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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信。”简意站在客厅快速扫视了一圈。
简单的小三居； 没有女人住过的痕迹。想起上次照片里那个宫廷风的镜子，简意想找借口去洗手间看一看。
明礼把钥匙撂在茶几上：“我奶奶救过我爷爷的命； 曾把他从死人堆里扒出来一口气背了三里地。”
简意上下打量了明礼一眼，很老实地说：“我背不动你。”
“不用你背。”明礼上来在简意脸上吧唧了一口，“现在又不打仗。”
简意这才琢磨出他刚才说那番话的意思：“你爷爷奶奶打过仗？”
“哦。”明礼随意应了声； 洗杯子倒水。
简意看着他，顿时觉得他脖子里并不存在的红领巾更加鲜艳了：“你是……红三代？”
明礼倒好水； 端起来喝了一大口：“如果你非要这么叫； 那咱们的孩子以后就是红四代。”
简意摸了摸胸口，感觉自己脖子里也系了条红领巾。
明礼睨着她笑：“怎么着？现在就想献身革命事业？”
“……我要去上洗手间。”简意闷头撞进厨房里。
“洗手间在这边。”明礼小声嘀咕了声，“真是个小傻逼。”
洗手间简洁朴素； 并不是上次照片里的宫廷风，联想起洗手台上的卸甲水； 那晚他应该是在李灿家。
简意磨蹭着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八菜一汤已经摆上了桌； 除了壕还是壕。
“你家还挺干净。”简意找了个说辞。
明礼：“有请人打扫。”
“你……很有钱？”简意看着他问。
“那你先说，你是喜欢有钱人还是普通人？”明礼坐在桌对面，问。
“…………”简意觉得这个问题是个坑。
“你放心，老婆本管够。”明礼说完这句话，长腿一伸，心痒痒想耍流氓。
简意刚夹起来一个鱼丸，被他伸过来的腿一碰，鱼丸掉在了桌上。
明礼看着简意的脸色，在她怒起来前，他连忙收回腿，一本正经道：“桌小，腿长，以前一个人习惯了，我以后注意。”
简意：“你……”
“时间比较急，我正要跟你说莫小茹母亲的事情。”明礼神色严肃，“和你猜测的一样，确实和《清酒》那首歌有关。”
“真是这首歌的关系？”简意成功被吸引，抛却了他刚才用腿故意剐蹭她的不悦。
好可爱。
超想亲。
明礼绷着脸正色道：“《清酒》这首歌的词曲原作者可能是莫小茹母亲……”
一顿饭下来，明礼向简意叙述了昨天去玉市得来的消息。
“如果真是肖广平窃取了这首歌，我觉得莫小茹想让我爆的料应该就是这个，就是不知道她死前知不知道肖广平就是他亲生父亲。”简意沉默了一会儿，问，“我可以爆莫小茹的死讯吗？保证不妨碍你们查案。”
明礼：“说说看，你想怎么爆。”
“目前为止，网上还没有莫小茹的任何消息，如果周刊爆出来莫小茹其实早已经遇害，这条消息分分钟会登上热搜。”简意看了眼明礼，小声说，“其实我昨晚去了机场，拍了几张肖广平被带走的照片。”
明礼一脸‘又瞎几把乱跑’的表情，压着嗓音开口：“所以？”
“我想把这几张照片po到网上，说肖广平落地就被警方带走，疑似和莫小茹的死有关。”简意说，“等网上发酵的差不多了，我再说，据知情人透露，肖广平当年窃取了莫小茹母亲的原创歌曲。”
明礼皱眉看着她，没有说话。
“如果肖广平就是凶手，我这样说妨碍不到你们定他罪。”简意咬了咬唇角，伸出手指戳了下明礼的胳膊，垂着眼眸不敢看他，“如果凶手不是肖广平，我想过了，也妨碍不到你们抓真凶……吧？真凶会以为他栽赃嫁祸成功，从而放松警惕，说不定你们还能因此早些抓到他。”
明礼绷着脸，心里清楚简意说的并不无道理。
他就是单纯享受被简意用手指戳胳膊时的舒爽通畅。
继续戳，不要停。
明礼阴沉着脸不说话的样子很骇人，简意偷偷抬眼看他，又戳了他几下，扁扁嘴收回手，不打算再求他。
大不了你再关我两天，管饭就成。
明礼捋了下袖子，露出一截紧实轧结的手臂，掀了简意一个眼皮。
简意本能瑟缩了下：“你……想打我？”
