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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丽娟讲的是要不是因为林嫮生,顾墨笙也不会得罪人。田慧珠哭的是要不是因为顾墨笙,谁会去动林嫮生个小姑娘呢。讲完又彼此安慰,总说没有进一步的消息就是好消息,说明两个人目前还平安无事。
等顾云飞和林开愚从书房出来看到田顾两个人已经肩并肩地坐在一起,手拉手地彼此安慰了。
顾云飞和林开愚对看一眼,都觉得顾墨笙这一次苦肉计,也算是值得了,不光叫东洋人那边有口难言,还叫两个妈妈之间缓和了关系,毕竟他和林嫮生是极可能要结婚的,两个妈妈面和心不合也不是好事。
林开愚扶了章丽娟回到林宅,看到陆凌桓依旧等着,叫吴妈扶章丽娟上楼,自己把陆凌桓叫进了书房。
对着这个学生,林开愚难得地斟字酌句起来,把顾家的为难之处能透露的透露了一二。
陆凌桓到这个时候也冷静下来,低着头坐在林开愚面前,面孔上像哭又像是在笑:“老师,您不用劝了。其实今天能看到嫮生,我应该欢喜。她能在外面走动,这说明她平安,有什么比她平安更重要呢?所以,您放心,我一定会保守这个秘密。”
讲到这里,陆凌桓又抬起头:“老师,嫮生回来的那天,您可以通知我吗?”
林开愚想要再安慰几句,可现在这个情景,他又能说什么,也只好劝陆凌桓回去修养,又说:“你这样到处走,对伤势恢复不利,如果留下病根,叫你父母怎么安心呢?”
陆凌桓拿起一旁的拐杖,撑着立起身,向林开愚鞠了躬:“好的,我会注意,老师,您放心。”
他心思乱,转身的时候不注意,叫椅子绊了下,险些摔倒。这一踉跄又叫陆凌桓想起他还是嫮生阿哥时,也是这么叫椅子绊了下,嫮生笑着来拉他。想起这些,陆凌桓眼泪也险些落下来,怕叫林开愚看见,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因为陆凌桓腿伤未愈,撑着拐杖走路尚且一瘸一拐,走得一快几乎可以用踉踉跄跄来形容,叫人看着就心生怜悯,可对陆凌桓来说,怜悯又有什么用呢?
陆凌桓的眼泪一直忍到坐进车里才在埋在两条胳膊里落下。要说陆凌桓对林嫮生没有一丝埋怨也是不现实的,他自问已经做到了千依百顺,甚至为了她可以颠倒黑白,怎么就进不了她的心呢?
她在顾墨笙面前的娇羞明媚从来没有在他面前展现过,陆凌桓把头埋得更低了些。
而远在佘山的林嫮生这会儿正兴致勃勃地蹲在叫顾墨笙牢牢捆住翅膀的锦鸡面前,把炒香的大米往它面前洒。
那只锦鸡倒是很有点威武不能屈;不受嗟来之食的骨气,虽然不能飞了,也半天没有吃食,可是蹲在地上,任凭林嫮生怎么劝说,只是岿然不动。
顾墨笙在门口笑着看,看林嫮生神态专注,神气娇憨,心里又甜又软,禁不住要哄她:“傻姑娘,回来,当心它啄你,一口就会出血,很疼。”
也是巧,顾墨笙讲这句话的时候,锦鸡正好转过头,林嫮生就以为锦鸡正要啄她,吓得连连后退,一直退到顾墨笙身前,才发看清,锦鸡慢条斯理地开始啄米吃。吃两粒还抬头对林嫮生看一眼,咕咕两声,好像嘲笑她胆小一眼。
林嫮生到了这个时候自然知道顾墨笙刚才是有意吓她,刚想转身,腰上已经叫两条手臂抱住了,紧接着下巴轻轻地搁在她的肩膀上。
顾墨笙在她耳边轻轻地笑,温柔地哄她:“好孩子,别生气,我跟你开玩笑呢。你要是真喜欢,我们回城时带回去,养在花园里。你可以天天过来看它,看我有没有欺负它。”
顾墨笙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地震荡,林嫮生的面孔也慢慢地涨红:“放手,叫人看见,难为情伐。”
顾墨笙听话地松开手,林嫮生才松出一口气,手就叫人牵住,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顾墨笙已经把她半牵半抱地拉上台阶,转眼进房,房门立刻阖上,林嫮生叫顾墨笙吓了一跳,娇嗔了句:“顾墨笙。”你要做什么还没讲出口就叫顾墨笙用唇堵住了。
唇舌纠缠到林嫮生呼吸困难,顾墨笙这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她。
