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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子?”
她刚刚有种错觉,唐颂好像有点生气。
只是听见他说的话,她才肯定是自己多虑了。
她好笑地想,转移话题的技巧能不能再烂点……不过,既然他给了台阶,她自然要下。
“甜不甜?”她配合地拿出一个。
唐颂却已经低头认真地剥了起来:“应该挺甜。”
两个人又无声地开始剥橘子比赛。这回她没纠结赢了有没有奖,反正他输了也不会给她什么。
男人的动作显然更快。几秒后,唐颂手里是一个小灯笼似的黄果子。
他掰了两瓣送进嘴里,新鲜的汁水溢出来,甘棠看见他眉毛往上一挑。
“怎么样?”她动作慢,自己的只剥了一半。
“很甜。”他回答,然后把剩下的橘子给了她,“尝尝。”
她接过,放心地把半个都放进了嘴里,一咬开,整张脸都皱到了一起:“啊……”
酸得她牙根都抽了两下。
“还不咽下去。”他忍着笑,出声提醒。
她怒目圆睁,粗粗地嚼了两下,然后一声不吭地咽了下去。
“你去哪里买的橘子?”她恨铁不成钢地看他,“酸得简直令人发指。”
“说不定下一个就不酸了。”他示意她继续剥。
她狐疑地看着他,然后把手里的剥完,也掰他一半。
“这回一起。”她留了个心眼。
于是两个人同时把橘子放进嘴里。
下一秒,女人眉头紧锁,嚷道:“唐颂!”
她动作太快,而唐颂只是作势往嘴里一放,连手也没松。
酸涩的汁水刺激着味蕾,她倒抽一口气,不由得恼怒地拍了他一掌:“你个骗子!”
“有这么酸吗?”唐颂被她这副夸张的表情弄得哭笑不得。
甘棠囫囵咽下,整张脸都缩到了一起。她眯着眼睛指了指他的手,意思是别废话,赶紧塞进去。
他失笑,只好把半个橘子放进嘴里,慢慢咀嚼,神色自如。
“天哪……”她的表情转变为吃惊,怀疑他是不是味觉失灵了。
“你和我吃的是同一个橘子吗?”
他轻轻地啧了一声。
酸不酸?其实也酸。
但好像她剥的,比自己那个稍微甜一点。
他忽然伸手拍了拍对面女人的额头。
“干嘛。”她嫌弃地甩开。
“别这样直勾勾地盯着别人看。”尤其是男人。
而她今晚似乎特别大胆,因为在听到了他中肯的建议后,竟然翻了个白眼。
唐颂无语,看着她的侧脸,却发现自己很享受这样的和她单独相处的时刻。
几乎是无意识地,有一个念头在脑海里闪了过去。
一定是今天发生太多事了。他想。
他克制住那个念头,然后很快地移开了视线。
☆、同去画室
接下来的几天,甘棠照例上班。也不知是那晚在冷风中站了太久的缘故,她今天一早起来竟觉得头晕脑胀的。。
她的身体向来反应迟钝,但一旦有生病的迹象,发作起来就势不可挡。
她从床头抽屉里拿出感冒药,看了眼盒子上的标注,发现离过期时间还有半个月,就着温水把剩下的两片吃了。这段时间寒潮突袭,流感爆发,想来是她当时的心思没放在保暖上,被病毒一击即中。
出门上班时,她习惯性地往对门看一眼。唐颂和她作息不太一致,但有时也会碰上,就算没什么话好说,只是同乘电梯,也算是一份默契。
甘棠把视线收回,神情难掩失落。自从陶斯淼来过的那晚之后,她再没见过他。
这两年他有了点名气,不像之前那样两点一线,外出的次数不断增加。像这次这样不声不响离开的状况以前也不是没有过。她也从不过问,毕竟他并没有跟自己报备的义务。只是这次因为某个人的缘故,她却隐隐地担心起来。
前几天,他请她吃饭,让她留宿,又陪她一起逛超市,让她有种中了彩票的错觉。她心里狂喜,面上又不敢表露出来,生怕自己去领奖时突然发现竹篮打水一场空。
两个人认识这么久,还从未这么亲近过。她本来还打算着要不要礼尚往来也请他吃几顿,结果他一走,连个招呼也没打。
唐颂离开的第一天,她想,明天应该回来了吧。
第二天早上出门,她想,下班回家应该能看到他了吧。
第三天,第四天……
电梯到了,甘棠收回思绪,赶去上班。
。
到了中午,甘棠依旧没胃口,于是趴在桌子上眯了一会儿。
盯着电脑把报告看完,她低头找水杯,却觉得有什么东西从眼睛里落下来,伸手一抹才发现是眼泪。天哪……她抽出张纸巾擦了擦,分不清是因为鼻子塞住酸得难受,还是因为心事太重。
“甘姐。”小刘进来送一份文件,瞧见她的脸色吓了一跳,“你这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感冒。”她摆摆手,“小事。”
“发烧了没?”
