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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这条路无止境,要不断改进。
连盼之所以能有今天的手艺,很大程度上和她自己喜欢钻研也分不开。
至少在她舌头完全老化之前,连盼可以保证,自己做的菜只会越来越好吃。
但是绝大多数的厨子,尤其是现在流水线培训学校出来的厨子,基本上都没有这个觉悟,叶永望和肖鸿义两人经常骂自己徒弟也是经常说他们不求上进。
至少,杨小葵在连盼看来,是属于非常“求上进”的那种人。
不管是谁,对于勤奋努力的人,总愿意多给几分偏爱的。
杨小葵家境贫困,脸上有有一大块胎记,连盼其实也算是有些理解她的心情——她需要很大一笔钱,来解决自己的困境。
“小葵,你也别着急,你信我,沉下心来练,你这个手艺将来一定会值钱,非常非常值钱。”
怕她听不懂,连盼特意说了两个非常,着重强调了一下。
杨小葵闻言点了点头,样子却还是有些失魂落魄的。
酒厂的经理姓聂,叫聂淼,也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孩,她大学毕业就在某著名的制酒公司工作了,对酒很有心得,外形也十分过关,很撑得住门面,林至请了猎头花大价钱才把她给挖过来。
大约是年轻人,她同连盼也很谈得来,以前是连盼经常骑自行车去酒厂那边,自从她发现食园这边有很多好吃的小零食之后,就都是亲自送酒过来。
因为连盼在库房里待了好一阵子,聂淼有点等不及,便跟张妈问了位置,过来找她。
正好杨小葵正失魂落魄地从库房出来,她脸上也没带口罩,眼睛红红的,聂淼走得急,两人一下子就在库房转角口给撞上了。
这会儿是下午了,库房附近种了很多树,树叶繁茂,转角光线也不大好,聂淼一抬头就看见一张青黑色的脸,直接吓了一大跳,哎呀大叫了一声,捂住了自己的嘴。
杨小葵惊恐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脸,这才发现口罩刚才掉库房了,顿时呜了一声,捂着脸飞快跑了。
连盼闻声出来,看见她奔跑的背影,又看聂淼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心里头大概就明白刚才的惨叫声从何而来了。
“这谁啊?”
聂淼小心翼翼问连盼。
连盼有点无奈,“小葵。”
“杨……杨小姐?”
聂淼这才反应过来,她时常来厨房跟连盼讨东西吃,其实也是见过杨小葵的,之前她一直带着口罩,聂淼还以为是为了讲卫生,实在没想到真相是这样。
“怎么……怎么这么……”
想起刚才那张脸,聂淼都不知该怎么描述,真的挺吓人的,尤其是光线不好的时候。
不过这毕竟是人家的缺陷,聂淼知道自己刚才的表现肯定是伤害到了杨小葵的心,内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我等会跟她道歉去,刚才也是在转角不小心撞上了她才……”
说实在的,食园的酒厂有些偏僻,厂子里又都是工人,要么就是上了年纪的中年人,聂淼平常简直是个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每回见了连盼,就跟见了自己亲姐妹似的,恨不得把几天憋着的话都跟她说完。
嘴巴跟倒豆子似的嘚啵嘚啵往外倒,总而言之,是个十分爽朗可爱的人。
连盼嗯一声,手里拎着两瓶之前酿的杨梅酒,“走,我们再跟昨天的比比看。”
食园里有个茶轩,不过连盼喝茶不多,喝果酒倒是不少,所以这个茶轩里头没几盒茶叶,倒是摆满了各色果酒,每回两人就是在那儿品酒。
一路上,聂淼都在问杨小葵的事。
连盼简单给她介绍了一下杨小葵的身世,聂淼闻言,也是唏嘘不已。
“说真的,她带口罩的时候还是挺好看的,哪里知道……”
杨小葵的长相确实比较清秀,而且她的眼睛很好看,跟连盼一样,同属于圆眼系列,这种圆咕咕的眼睛其实是很招人喜欢的,看着亲切。
“我前几天还看到她在微博上发过自拍呢,美颜后还是很不错的。”
因为酒要量产,连盼最近忙得可以,几乎都没怎么看微博了,都是统计一下预约就完事,倒是没注意到杨小葵都发了些什么。
杨小葵生性胆怯,连盼倒是没料到她会发自拍。
聂淼在旁边倒酒,红澄澄的不同批次的杨梅酒被聂淼倒在了小酒杯里,连盼拿出手机来刷微博。
翻到杨小葵的微博页,她果然发了几张自拍,都是带着口罩的。
聂淼也没说错,真的挺好看的。
下面一票跟着喊女神的,还问女神有没有男朋友。
连盼看到微微笑了笑。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她在微博上比她现实生活中要开朗很多。
