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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这件事情的后续,云暖并未有过多的插手,一切只交给乔老爷子,只是后来听说那几个混混再也没有出现在格拉斯的小街道上。
乔景延病情好转没有多久,便被乔老爷子接回了国内,乔妈妈临走时给云暖封了红包,说从未想过会在这种情况下见到儿子的女朋友,什么也没有准备。
乔景延变得阴郁了很多,那日云暖去送别,他也只是轻轻的抱住了她,叮嘱她吃饱穿好,照顾好自己。
云暖红着眼睛和他说:
“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她拉住了乔景延的手,这人手背上大大小小的,全是结了疤的痕迹,她摸着那双手,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不许不接我电话,听到了吗?”
乔景延点头,知道时间已经不早了,这才放开她的手:
“我抵达那边一定会给你电话。”
经过这一番变故的乔景延,如同失去了阳光的小树苗,变得有些郁郁寡欢,她甚至都不清楚他的心里在做着什么模样的打算,只看着他们一家人上了飞机,看到他的背影渐渐变得模糊,这才忍不住泪流满面。
乔景延遵守约定,回国那天就给她报了个平安,但除此以外什么也没有说。
直到一月十五日,云暖突然在微博上刷到一条财经信息:
#颜料大亨乔氏股权变更,独子乔景延名下股份被抽走,新任总经理周承天有望成为乔氏新掌门#
云暖蓦地愣住,在评论下翻看到一条热心网友的评论:
乔景延坚守在乔氏那么多年,终究比不过一个外人,还是被董事长放弃了。
失去乔氏,失去眼睛的乔景延,已经一无所有。
作者有话要说:你还有云暖。
第29章
云暖连忙给乔景延打了电话; 那端响了很久才被骆沅接通,小声的告知她:
“乔先生现在有点事情,一会儿我会转告过去。”
此时此刻的乔景延; 正端坐在乔氏的大会议室里,身边坐着的全是乔氏大大小小的股东,几十位股东的眼睛齐刷刷的落在他身上; 如同审讯犯人一般; 严肃又安静。他的表弟周承天就坐在他身侧,看着他把那些文件一页一页签好; 递到他面前的桌子上。
挂了电话的骆沅接着审核提交上来的文件,递给乔景延签字; 他瞥见他目光里始终淡漠如冰,如同失去了灵魂的木偶,毫无留恋和想要争取的决心。
这一次签的; 便是放弃乔氏所有股份的协议。
乔景延的姑妈乔馨一直和乔老爷子站在窗边看着; 乔馨看乔景延放弃的无怨无悔; 安慰自己的父亲; 说道:
“景延毕竟是个盲人; 以后复明的几率少之又少; 现在肩膀上担着那么多的担子,难免被不怀好意的人盯上; 这样做也没有什么不好。”
乔馨给乔老爷子递水,看了一眼一直盯着乔景延的周承天,又说:
“哪怕景延现在一无所有; 我也会照顾好他,照顾好我们乔家的血脉。”
乔老爷子透过门口的那扇玻璃窗,看到低着头签放弃协议的乔景延,心里终究不好受,摸了摸自己的心脏,索性眼不见心不烦,说道:
“你啊,好好的管好承天,只要我还能喘一口气,自然会把景延照顾好。”
乔老爷子把乔馨递过来的茶推开,扶着长长的墙壁,走的很是缓慢。
把乔景延从格拉斯接回来那天,乔老爷子思考了很久,终于意识到乔景延身有不便,连自己也照顾不好,所以干脆狠心,把乔景延名下的股份全部抽走。
他认为这对于乔景延来说是最好的保护,以为撑起了一把伞,便能遮风挡雨。
——
等待乔景延给自己打电话的这段时间,云暖等了太久。
这次乔景延家里发生的这些事情,云暖从没有在聊天里面听他提起过,甚至她也无法想通,一向疼爱乔景延的乔爷爷,为什么要放弃乔景延。
他原本就已经处在人生的低潮期,如今在这样关键的时刻被乔氏放弃,难以想象对他的人生会有多大打击?
云暖彻夜难眠,甚至也想到要把实习的工作安排到国内,去见一见他。直到凌晨两点,他被电话响起的铃声惊醒,接通以后才听到里面传来乔景延疲倦的嗓音,喊她:
“云暖。”
云暖蓦地从床上坐起来,问他:
“乔景延,你还好吗,听说……听说你……”
乔景延告诉她一切都好,语气里并未有想要细说的意思,云暖知道他心里压着一座山,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你爷爷真的不管你了吗?”