“应该……没吧。”距离上次生病过去太久,发烧的感觉早忘了。
小刘好心地伸手在她额头上摸了摸,呀了一声:“烫着呢。”
“是吗?”
感冒的症状因人而异。她既没喉咙疼也没咳嗽,只觉得脑袋发胀,又一直鼻塞,眼泪汪汪的,倒没注意到这点。
“甘姐,下班后去医院看看吧,这次流感好像挺严重的。”
“行。”甘棠答应了,“我有空就去。”
小刘无奈地笑笑:“这个月可忙着呢,你要注意身体,感冒好不了,我们组里的人就都乱了。”
转眼已经临近阳历新年,对于事务所的人来说,这是一年当最磨人的月份。
小刘提醒了几句就离开了。没过多久,门又被敲响,甘棠见是上次哭鼻子的那个实习生,让她坐下,问她有什么事。
女孩有些小心翼翼,顿了几秒才开口:“甘老师,这次的外派工作……能换一个人吗?”
“什么意思?”
“我觉得……太累了。而且,我去的地方是乡下”女孩抬头看了她一眼,“其他工作我都是可以胜任的,但就没什么机会……”
其实从上回开始,甘棠已经有意地把一些工作下放到几个实习生,他们做得是不错,但有些数据的处理和她的要求还有出入。甘棠还以为她是有什么专业问题要问,哪里想得到是这么个要求。
公司外派任务并没有分配到所有人身上,至于具体去哪家公司,她也没有变更的权利。只是去实地见习和在事务所里整理稿子毕竟是两回事,甘棠倒是想劝劝她,只要有锻炼的机会,可别因为条件不好就错过。
“我之前给你们的反馈,你们回去看过了吗?”
女孩点头。
“有什么想法吗?”
“就觉得您的处理方式比我们的要好。”
“哪里好?”
“更简单,更容易懂。”
“那你这几次的任务做下来,有没有发现共通的地方?”
“共通?”女孩想了想,“这几次的公司经营内容,规模大小都不太一样报告的数据也有差异,您不是想着让我们通过各种类型的公司锻炼一下吗,怎么还……”
甘棠对她的回答有一点失望,但还是耐心地说:“我的意思是,你们有没有把这几个case的共同点找出来,就像某笔类似的业务,他们各自的会计处理,报表上相同的项目,数字栏背后的过程……不好意思”她鼻子又酸了,忙抽了张纸巾,“这些都是你们要去想的问题。”
“老师,我明白的,我已经做了很多案例,有些心得还没来得及跟你说。”
“但案例是死的,更重要的是相关数据为什么会这样处理。财务报表和公司实际是分不开的,如果你不知道数字背后的具体业务和公司绩效有什么联系,比率分析得再好再透彻又有什么用呢?”
女孩被她一说,脸有些红:“甘老师,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外派的食宿条件实在不好,离我家里又远,我妈妈听说了之后也觉得……”
“你实习和你家里人有什么关系?”
女孩的声音被打断,甘棠抬眼,就看见王磊一脸不耐烦地站在门口。
“主任。”女孩比甘棠先一步站起来。
“事务所没补贴给你们吗?”王磊问道,又见她不说话,“你要是不愿意去,就和其他人协调,想外派的人有的是。”
女孩哦了一声,眼皮也没抬,离开时还顺手带上了门,像是有狮子在后面追似的。甘棠也懒得叫住她,人各有志,她的话未必比她母亲的更有分量。
“你现在是连这些事都要管?”王磊看她一眼,在她对面坐下。
“还是不及主任你的气场。”她本来还想开玩笑的,但因为喉咙发干,就喝了口热水。
“怎么了?”
“感冒。”简单两个字,王磊却是目光微顿。
“你最好找个时间把几个实习生叫到一块,什么问题怎么处理一次性教完,省得再出现今天的情况。”他很快调整了语气,“事情的轻重缓急还不会分?”
