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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我和闵俊带着几十个保镖接甄会长回国。她看似疲惫极了,我估摸着是泰国赌场那里出了什么事。
两杯红酒,她听我报告会所近况,听得心不在焉:“会所的事情以后交给阿俊,有没有兴趣在平城干一场?”我被她忽然打断,还没缓过神来。
“甄会长,你的意思是……”
“赌场打算进驻平城,我无暇兼顾,你不是一直想回平城么?”
“……是的。”我坦白道,甄会长垂眸一笑。
“我出了一点事,所以需要一段时间调养身体。”
我刚想关切的问她怎么了,但又想到她这样要强的女人不喜欢别人同情的关切,所以缄默了。
“信任你,不是因为你救了昌迅,是因为你跟我年轻的时候很像。拿枪指着自己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想证明自己所以每件事都努力做好的样子。”
“会长,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
“机会不是我给你的,是你自己争取的。老爷子不信任何人,我需要你加入白鲨来帮我,在这个过程中,我不希望你有任何优柔寡断的时刻。还有,不是每个女人都需要爱情,至少我不希望你止步于成为谁的女人。”
她精致的妆容下埋藏着太多故事,我谦恭的点头,还恍若梦中。
闵俊被甄会长留下,我离开她所在的酒店,独自驾车回到了会所。会长留下闵俊是要单独说些什么?我有些心不在焉,总觉得他们不止是上下属这么简单的了。
只是方才甄会长说的话,字字句句戳着我的心……别止步于成为谁的女人,加入白鲨……
想着想着,人已经走到了会所前厅。
“快!再给我倒酒!倒酒!”我皱眉闪躲着迎面而来醉醺醺的江议员,他却全然没了理智硬要往我身上扑。
“议员你喝多了!周姝,快把江议员带回包间。”
周姝上前拉扯着他,却被他一把甩开,我皱眉正打算再次好言相劝,一个人影忽然挡在了我面前,冷冰冰的打掉了江议员的手:
“不好意思,这是我的人。”
……是谦穆,他怎么来了?那江议员开始脏话连篇,也没看清陆谦穆是谁,就趴在墙上开始呕吐起来。
陆谦穆冷眼瞥了他一眼,手一把揽在我腰上就推着我走。在走廊转了个弯后,我笑出了声:“我又不会让自己吃亏,你干嘛这么紧张?”
陆谦穆好像是真的生气了,皱着眉也不松开揽着我的胳膊:“你觉得很好笑吗?我不觉得好笑,一点儿都不。我刚才怕得很。而且这还是碰巧我在,要是我不在呢,你每天都游走在这么危险的地方。”
我格外认真的看向他:“陆谦穆,你今天是怎么了?”
他的脸贴得与我格外近,瞳孔晃动的看着我:“我不是今天才这样,我在公司每天闲下来的时间都在担心你在干什么,有没有被揩油,有没有被欺负。我觉得我都要被你折磨疯了。”
“谦穆……”
“你还说甄会长对你好,她还要你在这样危险的地方呆多久!?”
“我马上就可以离开了!甄会长打算在平城延展赌场,分配我去管理。”
“真的……真的吗?”
“嗯……所以你现在能松开我了吗?”
陆谦穆的脸上是迟来的脸红,迅速撤了过去:“……对不起,姐姐走后我总是患得患失,很害怕我在意的人会受伤。”他的双眸里流露出一丝忧伤,但又马上掩盖了过去。
“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他这才露出笑容,满是疲容,看得让人陡然心疼。
一个月后,白昌迅和陆谦穆都获邀参加平城大警督李镇洪的五十庆寿晚宴。本来这跟我没什么关系,谦穆却邀请我当他的女伴。
我笑着推脱,说本来赌场工程即将竣工还要兼顾会所,所以很忙,他却直接把礼服寄到了会所。我望着精致的高定礼服,女人的本能让我再也无法开口拒绝。也许我内心深处从一开始就渴望这样的生活,穿着高定礼服,参加虚荣的晚宴。我轻笑一声,算是对自己的不屑。
李警督庆寿包下了整栋奢华屋大厦 ,浮夸的把记者都请到了大厅里。
我在谦穆车里看这阵仗,轻轻拉扯住正要下车的他:“平城记者大都认识我,我还是不去了,别让你丢人。”
“所以我带你悄悄进去。”
悄悄?我还在纳闷怎么个悄悄法,他勾起嘴角露出笑容,握紧了我的手,且让我安心。他带上墨镜,拉着我的手走出停车场,却没有走向记者围绕的红毯,而是走到了他们身后。
我紧张得不行,拉扯着他:“喂陆谦穆,不行的。”
“嘘,待会儿有女明星会来,到时候记者会集中拍她们,我们就从他们后面绕进去。”
