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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言狐语-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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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这陡生的变故告诉望遥和南瓜,望遥想立刻去找云繁,被我和南瓜拉住。
南瓜严肃道:“云繁君一定是被鬓影控制住了,你找他也没用。”
望遥问道:“控制住了?是用法术吗?”
南瓜问我道:“你说你看到云繁君眼神涣散,不同往常?”
我回道:“是这样没错。”
望遥不同意:“凭二哥的法术,怎么可能会被鬓影轻易控制住?”
南瓜提醒道:“你忘了云繁君是刚从玄蜂那里被解救出来的吗?本来就受伤昏迷,鬓影要想控制住他也并非难事。”
我问:“会是什么样的法术?能解开吗?”
南瓜看了我一眼,又看向望遥:“那就要去看看了。”
望遥点头。
于是,趁着月黑风高,南瓜再次施用了他引以为豪的“至高仙法”,帮助我们成功潜入了云繁的房间。
云繁本来正安静睡着,可南瓜一靠近,他便突然睁眼醒来,连放在枕边的长剑也以极快的速度握在手中,警惕地扫视着整个房间。
明知他看不见,但我们还是屏住了呼吸,一动也不敢动。南瓜还维持着身体后倾,一条腿抬起的高难度动作。
查看了好一会儿,云繁才重又慢慢躺下,手里还握着剑。
南瓜跳来跳去,在云繁周围折腾了很久,最后还是无奈表示:不明所以。
这下,我们算是彻底陷入了极大的麻烦之中:翡璧之心没有任何下落,还多了一个云繁需要解救。
南瓜建议还是从鬓影那里下手,可望遥坚持找个机会把云繁送回仙界,我还始终抱着云繁能突然醒悟的想法。就在我们不断商量对策的第三天,王城传来消息,要求秋槐亲自将解救出来的墨丘囚徒押送到王城。好在这一次,鬓影会与我们同去王城,而云繁,会跟随左右。
到了王城,墨丘的囚徒被顺利关押进了黑河地洞,我也替秋槐松了口气。本以为她会立即启程返回墨丘,可就在到达王城的当天晚上,从黑河地洞传来一个令众妖惊愕的消息:所有墨丘押来的囚徒都中毒而亡了,而与此同时,所有从玄蜂手下解救出的墨丘妖将,也都身中剧毒、不治而亡。我冲出房门,只想着要去的那一个地方。
本该清冷的月光,我却看到遍地而生的火红之花,像熊熊燃起的火焰,烧过我跑过的每一寸土地。我在汉白玉砌成的石柱前停住,看到的那一抹侧影,如清冽的甘泉,浇灭了漫天的火苗。
我大步朝云繁走过去,心里默念:还好,还好你还在……
云繁转向我,眼神依旧涣散,“又是你。”
他甩袖而去,我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走了十几步,云繁忽然停住,我也跟着刹住脚。一道寒光刷地擦过我耳畔,一缕鬓发被宝剑削掉,飘落在我衣襟上。
“别再跟着我。”
云繁就站在离我一步之遥的地方,却像与我隔着银河万里。我原以为一瓢忘川,就是我们最远的距离,可现在,那竟成了我贪恋的距离。
南瓜趴在我肩上:“后悔了吧?”
它这一问我倒反而舒坦不少,笑着回道:“后悔能当饭吃吗?他还好好地站在这里,我已经很满足了。”
南瓜诧异:“你要求倒是挺低的!”
我叹道:“我现在是一无所有,还能提多高的要求呢?”

☆、真实面目

魔尊黑曜大发雷霆。
凤凝连连称罪,还将清幽谷的始末一一道来,“……那玄蜂说是以命抵命,我们连夜抓来三百七十八个凡人送到清幽谷,才将被困者解救出来。可,可谁想玄蜂却如此卑鄙,出尔反尔,在众妖体内种下剧毒!魔尊,这,这真的不能怪我们!”
我微微抬眸,看到黑曜的脸色越来越沉,看来凤凝的说辞根本不能消解他的愤怒……偏偏这个时候九枝落还添油加醋,句句暗指秋槐办事不利。自墨丘来的妖将个个惶恐不已,推卸责任,唯恐魔尊的怒火会烧到他们的头上。
黑曜抬手一指,正是坐在东南角的玄武使醇酴,“玄武使,你算是魔界的老臣,依你看,这件事该如何处置。”
醇酴深深望了秋槐一眼,眼里带着不满和责问,但更多的,还是怜惜不忍。他站起身,面向黑曜,慢慢道:“要想不与玄蜂再起战乱,也只能先按他们的要求做。没想玄蜂不自量力暗下毒手,看来是真要与我魔族开战。朱雀使尽心尽责,也难料到会是这个结果,还望魔尊从轻发落!”
