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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自幼在东宫长大,读四书五经,哪里会说半句谎话,他刚想说起如何认识小雨,猛然想起岂不是罪上加罪,反倒是弄巧成拙?
一时怔了怔,太子才硬着头皮道:“他们是儿臣在宫外认识的朋友。”
皇后将脸色一沉,喝道:“太子整日在东宫读书,怎么会认得这些人?”
她将眼睛一一扫过吴越和少丹小雨三人,缓缓说道:“一个是青楼女子,一个是山村野夫,一个野丫头,想不到光天化日、朗朗晴坤之下,你三人竟敢谋杀一个无辜的人!”
跪在地上的吴越忙道:“不,皇后娘娘,此事是民女一人所为!”
少丹大声叫道:“妹子不要乱说,你怎么会杀人?”
太子焦急地看向小雨,对皇后道:“母后,小雨绝不会杀人!”
“小雨?”皇后轻轻哼了一声,瞥了一眼小雨,她心思敏捷,在脑中转了一转,便有了计较。
她摇了摇头,对吴越道:“你一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怎能杀人?本宫料定此案另有其人!”
吴越一时语塞,怔怔不语,在皇后身后那名猥琐男子正是周侍郎,他一迭声喝道:“对,你怎杀得了人?这两人才是真正凶手,他们受你指使,将人杀害!”
说罢他将头上帽子揭起,露出一层透着血渍的白纱,对太子道:“殿下,此二人凶残无比,属下前去缉拿犯人,险些被他二人打死!”
太子哼了一声,心中十分恼怒周侍郎,他低声对皇后说道:“母后,儿臣听闻此案刚发生两天,为何今日便要处死嫌犯,这未免也太草率了些罢!”
皇后横了他一眼,道:“为君者,当机立断,凗儿,日后你要继承你父皇的皇位,如何能做事优柔寡断?”
太子心下惴惴不安,尤有不甘地想为小雨求情,却见小雨双足一点,从刑台上一跃而起。
他顿时心头雪亮,明白小雨想擒住母后为人质,心中不由大惧,忖道:“我若苦苦哀求母后开恩,母后向来不忍让我难过,必会答应放了你,可若你拿住母后相胁,必是死路一条!”
当下太子一个箭步窜上前,挡在皇后面前,大叫道:“小雨,不可!”
小雨身形奇快无比,本只差毫厘便可拿住皇后,却未想太子聪慧过人,竟先于皇后周围的侍卫猜中她的心思。
她一伸手之下,竟被太子拦下,落在太子跟前,只得恨恨地对太子说道:“你让开!”
周围侍卫这时反应过来,团团将皇后护得水泄不通,太子此时无暇顾忌太多,一把抓住小雨胳膊,苦苦哀求道:“小雨,你莫心急,让我替你求求母后!”
小雨将眼一瞪,道:“你母后口口声声要杀了我们,你求她又有何用?”
皇后见此时侍卫护住自己,知道自己已然安全无虞,心中镇定下来,她冷冷一笑,对小雨道:“本宫先前倒是小觑了你,你这身手,看来要杀朱禹辰,倒也是易如反掌!”
☆、我爹是谁
小雨大声说道,“不错,人是我杀的,与他人无关,你快将他们两个放了!”
她伸手一指少丹,少丹在绞刑台上急得大叫起来:“小雨,不要胡说!你怎会杀人!”
周侍郎躲在一旁笑道:“今日倒奇了,个个都说自己是杀人凶手,这还是头一回呢!”
话一出口,发觉太子两道怒目相向,忙缩头缩脑闭上了嘴。
太子向皇后急道:“母后休要信她,一个女子怎会杀死一个大男人?”
皇后缓缓摇头道:“生死关头,没人会不想活下去,来人!将她绑了!”
几个侍卫应了一声,便向小雨扑了上来。
太子大急,一面将小雨往自己身后护,一面向皇后苦苦求道:“儿臣不信小雨会杀人,母后请宽限些时日查明真凶!”
少丹见那几人向小雨扑去,小雨不避不让,显得存了心以自己一条命来换自己,心头大急,仍大声说道:“不是她!她一个女子如何杀得了人!”
“哦?”皇后缓缓转头瞧着少丹,冷冷问道,“不是她,难不成是你?”
少丹大声道:“不错!是我!我见那姓朱的天天和婉儿呆在一起,心中发恨,那日见到他,便一刀杀了他!”
吴越身子晃了晃,随即便知少丹说出这弥天大谎不过是想换自己和小雨一条命。
果然便听见少丹又续道:“这两位姑娘却不知情,你快放了她们!”
皇后却点点头:“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死到临头,终于肯亲口承认自己杀了人,这也好,倒没有白白搭上两位朋友的性命!”
