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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穿军靴的人来来往往，好像在搬东西。
海风盖住了说话声，等海风过了一阵，说话声又传出来。
陈警司回来了，吼她，“你别他妈想逃，下面就是海，你去喂鲨鱼！部长马上过来。”
过来？
从哪里过来？
苏家玉不能动，这个方位，她看不到对面那个岛，到底什么情况。
第647章 番外尾声篇：是为最痛2
苏家玉不能动，这个方位，她看不到对面那个岛，到底什么情况。
她静气屏神，想判断，等下江寒会从哪个方位来。
陈警司气急败坏，在上面指挥，“炸药放东面去，说了几遍了！几个位点都放一些，这艘船是最大诱饵，会是那几个宵小的葬身之所，够大，埋那几个人还不够啊，用点心，明线暗线都留几处，到时我们撤退好引爆……”
苏家玉束起耳朵。面色森白。
女下属拉住陈警司，小声摇了摇头。
陈警司往下面看一眼女人呆滞的脑袋，不屑的冷哼一声，“她听见了又能怎样？能改变今晚的结果啊？寡不敌众，这个道理多时都有用，那个烂仔头头，气数早就尽了，非要今晚送死，部长会成全他的！”
苏家玉抿唇，不出声。
接下来，又听到一些信息。
她不知道有没有用。
等了大概半个小时左右。
船的背面有汽艇靠近，停泊。
苏家玉竖起汗毛，身上的汗混着海水，滚湿了衣服，她太冷了。
身体不行，发起高烧。
沉而稳的脚步声传来，还有陈警司毕恭毕敬的声音。
船舱内部立刻安静了很多，那些军靴都站成一排，武器库打开。
苏家玉被两个人拎起来，要往上走。
厕所在下面。
她突然哇了一声，呕出酸水，吐到一个人的鞋上。
那个排兵厌恶的躲开，拎着她甩到一边，苏家玉捂着嘴，紧皱眉头，“对不起，我晕船，我真的好想吐。”
“麻烦！”排兵松开她，朝另一个点点头，又吼道，“快点，我们部长在等你！”
她被拖到下层，带进洗手间。
就在那一个瞬间，苏家玉小心翼翼克制住发抖的手，从排兵的制服口袋里顺走了一样东西。
跌跌撞撞，对方只以为她是女人，无所察觉。
在洗手间里。
她迅速翻出衣服内侧口袋，把一个小瓶子放进外侧。
急急忙忙把别的丢掉，捡出医用酒精，撕下一块布，淋上去，抱成团放到口袋里面。
呼吸发抖。
她出来了，面色如常，灰冷。
那个排兵拽着她上去。
她磕碰到了好多地方。
在甲板上层，她见到了江寒。
男人海军防护服，站在栏杆边，转身时，手里拿着望远镜。
他的腰间两把枪。
他旁边的部下，全部手扛机关枪，还配手枪。
苏家玉看得胆战惊魂，生息不呼。
江寒走过来，清眉淡色，皱起来，首先盯着她的肚子，眼底划过一道诧异，“怎么没了？”
苏家玉搭，“生了。”
“到月份了？”他顺口问，这不关他的事。
苏家玉又说，“我身体不好，所以早产了。”
“你身体这样，还来和我交易？”江寒沉了声。
“走过来。”
苏家玉走过去。
桌子摆在另一侧，摆着好多台电脑，还有那个密码箱，开着盖，义眼就在里面。
白光从头顶照下来，海面上，万无边际的黑，因此显得很昏暗，海水滔天，引人烦闷。
江寒紧皱眉头，他的手指看着很干净，匀长，不像干尽坏事的手。
他拿起义眼，摘过来一把凳子，把她轻轻按着坐下。
电脑全部打开，显示出蓝条画面，骇客比了个OK的手势。
江寒亲自走到苏家玉后面，把义眼与她的左眼按上，打开开关，嘱咐她，“一直睁着眼，不能闭上，大概十分钟。”
苏家玉没说话。
启动开始。
电脑里的蓝条画面，变成黑色，很多红色数据划过。
但是，没有进入下一个界面。
骇客拧眉，扭头看向江寒。
江寒问，“怎么回事？”
“连接不上。”骇客回答，文件显示，启动为百分之零，打不开终极保险箱。
那份任命书，在终极保险箱里，只差这一招。
他需要那份能够面向世界的东西。
那才是最终，权利的王牌，谁拿到，谁上任，谁掌控，谁操纵澳市。
