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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次看到她,是贾府门前远远的一瞥,如凌波、似洛神,那股傲然,亦如他般,从此,他决定,要将她留在身边。
他从来没有对她说过,大婚那天他心中的忐忑不安、患得患失、举手无措,显得就像是一个从来没有娶过亲的人似的,那是因为,他紧张。
她逃婚了,他以为她被劫,那时候,不是因了爱,而是因了紧张,紧张柔弱的她会被人伤害,而这种伤害是因了他而造成的,如果她真的出事,他不惜捣毁一切!
可后面的发展,打了个他始料不及!
他的沦陷让他震惊不已的同时也喜爱不已,他喜爱着她的一切,同时也接受着她的一切,直到她离去。他的心被带走,无心的他,留下的是一身的疼痛,这股疼痛,只能靠思念减轻,只能靠赎罪减轻,所以,他按着她的要求,做着她曾经希望他做的一切,可是,她仍旧不原谅他,仍旧不回头。
“为什么,总是要在失去的时候,方后悔莫及?”
“如果,是你失去了我,你……会不会也有悔意?”
言及此,水溶将眼睁开,欣喜的发现,天空中,居然飘下雪花,纷纷扬扬,起身,接到手中,“我想,你是爱我的,如果你爱着我,有我爱你之深,那么我先你而去,你应该也会后悔,后悔不该弃我而去,后悔不给我时间!你总是打我一个措手不及,措手不及啊!”
“如今,只留下我一个人在人世后悔,只留下我一人。”
“也好,我宁肯我独自后悔的生活在这个人世间,也不想你独自后悔的生活在这个人世间,要痛,独留我一人痛吧!我再也不拉上你,再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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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zhibeiwang、honghouyeyu的钻钻!
109——110章 破绽
109章一剂药方知端底
雨夹着雪纷纷扬扬的下着,水溶仍站在回廊处闭目沉思,良久,只觉得浑身凉透,这方睁开眼睛,回房而去。
眼见着水溶终于回房而去,不再作践他的身子,黛玉方放下心来,关上窗子,默默的坐回床缘。心中的痛却是升了起来,他的孤寂、无奈、痛苦,原来她都能感受得到。
秀娘从梦中惊醒,看着流泪的黛玉,“大人!”
黛玉急忙回神,“没事!”
“何苦呢?”
“藕官,我错了么?”
秀娘轻叹了一声,“人生如戏,戏如人生,不管如何,凭心而论,姑娘认为错就是错了,姑娘认为对就是对的,对对错错,谁能分得那般清楚?”
看着黛玉闭目流泪,秀娘继续说道:“我知道,定是天钰少爷日间的话令你痛心了。姑娘担心,他又另娶她人,是么?”
黛玉苦笑着摇了摇头,仍是没有睁开眼睛。
秀娘继续叹了声,“想原来,在园子中的时候,我曾对那些姐妹们说过‘男子丧了妻,或有必当续弦者,也必要续弦为是。便只是不把死的丢过不提,便是情深意重了。若一味因死的不续,孤守一世,防了大节,也不是理,死者反不安了’的话,如今看来,未见得对,毕竟这几年来,依我看王爷对姑娘之情,比我那番话中又情深不知去了多少分了。”
看了黛玉一眼,见她仍未睁开眼睛的,秀娘继续说道:“可如今,太妃薨了,王爷若真要对得起太妃的在天之灵,就必要续弦方是,否则,他只能永远痛苦的存活在对太妃的罪孽之中。可若选择了对太妃赎罪,对姑娘你……唉,想原来,戏中也没有如此复杂的,如今倒教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了。”
“我痛心的,不是他有可能会另娶她人。”黛玉睁开眼,抹去眼泪,“睡吧,明天还要赶早上路呢。”
“你真的忍心,让他看见那一坛骨灰?”
闻言,黛玉咬了咬唇,没有作声,她一生,有二次死遁,一次是在西番,那是他为她准备的骨灰坛。这一次,却是她为自己准备的,因为,她不可能准备一具尸骨啊!