太子一怔,问道:“你在哪里杀了人,杀人的刀子呢?”
少丹将脖子一挺,道:“杀了便杀了,你管恁多作什么?杀人的刀子早扔了!”
太子见他一脸悲愤之意,顿时心中雪亮,知他是为了救自己朋友甘愿求死,可眼下只求能保小雨平安,哪里还能管得了旁人,只好默不作声。
只听皇后喝道:“还愣着干什么?”
那刽子手摔在地上仍没爬起来,听见皇后喝声忙一步跃上刑台,伸手便去抽那木板。
少丹在刑台上朗声大笑,道:“皇后娘娘明察秋毫,不愧为是一国之母,快快放了她们,快快对我动刑,小爷我已然等不及了!”
皇后听他冷嘲热讽,也不生气,只冷冷地瞧着那刹子手将木板抽去。
那木板一抽开,少丹只觉得脖颈一紧,再也不能呼吸,他双手被绳索牢牢缚着绑在背后,两腿却不由自主地在半空之中乱踢乱蹬起来。
吴越与小雨两人早被侍卫和太子纷纷拉住,不能俯身相救,眼瞅着从此便要与他阴阳相隔,都各自掉下泪来。
便在这时,却听噗嗤一声,只见一柄匕首闪着寒光在少丹头顶一闪而过,少丹随即便感到脖颈一松,身子“扑通”一声摔在刑台上,他心中一喜,已知道是谁来相救,忍不住便想大叫起来,“师父!”
只见一条黑影从半空之中飞来,随后便听见“噗嗤”一声,那刽子手还来得及叫一声,便迎面倒在地上,那脖子上截然一条血痕。
皇后等人还未反应过来,那人手中长剑一扬,已将少丹缚在身后的绳索挑断,少丹大声叫道:“师父!”
来人果然是段成志,少丹见他一身葛衣,却未蒙面,心口不由一冷,看来师父已存了拼死之心来救自己,不由又黯然地唤道:“师父!”
段成志嘴唇紧紧抿着,一声不吭,听到少丹两次叫自己,只淡淡地嗯了一声,两眼却一直冷冷地瞧着皇后。
周侍郎见四周无人说话,他瞥了一眼刹子手的尸体,壮着胆子叫道:“段成志!你好大胆子,今日活的不耐烦了么?”
说着他将手一挥,众侍卫齐齐向段成志扑了上去,段成志也不言语,从怀中摸出一把钢针对着众侍卫掷去,只听“哎哟、哎哟”的叫唤声不绝传来,十个侍卫中倒有九个脸上身上被钢针刺中,一个个只觉得痛彻刺骨,摔在地上爬不起来,余下几人见此惨状,都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两步。
“走——”段成志见一时无人阻挡,一把抓住少丹胳膊便要跃走,少丹担心小雨与吴越二人无法脱身,忙道:“不行,师父——”
话还未说完,却听一人喝道:“段成志,你好大胆子!”
只见两条黑影跟着便从半空腾下,落在刑台之上,与段成志两人相距不过丈余。
段成志一见这两人,不由怔了怔,只听皇后喝道:“秦钊,为何只来了你们两人?”
那名叫秦钊的正是大内侍卫的总领,此时与段成志对峙,他不敢向皇后行礼,朗声答道:“属下召唤手下兄弟。发现众人都酣睡不醒,只有王六值班才回来。”
说罢他盯着段成志喝道:“段成志,你好大胆子,竟敢下蒙汗药迷倒众兄弟!”
少丹入狱,段成志一直在暗中监看着牢中情形,今日一早见内府侍卫提人,心中便知不好,立刻放药在早餐粥中,迷倒所有大内侍卫,又匆匆赶赴刑场救人。
秦钊因昨夜回家,一早入宫便接到皇后懿旨要他领人过来赶往刑场,他去班房中叫上所有兄弟,却发现除了刚刚交班回来的王六,其余人都中了蒙汗药在昏睡之中。
大内高手如何如此大意,秦钊一见段成志心中恍然大悟,段成志见他说出原委,也不否认,只冷哼了一声。
秦钊道:“段成志!你拿皇上俸禄,竟敢做出如此忤逆之事,你若不降!休怪我不顾往日情分!”
段成志见他手上并无兵刃,想是走时匆忙,于是将手中长剑递给少丹,拉开架式道:“废话少说,见招罢!”
