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桃言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才接着道:“我是想你们待在一起,反正他也不敢伤你,而你也可以借此机会看看能不能寻到什么方法把灵取回来。”
桃言突然想到什么,他笑看桃夭一眼,说:“我记得你刚出妖界时,不是说过要走遍人界,结交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不拘是人是妖么?之前我们不放心你自己出去,而如今有夙离陪着,我也比较放心。”
桃夭听罢,一时没有说话,她咬着下唇,转动着黑黝黝的眼珠子,显然是在思考。半响,她才幽幽抬起头来看着桃言道:“……你说的不错。可是,要是我什么时候不小心又激怒他怎么办?”
桃夭认真地问道:“他应该和你说了昨天我们差点打起来了吧?”
“嗯。”桃言颔首,提到这个他倒是想起一件事来,“他和我提过,他那时有点失控,险些伤到你,夙离对此一直很愧疚。”
是么?桃夭翻了个白眼,她可没看出来他哪里有愧疚的样子呢!
“夙离是个很有自制力的人,他当时的状况有点不对,之后我仔细想了想,他的失控,可能与你的灵有关。”
桃夭疑惑的想了想,还是想不出来为什么灵会影响到他的神智,让他成为那样子,但想到当时他眼中密密麻麻的红丝的确是灵暴动的一个状况。
这么一来,反倒是她对夙离有点心虚和愧疚了,她仔细想了想,又在心里安慰自己,那是灵自己跑到他那里去的,而且他之前也因此获得不少好处。这样子算得话,要不然就原谅他对自己的冒犯算了,两人这次两清了!!
桃言不知桃夭心中在想些什么,他继续说道:“你的灵相当于你的另一条命,某种程度上来说,你们的命脉是连在一起的……”
桃夭模模糊糊中大概猜到桃言接下来的话是什么,她皱起眉头,正要说些什么,桃言已经把接下来的话语说出口了。
“所以,他就算想对你动手,其实他也伤不了你分毫,当然,同理,在你没把灵从他那里取出之前,你,也伤不了夙离分毫。”
所以就别整天想着怎么整治他了,这无异于是在做无用功,浪费时间而已。
听到这儿,桃夭整个人就不好了。她像是被抽走全身力气似的,软绵绵地趴在石桌上,懊恼地闭上眼,纤细的眉头紧紧蹙起来。
……
另一边,夙离在床上睡了个午觉后,懒洋洋地起来梳洗一下,就准备来找桃夭。
刘叔一直嘱咐厨房准备着吃食,以备不时之需。见夙离来到了前厅,连忙走过去,“公子,你要现在用晚饭么?”
夙离看他一眼,叫了清刃进来,“我不在家中吃了。我要出去一趟,清刃你去把马车驾过来。”
后一句话是对站在一旁的清刃说的,清刃眼前一亮,猜到夙离是又要去找桃夭,立刻兴冲冲地跑去马厩了。
夙离坐在前厅让刘叔把他之前没看完的账本都给他拿过来,他待会儿要在马车上看,并且今晚也可能不回来了。
刘叔看着夙离唇边扬起的笑意,想要向他问点什么,又恪守着为奴的本分,只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一路坐上马车,夙离在车厢里分秒必争地看着账本,那速度与之前比起来,真是天壤之别。
此时正是晚饭时间,街上的小贩们基本都收摊回家了,出门买卖东西的行人也比较少。马车一路畅通无阻,很快就到了天机阁门前。
“小姐,”姿势迈进后院,隔着一点距离唤了声趴在石桌上的桃夭。
“怎么了。”桃夭没抬头,她将头置于双手手肘间,声音闷闷从里面传出。
“……夙离公子又来了。”紫薯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桃言,微垂下脑袋,一言难尽地说道。
桃夭闻言,刷地把头抬起来,凌厉的视线飞向桃言,“他怎么又来了?来干嘛?”
最后一问桃夭问得是桃言。
桃言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紫薯也摇了摇头,“夙公子说他是来陪朋友的。”
朋友?桃夭看着桃言,哼了一声:“哥,既然你们是好朋友,那你现在来了这儿,他的确是要尽一下地主之谊的。不然……你就去他家住几天得了。”
桃言扬着眉头,就听见桃夭继续说道:“……你看,他都特意来接你了,你怎么也不好拂了人的意吧?”