顾墨笙不是一点经验没有的鲁男子,在和唐喜若结婚前,也曾经交往过几个异国女伴。反倒是和唐喜若结婚以后,虽然他不喜欢唐喜若,倒还知道尊重底线,回德国以后同以前的女伴都断绝了关系。
等唐喜若病故之后,经历了这样一段没有感情的,折磨耐性,甚至破坏亲情的婚姻,顾墨笙一时之间也不想再有感情上的牵扯,就一直没交女伴,到喜欢上林嫮生之后,顾墨笙自然更不会再和别的女性发生任何牵扯。
现在林嫮生接受了他,顾墨笙压抑许久的热情一下子迸发,要不是顾虑到自己没有得到林嫮生父母正式的承认,现在又身在别人家里,顾墨笙对林嫮生的需求远远不止亲吻拥抱这么简单。
顾墨笙放开林嫮生,把她的头按在胸口,叫她听他快速有力的心跳,又轻声讲:“听见了吗?嫮生,嫮生,他在叫你。等事情结束我们就结婚,我一刻也不想再等。”
今天抓锦鸡的时候,顾墨笙意外地发现了陆凌桓,他就躲在林嫮生背后的那个树丛里。
本来顾墨笙也没留意到那里有人,可是陆凌桓站不稳,整个身体都在发抖,连带着树枝也有抖动,顾墨笙是有打猎经验的人,一看树枝抖动的频率就知道不是野生动物,很可能是人。
不过顾墨笙也知道,这人应该没有什么恶意,不然趁着他和林嫮生亲吻的时候就好动手了。
虽然有这样的认知,顾墨笙还是不肯叫林嫮生置身与可能的危险中。自己也不好贸然向前,免得无端激怒人,就以可能有蛇骗林嫮生自己过来。叫顾墨笙发现那是陆凌桓,还是在等锦鸡挣扎得无力的时间里。
因为陆凌桓心情太过沉重,居然露出半截身体,叫顾墨笙认了出来。所以顾墨笙不再做停留,牵了林嫮生就走。
也是因为陆凌桓的出面,更促使顾墨笙下了早日结婚的决定。如果当年陆凌桓不搞什么订婚,而是直接结婚,大概这个时候心碎的人就是他了。
听到顾墨笙的求婚,这次林嫮生连犹疑也没有地在他的怀里爽爽气气地回答:“好。”
顾墨笙笑着亲吻林嫮生的头发:“好姑娘。”手臂又收收紧,“我的好姑娘。”
林嫮生在他怀里点头,神气活现地讲:“我知道呀。”引得顾墨笙失笑,又低下头去亲她,嘴唇还没落到她脸上,就听见有脚步在房门前停下,紧接着是小周的声音:“大少爷,人找到了。”
顾墨笙咬牙切齿地诅咒一声,还是在林嫮生面孔上亲了下,这才放开她,把她轻推到一边,自己开了门:“进来。”
小周朝门内瞟了眼,心里有些迟疑,他是从城里赶回来的,一进门就叫周母拉到一边,神神秘秘地告诉他那个大少爷把小姐拉进房,关照他没事不要去打扰小两口亲热。
小周也不想去敲门,可是二少爷好不容易有了消息,要怎么处置,总要大少爷拍板,所以硬着头皮来敲门。没想到门很快就开了不说,大少爷还叫他进去?
顾墨笙看小周不动,开口:“林小姐很快会是我的妻子,我的事,她都有权知道。”
☆、第143章
听到顾墨笙这句话,小周对林嫮生的态度更加恭敬,清清楚楚地把怎么查到的顾碧笙行踪交代了遍。
顾墨笙的判断大部分是准确的,顾碧笙果然躲在了日租界一家长三堂子里,每天遣了龟公出去买报纸,不管是《大公报》《新闻报》《申报》还是那些没有名气的小报,样样都要买一份,好知道事态发展到哪一步了。
在顾碧笙的计划里,只要顾云飞一力保全顾墨笙,他就可以通过地痞流氓散布顾云飞为了保全顾墨笙和东洋人达成了协议的消息。只要这个消息出来,不怕顾云飞顾墨笙父子不身败名裂。
可是报纸上对这件事的报道几乎没有,就是偶尔有几家小报会报道,也是偏重桃色方面,不吝恶意地把林嫮生描写成了一个妖艳的、多情的轻浮女子,讲是她游走在三个男人中间才引发了这样的血案。
可是哪怕林嫮生被写成妲己第二对顾碧笙来说,又有什么用呢?顾墨笙一点损伤也没有。
就在顾碧笙将要失去耐心,准备散布谣言的时候,忽然有了号外,讲顾墨笙和林嫮生一起失踪了,失踪现场血迹斑斑,怀疑是日本领事馆动的手。顾碧笙倒也相信,以为领事馆明着不能把顾墨笙怎么样,暗地里安排人收拾了。虽然遗憾不能叫顾墨笙身败名裂,可是叫他送了一条命也是好消息。又知道顾墨笙一死,顾云飞肯定要发怒,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就预备着叫人买船票,预备立刻回法国。
只不过越洋的轮船哪里是每天都有的,最近的一班轮船也是在三天后。
顾碧笙买好了船票,预备动身,可是事态急转直下,第二天顾云飞拉了部队和东洋人领事谈判,居然把矛头直接对准了顾碧笙,不光把他描述成了一个狼心狗肺的畜生,还要领事把他交出来,那个领事居然还答应了!