甘棠讷讷地应了几声。
王磊把视线别开:“你就是太没架子。”
“这小姑娘性子软,话说重了我怕她哭。”
“你是上司,不是心理辅导员。招他门进来又不是当菩萨供着的,没心思脚踏实地的,什么成绩什么评估都免谈。”说完,王磊又换了副口吻,“还有你,倒是跟我说清楚,百盛的工作到底怎么回事?”
甘棠一听他提百盛,头有点大。
“你知道了啊。”她摸了摸鼻子,打算搪塞过去。
百盛是市里为数不多的几家上市公司之一,因为和前任事务所合作不太愉快,今年打算跟天吉签约。又因为百盛的高管和王磊交情不错,点名要他的团队,王磊就把这项目给了她和詹静。事务所要赚钱,指望的就是这样的大鱼。詹静很重视,能力也强,不声不响地把工作都揽到身上,显然是要独揽大权。
甘棠心里明白,但为了组里的人也不能吃这闷亏。
她找詹静谈了很多次,但是对方不想松口。甘棠觉得闹僵了没意思,也就想着算了。詹静大概后来过意不去,把自己手上的几个项目给了她。组里的人知道后,心里不对味,嘴上倒也没说什么,甘棠就把这事给放下了。
王磊牵完线,后续的事就没怎么管。其实对他来说谁做项目都一样。但这次出差回来听见其他经理替甘棠抱不平,他倒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她,有钱不赚当烂好人?说她大方还真傻得把香饽饽拱手相让。
“你是觉得不争不抢很高风亮节?”
“……”
“还是你觉得她是项目经理,自己没有这个头衔就胜任不了?”王磊点了点她的桌子,“你的证书也是你努力考出来的,含金量又不比别人低,这件事你自己想想亏不亏。”
王磊承认自己是恨铁不成钢。在这个人人挤破头的商业社会里,她倒尽想着后退。
“哑巴了?”
“……”
“还是觉得我说的不对?”
“主任说的很有道理。”
他洋洋洒洒一番话,她几个字就把他堵住了。
其实甘棠知道他的好心,只怪自己不思进取,垂下眼睛避开他的视线。倒是王磊,瞧她这低眉顺眼的模样,不知怎么气就消了一半。
也不知停顿了多久,他忽然开口:“今年的财报审计,你和詹静一起做。”
“?”
“你们组里也过去两个人,实习生要是愿意跟,就让他们跟。”
甘棠的耳朵竖了起来:“那,詹经理那里……”
“还要我去说?”
“我去。”甘棠又感激又感动。不为别的,就为他对自己这份提携的心意。
虽然有时她也会觉得老是沾他的光挺没皮没脸的。但人嘛,总有一点贪心。尝到了甜头就不肯放。
“谢谢你,主任。”她认真地说。
王磊被她的道谢弄得有点局促,而后极轻极淡地嗯了一声。他也不是没帮过其他下属,但似乎眼前这个离经理还有一步之遥的女人……最令她头疼。
他瞄了一眼她桌上的文件:“对了,还有件事。”
“主任您说。”她爽快地答。
“下班之后,想去你朋友的画室。”
“今天?”
“挑画。”还有两个礼拜他朋友就结婚了。他今天难得有空。
“那我陪你过去,只是他这两天不在,画可能要你自己挑。”酸意又冒上来,她无奈地吸了吸鼻子。
王磊这才听出她说话有股重重的鼻音,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
“可以吗?”
“可以。”王磊起身离开。
刚打开门,却听她忽然问了一句:“对了主任,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怎么了?”
“我答应过你的啊。”甘棠也是在他转身时才想起来,“我还欠你一顿饭嘛。”
几天前。
王磊扬眉:“你记得倒清楚。”
。
甘棠也是下班时才发现外面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她打开窗,冷风裹着湿意直往脸上扑。看着阴沉沉的天色,怕是这雨并没有停下的兆头。
她懊恼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有点怀疑今早那两粒药的效果。杯子里的水已经变温了,她一口气喝完,看了眼时间,然后把电脑关掉,简单收拾了办公桌面。
五分钟前,王磊已经给她发信息,说在大厦停车场等。
甘棠下去时,他正站在车门旁边和几个人说话。甘棠觉得他们有点面熟,想起来是楼上公司的几个经理。她走过去时,只听到他们互相说回见。
王磊和他们道别,转身问她:“坐我的车?”