我还想退缩,陆谦穆直接和我十指相扣,我的话全哽在了喉咙。快门闪动时,他便低着头牢牢牵着我从记者身后穿梭进去。我们弯着腰低调前行,我小心抓着自己的礼服裙摆,跟上谦穆的步伐。
“砰。”我不小心撞到了一个记者,心下道不好!谦穆下意识回身,把我圈进怀里,正好挡住了那个记者的视线,他只是嘟囔一句便继续回头拍女明星。我与谦穆相视一秒,偷笑得像两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
宴会场
宴会好像刚刚开始不久,谦穆陪我站在光线较暗的阳台这边。
“你看你非要带我来,这里这么多人都认识我,这样躲来躲去的还不如不来。”
“晚宴只是个借口,其实我只想让你穿这件衣服,一会儿陪我约个会。”
我瞪着他:“陆大少爷,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
他咧嘴一笑:“我去和李警督打个招呼,乖乖在这儿等着,我马上带你离开。”
“好。”
他不放心的一步三回头,我笑着让他快别看了,不然所有人都知道我在阳台了。
我坐等右等不见谦穆回来,喉咙发涩得紧想喝点东西。正巧看到阳台旁边有个侍桌,于是我遮挡着脸踏出阳台,握上一杯酒正要往阳台走,却在嘈杂的人群那头,看到了西装革履的卫伯亚。
他没有女伴,独自站在那里,寂寞包围着他,与周围格格不入。他静静的看着我,只是静静的看着我。恍惚中,我好像看到了从前的他,也是这般西装革履,披着极致的温柔。
一步一步,卫伯亚朝我走来,我握着酒杯的手陡然发紧。可他将视线从我身上轻轻挪开,与我擦肩而过。而擦肩而过的那一瞬,我也终于明白了,我和他的一切是真的结束了。心口那丝裂缝,在他背离我的那一刻,忽而释然了。
正在我分神之际,主宴台上响起了麦克风的声音。所有人的注意力都纷纷朝那儿望去,我躲在人群的最后,不经意的抬起了头。
“多谢各位给我李某面子,参加这次晚宴。”
台下掌声雷动。
“我要占用各位一点时间,给大家介绍一下我的女友,”他陶醉一笑,“我深爱的,美丽的——方华小姐。”
那一刻,我的耳边嗡声一片。
人群中,有的人漠不关心,事不关己。人群中,有的人祝福表情微妙,意味深长。人群中,有的人的掌声只是随着节奏。人群中,有的人隐秘出现,却在看另一个方向。
我随着人群的视线呆呆的看着那个从二楼悠然走下来的女人,心里还想着万一——
可是没有万一,就是她。她穿着奢华礼服,脚踏玫瑰色高跟,一步一步,笑靥如花。她抚上李镇洪的手,从容的应对台下所有人的掌声。我踉跄着,被人从身后紧紧扶稳。
“我们都小瞧方华了。”耳边传来顾豫低沉的声音。
我与他都在光线以外黑暗的角落,没有人注意到彼时我已经失控的面部。
“怎么会这样……怎么……她为什么……”
“她失踪了这么久,竟然傍上了李镇洪。”
她怎么可以那样心安理得的站在那里!?她的手里还欠着两条人命……她利用我对她的信任,亲手将我推进无边深渊……我是怎样在黑暗里苟延残喘到现在,她却安然无恙的站在那里,从未想过去赎罪……
披着美如蛇蝎的面孔,内心腐烂到发臭。方华,你怎么可以心安理得的站在那里。
我攥紧了拳头,全然失去了理智:“我要杀了她。”
顾豫目不转睛的盯着台上,凑到我耳边继续说道:“刚才我看到陆谦穆从二楼失魂落魄的下来,想必已经见过她了。”
我似是要碾碎牙龈:“我要杀了方华,我一定要……杀了她。”
顾豫又附在我耳边:“回到我身边来,只有我能帮你。”
他淡漠的看了我一眼,从我身后绕过去,回到了人群中。我依旧一人在黑暗中,愤怒席卷全身,久久不能冷静。
☆、白鲨白鲨
回到车里后,我侧头倚靠在车窗上,双眼空洞。陆谦穆一手握着方向盘,颓然的看着我:“事情变得太棘手了。”
我掩面:“再棘手,我也得走下去。”
“我去警督房间打招呼的时候,她一个转身,从容的和我打招呼,我整个人就傻在那里。”他嗤笑,“她亲手杀死了我的姐姐,竟然可以那么没有负罪感……”
我有些出神:“要想对付方华,就应该像她那样没有负罪感吧。”
陆谦穆垂眸:“我终究是不希望你……”
我心情低落到了谷里,望向窗外忽闪忽灭的信号灯,十字路口人来人往。
忽然身边响起了陆谦穆长长的深呼吸声,接着他道:“如果将来的路注定坎坷,那么我们并肩同行吧,我知道现在不是个好时机,但我有话要对你说,务必要对你说,再晚一分钟我都忍不了了,江乔,我喜……”
信号灯跳绿的那一刻,对面药店走来一个男人。我的瞳孔迅速放大,浑身血液极速流动着。他蹙眉提着手里的药,对着电话那头耐心的说着什么。
我脑海一片空白,颤抖着语调:“阿……阿晋……”
“……你说什么?”
