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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北城凉第一次见到这女娃娃走路，当下双目紧紧盯着那女娃娃。
“是玉媚子。”女娃娃走到了北城凉的眼前道。
北城凉是坐着的，所以女娃娃走到跟前的时候，比北城凉要高一些。双目微微向下望着，有些居高临下的意思。随后女娃娃手中出现了一朵洁白的花朵，将花朵递给了北城凉之后，女娃娃一挥手，一个灵棺出现在了这片地方。
北城凉立刻起身飞奔过去，云璟正穿着一身锦衣，安静的躺在灵棺里面。双目微闭，气息平缓，像是睡着了一般。但是北城凉知道，云璟没有睡着，是假死的状态，之所以会保存的这般完好，是秦九拼了命之后的结果。
“你能救他。”北城凉带着一丝笃定，又带着一丝不确定的看着那女娃娃。
女娃娃嘲讽的看着北城凉道：“我当然可以救他。”
北城凉将云璟打横抱了出来，平放在这处地方。云璟面容安详，双手交叠在腹部，看着像是一个鲜活的人。北城凉就这么跪坐着，就这么看着，而后拿出了一样东西。
这东西是原本墨兰给秦九的，秦九最终给了北城凉。
那是接触血契的方法，是最稳妥的，对二人都没有伤害的方法。这里面的内容北城凉记得十分清楚，自秦九给他这个东西的那个时候起，北城凉便只要一有时间就看着这个东西。细细看着，直到倒背如流的地步。
“阿璟，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北城凉一边说着，一边将云璟的衣袖拉起来，露出了血契的标志。“我趴在地上，很是狼狈。因为你看着我的眼神，很是嫌弃，所以我想，我当时应该特别的狼狈。”北城凉将自己的血契标志也露了出来。“你站着，我趴着，你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你还记得我跟你说的第一句话吗？”
轻轻的声响，那是利刃划破了皮肤，北城凉用手指沾染上了自己的鲜血，然后在那血契的标志之上，开始动手去画符印。“我说，你是女扮男装吗？”
北城凉笑出声，眼泪顺这脸颊滴落下来。眼眶已经通红，画着符印的手颤动不止。
“你当时回我：想死么？”
“我说我不想。”
北城凉收回了手，没有再继续动作。按照墨兰的方法是用各自的鲜血祛除对方的血契，北城凉用了自己的血祛除了云璟手臂上的血契，但是自己的，北城凉看了看，沾染着鲜血的手捂住了那血契，没有动手。
“阿璟，我好像自私了。你都不知道，我却瞒着你种下了血契。你会不会恼我？不会，你一般很少恼，你会直接动手。阿璟你的血魄针十分厉害，我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便差点尝到了那恐怖的灵器。”北城凉顿了顿，道：“我解除了你的，可是我的，不许任何人动。那是我唯一留下的东西了。”
血色的符印渐渐的没入云璟的皮肤，血契渐渐的消失了。
“阿璟，对不起。”
女娃娃看着伤心至极的北城凉，嘴角勾起，眼里精光闪烁。
“你想救他？”
“是，什么条件，我用这玉媚子割破自己的手腕，用鲜血将其染红就可以了是吗？”北城凉问道。
“用鲜血染红，用灵魂祭祀，那么你的愿望就会被实现。不过我要先告诉你，这人伤的太重，虽然断断续续用过很多种方法保住了那一口气，但是要想救活要费一番力气的。”
“现在呢，有两个方法，一个是你不必死去，你虽然重伤但是可以活下来。但是他，我不会完全救治，所以他会失去一些，包括他得到的东西，他的修为，他的灵器，等等等等，都会失去，他会变成一个普通人。还有一种，便是你献祭灵魂，我尽力救治，但是他会损失有关你的那一部分记忆。他将永远都不记得你，所以，你要选择哪一种？”
“我要选择哪一种？”北城凉闭了闭眼。我能选择哪一种？我该选择哪一种？
……