就是不知道做一个祛除胎记的手术需要多少钱,如果杨小葵能做这个手术的话,她或许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
连盼心里想着,不由自主就跟聂淼谈起了这件事。
聂淼之前是在北京工作,酒量相当好,在酒厂里工作,其实也见过不少人,算是见识很广。
说起去胎记这个事,她轻微摇了摇头,“这真不是一笔小钱,主要是她这个胎记颜色太深了。”
之前她也有见过人家做胎记手术的,一般都比这个小,颜色要稍微浅一点,胎记深成杨小葵这样的,还真是比较少见。
见连盼如此关心,聂淼不由问道,“你不会是想凑钱给她做手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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淼淼的龙套已结算,请查收,终于到这儿等到了一个可以跟盼盼做好基友的角色~
只剩柒歌一个了,耐心点哈,后面都会加上的,因为我也想让龙套尽量加得有意义点,出场机会多一点~
第213章 他的秘密(一更)
见连盼如此关心,聂淼不由问道,“你不会是想凑钱给她做手术吧?”
连盼颇为惊讶地看了她一眼,“我看上去很像个有钱人吗?”
她当然不会想到要给杨小葵做手术。
虽然她的确很同情她,但是如果对每一个同情的人都倾力相助的话,那她也不用过自己的生活了。
何况连盼现在虽然名义上是食园的老板,但是自上次给了十万块给杨小葵的父母之后,她手里其实已经没有太多的钱了。
食园有盈余,但是目前毕竟营业时间还短,盈余不多。基本的危机意识连盼还是有的,手里必须要留点钱,以备不时之需。
救急不救穷,这是师傅教给她的硬道理。
做人要有善心,但却不必做烂好人,升米恩斗米仇,世上多的是这样的事。
上回连盼之所以出手,那是因为情况危机,杨小葵若是被其父母带回了家嫁给那个老鳏夫,很可能她的一辈子就被毁了,这种情况,哪怕连盼手里没太多钱,她也一定会出手救人。
但这一次不一样,祛胎记是个大手术,而且连盼上网查了,这种手术要反复做很多次,持续时间很长,确实要花很多钱。
又花时间,又花精力,对于连盼来说,暂时还没做的必要。
可能杨小葵巴不得立刻就把胎记给去了,但这在连盼看来,这却并不是一件需要她立即出手解救的事。
她现在教给杨小葵的东西很多,只要她好好把握,日后自己赚钱慢慢做手术不成问题。
随便看一下叶永望和肖鸿义今天的资产就能看出来了。
以连盼的眼光来看,叶永望和肖鸿义的水平还只能算是一般般。
杨小葵若潜心练习,连盼将来放她出师的话,杀伤力说不定比这两位大师还要大,所以她并不担心杨小葵将来的出路。
因为不担心,所以自然也不会想着给她筹钱做手术了。
何况现代的师徒关系并不像从前那样亲厚,连盼同杨小葵签的是雇佣合同,有时候,做师徒也要讲究个缘分。
从最近的事来看,连盼突然觉得,自己或许跟杨小葵没那么大缘分。
听她这么一说,聂淼这才放下心来。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聂淼悄悄压低了声音,“总觉得杨小姐……”
到底是在社会上混了一段时间的人,聂淼还算精明,一听到门口有脚步声,立刻就止住了谈话。
连盼往外望了一眼,“谁呀?”
“是我。”
一个低低的,略有些怯弱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是杨小葵。
聂淼闻言,当即抿住了嘴,脸上露出了一个颇为无奈的微笑。
她起身去开门,果然看到杨小葵站在门外。
也不知她来这里多久了。
聂淼心中尴尬,其实她刚才跟连盼也没说什么,不过到底算是在背后议论别人,不是什么光明之举,何况白天她还不小心撞到了她,当即也十分干脆地朝杨小葵道歉。
“对不起,白天没太留意路况,撞到你了,而且……”
聂淼盯着杨小葵的脸,这会儿她带上了口罩,遮住了脸上的胎记,整个人看上去顺眼了很多。
“是我不礼貌,我跟你道歉。”聂淼说着,身子微微往前躬了躬,她为人爽朗,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做这些也不觉得下面子什么的,道歉的态度倒是十分诚恳。
杨小葵往后微微退了退,避开她的鞠躬,淡淡摇头,“没事,我都习惯了。”
两人对都知道对方指的是什么,但都默契地没有在言语上提起杨小葵的胎记。
试酒这件事,说机密也机密,说不机密也不机密,毕竟连盼往常也是经常跟聂淼一边试酒,一边闲聊的。
但是杨小葵这样悄无声息地过来,她心里还是有些不悦,不过脸上却没有表示出来,只问她,“找我有什么事吗?”
