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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这五万块前对严易来说大概最多就是个五块钱的概念吧,他应当是从来没有放在心上的,爷爷如此锱铢必较,连盼一方面觉得很触动,另外一方面也觉得有点窘迫。
不知道自己这些行为落在他眼里会怎么想。
“还是要还的……”连盼又补充了一句。
严易闻言,似乎被她这股认真劲儿给逗乐了,突然在电话那边轻轻笑了一声,“怎么还?如果是以身相许,那我就考虑考虑。”
明明说得挺正经的,他突然这么不正经,弄得连盼顿时就不想跟他说话了。
如果她现在还不算以身相许,那什么时候才算?
说老实话,连盼倒没有矫情到非打算把盖房子的钱仔细计算后再还给严易,一是这些东西对严易来说真算不上什么,连家被烧了,重新盖房子是他的心意,自己非要一分一厘算清,反倒是拿他当外人,跟他生分了。
二是在连盼看来,早已将两人视为一体,说句不吉利的话,如果严易或者严家真出了什么事,那么反过来也是一样的,她一定会倾尽所有来帮助他。
所以,其实如果不是爷爷这样坚持,连盼其实是不会跟严易提起这件事的。
但是连盼也理解爷爷的想法。
老爷子一辈子脊梁挺直,没靠过别人,就算是在连家最困难的时候,连盼父母双双出事,老爷子都没去求过谁,硬是靠着摊煎饼把连盼给送上了大学。
可以说,老爷子这辈子都是过得坦坦荡荡的,贫穷但并不卑微。
他最怕人家戳他脊梁骨,怕人家说她卖孙女,又怕别人对连盼指手画脚。
虽说生活是自己的,嘴长在别人身上,但连盼一个女孩子,连大爷还是见不得人家说自己孙女不好。
能堵住一点是一点,自己心里也好受一点。
“爷爷坚持要给,拿了两万块给我,我自己再加了三万块,一共凑了五万。”连盼跟他简单解释了一下,末了又强调道,“你一定要收下,后面的我再慢慢还给你。”
她没有解释这里面的细节,但严易心思通透,又岂会不明白老爷子的顾虑和连盼的想法?
小村庄里人多嘴杂,肯定是有人说闲话了。
没办法,名不正言不顺就是这样。
尤其是老人家,大概更看重这个。
他瞟了一眼桌面上的台历本,今天是1月18号,农历腊月初二,台历本上写着简单的吉凶:宜裁衣、嫁娶、订盟,忌开市、安床、动土。
自遇到连盼以后,时间好像过的特别快,不知不觉就年底了,还有二十八天,今年就算过完了。
他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嗯了一声,“那就慢慢还吧。”
反正来日方长。
他给她的只会越来越多,最好一辈子也还不清,下辈子,下下辈子都换不清,永永远远纠缠在一起。
两人互道了晚安,在严易的要求之下,连盼不得已给他发了一张自己的自拍。
照片里她穿着粉绒绒的珊瑚绒睡衣,靠墙坐着,脸上挂着笑,眼角微微弯着,大约是因为只开了台灯,灯光不那么亮,只照得她脸上一半是亮的,另外一半稍稍暗一点,在脸上形成了一条模糊的分割线。
严易嘴唇凑近手机,轻轻在她脸上印下一个吻,这才满足地合眼睡了。
第二天是周六,严易破天荒买了一大堆东西回了老宅。
严青早加了连盼的微信,从朋友圈动态得知她已经回了老家,所以看见严易一个人回严宅,不免出言奚落道,“哎呀,盼盼回家了,这几天没饿着您吧?”
从前连盼放暑假的时候,可就是在老家做好了饭,严易让司机提前两个小时出发去取她做的饭菜的。
不过这回她回家过寒假,严易倒是没这么做了,大总裁也跟林至一起,一起点外卖吃。
因为不舍得折腾自己媳妇儿,只能折腾自己了。
就算再是什么兰桂坊、贵人坊,在严易心里都比不上连盼做的清粥小菜,所以自然是吃的不多,这不,一到周末,赶紧就回了老宅,老宅里有周嫂。
周嫂的手艺说不上多么精湛,至少是吃习惯了,比吃外头的多少食欲要好一些。
严易回来,大家自然是高兴的。
老太太没瞧见连盼一起,一问才知道她放寒假了,屋里少了一个总是笑眯眯的小姑娘,总觉得气氛都冷清了好多。
来来回回都是这么几个人,还都是些不爱说话的,屋里头从前那种热闹的氛围好像一下子就消失了,老太太顿时有点失望,又问严易,“那过年呢?叫盼盼来这里过年呀!”
