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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惊喜时,街对角忽然传来焦急地口哨声,中野回来了!停云匆忙中拿起文件夹,匆匆往外走去,刚开门,便见中野从楼梯口走上来。
停云猛的关上门,心噗通噗通狂跳起来,如果被抓住落在日本人手中,恐怕蒋寒洲都救不了她!
停云心惊之下,飞快的看了看,根本无处可躲!在中野推开门的一瞬间,她飞身滚入床下,屏住了呼吸!
黑色的皮鞋出现在门口,中野在门口站了会儿,似乎在观察房间有无异常,许久,他才缓步走入屋内,开了灯,将手提包放在床头,随后摇了一通电话用日文三言两语的说了几句,挂上电话后,倒了杯水,坐在桌边看书。
停云捂住口鼻,生怕呼吸声惊扰了他,看着他喝了过的水之后,连连打哈欠,随后洗漱,熄灯睡下了。
少顷,听见中野的呼噜声从上方传来,停云深深的压低帽檐,悄悄从床下爬了出来,志成的合同没准在手提包里,她犹豫了一下,将床头的文件夹和手提包拿起,亦步亦趋的悄悄往门口走去,谁知,她刚转身,那中野仿佛是假睡,忽然睁眼,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什么人!”
停云惊慌之下,转身狠狠一口咬在中野的手腕上,甩开了他紧箍的手,并将事先准备好的油用力甩在门口,点燃火柴,打开门飞快的往外跑去。
轰的一下,火苗骤然在中野的房间窜了起来,熊熊火光挡在门口,阻拦了中野追击的脚步,
“有特务!抓住他!”中野忽然大喝一声,向着虚空开了一枪。
楼下站在中野的车前盯梢的四个男人闻声,飞快的往楼上跑去,停云刚向着楼梯口跑去,便见一楼有人窜上来。
她急急后退,眼见百合拿着枪从走廊尽头走了出来,退无可退的情况下,忽然有人拉了一把她的胳膊往三楼快步走去。
停云低着头心惊肉跳的被那人拉上了四楼,待到四楼楼梯拐角处时,她才对方的胸口站定,惊疑不定的抬起头,微微一愣。
波澜不惊的眉眼,淡淡温暖的笑容,还有那宁和的唇角,不是温锦懿,是谁!
不等她问出话,温锦懿往楼梯下方看了眼,百合站在二楼的楼梯口,操着蹩脚的中文说,“他还没有离开这栋楼!好好给我搜!”
随后大批盯梢的人分为两拨,一拨逐层搜,一拨往中野房间跑去扑火。
“你胆子真大。”温锦懿意味不明的说了句,随后拥着停云往四楼另一侧走去。
停云边走边飞快的将那些合同从包里拿出来塞入胸口,将文件夹随手了一间房间的门缝中。
四楼尽头有一个应急防火安全通道,温锦懿打开门,往旋转楼梯下方看去,应急通道内,也有盯梢的人逐层搜楼,眼见就要上到四楼来了。
“你怎么在这里?”停云轻轻问了句。
温锦懿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他转目细细打量停云,随后摘下停云的帽子,顺势将帽子腰间,用西服掩盖。停云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垂了下来,似是觉得这样太素净,温锦懿将西服上的别针取了下来,别在停云头发一侧,使她整个人顿时清丽俏娆起来,像是娇俏的学生妹,他低低笑道:“这样他便认不出来了。”
在盯梢的人上来四楼之前,温锦懿拥着停云的肩膀匆匆往楼下走去。
她唯一遮住脸面的帽子就这样被摘去了,脸面裸的曝光在危险之中,她的心中是战栗惊恐的,可是眼下唯有温锦懿可以依仗,她尽可能的配合着他,让自己镇定下来。
而此时,街对角的小兰终于等不了了,刚刚伴随着枪响的那声“特务”吓的她魂飞魄散,二姨太……二姨太……出事了,出事了!不行,不能再等了,继续等下去,二姨太就完了,要马上回去找蒋寒洲,只有他能救二姨太!
