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才将心头翻涌的不快厌恶给压了下去。
他自然不怕这小小一个偏远之地的县令,只是强龙不压地头蛇,又有江湖人同官府之间井水不犯河水的说法在,他也不愿意轻易得罪了对方。
就这么坐了一个多时辰,花铁干才等到面色发白的李大夫。
“里面的人病得很重?”花铁干见李大夫同之前相比显然虚弱不少,当即也不离开便开口问道:“我怎么听着这声音倒是精神十足啊?
李大夫在今晚前来问诊的人当中,最怕的就是这个看起来文气的大侠。另一位虽然用的是霸气的鬼头刀,发起火来雷厉风行,可看在李大夫的眼里,却远不如眼前这一位来得阴沉。
此刻听到花铁干问话,李大夫当即就打了个冷战:“人老了,身子骨不比年轻的时候,不过是半个晚上没睡,精神头就不行了。”
花铁干闻言,将信将疑,却也不能说人家随口在忽悠他,便甩手迈出门外:“走吧,回你的药堂去。”
两人一前一后在王员外铺满了香末的小道上走着,两侧是烧的通明的红烛,大半夜的,也将整间屋子照得通明。花铁干猛地想起方才隐约见到李大夫的衣角似有血迹,当即顿住了脚步。
李大夫没有防备,险些撞上花铁干的后背。
“这王员外的姨奶奶生的是什么毛病?”花铁干回身,就着火光紧紧盯着李大夫的眼睛,目光锐利似刀锋,仿佛轻易就能割破对方的所有伪装。
李大夫吓了一跳:“就,就得了风寒,上吐下泻的……”
“风寒?”花铁干冷冷一笑:“上吐下泻还能叫唤得这样大声?你该不是要告诉我你衣服上的血,是那姨奶奶吐得厉害,连血都吐到你衣角了吧?”
李大夫本也和那病人没甚关系,只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快些把眼前这些煞星们送走,赶紧将这倒霉催的日子过完就算。眼见此时再不能瞒住,当即就将方才屋中所见一股脑地全都倒了出来:“刚我一进屋,就被一个恶汉子给挟持了。他让我给个伤了后脑的姑娘看诊。那姑娘估计是撞到硬物上,头都破了个大窟窿,我费了些功夫才帮她把这伤口给拾掇齐整了。”
“花大侠,我看那恶人十有j□j是威胁了王员外。”李大夫一心将方才自己的知情不报给掩盖下去,话也就自然多了起来:“您可一定要将这坏人给抓了,省得他继续祸害咱们麻溪铺!”
花铁干一听,就猜出这恶汉到底是何人。
他心中冷哼,这小子果然不是好人,先前还装得一副普济天下、仁义无双的模样,也就只有陆天抒那样的蠢货才会全盘相信又感恩戴德。看吧,如今为了求医,那小子连私闯民宅,劫持百姓的事情都能做得出来,可见从根子上就不是什么善茬。
他心中冷嘲,脚下不停,当即丢下李大夫,身形一闪,就重新回到了那王员外的屋子里。
果然,抱着受伤女子正迈步从屋中走出的可不正是昨夜那假和尚,臭小子。
这就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如今陆天抒和水笙那吃里扒外的呆丫头都不在,看这两人还怎么从他手下逃命。花铁干懒得和狄云废话,短枪直直向前,就往狄云的喉头直取而去,显然是想要一击必杀。
狄云没料到已经离开的花铁干又重新杀了回来,一时怔神,就失了逃跑的先机。如今再想要逃,已经是来不及,可迎敌而上……狄云迟疑地看了看怀中的师妹,当即一狠心,转身弯腰用背后硬扛下了花铁干刺过来的一枪。
他身穿防身宝甲,又有内力护体,这一枪花铁干不但没有刺中他的身体,反而被内力一震,险些将短枪脱了手。
花铁干本是记起他身上宝物才这样专挑咽喉部位出手,却没想到这宝甲的背部居然比正面威力更加巨大,当即见猎心喜。
短枪既然刺不进,就揉身上前,打算一掌拍碎这小子的天灵盖,然后脱了这宝物收归己有。
狄云躲过一枪,当即想要逃,却发现退路都被封死,转身之后恰好就将怀中戚芳的头部送到了贴近之后的花铁干掌势范围,这下哪里还顾得上其他,焦急悲愤和走投无路下的孤注一掷迫得狄云来不及细想,小腹一缩,身子一低,埋头就向花铁干的胸肺撞了过去。
他心中念头极简单,只要这样弓着身子,就可以将阿芳护在身体下。哪怕是自己被对方给打死,也不能眼看着阿芳在自己眼前被人所伤!
