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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应酬,对方公司的人为了讨好季予南,给他安排了两个陪酒女郎,都是亚洲面孔,看来是特意打听了季予南的喜好,知道他对国外的女人不感兴趣。
傅随安正要婉拒,却见季予南摆了摆手,便安静的坐到了一旁。
心里却激起了一层浪。
和季总一起应酬的次数不算少,但从没见过他要过对方塞来的女人,连逢场作戏都不曾有。
两个陪酒女郎一左一右的坐到了季予南身侧,紧贴着他,身子几乎都要缠上去了,“先生,我给您倒酒。”
陌生的香水味让季予南紧紧的蹙了下眉,“想拿小费就离的远一些乖乖坐着。”
女人一听,识趣的往边上挪了挪。
能来这个包间的,都是非富则贵的人,光看桌上的酒就是价值不菲,给的小费也必定不会少,她们自是不愿被赶出去。
凯文的电话就在这时候打进来了。
“喂。”
“季少,季董带人去了中国,正在四处找寻太太。”
季予南:“……恩,随他吧。”
……
破烂的单间房子里。
时笙第三天的时候借了手机给南乔打电话。
她的伤口没处理,已经感染化脓了。
虽然第二天那男人用矿泉水瓶给她装了半瓶高度纯白酒来,但也只是民间的土方,比不得医用酒精和碘酒之类的消毒药品。
冲洗了几次,还是感染了。
时笙身上没钱,还受了伤,这地又偏得很,而且不知道季予南和莫北丞的人撤了没有,不好自己出去。
在临江,她能联系的只有木子和南乔了。
木子前段时间从皇家一号辞职后就换了号码,新号码她记不住,只能冒险联系南乔。
很顺利,南乔接到电话后半个小时就赶过来了,还带了纱布和碘酒。
但时笙的伤口已经腐坏,需要用刀将腐肉剔除再重新上药包扎,相当于外科的一个小型手术。
南乔没把握动手,给了救她的那个男人一笔钱,让他们好好照顾时笙。
“我明天带医生来看你,再接你去市区。”
桥上,莫北丞的人还没撤,车子也没办法开下来,时笙这张脸现在比范冰冰的还要具有标志性,立马便能被人认出来。
时笙有点低烧,人没什么精神,但怕南乔担心,她没让她看出来,点头,“好。”
南乔垂眸,看了眼她腿上的伤:“对不起。”
“和你没关系,别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
南乔走后没一会儿,时笙便又沉沉的睡去了,大概是收了南乔的钱,那个给她又弄了两床被子。
这次是刚做的,棉絮的。
软软的,很暖,很舒服。
……
时笙没想到当天晚上南乔就来了,不止带了医生,还带了莫北丞。
那个男人一走进来,破旧昏暗的房子顿时都犹如嵌了层金边,恢弘奢华起来!
医生在给她检查伤口,她却只盯着南乔和莫北丞看,只要细细一想,就知道南乔为什么要带他来。
没有他的首肯,凭着她们两个女人,是折腾不出什么的,说不定刚上桥就被人给认出来了。
时笙的伤口需要去医院处理,医生刚准备要抱着她随他们一道离开,就有一束强光从窗外射进来。
她原本以为是路过的渔民,听阵仗和脚步声都不像,便以为是季予南。
没什么好失望或愤怒的。
南乔不可能会通知季予南,唯一的可能就是莫北丞。
但她和莫北丞本身就没有交情,如果不是因为南乔,也就是个陌生人的关系。
所以,他帮着季予南,她没什么情绪。
只是,门一开一合间,没看到的,是一张相熟的中年男人的脸。
第三百八十三章我养的好儿子
作者:阳光浬|发布时间:2018…01…23 11:51|字数:3244
季时亦不是自己来的,还带了几个人来。
夜晚无人的河边,穿着黑色西装的健壮男人,暴力的荷尔蒙在空气中无声无息的膨胀。
门关着,看不到外面的情况。
但两方力量悬殊太大,几乎没有任何悬念。
莫北丞来的时候身边没带人,他和季予南不同,没那么多天天对他咬牙切齿、恨不得能将他千刀万剐的仇人,所以不需要时时刻刻都带着保镖。
时笙忍着疼从床上起来,拉开门,对莫北丞道:“你带南乔先走。”
季时亦这摆明了是来者不善,这种情况,莫北丞无论是看南乔的面,还是看季予南的面,都不会袖手旁观。
但南乔留在这里确实危险,他不了解季叔的性子,万一真不管不顾的要动手……
他扫了眼那四个一看就训练有素的保镖,心里已经大概有了底。
视线转向南乔,“你先回去。”
好在南乔并没有矫情,很干脆的和医生一道离开了。
莫北丞给季予南打电话,那边隔了很长时间才接起,像是还没睡醒,声音里还有几分茫然的沙哑,“什么事?”
