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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也不似乡下妇女那样粗鲁,在穷小子们的眼里,那就是正当的大家闺秀。
而且岳月脾气好,又善良,家里家外也是一把好手,刚刚满十四岁就被众多小伙子惦记上了,但是因为岳月的父母想要尽心给女儿说一门好亲事,所以一直到十八都没个着落。
忠叔一个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自然也喜欢温柔善良的岳月,只不过他自己也清楚,他与岳月,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别说岳月的家人同不同意,就连他自己也不敢肖想。
自卑的认为自己是泥潭里的癞蛤蟆的忠叔没有想到,那个如同天上仙女一样的女孩会喜欢他。
在得到岳月的羞怯的告白之后,忠叔被巨大的惊吓砸愣了,迟迟没有回应岳月,而就在他迟疑发冷的这段时间,岳月的父母给她说了门亲事。
巨大的惊喜之后便是沉重的失望,忠叔只要想到岳月含羞带怯的告白,心就揪着疼,一想到从此以后,那个他仰望着的女孩就会成为别人的老婆,他就寝食难安。
在那个年代,男女之间大防,更何况是女孩子家的告白,岳月更是用了多大的勇气才敢说出喜欢的话。
忠叔夜夜辗转反侧,眼看着岳月要结婚的日子一天天临近,他也越发焦躁不安。
终于,到了岳月结婚的日子。
忠叔抱着只能见到她最后一面了,在她还不是某个人的妻子之前的想法,去了岳月家,可是没想到得到的却是岳月离开出走的消息。
岳月离家出走了!
走之前没有给家里留下一句话。
岳月的父母发动亲戚去找,可是却没有找到,连着三天都没找到,岳月父母也绝望,发誓要跟岳月断绝亲子关系。
要知道在那个年代人们思想保守,岳月结婚前夕离家出走,让岳月的父母承受了巨大的压力,不知道有多少人暗地里笑话他们,说岳月是跟野男人私奔了。
而跟岳月定有婚约的男方也不甘心,究集了一大帮亲戚,堵在岳月父母家叫骂,各种难听的话都说出来了,不仅让他们全额推了他们的礼金,还要让他们赔偿他们的名誉损失费,岳月的父母丢不起那个人,连夜举家离开了村子。
而在那短短的三天里,忠叔仿佛经历了几个世纪,他后悔自己没有早点反应过来,没有回应岳月的告白,后悔自己的懦弱,如果他能像个男人一样站出来,是不是岳月就不会一个女人流落在外,还要被自己的父母弃绝?
在极度的自责中,忠叔告别了自己的父母,带着仅有了一点零钱踏上了寻找岳月的路程。
时至今日,忠叔仍然感激老天的眷顾,长了十几岁,忠叔最远的地方就是去了他们的小县城,他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可是就是凭着一股子信念,他坚定地迈出了最关键的一步。
上天垂怜勇敢的人,也眷顾勇敢的人,经过一个多月的跋涉,忠叔终于找到了岳月。
狼狈的岳月当时正跟野狗抢食,大概是因为饿的太厉害了,眼神凶狠的令忠叔心悸,可不知怎么的,他不仅没有害怕,反而是满满的心疼。
那个养尊处优,双手没有捏过镰刀的手此刻正与野狗厮打。
忠叔像疯了一样冲上一脚踹飞了凶狠的扑上来的野狗,狗也是看人的,被忠叔一脚踹出了好远,野狗哀嚎一声,爬起来夹着尾巴逃走了。
他没忍住大颗大颗的眼泪落了下来,转身拉着岳月的手就跑,一直跑到没有人的地方才停了下来。
第一次,他流泪了,第一次,他因为心疼而深爱上一个女人,而且是一辈子。
第一次,他想要不顾世俗的看法、不顾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狠狠的拥抱她,事实上他确实那么做了。
岳月震惊地半晌没回过神,好不容易反应过来,伸手抱住他嚎啕大哭。
忠叔知道,她受了很多苦,一个女人家身无分文,必须小心翼翼地躲避可能紧随而来的追铺,还要承受旁人异样的眼神。
这个从小没有吃过苦的女人,头一次知道生存是多么的艰难。
那一天,忠叔完全挣脱了心里的枷锁,疯狂的想要跟那个女人在一起,当天晚上,忠叔头一次奢侈地找了个旅馆,两人擦洗干净躺在床上,都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