花铁干被这种弯腰撞人的乡间野汉打架方式给逗笑了。
这样的手段都使了出来,显然是走投无路。这小子和那半死不活的丫头今天是插翅难飞了。
只是这样的念头却在狄云真正撞上他的时候变作了愕然和不可置信。一股磅礴而精纯的内力顺着狄云的头顶肩背穿透他的腹部胸腔,顺着他的经脉迅速渗入,然后撕扯。紧接着,他就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冲力给击飞,直直向着门外燃起的大片烛火而去。
烈火烧灼肌肤的时候,花铁干还想要挣扎着从这烛火中央跳离,可腹部如同刀绞一半的疼痛让他的动作变得迟缓。烛火遇上衣料烧的飞快,不过眨眼间,火势就已经将他包围。
狄云一撞就将武林间第一等的高手给撞到火堆里头烧死了,自己也是不敢置信。他虽然知道自己身体起了变化,可没想到居然变得这样厉害。
“阿芳……”狄云习惯了在遇到兴奋或者困惑的时候呼唤师妹,哪怕此时他明知道师妹戚芳并不能回应他:“我好像把那个恶人给杀了……我,我这不是在做梦吧?”
“当然不是梦。”戚芳虚弱得有些飘忽的声音从怀中响起,让狄云瞬间就抛开了先前复杂莫名的情绪:“阿芳,你醒啦?你感觉怎么样,头还痛不痛?”
戚芳微微阖着双眼,连翻白眼给傻瓜的力气都没有:“被你这样晃,我又不是死人,当然醒了。你练成神照经了?”
狄云困惑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就昨天躲在水下的时候,突然身体里就躲了股子凉气。”
“这话回头再说,我们先回去山洞。”戚芳抚着有些发晕的头,瞥了一眼在火中艰难抽动的花铁干,干脆利落地吩咐道。
☆、刀法
戚芳的武功不行,眼力却好。
毕竟前世十多年,她可是陪在武林第一人、天宗宗主的身边,所见所闻俱是江湖上第一流的高手。狄云在王家的那一招虽然乍看毫无章法,却蕴含了极为精纯深厚的内力,这是寻常人非几十年之功不能得的。
戚芳只想了想,就猜出自己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傻师兄必定是得了莫大的机缘,导致内力进境,神功大成。狄云练过的功夫只有神照经和那血刀门的古怪功法,后者更只练了一天,要能突破至此,唯有神照经。
这个想法在狄云细细述说昨日至今种种之后得到了验证。
而被戚芳告知原来是自己真的神功大成,现在内力比起江湖上的一流好手还要强,顿时一扫这几日的愁云惨雾,笑得开心:“那阿芳……我现在是不是很厉害了,这样以后就可以保护你了吧。”
戚芳听了这话,忍不住也笑了起来:“真是个傻瓜。”
别人要知道自己一朝之间成了绝世高手,就算不求功名显达,拥红倚绿,至少也会有些自得,更不少人会幻想着自己此出江湖,必定威震四方,成就霸业。也只有这个傻子,心里眼里就一个阿芳。得了这别人盼都盼不来的本事,也只想着守着自己。
这样的男人,才值得她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妥协托付。
戚芳心中柔情无限,将面颊贴到了狄云的胸口,感觉着衣服下温热的肌肤与有力跳动的心跳,真正觉得自己是幸福的,和千千万万寻常女人一样的幸福。她感觉到狄云的心跳越来越快,知道这傻瓜只怕又开始害羞,心里好笑,脸颊却不肯从他胸口挪开,只说些话来分散对方注意力。
这男人注定是她戚芳的,要是不早些习惯了她的亲近,光顾着害羞,这得耽误她多少事啊。
“师兄,你现在内功虽然少有敌手,可若是遇上了经验老道的二流好手,依旧有可能会吃亏的。”戚芳嘴上说着话,手在狄云胸前画着圈,把个狄云弄得面红耳赤,险些没有反应过来。
过了半晌,他才意识到师妹方才说了些什么,顿时就愣了:“这是为啥?丁大哥不是说过什么,一个大力士可以把十个会武功的人给打得喊投降么?”
“那是一力降十会。”戚芳嗔了一句。她也知道师兄学问不高,不能要求太多,便把这误解一语带过,反正这两句话从某些方面来说,意思也算是一样的:“要是只要内力就成,你当那么多武林高手都是傻的呀,还辛辛苦苦夏练伏暑、冬练三五的,只管坐在家中打坐练内力不就好了么?”
