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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青洲闻言看荣一一眼:“眼力比以前好了。”
荣一笑了笑:“这不都是在二爷身边跟久了的缘故。要不是二爷早有先见之明一直留意着其他各兄弟邦的实时动态,我们也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迅速地掌握龙虎邦这位新邦主的情况。还真是没想到,龙虎的那么多个儿子里,最后竟然是这一位抢走了位子。”
陈青洲不禁若有所思地凝了神色:“嗯……确实有点意外……”
不瞬他交待:“盯仔细了。龙虎邦对青邦的小动作肯定还会有,甚至会来个更狠的。还有,留意点令元那边……”
荣一听出点味儿:“二爷您的意思是……龙霸天可能会对傅老大下手?”
陈青洲的表情给了他答案。
荣一也微凝了眉:“二爷,那我们是不是该邦傅老大一把?他现在暂时不能出事。他现在的位子越坐越稳,陆爷也对他越来越信任,他一旦出手,就算不能成功,那肯定也会对陆爷造成重创,对我们大大有利。”
陈青洲表情平静,语调亦冷静:“我们在等的事情,同样是令元在等的事情,都在等着对方先出手,坐收渔翁利。但现在这个三角其实越来越难平衡。我们一直在弱势,令元如果按照目前继续稳下去,羽翼渐丰,他根本不用再等着当黄雀也是没有问题的。而我们一旦彻底失去了对令元的价值,他就该考虑把我们给一并吞了,还能顺便在陆振华面前立功。”
“那二爷的意思是……”荣一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陈青洲不置与否,只是道:“不管龙霸天会不会继续在青邦背后搞小动作,我们都要把这趟水搅得浑一点。”
荣一略一犹豫,提议道:“那二爷,如果我们要对傅老大先下手为强,这回是个很不错的机会。我们可以挑、起局势,借龙霸天的手杀人,甚至于我们可以自己动手,转嫁脏水给龙虎邦……”
“稍等一等。”
荣一听言有些着急:“二爷,您不会是顾及着傅老大和大小姐的关系吧?可他们不都已经离婚了?换成傅老大那边,肯定也不会顾及您和傅警官的关系的。何况您还是咱们大小姐的哥哥,大小姐嘴上说不认陈家,但近段时间的感情也不会白培养的,怎么都上了她的心的。”
“不是这个问题。”陈青洲打断他,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我只是觉得……令元貌似对龙虎邦……”
说到一半就断了,荣一不解:“傅老大对龙虎邦怎么了?”
暂时没想清楚。反正终归是怪怪的。陈青洲兜着心思,吩咐道:“准备先做着,最后动不动手再看具体情况。”
荣一忙不迭应承:“好的二爷!”
轻吁一口气,陈青洲转了话题:“傅警官什么情况了?”
荣一没敢说傅清辞从医院被放走后的这几天几乎每天都和谈笑碰头,只讲要紧的:“傅警官好像快要复职了。她今天一早去了趟局里,一直都还没出来。”
陈青洲有一分钟没有讲话,然后问:“让你盯着她周围是否有小孩子出没,没有线索?”
“没有,二爷……我们的人都在跟着傅警官,她这两天只回过一趟傅家,以及刚跟您说的早上去了局里,其他就是呆在她自己的公寓。去过商场,也去过宠物店。”
“去宠物店?”陈青洲揪住话打断。
“嗯,傅警官昨晚上去了趟宠物店,好像打算买只公刺猬。还询问了刺猬繁殖后代的问题。”荣一汇报。
陈青洲皱眉:“她家什么时候也养刺猬了?”
“回二爷,这一点我们正在设法搞清楚。”荣一如实相告,踌躇着道,“在排查谈警官家是否有养刺猬的可能性……会继续留意傅警官的去处的。”
陈青洲应声面色微恙。
……
傍晚,阮舒最后给科科喂了顿饭,把它身、上的樱桃摘掉,耐着性子细致地给它洗了个澡,吹干——主要是考虑到今天会是小刺郎和它未来媳妇儿第一次见面的日子,不能给人家阿针留下太差的印象。
把它装进睡袋之前,她还往它怀里塞了颗松仁让它抱着,算作它给它未来媳妇儿的见面礼。
一切收拾齐落,瞅着时间差不多,阮舒拎着睡袋出了门,去河道对岸赴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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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1、晏西21200钻加更
小刺郎完全不明状况。而且约莫因为难得被带出门,它对外面的世界充满好奇,自个儿钻了半截小脑袋在睡袋外面,黑滴滴的小眼睛一动不动地凝定在前方。
阮舒时不时地垂视线留意它,发现它保持着呆懵的状态不变,好笑的同时又开始自我反省。它如今这般一副没见过世面的下里巴人模样,不全拜她所赐?从未给过它遛弯儿的机会。
哪像阿针。都能自个儿在外头跟玩捉迷藏似的偷偷躲起来。
科科又胖又丑又没见识,去到那边,万一阿针根本看不上它,它得多丢人……?
