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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起源,我想此刻的你应该还身在国内吧?”
“Franking?假设我说我现在人在飞机场,你还准备拿着你所谓的证据去报警逮捕我吗?”
“还有十五分钟就登机了,对吗?”
“你怎么知道的?”
复起源一听就惊了,他连忙抬头来四处张望着,怀疑是否复灰燃已经身在现场或者是派遣了手下们正在某处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你以为你能顺利的离开这里,是靠着你的福星高照?”
“你是说你故意放我走的?”
“警方那边的笔录,你意外的配合得不错?”
那晚,复灰燃和复起源正打斗得你死我活的场面上,突围闯入的警察们令到他们二人都一时的不知所措,但是时景末在昏倒之前的一番话意让他们能恰巧的有了一套‘默契’的说辞。
“我只是说了那帮家伙们想要听的一堆废话而已,你特地打来只是为了表扬我的吗?”
“面对你的新债主,这样的口气好吗?”
“新债主?!”
“你的那一笔外债,现在债权人所属我的名下。”
“为什么会这样!”
“还需要问为什么?”
“我果真就应该在那晚上亲手杀了你的!”
“然后让别人坐收渔翁之利,待你的小命与我陪葬之后,记得命人在你的墓碑上加刻上‘蠢货’两个字?”
复灰燃附有几分趣味的说着,口中打着一个不伦不类的比喻,看似笑话却没有意外的让复起源听出了话外之音。
“你指的别人,是——他?”
“不要指望任何人会白白的为你提供服务,根本就没有几个人会知道关于我的事情,更何况是长年都居住国外的你了,而且还让你以此为筹码出手的人,舍他其谁?”
“I DON’T CARE!随便你想要怎么样都无所谓,拿着你手上的证据去告发我坐牢或者是到父亲的面前去揭发我的作为吧,但是你休想我会出面去指证他!”
“你是出于什么原因这么的袒护他呢?是他说会帮你在父亲面前美言几句,还是会提供给你这个对经营管理一窍不通的家伙一笔庞大的资金,再或者——是答应给你一个为某人复仇的绝妙机会?”
“闭嘴!”
复起源的高喝声显示出了他的愤怒,就像是触发到了他的引爆点一样,只因复灰燃口中看似无意而提起的那一位某人。
“何止是闭嘴?还有蒙眼、封口、掩耳,你无谓的眼耳口鼻已经让你的内心关闭起来,就算你心里一百万个想要死的人是我,也改变不了你亲眼见到的那些现实。”
“现实?现实就是他死了,而你活着!”
“所以你根本就不会在乎,甚至说是想去知道事实的真相了?”
“什么真相?”
“就算我说了一个多么动人的故事给你听,如今的你也是不会轻易相信的,那么我就给你一条线索由你自己去亲自见证吧,关于当年的那一个事件……”
放下了电话的手,复灰燃拢回了思绪后重新将办公桌上的两个信封袋放回了办公桌的抽屉里,倘若换成先前的他是不会为此露面而引发正面碰撞的,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已经再也不能接受第二次的失去……
☆、第七十五章 几步的距离
电话不接……
信息不回……
她……在哪里……
结果,想象的和实际的总是会有差别的,如果问题只是出在沟通方式上面,一切是不是会简单一些了……
“为什么不接电话?”
“工作的关系就把手机调到振动了。”
“这就是正当的理由了?”
“有的时候忙起来就没有注意到,我一看到未接来电就马上回电给你了。”
“算了,现在我正开车过来接你去一起吃个中饭,就这样。”
“等等,我这边还有一些工作可能走不开——喂?喂?”
时景末无奈地看着已经通话结束的手机屏幕,虽说复灰燃对于她仍是一贯的命令式口吻,但是她也深知在他看似□□下无人知晓的那一份温柔。
“出了什么事情吗?”
“乔先生?没事,只是有个朋友想找我吃个中饭。”
“那当然没问题了,确实也快到中午的吃饭时间了,而这一幅画……”
乔富洛尔德看着备份资料中留档下来的简照,陷入了一段沉默中,好像在回想着关联的某些深刻的事情一样。
“乔先生,是这样的,刚才我在无意中看到了这一幅画的收集资料,可能是在画中的女子十分凄美动人的缘故吧,总是让人无法忘怀了。”
“凄美?为什么你会用到这样的形容词呢?”
“在看着这一幅画的时候,就不知不觉的有了这样的感觉,应该是我多虑了吧?”