他修长的身影消失在簌簌的风中,他穿着风衣,与我隔着一条并不漫长,但却遥遥无边的街道。
一抬头,一皱眉,一抿嘴,真真切切,再无看错的可能。我曾经,迷失在茫茫无边的黑暗里,只为寻找他遗留在世上的最后一丝温存。我曾经,以为只有死亡才能让我们重逢。
理智已经全然被抽空,恍恍惚惚间,我忽视了周遭一切感知……
“阿晋……是阿晋……阿晋!!”我疯狂的打开车门,身体因为剧烈战栗而失去控制,连滚带爬的冲了下去。
“滴滴——”
“滴滴——”
车辆从我身边呼啸而过,我疯狂的跑着,可当我气喘吁吁的到了马路那头,他……却不见了。
“滴滴滴——”一辆车在我身后直线开来来不及刹车,谦穆一把从后推开我。生死一线,车刮过他的风衣。
“你疯了吗!?”他气得大吼。
我的眼泪失控流个不停,来来往往的人群中都没有他的身影……
“你的病不是好了!?怎么还会出现幻觉!”谦穆死死攥住我的手腕,阻止我继续发疯。
“放开我。”我颓然的推开他,固执的死死盯着来往的行人:“不是,那绝对不是幻觉,谦穆,不是……”
陆谦穆眼眶泛红:“求求你!求求你别这样……”
我失魂落魄:“我就知道他没死,他怎么可能会死……怎么可能……”
我慢慢蹲了下来,由掩面抽泣变成嚎啕大哭。城市华灯初上,高楼森林中车如流水。远光灯,近光灯,霓虹灯,鸣笛,人群,都在眼前……不,不是幻觉。
金生康复中心
几经周折,我委托陆谦穆从张京慕那里得知了张瑾冉的康复中心。这里距市中心极远,驱车要一个多小时才能到,像是被繁华城市隔绝开的另一个世界。
我迫不及待的与她对峙:“聊聊?”
张瑾冉缓缓转过轮椅,惊愕:“怎么是你!?”她下意识的咽着唾沫,对我的到来紧张无比。
我平静的把包放在沙发上,绕着屋子走了一圈:“好久不见了,老朋友?那些人应该没有把阿晋抛下海,而是拿他和你做了一个交易,而你选择了掩埋他还活着的消息。大概是因为那些人告诉你他是为了我而死,而你对那些星星也早有猜疑,对吧?”
曾经她是那群上流社会的女人中唯一向我伸出友谊之手的人,我感激她,羡慕她,也一心友善待她。可我早该明白,她那种一出生就什么都拥有的人,在残疾导致自尊心极度跌落后,怎么会面对喜欢的男人已心有所属的事实。
“你到底在说什么?阿晋已经死了,他是为你死的,你怎么还能……”
我做出恍然大悟状:“啊,愧疚,我曾因为愧疚和失去他的痛苦,跌入了无边黑暗中,而你呢?耍手段屏蔽了阿晋?”
张瑾冉浑身都在发抖,死死抠着轮椅把手。
“你凭什么这么做?嗯?当初对我咄咄逼人,逼我陷入愧疚的绝境,再看看你又在做什么?你凭什么这么对我?还有,那是阿晋的人生,你凭什么这么对他?”
我一步一步向她靠近,她慌了,想去按呼叫看护的按钮,却被我一把打掉胳膊,将她的轮椅掰过来要逼她面对我:
“说啊!!你用了什么手段!让阿晋没有来找我!!”
张瑾冉的表情先是恐惧,恐惧至极便是一声声的冷笑,她夹起我价值不菲的外套边角:
“呵,还要装上流社会的人么?手段?谁比得上你的手段?这次又偷了什么身份在当骗子呢?”