可是,事情已到这个份上了,如果当初她是抱着报仇的心回京,担心他认出她而准备好了一切,那,现在的发展却是她始料不及的,她真的没有想到,狸猫案会牵扯上北静王府,更没有想到天钰的‘林’姓会那般的刺激北静太妃。
如今,她不得不死啊!如果他知道她活着,他不会原谅她的,永远不会原谅她的。
他不原谅她,她会害怕,怕他不再爱她。
如果他不再爱她,也许,她在这异世活下去的勇气也会没有了。
毕竟,在她独自摸爬滚打的这些年,她时有听到他的消息,知道他为了她,安排了他所有的美姬,而且都安排得很好。
她知道,她离开他后,他有二条路可走,要么继续左拥右抱、风采耀人的过着他骄傲的王爷的生活。要么,选择思念她,过着苦行僧般的生活。
他不但选择了思念她过着苦行僧般的生活,而且比她预想的还要好,他善待了他其她的美姬,至于莫子桐,她知道,是因为有那个小世子的原因。
明知道小世子不是他的孩子,她不想去捅破,她明白,他爱她之深,北静王府不会再有后,继如此,她成全莫子桐,成全北静王府,不去揭穿此事,可偏偏的,始料不及、始料不及啊!
事情没有如她预料般的,她可以完成这些事后潇潇洒洒的离去,却偏偏的,多生事端!
而这份事端,让她担心他,让她不想离开他!
那么,事已至此,只好吞下苦果,一如他当初也是吞下苦果般的。她决定,留在他的身边,哪怕是看他一眼也好,只要知道他还好好的活着,就好!直到他娶妻生子,彻底的忘了她,彻底的从她带给他的不溶于此世的思想消失怠尽,不再为她痛心后,她将离开他!带着对他的思念和爱远离这个地方!
可是,真的远离得了么?真的能做到这般潇洒么?真的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再另娶她人么?心是乱的,苦笑一声,“原来,我拿得起却是放不下啊!”
“不管怎么说,只要知道你活着就好!”所以,不能让他知道她活着,否则,以他的骄傲自尊,他会恨她的,那时候,只怕,让她看他一眼的权力,他都不会给的,不会给的!
“你吞过苦果,那么,这一次,让我来吞苦果吧!”
竖日,大雪纷飞,一如那年预备出京捕她归案般的,一如那年携着她回京般的,水溶抬头看着天上的大雪,是命运么,这一次,这般的大雪,却是去迎她的尸骨的。
“父王,要不,让爹爹妈咪上我们的马车吧,爹爹妈咪的身子不好,怕冷。”
“怕冷?”水溶微蹩眉,揭起车帘,“太阴。”
“爷!”
“下一个镇子,多准备几个暖炉到林大人的马车上。”语毕,水溶愣了神,这话,为何这么熟悉?
是了是了,想起来了,也是那一年,去追捕她的那一年,她怕冷,所以,他命太阴在下一个镇子买暖炉,可是,买了暖炉也没有用,她还是病了。
他照顾着她,一路的照顾,一路上心也沦陷了。
如今这一路,却是令他心痛的一路,每天,离那个山神庙越来越近的时候,他就越来越恐惧、越来越惊慌。
越来越想不去!不去!
越来越想不看!不看!
只要不去,就可以认为她还活着!
只要不看,那么就总有那一抹如兰似馨的身影留在他的心间脑中!
至少他还有一份希望,至少他可以假装这件事没有发生过,至少他还可以等到她的归来跟她说一声‘对不起’!
可是,越是他不想的,越要发生。
在山神庙的后山,当林玉指挥着一众神捕挖出一个骨灰坛的时候,水溶的脸色苍白,身体若没有天空、地劫等人的搀扶,只怕要轰然倒下。
双手颤抖的接过太阴递过来的骨灰坛,水溶睁大着眼睛,半晌,没有声音。原以为会见到白骨,不想、不想……他的王妃连副棺裹都没有?
“呃,当时,事出紧急,这里又简陋,离镇子又远,微臣和秀娘只好草草的将王妃火化了,然后方到官府备案,所以……请王爷恕罪!”
林玉小声的解释着,也是啊,当时只为了圆谎,故意做了个假的骨灰坛子埋在这里,当时的她心有懊恼啊,想着水溶不也做过一次假么,那么,她也来弄一个。只是看现在眼前这男人的神情,她,似乎有些后悔了,可再怎么后悔,戏,总得演下去,她说了的,这一次的苦果,就由她来吞了。
林玉的话,水溶没有听到耳中,他仍处在震惊中,为什么,为什么对这个坛子没有感觉,“你好狠心、好狠心,到死都不原谅我,到死都恨着我,连带我对你的感觉,你都要一并带走!一并带走!”
语毕,水溶口吐一口鲜血,直挺挺的倒下了。
“王爷!王爷!”
“父王!父王!”
现场乱成一团,还是太阴眼明手快的将水溶手中落下的骨灰坛子接到手中,天空等人早已抱住水溶,直往马车上抬去。
黛玉伸出去的手终是缩回,拼命的咬着唇,捏着拳头,她不想的啊,她不想他这样的,可为什么,事情不是她控制的了?