秦钊心知今日之事,少不得会因渎职而被皇后降职,眼下只有将段成志两人拿住,才能将功补过,当下大喝一声,左掌呼地劈出,势挟劲风,凌厉狠辣。
段成志心知秦钊为保他全家荣华富贵,必会和自己以死相拼,当下不敢怠慢,将自己家传绝技“无影掌”一招招使了出来。
只听霍霍拳脚相交之声不绝,两人斗在一团。
王六见两人斗成一团,立即从腰间抽出一柄大刀,劈头向少丹砍去。
少丹跟着师父练武,虽是用功,却并未与高手过招,一时手忙脚乱,险相环生,好在他天生聪慧过人,每每均能化险为夷,待打了三十个回合,竟能应付自如。
太子见少丹忽高忽低地使着手中长剑,初时手忙脚乱,后却得心应手,衣袂一角随身舞动,更有飘逸潇洒之感,忍不住看入了神,心中竟盼着两人能平安脱身。
小雨从小跟着父亲练武,知道江湖中的规矩,每每段成志传授少丹武艺,她便避开,可却比太子懂门道,她见少丹虽能应付,却不能将敌人打倒,心中忖道:“只怕一会还有人赶来,这样打下去,怎能脱身?在这挨多一时,便多一分危险!”
当下趁太子看得入神,抓着自己胳膊的手一松,小雨双足一蹬,如脱笼之鹄,向王六扑去。
王六猛听得身后一身娇叱,忙回身相避,肩上一痛,已被少丹长剑挑中,王六大怒,一声长啸,将一套“过江神龙”刀法使将出来,只见那招断意连,绵绵不绝。
段成志自知对方援兵随时可至,心中焦急起来,无奈秦钊使出全身解术,将自己死死缠住,当下只能拼死相博。
再交三十回合,只听“腾”地一声闷响,段成志一掌击中秦钊胸口,跟着段成志横扫一腿,再拍中秦钊一掌,秦钊站立不稳,一口鲜血喷出,向台下摔去。
王六一愣,撇开少丹小雨两人,便挥着大刀向段成志扑来,段成志手无兵刃,只得闪身避退,少丹一个箭步抄上,用剑荡开大刀,只听金属之声不绝,三人斗成一团。
正在这时,突听到四面八方响起脚步之声,随后一人大声喝道:“王六退开!”
只见四面八方围上来几百御林军,个个手中拉弓搭箭,只待领头的禁军头子谢长发一声令下,便有几百支箭翎发出。
王六一怔。随即双足一点,从刑台之上反身飞出,小雨见他背着身子竟能如大鹏展翅退开,心中暗暗吃惊,只怕这人轻身功夫也是当世数一数二高手。
皇后见三人被围在台上 ,料想他们插翅也难逃走,冷冷一笑,喝道:“段成志,本宫念你武艺高超的份上,你若此时就降,本宫或许可网开一面!”
段成志哼了一声,从腰间抽出一条长鞭,在空中一扬,只听“啪”的一声,那长鞭甩开,足有丈余,闪着银光,原来是条银丝打造的兵器。
他沉声对少丹道:“一会我杀出一条路,你别管我,快带小雨去找皇上!”
少丹一愣,要自己去找皇上,那不是自寻死路么?只听段成志咬牙说道:“少丹,你记住,你姓李,皇上便是你的亲爹!”
☆、峰回路转
少丹一怔,竟愣住了。他年幼之时不知父亲是谁,每每问起母亲,母亲不是黯然无语,便是潜然泪下,长大了些,少丹便不再追问父亲是谁。
猛然间听到段成志说起自己姓李,且是皇上儿子,少丹脑中顿时空白一片,段成志见他呆着不走,顿足道:“你若不答允,我立刻死给你看!”
少丹还未答话,却听空气中嗤嗤声不绝,那几百名御林军已将各人手中之箭纷纷放了出来。段成志不敢大意,舞动手中长鞭,那鞭便似一条银蛇般上下翻舞,将三人身上罩住,那箭翎尽数跌落在地上,三人竟然毫发无伤。
众侍卫大惊,万万料不到这大内高手竟有此神功,一时怔住,段成志瞅见机不可失,喝道:“快走!”
少丹瞥见吴越站在一角,满眼关切地瞧向自己,心中忖道:“我三人若逃掉,他们必会拿吴越出气,非杀她不可,不行!”
当下他道:“师父,你带小雨先走!”
段成志心中暗暗叫苦不迭,骂道:“你快去找皇上来,他才能救了咱们四人!”
少丹顿时恍然大悟,对小雨道:“走——”
可那御林军早已将箭重新搭在了弓弩之上,只听“嗖嗖”之声不绝,第二波箭又射了过来。
段成志只得提起全身力气,左右挥动长鞭,将射来的箭翎一一击落。
皇后远远伫立,冷眼旁观,心道:“本宫瞧你能撑多久!”
太子眼见小雨危在旦夕,心中焦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他连连向母后哀求道:“母后,儿臣求您放过小雨!”