“……”我就是想让你直接戳我胳膊，不要隔着衣服，不要隔靴搔痒，“爆料是以周刊的名义，还是挂你的名字？”
简意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大着胆子往前倾了倾身体，再次探出手指，指尖触上他裸露在外的胳膊上按了下，笑着说：“如果你是担心肖广平找我麻烦，我会跟张头儿说，爆料的时候隐去我的名字。”
“敢找老子女人的麻烦，他是不想活了。”明礼眼底压着笑。
“这么说，你同意了？”简意盘腿坐在沙发上，手指像弹钢琴一样，在他胳膊上轻轻弹着。
明礼闭眼享受了会儿：“你说监控，你看出什么来了？”
“哦，监控里有个人走路有些奇怪。”简意坐直身体，“家里有电脑吗？我随身带着u盘，可以指给你看。”
明礼心满意足地摸了下被她手指弹过的一截小臂，站起来去拿笔记本：“走路姿势奇怪？莫栋梁前段时间给人帮忙盖房子，伤了右腿。”
“不会是莫栋梁，监控里的人看起来年纪很小。”
“看起来年纪小？莫小茹不是会化妆？”明礼拿过来笔记本打开。
“你见过莫栋梁，你看了就知道不会是他。”简意把u盘插｜进去，打开监控，调到其中一个画面定格，“就是这个人。”
画面上是一个戴着口罩的长发女人，身材纤细，坡跟及膝长筒靴，长款大衣，监控里只出现过两次，一次是侧面，一次是背影。
“她怎么了？”明礼问。
“她走路姿势，像个男人。”简意重复播放监控里出现的两次镜头的画面，“坡跟只有三厘米，就算第一次穿这种鞋，天性使然，也会在一般女人的掌控之下，但是他的走路姿势……”
明礼：“伪娘？”
“……”你懂的有点儿多，简意翻了他一个白眼，“莫小茹本身会化妆，她要给一个长相清秀身材纤细的男孩装扮成女人模样，其实不难。”
“你是说这是莫小茹的那个同伙，莫小茹故意把他装扮成女人模样，扰乱警方视线？”明礼皱眉，“只凭这一点，虽然不排除这个可能性，但是也未免太超出了些。”
“我有推理依据。”简意掏出手机解锁，翻开相册里的一张图片截屏，“这个是莫小茹某次直播时的视频截图，背景是在家里。你看她斜后方一角的衣柜，里面有件大衣，颜色款式和监控里那个人穿的那件一样。”
明礼比对了两分钟，扭头看向简意，目光深邃，说：“简意，我喜欢你。”
突如其来的表白，简意一时无措。
“我终于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没有恋爱了。”明礼看着她，极其认真，“因为我以前没有遇见你。”
简意咬唇，垂下眼眸，耳尖一层层变红。
明礼看了下时间，嗓音微哑：“还有二十分钟。”
简意还没来得及问他什么还有二十分钟，就被明礼猛地抱起来压在沙发上。
一番亲吻后，简意躺在他身下，清晰地感觉到他身上某处有了反应，抬手想要把他推开，反被他攥住手腕，摸向那处异物。
简意脸红如滴血，曲起小腿踹他。
明礼咬住她的耳垂，又用那种简意听了会怀孕的声音，蛊惑喘气：“简意，我要炸了。”
简意声如蚊呐：“我不想那么快就……”
“我不动你，你帮我弄出来。”明礼用牙齿剐蹭着她的耳廓，单手解开皮带，扯着她的小手伸进去。
简意第一个反应居然是：他原来平时穿内裤。
带着凉意的软手甫一覆盖住，明礼闷哼了声，脑袋里如炸开了漫天的烟火。
“你动一动。”明礼喘着气，大手盖在她小手上，带着她上下动了动。
*
二十分钟后，两人默默下楼。
简意坐在吉普车里，整个人都是懵的，一直到万华山下，她都没回过神来。
钱进和黄克扛着铁链和NPC先行上山，陆天枪绕着明礼和简意叽叽喳喳个不停，简意一个字没听进去，脑袋里全是沙发上的那团慌乱。
到山顶的时候，终于听清陆天枪说了句：“老大，咱们查案，带嫂子来会不会不合规矩？”
明礼抓了下简意的手，抬腿踹在陆天枪屁股上：“你嫂子是我聘来的顾问。”
简意甩开他的手，背在身后。
明礼睨着她笑道：“不是洗干净了？”
简意红着脸垂头，浑身上下写满了尴尬尴尬尴尬。
明礼感觉到了她的尴尬，他也觉得有些尴尬，本着缓解尴尬的心思，他往前近了一步，一把抓着她的手捏了捏，说：“你一只手都快圈不过来，还不够？有什么尴尬？”
小才尴尬！