“找到时笙了。”
“……”季予南睁开眼睛,黑暗中,一双眸子亮得出奇,喉结滚动,从深处溢出一个音:“恩。”
莫北丞单手插在裤包里,面对着湖面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但是就没有了,也没挂电话,也不说话。
等了半晌没反应,莫北丞重重的拧了下眉,“季叔也在,你打算怎么处理?”
季予南从床上起来,慢腾腾的摁亮床头柜上的灯,摸出一支烟含在唇间,“你那边现在是晚上吧。”
时笙还活着这事,他基本没有意外。
他点燃烟,青色的烟雾在身旁散开,将他的五官映得有几分模糊,“回去睡觉吧。”
她既然要跑,那就跑吧。
他放她自由。
不过,这个念头只在他脑子里晃了晃,很快便消失无痕了。
莫北丞:“……”
他被季予南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气的够呛,冷着声音问道:“你他妈是不是受刺激过度,脑子出毛病了?时笙受伤了,你要确定不管,我就回去睡觉了,你这档子闲事我是真懒得管。”
那边又是半晌没动静,莫北丞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拿下手机要挂电话,又听季予南开口说道:“送她去医院。”
那头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之后是细细的水流声,杯子碰撞出的清脆声音。
莫北丞又抬起腕表看了眼时间,这时候,那边应该已经快下午了吧。
挂了电话,他径直走向时笙,垂眸看了眼她肿得透亮的小腿,“予南让我先送你去医院,介意冒犯一下吗?”
她现在这样肯定没办法自己走,要等她一点一点挪到停车那里,估计天都亮了。
“不介意。”
莫北丞蹲下来要背她。
季时亦的眉头瞬间皱起,面无表情的开口:“北丞,你这样也着实太不将我这个长辈放在眼里了吧,既然你和予南是关系这么要好的朋友,那应该知道,时笙手上那东西会对予南造成多大的影响,你不想眼睁睁的看着他去坐牢吧。”
“伯父,这事还是由他们自己去处理吧,他应该还有十几个小时就到了,不如我先给伯父安排个酒店住下,等他来,他要怎么处理由他决定,毕竟,时笙是他的妻子。”
季时亦声音拨高,脸上的表情狰狞扭曲,“由他处理?由他处理就是任由这个女人胡闹吗?”