秦九站在原处，那女娃娃一直都没有来，身边只有地精陪着，具体的情况丝毫不清楚。理了理衣服，秦九盘膝坐在地上，闭着双目，开始试着用神识来沟通这里。但是却处处都是阻碍，神识根本无法穿透这云雾。地精一下子爬到秦九的腿上，秦九将其抱起，然后揉了揉地精的脑袋道：“怎么办，那个女娃娃消失了，我要怎么救大哥呢。”
地精看着秦九，它也不知道。
秦九抱着秦九，看到了自己身上的白色裙装，上面绣了大朵的花朵，是三娘给她缝制的。这花朵，是白色的山茶，看着很像是小号的玉媚子。
等等，玉媚子！秦九瞪大双眸。
“用这锯齿割破自己的手腕，让血滴在那玉媚子的花瓣上，直到将花瓣染成鲜红的颜色。魔鬼就会出现，会答应你的条件，但是得用命去换。”
☆、第三百七十七章 玉媚子
秦九闭了闭眼，苏洵说的话还犹在耳边。原以为是靠着菩提树的生命之力进行修复，但是没想到还有玉媚子的存在。玉媚子的存在，变相的就是菩提树救人的条件。
原来如此，一命换一命。
苏洵是一等界面的人，所以菩提树的救人，菩提树的一命换一命这件事情，是以另外一种方式告诉了所有人。秦九看着这空无一人的地方，脑袋里突然一道光芒闪过，不禁面色大变，暗道一声糟了！
糟了！北城凉先被锁了神识的，所以有可能……不！秦九闭了闭眼，而后抱着地精站起身来：“喂，菩提树，你出来。”大哥是因为北城凉所死的没有错，但是北城凉的命不该由菩提树拿去。那是大哥和北城凉之间的事情，菩提树没有任何权利可以插手。“菩提树！混蛋！你出来！”
秦九眼眶泛红，大哥若是醒来，北城凉却死了，大哥又该如何。被人拿命换了自己的命，这是一种负担，一种无法偿还的负债。
“菩提树！”
“鬼叫什么！”女娃娃突然现身。
秦九立刻上前，那女娃娃手指一指，秦九的脚步停了下来，在离那女娃娃还有一步之远的地方，纹丝不动。
“北城凉呢？我大哥呢？你做了什么？”秦九双目赤红道。
“我做了什么？”女娃娃有些调皮的笑了笑。“你要不猜猜？”
秦九就这么看着，地精突然一下从秦九怀中跳了下去，张口就咬上了那女娃娃的胳膊。女娃娃一个吃痛，立刻将其甩开，禁锢秦九的力量也消失了，秦九立刻接住了地精，而后手中诛天剑现。但是龙女却没有出现，在这处地方，龙女也被限制住了。无法从空间里面出来，更无法附身诛天。
秦九看着地精，只见地精吐出来一块木头，上面正散发这浓郁的生命之力，正是菩提木。而对面的那个女娃娃胳膊上少了一处，但是仅仅瞬间的功夫，那少的那一处便渐渐恢复了。女娃娃揉了揉被咬的地方，瞪了地精一眼。
“我能做什么，我只是做我该做的事情。我给了他选择，他也选择了，事情就这么结束了。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闯了这一关之后，你便可以得到菩提树的生命之域。”女娃娃说罢，直接消失了。
秦九没有细听那女娃娃的话，她只知道北城凉做了选择，可她现在被困在这里。大哥还在灵棺内，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所以她必须尽快闯出去。秦九将地精放在肩膀上，地精抓着那木头，然后抓紧着秦九。与此同时，女娃娃现身各处，告诉了他们最后一关的事情之后，便再次消失了。
秦九手持诛天，突然对面出现了一个人，正是秦九万分熟悉的人。
廖清儿！
当年那一场战斗，直到神水宫被灭了，还时不时的被人拿出来说。那场战斗实在是太精彩了，让秦九一夜之间变得整个万物界都知晓了。
但是后来，秦九被廖婧诗所伤扔到异界，凤辛君离等也都为秦九报了仇，杀了廖清儿，毁了神水宫。现在再见，秦九只当这是菩提树幻化出来的影子，因为廖清儿已经死了。
“我死了。”廖清儿道。
秦九皱皱眉，这廖清儿是怎么回事？
廖清儿突然笑了笑，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而后手中出现了一把金弓。“这身体不错呢。”廖清儿又道。“秦九，我们很久没有见面了吧，自我姑姑将你杀了之后，我们便再也没有见过了。可惜了，一步错步步错。我以为君离待你最好，所以杀了你就好，可没想到忙活这么久，却是为他人做了嫁衣。那个如云，那只母老虎。呵呵呵呵~”