狄云想了想,觉得师妹说得的确有道理:“对啊。”
“你力气再大,不懂招式,打不到对方,也是白搭。”戚芳看狄云受教,便将结论一股脑地都丢了出来:“所以啊,你还要再去学武功招式,练你的手眼四肢,直到能将你的内力发挥出来,这才算是真正的高手呢?”
狄云长到这么大,自认没有什么过人之处,可说到吃苦却一直很是自傲。只要能保护师妹,让他不眠不休练功就只是一句话的事情,只是有一样事情却让他迟疑:“可阿芳,我要练什么功夫啊?还练咱师父叫得躺尸剑法么?”
戚芳猛地自狄云胸前爬起来,起得太快,带动了脑后的伤口,顿时疼得嘶了一声,把狄云急的手忙脚乱就想把她抱起来。
戚芳缓过那股劲,一把将狄云在头上脑后乱摸的手拍开:“我和你说的话,你就一点都没放心上……那你丁大哥的话你总该听了吧?又不是我一个人说那套剑法就是狗屁,你还练,还练,你真是……真是气死我了。”
“阿芳,阿芳,你别气了,看待会头疼。”狄云急的跳脚,看戚芳脸色有些发白,只恨不能以身相代:“我不练了,打死也不练!以后谁提躺尸剑法,我就和谁急!”
“哼!”戚芳转过身去,不看他,眼角余光却依旧放在狄云身上。只见狄云如同被抛弃了的家犬一般,先是茫然,然后失落,片刻后又重振精神开始绕着戚芳打转,憨憨的表情将个大个子男人硬是显出了两份乖巧温顺来:“阿芳,你生气啦?”
“阿芳,你别气了……”
得不到回应,狄云觉得师妹这回是真被自己给气着了,顿时懊悔不已。他想想先前所说的话,越想越觉得自己真的说错了话:“阿芳,你知道我笨,你别气着了自己。要不,你起来打我两下……不,打我你的手也疼,那我自己打自己好了!”
说完,他就往自己脸上狠狠砸了一拳。真的是实打实的一拳,他本就神功初成,力道还不能收放自如,此刻又一心想要赎罪,一拳头下去半边脸就肿成了个猪头。
当即就把偷偷观察他的戚芳给吓得跳了起来:“你干什么下这么重的手啊!讨厌死了!药呢?”
“阿荒,里不孙奇啦?(阿芳,你不生气啦)”狄云的脸肿了半边,舌头也被牙齿给咬伤,好端端一句话生生说成了不知什么地方的蛮荒之语,要不是戚芳对他知之甚深,一个眼神就能揣摩出他的意图,只怕还不明白他这是想要问什么:“不,我更生气了!你下次要是敢让自己再受伤,我就躲到你找不到的地方去,也省得见到你,闹心死了!”
狄云看戚芳虽然口上放着狠话,手下却体贴而轻柔地为自己揉着药,顿时傻傻一笑。
还好师妹不生气了!不过阿芳说话素来算话,下次可真的不能受伤了。
狄云这边傻乎乎地看着戚芳笑,戚芳却在转身拿纱布的时候撞到了包袱,看见了包袱里头跌落的小册子。
她脑中灵光一闪,当即矮身将册子捡了起来,凭着记忆翻到了最后几页,果然是一套血刀门的刀法。
这册子正是当初他们杀了血刀门众僧的时候收缴的成果,只因功夫诡谲,容易迷人心智,所以戚芳和狄云商量之后决定不再学习。
但此时情况与当初却是大不相同。
世间武功万变不离其宗,甭管到底是正道武艺,还是邪教奇功,到了大成之境,都是殊途同归。练武之人内外兼修,多是以性命双修入手,调气血,打通大小周天,力求天人合一、以终天年。这内力就是其中根基所在,一旦根基打好,要长出枝桠绿叶则轻而易举。
狄云既然已将神照经练到大成,再学血刀门的功法就变得极为简单。这才叫做老天疼憨人,傻人有傻福,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戚芳喜笑颜开:“给你,把这上面的功夫练一练吧。”
狄云此时话都说不清楚,只能指手画脚伴着极含混的嘀咕:“为啥末,不素缩那坏银的供湖不号么。”
既然是坏人的东西,师妹之前也说这武功古怪,暂且不练,这时候怎么又让自己学起来了呢?
戚芳一时和狄云解释不清楚这武功融会贯通的原理,索性就将书一摔:“谁刚说都听我的啊?你到底学不学?”