桃言自然听出桃夭这是在挤兑他呢,还有夙离,想来看桃夭就直说咯,还拉他当挡箭牌,真是不厚道。
他似乎忘了他坑起夙离来时,也是一点不手软呢。
幸好桃夭也只是嘴上随便说一说,过一下瘾而已。
她和紫薯示意一下,“请他进来吧。”
待紫薯出去了,桃夭站起来走到花丛边,伸手折了一朵颜色娇艳的花下来,复又转身回到桃言身边,将手中花朵递给他。
“喏,鲜花赠美人。”
桃言挑眉接过她手中的花,顺手将花茎折短,把桃夭拉到他近前,抬手把开得正艳的花插、进她浓密的发间。
花瓣全舒展开的大红的花插在她发髻里,衬着如花容颜,真是人比花娇。
夙离进来时,就看到桃夭发间别着一朵盛放的花朵,眉眼染红,小女儿的神情娇羞(?)不已。
桃夭送花给桃言本就是存了恶作剧的心思,想看他会怎么办。总之就是作,但她不防桃言竟然把花用另一种方法还给她。
无奈地瞪了眼桃言,桃夭悻悻地后退一步,这一抬头,就看见夙离站在不远处,眼神深邃地看着她这里。
桃夭撇撇嘴,想转过头去不看他,又觉得这样子不太礼貌,毕竟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都回在一起,现在实在不宜将关系弄得太僵。
于是她只好嘟嘟嘴,拉了拉桃言的袖子,示意他夙离来了。
桃言慵懒地转身,见到夙离,一甩袖子,大步走过去,意味深长地冲夙离使了个眼色。
“来了?吃晚饭了吗?待会儿咱俩可得好好喝上一杯,不醉不归。昨夜就没能尽兴。”
桃夭跟在桃言身后,闻言不耐地翻个白眼,一偏头又看见夙离专注地看着她,唇角弯起,眼中含笑。
不知怎的,明明是很舒服惬意的天气,桃夭却莫名打了个寒颤。
她打了个呵欠,眸中水雾朦胧,看东西都是带着重影的。她每到这个月都会变得比平时更疲惫,大多数时候都是吃了凝灵丹后就会沉沉睡下。
一个月的时间,大半她都会在沉睡中度过。用这种方法来自我修复她的身体,体内的妖力也会在这个月里更加活跃为她减轻痛感。
夙离见她眉间困倦之意,眼神暗沉些许,他开口,声音含着关切,“你今天没睡午觉么?”为何还是如此疲惫的模样?
桃夭每当困意深深时和刚起来时脑子都不甚清明,此时听见一个声音这般问她,她也没能分辨出这是夙离的声音,反射性地就回答了。
“睡了。可是现在又困了。”
说着,她又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病发
桃言转头看了眼桃夭不正常白的脸色,眸中闪过心疼,他走回去,拍了拍她的发顶,轻声安抚,“乖,先去吃点东西,我让紫薯送你回去休息,嗯?”
桃夭睡眼迷离地点了点头,模样乖巧听话。
夙离看了眼桃言,又移开视线专注地看着桃夭的小脸,他走到她身边,垂在身侧的手握在一起,又松开,如此几次,终究还是忍不住学着桃言的动作,伸手摸了摸桃夭的发顶。
此时的桃夭给她一张床,她能立刻沉沉睡去,哪还有力气管夙离是否占了她便宜这种事?
她现在脑子里都快糊成一团了。
夙离见她眯着眼睛跟在桃言身后,乖乖巧巧的拉着桃言衣袖一角,亦步亦趋地走着,虽然知道场合不对,他心中还是涌上一股不满,深黑的眸色越发沉暗。
等到坐上桌,桃夭的头都快磕上桌檐了,夙离坐到她一旁,眼疾手快地在桃言伸手之前将自己的手掌放到桃夭额前,预防她受伤。
桃言伸到半空的手慢慢收回来,意味深长睨一眼面色冷淡的夙离,低笑一声。
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桃言见桃夭有夙离照顾着,也不去自找没趣,自顾自拿起筷子就开始吃起来。
这时紫薯进来,见桃夭眼都睁不开的模样,心疼地过来想扶她去休息。夙离凌厉地抬眼看她一眼,紫薯心里一惊,手上的动作一时顿住。
桃言扬了扬眉,道:“行了,紫薯,你先下去吧,夭夭有我和夙离在呢,没事的。”
紫薯咬牙看一眼桃言,又看一眼一直眼都不错地看着桃夭的夙离,心里一百个不放心。
有一个吊儿郎当的哥哥,还有一个一看就不怀好意的男人,紫薯怎么都不放心将桃夭留在这儿。
“我会照顾她。”
夙离冷冷开口,将桃夭揽到自己怀中,调整了一下她睡得姿势。
紫薯捏了捏手指,在原地站了会儿,还是忍着心中的担忧退了出去。
“她睡着了。”
夙离一下下抚摸着桃夭秀长的发丝,冷峻的眉眼难得柔和。
“哦。”
桃言夹了一筷子菜放入口中,嚼了几下,“那看来她今天是吃不成饭了。”