“或者也正是这一幅在将它的故事传递给你的意思。”
“故事?什么样的故事?”
“这个嘛……”
“是啊,那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呢——?”
拿着手上的这一册收集资料,时景末看向了身边的乔富洛尔德,她正想仔细打量他脸上的表情,而在门口的方向正是复灰燃走了过来。
“Franking?真是大驾光临,难得你会来到我的画廊里,稀客了!”乔富洛尔德大笑着向复灰燃欢迎道,眼中充满着欣喜。
“哪里,路过而已,倒是我打扰了。”复灰燃挂着对外时的招牌笑容,客套一句。
“关于上次举办的公益画展,全靠有复T&D集团上海分公司的大力支持,真的太感谢了。”
“别这么说,能够为公益事业献出一份薄力也是我们的荣誉。”
“……!!”这么快就到了,刚刚他是在画廊门外吗?
在这二人的相互问候下,卡在当中的时景末闷声不响的也不知道该不该插嘴,插嘴了又应该说些什么,她想起之前复灰燃有在乔富洛尔德作为主办人之一的慈善义卖画展上出席过,那么两人的早有相识也就很平常了。
“对了,Franking,说起来之前你高价一千万善款拍下的那一幅无名人的画作‘不是女人’,作者正是这一位时景末小姐。”乔富洛尔德开怀地为眼前的这二人做着介绍。
“你好,时小姐。”复灰燃看向了时景末,像刚认识似的打了一声招呼。
“嗯、嗯,你、你好……”时景末只能应和着一声,为这怪异的气氛感到莫名。
“方才,碰巧听见了你们两位正在聊着的一幅画,就是这一幅吗?”复灰燃率先转移了话题,看着时景末手上资料正在打开了的那一页,问道,“……听闻乔先生说到这一幅画的背后有着一个神秘故事,那真是要洗耳恭听了?”
“乔先生,我也挺有兴趣想听一听那样富有意义的故事?”
“既然这么有缘的话,那么好吧——”
对于此二人的关系,乔富洛尔德也是同样的不去问说分明,复灰燃摆在脸上是面对外人时的一张招牌笑容而难以分辨其意,时景末的注意力则是在这个即将浮出的故事上。
“……这一幅画名为暗夜红月,其伴随着一个凄凉哀怨和恐怖诅咒的故事,相传大约在五十年前,有一位富商为爱妻斥下巨资建造了一座金碧辉煌的城堡,城堡内亦有上百余人服侍在其左右,直到某一天,城堡的男主人无意间救下了一名身附绝艺的落难画家,熟料那一名画家竟然在城堡内休养暂留的期间里与女主人发生了私情,当城堡的男主人得知了此事之后,悲痛欲绝的他亲手斩杀了自己的爱妻和那一名恩将仇报的画家,更是选择放火烧毁了曾经光芒万丈的整座城堡,一夜之间,百余人的性命都被血红的火海吞尽了而惨不忍睹,最终城堡的男主人也逃不离自缢而终的命运。”
乔富洛尔德细细地讲述着这个已经久违提起的故事,时景末听得只字不漏的甚有兴趣的样子,而复灰燃对于那种类似炒作的怪古传说则是不然。
“那么这一幅画,应该就是故事里的那一名画家所画的了?”复灰燃猜测道。
“正是。”乔富洛尔德点头。
“简照上的这一幅画是不是赝品,经过火烧还能保存得这么好吗?”复灰燃细审着简照上的画幅,疑问道。
“说来也奇怪,传闻在那一夜,整个城堡都于熊熊烈火之下化为灰烬,偏偏只有这一幅画魔幻般的完好无损地保留了下来。”
“那为什么还会说有着恐怖诅咒的一说?”
“自此之后,这一幅画就像是被缠上了一股沉重的怨念一般,无论落入到了何人的手中,必定将是一个悲惨的下场。”
对于时景末的连番提问,很显然的是她已经被乔富洛尔德所讲的故事给完全地吸引住了,全然没有理会在一旁皮笑肉不笑的复灰燃。
“乔先生,不知道这一幅画现在在哪里呢?”
“不瞒你说,这一幅画……”
“——故事听完了吧,假如你把你的胃给饿坏了,以后可是会少了很多听故事的机会了。”
复灰燃见时景末一副十分有味的样子,他忍不住地就突然打断了她和乔富洛尔德的畅谈,也没有这个耐心再去听他本就没有半分兴趣的神话故事。
“呵呵,说得也是,都已经到了中饭的时间,咱们各自去喂喂自己的五脏庙了。”
“乔先生?”
