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杨盛林画风丕变,他拍着大腿,在“通知播送完毕”的声音中疯笑,“张年年那个傻叉,她居然唱什么《卖报歌》!更绝的是,那调子吧,简直应了那句经典台词,变成蝴蝶飞走啦!哈哈哈哈哈,我差点没冲上去把自己的脸抠点下来给她。”
他笑得太忘我,以至于没有注意到,广播已经结束,班级里所有人都注视着这边,而他口里的女主角正步步向他逼近。
张开的嘴还来不及合上,就被一个大纸团堵住。
“唔唔唔。”好在纸团够大,也就擦到了他的牙齿,他伸手取下,转目看见张年年站在旁边,他一愣,瞄了眼手中的纸团,“什么玩意?”
张年年笑眯眯,“什么玩意?草稿纸,简称草纸,功效,擦屎。懂了吗?”
教室顿时爆发出笑声。
戴殳在旁边憋笑,年年大大咧咧的,不是个爱计较的人,今天估计也是看杨盛林太嚣张,想杀杀他的威风。
她正要坐下,不巧对上后排的视线,笑意陡然滞在嘴角。
周易这厮右手支颐,直勾勾地盯着她做什么?还是这么无赖的姿势,这么流氓的眼神。
她环视一周,没人,所以,周易看的真是她?
冲他抬抬下巴,结果他嘴角一勾,一股班里女生最近迷得不要不要的邪魅之气扑面而来。
戴殳觉得辣眼睛。这是在教室好不好?把你风骚的姿势收一收啊喂。
她在位置上坐下,不再看他。
对于想不通的事情,戴殳向来只有一个原则——睡觉,反正睡醒了……就忘了嘛!
周易懒懒地坐着,盯着前方那颗脑袋,左手里的笔正转过第十圈。
他早就分清了。
第8章 清白 。。。
戴殳本以为这次海选只是个小插曲,没想到会引发严重的后遗症。
据张年年口述,先是不知道谁,录下她唱歌的小半段视频,发到了学校的贴吧里,像素不渣,声音清晰,一年没多几个贴子的贴吧突然热闹起来,不少人纷纷留言想知道她是谁,结果在还没公布答案前,垒了几十层的贴子就消失得比楼兰古国还干净。
楼主背锅,楼主背完吧主背,吧主背完教导主任背。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本以为没贴子,事情不会再有后续,没想到隔三差五还是会出来个人堵她,公然挥舞起早恋旗帜。
有一回被缠得烦了,她只好拉周易当挡箭牌,“这位是我邻居,不知道校草段草还是班草,总之大小都是棵草,我连他都没看上,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比较喜欢有肌肉的男生,最好,倒三角身材,有八……块腹肌。”
她拖长音,边说边比划,那名学弟被她唬得一愣一愣的,其实这些名词她根本没概念,都是班里两三个女生看台湾小言,春心萌动,在她耳边叽里呱啦时,她无意吸收的。
说起来,当时听完这番话,周易那张脸,真是黑得比龟苓膏还要水嫩。
转眼又到周五。
昨天校运动会开幕,为期两天,操场上可谓人声鼎沸,呐喊声、吹哨声不绝于耳。听说开幕式上还有班级别出心裁地统一穿着民国服饰,女生一律扎双辫,相当抢眼。
初三党基本无心学习,周五下午,运动会结束,初三党更加无心学习。好在下午就三节课,第三节 还是班会,包括李简在内的所有班主任都提前下课。
班会后,七班人一哄而散,周易被李简叫去商量秋游事宜。
戴殳今天值日,和前后桌总共六人做完值日,周易还没回来。
其他人都走了,剩张年年陪着她。
张年年先是感叹初中的最后一次运动会没得参与,接着开始吐槽杨盛林最近频繁在她面前刷存在感。
最后,在其殷切盼望下,戴殳把刚发的数学卷子每个题型的最后一道写了。
张年年是大小姐一枚,每天都有人专车接送,被电话催得烦了,挥手同她告别。
教室里转眼只剩戴殳一个。
她看看手上的电子表,再看看空荡荡的教室,没有睡觉,把科学试卷拿出来,整体看了看,开始写比较喜欢的电路和滑轮组的大题。
写完后正打算找题做,听到有人叫她,“戴同学。”
是一道男声。
“戴同学,是我。”那人又喊。
戴殳撇过头,望向声源。
站在窗外的男生瘦瘦的,肤色很白,眉眼也很清秀,看上去有点文弱的感觉。
这人……谁啊?