他低叹一声:“可惜了。这些菜都是她喜欢吃的。”
夙离极具压迫感的视线沉沉压来,挟裹着暴风骤雨般的冷酷,桃言正夹菜的手一抖,刚夹起来的一个肉丸子就这样被抖落在地。
他沉沉呼出一口气,淡定地将筷子伸向另一盘菜。
“放心吧。几顿不吃不会饿到她的,相反,她现在睡下对她更好。”
夙离敛眉垂眼,摸了摸桃夭苍白的脸庞,抱着她的另一只手更收紧了些。
桃言转头看了他的动作一眼,没说什么,只道:“这个月你没什么事就都待在她这里吧。也不知道她这一觉会睡多久,有你在她身边,可能她会更好受一些。”
夙离知道他说的意思,只淡淡点了点头,随后,他站起来,将桃夭打横抱起,“我先送她回去,这样子不好休息。”
然后他也不等桃言说什么,就抱着桃夭往阁楼方向去了。
桃言坐在椅子上,看着夙离高大冷漠的背影逐渐走远,这才收回视线。
“真希望他们俩能……”
他说着说着声音渐渐消下去,只是又懒散地开始吃起来。
桃夭很轻,抱着轻飘飘的,像是一支羽毛,随时可能飞走,夙离抱着她的手加紧了些许。
夙离小心地将桃夭放到床上,给她掖好被子,坐在床沿上深沉地凝视着她的睡颜。
熟睡中的桃夭看起来很乖巧温顺,一点都没有醒着时的明艳生动,尤其她现在脸色苍白,他甚至能隐约看见桃夭苍白脸色下青色的细小血管。
她呼吸清浅,不仔细听,甚至有些听不见,夙离修长的手指停住在她脸上,一下下摩挲着,黝黑的眼里深不见底。
他从不知道失去了这个东西,对她影响会那么大,倘若他贪心一点,只想将她的东西据为己有,随便找个偏僻的地方隐居下来,她可能一辈子都找不到他,然后,哪天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睡过去,再也醒不过来。
就算是他惦记着要把这个东西物归原主,不也找了她这么多年,才在这个小镇上,误打误撞地寻到她么?
夙离把桃夭白白的软软的小手握在手中,低喃了声:“真是个傻瓜。”
可不就是个傻瓜,明知人界凶险,还敢悄悄跑出来,救人就救人吧,连自己的宝贝都不放好一点,丢了也不知道,若不是东西掉在他这里,那她怎么办?
夙离的眼睛是很纯粹的黑,但在黑中又有点不显眼的红丝,这是因为灵在他体、内的缘故。
他的眉眼深邃,冷着脸时,格外有压迫感,他的唇线很漂亮,唇瓣却很薄,唇色清淡。
此时他难得对着熟睡中的桃夭柔和脸色,黑眸里浮上心疼,唇瓣抿起。
这一坐,夙离就在桃夭床前守了一夜,虽然一夜未睡,但他依然精神熠熠,看不见丝毫倦意。
天边翻起鱼肚白,乌压压的黑暗被驱散,太阳渐渐升起来,透过窗扉进入室内的阳光并不灼热,但还是带着暖意。
桃夭依然闭着眼睛,睡得沉沉,不见醒来的迹象。
夙离不知她要睡多久,他正准备起身下楼去问一下桃言要不要紧,就见到桃夭的眉头突兀地皱起来,苍白的脸上浮上一层不正常的红晕。
他一惊,大脑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做出了反应。
夙离伸手蹭了下她的脸,烫的惊人,却又不是发烧的样子,桃夭唇瓣开合,呢喃着模糊的字词,素白的小脸皱成一团,看起来极为痛苦。
他的心慢慢沉了下去,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一时间脑子一片空白,竟是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直到桃夭嘤咛一声,“好疼……”
夙离像突然被打通任督二脉似的,倏然站起来,动作迅速地掀开被子,抱起桃夭就往楼下冲。
他刚踏上楼梯,就见到桃言从楼下走上来,夙离也顾不得什么,急切地喊桃言,“你快上来看一下,她难受的厉害。”就差伸手去拽桃言了。
桃言一惊,加快步子上楼来,远远嘱咐他:“先把她放到床上。”
两人回到屋内,桃言看着桃夭的状况,敛眉思索半响,才从袖袋中取出一瓶药。
他倒出一颗通体红艳的药丸喂给桃夭,神色不但没有轻松下来,反而越发凝重。
他皱紧眉头,“我记得,昨天我亲眼看到她吃了一颗药的。”
按理她现在不应该这么难受的,可是她却……
夙离不太了解其中的内情,他见到桃夭吞下药后,脸上的红晕逐渐褪去,神情也慢慢平静下来,就松了口气。
此时听了桃言自言自语的一句话,他刚放下的心又被提了起来,“这到底怎么回事?”