如果不是季予南从中作梗,他又怎么会到现在才找到时笙。
这个女人……
他的视线转向时笙,眸子里一闪而过的阴鸷狠厉。
留不得。
“北丞,这个女人留不得,你们小年轻为了那些虚无缥缈的爱情冲动不计后果,但我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我儿子去坐牢,季家就他一根独苗,长瑶是女人,终究成不了什么大事,我不可能由着他胡来。”
“伯父,抱歉,时笙是我太太的闺蜜,兄弟的女人,无论看哪一面,我今晚都没办法将她交给你。”
“那我就只能强留了。”
他想的很清楚,得罪了莫北丞是一辈子的麻烦,留着时笙,又何尝不是一种麻烦。
季家的根基在美国,莫北丞再怎么厉害,要将手伸到美国也是一件费力不讨好的事,何况还是为了个和他完全没什么相干的时笙。
何况他和予南还有一层关系在,不会做的太绝。
但时笙不同。
时笙手里握住的,不只是能让季氏陷入丑闻的证据,还是予南的命脉。
那个蠢货。
为了个女人将自己弄得颓废不堪,人不人鬼不鬼的,说出去都丢人。
他眼睛一眯,冷冷的开口吩咐,“杀了那个女人,小心点,别伤了莫三少。”
莫北丞蹲下的身子猛的站起来,顺手捡起了身旁的一个石头握在掌心,将还杵在门边的时笙推进了房间里,迅速拉上门。
这一连串的动作只在眨眼之间,他已经孤身站在门口,摆出了攻击的姿势。
这些人带了枪,刚才打照面的时候他已经观察过了。
而他身上,连件有攻击性的武器都没有,周围又没有掩护的地方,身后的房子里是时笙,他没办法退。
而且这房子挡不了几发子弹,里面同样没有掩护的东西。
“伯父,予南和您的关系现在水火不容,难道您还想弄的老死不相往来?”
“时间能淡化一切,当初我逼走慕清欢时,他不是还恨我恨的咬牙切齿吗?如今,不也淡了吗?我自己的儿子,我了解,他是喜欢时笙,但也仅仅是喜欢而已,能喜欢一个时笙,以后就能喜欢上赵苼、王苼。”
他无意与莫北丞多说,杀人这种事,还是别拖得太久,免得夜长梦多。
“动手。”
“卡卡”的几声脆响,在暗夜里格外的清晰刺耳。
是子弹上膛的声音。
莫北丞的薄唇抿成一条发白的直线,他紧了紧手里握着的半大的石头,目光笔直的看向站在河边,身材欣长的冷漠男人。
距离不足三十米,他只有一次机会。
如果只有他自己,这些人对他根本构不成威胁。
他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只等着保镖开枪。
然而下一秒,保镖却将上好膛的手枪枪口对准了季时亦的方向,“季董,抱歉,季少给我们的任务是保护好太太。”
季时亦愣了几秒,一张脸彻底冷的没了温度,他盯着离他最近的一个保镖——
黑洞洞的枪口直直的对准他的手腕位置。
“季少给你们的任务?”声音冷到了极致。
季时亦这辈子经历过不少背叛,也背叛过不少人,所以,当那些人集体将枪口对向他时,几乎不需要过脑子,就明白眼前这是怎么回事了。
难怪季予南最近忙得不可开交,连时笙的情绪都顾不上安抚,明明已经抓到艾伦了,放了他不说,居然还能让他再有机会见到时笙并且带走她。
当时以为是大男人当久了,情商低外加不屑向女人低头。
本来就是,他季家的男人,何时向女人低过头。
居然没往这方面想。
季时亦紧盯着他们,也顾不上时笙,一双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一字一句,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为什么?我对你们不薄。”
这些人,都是跟在他身边很多年的。
他疑心重,不轻易相信人,但只要相信了,也不轻易怀疑。
这几个一直近身护卫,是他千挑万选出来的人。
被他这样盯着,那名保镖仿佛不能承受,愧疚的低下头,但枪指的位置却没有挪动半分,“对不起季董,季少手下的人牺牲后,家人的一切生活都是由季少在承担,从未亏欠。”
保镖本就是个高危行业,他们既然选择了,就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他们最怕的,是死后家人无所安置。
从未亏欠?
季时亦哈哈大笑,“好,我养了个好儿子,好一个从未亏欠,我当真是低估了他。”
他一直以为,季予南还是个襁褓中的婴儿,虽然已经掌管季氏,但也只是起点高而已,是他给他的。但没想到,竟然在不知不觉中,长成了一个会吃人的野兽。
第一个被吃的,就是他这个作为父亲的人。
第三百八十四章不想离开了
作者:阳光浬|发布时间:2018…01…24 08:18|字数:3690
季时亦整张脸的轮廓线条都凛冽了起来,周身的气压陡然低沉。
他这是不甘心再由他安排摆布?