黑曜望向壑川:“白虎使,你说。”
壑川慢条斯理地换了个坐在椅上的姿势,慢慢转动手指上的玉戒,道:“两百多个无用囚徒也就罢了,可墨丘一百多个妖将的性命,朱雀使该拿什么去还?”
一直一言不发的秋槐身子明显一颤,可仍微微垂首,不说一字辩解。
黑曜缓步走到秋槐面前,叹了口气,道:“朱雀使,去深潭地渊待一段时间吧。”
我还在想这深潭地渊是个什么玩意,凤凝已尖声叫道:“魔尊,魔尊,求您从轻发落吧,去深潭地渊,会要了朱雀使大半条命的!”
黑曜冷冷道:“死不了就行。”
这时,望遥突然喊道:“魔尊,和玄蜂谈判的是我,应该由我代替朱雀使受罚!”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凤凝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疯了吗?”连秋槐也震惊地望着望遥,这份震惊,丝毫不亚于当时望遥飞身扑救,为她挡下玄蜂凶狠一击的时候。
黑曜立刻将视线移向望遥,挑眉问道:“你?”
黑曜迫人的气势让望遥微微有些瑟缩,但他依旧高声回道:“末将是墨丘的阿蓝,当时,就是末将随朱雀使一同进的清幽谷,也是末将强烈建议朱雀使接受玄蜂的要求。所以,要罚,就罚末将吧!”
我倒吸一口凉气,可黑曜并未发怒,反而饶有兴致地来回打量了一番望遥和秋槐。壑川用一种近乎揶揄的语气说道:“看来朱雀使对你很是看重啊!”
望遥又重复了一遍:“末将甘愿受罚!”
黑曜不理会他,问秋槐道:“朱雀使,你觉得这件事,谁该当重责?”
片刻的沉默,秋槐缓缓道:“罪在秋槐思虑不周,办事不利,甘受魔尊处置。”
黑曜轻叹一声:“秋槐啊,你是魔界最得力的将领之一,替本座解决过太多棘手之事,本座也不想因为这件事就毁了自己的左膀右臂,可本座又不能不给死去的一百多个妖将一个交代……既然有愿意替你受罚的,本座就成全了他。”
他一挥手,立刻就有两个黑衣侍卫走上来,一左一右架住望遥。
凤凝吓得脸都白了,只能一个劲地请求黑曜从轻发落。秋槐不发一言,似乎望遥的死活与她毫不相干。
望遥被带走后,黑曜环视了殿内一圈,最后不耐地摆摆手道:“剩下的交给你们处置了。”众妖恭送黑曜离开。
壑川心不在焉地扫了我们一眼,道:“既然要罚,自然不能只罚一个,所有的墨丘妖将,都得好好记住这个教训。”
九枝落立刻满面堆笑:“那依白虎使看,剩下的该如何罚?”
壑川亦笑着问道:“先生说呢?”
九枝落毫不犹豫:“依我看,应该统统罚去玄冥冰窖受刑。”
一个妖怪发出一声绝望的呜咽,凤凝将求救的目光投向醇酴。醇酴瞪着九枝落:“没必要去玄冥冰窖那种地方吧?”
九枝落脸色稍稍变了变,有点尴尬地咳了声,但还是颇为谦恭地问道:“那玄武使认为该如何?”
醇酴望向对面,有点不满地说道:“青龙使,你怎么看?”
烈炎这才抬起头,用手揉了揉太阳穴,似乎有些疲倦:“魔尊很久之前好像说过,要在松霞殿的园子里种满曼陀罗。”
我觉得醇酴和我一样没听懂烈炎的话,可壑川已经大笑出了声,他起身走过烈炎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莫名其妙,心底的恐惧感在烈炎衣摆消失的那一刻蓦然而至。
***
站在松霞殿东北角一片翻新的土地前,手里拿着一袋曼陀罗的种子,脚边是一个放着木瓢的空桶。我四处走了一遭,并没有发现可以取到水的地方。
“种花而已,这算什么惩罚?”南瓜见没有妖怪,幻化成了小狐狸的形状。
我耸了耸肩,表示同样不解,“而且这附近也没有打水的地方。”
南瓜夺过我手里的种子袋,跳到松软的土上,“管他呢,早点把种子种完早点回去。”它用爪子飞快地刨了一个小坑,将种子塞进去。
我走过去,脚下突然钻心一疼,不觉“啊呀”一声。
南瓜呆呆看着我:“你怎么了?”