“爹爹妈咪,你还愣着干什么?快救父王啊!”
在林天钰的叫喊声中,黛玉猛地清醒,急忙跑了过去,上了水溶的马车,一探水溶的脉搏,明白了大体,是这段时间日夜劳心,一时间又受了刺激所致,只是他的身体,他的身体,真的就这么差了么?他原来不是生龙活虎的么?为什么这么糟糕,为什么要这般遭践?
“爹爹妈咪呀,父王怎么样了?”
“噢,没事,没事。”黛玉急忙从腰间掏出银针,在水溶的几处大穴上扎了下去,继而,手伸到水溶的‘人中’处,用力的按压。
果然,一时后,水溶已是睁开眼睛,看了一众围在他身边的人,摆了摆手,“你们去罢,我想休息休息。”
太阴等人闻讯,都躬身下了马车。
“慢着,把……”水溶指了指太阴怀中的骨灰坛,“把那个,留下来。”
太阴呶了呶嘴,仍旧按水溶所说的,将骨灰坛放在马车内的茶几上。
“林大人,将银针取了罢。”
黛玉闻言,急忙将银针一根根的取了下来。
水溶再度摆了摆手,“天钰,你和你的爹爹妈咪也下去罢,父王想单独的呆会子。”
林天钰有丝担心的,“父王,你不会有事吧。”
水溶坐了起来,笑了笑,摸了摸儿子的头,“父王不会有事的。去罢!”看了黛玉一眼,“这几天,天钰就有劳林大人了。”
“是!”黛玉急忙躬身,“微臣告退!”
“父王,天钰想陪着你!”
水溶再次摸了摸天钰的头,“去罢,天钰乖,父王不会有事的。”
看着黛玉带着天钰下了马车,水溶蹩眉盯着骨灰坛,手有些颤抖的伸了过去,却终是停在半空,垂了下来。
“你在惩罚我、惩罚我,哪怕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感觉,你都不允许我有,不允许!”
“你现在带走了我对你的感觉,下一步,是不是要将我对你的思念也一并的带走,一点也不留下?”
“你真狠心,真狠心,不是说,我们可以采菊东篱下的么,不是说,你是仙子遇我而活的么,不是说我们的红线早就在月老那里牵好了的么,原来,都是骗人的、骗人的!”
“我再也不相信,世间有什么真感情。如果感情经不起一丝丝的磨难,那,要它何用?要它何用?”
“如果爱可以这般轻易的丢掉,这般轻易的抛弃,这般轻易的决离,那么,我宁肯不再有爱!”
“过往的一切,从现在起,本王尘封!”
一连几天,水溶几乎又是不吃不喝的,只是盯着那个骨灰坛子,任谁都看不出他的心事。林天钰总是转动着他的大眼睛,在黛玉的马车中看着黛玉的神情。
似乎,爹爹妈咪的神情不是很好了,有些憔悴呢,看来,是在担心父王了。微挑眉,凑近黛玉的身边,“爹爹妈咪啊,你说,我们回了京,将母妃的骨灰葬了后,父王会不会再娶其她的妃子啊!”
“也许会罢。”黛玉捏紧着拳头,为这丝可能感到痛心,但更痛心的,似乎又不在此,可她,又不能在他的身边。
“那,要不,我建议父王娶梅落姨或者梨素姨得了,反正,我喜欢她们二个。”见母亲似乎正懊恼的看着他,林天钰不怕死的继续说道:“要知道,在天心苑,可是她们招呼着我的生活起居的,对我可好啦,比你对我还要好。”
黛玉猛的拍了拍天钰的头,“白眼狼!”语毕,懊恼的将他从她的身边推开,怎么这种时候,他有种火上浇油的感觉似的。
“爹爹妈咪啊!”林天钰又不怕死的靠了上来,“你的手怎么这么冷啊!不会又是病了吧。”
黛玉再度懊恼的将天钰推开,“不要你管。”
“噢,我知道了。”林天钰转动他的大眼睛,“你是担心父王的身体,只怕,这几天,你也没有休息好罢?”
是啊,她担心他,那天探脉之下,她就知道,他将他的身体遭践成什么样了,如果再继续遭践下去,铁打的身子也补不回来的。
林天钰将小手伸到黛玉的额前,“爹爹妈咪啊,你的额头有些烫呢。”
黛玉心烦的拍开林天钰的小手,“别打扰我。”
林天钰捂着嘴笑了起来,“你是想去照顾父王吧?”