扭头看向身旁的人,眼神相汇的那个瞬间,他们都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渴望,两个懵懂的人紧紧的拥抱在一起,互相汲取着彼此的温暖。
那一夜,他们头一次毫无距离、没有丝毫间隔地拥抱在一起,像懵懂无知的小狼啃咬着彼此,然后死死的纠缠在一起。
天大亮,两人不得不面对现实问题,忠叔将岳月离家出走之后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虽然他已经尽量说的轻描淡写,但嘴笨的他仍然没有能淡化之后发生的事情。
岳月崩溃大哭,一直说是自己错了,不应该逃跑,不应该毫不顾忌家里人的感受。
忠叔是心酸的,既心酸这个女人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又心酸她的愧疚自责。
他们决定一起回去看看。
岳月身无分文,他身上的钱也不多,两人省之又省、而且他也经常去找些临时工做,好不容易才回到了家乡,岳月的家已经被男方拆了,大门倒了,房子也乱了,岳月没敢回去,只能躲在山上听着忠叔打听回来的消息。
他们打听岳月父母的消息,但很遗憾,因为他们是连夜举家搬走的,所以乡里乡亲谁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去了哪儿。
岳月逼迫自己将所有可能的地方都想了出来,两人一边打工一边去寻找,找遍了岳月能想到的所有地方,可惜都没有找到。
从一开始还抱有微弱的希望,到渐渐的失望,到最后的绝望,岳月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下去,白嫩嫩的皮肤也染上了庄稼人特有了颜色。
忠叔心疼她,决定找个地方暂时先住下来,恰好他想起自己在寻找岳月的途中认识的一个人就住在当时距离他们不远的村子,所以就决定去投奔他,暂时先安顿下来。
那个人倒也是客气,热情的招待他们住了下来,并且还给他们腾出了一间不用的屋子。
两人就那样先住了下来。
因为岳月的身子经不起折腾,忠叔就想办法挣钱给她买营养品,给她补充营养,他也劝解岳月,她的父母他一定陪着她去找,但是前提是养好自己的身体,也不知道是不是忠叔的劝解起了作用,岳月的身体渐渐好了起来。
而就在那个时候,他打听到有人曾看到了岳月的父母,岳月很激动,想要立马动身,但是那个时候她的身体又有了些问题,忠叔想来想去,将她托付给认识的人,自己一人去寻找岳月的父母。
肖谦眼神暗了暗。
忠叔的爱情悲剧可以说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为了寻找岳婶的父母,他独身一人踏上了旅程,却不想,自从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见过面。
忠叔并没有找到岳月的父母,等他到那个地方的时候,岳月的父母已经离开好些天了,而他也打听不到更多关于他们的消息,寻找了几天,忠叔思念岳月,便决定回去。
可惜他并没有走的开,因为那个时候江老爷子正好雇用人,而佣金不菲,忠叔心动了,想想身体不适的岳月,忠叔就不能干脆的离开,他就想,多赚点钱,多赚点钱他就能去找月月了,他们就可以过的更好一点,不需要那么辛苦。
只是他没想到竟然会干了一年多的时间,虽然他也经常给岳月寄钱,也给她写信,但毕竟不是亲眼看见,拿到工钱的忠叔很高兴的踏上了回程。
正文 第五百七十五章 柔软的小生命
高高兴兴的忠叔没有想到,他竟然连岳月的面都没有见到,只有他认识的那个男人看到他时惊愕的差点摔了手里的刀。
然后坐立不安的问他怎么回来?
忠叔并没有发现他的异常,只是很兴奋的问月月在哪儿?
还没等那个人回答,从房间里出来一个年轻的妇人,怀里抱着一个幼小的婴儿,骂骂咧咧道:“吃吃吃,就知道吃,怎么不跟那贱女人一道死了算了!天生的扫把星!”
小婴儿委委屈屈的唆着手指头,小身子还一抖一抖的,像受伤的小猫一样。
忠叔不由自主的被那个柔软的小生命吸引,双眼直愣愣地瞅着她,小声问那人,“那位是……?”他确定在他投奔男人的时候他是单身一人的。
“哦……”男人眼神闪躲,“那是我老婆,她怀里的是我女儿。”
话音刚落,从大门口冲进来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边跑边抹了把脸,叫喊道:“妈,我饿了!”