简意的脸红到不能要。
尴尬铺满整座山。
陆天枪靠着枫树，拿着小本本看过来。午饭的时候两位爸爸一来二去了？
他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挠着头算了遍时间，以老大的饭量和吃饭速度，这个时间，好像有点儿短。
咦。
啧。
第44章 二两清酒19
钱进和黄克蹲在地上往NPC手脚套上铁环，拉起铁链栓在枫树上； NPC摇晃着被吊起来。
NPC被吊上来的那瞬； 莫小茹身穿红衣悬在枫叶中的惊悚画面刺入简意大脑； 她短促地叫了声，下意识钻进明礼怀里。
明礼被简意撞得心都快要化了； 他胳膊拢住她，真想把她揉进自己身体里：“怕就不要看。”
陆天枪钱进和黄克六只眼睛； 齐刷刷盯着老大柔声细语哄着怀里的小可人。
杀人现场秀恩爱？？
这波狗粮我们不想吃。
黄克清了清嗓子； 最先开口说：“我觉得老大的声音掐吧掐吧； 可以掐出来二两水。”
钱进眨巴了下眼睛：“我觉得我的眼睛有点儿辣。”
陆天枪嗤了声：“你们就是少见多怪。”
黄克凑过来问：“你天天跟在老大屁股后面，你说说你都见过啥？”
陆天枪掰着手指头开始数：“见过老大用嘴喂嫂子吃糖； 见过老大把嫂子压在车上亲，见过……”
钱进晃了晃悬挂起来的NPC，一脸憨厚地说：“我觉得我们在这里说这个不太妥吧？这还没过头七； 凶手也没查出来，死者的魂魄会不得安宁的。”
黄克和陆天枪对视了眼； 觉得钱进说的极有道理； 然后他们三个再一次齐齐望向抱着的两个人，黄克用胳膊肘捣了捣陆天枪。
陆天枪开嗓：“老大，要不要先把嫂子送回去？”
明礼吻了下简意的额头：“我先送你回去。”
简意透过他胳膊的缝隙； 看了眼不远处枫叶里的白色NPC，定了定心神说：“不用； 想留在这里，或许能帮上忙。”
“真要留下来？不怕？”明礼手掌盖在她脑袋上揉了揉。
简意小声说：“有你在； 就还好。”
明礼觉得自己的心再一次他妈的化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薄荷糖，塞到简意手里：“来吃糖。”
简意顺从地剥开一颗糖塞进嘴里，顷刻，口腔里全是沁凉麻麻的小时候熟悉的味道。
她把剩余的一把糖装进外套口袋里，问：“你从哪儿买的这些糖？我还是幼儿园时吃过这种糖，后来想买但是找不到有卖的。”
“停产了，市面上买不着。”明礼捏了下她的脸，“有个老师傅现在闲着没事干，每个月会自己做个两三斤，吃不完就送人。”
简意哦了声，明白了以后再想吃这种糖只有找他。
明礼再捏了下她的脸，扭头瞧向枫叶里的NPC，开口就骂：“谁他妈让你们就这样吊上去的？”
钱进不解：“来这里不就是要往上吊这个？”
“往上吊往上吊，”明礼过来踹了他一脚，“你怎么不自个伸脖子套进去上吊！”
钱进抬头看了眼树杈：“我要上吊这个树杈撑不住我。”
陆天枪接话茬：“你傻啊，逮着这一根树杈用，你不会换个能撑住你的？”
“都别他妈扯淡了。”明礼手扶住NPC晃了下，“这是谁吊上去的？”
钱进：“我和黄克。”
陆天枪举了举手：“我也跟着搭了把手。”
“一群傻儿子。”明礼推了NPC一下，“你们以为是吊床荡秋千？现场只有一个嫌疑人，你们三个人咋呼着都拥上来算怎么回事。”
“我明白了，老大的意思是当时是嫌疑人自己把莫小茹吊上去的。我们现在是模拟现场，最好也是按照当时情景来一遍。”陆天枪说着翻开小本本，“根据现场脚印来看，嫌疑人身高175，体重140。”
陆天枪看了看山顶上的几个人，视线最后落在黄克身上：“也就你最符合了，我们把NPC卸下来，待会儿你自己……”
悬挂着的NPC在枫叶里荡了两个来回，再荡回来时，碰着了一根树杈，沉闷的一声咚后，胳膊上的铁链突然剧烈收缩，拉拽着NPC迅速往上蹿。
NPC两条腿呈劈叉姿势直立在枫叶里。
画面异常诡异，令人毛骨悚然。
所有人都愣住，一时间山顶只有枫叶沙沙响声。
明礼的瞳孔缩了缩，下一秒，他转了个身，朝向简意伸开胳膊。
简意盯着枫叶里直立起来的NPC，一动不动。