同在马车内的秀娘笑了起来,“小王爷,别打扰你的爹爹妈咪了,这几天,她身子也好不到哪里去,你又不是不知道,晚上还咳嗽呢。”
“秀姨啊,你说,这是不是就是两地相思?相思病啊!”
‘噗哧’一声,秀娘再度笑了起来,抱过天钰,“这不是相思病,是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人啊,走不出去,能怨着谁?怨自己呗!”
“赶明儿,我的老婆我要自己选,自己教,一切按我的标准来,免得多生事端。我要教出一个听话的老婆。”
“死小子。”黛玉挥了挥拳头,“这么多年,白教你了么?要尊重女性,明不明白?”
“我觉得,父王很尊重你了呀,也没得到什么好。”林天钰不屑的看着黛玉,“看看父王现在,因为要尊重你,奶奶也去了,身边一个老婆也没有了,有的,只是病、寂寞、孤独和悔恨陪着父王。”
天钰的一席话,再次震动了黛玉的心,是呀,他本来应该是一个意气风发的王爷,本来是一个叱咤风云的战神,可现在,因了她,因了她将二十一世纪的思想强行灌注给他,他得到了什么,什么也没有得到,剩下的,只有寂寞、孤独!她将他的生活搞得一团糟、一团糟!
“小王爷!”
听到马车外传来的太阴的声音,林天钰揭起车帘,“什么事?”
“王爷要你过去!”
“父王!”林天钰双眼喜眯了的,看来,父王想通了,急忙起身,下车而去。
看着儿子那般喜欢水溶,黛玉感到一阵心喜,按二十一世纪的说法,他是单亲家庭中长大的孩子,她给他开放式的教育,什么都不瞒着他,一如她所愿的,他的成长很阳光,只是偶尔骨子中透露的,却是来自于另外一个人的‘黑’,这股‘黑’,时有让她感到无能为力、不能控制!
看着窗外的纷纷大雪,黛玉长叹一声,轻抚着胸口,终是再次咳嗽起来。
“大人!”秀娘有些担心的看着黛玉,“几天了,该吃药了。”
“知道了。”黛玉笑了笑,老毛病又犯了,可她只是看着他,希望他能先好起来,如今,他终于拉着天钰的小手,终于和天钰有说有笑的,她方放心,他走出来了,应该是从痛苦中走出来了罢。
秀娘翻找着黛玉的药囊,“咦,怎么我们出京的时候忘了带药了么?”明明记得带着的呀,难道是记错了,糊涂了?
黛玉上前看了看,笑了笑,“算了,才刚我看见,这客栈旁边有一个药店,我开个方子,你去捡了些来,熬二副的,差不多就会好的。”
接过黛玉开的方子,秀娘出房,掩上房门,林天钰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秀姨,你干什么去?”
“你爹爹妈咪的老毛病又犯了,我要去抓些药回来,再不喝药,只怕就止不住了。”
林天钰微挑眉,向远处的太阴招了招手。
太阴躬身过来,“小王爷有何吩咐?”
林天钰指着秀娘手中的药方,“你替秀姨将药抓来。”继而,看向秀娘,“我有事找你,你和我走罢。”
秀娘闻言,只好将药方交到太阴的手上。
林天钰一把拉起秀娘的手,“明天只怕还要冷的,去,帮我挑一件厚些的大氅。”
呃,厚些的大氅还用得着挑?秀娘心中虽奇怪,但还是和林天钰去了。
“对了,太阴阿姨,我爹爹妈咪吃药之后,喜欢吃一颗梅子解苦的,不要忘了,再买点梅子回来。”
闻言,太阴耸了耸肩,“这么巧,原来王妃也喜欢用梅子解苦的。”语毕,急忙用手将嘴捂住,现在,‘王妃’二字在他们口中可是禁忌词啊。
水溶进了房间,没有看见天钰,“又跑到哪里去了?”
林天钰的毫无难过,倒是出乎水溶的意料之外,但看他成天笑嘻嘻的,想来定是他打出生就失去母亲的原因,所以,没有难过吧,“不难过?这样也好!”
水溶轻掩上房门,他想去看看,他现在唯一的儿子、唯一的亲人在干什么,不想,一阵阵咳嗽声传入他的耳中。
听着咳嗽声,水溶眯着眼,好熟悉的感觉啊!是了是了,那一年,也是在隔壁听着她的咳嗽,他很心疼。
“不是都说了,尘封过去么?为何还要记起?”
水溶笑着摇了摇头,继续去寻找着天钰。
现在的咳嗽声,来自于后院的长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