“不用。”她指了指自己的车,“我自己开。”
☆、深入交流
两辆车一前一后地出了停车场,才发现外面的雨势简直大得离谱。
甘棠开了会儿热空调,等玻璃不再模糊时,悄悄地开了点窗缝。缝隙很小,雨不至于打进来,冷风却迅速地往里钻。
热风吹得她头晕乎乎的,开着窗缝还能激得她稍微清醒点。
没开出几步,她忽然接到画廊老板的电话,说联系不上唐颂,而他今天晚上八点左右会过去拿画,麻烦她帮忙开一下门。
甘棠自然答应。挂断之后给唐颂打了电话,却是关机。她知道他基本上二十四小时都开着,这倒让她有些犯嘀咕。又想到这两天他和她都没联系过,心里闷闷的,决定等一会儿再试试。
几十分钟后,车子开进居民区,她找了个空位停下。刚打开驾驶座的门,冷风冷雨就往脸上扑。她怕加重病情,坐回车里,等到看见王磊的车跟上来,才撑着伞下去。
身上的大衣和围巾在这种时刻一点也不起作用,她缩着身子,刚刚走到矮房的屋檐底下,就重重地咳嗽了几声。
“没事吧你?”
她掏出钥匙开门:“就是风大了点。”
画室的钥匙除了唐颂自己有一把,她和诗咏也有。这两年她来画室的次数比诗咏还要频繁,有了钥匙就方便得多。
她把雨伞放在外面,进去开了灯。外面阴雨绵绵,里面明亮的灯光洒下来,顿时让她放松了不少。
画室里东西很多,但并不拥挤,也不显得杂乱,可见主人经常收拾打理。她因为鼻塞,没有闻到那股熟悉的油漆和木屑混合的味道,还有点不太习惯。
“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王磊站在她身后说,“我还是第一次进……所谓的画室。”
甘棠笑笑:“是不是觉得……很温馨?”
“艺术的温馨?”他往里走了几步,看清这里的布置,“倒更像是……家的温馨。”
“他就是把这里当成家了啊。”甘棠解释,“他最长的记录是在画室里呆了一个月,所以家里有的东西,这里也要准备齐了。”
她走到墙边,“这里有折叠床,用来睡囫囵觉。”
她又指指角落里的木桌:“那是餐桌,旁边的是杂物桌,虽然上面从来没放过东西……”
大概意识到自己话有点多,她很快闭上了嘴。然后走到窗户边的木柜旁边,打开柜门拿出一个热水壶:“太冷了,我先烧点热水。”
“看上去,你对这里很熟?”
“嗯。”
“他……你的画家朋友和你关系不错?”
“我和她妹妹是很好的朋友。”
刚说完,她耳边忽然想起前几天的那些对话,脸上一热,果不其然,王磊像是得知了一个秘密般,安静地朝她笑了笑……
——“你是怎么判断出他只是觉得你重要,而不是喜欢你呢?”
“我……”
“我和她妹妹关系很好,我觉得,他对我……只是像对她妹妹一样。”
对方笑了:“他有说过:‘甘棠,我只是把你当成我妹妹吗?’”
……
……
“能把钥匙给你,应该是把你当成很重要的人喽?”他不无调侃地说。
“因为他……他去外地了,那你又是我朋友,朋友的朋友,自然放心嘛。”
他似乎对朋友这两个字挺满意。
“那既然是朋友,能给友情价吧”他话锋一转。
甘棠连忙笑着说:“那当然。”
“对了。”她接了一壶水,又想起自己说过的话,“主任,你今天想吃什么?”
等挑完画后,她准备请他吃点好的。
他看了看外面的大雨,这样的天气……
“订外卖吧。”他提议。
甘棠有点惊讶:“外卖?”
“能在这里吃吗?”
“可以是可以。只是……”
“附近有什么?”他直接问。
她认真地想了想,“有家餐厅的牛腩饭特别好吃。”
“那就这个。”
甘棠莫名心虚,不是河粉就是牛腩饭,她请的东西能不能再接地气一点?
“主任,这样会不会显得我诚意不够?”
“相信我,雨天送外卖和千里送鹅毛,并没有实质性的差别。”他不无幽默地道。
甘棠心里一暖,知道他并不介意,但又觉得哪里不对:“被你这么一说,送餐员的情意最珍贵。”
“……”
“也对。”
趁着等外卖的空当,两个人开始选画。
王磊对画并没有研究,按着传统的想法,既然是结婚礼物,颜色鲜艳的总没错,于是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