兰宗林已经死了。
FA组织，有新核心。
江寒低头看乌黑柔发的女人，眼神犀利，“你闭眼了？”
“没有。”苏家玉冷声回答，冷声笑，“快点，交易完成，你答应我的条件要做到……或许是，没有信号？”
江寒看向骇客。
骇客回答，“这个一般不需要信号。”
苏家玉兀自站起来，以很快的速度，走向船舱东边，那边时栏杆，就是江寒刚才站着的地方。
她用力睁开眼，问，“有没有好一点？”
骇客搜索电脑，出来新数据，“有好一点。”
江寒将信将疑，凝神锐眸，高大身躯跟着走向东边甲板，栏杆挡不住海风呼啸着海水。
她那么细小，看着要被刮下去。
江寒沉眉，一把抓住她的肩膀，看了眼下面汹涌的海，阴鸷而温柔，“别耍花样，家玉，寻死没用的。”
“我不寻死啊。”苏家玉笑了。
她与他变成面对面站。
此时，船舱的西边，隐约传来枪声。
江寒毫不在意，抬头看了一下。
陈警司率队跑了出去，大声狠笑，“送死的来了！恐怕查到部长来了这艘船上，贱命几条，给我布阵，好好用子弹招待他们！”
苏家玉立刻扭头，脸色煞白了一层。
谁来了？
江城禹？
那边却隔着滔天浪声，传来一句大喊，“苏小姐！你是否被抓来困住了？”
阿左……！
苏家玉撑大了眼。
阿左，别来！
她心里叫嚣着，一下子慌乱，阿左怎么会看到她来了？
他怎么就追过来了？
枪声已经嘭嘭响起。
她急的掉下了眼泪，生怕阿左会把江城禹引来。
眼泪掉下的瞬间，她忍受不了那股锥心刺骨的痛，猛地用手按向左眼。
江寒盯着她这个举动看，盯着她沉喘息息，把嘴唇都咬破了，面上筋骨绷得有些扭曲。
江寒锐冷了眼神，眼底划过一道迅疾的预料，沉压压的，突然把她左眼上的义眼摘下来。
苏家玉挥开他，迅猛地低头。
猛地被他擒住，扯住头发，江寒森然地瞠目，定睛而视，还看不清。
他森冷压抑地吐声，“你……”
眸光震寒，迅速招来手下，手下递上一个手电筒。
第648章 番外尾声篇：是为最痛3
眸光震寒，迅速招来手下，手下递上一个手电筒。
江寒高大，一把囚住她，把她的头扯的后仰，仔细对着她的左眼看。
全是一片血红丝丝密布。
刚才灯太暗，他竟然，一直未看清楚。
“苏家玉。”江寒从未发过如此失望的声音。
含着一层痛意，有些紧张，更多森然，“你给我疯了是不是！”
他掀开她的眼皮，上眼白球也是红血丝密布，眼仁已经没了焦距，流一点眼泪，万箭刺骨般的痛。
“什么时候弄的？”
江寒吼道，扭头立刻吩咐，“拿清洗液过来，快点！”
苏家玉被拽着头发，对着天，已经望不清甲板船顶的模样了。
她也真是发了疯一般的，稀稀落落地笑，平平静静，神态安然，“在码头等你的手下时，我就泼了药，已经来不及了，一个小时了，Seven。”
“你为什么要这样？”江寒痛彻心扉，望着她的眼睛，那么美丽，此刻，那么浑浊，惨然失色。
苏家玉静静微笑，“你知道为什么的。”
江寒阴翳了整个眼底，骤然低声失笑，那般平静，压抑，好似狂龙起怒之前，只是盯着她一直看。
突然，他低低徐徐地笑了，抚摸着她冰冷的脸蛋，“什么药？”
“随便找的，对视网膜脱落有一定功效。”
“你有备而来啊，家玉。实在另外震惊，你的胆大。”
“望你成全，SEVEN。“
“我还怎么成全？”他噙笑，眼神恐怖至极，心痛，又憎恨到极致，“你都为他做到这一步了，我再成全，我是不是个男人？我从没得到过你，我很理智，原谅你的一切，我只想以后得到你。可是现在你的表现，对我伤害太大了。我不能原谅。”
“我只是不想他死。”苏家玉咬住颤抖的唇，屏声静气。
“你不想他死，你可以把文件启动。”江寒森冷摇头，有一股绝望，“可你还不想我凌驾于他之上，你在用生命，捍卫一个幼稚男人的自尊。这么爱，打我脸。”
苏家玉摇头，或许心里有这一层，所以她，伤害眼睛也不想让他得到文件。
但更多的是，“Seven，苦海无涯回头是岸，黑暗无边回身是明，人在殊死时，也要为正义而魂。给了你，澳市会变成怎样？”