男生大概是觉察出她压根没认出自己,一张脸顿时涨得通红,“我……我就是开学的时候,在校门口借过你校徽的那个人。”
“呃?”
戴殳丢三落四的毛病是家传,听说家里的温贵妃学生时代有那么一次,到学校的时候才发现书包落家里了。她没这么夸张,但从小到大丢的小物件数不胜数,其中就包括校徽。
没带校徽得写五百字检查。一般她没带,周易那还有个备用的,但这学期好像是有那么一次,她和周易闹不愉快,这厮当场走起凌波微步,把她甩在了校门口,碰巧,她在路上丢了校徽,没办法,只好随便借了一个,蒙混过关。
可她记得对方明明是个白白净净的女、生啊?
见她一脸惊恐,男生的脸更加红了,“还有上学期校内的数学竞赛,我就坐在你后面,你开考前忘带橡皮,我借了你半块。”
戴殳“哦”了一声,“所以,你今天来找我,是想……借什么?”
这人一直在和她讨论借的问题,应该是要她还点什么吧。
“不、不是。”男生紧张得都结巴了,他从肩上取下书包,然后从包里掏出了——三张专辑,摆在窗台上。
戴殳的视线被黏住。
“这三张专辑是我亲戚从台湾带给我的,全是周杰伦阿尔法时期的初版专辑,现在市面上很难买到。”
“真的吗?”戴殳眼睛一亮,忍不住拿起其中一张。
周杰伦不是她的偶像,但她喜欢周杰伦的歌,这两年一直在收集他的专辑。
李简说她的英语成绩忽上忽下,其实规律很好摸,因为期中考没奖金,而期末考有奖金,每逢期末考,她都会死皮赖脸地缠着周易传授秘笈,成绩基本都考到年段前十,拿下150块的奖金,虽然少,至少可以买好几张专辑啊。
市面上的基本都是再版,她倒没什么执念,对音质也不敏感,不过看到初版专辑还是会感到惊喜。
“嗯。上次在食堂,我听到你和别人讨论周杰伦。我是他的歌迷,从05年就开始关注他。这次十佳歌手海选,你唱了他的歌。”男生的声音不自觉扬起,一顿,“我觉得你唱得很好。”
见她爱不释手,男生的脸上涌起更多红晕,他深吸口气,一手握紧书包带子,仿佛下定了决心,“如果,你喜欢的话,我可以把它们送给你。”
“送……”听到这话,戴殳再度惊恐地抬眼,指着自己的鼻子,“给我?”
这么珍贵的专辑,他们非亲非故的,说送就送?
知道自己又吓着了她,男生懊恼地咬住内唇,“我的意思是,送给你听一下。”
戴殳正欲开口,教室后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
是周易。
只见他面无表情地走至自己的座位,提起早就收拾好的书包,又面无表情地走出教室,从头至尾没看她一眼。
“周易,你等等我啊。好端端的,什么毛病啊?”说完,她转向面前的男生,“呃,我对专辑的音质要求不高。这些专辑很珍贵,你以后还是别带到学校来了,万一丢了就不好了。那个,我要关窗回家了,你要不,把专辑收一下?”
男生怔住,见她脸色焦急,最终还是默默地把专辑收回书包。
戴殳麻溜地把窗和门关好,说了声“再见”就匆匆跑了。
男生站在原地,好半晌,嘴里喃喃逸出:“我叫……”
练习了无数次,还是没能让她知道自己的名字。
他真没用。
戴殳惊讶地发现,周易这次真没等她。她一路过桥,追得气喘吁吁,站在马路边等绿灯时,一辆100路迎面驶过。
100路正是她和周易常坐的那班公交车。今天放学早,还没到高峰,车上乘客并不多,她仔细地辨认几秒,想确认周易在不在车上。无奈这班车的司机一贯剽悍,车子很快绝尘而去。
绿灯亮,她慢吞吞地过马路,慢吞吞地挪到车站,刚一抬头,就捕捉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嗯?戴殳顿时振奋精神,直接跑动起来,马尾和书包因为她的动作,一甩一甩的,“周易,原来你还没走啊。刚看到100路开过去,我以为你已经坐那辆走了。”
“车上人太多了。”周易面无表情道。
戴殳微微挑眉,要不是亲眼见证那辆车上的乘客没超过十个,这话她就信了。
大白天睁着眼的,说什么大瞎话呢?
