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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南雪钰大为意外,把帽子摘下来,“你怎么来了?”他不是西郊忙了一天吗,肯定累坏了,不回去休息,大半夜地跑来做什么?
慕容夜上下看她一眼,“我不放心你,来看看,三夫人的事如何了?你穿成这样,是要去哪里?”他虽然一直在西郊忙难民的事,但朝中有什么事,他都会在第一时间知道,章平卉的事他已经听说,担心南雪钰会受牵连,所以过来看看。
南雪钰原也没打算瞒他,眉一扬,“我正要为此事出去一趟,你既然来了,那就一起吧,边走边说。”说罢拽了他就走,虽然那人在信上说,只要见她一人,可既然让夜撞上了,他是不会让她一个人出去的,所以干脆把他带上,大不了让他躲在一边,别出声就好了。
天上一轮明月很是亮眼,南雪钰抬头看了一眼,才想起明天就是中秋佳节,这一阵忙活的,竟是差点忘了这件事。
“明日就是中秋佳节了,雪钰,到时我来接你,入宫饮宴。”慕容夜先开了口,说的居然就是南雪钰心中所想,看来他们两个,越来越心有灵犀了。
南雪钰微一笑,“宫中还会有宴席吗?难民的事还没有安置妥当,这些能免则免吧?”按照往年惯例,宫中确实会有宴席,皇上会大宴群臣及其夫人,以示君臣同贺,上下一心。可今年事情太多,加上太后也极不愿意让慕容俊过多地在宴席当中出丑,所以很多时候,也确实能免则免。
“会有的,母后早已吩咐下去,安置难民之事进行的很顺利,无妨的。”慕容夜微一笑,月光映照之下,他的脸有如镀上了一层银色,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南雪钰点头,心里也明白母后的考量,也是想借着这样的机会,让群臣对皇上表示尽忠,不要有二心。只不过,群臣表面服从,心里是如何想的,就不是母后能够左右的了,还得多多防范才行。
说着话,两人来到那人约定的地点,这里有一条小河,河水很清很浅,叮叮咚咚的,听起来很是悦耳。南雪钰左右看了看,没见那人,赶紧道,“夜,你先躲到一边吧,那人说是只见我一个。”
慕容夜还没等开口,斜刺里却突然有人接上话,“越王殿下来都来了,就不必躲了,反正公主的事,殿下也不会袖手旁观。”
南雪钰脸上一红,这人还真是了解她和夜的事啊,不过幸好天色很暗,所以旁人也看不出她的窘迫,她声音平静地道,“梁老板。”
梁大康从树后走出来,穿一身青布衣服,脸容冷峻,跟平时的他还真是判若两人,“公主果然是聪明人,一猜就知道是我要见你。”
“这原也没什么难猜的,”南雪钰淡然一笑,“梁老板既然不避讳夜在,那有什么话不妨直说,不必绕弯子。”想起那次跟苍冥在屋顶上偷听到的梁大康跟章平卉之间的谈话,她眼中就透出凛冽的杀机,这笑容看起来,也颇让人不寒而栗。终于有机会一问究竟,当年娘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且看梁大康到底有什么说辞。
梁大康沉默了一下,抬头坦然看着她,“我知道公主想问什么,大夫人的事么,对不对?你是想知道,你娘是不是被冤枉的?”
“我娘当然是被冤枉的,”南雪钰冷笑,心中悲愤莫名,语声都有些颤抖,“当年的事我知道的一清二楚,我只是想知道,你和章姨娘为什么要害我娘!”就算娘当年太受宠,章姨娘心有不甘,会对付娘是人之常情,可梁大康为什么要害娘呢,难道就因为他要帮章姨娘吗,一个大男人,不觉得做这种事,太过卑鄙无耻吗?
慕容夜上前一步,搂住她的肩膀,“雪钰,冷静一点。”还有他在呢,不会让她一个人担起所有事的。
南雪钰深吸一口气,并未拒绝他的亲近,相反这时候,她很庆幸在他在身边,否则她如果支撑不住,就太丢脸了。平时她的确冷静沉着,可只要一牵扯到娘亲,她就无法镇定,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梁大康脸色有些发白,不过既然找上南雪钰,他早已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所以还是很冷静,“其实很简单,因为我跟平卉在一起的事,被大夫人偶然间看到,我担心大夫人会向丞相告密,所以先下手为强,冤枉大夫人红杏出墙,害死了她,以保住我跟平卉的秘密,就这么简单。”
南雪钰怒极反笑,“好简单啊!梁老板,在你眼里,一条人命就这么不值钱吗?我娘性子温婉,从未害过人,就算看到了什么,也绝然不会害了你和章姨娘,就算你信不过我娘,至少应该先问一声再动手吧,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害死我娘,你心里可安宁吗?”