有些阴冷的笑声，回荡在这块有些空旷的地方。秦九有些看不懂了，难道眼前的这个真的是廖清儿，那个已经死去的廖清儿，廖清儿难道被菩提树给复活了？
“你是谁？”秦九道。
“我是廖清儿。”廖清儿收敛神色道。“第一次见面是在玄天吧，当时你身边的便是凤辛了吧。”
秦九手持诛天，冷眼看着廖清儿。假设眼前的真的是廖清儿，那么廖清儿应该跟自己一样，都有了限制。秦九内视己身，而后看向了廖清儿。
“与我们那次对战的时候一样，修为一样。”廖清儿似乎是看出了秦九的想法道。
当年的修为，神阶四品。
“秦九，动手吧，让我看看你长进了多少。”廖清儿冷笑道。
“廖清儿，不管现在的你是死是活，是魂魄，亦或是被菩提树复活的人，我都不会让你活下去。当年的仇，我正好自己报！”秦九冷眼看着，手中诛天直指廖清儿。
凤辛看着眼前的女子，一阵厌恶之色。
“如何，去我们的地方吧，我让你做首领。”
“可笑，不过是一个死人罢了！”凤辛冷笑，摘星剑立现。
“君离，还记得我吗？我的清儿可是对你死心塌地的啊~！但是你却辜负了她！果真，男子都不是好东西！”
“廖婧诗，纳命来。”君离一言不发直接动手。
所有人的眼前都出现了一个身影，都是记忆深刻的仇家，现如今都像是被复生一般，好好的站在眼前。所有人带着疑惑和不安，开始战斗。既然能杀死第一次，便可以杀死第二次。
……
女娃娃悬浮在半空中，翘着二郎腿，眼前出现一个个景象。女娃娃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一击分开，秦九和廖清儿各自后退了数步，嘴角鲜血溢出。现在的她们没有兽灵，只有四品的修为，纯靠着战斗经验，一直斗到现在。
廖清儿的面色难看，秦九的也好不到哪里去。如此在这里浪费时间，还不知道那边大哥和北城凉到底怎么了。
收起诛天，秦九拿出了无形，廖清儿也收起了金弓换成了圆环。
无形起，这空旷的地方，云雾突然被拨动，那边圆环被祭出，悬浮半空，金光闪烁。地精趴在秦九的肩膀上，小眼睛一直看个不停，抓着菩提木的爪子微微放松了一些。
一个腾身跃起，秦九无形斩下，那边圆环祭出。锵锵锵！兵器碰撞，火花四溅，互不相让。二人如今实力相当，灵器相当，一时之间胶着一起，无法动弹。秦九没有办法，直接划破眉间，眉间血涂抹无形，那边廖清儿也是同样动作，无形与圆环忽的光芒大放。
将这片地方，照亮的如同白昼。刺眼的光芒让秦九不得不避开双目，而地精却突然将手中的菩提木甩了出去，正好碰在了那廖清儿的手上。
光芒消散，秦九回头，只见那廖清儿捂着手腕，还有那地下的菩提木，已经肩膀上计谋得逞有些得意的地精。
不能碰到菩提木么？
秦九立刻上前，廖清儿一惊，堪堪祭出圆环，挡住秦九。秦九拾起菩提木，双手掐诀，菩提木立刻化为五份，前头尖尖，似五根针一般。秦九直接驱使那五根针，直指廖清儿。廖清儿面色难看，撤去捂住的手，秦九清晰的看到那一块的皮肤有些发黑，甚至是发臭。
“啊！秦九！”
廖清儿大吼，用圆环挡住了两根针，但是其余的却是狠狠的扎进了那廖清儿的体内。秦九收起无形，缓步走向前。廖清儿的圆环已经消失，此时的她正躺在地面之上。那三根菩提木做的针，一个刺进了心脉，一个刺进了丹脉，另外一个正中眉心。渐渐的，廖清儿白皙的皮肤还是变得乌黑，就在秦九眼前，开始发黑腐烂，发出臭味。
秦九连连后退，直到那廖清儿变了模样，然后渐渐的化为一滩血水。
廖清儿死后，这片地方也消失不见，秦九抱着地精突然觉得脚下一空，身体不由自主的下落，根本止也止不住……猛地睁开眼，她已经回到了阵法之中，怀中正抱着地精，手边是五六个果核，还有一小堆菩提果。这果子应该是他们打下来的，为了被锁神识，所以没人抓了一些。但是看到手边的这些，再看看地精。秦九很确定，所有的菩提果都在这里。他们掌心里面握着的，也被地精掏了出来，堆放在了这里。
秦九有些哭笑不得，而后看到灵棺，立刻起身飞奔向前，灵棺里面空空如也，什么也都没有。
“怎么回事？”秦九皱眉道。
就在这个时候，凤辛也猛地睁开眼，待看着站在灵棺旁边的秦九的时候，凤辛立刻起身唤了一声：“小九。”
“凤辛，大哥不见了。”秦九回头道。