“你在黑暗里呆过吗？”江寒淡淡嗤笑，眼神那么刻骨，“没在黑暗里呆过的人，总觉得回头就能看到光明，实际上，没有光明，失去了的东西，永远不可能再得到。”
“那你为何要毁掉别人？”苏家玉静静的问，哀叹一声。
“因为他们江家，先毁掉了我，毁掉了一个干净的灵魂。一报还一报，全家都得受，何况，他还霸占了你，不把他除掉，你一辈子不会归属于我。”
“你错了，你得不到快乐。”
“我是没有快乐，现在，只有攀登权利能给我快乐，控制感。我的快乐，在S市与你短暂相处时还有，我的快乐，在拿到内地走私案打算回澳市交职，却不小心发现走私案的受益者巨大一方，就是从小养育我的江家时，我被灭口了。”
苏家玉睁大眼。
江寒平稳得一字一句，甚至带着苍茫笑意，定定忧愁地看着她，“甚至，我还没来得及抉择，没有做出任何决定，父亲就像抛弃一颗再平常不过的棋子一样，抛弃了我。我以为把我困在酒吧的只是陆司令和走私商合伙请的杀手，没想到还有我敬爱的父亲的杀手。”
“我知道江家不干净，我含着养育之恩，做警督，培养阿禹，我们的感情，好得像亲兄弟，小时候我是他的保镖，长大了，我也愿意包容他，黑白两道，曾经我们如鱼得水，父亲派我劝他回归正道，我为了他打架，还误伤割过脉，这都是真情意。”
“但他爹杀我，他抢我女人，这也是真事。”
苏家玉张口想要反驳，却显得那样无力。
江寒摇头，示意她停止，不必解释，淡然平静的脸上，沁出一层严霜森寒，“大概，能把哥哥的女人抢了，他最心底，还觉得我是小时候那个保镖吧。隔着一层，就永远有一层，跨不过。”
“不是的，不是……”苏家玉还是争辩了，“他次次喊你大哥，虽然性格乖戾，但我能感觉到，他敬重你。否则，他六年前为何会去救你？SEVEN，你没感觉到吗？你已经被权利迷醉了双眼，所以你恨，而且也在下意识找更多的恨，让你心安理得。”
沉沉的，黯然地吐息。
这触怒了江寒。
仿佛被戳中了脊梁骨。
嗤冷笑道，“谁都在为谁找理由，人把我杀死，我来复仇，不为过吧？你还要讲什么？”
苏家玉为江家感到羞愧。
江寒盯着她的左眼，“你真的冷酷起来，原来是这样，一腔好孤勇……呵，呵呵……这样舍得，这样舍命。你料到了就算把文件给我，我也不会放过江城禹吗？”
苏家玉点头，冷冷，静静，她料到了。
所以，她也不会真的那么傻，给了之后，江城禹还要偿命。
江寒抬手摸了摸她的眉骨，细润淡柔，他问，“那你想怎么样呢？”
苏家玉煞白了面孔，越发冷静，哀声道，“如果任何可能都没有，那我和你同归于尽。”
“为了他？”
“为了他。”
江寒闭上眼睛，很长的一个闭目，睁开了眼，看着她痛心疾首，冷寒嗤笑，“可我舍不得你。你用伤害自己来斗我，何必。先跟我下去，清洗眼睛，治疗，很漂亮的眼睛，我以后还想经常看看它。”
他揪着她转过身。
苏家玉不走，用手拖住栏杆。
不是十分相信，怕他治疗好，又要逼着她启动文件。
此时西边船舱猛地一声响，硝烟呲呲冒来。
尚龙爆粗的大吼，“我×你妈！往老子头顶嘣啊，来啊！10个而已，我他妈怕死啊！”
船舱裂开成两道，灯光闪影中，黑暗的海风海水瓢泼而上，冲入甲板。
苏家玉真的看见了尚龙！
第649章 番外尾声篇：是为最痛4
船舱裂开成两道，灯光闪影中，黑暗的海风海水瓢泼而上，冲入甲板。
苏家玉真的看见了尚龙！
她瞠目。
转而就看到与尚龙背对背的阿左，阿左裹着左臂，受伤了。
尚龙对着遥遥几十米外的江寒大吼，“老子来喝你的血了，江鬼！”
江寒纹丝没动，神态静然。
只挥了挥手，排兵挡在中间，上面空开，楼上豁然也全是兵，机关枪统一对准尚龙那边。
江寒阴沉冷傲，看了眼陈警司，“动手。”
一时无数枪口嘣上去！
尚龙滚地，躲避，几秒钟后脚掌中了一枪，倒在地上。
枪声还在继续，苏家玉神魂颠覆，好久都失去呼吸，阿左在大喊尚龙，她的眼泪无声的掉。
江寒看她，很轻声，很优雅，“熟人吗？来送死的，我不能客气。”