她话音才落,一阵疾风掠过,愤怒至极的苍冥陡然现身,眨眼间掐住了梁大康的脖子,咬牙道,“混蛋,我杀了你!”原来是这样!雨筠啊雨筠,你死的好不值,这畜牲简直他妈不是人!不过你放心,今天,我要样手为你报仇!
“苍冥!”南雪钰颇有些无奈,就知道会是这样!“先别忙着动手,听他把话说完。”要替娘报仇,不急在这一时,梁大康肯把事情说出来,必定有所求,死也要让他死得瞑目吧?
慕容夜也道,“苍冥,先放手,杀人偿命,你不是要当着本王的面杀人吧?”他虽然也气极梁大康害死大夫人,不过他身为皇子,又是王爷,国之律法还是要讲的,哪能眼看着苍冥杀人而不阻止。
苍冥怒道,“就是杀人偿命,所以我才要杀了他!这混蛋自己不要脸,做出那等事,居然让雨筠无辜丧命,他死一百次也不为过!”说罢手上加了两分力,梁大康已经喘不过气来,直翻白眼。
“苍冥,你再不住手,我生气了?”南雪钰气极,板起脸来威胁他。要再这么下去,梁大康的脖子就该被扭断了,还谈什么!
苍冥最忌讳的就是这个,虽然恨不得把梁大康给剥皮拆骨,还是恨恨地松了手,顺带着狠踢了他一脚,这才站到一边,呼哧呼哧直喘。
梁大康原本就快要断气,再被踢这一脚,顿时疼得眼前直发黑,叫都叫不出,也够难受的。他的确出身武林,武功也算不错,虽然这些年为了躲避仇家,他隐藏了自己的武功,平时都是笑脸迎人,一副文弱样子,可武功并没有落下,但在苍冥手上,他却一招都走不出,这人好可怕!
“梁老板,你把这件事告诉我,是想怎样?”南雪钰微低头看他,恨意在胸中翻涌,别说苍冥了,她都想一刀结果了梁大康,不然她一定会压抑死的!
梁大康剧烈地喘息一阵,这才缓过一口气,“我可以跟丞相大人说出真相,证明大夫人是清白的,只求公主……救平卉和旭儿……”
第两百三十三回 交易谈不成
慕容夜眼里有冰冷的嘲讽之色,“你觉得可能吗?”别说雪钰早已经知道大夫人是清白的,也知道是梁大康和三夫人害死了大夫人,而今梁大康竟然仅凭一句话,就想要救三夫人和南旭两个人,他倒不愧是生意人,这买卖做的真精。
苍冥更是哈哈大笑,咬牙道,“梁大康,你自身都难保了,还想救你的情人和孽种?雪钰凭什么要帮你?你害死了雨筠,你们三个都该死!”他才不管什么孩子无辜不无辜呢,想当年在地狱门,他一向快意恩仇,不杀了梁大康,他如何对得起雨筠在天之灵!
梁大康急促地喘息一声,狠狠瞪着他,“旭儿不是孽种,他是我的儿子!”
“哈!”苍冥怪笑一声,“你的儿子?你让他叫你一声爹了吗,你让他姓梁了吗,你让他认祖归宗了吗?”
梁大康一呆,顿时脸无人色:是的,他没有,这么多年了,他只能忍受着与平卉暗地里在一起,自己的儿子跟别人姓,叫别人爹!可是,他有什么办法,他只是一介武夫,如今更是靠辛苦经营米店为生,南正衍却是当朝丞相,财大势大,他能怎么样呢,如果说出事实,只会害了平卉母子而已!“我……”
“够了,”南雪钰冷叱一声,“梁老板,你这算盘恐怕是打错了,你既然承认害死了我娘,我岂会饶你,又怎可能帮你救人!再说,是章姨娘骗了我父亲这么多年,旭儿不是他的儿子,他怎么可能不生气,同样是男人,你会不明白他的处境?”