一路如此胡思乱想着。步行到公共健身器材区域已是半个小时后。
天空擦黑,小区的居民们多半刚吃过晚饭不久。陆陆续续地摇着蒲扇出门来乘凉。
今天男孩比她早到,远远地便瞧见他的小身影坐在凳子上,低头着正在和人说话的样子。
走近了一瞧。哪里是和人说话?分明是在和他膝头上的阿针聊天。
阮舒蓦地顿了顿脚步。
其实周边并非没有其他差不多年龄的孩子,好几个都在沙坑或者健身器械附近玩玩闹闹。他却没有加入。
他的没有加入,给她一种他本就习惯脱离人群的感觉。
大概是眼角余光察觉了她的身影,他在这时抬起头来,脸上展开笑颜:“大姐姐。”
阮舒回之以笑容,继续走完最后两三步。坐到他的身边:“抱歉,我来晚了。”
他摇了摇头:“大姐姐不要道歉。你没有迟到的,是我提前过来的,现在才刚刚好七点。”
就像不喜欢动物一样,阮舒其实一向也挺排斥和小孩子打交道的。可是很奇怪,面对这个孩子,她虽说不上喜欢,但并不会感到任何的不耐或者烦躁。
至少心境是平和的。甚至会在讲每一句话之前考虑该如何选用和他这个年龄的孩子的沟通方式,以及在讲完每一句话之后。根据他的反应,再回头考虑自己是否哪里不妥。
或许源于对他的好奇吧。毕竟她在试图和他拉近关系,以确认他的身份。
敛了敛思绪,阮舒问:“你来多久了?”
“也就五分钟。”他回答。
“为什么要自己一个人坐在这里。不去和他们一起玩?”阮舒指了指其他的几个孩子。
他连看都没有便知她指的是那些人似的,张口便道:“因为要专心等大姐姐你。”
明显在撒谎。阮舒于心中判断着,冲他笑笑:“拿我当借口。”
他亦笑了笑,耳根子有点发红。道:“好吧,其实是因为我觉得他们都太幼稚了。”
阮舒:“……”
约莫以为她还是不相信,他很认真地重新说一遍:“他们真的很幼稚。玩的游戏我都是我六七岁通关了的,看的书还是童话故事。每天作业都要爷爷奶奶哄着才愿意写,考试成绩哪怕进步了一分。都要找家长要奖励。大姐姐你不觉得幼稚嘛?”
阮舒:“……”
她不懂欸……
她不懂八九岁的孩子具体怎样是幼稚的怎样是不幼稚的。
不过听他讲起来,貌似确实有一丢丢。
她回忆了一下自己八九岁的时候在干什么——嗯。她八九岁的时候,刚被庄佩妤带进林家,游戏不游戏的她没玩过。但看童话故事还真是幼稚得不得了。那写作业不是理所当然的?那考试成绩进步一分有什么了不起?次次满分都没什么大不了的。
忖过之后,已经不是“一丢丢”的问题了。连现在看他们在沙坑嬉戏的行为都觉得幼稚。阮舒深以为然地点头:“嗯。觉得。特别觉得。”
能得到认同,他自然是高兴的。笑容明显比方才还要灿烂。
阮舒仔细盯着他的脸。不得不说,他比陈青洲要好看。应该是因为还结合了傅清辞样貌的一部分优点的缘故。小小年纪,就给人一种由内心气质所散发出来的舒、服感。而从这两三次短暂的接触,俨然可觑见,他是个内心温柔的孩子。
膝头上传来有什么东西在动的触感。阮舒低垂眼帘,才发现原来是科科从睡袋里爬出来了半个身子。而它爬去的方向……
视线稍稍一挪,便可见男孩膝头上的阿针非常淑女地保持原来的美美的姿势窝着,只不过眼睛也在盯着科科。
在阮舒看来,科科看阿针的目光完全是蕴满垂涎的,阿针看科科的目光则透着一股子的疑虑和探究:“对面这家伙真的和我是同类么?”