“我求你。”她眼泪铮铮，看着鬼一样看着他，“杀戮是没有用的。”
“它能让你听话，谁讲没用？”他笑，扭头下令：“西北面正在靠近一辆船，船上没几个人，看见了吗！他来了，家玉。”
“你们给我全面扫射！打穿他！”
江城禹……
苏家玉的心脏跳出来。
江寒猛地拖住她走。
她更加不走，静静凛神，全部的魂魄都沉淀在了心底。
西边的枪声，火光满天，震吼不断。
那艘船还在枪击声里靠近，不断靠近。
她亡泪大喊，“别过来！江城禹！别过来！”
再怎么喊，其实他都听不见的。
听不见啊。
风浪声那么大。
她要争取时间。
可她没时间了。
她会结束的。
她一定能在他登船以前，结束。
她豁开江寒，从口袋里取出那瓶药，飞快打开，对准左眼泼上去，“江寒，你不会得逞的，你不会。你死也得不到文件……”
“你给我住手！”江寒真急了，猛地扑住她，躲开那个药瓶，“你真是疯了，苏家玉。”
他按住她头，让她低下去，让药水流出来，痛意满腹，“就算为我留住这双眼睛，不行吗！”
“不行。不行……”她突然抱住他，冰凉的体温，绵软的身弧，江寒一时一怔，戾气让他五脏六腑都烧着，就是那么一瞬间，一根尖锐的东西猛地刺进了他的腰身，他恍然，震愕。
低头看。
是一根木块簪子。
他再抬头，她的头发披下来了。
他怎么都想不到，她会有这样的力气，这种杀人尝试，她怎会有？
六年前，六年后，她都是那个说话不敢大声的女孩子。
和他刚认识时，没差别。
一个人，能为了另一个人，改变多大？
江寒在心里想这个问题，然后他意识到，心脏里只剩下悲苦。
那跟簪子抽了出来。
苏家玉往自己的腰间插进去，一点眼都没眨，她已经看不清东西，浑浑噩噩，满眼只是睁着那些铮铮烈烈的希望，靠在他怀里，凄凉平静的笑，“对不起了，SEVEN，我知道很多人对不起你，如今我也来对不起你。所以，伤害你一下，我还自己一下。你原谅我，我看不了他死，用我的死来换你愤怒的平息，可以吗？可以吗……”
江寒眼角赤红地盯着她，那么瘦，才刚生完孩子。
他说不出话来。
其实，他插一针没多少事。
可她呢，可她呢？
这么傻这么蠢的女人。
所以他搂住她，猛地按住她的伤口，不准她再刺进去，扭头血红了双眼，“给我杀！给我剁他的肉！我要他死无全尸，江城禹，我让你死无全尸！”
“苏家玉——”
遥远的，那么一声。
好熟悉的声音啊。
苏家玉在泪眼的痛苦里，怔怔茫茫抬起头，眼前的一切硝烟战火好似被空间分解。
那么静谧，明明看不见，中间当着无数人头，枪声。
可她就是好像看见了他。
那么嚣狂恣意，需要人保护的他纯真心灵的，那么一个很坏又很好的男人。
他从腥风血雨里走来。
她不想他来。
她呃呃地艰难抽气，哭到尽头，不肯出声，让他知道她在哪里。
船舱就像破洞了一样，所有人马分成两阵，对阵开来。
他那边明显少，很少。
尚龙和阿左护还在厮杀，杀红了双眼。
他没看见人。
然后，苏家玉听见船舱侧面被凿开，枪声从眼前飞过，她看见江寒的脸萌的一侧。
她被江寒压到栏杆边沿，江寒的眼底暴怒，暗中指了一下，迅速从楼上吊下人马，扛了机关枪，冲出去。
江寒戾声冷冷的笑，放开苏家玉，风雨声里，他掏出腰间的枪，加长的枪管，不同寻常，他吼道，“把他给我逼出来！就剩下这么几个人，还想侧面包抄，阿禹，你总是孤胆以为天神都站你那边。”
“你他妈地把她放了！你如今也贱格了吗？用女人来抵命，江寒老子瞧不起你！”江城禹的嗓音，穿透海浪，穿透风雨，而来。
苏家玉绝望地摇头，不要上来，不要上当。
不要冲动！
她慢慢的爬起来。
江寒听那边枪声沸鼎，扭头盯着苏家玉，仇恨与痛意几乎让他扭曲眼神，吹了口枪膛，对她讲，“等着，很快，家玉，他的性格我知道，他一定会上当来救美当英雄，女人是不是特别爱这套？我枪加长了，知道为什么吗？”
苏家玉惊魂发抖的摇头，“别，别一错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