杨小葵抿了抿嘴,“我就是想看看,你们试酒,有没有我能帮忙的地方。”
连盼的表情还是一贯的和善,“不用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杨小葵盯着桌上的酒杯看了看,最终还是转头走了。
她一走,聂淼还起身到窗子边望了望,确认她走远才冲连盼道,“不止是我一个人感觉怪怪的吧?”
她朝连盼递了一个眼神。
意思是杨小葵刚才在偷听。
连盼的表情也有些凝重。
“我知道。”
从今天杨小葵提出想要学习酿酒的方法,连盼就察觉出来了,她最近有些着急。
也有可能是今天杨小斌过来,连盼批评她,她心里有意见。
“她对酿酒也很感兴趣。”
知道杨小葵不会再回来了,连盼说话倒也没了什么顾忌,直接告诉了聂淼今天白天发生的事。
聂淼闻言,吃惊地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到底是什么脑子的人才会想出来的招数?凭什么啊?
“先别说她是不是跟着你学东西,就算是,都还要交个报名费啊,现在是什么村网通吗?不知道你这个酒方值多少钱?”
连盼闻言轻轻摇了摇头,“算了,先别说这个了,还是看看酒怎么样?”
她把桌上的酒杯轻轻调换了一下位子,再给聂淼尝。
聂淼直接晕了,几个杯子各抿了一口,“我分不出来。”
“这就够了,就按这个调好的量产吧!”
其实还是有一点细微差别的,不过就算是连盼自己也不能保证每次调出来都是这个味道,所以到这里已经可以了。
晚上回去南风院,想到杨小葵的事,连盼心情始终还是有些沉重。
她心里头装不住什么事,严易一眼就发现了。
现在是夏天,南风院的浴室不像严宅里的又大又宽,因为在袁子晋原先的设计里,压根就没有现代化的浴室一说,这个浴室还是后面严易让人加上去的。
在袁子晋的阻挠下,每个院子的浴室都建得很小巧,尽量不破坏建筑结构。
反正刚刚就洗个澡而已,旁的也都不能做了,严易感觉很遗憾。
他一贯都喜欢在浴室里来点什么。
两个人洗完了澡,就躺在大红木床上,床上蒙着薄薄的碧纱帐子,窗外的月光照进来,落在两个人的脸上,连盼忽而叹了口气。
严易把手臂伸了伸,让她躺在在自己的怀里,“怎么了?”
“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
严易低头看他,屋里没开灯,但适应了光线之后,月光其实也挺亮的。见他一低头,连盼立刻伸手捂住了他的下巴,“你别看我。”
她有点害怕,他一看她的话,对着那双眼睛,她就说不下去了。
“不看你。”严易嗯了一声,闭着眼用嘴唇在她头顶轻轻吻了吻。
连盼心头一暖,这才开口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其实……我是死过一次的人。”
两人相拥而眠,故而搂得很紧,连盼察觉到严易身子微微震了震。
她以为他是震惊,也有可能是觉得荒谬,总而言之,并没有料到严易其实是……害怕和心疼。
原来她要说的是这个,其实他早就知道了。
只是连盼还不知道而已。
严易还没开口,连盼立刻又伸手捂住了他的嘴,“你先别急着质疑,听我往下说……”
严易每天早上起来都要刮胡子,下巴看着干净,其实摸起来还是有点胡茬,轻微刺手。连盼手心在他下巴上转了一圈,察觉到他柔软的嘴唇其实并没有开口打断她的倾向,这才松手。
“其实我自己都有点不敢相信,但事实就这样发生了……”
从前的人很迷信,都说有前世今生,不过连盼以前并不信这些,师傅经常跟她说,求神不如求己,除了逢年过节拜一拜灶王爷,其余时间,连盼很少想这些东西。
不过现在她的想法变了。
如果世上真的有神仙的话,她恨不得把所有的神仙都拜一遍,感谢他们给了自己一次重生的机会。
“我后来特意查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我所在的这个朝代太短,历史上竟然没有记录。当时我就在御膳房当差,我师傅就是庖长,我是个小庖人,庖人就是你们现在叫的厨子。你知道我师傅是谁吗?她就是姑姑。”