“那么,也就不多打扰了。”
“随意,随意。”
说罢,听出不耐之意的乔富洛尔德便转身向着画廊里的工作室走去,面带微笑的复灰燃待到了只剩下他与时景末两个人了才露出自己的本性。
“复灰燃?”
复灰燃对她更注重于其他话题而忽略了他的存在的焦点,他感到不悦地将她手上的文件夹一拽就往桌上一丢儿,什么都没有说就朝着门外走去了。
“复灰燃?”
唤着没有回头的复灰燃,时景末已经察觉到了他隐约的一丝怒气正在缓缓地酝酿着,但只要她追上去就可以轻易化却,她知道他的。
“复灰燃?复灰燃?复灰燃……”
但是,时景末却没有追上去,因为这个时候出现的那一根线索令她不得不去伸手抓住,她的迟疑终究是令到她选择转身了——
“乔先生,中饭您只吃两个三明治吗?”
“还说我啊,那你呢?”
“我不是很饿的,而且想尽快把工作做完。”
“这么拼命吗,那么这个分给你一个吧?”
说着,留在画廊工作室里的乔富洛尔德就将桌上的其中一个三明治递到了站在门边时景末的面前,也很明事理的并没有追问何事变故。
“乔先生,说起来刚才提到的那一幅名为‘暗夜红月’的画,不知道如今在哪里呢?”
“你似乎对那一幅画特别的有兴趣?”
“在画廊里工作的我对画感到兴趣,会很奇怪吗?”
“呵呵,说得是了。”
脸上故作不经意的时景末一副随意闲聊的口吻,却试着在乔富洛尔德的口中打探出更多的关于那一幅暗夜红月的下落。
“原本也只是觉得那一幅画很美,再加上又听了你述说的那一段故事之后,感觉更是被深深的吸引到了。”
“若是这样的话,我也好意的奉劝你还是别对那一幅画太过好奇了,我有跟你说过那一幅画是有着恐怖诅咒的吧?”
乔富洛尔德的脸色变得少有的严肃了起来,与平时温和和蔼的模样出现了明显的差别,可常言的‘好奇’二字却总包含着一种越不说就越想知道的魔力。
“乔先生,那你真的相信这个世上是有诅咒的吗?”
“信则有,不信则无。”
“那你是信?还是不信呢?”
越是邪恶的力量就越是被吸引着,就像喜爱观看恐怖片的人群一样,真正的邪恶之源其实来自于人的思想,善以利用就美其名曰智慧,反之就丑化为恶念。
“信?不信?就让我再告诉你一些关于那一幅暗夜红月的血迹斑斑,你就会知道答案了。”
“血迹?”
“……自那之后,暗夜红月的所到之处都伴随着死亡,流言和传说也随着死亡事件的增加而越来越恐怖了,在一度的销声匿迹之后,据说在最后落到了一位女钢琴教师的手上,结果没有多久就相继传出了那一位女钢琴教师突发病癌的消息,至此之后,就再也没有暗夜红月的踪迹了。”
乔富洛尔德陈述着不可思议的种种听闻,那些事情似乎光是作为旁观者听着都觉得心有余悸,看似不可轻信的流言蜚语是否真的只是危言耸听吗?
“也就是说,现在那一幅画不在你的手上了?”
“准确的来讲,暗夜红月并没有真正的到过我的手上。”
“可是我先前在网络上搜了一下名字的时候,好像看到有个美术论坛的匿名者说是那一幅画最后的获得者是——?”
“是我,对吗?”
“这个我明白的,那一幅画这么贵重,不轻易展示出来也是很正常的?”
时景末说着看似圆场的话,实际上是以强迫式的提问在寻找乔富洛尔德口中的答案,也就是说这样的提问是默认了暗夜红月在他的手上。
“当然不是这种原因了,比起我的储存室里的其他画幅,暗夜红月的价值并不起眼,所以也就没有特意隐藏的必要,告诉你也不妨,外人所知道的我在黑市买到的暗夜红月其实是赝品。”
“赝品?那真的是太可惜了,我还以为自己能有幸一见佳作的。”
“不错,但若你觉得不能亲眼目睹就会一生遗憾的话,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的,那一幅暗夜红月现在应该还在那个人的手上,如果不出意外的话——”
时景末见乔富洛尔德的眼中颇有深意地沉默着,只要跟着这一条蛛丝马迹继续捕捉下去就会探索得到更多的消息……
“时景末,我说你——?!”