严青在一旁听的好笑,“妈,盼盼还要陪她爷爷呢!这一年到头的,好不容易回家待一阵子,哪能上我们这儿过年呢?”
她说着声音顿了顿,目光望向严易,“除非……”
严青眼角挑了挑,话说了一半却又没接着往下说,只嗯了一声,朝老太太笑道,“妈,您说是吧?”
话虽然是没说完,但是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周嫂一听,当下就明白了,立刻在旁边点头道,“是呀,是呀,是这个理儿!”
何况要真等到过年那一天,严宅只怕要比现在还要冷清……要是连盼不过来的话,周嫂想到往年的情形,都已经心疼起来了。
老太太一贯大方,从腊月二十起就会给宅子里除了安保人员之外的绝大多数的佣人都放假,一直到正月十五过完元宵假才完,就连周嫂跟张叔,三十晚上也是要回自己家里团年的。
周嫂跟了老太太好几十年了,之前都是二十九提前将一大家子的年夜饭之类的准备好,隔天只需要大家蒸煮一下就能开吃。自严家变故之后,周嫂三十回家团年的时间都是一拖再拖,每年都是拖到三十下午才回自己家。
万家灯火合家团圆的时候,就是严宅里最冷清的时候。
一桌年夜饭都凑不齐,老太太跟严青严易三人,摆上一大桌子,也吃不了几口,说是团年饭,或许连平常普通人的一餐都比不上。
老太太眸光微动,探寻一般地望向严易。
周嫂跟严青两个人,则已经在旁边开始讨论起连盼跟严易婚礼上的菜式来了,在旁边叽里呱啦个不停。
在这种吵闹聒噪的环境中,严易竟然还保持着一如既往的冷静,朝老太太点了点头道,“我正有此意。”
两个聊得热火朝天的妇女声音顿时戛然而止。
“他刚刚说了什么?”严青一时还有点没反应过来,又去问周嫂,“他刚刚好像说……”
其实周嫂也有点懵,“我刚也没听清……”
都怪两人刚才话题太发散,从年夜饭一不小心就说起了婚礼,一说起婚礼,根本就停不下来了。
“你考虑好了?”老太太伸手微微拉了拉自己的小圆片金丝眼睛,镜片被她稍微往下拖了一点,不再遮住眼睛。老人眼珠半点也未见浑浊,锐利的目光顿时和严易的眼眸在空中相接。
这显然是属于两个上位者的眼神,气质相近,都果敢、坚决。
严易目光坚定,轻微颔首,“是,所以今天特意来请您出山的。”
出山?
围观的周搜跟严青两个人目光只在严易和老太太身上转来转去。
严易伸手从靠墙的半月桌上取了一个袋子下来。
这袋子他进门时就提着,纯黑色的,上面也没有任何花纹和图案,进来后就随手放那儿了,周嫂还以为他是提的文件回来的呢,也没太注意。
袋子打开,里面是一个丝绒的盒子,也是纯黑色的,大概有成年男子双掌大小,严易双手握住,递给了老太太。
“您上回不是说年纪大了好些年没去普陀山,心里有些想念吗?这是请了普贤寺的致远大师开光过的,您看看。”他一边说一边打开了盒子。
柔软沉谧的黑色绒盒中央,静静躺着一尊白玉观音。
观音像大约二十厘米来高,前后厚度约六七厘米,玉像光滑饱满,润泽丰透,莹莹之中似乎还有微光透出。观音坐在如墨一般的黑盒之中,似乎驱散了黑暗,令人心神安宁,一时真令人有观音下凡的错觉。
盒中观音大士双眼微垂,面带微笑,法相庄严,脸带慈悲,坐在莲花宝座上,左手捧着净玉瓶,右手呈拈花状,不知是不是大家的错觉,这盒子一打开,似乎整个房间了空气都变得清净了许多。
就算是不懂玉的周嫂,随便看一眼,就知道这绝非俗物,一定价值连城。
难得的不是这一整块的羊脂玉,难得的是这尊观音的神态、法相——佛法讲究缘,这种缘,无法用言语来言说,更无法用金钱来衡量。
很显然,严易绝对是花了大工夫才弄到这尊观音像的。
老太太将盒子放在膝盖上,忍不住双手合十,轻声道了一句“阿弥陀佛”。
严易口中方才提到的致远大师,就是普贤寺的主持,是位得道的女尼,老太太同她有点交情,年轻时还时常去普贤寺祭拜,现在因为年纪大了,已经很多年未曾出去走动,自然也是好多年没见过致远大师了。
见严易提起,老太太不免问又问起致远的近况,严易一一回答。
“还请您在年底前,替孙儿出严宅跑一趟,上门……”他顿了顿,语气更为慎重小心,“求亲。”
严青跟周嫂两个人在旁边顿时炸锅了!