从什么时候起?
或许从他强行将慕清欢送出国就已经在策划了,或许是更早。
心里涌起一阵从未有过的愤怒,但愤怒过后,又是欣慰。
他的孩子终于长大了,能独当一面了,季家交到他手上,他也可以放心了,但这个让他强大的介质,他却是极度不喜。
留着时笙,始终是个祸害。
双方僵持。
莫北丞扔了手里的石块,想到之前电话里季予南的态度,忍不住冷冷的‘哼’了一声。
他还以为季予南真的死心了放手不管,能放任他爸弄死时笙呢。
时笙倚着门,双手插进外套的衣兜里,肩膀微微耸着,朦胧的灯光里,她的身影都迷糊不清了。
对这突如其来的反转,她有几分意外,又觉得好像是在情理之中,像季予南这样的人,又怎么会甘心一直屈居人之下,哪怕这个人是他的父亲。
她身上穿的单薄,风从领口、裤腿、衣袖灌进去,冰冷刺骨。
季时亦冷冷的看着她,像是要在她身上戳出几个洞来,她一瘸一拐的走过去。
小腿上的伤太疼了,每走一步都像是走在刀尖上。
平时十几秒的路程,她硬是走了近两分钟。
没人说话。
安静的只有哗哗的水流声。
脚下的路又不平,她崴了一下,一旁的保镖眼疾手快的扶了她一下,“太太,小心。”
“谢谢,”时笙道了谢,又走了几步。
风吹乱了她散着的头发,时笙伸手,将糊在脸上的头发别到耳后,平静的问:“我想知道,当年,是不是你让人放的火?”
“当年的事警察已经给出判决了,那是场意外,时小姐不识字还是脑子不够用?需要我给你科普一下‘意外’这个词的意思?”
时笙咬牙。
语气激动,“你就不会良心不安吗?做这么多坏事,不怕遭报应吗?”
“遭报应?”
季时亦恨不得将眼前的女人碎尸万段,他现在,不就是遭了报应吗?
他千里迢迢不顾危险的来中国,想方设法要杀了时笙,做了那么多事,为的是什么?
为的是季予南。
可到头来呢?
那个混小子,居然帮着外人来对付他。
但在时笙面前,他并没有表现出特别失控,只是冷笑,“你是在拍三生三世轮回剧吗?还相信报应这东西?天真成这样,也难怪经历了这么多,还跟只弱鸡一样。”
时笙:“……”
她想起之前听过的一句网络语言。
有一句MMP,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
莫北丞送时笙去医院,打了麻药,将那团腐肉剜去,重新上药包扎,为了保险,还打了针破伤风。
季予南到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白色衬衫,黑色的长款风衣披在肩上,脚上是一双噌亮的黑色皮鞋。
他身边就带了个凯文,大概是刚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神色有些倦,下巴上冒出了浅浅的胡渣。
但并不显得潦倒,反而有一种动人心魄的性感。
季时亦和莫北丞都在医院的走廊里,一坐一站,一夜没睡,神色也不见半点疲惫,只是眼神更深寂,像看不见底的枯井,黑黝黝的一片。
尤其是季时亦。
看到他来,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抿着唇,腮边的肌肉因为愤怒,不受控制的抖动着。
手背上青筋绷起,每一条都像是一头伺机而动的凶猛野兽。
季予南却是目不斜视的从他身边走过,父子俩关系向来不好,这样见面不说话的场景也是时而有之。
保镖守在病房门口,见到他来,往旁边让了让,“季少。”
季予南点头,神色冷淡的‘恩’了一声,推开病房门,抬脚要走进去。
季时亦总算是绷不住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一声招呼不打,连‘爸爸’也不叫。
他当真是养了个好儿子。
“季予南。”
男人迈进去一步的腿收回来,回头看向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