忠叔愣了一下,“你儿子都这么大了?”
“啊?啊!对,那是我儿子,铁蛋,来喊人,叫叔叔。”
小男孩跑的动作没停,只是用眼角余光扫了他一眼,“切,我才不喊他,臭乞丐一个!”
忠叔尴尬的低头扫了一圈,果然他现在的形象跟乞丐没什么区别,身上脏兮兮的,因为他匆忙赶着回来见月好些天都没洗澡了的,臭哄哄脏兮兮的,难怪小孩会认为他是乞丐呢。
小孩子童言无忌,忠叔也没当回事,他现在只是想要见到月月,想要热情的拥抱她,别的他都无所谓,再说了小孩也没说错,确实是他的不是。
男人的表情很是尴尬,恼道:“说什么呢你个死崽子!”
小男孩也是个倔的,被男人吼了一嗓子不甘示弱的指着忠叔对男人回吼了过去,“说他!他是乞丐!”
男人脸一拉,抄起墙角放着的扫把就要揍熊孩子。
忠叔连忙拦住男人,“赵大哥你别急,有什么话跟孩子好好说,我现在确实有些狼狈,我着急着见月月,好些天都没洗澡了,确实脏兮兮的。”
男人讪讪的放下手中的扫把,“小忠啊,赵哥对不起你!”
忠叔一愣,“赵大哥你说的什么话,我在外面打工,要不是因为有你照顾月月,我根本不敢啊,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
忠叔说的是大实话,赵哥为人忠厚,在整个存在都是有名的,他之所以敢在外面工作一年多,一个是因为雇主那儿的工资实在丰厚,他想要多攒点钱让月月过上好日子。
他也答应月月要接着帮她寻找她的父母,这途中肯定得花费不少。
再一个就是因为有赵大哥在。
他们萍水相逢,赵大哥却为他做了那么多,所以他才能安心的把月月拜托给他。
嗤!
赵哥还没说什么,抱着婴儿的妇人倒先笑了,先是一声嗤笑,而后变成了叉腰大笑,“你把他当好人?”
忠叔愣了一下,“赵大哥本来就是好人,如果我跟月月没有遇见他,现在怎么样还未可知。”他说的是大实话,月月是偷偷从村里跑出来的,而且他们家已经宣布跟她断绝关系了,甚至已经搬出了村子,如果他们现在回去,闲言碎语会压垮月月的,而且如果是他们两人一起回去,流言蜚语更难听,所以他不能回去。
而他们都是从小在村子里长大的,对大城市有天然的向往与恐惧,尤其是城里人看他们的目光让他们如坐针毡,若不是赵大哥收留他们,他们现在还不知道怎么风餐露宿呢,他倒是没有关系,可是他心疼月月。
就是因为遇到了赵大哥,所以他们能暂时安顿下来,月月也不用跟着他奔波劳累。
妇人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重重得哼了一声,怀里的小婴儿撕扯着嗓子哭喊着,妇人烦躁的在她屁股上甩了巴掌,“跟你该死的老爹一个德行,贱兮兮的。”
“够了!”赵大哥怒吼一声,指着家门口,“你想我死吗?给我滚进去!”
妇人斜了他一眼,嗤笑一声抱着嚎啕大哭得小婴儿回去了房间。
赵大哥不好意思得看着忠叔,苦笑一声,“不好意思小忠,让你看笑话了,走,我们出去说。”
“啊?哦。”忠叔应了一声,傻乎乎的跟着赵大哥走了出去,他总感觉那里不对劲,可又想不出到底那里不对劲。
赵大哥一路沉默着,直到走到忠叔他们租住的房子才停了下来。
“小忠,你回来还没进去吧?”
“嗯。”
“你进去看看吧,带着钥匙吗?”
“带着呢。”忠叔虽然不知道赵大哥什么意思,但还是拿出钥匙开了门进去。
一进去他就发现不对劲了。
房间太脏了,简单的摆设上落上了厚厚的一层灰尘,用手指一抹就有一道深深的痕迹。
忠叔心里咯噔一下,猛地回头看向赵大哥,“赵大哥,月月呢?”