“他自然是管我的。”乔景延明白乔老爷子那么做的目的,说道:
“我的确无法打理好乔氏的江山。”却也不想让给厌恶的人。
最后那句话乔景延咽了下去,并没有说给云暖听,只是在电话里问她:
“毕业香水准备的怎么样了?”
毕业香水并不如意,云暖没有提及,只是告诉乔景延,今年过年她会回去筹办爷爷的七十大寿,她在电话里和他说:
“乔景延,你也跟着我一起去吧。”
乔景延握着电话,犹豫了很久,临挂电话之前,说了一句:
“现在还太早,不太合适。”
云暖听到电话里被挂断的那个声音,心情再也无法平静下来,曾经她以为煲电话粥是两个人之间最甜蜜和温馨的事情,如今她却再也听不到他说话时轻松温柔的语气,她察觉到他在慢慢退缩,并不仅仅只是表现在言语上,还有他不在主动打过来的电话。
在格拉斯的日子,没有了乔景延的温暖相伴,如同度日如年,云暖心里明白,自己实则是对这段感情忧心忡忡,从一开始她急于订婚,便是因为害怕有一天乔景延会因为他们之间的距离,变得害怕和退缩,如今害怕的事情终于发生,她惶恐不安,想要用尽全力抓住他。
这样忧心忡忡了半个多月,二月一日,云暖比原计划提前五天回了国。
来接机的只有陈奚妍和云家的司机先生,陈奚妍太久没有见到她,这一次再见,突然发现她清瘦了太多,和她说:
“云暖,你瘦了太多了,看起来很纤弱啊。”
云暖摘掉墨镜,马上摆出一副姐姐的气势,问陈奚妍:“今天周二,你丫不去补习学校,跑来接机?!”
陈奚妍马上躲在司机先生身后:“中午去,中午去,补习班老师太丑了,我实在看不下去啊。”
云暖差点没把她的耳朵拧下来,拎着她的卫衣帽子拖上车,这气势,直接把陈奚妍唬的嗷嗷大叫,对于这位太过强势的姐姐,陈奚妍又想祈祷她早些回去了。
回国的第一件事情,云暖自然没忘记去找隔壁的乔景延,直到了住处,云暖才发现隔壁早已人去楼空,敲了许久才听到对门的邻居说乔景延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
云暖打不通他的电话,对着他的房门狠狠踢了一脚,她就知道这人这段时间总是对自己若即若离,是打定了回来就躲着自己的计量,云暖把电话打到骆沅手机上,直接和他说:
“你如果不告诉我乔景延人在哪里,我今天就跑去乔氏闹。”
骆沅知道云暖的脾性,不急不慢的问:“云小姐准备怎么闹?”
“我这人作习惯了,只要能把乔景延逼出来,你以为我什么做不到?”
“云小姐,我建议你让他静一静。”
“一个月的时间,还不够静一静?”这一个多月以来,云暖从未提及那天在格拉斯的事情,甚至都不敢问问他伤势好了没有,现下骆沅这样护着他,反倒让云暖心里很不是滋味,直接丢下一句话:
“一个小时以内我得不到地址短信,那我们直接乔氏见。”
骆沅知道云家就出了云暖那么一个烈性子,不过十五分钟就把乔景延给卖了,老老实实把地址发过去,提醒:
【云小姐,他最近心情很不好。】
云暖不管乔景延心情好不好,收到地址便直接驱车前往,一路上连见到乔景延要说什么话都打好了腹稿,她要骂他,骂这个只知道逃避的混蛋,骂他这一个多月以来不愿意主动给她打电话,骂他步步退缩,想要放弃她。
云暖带着满腹的委屈,怒气冲冲的把车停在路边,找到地址就急匆匆上了楼,连门铃也不按,直接抬手敲门,喊他:
“乔景延,你给我开门!”