“我的天!”
虽然她们俩的确在这儿讨论了半天婚礼细节,但是这话亲口由严易说出来,怎么还是觉得那么玄幻呢!
“妈呀,接下来你们俩是不是就准备要孩子了?”严青说着,居然激动地有点热泪盈眶,“说起来,我是马上就要做人家姑奶奶了吗?哎呀,我还没做好准备呢!”
“好,好……”周嫂说着,也忍不住开始擦眼泪,大约是没想到有生之年居然还能看到严易结婚,一时也是激动不已。
这里头最冷静的,当属老太太。
“小周,去把我的黄历拿过来。”
老太太每年都要去订一本老黄历,最老最老那一种,老人家有点迷信,很爱选日子。
周嫂“哎”了一声,连忙去拿黄历。
老太太收好观音,拿着黄历,带着眼镜认认真真地挑日子,一边挑一边问严易,“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虽然他们做长辈的肯定都会有所表示,但这说到底还是严易的事,他自己要做万全准备的。
严易点了点头,“都准备好了,我心里有数。”
“其实今儿日子就不错……”老太太手指在黄历上划过,语气间似乎有些遗憾,“今天太晚了,就定初八去吧。”
腊月初八,宜纳采,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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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有很多小伙伴都答对了,前3个有奖哦,我稍后就发~
PS:终于轮到严总上门求亲了,一想到这里我就好激动(≧▽≦)/~
第175章 我未婚妻(第一更)
把家里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连盼所做的第二件事就是采办年货。
往年这些事情都是爷爷做的,今年变成了爷俩一起。
连盼隔天起了个大早,跟爷爷一人一辆自行车,去镇上买东西。
主要是买一些鱼肉、鸡禽之类的,花生瓜子都有买,但都不是买人家现炒的,全部买的是生的,还称了不少的面粉、白糖之类的。
糖果巧克力这种也有买,不过买的不多,连盼脑子里装满了从前宫里那些个过年的小玩意儿,虽然她如今不用做的这样精致,但做几个简单版本的零食糕点还是不成问题的。
爷孙俩驮着一大堆的食材回来,连盼把东西收好后,立刻在院子里开始腌制腊肉。
五花肉被均匀地抹上盐,抹一条就放一条到坛子里,连盼手上带了一个薄薄的塑胶手套,避免手被盐给咬伤。
一长条的猪肉,提起来差不多有十来斤,其实挺重的,连盼坐在矮凳上,抓着肉抹完了盐,又均匀撒糖,连大爷倒是想帮忙,但是压根帮不上。
他不会这个,往年爷孙俩都是趁过年的时候,直接到街上买点人家卤好的肉来吃的,今年连盼开始做腊肉,连大爷这才有了口福。
装肉的大盆旁边是一个篮球大小的小酒坛,是连盼提前在网上买好的绍兴黄酒,从学校拎回来的。
酒已经分装好了,里头真正的酒只有小半坛子,其余都是酱料、酱油的混合物,还泡了不少茴香、八角、川椒之类的香料,连盼自己在家磨了五香粉,也撒了一些到酒坛子里,连大爷在一旁闻得食欲大开。
他突然有种想拿这个酒沾饭吃的冲动。
连盼提着酒坛,将坛子里的调料均匀地撒在了猪肉上和两只已经开膛破肚的鸡上,一时之间,满院飘香。
连大爷使劲儿吸了吸鼻子问连盼,“盼盼,你这个酒,泡了多久啊?”