不过,周易也就理她这回。下一辆车来得很快,乘客更少,周易刷完两次卡,往后座走,径自坐在了靠过道的位置,摆明了不想和她一起坐。
进入初三以来,这已经不是这厮第一次莫名其妙地生气,什么青春期叛逆似乎都往她身上撒了。他越是这样,她越是要杵在他面前,伸脚踢他的脚,“往里面坐。”
周易不动如山。
“你不往里面坐,我坐你腿上咯。”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这话刺激了司机,这边被威胁的还没回应,公车突然一个左拐,戴殳没站稳,眼看就要被甩到另一边。
这时,一双手箍住她的腰,迅速将她拥到了怀里。
她惊魂甫定,下意识地侧过头,唇角因此擦到了一块温热的皮肤。
两人俱是愣住,开始大眼瞪小眼。
最后是周易反应更快,把她从腿上一提,自己则往里面一挪,然后脸朝外,不看她。
戴殳坐在座位上,不由往上翻了个白眼,他这什么反应?明明她才是清白大姑娘好吧?
不,是小姑娘!
她气闷地抱臂,睡觉睡觉!
快到站时,戴殳还是被周易推醒的。
车上只剩他们两个乘客。
两人到后门等下车。
一路咋咋呼呼的司机突然感慨道:“嗨哟,年纪大了,就爱看你们这些小年轻吹吹牛皮,谈谈恋爱,闹闹别扭。别在公共场合过分了,我都爱看。可千万别等到我这个岁数,再想和媳妇儿谈恋爱,媳妇儿就送三个字,神经病!”
这口东北腔,戴殳觉得,自己没送上一根牙签,都不算捧场。
她呵呵笑,“叔叔,我们不是……”
司机直接打断她的话,“小伙子,我可要教教你。下次得把小姑娘的头往怀里揽,靠你肩上算怎么回事,这一路还不磕得脑仁疼。”
戴殳左看右看,没人,可是,她的脑仁不疼啊。
司机眼尖,眼看小伙子的耳朵红得不成样,他慢悠悠地吹了声口哨。
小伙子够腼腆啊,那他就当没看见刚才有只手还往小姑娘的腰上搭了。
下车后,戴殳见周易站着目送公交车远去,问他:“怎么了?”
后者睇她一眼,没答。
记个车牌号罢了。
第9章 裸睡 。。。
戴殳回到家,很不寻常的,家里居然没人。
她去看家里专门用来写字的那块玻璃,上面果然写着一句话。
【殳殳小公主,今晚本宫要跟你父皇大宴宾客,晚膳,你懂的~每天爱你多一点的温贵妃留】
戴殳撇嘴,明明是夫妻俩出去胡吃海喝,还让她去周易家蹭饭。
她特地挑了一支红色的白板笔,写下三个字——知道了,是谓朱批。
写完,戴殳看看时间,五点多,周易家基本六点开饭,既然是去蹭饭,肯定得赶早不赶晚。
下周就是期中考,这些天的英语补习还算有成效,周易终于松口,这周五、六她可以放飞,周日他会出份卷子,正确率在95%以上,就算她过关。
于是,戴殳一身轻松地过去,到周家门口,她按了好久的门铃,周易才来给她开门。
她趿拉上专属拖鞋,这时候倒是毫无宾客的自觉,自顾自地往里走,走到厨房才发现,里面没有任何烟火气。
“呃,叔叔阿姨呢?”
周易走过来,扔给她两个字:“加班。”
戴殳点点头,周叔叔是律师,沈阿姨是公司高管,这种事时有发生。点完头,她便嗅到了一丝/诱人无比的香味。
她的目光“咻”地一下转向餐桌。
餐桌上只有一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牛肉粒切成她最喜欢的立方体,油白菜绿莹莹的,躺在清澈的汤底里,再撒上几片葱花,这颜值,这香味,她给101分。
心动不如行动。戴殳奔到餐桌旁,抬头,讨好地笑,“周易,这面,分点给我吧?”
“不。”
“就一口也行啊。”
“我不吃。”在戴殳不可思议的表情中,周易径直往楼上走,边走边说:“蓄水池很脏。”
她眨眨眼,“什么意思?”
这问没有得到回答,戴殳只能自己分析求解。
如果说这只碗是蓄水池的话,脏……水……
莫非……是指她的口水?
戴殳顿悟过来,又想磨牙,说得好像你幼儿园没吃三年我紫菜蛋汤里的紫菜一样。而且,现在的口水是喷泉式,当时可是瀑布型!