“你能不能别那么猥琐……”阮舒擅自肆意判断科科的行为,暂且将它揪回来。
科科眼里透着委屈和抗拒,仿佛在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只是想过去和淑女礼貌地打个招呼,认识一下,怎么就‘猥琐’了……”
“它就是科科?”男孩眸子晶晶亮地看过来。
阮舒点点头:“嗯。”
“阿针,我们快和科科打个招呼。”男孩抱着阿针就凑过来了。
阿针貌似并没有太大的反应,相比之下,科科就又爬出去半个身子,怀里还没忘记紧紧抱着临行前她塞给它的那颗松仁。
可问题是,那颗松仁竟然已经被它啃掉三分一了。
阮舒:“……”不是给它喂过晚饭了,它怎么怎么快又啃上了……就不能有点出息……
“大姐姐,能把它给我抱抱,我和它熟悉一下吗?”男孩问。
自然没问题,就当作交接。阮舒丝毫不留恋地将科科递过去。
照说毕竟是头一回见面,怎样都该有点认生。然而科科并没有,并没有出现任何蜷缩身体的迹象。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它的心思全放在了阿针身、上。
阮舒琢磨着是不是也该给介绍一下,便戳了戳科科的两只小脚,先指着阿针道:“喏,阿针以后就是你的姐姐了。”
继而她又指向男孩:“喏,他以后就是你的哥哥了。”
“对了,”阮舒一抬头,顺势问,“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不等男孩张口回答,便听有把女声唤道:“晏西!”
嗓音非常耳熟。阮舒的心头微微一顿。
身侧男孩应声霍然起身,立刻朝声源的方向跑去:“妈!”
回应他的是一番有点严厉的教训:“你怎么回事儿?怎么可以背着阿姨自己跑出来?阿姨说你最近两天老是一个人往外跑,一个不留神她就找不到你人,差点都要哭了。”
“对不起。昨天晚上出来散步的时候,阿针突然不见了,我着急着找她,所以才和阿姨失散的。但今天我出门,都和阿姨打过招呼的。”他有条不紊地解释。
“阿姨说你是约了朋友?那个朋友?你刚刚在和谁说话?”
问完这三句,傅清辞终于从全身心只关注晏西之中拔回思绪,望过来目光。
阮舒早已从凳子里站起身,静静地看着他们母子俩很久。
视线对上的一瞬,傅清辞十分意外地愣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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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的第一天,新的一个月,很高兴和大家继续约“服软夫妇”,这又会是跌宕的一个月。
第322、驰骋多年的战场
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傅清辞的脸色就变了,如同护犊心切一般快速地将晏西揽至身后,目光冰冷而不善地质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的举动太突然,把晏西也给吓到了,紧紧挨着傅清辞,警惕而若有所思地盯着阮舒。
阮舒看一眼晏西,再看回傅清辞:“傅警官,我们单独聊一聊。”
傅清辞默了默,扭过头,没等开口,晏西率先道:“我带阿针去散步。妈妈你和大姐姐有话慢慢说。”
“嗯,好。”傅清辞摸了摸晏西的头发,叮咛,“你别走太远,我这儿一会儿就处理完。”
晏西点点头,离开前冲阮舒微微笑了一下。
阮舒回之以淡笑,转眸回来时撞上傅清辞依旧冰冷的眼神。
没了晏西在场,两人都没什么顾忌了,同时问出口。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晏西是陈青洲的孩子?”
紧接着是傅清辞果决而坚定地否认:“不是!”
明显是撒谎。阮舒也不就此和她争论,先解释清楚目前的情况:“傅警官不要误会。我现在住在河道对岸我朋友的家里,昨天晚上夜跑过来的时候,碰巧遇到晏西的。”
“碰巧?”傅清辞冷笑,“如果昨晚是碰巧,那你今天还喊他出来,分明就是别有用心!”