对于东洋人的无情无义,顾碧笙气得切齿,可是事到如今也只能快跑了。顾碧笙料准顾云飞肯定会在各大码头和西站安排了人手预备抓他,就放弃了船票,预备搭汽车出上海再北上到大连出海。
顾碧笙计划得是蛮好,可顾墨笙做事周到,考虑到顾碧笙可能不在上海上船,在几个交通隘口安排他的人,在顾碧笙溜出上海市的时候跟了上去。因为他们都是顾墨笙的手下,所以消息第一时间递到顾墨笙面前而不是顾云飞面前。
顾墨笙听完汇报,就叫小周先退出去,自己走到林嫮生面前,拉着她的手,轻声同她讲:“嫮生,如果我要顾碧笙的性命,你会不会觉得我太冷血。”
林嫮生想了想,摇了摇头:“如果他和你的恩怨,截止到唐喜若为止,我会觉得你无情。可是现在不一样。不管是什么样的恩怨,他都不应该把国外势力拉进来。”
顾墨笙笑着低下头在林嫮生的额头上亲了亲,又张开手臂抱了抱她:“好姑娘,我的好姑娘,我真是幸运得自己都不敢相信。”然后回身拉开门,吩咐下去:“安排我和林小姐出城。”
当夜一辆汽车载着顾墨笙和林嫮生北上,和顾墨笙的手下会合。
再说顾碧笙顺利地混出上海,又顺利地赶到大连,寻了家不上不下的旅馆开了间房住下,正庆幸自己跑得快,忽然房门叫人敲响。
顾碧笙正是心虚的时候,听见有人敲门就把藏在行李箱中的手/枪翻了出来,拉开保险,持枪走到门前问:“谁?什么事?”
门外的人抄着当地口音回答:“先生,我是茶房,给你送热水的。”
顾碧笙把枪藏在身后,把门拉开了一条缝,看见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头上戴了只六角帽压到齐眉,身上穿着青布褂子,肩膀上甩了条白手巾,一只手拎了只热水瓶,还有只手拎了个长嘴铜水壶,倒是一副茶房打扮,心算是放下了一半,把门拉开了点:“进来。”
茶房答应一声,拎着水壶水瓶走进房间,两只眼睛把室内一扫,看到行李箱打开着,笑嘻嘻地讲:“先生是从外地来吗?是来旅游还是探亲?”
顾碧笙一抬下颌:“把热水瓶放下,你可以出去了。”一面递出几个角子。茶房放下热水瓶,又抬了抬另一只手上的铜水壶:“先生要不要洗脸?”
茶房不问还好,一问顾碧笙就觉得自己脸上紧绷绷的难受,考虑了下,点了点头。
得到顾碧笙允许,茶房拎起水壶往面盆里注水,不晓得为什么手一抖,水竟然倒偏了,地板上顿时一大片水渍。茶房连忙扯下肩膀上的白手巾,蹲下身去擦地板,嘴上不住地道歉,两只眼睛却是不断地往顾碧笙身上瞄。瞄得顾碧笙心惊胆战,怒喝道:“你这是做什么?不用你擦了,滚出去!”