既然吃了药为什么还这么难受?
桃言也很茫然,他迟疑着摇了下头,“我……也不清楚。”
他心里隐约闪过一个可能性,霎时惊得他后背出了层冷汗,这个可能太过可怕,桃言拒绝去想。
见夙离眼中的寒意越来越重,桃言苦笑一声,“我真的不清楚。但我知道,你们……”
夙离追问:“我们什么?”
“你们……的问题要快点解决。”
桃言话到嘴边,终究没有说出来,而是换了另一个话题。
好在现在的夙离全副心神都放在桃夭身上,没注意到他的反常。
夙离握紧桃夭的手,“她不会再疼了吧?”
“我也不知道。”
桃言把手里的瓷瓶放在桌上,担忧地看了眼桃夭,“要是她再疼起来,你就给她吃一颗这个药,我放这儿。”
夙离头也没回,点了点头。
桃言在桌前站了会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响,他才沉沉吐出一口气,大步下楼。
之后一个月,桃夭基本上都在沉睡,偶尔会清醒一两个时辰,但都很快又困倦起来。
夙离一直守在她床前,凡事亲力亲为,紫薯对他的态度倒是在这一月里改善了些许。
这一月里,有几次桃夭差点在沉睡中疼醒来,夙离把她抱在怀中,一下下安抚她,恨不得以身相代。
等到桃夭醒来后,夙离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倒是桃夭,肌肤白里透红,看起来就很健康。
桃言自那天在阁楼里把瓷瓶留给夙离后,就失去了踪迹。直到桃夭醒来后第二天,他才一身风尘仆仆地出现。
然后递给了夙离和桃夭每人一串红绳,要求他们带在手腕上不要取下来,桃言就又消失了。
桃夭醒来后从紫薯那里知道这一个月来都是夙离在她床前陪着她,虽然羞恼,但还是很感激他,她并非知恩不报之人,虽然两人之间因因果果早就纠缠不清。
沉睡的一月里,模模糊糊间,她还是知道一直有个人在她耳边呢喃自语,只是她实在睡得太沉,听不清他都在说些什么。
而在难得清醒时,都是紫薯在照顾她,偶尔她也能看见夙离坐在桌前神情温和地看着她。
那模样,那神态,与一个月以前真是判若两人。她第一次醒来见夙离坐在她床前,眉眼沉暗,眼神却柔和至极地看着她时,险些被吓得叫出来,后来就逐渐习惯了。
在醒来后,也不知道是心理原因还是什么,桃夭越发觉得和夙离待在一起时,她整个人都感觉舒服轻松很多。
在她醒来后第五天,他们就准备开始出门了。
紫薯一直想跟着去照顾桃夭,被她拒绝了,这一路就只有夙离、紫薯和清刃三人。
他们此行没有目的地,类似于一种走到哪算哪那种。
但这是对桃夭而言,与夙离而言,他始终目标明确,去曾经声名显赫的世家门派的地盘,看有没有见多识广的人能为他们解惑。
他知道桃夭命不久矣,却不能和她吐露丝毫,看着她明艳开心的笑,他心中的暴虐就越加深沉。那种担忧急切通通被他压在心底,分毫不露。
桃夭和夙离坐在马车里,自从知道了夙离照顾了她一个月,桃夭对夙离的态度就好了许多,两人时常心平气和地聊天,不拘什么内容。
如此一来,久而久之,桃夭和夙离熟了以后,倒觉得他这人还是挺有趣的。
撇开他曾经欺负过她,而她因为打不过他,只能被迫被他欺负的事外,她倒是蛮乐意结交这么一个朋友的。
能让哥哥认可信任的人,她其实也很信任。虽然嘴上不说,她心里对他已经是把他当成自己人了。
☆、出行
今日才刚驶出几里地,本来艳阳高照的天空突兀地暗沉下来,大颗的雨滴说下就下,毫无预兆。
乌云黑压压地压下来,明亮的天空顷刻暗下,虽不至于像在夜间一样伸手不见五指,但视线还是大大受了影响。
看这架势,这场雨可能会下的比较持久也不一定。
夙离掀开窗帘看了几眼,辨认了一下路,对驾车的清刃道:“加快速度,我记得前面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