皇后冷哼一声,道:“斩草若不除根,如同放虎归山,实乃后患无穷,凗儿,你日后一统天下,切不可妇人之仁!”
正在这时,只听一个人高声叫道:“皇上驾到——”
众侍卫正拉弓搭箭,听到声音立刻收了弓箭,反身朝那声音的方向单膝跪了下去。
只听得马蹄声得得,一群侍卫拥着皇上疾驰而来,当先一人便是皇上,他本好骑术,一听到消息便等不得备车,自己骑马赶了过来。
只见皇上骑的那马额高九寸,毛拳如麟,正是大宛国进贡的当世数一数二的宝马,名叫九花虬。那马来去如风,竟抛下后面人十几丈远。
紧随其后的是当朝丞相的女婿楚芷暮,随后才是一大群大内带刀侍卫。
太监与宫女们落在最后,一路小跑着过来。
这一声“皇上驾到”当真如同石破天惊,周侍郎听得心惊肉跳,身子不由缩了一缩,心中直打起了小鼓,也不知皇上如何竟得到了消息,竟来得这么快,更不知这三名要犯背后有何来头,让皇后太子先后赶来,最后竟连皇上也被惊动了。
段成志则是眉头大展,心头一块石头落了下来,他眼瞅着皇上骑着那匹额高九尺、毛拳如麟的九花虬过来,不等皇上翻身下马,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四周响起此起彼伏的声音来:“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父皇万安!”
“臣妾见过皇上!”
皇上勒住缰绳停住,眼睛迫不及待地便向那刑台上看去,只见上面立着一个青年人,一双眼也正目不转晴地瞧着自己,那模样,竟与自己梦里常常见到的那女子像了五六分,当下心中不由一热,喉头也有些哽咽起来。
却听皇后在一旁说道:“皇上怎么来了?”
皇上转头看向皇后,道:“朕昨晚说了要亲自问审,皇后为何今日便要处死嫌犯?”
皇后蹙眉道:“昨晚臣妾思来想去,以为此案拖着甚是不妥。回骰人未受教化,乃蛮夷之邦,若不立时给他们一个交待,只怕他们会在边疆滋扰是非!”
皇上略略颔首道:“皇后心系大唐子民,令朕感动,但若要令逝者瞑目,该当抓住真凶才是!”
周侍郎忙上前禀道:“这人犯刚刚已经亲口招供,此案已然水落石出!”
少丹闻言,大声辨道:“胡说八道,我不是凶手!”
周侍郎喝道:“你这小子,非但凶残,还很狡诈,刚刚你自己亲口承认此案是你一人所为,与这两女子无关,皇后娘娘才下令将你绞死,眼下皇上一来,你又想翻案!真是可恶之极!”
少丹为救小雨吴越,心急之下胡乱揽了罪在自己头上,此时哪肯屈服,正要分辨,却听黑压压一片人应道:“皇上,属下亲耳听见此人招了自己的罪行!”
皇上脸色一沉,看向段成志,段成志郎声说道:“皇上,此人万万杀不得!”
皇上故意问道:“为何杀不得?”
段成志昂首答道:“皇上,他姓李,名少丹,是皇上与陈贵妃的亲生骨肉!”
此言一出,在场的众人都吃了一惊,虽不敢作声,都相互瞅了一眼,再拿眼睛去看少丹,虽说这青年一身布衣,可眉清目秀,长相俊美,与皇上竟有四分相似。
太子一怔,也在细看少丹一眼,只见他一双浓眉,比自己还秀美上三分,不由心生欢喜,老天爷待自己不薄,竟给自己带了这么个弟弟来,欢喜之色不觉便跃然于唇边。
小雨当下便大声嚷嚷起来,“什么?少丹,你是皇帝的儿子?”
吴越虽是吃惊,心中却知少丹终于平安无事,不禁欢喜得掉下泪来,这才知自小教自己读书识字的姨妈原来是皇上的妃嫔。
皇后却不言不语,打量一番少丹,才对皇上笑道:“臣妾今日第一眼见这少年,只觉得有些眼熟,没曾想竟是皇上和安妹妹的骨肉。”
皇上略略颔首,淡淡问道:“孩子,你母亲叫什么?”
少丹想起牢中段成志曾对自己说过母亲真名,忙答道:“我娘姓陈,名忆安!”他心中却反复思量着自己的身世,眼前这黄袍加身的男子真是自己的亲爹爹么?母亲为何不呆在皇宫里却要住在长安城外一个偏僻小山村之中?
为何母亲从不对自己说她的真实姓名,甚至连自己姓什么也从不说起?少丹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又一个的疑问,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