茶房做出一副委屈的样子,拎起茶壶爬起身,点头哈腰地退出去,他前脚才出去,后头房门就叫甩上了。
房门关上的同时,茶房脸上的卑谦一扫而空,快步下楼,进到茶房,有个男人起身接了上来,点头哈腰地讲:“警察先生,是不是那个人?”原来这个人才是真正的茶房,人称大茶壶。而刚才上楼的是顾墨笙的手下小邓。
顾碧笙常年在国外,不要说顾墨笙的手下了,就是顾公馆的佣人,换个装扮他也未必认得出。所以小邓假称自己是警察,顾碧笙很可能是个流窜的绑架犯,同大茶壶交换了身份,进门查看。
现在听见大茶壶问他,小邓比出个手势讲:“你小心点,他绑了两个人质,还有枪。”大茶壶听见这句把脖子一缩,又躲回了茶炉边。
小邓也不管他,自己从衣袋里翻出怀表来看看时间,在茶房的衣服外面罩了件大衣,快步走了出去,没过几分钟又折了回来,把外头的衣裳一脱,和大茶壶一起挤在茶炉子边,期间几次给客房送水都是大茶壶出去的。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去,忽然门外的走廊上有人疾步跑来,原本看着像睡着了一样的小邓一下子张开眼跳了起来,两步冲到茶房门前,把房门一拉,一张男人面孔探了进来,小邓回身一点大茶壶:“想活就呆着别动。”讲完随着来人走了进去。
还不等茶房反应过来,就听见几声枪响,整个旅社顿时炸了锅,脚步声东奔西跑,还夹杂着一声声尖叫,听到整个动静,大茶壶吓得躲在了茶炉边抱着头一声也不敢出。
喧闹总要持续了半个多小时,外头终于传来了警笛声,紧接着就有大喇叭在叫:“里头的罪犯,里头的罪犯,你被包围了,快放开人质,放开人质。”
可是旅馆里回应他的是一声枪响,大喇叭寂静了一会儿,又开始劝说,这一次,旅馆里一点动静也没有,静得叫大茶壶以为整个旅馆就剩了他一个人,壮起胆子探头一看,旅馆里空荡荡的,大着胆子想往外溜,才踏出一步,一声枪响,打在他的脚前,吓得他收回脚又躲进了茶房。
这声枪响之后,就是噼噼啪啪一阵连珠炮样的枪响。这阵枪声过去之后又是一片寂静,静到大茶壶能听到自己的呼吸。
又过了几分钟,门外忽然传来女人呜呜的声音,大茶壶听到女人的声音,胆子倒是大了点,从茶房里探出头,看到一个被反绑着堵着嘴的小姑娘,拿一双泪眼看着他。
大茶壶从十四五岁就在旅馆里干活,十多年来从来没看见过比这个女孩子更好看的小姑娘,好看到他忘了害怕,冲出茶房去拉她嘴上的布,又给她解开身上的绳子:“小姐,你不要害怕,外面有警察,我送你出去。”
小姑娘泪汪汪地点头,叫大茶壶扶着往旅馆门前挪,大茶壶一边挪一边叫:“警察先生,不要开枪,我们是好人,还有个小姑娘。”
警察当然不会因为大茶壶这几句话句收了枪,在他们走出旅馆的时候还是拿枪对着他们,直到看到大茶壶和他扶着的小姑娘,才有两个警察上前把小姑娘从大茶壶手上接过去。
小姑娘一看见警察,就拉着他们的手哭,说他的未婚夫为了救她,和绑架她的罪犯搏斗,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了,求他们快上去救他,还说她的未婚夫是上海警备司令顾云飞的大公子顾墨笙。
要说这些警察平时也很惜命,不大肯冒险的,尤其是在知道罪犯有枪的情况下。现在叫这个小姑娘在大庭广众下说破了顾墨笙的身份,万一因为他们的拖延造成顾墨笙有危险,他父亲顾云飞要追究责任的话,大概连他们的局长都自身难保,只好硬着头皮端着枪往里冲。
刚要冲到楼梯口,就听见楼上有脚步声,几个警察齐刷刷地端起枪来对准楼上,齐声叫喊:“警察,举起手来,反抗就要开枪了。”
“墨笙,墨笙,你还好吗?”刚才逃出去的小姑娘不知怎么跟着警察进来,哭着要往楼上跑。警察们怎么敢叫她上去,正要拦,楼上那个被叫做顾墨笙的男人摇了两摇,倒在了地上。
☆、第144章
警察们冲上三楼,就看到长廊里倒着两个男人。靠近楼梯的那个,仰面朝天,脸上青青紫紫,明显叫人殴打过,胸口倒还在上下起伏。离他十几步远俯卧着个男人,背心上一大滩血迹,看起来已经是凶多吉少。
带头冲上来的警察观察一下情况,先把枪指着那个活着的:“把手举起来,慢慢起身,不要反抗,快点。”
顾墨笙高举起双手,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声音虚弱地讲:“我是顾墨笙,请联络我的父亲,上海警备区司令顾云飞。”听到这几句话,警察们枪口往下垂了点,还是把人围在当中,先带下楼去。
大概警察们看林嫮生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怕楼上场面血腥吓到她,还劝她到旅馆外面等,林嫮生只是不肯,眼巴巴地看着楼上,一看到顾墨笙下来就要迎上去,叫警察拿枪挡住。警察们对她态度一直很客气,还好声好气地劝她:“小姐,这位先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