“我明白,”梁大康咳嗽着,抚着脖子,艰难站起来,“但是,公主,你有未想过,你、你相信大夫人是清白的,但是丞相不相信,这其中的差别,不用我跟你解释,是吗?”
南雪钰眼睛一亮,心中顿时了然,怪不得梁大康在信中说的那般笃定,自己一定会来见他,原来是早有打算!“你的意思,到底是想怎样?”
慕容夜眸光晶亮地看着他,也不急着开口,且听他说什么,如果他敢威胁雪钰,自己绝不会让他得逞。
梁大康一笑,“我的意思,只要公主肯救平卉母子,我就会亲自跟丞相说出当年的事,是我冤枉了大夫人,大夫人是清白的,根本没有什么男人,这样大夫人就可以恢复清誉,牌位也可入南氏宗祠,公主以为如何?”南雪钰要给大夫人修坟之事,他已经知道,既然她如此孝敬大夫人,那这个条件对她来说,应该很有诱惑力吧。
苍冥怒道,“姓梁的,你什么意思,要挟雪钰是不是?你凭什么以为你能要挟得了她,我们一定要你自己去南正衍面前说吗,把你抓去,一顿好打,看你说是不说!”
梁大康对于凶神恶煞的他一点都不害怕,抬了抬下巴,“那你们不妨试试,看我会不会说。反正如果平卉母子死了,我也不会独活。”
你倒是有情有意。南雪钰唇角一抹嘲讽的笑意,并不急着开口,似乎有所动摇一样。
梁大康暗暗欢喜,再加一把劲,“公主可以考虑考虑,这件事对你来说,也不是全无好处,至少大夫人能够恢复名誉,于公主你的声誉上也是有益无害。再说,陷害大夫人的事,原本就是我一个人做的,与平卉母子无关,你救了他们之后,我自然会给大夫人抵命,很划算,是不是?”
南雪钰一笑摇头,“梁老板,你想的太简单了,我父亲已经相信我娘背叛了他,即使有你去说出真相,那又如何,父亲是不会相信的。何况父亲已经猜到,你就是旭儿的亲生父亲,他就更不会相信,你的条件对我来说,没有任何价值。”
梁大康顿时脸色惨白:他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那、那也未必,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公主,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替大夫人挽回声誉!”
“算了,”南雪钰冰冷转身,不想再听下去,“当年是你和章姨娘毁了我娘,现在又想挽回,已经不可能了!梁老板,这世上并不是所有事做错了之后,都有机会挽回的,你们害死我娘,现在的结果,就是你们必须承受的,你什么都不必再说!”
慕容夜随即扶住她,但觉她身体都在微微颤抖,“雪钰,就这么放过他吗?”
南雪钰偎在他怀里,摇了摇头,“这件事情还没有结束,父亲不会饶过章姨娘,回去再说。”如果梁大康真有心救章平卉母子,是不会就此罢休的,看看情况再说。而且她刚才虽然话说的很绝,但梁大康所说,她也不是完全不动心:万一父亲知道了真相之后,会相信娘是清白的呢,那娘和大姐就都可以入南氏林地,也省得埋尸荒山,做孤魂野鬼了。
“公主!”梁大康这回是真的急了,拔脚就要追,“请不要走……”
“滚开!”苍冥一肚子火,飞身过去,一脚就把他踹到一边,“雪钰不杀你,已经是格外开恩,你再纠缠不清,看我会不会对你客气!”也不知道雪钰是怎么想的,竟然不杀了这畜牲,要依着他的脾气,早把人给大卸八块了。
梁大康被他一脚踢得差点断气,顿时捂着胸膛,满地翻滚,也顾不上追,只能眼睁睁看着南雪钰走远,“公主,公主!”
苍冥狠狠咒骂几句,真想就此结果了他,可南雪钰没发话,他终是不敢造次,只能先放过梁大康这一次。
“公主!”梁大康好不绝望,攥拳狠捶着地面,却是一点办法没有。他哪里想得到,南雪钰竟然会拒绝他的条件,她都不肯帮忙,那平卉母子不是死定了吗?怎么办,要怎么才能救人啊……
回到暖香阁,南雪钰的情绪还没有恢复过来,脸色发青,嘴唇微微颤抖,仿佛不胜其寒。
寄琴见她这样,少不得担心莫名,忙倒了杯热茶给她,“小姐,出什么事了吗?那个人见到没有?”有殿下和苍冥跟着,小姐应该没受伤吧,怎看起来情况这么糟糕,不会是受了什么刺激吧?