走到画廊外,停下了脚步的复灰燃回过头来正想开口才发现他的身边半个人影都没有,意思也就是时景末并没有追上前来,这也令他方才的小小不满又重新聚回了,一方面出于她对他的黏性少得可怜,另一方面出于她连听个老头儿讲讲无稽的故事,也来得比跟他二人独处更具有着莫大的吸引力似的。
“时景末……”
不到短短的一日之内,两个人的关系又从紧密缠绕的丝线变得散乱开来了,究竟是什么原因使得一个小小的见面也变得了颇为不顺,甚至是变成了一种奢侈?
他,没有停下脚步……
她,没有再继续追来……
原来,他与她之间还存在着这样仅仅几步的距离……
☆、第七十六章 暗夜红月
传说,有一幅画名为暗夜红月,其隐藏着一个恐怖的诅咒和一个凄美的故事……
大约五十年前,在一座金碧辉煌的富丽城堡之中,城堡的男主人惊觉自己深爱的妻子与自己救助的画家发生了私情,遭受背叛的他亲手斩杀了爱妻和那一名恩将仇报的画家,更于悲愤之下一手放火焚烧了整个曾经繁华不世的那一座城堡,仅在一夜之间,整个城堡上下百余人命的惨叫声和哀嚎声不断充斥着势如滔天,燃烧到了天边尽头的火焰更是将夜幕下的那一轮皓白明月给生生地染成了如血的赤红色,至此之后,承载着男主人的怨恨、女主人的哀叹、画家的贪嗔以及那整个城堡上下百余人的怨念而开启的一条血腥之路,如似是冥冥中注定着得其者必定会有一个悲惨的下场,就此而留下了这一幅被诅咒的画像——暗夜红月。
“暗……”
从乔富洛尔德口中所听到的关于暗夜红月的那一则传说故事,与时景末以前在藏书馆的旧报纸上和网络上所搜查到的内容都是大同小异的,也并没有什么特别或不相符的地方。
“嗯?……”
夜下,一阵阵凉气在空气中四处流窜着,仿佛脑海中的那一幅暗夜红月也伴随着诅咒一并而来,转过身的时景末看着自己眼中一闪而过的黑影,又不见了。
“嗯……”
这种被人在身后一直注视着的感觉,与被人尾随着的危机感略有不同,那双眼睛的背后似乎预谋着非同寻常的目的。
时景末加快了脚步返向回到别墅的小路上,有人跟踪在后的感觉还是没有消除,总觉得她的举动被人监视着,那样的一个存在——
“暗……”
“唉什么?应该唉声叹气的人是我吧?”
“你在着?”
回到别墅里的时景末才刚脱下了身上的黑色外套,就惊觉着早已在别墅的客厅里安然待坐的复灰燃,发现到他近日都鲜少忙于公事就早早的回来了。
“你觉得我应该不在比较好了?”
“不是,只是最近你好像都回来得很早?”
“嫌早?不想见到我了?”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自那天在画廊里的不快,复灰燃与时景末谁都没有作多的过问和解释,两个人虽然没有再生摩擦却也不知为何的总感觉有一丝的异样存在着。
“过来。”
“嗯?”
“过来。”
“嗯……”
在沙发目高跷着长腿的复灰燃对时景末伸出手来,大理石桌上摆放着还剩下半杯酒水的方形酒杯和一个半满的烟灰缸,似乎等待已久了。
“倒是你,你身上先前的伤全好了?”
“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所以天天上班就连休息天也要往画廊里跑,你现在可是比我还忙了?”
“最近画廊的工作是稍微多了一些,再加上年底还可能会筹备一场盛大的拍卖会,等到之后就会空闲下来的。”
工作的时候,一忙起来就忙着忙着过了时间,最近在画廊里的事情确实是有点过量了,而且事情一多也就容易出现问题了。
“等?等多久?我等得还不够久?”
“我知道,我知道。”听出了复灰燃的一语双关,时景末伸手到他的肩膀上去想要稍加安抚,也知道没有做到两全的自己有着疏忽了的地方,“……还记得之前听到乔先生所说的,关于那一幅名为‘暗夜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