没听到里面有回应,云暖敲的更使劲:
“乔景延,你不开门我就一直守在这里。”
过了好一会儿,云暖才瞧见门里面的人,她满腹的委屈和怒气,却在见到这个人的之后无处发泄,一切所有在来之前打好的腹稿,全部落在了棉花上,轻飘飘的。
她一看到面前这个一个多月没有见到的人,瞥见他惨白消瘦的脸颊,心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住,一瞬间就红了眼眶,在门口骂他:
“乔景延,你就仗着我喜欢你,所以才能这样为所欲为,我包容你,袒护你,纵容你,给了你一个月的时间,现在我回来了,你却跑了。”
“你以为你能跑到哪里,只要我没死,就能寻着气味找到你。”
这一个多月以来所有的想念和担忧,在见到这个人之后统统得到了发泄,无往而不胜的云暖哪怕在面对爱情,同样也要一往直前,摆出一副高调的姿态,她哑着嗓子吼他:
“你害怕什么,胆怯什么,哪怕你缺胳膊少腿,哪怕你流落街头,我也从没想过要退缩。”
这一切想要说的话,在云暖沙哑的哭声里断断续续的响起来,她看乔景延不为所动,抬起手落了个拳头在他的肩膀上,把这一切怨气都发泄在这个软绵绵的拳头里,然后对着他的肩膀擦了擦眼泪:
“乔景延,别打着这样对我,我就能放弃和妥协的心思。”
她说完这一番豪言壮志,这才听到乔景延身后传来乔妈妈尴尬的轻咳声,说道:
“景延,把云暖带家里来坐坐,喝点水。”
云暖往后看了一眼,这才发现玄关处站着一脸尴尬的乔妈妈,乔景延这才开了口:
“这是我父母家,你怎么找来的?”
幸而乔景延肩膀够宽,遮住了大半个云暖红透的脸颊,她怯怯的往后看了一眼,心里顿时咚的一下,刚刚那一脸非你不可的壮烈模样顿时烟消云散,像只怂猫一样的伸长了脑袋往里探了探……
未来,未来婆婆家!!!
第30章
云暖像只怂了的小猫; 一瞬间就收敛起自己炸毛的模样,借用乔景延的肩膀偷偷看了眼在玄关处不知道站了多久的乔妈妈,她默默咽了口唾沫; 像是一盆凉水从头顶灌下,瞬间整个人都清醒了。
乔妈妈只觉得这姑娘可爱的不行,明明刚刚还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倒是在见了自己之后; 突然收起锋芒,像只小猫咪一般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笑了笑,走过去把沉默不语的乔景延拉开; 直接拉着她的手进屋,云暖连拖鞋也没换,吞吐了一句:
“拖; 拖鞋……”
“先进来; 没关系。”乔妈妈不拘小节; 拉着她便往屋子里走。
云暖往后看了一眼站在玄关处的乔景延; 那人被头顶橘色的灯光映照的朦朦胧胧的; 像是在幻影里一般; 听到云暖进去,他抬手轻轻关上门; 摸着墙壁一点一点的走进来。
云暖马上又从沙发上站起来,害怕他突然摔倒,结果被端茶过来乔妈妈扶着肩膀坐下; 说了一句:
“先喝点水果茶,刚刚我和景延在厨房泡好的,味道挺好的,你尝尝。”
云暖一边把目光往乔景延身上望,一边心不在焉的低着头抿了口茶,水果清新的香味混入舌尖,滑到味蕾里,仿佛消散了刚刚见到乔妈妈的紧张和急躁,她定了定神,和乔妈妈说道:
“很好喝。”
乔妈妈看她一直把目光放到乔景延身上,并未给她压力,看乔景延坐到了沙发上,给他手上放了杯茶,语气轻柔了许多:
“景延,我上楼去看看书,你们慢慢聊。”
说完,乔妈妈又对云暖说:“云暖,一会儿留下来吃饭。”
云暖在此之前从未拜访过男朋友的家人,没有什么经验,这一次那么唐突又冒失,心想云家的脸都被丢尽了,正在心里忐忑不安,听闻这话只得马上收敛了眉头,端正的坐好,轻轻点了点。
乔妈妈不放心两个人,直到上了二楼还在往下张望,被乔爸爸拉进了书房,有些嫌弃的说道:
“这姑娘真是无理又冒失。”
乔妈妈丢过去一个白眼,只给丈夫接了杯白开水:
“你懂什么,这样的性子果敢又善良,正能管得住我们景延。”
其实夫妻之间本无什么谁管谁,但乔妈妈看的明白,若是想要婚姻长久下去,硬碰硬不过是两败俱伤,像是云暖这样的性子,坚硬起来能撑起来一个家,柔软起来却又和恋爱中的小姑娘不相上下。
她爱乔景延胜过她自己,这样便是最合适的人选。
乔妈妈坐在书房里翻书,性子在这几年收敛了太多,看开了一些事情,也想通了一些事情,学着养尊处优,只愿乔景延一直平平安安。
——
乔妈妈一走,偌大的客厅里便只剩下两个人之间互相对望的尴尬气氛,云暖把果茶放到茶几上,往客厅里随意瞄了一眼,顺着楼梯,一路延至二楼的照片墙,挂着很多关于乔景延从小到大的照片,有几块深浅不一的痕迹,像是原来还有别的照片,被人拆走掉了。
她回过头来,看乔景延默默把果茶放到了茶几上,这才开口,和他说:
“乔景延,我回来了。”
乔景延却问:“什么时候回去?”