南雪钰略一点头,两手捧着茶杯,这点热度让她很是贪恋,却无法暖到她冰凉的心里:娘死的何其冤枉,何其不值啊,都是梁大康,他太自私,为了自己跟章平卉的幸福,就害无辜的娘亲名誉尽毁,死于非命,自己就算把他千刀万剐了,也难消心头之恨,又怎可能为了他而救章平卉和南旭!
“哼,就是那个混蛋,害死雨筠,我要杀了他!”苍冥恨恨握拳,有劲没处使,就一拳打到门框上,尽管他没用内力,门框还是一阵大晃,露出几条裂缝来。
寄琴骇然,更是相当无语:这是要拆房子吗?
南雪钰颇有些无奈,白了他一眼,“不准乱来,我自有分寸。”
“雪钰,你打算怎么做?”慕容夜看着她苍白的脸,很是不放心,幸亏自己今晚过来看她,不然还不知道梁大康会找上她,说出当年的事。
南雪钰摇了摇头,仿佛不胜疲惫,“现在还不好说,先看看章姨娘会怎么做再说吧。”章平卉直到现在也没有开口,一定是以为梁大康现在很安全,而且他也会想办法救南旭,不过或许章平卉不会想到,梁大康想出的办法是找她帮忙,而且条件是他替娘亲偿命,否则的话,章平卉一定不会同意他这么做。
慕容夜略一点头,“也好,不过雪钰,你不要想太多,知道吗?”事关雪钰的娘亲,他知道她心里一定不好受,不过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人死不能复生,他实在不想她纠结在这上面,无法自拔。
其实话说回来,这种事一向都是说别人简单,自己做到却难。想一想自己,当初不也是因为母妃的死,而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心绪极差,郁郁寡欢,觉得周围一切都黯淡无光,生无可恋吗?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份悲伤慢慢淡化,没有当初那么痛不欲生了而已。想来雪钰也是如此吧,更何况她的娘亲还是被冤枉至死,她要忘却这悲痛,必定需要更长的时间。
南雪钰心中一暖,“我明白,夜,你不用担心,其实我……”脑子里骤然闪过南雪梦的话,她眸光闪烁,忽地道,“夜,我娘的事,你都知道,是吗?”
“是,”慕容夜略一怔,“怎么?”相府大夫人的事,他确实早有耳闻,自从跟南雪钰在一起之后,他更知道的很清楚,不过他始终相信,大夫人是清白的,那般娴静的一个女人,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
“所以,你相信我娘是清白的,是吗?”南雪钰微苦笑,“但是,你也知道,这种事向来说不清、道不明,外面的人如何看我娘的,你想也能想到,我如今虽然贵为公主,但只要一出门,还是会有人对我指指点点,你一定不知道吧?”
“雪钰,你根本不用在意那些,”以为她是因为这个而心结难解,慕容夜眉头一皱,安慰她道,“所谓‘清者自清’,他们愿意说什么,让他们说去,你自己心里明白,就够了。”雪钰从来不是会在乎旁人眼光的人,只不过事情牵扯到她的娘亲,她就有些沉不住气了吧?
第两百三十四回 我根本就不在乎这些
清者自清吗?南雪钰暗暗冷笑,不过不是针对慕容夜,而是世上大多拿这个当借口来安慰自己,殊不知这话也就是自我逃避的一种借口罢了,你活在这世上,不可能独立于所有人之外,所以旁人说的那些难听的话,你还是要听的,怎么可能做到完全不在乎。
“夜,你跟我走的太近,一定也听多了那些冷言冷语吧?”南雪钰回眸看他,脸上是顽皮的笑意,这话虽然是用调侃的口气说出来的,但她心中有多紧张,从她紧握的手来看,还是能见端倪的。
原来,雪钰还有这等担心。看出她的心事,慕容夜亦喜亦怒,喜的是她在意他的想法,至少说明她并不是一点不愿意亲近他,而怒的则是两人在一起这么久了,他早已说过非她不娶的话,她却连这点都不能相信他,即使大夫人不是被冤枉的,她做的事也跟雪钰没有关系,他怎会因此而看轻了雪钰!
“看来,你很在意,是不是?”见他好一会儿不说话,表情变得凝重,南雪钰心下一凉,难道真让南雪梦给说着了,夜终究是有些顾虑的。不过,她并不怪他,因为这是人之常情,夜的身份毕竟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