赵大哥沉默得站在门口,高大的身影像堵墙似的堵在门口,“对不起小忠,我没看好弟妹。”
忠叔两枪后退一步,重重得撞在桌子的角上,尖锐的疼痛令他有些混沌的思想稍微有点清晰。
“赵、赵大哥……什么、什么意思?”
赵大哥突然扑通跪了一下,垂着脑袋一个劲的说“对不起”。
忠叔只觉得脑袋嗡嗡的响,心脏如同炸裂一样,脑袋里一片空白,月月……月月出事了?
腿一软,忠叔也跪倒在地上,痛苦得揪着头发,刚强的汉子哭的如同小孩一样,“是我对不起月月,是我对不起她,是我辜负了她。”
为了他,月月偷偷跑了出来,背负着村里人的骂名,背负着被父母弃绝,可他呢,他做了什么?为了挣钱将她丢在家里一年多不闻不问。
突然,他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什么似的,从怀里掏出一叠厚厚的信封,“可是……可是月月给我写信了啊,她告诉我她在家很好让我不用担心啊,两个月前还给我写信了呢?”
他大字不识一个,但是因为要带着月月去寻找她的父母,没文化连男女厕所都找不到,所以月月就开始给他教字,每天不多学,五个、四个、甚至两个都可以,而且这一年多他也在外面学到了很多,所以两人的通话一般情况下他都认识,如果实在不行就掏几毛钱让赵哥识字的人帮他念。
明明两个月前他们还通信来着。
赵大哥脑袋垂的更低了,“小忠,是赵哥对不起你,弟媳在两个月前突然听说有她父母的消息,就想要去找,我没同意,你把弟媳交托给我,我肯定要护好她,就说等你回来一起去找,她明明答应我了,可是我没想到她会连夜离开,对不起小忠。”
然而听到这话的忠叔却松了口气,“赵大哥,你的意思、你的意思是月月只是去寻找她父母了?”
“是……”赵大哥犹豫了一下,“小忠你也别怨弟媳,你一下就离开一年,弟媳一个外地人在村子里实在呆不安稳,想念父母是很正常的事情。”
忠叔彻底摊倒在地上,脸上泪水还没干,却笑了起来,“赵大哥你真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她出了什么意外,原来月月只是去寻找她的父母了?她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怎么可能会怨她呢,我一下子就离开一年,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没关系,我会去找她的,我相信我一定会找到她的!”
赵大哥脸上一闪而逝的表情忠叔并没有捕捉到,他只是庆幸月月并没有出事。
“那赵大哥,你知道月月大概去哪个城市了吗?”
冷静下来,忠叔开始寻找线索。
赵大哥想了下,说了个地方。
“两个月前,弟媳突然听到消息就着急得不行,只是现在已经过去两个月了,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找到。”
“大概没有吧。”忠叔犹豫道,“如果月月找到她的父母,一定会回来的。”
“她的父母会答应吗?”赵大哥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赵大哥也知道忠叔跟月月的事情,设身处地的想,如果他是月月的父母,一定不会再放她回来的。
忠叔也是一怔,他确实没有想到这点。
月月当初是偷偷跑出来的,如果她现在回去,她的父母一定不会让她离开了吧?
这么一想,忠叔就急了,那么月月的父母会怎么对付她?会不会给她找门婚事让她尽快结婚?
忠叔坐不住了,急急忙忙站起来,“赵大哥,我要去找月月。”
赵大哥连忙拦住他,“你急也不急在这一时啊,先去赵哥家洗个澡吃顿饭,最起码把自己收拾收拾,不然怎么去见弟媳。”
忠叔一想也对,于是便同意了。
到赵大哥家,赵大嫂看到他并没有说什么话,只是在做饭的时候帅锅摔碗的让忠叔很尴尬,赵大哥也不知道过去跟她说了什么,赵大嫂后来倒还好。
“赵大哥,我以前怎么没见到大嫂呢?”
他在这个村子住了差不多一个月,也没看到赵大嫂。
“哦,她带着铁蛋回娘家去了,来吃菜吃菜,吃了饭好好休息休息。”
“谢谢赵大哥,赵大哥你也吃,等我找到月月了,一定带她回来给赵大哥道谢。真是多亏了赵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