她愤愤坐下,夹起一筷子面条就是一声“吸溜”,吃完还不忘长长地“嗯”了一声。
周易站在楼梯上,嘴角忍不住弯了弯。
傻。
吃完,戴殳上楼骚扰周易。
随手打开房门,房主人正坐在电脑前,戴殳随便扫了一眼,就知道他又在文本编辑器里写代码,一大堆的英文字母才是看得她脑仁疼。
她坚持几秒,直接放弃,在最喜欢的懒人沙发上坐下,难得严肃,“周易,我觉得我们得谈谈。”
约莫是她的语气首次如此正经,房间内的键盘敲击声停止。
“谈什么?”他问。
“就我觉得你这几天,不对,是这段时间,有点情绪化?”
话落,周易没再看屏幕,他靠在椅背上,把椅子转过来,十分明确地笑了下,“你能看出我情绪化?”
“是啊。”戴殳把手肘支在膝盖上,捧着一张脸,“说是青春期叛逆,可早就是青春期了啊。所以,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能持续这么久,还是连你都解决不掉的……你该不会是,恋爱了吧?”
周易的表情稍改,他收起笑,什么话都没说,就拿一对眼珠子直直地对着她。
戴殳和他十几年的感情,哪能不明白他这是默认的意思。
她撒开手,瞪大眼,“你真的恋爱了啊?哈哈哈,所以这世界上终于出现一个能治你的人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哈哈哈——”
她的笑声有点大,显得有点怪。
“说说是谁?”戴殳丝毫不在意自己在演独角戏,扳着手指在那点名,“最近的话,郑梦茹?和学习好的在一起可以互勉互励嘛。还是上次在停车场跟你告白的学妹?话说那个学妹真心漂亮,好像还挺有个性的。或者是班里的人?听年年说班里有好几个女生喜欢你。所以,到底是谁啊?”
如果说,周易刚才的脸色只是绿油油的黄瓜,现下他的脸色就是紫莹莹的茄子。
戴殳钻进了自己的脑洞里,越钻越深,一时难以自拔,完全没注意当事人的脸色,“等等,你今天是从老妈子那回来后心情不好……”想到某个可能,她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你该不会是喜欢……”
想想,也不是不可能。
李简虽然绰号老妈子,其实三十不到,不是大美人,胜在气质,不说话也是知性女一枚,加上传道、授业、解惑的角色……
周易的脸彻底黑了,半晌才从牙缝里憋出一句:“继续说啊,我猜,下一个该轮到我妈了。”
戴殳也知道是自己的脑洞开大了,嘿嘿笑着,挠挠左颊,“所以,你说啊,到底是谁?”
周易会理她才怪,他转回去,原先写的代码在编辑器上飘来飘去,他一下子思路全无,烦躁地直接关机,拿换洗衣物进浴室。
戴殳跑去坐到电脑前,可惜电脑已关机,她试了下密码,和之前一样,没办法破解。
桌子上整齐地摆放着不少书,从书脊看,有关于高中奥赛的,有关于编程的,她一个都没涉猎过。
她坐在旋转椅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蹬腿打转。
蹬着蹬着,旋转椅停住。
戴殳垂着头,轻轻地叹了口气。
十五分钟后,周易打开浴室的门,戴殳正在把玩一只还未拆封的烟盒。难得抓住周易的把柄,她还有点小得意,见他出来,坏笑着抬头。
然后,她笑不出来了。
这厮穿着藏蓝色睡衣,头发半湿,整个人像刚从水里上来,眉眼间蕴着薄薄一层水光,玉色的脸,绯色的唇,一眼看过来,她莫名腿软。
意识到该说点什么,她道:“周易,你这件睡衣挺好看的。”
周易瞥她一眼,擦着头发,随口说:“这不是睡衣。”顿了下,他心里烦躁,一股恶意滋生,续道:“我裸睡。”
“裸睡?”戴殳从来没听过这种睡法,她想了一圈,“裸体的裸?”
见他再度瞥来,一副“你说呢”的表情,她有点懵,“原来还能这么睡啊?可是被窝不是世界上最脏的窝吗?各种代谢物、细菌什么的。”
除了六月梅雨季,她每周起码洗两次床上用品。
她又想到一点,“而且是真的脱光?包括……”她下意识地看向周易的某个部位,刚想说话,一条毛巾甩了过来,将将好罩住了她的头。
“你可以走了。”
第10章 味道 。。。
毛巾上有清爽的洗发露味道和些许温度,质地柔软。戴殳想起正事,扯下毛巾,挥了挥手上的东西,质问:“周易,你居然抽烟!”
周易连烟盒的壳都懒得看,他掀被上床,睨向她,“你想怎么样?”
“我要去告诉叔叔阿姨,还有教导主任!”戴殳哼了声,“除非吧,你答应我,周末的锻炼改为玩游戏,另外么,明天给我做牛肉面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