连盼手上一边忙活一边解释道,“一个月左右吧。”
她之前还在学校的时候,一入冬就想着要做腊肉了,不过当时条件不允许,就只先泡了这个料酒,准备回来再弄。
J市天气比较热,她也是改穿了厚衣服之后才想起要泡这个的,其实还是迟了点。
这种老酱料酒,从前在宫里,头一年就会先封好埋上,等到第二年冬天才拿出来做腊肉,比这个可要香多了。
不过条件有限,连盼决定还是先将就一下。
连大爷从前哪儿吃过这个,村头称两斤猪耳朵就馋得不行了,这会儿光看连盼在这边腌制腊肉,肚子就有点饿地慌,只好又进屋到谷仓里去找橘子吃。
这一坛子酒全部倒到肉里,刚好将肉全部浸匀,连盼和好拌匀之后,便将装肉的坛子装好,盖得严严实实,又在外头蒙了一层油纸,这才转身回厨房。
绝大部分肉类都被拿来腌了,只留了一小部分,用来做肉脯。
其实连盼之前也没料到肉脯在现代会这么受欢迎,超市里到处都是卖各种牛肉干猪肉干的,连盼也买来尝过,感觉味道实在是一般。
也不是说不好吃,就是觉得味道不对,总觉得里头放了太多添加剂,吃起来怪怪的,没那个风味。
因为腊肉已经腌好放坛子里了,连盼空出手来了,这才进厨房忙活其他的。
连大爷觉得自己待在屋子里实在是有点熬不住,带着一副象棋,出门找自己那个几个臭棋篓子老头子下棋去了。
连盼心里好笑,手上却一刻也没停。
这些个过年的东西,都要提前准备好,尤其是腊肉腊鱼这些,都是要时间的。
而且……虽然严易没说,但连盼心里总有个预感,他今年肯定是要来羊角村的。
说不准是哪天,到时候,家里不能连个招待客人的菜都没有。
连盼一边想,一边手上已经整整齐齐切好了牛肉片,丢到锅里煮。
片刻之后,牛肉已经煮好,捞出来。丢了大料、花椒、孜然、辣椒生姜白糖和了和,连盼从橱柜里拿了一瓶红酒,往锅里倒了一些,又倒入酱油调料等,继续闷上盖子煮。
红酒也是网上买的,其实味道一般,因为倒时不小心沾了一点在手背上,连盼伸手舔了舔,始终觉得今年没自己酿酒是个遗憾。
不是她不想酿,实在是条件不允许,在校时要做的事也多,没那个精力。
就这么一忙活,不知不觉就忙到了晚上,连大爷抱着象棋回来,大门开着,就见连盼正在摆盘。
桌子上不知焖了什么,香得紧。
他连忙奔进了屋里把象棋给扔了,像小学生似的,规规矩矩上桌旁坐好,连盼这才揭开了盖子——里头整整齐齐摆着一盘牛肉。
应当是现蒸的,还散发着热气,在暖黄的灯光之下,这一盘酱色的牛肉看上去简直就像是什么御赐珍品一般,连大爷甚至还看到肉片随着连盼微微揭开盖子不小心碰到而微微颤动了一下。
“这么快就好了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已经直接一筷子伸向了牛肉,直接扔进了嘴里。
嫩、香、微辣,下饭。
不想多嚼,嚼两口就巴不得赶快吞进肚子里接着去吃第二块。
连大爷刚准备去盛饭,连盼已经端了两碗米饭上来了。
爷孙俩相视一笑,就着一盘香肉脯,还有园中几个新鲜的小菜,开吃。
小院之中透出去的暖光照得院中亮堂堂的,大黄狗在两人腿间绕来绕去,不满地呜咽,试图多分得一点食物。
连盼只好给它单独弄了一碗,又拌了之前煮肉剩下的一点肉汤,丢了几块肉进去给它。大黄这才消停,刁着自己的饭碗,一个人躲到了角落里,好像生怕有谁会来抢它的食物似的。
接下来的好几天,连盼差不多都是这个节奏,一秒钟都没停歇。
不是在腌制各种冬季小菜,就是在洗李子、熬糖浆,连大爷几乎每天都能吃到一种甚至好几种新的食物,眼瞅着这么大年纪的人了,居然还跟年轻人一样,有点发胖的趋势。
终于到了腊月初八这一天。
连盼起了个大早,和往常一样,把挂在厨房里的腊肉一条一条取出来,晒到外面院子里去。
J市的冬天天气一贯很好,几乎都是大晴天,很适合晒腊肉。
连着这几天风干下来,腊肉都已经有点硬邦邦的感觉了。
老爷子早起去村口打酒去了,所以院门是开的,连盼正在挂肉干,不知什么时候,身后突然凑了一个人过来,声音突然响起,“你要不要我帮忙?”
他凑得很近,连盼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居然是姚凯那张长满青春痘的脸。
人与人之间,是有个安全距离的,一般情况下来说,恋人最近,亲人次之、朋友再次之,陌生人一般都会保持半米左右的距离,这是常识,也是礼貌。
但是这个姚凯仿佛似乎不知道这个常识一样,突然凑得这么近,人几乎都快贴到连盼背上了,连盼发现他来了以后,几乎是立刻跳到了前面。
她心里十分不悦,但爷爷又不在院子里,只好干巴巴朝他道,“不用了,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