云暖皱眉,用眼睛瞪着他冷淡的脸上,主动挪到他身侧坐下,摸到他的手挽住,细细的摩挲了好一会儿,在格拉斯受的伤,还存在他的指尖和手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消失。
她抿了抿唇,和他说:
“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去。”
乔景延沉默了太多,甚至也不怎么愿意主动和她挑起话题,云暖耐着性子说了些事情,见他不太想搭理,又把语气放的严肃了一些,直接告诉他:
“我是来逼你参加我爷爷七十大寿的,你难道猜不到?”
云暖说了气话,紧紧握着他的那双手:
“我没忘记在格拉斯和你说的那番话,过年介绍我的家人给你认识。”
她原本把一切都计划好了,正式从香水学院毕业到国内稳定工作,至少要到今年六月,两个人交往十个月订婚,是在合适不过的,这事情既然已经由她不要脸的提了出来,便也由她来做决定。
乔景延把自己的手从她的掌心挣脱出来,说道:
“太早了,没必要那么急,你还年轻。”
“对,正因为年轻,才经得起拥有这样灼热爱意的我,选择把你带去见我的家人。”
她今日说的这番话,像是一个顽固的小孩子在和大人辩论,她知道他不愿意,却非要强迫他做出选择。
她就是想告诉他:乔景延,有一天你害怕了,胆怯了也没关系,来生路还长,我有信心牵着你走下去。
“你大概并不明白婚姻是什么。”
“那乔先生,你明白吗,你结过婚吗?”
乔景延沉默了许久,摸着沙发垫子上小雏菊的清晰纹路,他说:“云暖,我肩负不起那个责任。”
婚姻并不是两个字那么简单,这个要扛在肩膀上的责任,仅仅只是想想,他已经喘不过气来。
他从一个月以前开始一无所有,妥协自己是个瞎子的事实,无法融进新的生活,不愿意她这样美好的姑娘因为嫁给一个瞎子而受人议论。他退缩了,害怕了,懦弱了。
他每次一想起那晚在格拉斯街道上,云暖的哭泣和挣扎,就会觉得那是有人在用刀子往自己心上挖肉,一次一次的提醒他,云暖是个好姑娘,云暖值得被男人宠爱,而不是成为照顾别人的仆人。
云暖没想到,在沉寂了一个月之久的乔景延,会直接了当的承认自己的懦弱和退缩,她愣了许久,仿佛听到心里的某一根弦断裂的声音,她从沙发上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我记得,你曾经鼓励我,如果前路已无光,就自己点亮。”
乔景延看云暖要走,刚刚站起来,他便听到云暖哑着嗓子说了一句:
“你不过是个骗子,看得见别人,却看不见自己。”
云暖低着头从包里翻出寿宴的邀请函,直接放到乔景延家里的茶几上,她本准备收拾东西灰溜溜的走掉,刚好被从楼上下来的乔妈妈撞见,问她要不要去小区的菜市场逛一逛。
完全没有了女强人气势的云暖点了点头,被乔妈妈从手里拿过她的包包,放回沙发上:
“你第一次拜访我们家,怎么能不吃饭就走呢?”
后来云暖跟着乔妈妈从小区里出来,才听闻乔妈妈轻轻叹了口气,说起乔景延的事情:
“其实他从小到大都没受过什么大挫折,那晚没有尽到男朋头的责任,没有保护你,心里自责又难过。”
到了小区外面的地下超市,乔妈妈往购物车里放了好些蔬菜,又提起关于乔景延的事情:
“我得谢谢你,那晚没有造成更加严重的后果,你还活着,陪在他的身边。”
在乔妈妈那里,云暖知道了乔景延画作中一直出现的那个少年,那并不是他自己,那是早已不在人世的弟弟乔奕泽。听闻乔妈妈说,乔景延的弟弟和他的性格恰好相反,叛逆又张扬,是一颗长歪了的小树苗,得不到乔老爷子的喜欢,被送到了别的城市。
兄弟俩一起长大,感情深厚,那是他第一次尝试用一双手去抚摸别人,在心里描绘一个人的模样,只是后来这个人因为一场意外,再也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了。
作为哥哥的乔景延没办法为弟弟争取到更多的优待,最后连尸骨也找不到,只得埋在苍茫的雪山里。
乔妈妈记得,他那时候蹲在地上,挨个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