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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花魂微微一笑艳丽无双:“倒真是一个活泼的人,这许多年饭桌上没有像阁下这样的人说话了!”
我一直在暗中观察太后……
太后头发发白,眼帘微垂,看不清楚眼中的情绪,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看到她现在的样子,来到楚家,她应该没有照原来临老夫人的混乱程度来做人……
养精蓄锐韬光养晦,她现在应该努力的融入楚家,然后在寻找楚家的秘密……姜致远似死,她不会善罢甘休。
母妃面带微笑,中规中距的坐在那里,偶尔会偏头看下太后……
箫苏嘴角一勾,拿起了筷子,看了一眼羌青,冷淡的问了一声:“可以开吃了吗?”
羌青手一摊:“请!”
一时之间,桌上无语,有的只是咀嚼吞咽的声音,母妃和太后有专门的人为她们布食……
南行之见桌子上放了有白嫩嫩的鸡蛋,还是温热,便瞧了瞧我的眼,对着一旁伺候的仆人低声说了两声……
仆人看了一眼羌青,似在请示一般,羌青只是微笑一下,仆人便退了出去。
楚花魂眼中余光一直停留在箫苏身上,箫苏嘴角一直勾斜,就连吞东西,那个幅度也没有变……
之后用帕子抿了一下嘴角,箫苏开口在吃饭中,第一句话:“奉天城城主,早膳如此多,不吃也是浪费,昨天开始守城的人,已经守了一夜多了,想来肚子一定饿了!”
母妃用膳的手一停,目光立马落了过来,箫苏仿佛能捕捉到她的目光一样,一下子用眼扫了回去,母妃立马垂头不己……
太后到底是太后,我来到这里,她坐在那里开始,除了习惯性的咀嚼吞咽,她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以及多余的眼神扫过四周。
似引起他注意的只有她面前的食物,暗中酝酿厚积薄发,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太后一直都是心机手腕了得之人,她如此,我倒不觉得奇怪。
羌青停下了用餐,温润的眸子看着楚花魂,似在等待楚花魂是不是真的能听箫苏地话,让楚玲珑提前上来。
我想到了一点,昨日,箫苏对楚花魂说过,她这个奉天城城主的存在只是为了他。而他的存在只有奉天城城主知道,但是他的存在只是为了另一个她!
那箫苏的存在,在楚家是怎么样的存在?羌青到底知不知晓?
楚花魂把心事深藏,温和的一笑:“那就让他们吃好了,再继续下去守城!”楚花魂说完就有仆人走了出去,想来去叫楚玲珑她们上来的。
箫苏嘴角闪过一抹冷笑,端坐在凳子上,开始把玩他手中的短箫,似在故意等待楚玲珑和姜致臻一样……
我面前的盘子里,南行之夹过一个汤包,低声与我小声道:“阿秀,在想些什么?这一桌子都没有符合胃口的吗?”
我才回神,南行之犹如咬耳朵般又道:“敌不动,我不动,敌动,我还不动!姜了不要直溜溜的看着别人,孤心里会难过的……”
我垂下头,拿起了汤匙,搅着稀粥……
羌青开口,母妃和太后竟然同时把筷子放下,似在倾听羌青说话……
潺潺流水般的声音。带着一抹深意:“今日倒真是特别的很,以往饭桌上,饭食不用完,不开口说话!今日城主倒是开了先例了。”
楚花魂筷子早已放下,漆黑的美目对上羌青:“我已用完,开口说话有何不妥?”
“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妥!”羌青手肘撑在桌面上,两只手交握,目光转向太后:“在饭桌上的规矩,不知老夫人一直以来可习惯?”
南行之闻言在我耳边,低声对我提醒道:“瞧,鸿门宴精彩的部分开始了,赶紧垫垫肚子,有毒药的时候也灌不下去!”
第00246暗涌:各自为营
鸿门宴,鸿门宴最终的结果杯酒释兵权,现在羌青开始挖坑,开始抛下枝条……
越发不明了,他真的只是为了不想和姜致臻撕破脸皮,所以明知太后是假的临老夫人,而不去拆穿?这个理由太过牵强了些…。。。他堂堂楚家家主,若是经常被私情所困,又岂能管住千年大族?