我停住身形,又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了,便笑着摇摇头,继续抬脚往前走。可走了没几步,我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因为每走一步,就像行走在刀尖之上,脚底会剧痛不已。
我强忍住疼痛,走到南瓜身边,从袋子里抓出一把种子。
“阿,阿菱,你快看!”
我顺着南瓜手指的方向望去,原本空空如也的木桶里,竟多出了刚好盖住桶底的一片血红。
我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和南瓜大眼瞪着小眼。我将桶里的血水浇到土里,刚埋进去的曼陀罗种子竟立刻发出了新芽。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惩罚。我在这片土地里每走一步,被尖刀剜出的鲜血都会流进桶里,而只有用我的鲜血,才能使种下的曼陀罗之花发芽。
南瓜不忍地看着我:“能坚持住吗?”
我只能说:“不能坚持也得坚持啊。”
刚开始,我还能走走歇歇,可以缓解下疼痛。可到后来,哪怕是坐着休息,脚底的疼也仿佛刻骨剜心,腐蚀着每一根神经。南瓜想了各种办法,也没法帮到我,只能不断在旁边给我鼓励。可渐渐地,它的声音也似乎变得虚无缥缈起来,疼到麻木了,只能机械地种下种子,浇上鲜血。
当浇下最后一滴血时,我一头栽倒在地,强烈的眩晕让我禁不止呕吐。南瓜急得抓耳挠腮,我看它那副模样着实逗人,断断续续笑道:“小……小狐狸,你现在可一点儿……一点儿都不像狐狸了,像……像只小猴子……”
南瓜哭笑不得:“我这么英俊潇洒,貌美如花,怎么会像猴子?”
它想脱下我的鞋袜,可稍微一扯碰,我就觉得连着皮肉都要被扯下来,急忙按住它的爪子,“估计血肉模糊,和鞋袜都连一块儿了。”
南瓜狠狠地将木瓢砸到地上,气得浑身发抖。歇了好一会儿,我才勉强恢复了些力气,可一站起来,脚底触到地面,我就疼得连连惨叫。
南瓜道:“现在我应该可以发挥点作用了。”它摇身变成了一片金色的虚光,缠绕在我脚上。我试着走了几步,发现疼痛感大减,不由再次佩服南瓜高超的本领。
拎着木桶一瘸一拐地走出松霞殿,却在经过一座香气四溢的花园时看到了云繁。他微靠着一处形似松树的假山,两眼无神地望着前方,腰间别着那晚削掉我鬓发的长剑。
他漠然地望了我一眼,又把头扭回去。
我不禁默默感叹:这翡璧之心没找着,我们三个却先弄得伤痕累累,要真的能顺利将翡璧之心带回仙界,一定是又一个被编进神魔史的关于身残志坚的故事……
想到自己的名字会出现在后辈们的书本里,我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暗暗给自己打气:加油啊卫菱,说不定一个不小心就名垂青史了!
这时,我看到鬓影和一个有点眼熟的影子从花园里走出来,赶忙钻到一旁的假山下躲起来。
那个眼熟的影子走后,我才想起他好像就是黑曜唯一的儿子玄奚。又想起上次在伊洛城偷听到的玲珑的话,看来这个少主,确实和鬓影交情匪浅。
鬓影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巧的香囊系在云繁的剑柄上,说道:“我的手艺不太好,你可不准偷偷扔掉。”
云繁低头看那香囊,半晌,淡淡道:“绣得很好。”
鬓影的声音里透着惊喜:“真的?”
云繁微微一笑,他只有在笑的时候,眼里才稍稍有一些神采,可就是这转瞬即逝的微光,也让我心里一暖,让我有信心,可以看到更多的璀璨。
云繁和鬓影走后,我才猛然意识到一件事:鬓影竟然能开口说话了!我震惊不小,难道她又擅用禁术了?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还是得赶紧想个法子把云繁救出来才行。
回去后,我找到同样重伤不轻的凤凝,询问望遥的情况。凤凝躺在床上,脸色难看到极点,冷冰冰地回了我一句:“我怎么知道?”
“那,那个深潭地渊,到底是什么样的地方?”
凤凝答非所问:“他自己找死,我有什么办法?”
我呼吸一滞:“他,他不会死了吧?”
凤凝突然狠狠瞪着我:“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那就好。”
凤凝接着又长叹一声:“不死也搭上半条命了。七七四十九道天雷,九九八十一道地火……”她咬着下唇,“被关进深潭地渊的,不管妖也好,仙也罢,没有能熬过超过一年的。”
我大惊:“那,那表哥他?”
“放心吧,玄武使已经向魔尊求情,三天之后,就会放他出来的。”
我大为感激,又小心问了句:“那,朱雀使她怎么样了?”