明礼跨步过来，就着胳膊伸展的姿势，把简意捂在怀里：“不要怕，就是碰到铁链上的机关了。”
钱进胆子最大，他上前一步走过去，拽着铁链看了看，说：“应该是刚才撞到这个铁疙瘩，铁疙瘩里面有个弹簧，碰着的话会抻着铁链往上走。”
黄克这时也反应了过来，他走过去看了看，从兜里掏出图纸比对了下，点头：“应该就是这里。”
陆天枪若有所思：“S。M器具，我好像有点儿理解了，据我有限的阅片经历，这个姿势可以来个天外飞仙。”
听闻此言，钱进和黄克一秒转头，看向枫叶里的NPC，然后一同点了点头。
三个儿子对着NPC神交时，爸爸正搂着怀里的女人一口一个小甜心的哄。
连同火红枫叶里的NPC一起，山顶的画面十分和谐。
简意的脸被明礼严严实实捂在怀里，喘口气都困难，她费了好大劲才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我没有在害怕，我是想到了一些东西。”
明礼瞅了眼正在和NPC神交的三个儿子，再来看简意时，眼里多了层别的意味：“你想到一些东西？”
简意冷脸：“我要看铁链的构造图。”
明礼：“其实……”
简意头顶奔过去一群羊驼：“我想到的东西，和案子有关。”
明礼哦了声，“哦”这一声里带着点儿隐隐的失落，他朝黄克挥了下手：“黄克，把图纸拿过来。”
黄克拿着图纸过来，明礼接过来递给简意，手掌盖在她脑袋上回来揉着，交代黄克：“你们去把NPC卸下来，然后你自己把它吊上去试试。”
黄克应了声，和陆天枪钱进一起往下卸NPC。
简意就地盘腿坐下，把图纸按在地上摊开，蹙眉看着。
明礼随着她蹲下来：“你还懂图纸？”
简意：“顾哲懂，有跟着他学过一点点。”
“你什么都跟着他学？摄影门锁图纸，还有什么？”明礼话里带着刺。
“从小学到大学都一直在一个学校，”简意解释，“我们会互相帮忙写作业写论文，他懂的东西，我一般也会个皮毛。不过我懂的东西，他好像比我还要懂。”
明礼嗤了声，不屑道：“顾哲那么牛逼，大学为什么不去清北，却来了湖城大学？不要说高考失利发挥失常。”
“那倒没有，他是南城当年的理科状元。”简意拿了个小石子压在图纸一角，“那年分数出来后，他天天被各个学校的招生老师堵，被堵烦了，就选了个没派人堵他的湖城大学。”
“……神经病。”明礼用三个字点评了顾哲的这一随性行为，看着简意问，“你念湖城大学，是因为顾哲在这个学校？”
“不是，我当年报的是北京一个学校，被顾哲偷改了志愿，改成了湖城大学。”简意笑了下，“刚开始是挺生气，后来顾哲托同学给我录我报考的北京那所大学的课，大学四年，每堂课都录下来，连选修课都有。”
简意说到这里，看了看明礼，羞愧地说：“我大学期间很平庸，门门功课踩着及格线惊险过去，如果不是顾哲平时有帮我写作业，可能连及格都过不去。唯一获奖的作品，其实是拿顾哲的作品冒充得来的。所以我就在想，顾哲当年偷改我志愿，有可能是因为他知道我的学习水平也就那样，才想要和我一个学校，帮我顺利大学毕业……吧？”
自古青梅竹马敌不过天降。
诶嘿，老子就是他妈的这个天降！
明礼看着简意，以开玩笑口吻问：“顾哲该不会是喜欢你吧？”
“不是！”简意很快否定，“他是我哥。”
“他是你哥。”明礼中气十足，“我是你男人。”
简意：“…………”
话题终结者，我就服你。
“老大，我要上吊了，你要不要看着？”黄克喊了句。
明礼在简意头上揉了把，眯眼小声说：“你男人要去干活了。”
“…………”拜托你快滚吧。
明礼站起来，朝枫树下走过去：“儿子快上吊，死不利索爸爸会搭把手帮你的。”
陆天枪在一旁说：“用不着爸爸，我也会帮你一把的。”
明礼抬手给了他一个爆栗：“怎么哪哪都有你，早晚把你嘴巴缝上。”
黄克抱着NPC慢慢往铁链上套，明礼他们三个人围在旁边看。
简意抬头看过来，等黄克把NPC全部套好吊上去，简意的视线落回在图纸上，她啃着大拇指盯着图纸，眉头越皱越紧。
十分钟后，明礼过来。
简意抬头：“有发现什么吗？”
明礼在她对面蹲下，不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