所以我更加倾向于他想借机释楚玲珑的权利,而我就是他手中的那杯酒……毒死人的那杯酒。
用汤匙挖了稀粥,在碗沿掠过,慢慢的放在嘴里,南行之贴在我的耳边,温热的气息,故意洒过来,再次提醒我:“记住,敌不动,我不动,敌动,我还不动!你现在要做的就是隔岸观火,顺便添油加柴。”
我微微颔首,我是从未了解过他吗?竟然不知道他还有如此阴险腹黑之面,隔岸观火也罢,还要添油加柴……
他贴的我这么近,我不自觉的挪挪位置,我越是挪,他贴的愈近,而还像个没事人一样,不经意的扫过所有人,然后把视线又放在我身上……
见我挪都没地方挪,手臂一伸,把我换位置上带了带,开始给我布吃食……正儿八紧地仿佛没有人能打动他一样……
太后气质优雅是从骨子里发出来的,不卑不亢的说道:“多谢家主关心,老身能得以来到这里颐养天年,已是感恩戴德。至于家主口中所说的饭桌上的规矩,老身曾经在姜国,也是食不语,因此,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倒是……”太后这才抬起眼帘扫过我们这些新来的人,看见南行之,在我身上多停留了片刻。
“老夫人有什么话,直说无妨!”羌青声音温润极了,尤如一个真正的大家,关心身边所有人一样。
太后收回目光,慈祥的说道:“其实倒没什么,老身年岁大了,只要能和女儿在一起,这世界上的事情,都与老身无关。年轻一辈子就不一样了,像家主带出来的朋友,有的时候怕是不知道这些规矩吧!”
太后是见过南行之的,现在把话一转,扔到我们身上,真是漂亮的祸水东移。
南行之让我隔岸观火,听到太后的话,我就拿眼瞅着他,似带了一抹挑衅的告诉他,瞧,你想隔岸观火,别人偏偏让你添材加火,我就看你到底添不添材加不加火。
一个鱼型的面点,被南行之用筷子夹断。一半给我,一半他自己放在嘴里,慢慢地咀嚼吞咽之后,琉璃色的眸子淡然一瞥,“现在不是用早膳时辰吗?孤做错了什么?还是说,这一桌子的吃食,只给看,不给吃?”
漫不经心的停顿着,目光慢慢的停留在太后身上,又言道:“主家是什么规矩,初来乍到,还真是不知晓,老夫人年岁大了,本应该提醒年岁小的,未有提醒,就该知道,不知者不罪,老夫人,您觉得呢?”
太后嘴角微微浮现笑意:“客人说的有理,其实老身和客人一样,也属初来乍到。不敢越俎代庖提醒客人。这一切,还得家主和城主做主……”
太后把话扔引给我们,南行之又把话轻巧的丢了回去,现在太后又把话转了一圈,重新扔给羌青还拐带着楚花魂……真是玩了一手漂亮的言语。
羌青沁人心弦的微笑一展:“老夫人言之有理,楚家规矩严多,倒真是为难老夫人以及各位客人了,羌青在此深感抱歉!”
箫苏仍然端坐,终乱咬着筷子,一双眼睛转动着,最后呵呵的笑起来,像个和稀泥的人:“不知者不罪,饭桌上能有什么规矩,吃饱喝足了而已,我还可以再吃吗?”问的仿佛来了,连顿早膳都吃不饱似的……
终乱看似大而化的个性真是会弄巧成拙,让楚花魂对他额外注视的,就如现在,楚花魂又忍不住的看了他一眼。
而南行之自己面前的吃食有极大的兴趣,每回都是他一半,投给我一半。看着我咬上一口,或者吃下去,他才会用眼神瞥过在座的所有人,以示观察所有人。
“自然是能吃的!”楚花魂淡淡的开口:“楚家家规,是楚家人要遵守的,各位不是楚家人,所谓家规,对各位而言,也只是废话几句,不值得一提!”
羌青转了性子,顺着楚花魂的话道:“城主言之有理,这是对楚家人的规矩,身为楚家家主,对每一个进入楚家生活的人,我都有权关心一二,尤其是老夫人,来到楚家……所有的生活习性,都要为之改变,着实怕老夫人深感不妥!”
母妃闻言,略显不安,竟伸出手搭在太后的手上。太后拍了拍她的手慈母一样,双眼闪过一抹锐利:“家主言重了,老身的女儿能有幸和楚家玲珑姑娘做姐妹,本就是修来的福气,这规矩嘛,来了自然要入乡随俗,不妥也会变成妥了。”
太后是言语高手,此番言语透着一抹无奈,无奈的是自己女儿变成了妾,要仰仗别人的鼻息活着,又透着自己身为慈母,无论自己女儿怎样的选择,自己都支持着。
一来二往,把自己的抬高了些许,让人敬佩这是一个为儿女着想的好母亲。
“啪啪!”一直没有言语的箫苏突兀鼓起巴掌,“自古以来,母亲和孩子,血浓于水。老夫人真是好母亲,到真可惜了你女儿的这双眼,在下略懂医术,有一事请教老夫人。还望老夫人不吝赐教!”