“学!”狄云哪敢废话,被戚芳一吓,硬是用肿成猪头的脸蹦出了字正腔圆的回答。
两人翻开那血刀门的小册子,正好就是一页赤身男子以头着地,四肢倒立的怪模样。狄云为了证实自己所言非虚,当即一个倒立,按着册子上的法子练起功来。
过了小半个时辰,就见他满带笑容起身,大声赞道:“阿芳,这功夫练起来人暖洋洋的,可舒服了。倒没有当初那种控制不住的感觉。”
这一招倒立行气,居然就将他肿如猪头的头脸给恢复了原样,戚芳看得啧啧称奇:“那就好,这血刀门的刀法似乎都是以这些古怪招式为底略为修改而成,你若是将这功夫学成,想来也不会像先前一样任人追打了。”
她说到此处,突然想起当日血刀老祖所说的“批纸削腐”的本事,顿时玩心大起:“你可好好练,等你练得小成了,我这个师妹就挺身而出,来做你练功的道具。到时候,你可看着点我的鼻子,别将我的鼻子给削了就好!”
狄云听闻此言,也想起之前血刀老祖拿水笙试刀用的法子,顿时压力倍增。师妹这是,要……
“阿芳,你可别任性,要是伤到你怎么办?”
“那你就好好练功,否则将来就要娶一个没鼻子的媳妇了。”
☆、成亲
狄云内力充盈,正是处在巅峰状态,练起功夫来,当真是进步神速,骇人听闻。
要知道,这“血刀经”乃血刀门中内功外功的总诀,寻常人光是练上一式,就要用上一年半载。但狄云任督二脉既通,有了“神照功”这无上浑厚的内力为基础,再艰难的武功到了手中,也是一练即成。他练了一式又一式,越练越是兴味盎然,不过个把时辰,就已经将半本书给练完,练到了刀法部分。
戚芳见狄云练得入神,也不打搅,就着那李大夫给的药以水服了一丸,便运气调息起来。她可从来不习惯让自己成为只能依附旁人的弱者,此刻的身体状况真是让她深恶痛绝,还是要快些好起来才好。
两人就这样,一个练功,一个养伤,数天时间倏忽而过。
“师兄,我的伤已好了大半,山洞里的干粮也是差不多了,我们明日就下山吧。”戚芳等到狄云一刀将洞口的麻雀劈晕才开口说道。
狄云这些日子血刀刀法已经小有所成,虽然距离血刀老祖那批纸削腐的程度尚远,可是以木刀劈鸟这一招却已经练得炉火纯青,这些日子两人平时除了干粮,就以这些鸟雀加上野菜做汤度日。
今日这已经是他到手的第三只鸟雀,正欢喜间,就听到了师妹的提议,顿时一惊:“师妹,万一那些恶人还在可怎么办?”
戚芳摇头:“我听你所说,那一行四人中想要我j□j命的只有姓花的和那个小白脸。”
狄云想了想当日众人反应,似乎那水姑娘和陆大侠的确是在帮自己和师妹,便点了点头:“陆大侠和那水姑娘倒是好的,当时我能逃走还多亏他们拦了一拦呢。”
“这就对了。”戚芳听狄云提起水姑娘的语气还不比提起那老头子陆天抒来得热络,一反先前的怜惜好感,顿时心情大好:“那姓花的混蛋已经被咱们烧死了,王员外和那李大夫何等精乖,必定把这消息瞒住,赶紧逃命。陆天抒本就无心同我们作对,又着急找失踪的义弟,哪里有功夫来杀你。”
狄云一想,也觉得是这个道理:“陆大侠自然不会,可是那个汪少侠……不,小白脸,却未必会放过我们。”
“老的都走了,小的还能留下?”戚芳不以为然,那汪啸风同水笙虽然这些年在南方一带颇有些威名,却并非靠自己的本事,而是武林中人看在他们长辈面子给的夸赞。真要论起武功,不说此时身负正邪两派顶尖武学的狄云,就是对上她,这些凭着家学渊源的世家子弟也未必能讨得到好:“就算留下了,大不了咱们就和他打上一场!”
狄云被戚芳说得心中热血一激,声音也响了起来:“就是,怕这怕那,不是好汉!师妹,咱们这就下山吧。”
“轻点声,麻雀都要被你震醒了,先吃饭。”戚芳把那几只鸟雀往狄云手中一放,这种
粗活自然让狄云去干了:“我们准备准备,把东西收拾好,明天再下山。”
第二天天光极好,阳光晒在身上都能闻到香。狄云满怀壮志豪情,一心要漂漂亮亮地保护好师妹,也让师妹看一看自己的用处,却在入村的时候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