我反手紧攥她的手腕:“你给我听好,我现在以我自己的名字,江乔,用我自己的身份,打算真真切切的要当一把上流社会的疯狗。我看你可怜,但这不是你绑走阿晋的理由,想试试被疯狗咬一口的感觉么?”
“你!!……”
“袁晋的事我跟你没完!我就是把平城翻过来也要找到他!”
我漠然起身,全然不顾已经怒不可遏的张瑾冉。
我带上两个保镖离开的时候,听见张瑾冉贯穿走廊的尖叫声。我面不改色,置若罔闻。
疯子,谁才是那个疯子。
几日后
当初一品艺家那么轻易的就接受了袁晋的死讯,在画廊里张瑾冉表现出来,更多的不是对阿晋死的悲伤,而是他为了我去冒险的愤怒。我早该想到她是换了个法子把阿晋箍在身边,可到底是个什么法子?难道他“被失忆”了?……
“在想什么?”甄会长抿了口苦涩的茶水,将陷入飘渺思绪的我拉回。
“对不起会长,在想一些私事。”
甄智挑眉:“现在不是想私事的时候。老人家他,要回平城了。”
我惊讶:“老人家不是一直在曼谷吗?”
“白鲨内部争斗愈来愈激烈,很多人都在蠢蠢欲动。他这次回来应该是为了摆明威信。”
“白鲨内斗?”
甄智放下茶杯,平静的抬眸向我娓娓道来……
原来白鲨内部目前分为三派——
亲系派:甄智,陆谦穆,白昌迅。
甄智,白昌迅小姨,掌管亚洲最大的赌场金门集团,以及平城最高人脉情报中心THE ROLE会所。
陆谦穆,深得信赖,在老人家默许下,终结了东盛和昆临二分天下的局面,独自垄断平城百货业。
白昌迅,老人家三代单传的亲孙子,任职于廉警司,甄智暗下想扶持成为老人家的继承者。
赵彦成,欧洲电子巨头富亚电子华东区分公司会长。空降白鲨,示好甄智,与谢盛黎有过节,但诚意未知。所以算是未正式加入亲系派。
革新派:谢盛黎,李镇洪,卫伯亚,宋忌浩。
谢盛黎,市长千金,老人家干孙女,世代名家。目前正全身心帮老人家处理白鲨事务,掌控剔旧纳新的权利。
李镇洪,平城廉警司大警督,老人家亲手提拔的家狼,但不满足于老人家的保守帝国。
卫伯亚,E。L连锁品牌大楼董事长,谢盛黎的傀儡,品牌大楼沦为储洗革新派隐秘资金的工具。
宋忌浩,黑耀公馆理事,平城黑道企业军头目。有旧案在李镇洪手上,半受威胁半低头。
中立:海莉,顾豫。
海莉,一品艺家会长,表面经营艺术集团,实则通过海外交易名画来为白鲨洗钱。是白鲨核心人物,不参与阵营斗争。
顾豫,平城地产业巨头铭山地产董事长,天纵奇才,心思缜密,白鲨新成员,在白鲨内部保持中立,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赌场即将营业,你的能力我放心,但我还是要嘱咐你一点,李镇洪是谢盛黎那边的人,表面客套说着要罩着赌场,背地里不一定会做些什么。我要你管理赌场开始,你就退不了这趟水,白鲨内部争斗很残酷,保护好自己。”
“嗯,我明白。”
“老人家回平城会召开白鲨会议,你同我一起去,铺垫好你未来的路。”
“多谢会长……真的……谢谢您。”
甄会长一贯不是喜欢啰嗦的人,最近为什么嘱咐越来越多了,我心里有些不安。她过于匆忙的把事业交代给亲信,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告别会长后,却见保镖让出一条路来,闵俊边接电话边走了过来。他见我一愣,显然没想到我会在这里:“江乔姐?”
我注意到他手里拿着酒店房卡,他慌忙的放进口袋里。
他拉着我在我耳边耳语:“江乔姐,我只是……去甄会长房间整理,整理公事来着。”
“别解释,我没资格过问你的私事,我只想劝你一句……小然是个好姑娘,无论如何,尽量别伤害她。”
闵俊垂眸的神色让我的猜想更是应了七八分:“我当然知道。”
他的声音小到自己都快听不清,我拍拍他的肩后便离开了。
我早该明白闵俊这样并非池中之物的男人,很多东西,小然是给不了他的。只是甄会长是我还报恩情一生都还不了的恩人,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