凤辛立刻上前，而后左右扫视了一眼，目光顿了顿道：“北城凉也消失了。”
秦九猛地看去，北城凉的身体真的消失了，明明被拉到了这阵法里面，为何会消失，难道是那个女娃娃。“是菩提树，肯定是她。”
所有人都依次醒来，醒来之后，第一眼便看到了有些无助的秦九，还有身边半抱着她的凤辛。墨兰上前，看了一眼灵棺之后，便被秋水蓝抱在了怀中。
秦琬也不知道该如何说，她听娘亲说了姐姐和云璟大哥的事情，现如今姐姐肯定承受不住。可这该怎么办呢，这菩提树。秦琬看着这菩提树，而后手中玄冰鞭出现，直接一鞭子下去，带下来无数的枝叶，还有数量不少的菩提果。如此珍贵的菩提果，如此难得的菩提果，现如今就像是普通的东西一样，随意的被落在地上。
闻人礼小心的弯下腰来捡菩提果，然后撞上了一个同样在捡菩提果的地精。地精看了他一眼之后，伸了伸爪子，然后比划了一番。闻人礼一愣，摸索着递过去一个储物袋。地精点点头，开始将菩提果一个一个收进储物袋中。闻人礼愣了片刻之后，立刻开始加快了动作。
苏洵见了之后，便与秦琬一同动手。瞬间，又有许多的菩提果落了下来，闻人礼看到什么就捡什么，包括那枝叶子。抬头想看看那个古怪的小生物的动作的时候，发现那古怪的小生物，也是同样的手法，看到什么捡什么。而且速度还比他快上许多。
这边秦琬苏洵动作不停，可那女娃娃就是不出现。
或者说是不能出现。
一片空间里，一身白色锦衣的男子，正缓缓站在那里。一双修长的手，正掐着一个纤细的脖子。
女娃娃双手抓着那手腕，脚蹬个不停，眼里似有恨意。
“我问你，北城凉呢？”
☆、第三百七十八章 云璟醒来
被掐着脖子，女娃娃却没有半分不适之色，只是因为无法逃脱这钳制，有些恼羞成怒。
“放开我！否则我毁了你！”
对面的男子面容淡淡，丝毫不介意那女娃娃的威胁，只是那手钳制的更紧了一些。
“最后再问你一遍，北城凉在哪里？”
女娃娃害怕了，这男子眼深幽的不见底，就这么看着她。就算她自己本身知道，作为菩提木的灵体，她是不死不灭的，但是她还是害怕了。
“我不知道。”女娃娃顿了半晌道。
“你不知道？”
“我确实不知道。”女娃娃又挣扎了两下道。“他既然确立了契约，就该去那个地方。但是那个地方，我不知道是哪里。是真的不知道。”女娃娃用力动了动，场景变化，云璟与那女娃娃同一时间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大哥！”秦九惊喜叫道。而后立刻与凤辛上前，便看到了被云璟钳制住的女娃娃。
“啧啧，怪不得秦九如此彪悍，你看她大哥。”闻人礼捡着菩提果，然后凑到苏洵身边低声道。说完之后，再次蹲了下来。
“主人，快让我出来。”通天突然传音，秦九愣了愣，将通天给唤了出来。同一时间，龙女也钻了出来，这代表着小世界的禁制被解开了。无视别人的惊讶目光，龙女直接飞奔到地精旁边。地精的小爪子指了指储物袋，龙女点点头帮地精一起收集。闻人礼见状愣了，这还带帮手的。
“快快快！大哥，快！划破她的眉间。”通天飞奔到云璟身边，大声叫道。众人有些好笑的看着这个像是软胶一般的东西，看着有些奇怪的可爱感觉。云璟低头看着这个‘物体’想到是从小九的地方出来的，便听了她的话语。
而女娃娃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挣扎的更厉害了，但是却半分效果都没有。女娃娃有些欲哭无泪，她可是菩提树的灵体啊，怎么会挣脱不出这个凡人的手，这双手将自己牢牢的钳制住，竟然让自己全身的力量都消失了。女娃娃瞪着双眸，看着那纤细的手指越来越近，而后眉心一痛。
云璟划破了女娃娃的眉心，又按照那个物体所说，咬破了自己的手指贴了上去。绿色光芒闪过，女娃娃消失不见，但是云璟却能明显感觉到这女娃娃在哪里。望着那高大的菩提树，云璟大手一挥，菩提树消失不见。
“这是怎么回事？通天？”秦九蹲下身体看着通天道。
“哈哈哈，这个蠢货竟然冒出来了。太蠢了，太蠢了。那个是菩提树的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