楚花魂目光偏过,触到箫苏眼中,化作无语,羌青感了兴趣:“老四能治好柔夫人的眼睛?”
本来是正妻,现在变成了妾,别人尊称一声夫人,更是提醒着母妃,她是一个妾,母妃让别人这样提醒,脸色自然好看不到哪里去。
箫苏缓缓而道:“大师兄有所不知,我们来到奉天城还要仰仗柔夫人,柔夫人的眼睛,我已经治好了一半,正在用药……在不久的将来,就能完全看清!”
太后终闪过一抹紧张,我嘴角微勾,南行之竟然在桌子下伸过手,捏了一把我的手指……
我刚放下汤匙把手放在腿上,他就如此,愠怒地瞪了他一眼,把手放在桌子上……
“原来是这样啊!”羌青一脸恍然大悟,潺潺流水般的声音,犹如化身魔音,“老夫人一直希望柔夫人的眼睛能好,老四能治好,老夫人定然高兴,你有什么话要问的,老夫人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是自然!”太后犹如被人逼入墙角,骑虎难下,还笑着接话:“没有一个做母亲的人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好。柔儿吃了这么多年的苦,如果有人能让她的眼睛好,别说是问话,就是要我这个做母亲的眼睛,我这个做母亲的人,也会毫不犹豫的把自己的一双眼睛给挖出来,送给我的女儿!”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箫苏突然之间比羌青还像楚家的家主,“老夫人的心可真是让人敬佩,蛮荒十六国中,有多少亲生父母,把自己的儿女卖身为奴,卖入青楼的。老夫人能为自己的女儿,不要一双眼睛,着实令箫某佩服!”
箫苏一双黑眸锁住太后,在太后还未开口,又说道:“那么请问老夫人,令媛这一双眼睛,是被谁挖掉了,然后换上的是谁的呢?”
太后一下子眼眶红了,拿着帕子抹着眼角:“老身无能,不在她身边,不知道这其中各种事宜!”
太后这说的是实话,临老夫人自从母妃进入皇宫,就不在她身边,不知道,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但……她忽略了一件事情,听到母妃的眼睛被挖,第一个反应应该是吃惊才是……
短箫在箫苏手中越发碧绿,目光一移,看向楚花魂,“她的眼睛来到奉天城,是谁给她换的?医术颇为高明啊!”
羌青和楚花魂说话,看似还要斟酌几分。箫苏却是直截了当问话……
箫苏说楚花魂不知道他的名字,我昨日做的梦,影……总觉得前面应该还有一个字,叫什么呢?
皱起眉头,不自觉的望着箫苏开始想……
楚花魂微微一愣,在羌青温润的目光下,她含笑道:“是奉天城的大夫,医术在奉天城也是数一数二的。不过……他说了,可以换眼,让容颜一如从前美丽,但是唯一的坏处,大概就是看不清!”
“现在已经能看清楚了一些!”箫苏半眯起眼睛:“不过,柔夫人似倒不急于让自己看清楚,箫某给柔夫人的药,柔夫人也没按时吃呢!”
母妃神色紧了……
我心中一沉,感觉就要抓住了“影”字的前面一个字,嘴角动了动,就要破口而出的时候,姜致臻担搀扶着楚玲珑而来,“见过家主,见过城主!”
姜致臻突然的开口,愣是打断了我,让我把那个字一下子压了下去,愣是怎么也想不起那个很熟悉的字。
楚花魂手一摆,仆人迅速搬来凳子,加了两个凳子,在母妃她们那边……
现在……我们迎面而坐……形成了对视之态,只要一抬眼,就可以看到对面人所有的神色。
纵然楚玲珑是武功高手,跪了一夜多,腿脚也是发软,姜致臻把她扶在座位上,蹲在她的面前,手轻轻的揉过了她的膝盖……
心疼之情溢表,那神色,陪着还不行,恨不得替她受过……
母妃低眉顺目,悄然把手伸了过去,紧紧的摸索在楚玲珑的手上,恨不得守城的是她……当真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
终乱一脸艳羡,开口赞道:“玲珑夫人,你真是幸运寻得如此良配,把我这个游戏人间的纨绔子弟看着满心愧疚。心中就想着,以后回到家中,定然要好好对待家里的美人们!不能让她们独守空房,为我厮杀!”