凤凝冷笑一声:“好得很,有傻子替她受刑,她有什么不好的?”我知道凤凝是怪秋槐没有替望遥求情,而是任由他替自己受刑。其实我心里也有些愤懑不平,倒不是因为望遥白白替秋槐受了酷刑,而是因为秋槐表现出来的冷漠。她怎么可以毫不动容,毫不愧疚?
从凤凝处出来的路上,遇见了秋槐。我一直站在原地看着她走近,却不知该说些什么,还是她走过我身边时先问道:“你想说什么?”
我怔怔地看着她,她似乎有些不耐烦了,正要走开,我急忙问道:“望……表哥他怎么样了?他会活着出来的,对吧?”
秋槐的语调没有一丝波澜:“他的死活,与我何干?”
我心里五味杂陈,原来,冷酷、无情……这才是你们的真面目吗?

☆、三色花开

望遥从深潭地渊出来后,足足昏迷了七天七夜才醒来。我对他说到第一句话是:“好小子,都忘了你来魔界的目的了吧?”
望遥跟我装傻:“什么目的?”
我翻白眼:“你哥已经傻了,你也傻了吗?”
望遥笑着一口气喝下汤药,这么苦的药,他竟然连眉毛都没挑一下,我有点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傻了。
“好苦啊!怎么能这么苦……”
我继续翻白眼:“能不能不要用这么欢快的表情说出如此哀怨的话?”
望遥差点将最后一口药喷出来,笑得眼睛都完成了一道月牙:“我劫后余生,当然要表现得欢快一点。”
我没心情和他拌嘴,严肃认真地问道:“有没有想到偷翡璧之心的办法?”
望遥故作不满地斜眼看我:“喂,我刚醒,头脑还没清楚,你就问我这么一个高难度的问题,会不会太残忍了?还有,什么叫‘偷’,说‘取走’不行吗?”
“管他‘偷’还是‘取走’,不都一个意思吗?”我尽量学着秋槐摆出一张冷脸,“这可是关系到仙界成千上万子民的头等大事,你身为九重天的继位者,就不能认真对待吗?”
谁知望遥竟突然拉下脸,冷冷道:“九重天的继位者不是大哥就是二哥,我丝毫不感兴趣。”
我把药碗从他手里夺过来,道:“九重天的继位者是谁我也丝毫不感兴趣,可既然说了是来将翡璧之心带回去的,你就真的没想过可行的办法吗?我们现在可以名正言顺地住在王城,这就是最好的机会,等秋槐回墨丘了,我们可就更难有机会了。”
“秋槐,她怎么样了?”
我突然决定回仙界后,好好挖掘一下望遥的故事。
“多亏有你,秋槐她没事。只不过这次玄蜂的事真的惹怒黑曜了,说是暂时剥夺秋槐‘朱雀使’的名号,关押在深潭地渊面壁思过,由壑川暂代朱雀使之职,统领秋槐手下的妖将。”
“深潭地渊?”
“别紧张,虽是关在深潭地渊,但真的只是面壁思过而已。”
望遥吁了口气,重新躺了回去。
我安慰他道:“放宽心养伤吧。你就先好好休息着,躺在床上的这段时间呢,不要胡思乱想了,就想想怎么能找到翡璧之心吧。”
望遥没有看我,只是有些木然地点点头。
我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谁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一次,是向来与黑曜井水不犯河水的螣蛇一族。
螣蛇一族当年拥护与前任魔尊烈无殇争夺权/位的非离,后来因非离失利受到牵连,被烈无殇种下禁咒,白天时是丑陋无比的螣蛇,只有到了晚上,才会变成俊美无双的少年。螣蛇一族本身并没有强大的战斗力,但却是三界唯一能控制住妖兽九婴的一族。而九婴凶狠残暴、嗜血成性,令三界望而生畏。
螣蛇一族的首领荀奕此次亲自前来王城,是为了寻找一个能令三色堇开花的女子。说来这个故事的起因,是一天前荀奕路过王城时,偶遇一个在河边高歌的女子。这个女子的歌喉虽算不上天籁之音,却令陪伴荀奕几千年的三色堇开了花。
说到荀奕的这株三色堇,那是他刚出身时母亲送他的礼物,三色堇里寄居着一种神奇的灵虫,已经沉睡万年之久。当灵虫沉睡时,三色堇只是花骨朵,当灵虫苏醒时,三色堇就会开花。而那个能用歌声唤醒灵虫的女子,就是荀奕宿命的伴侣。当时因为天色已晚,荀奕并未看清女子的样貌,女子匆匆离开后,他也未能及时找到。所以荀奕只好带着三色堇,请求魔尊黑曜的帮忙。
而黑曜想到的帮忙,就是召集现在在王城的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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