怕严易混淆,连盼又立刻改口道,“也不是姑姑……不知道你能不能明白,就是跟姑姑长得一模一样,我想,师傅应该就是姑姑的前世吧!说实话,我也没料到,姑姑以前那么厉害,现在竟然连炒个土豆丝也不会……哦不是,扯远了,我是想说,师傅对我很好很好的。
她手艺高超,皇后娘娘非常看重她,一日三餐都指定了要让师傅负责,外出的时候也必须带上师傅,可以说是恩宠非凡。不过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皇后的弟弟突然就造反了,皇帝震怒,囚禁了娘娘,而且下令,所有和娘娘相关的人,一律斩首。”
“斩的就是这儿。”连盼摸了摸自己的后脖子跟,“我当时吓的不行,但实际上真的还好……一瞬间,很快就结束了。”
说到这里,严易细长的手指轻轻在连盼脖子上摩挲,似乎在寻找她过去被斩的痕迹。
他好像一点也不怀疑她说的话。
这种爱怜和疼惜的情绪,连盼甚至都能从他指尖那里感觉出来。
这一段记忆并不愉快,连盼迅速跳过,声音故意轻快了一些,“然后……我就到这里来啦!后面发生的事,你都知道了。”
她遇到了严易,既是她生命中的贵人,又是她生命中的爱人,两个人也争吵过,也甜蜜过,现在……都订婚了。
严易低头嗯了一声,在她额头上吻了吻,将连盼搂得很紧。
连盼感觉自己都快喘不过气了。
“就这样——嗯?”
连盼模仿他的语气也跟着嗯了一声,人有些惊诧,“你都不怀疑一下我说的话是真是假吗?”
严易下巴在她头顶轻微摩挲,声音有些低沉,话语却十分简单,“我相信你。”
简简单单四个字,震在连盼耳廓里,也敲在她的心头。
连盼忽而心中一酸,她也不知道自己在酸什么,大约是被感动的,但大约又觉得他有点傻。
“那我要是编个瞎话骗你呢?”连盼吸了吸鼻子,趴在他胸口问他。
“你不会的。”严易的回答更简单了。
连盼却觉得鼻子更酸了。
这人真是的,平常话少得要命,在别人面前惜字如金的,怎么一到晚上嘴巴就跟抹了蜜似的,光挑好听的说!
“你呀!”
连盼把头闷进了他胸膛里,本来想说他两句的,结果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句出口,后面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嗓子眼堵得慌,鼻子好像也有点塞。
一句你呀拖得调子长又长,还带着鼻音,真是难听死了。
“要是哪天我把你卖了你都不知道!”听见自己难听的声音,实际上这又都是他造成的,连盼忍不住伸手在他手臂上轻轻拧了拧,以示惩戒。
严易听得心里好笑——卖了他?这世上恐怕只有他卖别人的份,还没有别人卖他的份。
能卖他的人大概还没出生吧。
不过……如果真是连盼要卖他,搞不好他真会心甘情愿。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头宝,连盼无疑就是他的宝中宝。
说起从前的事,连盼话匣子又打开了许多,絮絮叨叨跟他讲起自己小时候在城隍庙乞讨的经历。
“你老说我傻,我才不傻呢!我特别会认有钱人!”
连盼说着,向严易分享了许多“如何通过人的衣着和行为举止分辨出起身份和有钱程度”的小技巧,又分享了很多“如何哭泣和求各位老爷夫人们他们会比较容易施舍给钱”的小技巧,同时还分享了一些“如何隐藏自己的性别,避免被某些人贩子瞧上,卖去窑子里”的技巧。
还有一些不太光彩的,譬如有时候会跟人家一起去偷包子吃,几个小乞丐一起配合,有的负责撒泼打滚转移老板的注意力,有的就负责抢包子,有的负责卖惨……每次她都是被分到卖惨那一个。
“有时候真的哭不出来,他们就跟我说,说你想想,包子到嘴边又不给吃是什么滋味,我一下子就哭出来了……”
这些异常苦难的经历,在她说来,竟然都变成了趣事,严易偶尔配合地笑一笑,然而手里却只将连盼搂得更紧。
这样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