“夫君,妾身不要紧的!”楚玲珑面色平静,轻轻的拉起姜致臻:“妾身不知道箫公子不但是家主的师弟,原来还是城主的贵客,得罪贵客,理应受罚,玲珑心甘情愿领罚,夫君不必太过心疼,这是玲珑罪有应得!”
姜致臻眼中毫不掩饰心疼和自责,慢慢的坐在楚玲珑旁边,紧握她的手,一切心疼之情尽在不言中……
楚玲珑把头转向母妃,安抚道,“妹妹也无需担心,姐姐无碍的,做错事情就要接受惩罚,这是楚家的规矩,姐姐身为楚家人,对楚家的规矩,从不敢违背!”
“姐姐受苦了……”母妃温柔的声音凝噎,倒是太后轻声对着母妃说道:“无规不成圆,柔儿无需太过担忧!玲珑是个好姑娘,这是在为大局着想!”
“不用担忧,那就用膳吧!”箫苏用他手中的那把短箫,推着自己面前的面点,推到楚玲珑旁边:“用完还有半天守城的时间才能到呢!”
羌青嘴角带着玩味,手肘撑在桌子上,手掌托着下巴,似对箫苏有极大的兴趣,目光每回停在他身上,都留下较久的时间。
南行之温热的手,爬上我的额间,压着嗓音道:“在想什么如此入迷?眉头都皱了起来?”
终乱这个东搅一棍子西搅一棍子的人,又来小声的打趣道:“可能是在想,再好好的被疼一番!”
真想拿起面前的粥碗砸在他的脸上,看看他是不是还是一如既往唯恐天下不乱。
拼命的想着,刚刚那脱口而出的字是什么,略显茫然的,对南行之道:“没什么,感觉想通了一些事情,却发现什么事情又没想通!”无力感由心而发……明明哪个字饱含深意,明明那个字是常见的字,我愣是就是想不起来……似似曾相似犹如梦中无处呼喊。
“师妹在想什么事情?”羌青终于对我说了第一句话:“告诉师兄,在这奉天城内,师兄能办到的,定然给你办到!”
南行之在身边,心里不会那么处处保持警惕。
而羌青问话,就变成了一个激灵,一下子把我的心,惊的跳了起来:“师兄客气了,师妹只是突然想到,曾经师兄告诉师妹,师兄有个未过门的妻子。也告诉师妹,你未过门的妻子的父母,在师兄的身边,师妹刚刚就想既然师妹来到奉天城,是不是该去拜访拜访师兄的岳父岳母啊!”
终乱一双眼睛贼亮,箫苏毫不掩饰嘴角的讥讽笑意,母妃绞着手帕,太后手覆盖在母妃的手背上,似带给她无尽的安慰。
“她已经死了!”姜致臻直接抢在羌青前面开口道:“阿秀姑娘口中所说家主未过门的妻子,是姜某的女儿,命浅福薄,已经死在外面了!”
纵然不肯相信自己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听到他这样说,心中还是有些微微刺痛,南行之手来到我的后背,轻轻的拍了两下…
我知道他是在告诉我,无论如何我的后背,还有他,就算隔岸观火,想做什么就去做,有他在我身后,不用过分担忧。
慢慢的深吸了一口气,我笑得一脸惋惜:“真是可惜了,那不知道姜先生可有其他的孩子?这在外面的孩子的尸骨,姜先生你有没有把她的尸骨收回来啊?若不收回来,曝尸荒野,怪可怜的?”
抢了羌青的话,诅咒我已经死了,那今日这顿饭,我就要让他食不下咽,如鲠在喉……
楚玲珑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一直以来都以温和示人的她,脸色青的可怕,拱手抱拳道:“启禀家主,城主,玲珑吃好了,玲珑下去继续守城!各位慢用!”
瞧楚玲珑这个样子,第一个吃不下的饭的人原来是她,倒真是令我惊喜啊。
姜致臻眼中闪过一抹阴冷,看了我一眼,跟着起说道:“家主,城主请慢用膳,客人慢吃,姜某也下去守城了!”
这么快就走了,走了就不好玩了……
不止我一个人这样想,箫苏他也这样想,短箫轻轻地放在桌子上,声音清脆,漫不经心的说道:“我从来不知道,楚家饭桌上。城主和家主都还未走,就可以有人擅自先离席。看来楚家的规矩,千年太久了,让人都忘的一干二净了!当真好极了!”
楚花魂身形一颤,羌青的目光深邃起来,终乱依然一手拿着一根筷子,没事把筷子放在嘴里咬一咬。
隔岸观火,坐山观虎斗的不止我一个人,每个人都想从每个人嘴里听到不一样的东西……都想探听着自己没有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