“碰巧遇到一个和陈青洲长得如此相像的孩子之后,换作你。你会没有好奇心想要弄清楚他的身份?”阮舒有些无奈,旋即坦白告知,“而且……抱歉,早前一起去卧佛寺时,你放在桌面上的震动,我无意间瞥见过晏西发给你的微信。”
傅清辞脸色再变,非常生气:“你——”
“没有你的允许,我不会擅自将这件事告诉陈青洲的。”阮舒打断她,快速而明确地表态自己的立场。
傅清辞皱了皱眉。满是质疑地打量她,显然对她并不信任。
阮舒轻吁一口气:“首先,我不是个爱多管闲事的人。晏西的身份,纯属我个人好奇想要确认清楚而已,并没有想怎样。其次,这是你的私事,我体谅你的顾虑,如有冒犯,我也只能说抱歉被我碰巧撞上了。可我已经知道了,也没办法,我能做的就是守好我的嘴。”
见傅清辞仍似乎仍有疑虑,阮舒笑着提议:“要不傅警官开几个好条件给我,或者拿点什么时候来威胁我守口如瓶,怎样?”
听言,傅清辞看她的眼神当即又掺进一丝古怪,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讲话,约莫是在掂量她话的可信度。
阮舒则微敛了笑意,抿直唇线:“傅警官。你……藏了晏西十年,不仅陈青洲不知道,傅家是不是也不知道?”
“你问得太多了。”傅清辞冷声,异常严辞,“阮小姐,不管你是不是碰巧遇上晏西的,希望你能遵守你刚刚的承诺。请你以后不要再故意骗一个孩子出来了!不要再和我儿子有任何的接触!这件事都到此为止!”
说罢并没有给阮舒回应的时间,傅清辞便冲不远处的晏西召了召手。
晏西连忙走过来。
“走,我们回家。”傅清辞本想牵他的手。这才发现他的手里多了一只刺猬,“哪来的?”
晏西面朝阮舒的方向示意:“大姐姐的科科。”
傅清辞眉头拧得很深。
晏西瞧着她的表情,忙不迭道:“我马上还给大姐姐。”
快步就走到阮舒面前,把睡袋里的科科递过去:“大姐姐,对不起。”
阮舒瞥一眼科科,没有接,抬眸望向傅清辞:“傅警官,大人之间的事情,和孩子、和宠物都无关吧?”
晏西抢话:“大姐姐,这和我妈妈没有关系,是我自己临时变卦的。”
他这模样,又成小大人了,比之前接触中的任何一次都要小大人,并且言语间满满的全是对傅清辞的维护。
阮舒无法强求,接回科科:“好。我明白了。”
“大姐姐再见。”晏西依旧谦谦有礼,得像个小绅士,略略地冲她欠了欠身道别,然后走回傅清辞身边,主动牵住傅清辞的手,“妈,我们回家吧。”
阮舒站定在原地,目送他们母子二人的身影,低垂眼帘瞥一眼科科,发现科科的视线也凝定在相同的方向。
她伸手把科科塞回睡袋里:“别看了,你和阿针没有希望了。”
……
晏西悄悄地扭过头看了一眼阮舒,再转回来,瞄着傅清辞的满面沉凝,暗暗转动着心思。
一路安静地回到家里,傅清辞才详详细细地询问一遍他和阮舒这两日接触的所有细节。
晏西老老实实地一一相告。
和阮舒的说法是吻合的。傅清辞稍加安心——其实仔细琢磨琢磨,确实巧合的可能性比较大,毕竟这么多年了,她想方设法地护着这块地方,还没有人发现过。
偏偏阮舒她……
这算什么缘分?
不过,傅清辞仍旧无法完全放下心来——无论怎样,现在多了个外人知晓,就是多了颗定时炸弹。而且。如果阮舒能碰巧,那万一也有其他人再来个碰巧?
不是不清楚自己身边有陈青洲的手下在每天跟着。她忍了好几天,才在今天假装进美容院然后金蝉脱壳溜出来的。
忖了片刻,傅清辞摇了摇头:不行,她或许该考虑给晏西换个地方了,一会儿得给谈笑去个电话,商量商量这件事。
脖子突然被搂住。
傅清辞晃回神,凝睛,对视上晏西清黑的眸子。
“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他的神色泄露出他的紧张。
“当然。”傅清辞皱眉。“亏你还是人民警察的儿子,都不懂小孩子不可以随随便便和陌生人说话的吗?你连人家的底细都不清楚,居然一个人跑出去和她见面,一只刺猬就把你给卖了?”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晏西连连道歉,然后有点哄劝的意味道,“女人生气容易长皱纹的。”
傅清辞还是板着脸。
晏西的两只小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给她捏肩按摩:“在外面抓坏人那么辛苦,好不容易回家来,就消消气嘛。”
傅清辞静静地看他几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