“志成,你在这里等着,二……二爷要是出了什么事,咱俩都别活了!”
志成面色顿时变得严肃,重重点了点头。
小兰飞快的往蒋府跑去,二姨太要是出了什么事,她定是不活了!
温锦懿将停云揽入怀里,十分闲适的从四楼三两步下了楼,从从容容的与那盯梢的三名黑衣人擦肩而过。
他们似是对温锦懿出现在这栋公寓里习以为常,也习惯了他为掩人耳目经常走这条偏僻的应急通道,看见温锦懿拥着女人下楼,也未阻拦,便匆匆往楼上跑去。
二楼的走廊里狼烟滚滚,依稀可见百合将中野从屋内拉了出来,连着驻扎在锦县的关东军都出动了,将公寓围堵的水泄不通。
亏得温锦懿与那些日本人很是熟络,见他从里面出来,依然未有人阻拦他,径直放行。
停云紧紧的缩在温锦懿的怀里,佯装小鸟依人状,两人似是情侣般走出公寓,向着街道尽头匆匆走去,最终淹没的人海之中。
张嬷嬷和五儿外出给蒋夫人抓药,正巧路过此地,“咦,那……不是二姨太么?”五儿眼尖,拎着大包小包的药等着过马路,忽然问道。
张嬷嬷正拱着手走在前面,闻言,顺着她的目光瞥过去。
只见停云与一名男子神情暧昧,相互依偎着走出公寓匆匆离开。
张嬷嬷神情一震!可不是那个小!她的目光从停云身上缓缓移到男子身上,面色大变!
没想到这个贱蹄子不仅寒洲少爷,这下还敢温少爷!了不得了!
张嬷嬷忽然将手从袖子里抽了出来,快步追了上去,隔着车水马龙的街道东躲的瞅着,果然就是艾停云!竟敢当众与温少爷搂搂抱抱!
“五儿!你赶紧将这事告知夫人。”张嬷嬷脸上掠过一丝阴险的神情。
五儿上前道:“嬷嬷,那你呢?”
张嬷嬷冷笑道:“我自然是去通知少爷,给少爷戴这么大顶绿帽子,这是浸笼的罪过!”
第六十章:惊天震怒
她摸了摸只剩下一只的耳朵,眼里浮起狠厉的神情,夫人忽然偃旗息鼓,不对艾停云下手,还搬出了府邸。她正愁着无处报仇,眼下一看,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废功夫,顿了顿,她又说,“我告知少爷这件事,别让夫人知道,就说我还在买药的路上。”
五儿恭顺的点了点头,看着张嬷嬷离去的背影,麻木的眼里渐渐浮起一丝冷意,她快步回到新城府邸,此时,蒋夫人正坐在一楼的大厅里与两三个太太们打牌,灯光的光线打的极低,让人的眼睛颇为不适应。
赶在她之前,一名中年男人匆匆走进来,凑在蒋夫人的耳边低低说了句什么,蒋夫人眉梢一挑,手中的牌一顿,面色渐渐沉了下去,许久,她唇角裂开了笑,打出一张没用的牌,说道:“只说让抓起来,怎么就杀了。”
中年男人面色凝重道:“说是底下的人没管好,本来是抓起来的,但底下的人瞅着那几个小姐长得不错,就给轮着欺辱了,老爷子为了女儿要拼命,谁知底下的人下手没个轻重,给打残了不说,还给判了个的罪名,老惨了,连那……那……老格格……都随着吊死在牢里了……”
这下好了,一下都死光了,封了口,还省的她动手,蒋夫人笑容愈发浓郁,正逢着手中的牌赢了,一并掷了出去,“胡牌了。”
几个太太们笑着奉承道:“多少日子没打了,夫人的牌技可是越来越好了,莫不是背着我们偷玩了?”
蒋夫人笑道:“病了好些时候,哪有心思玩呢,就这些日子身子才爽利些。”
几个太太都是识眼色的人,反正今儿她们也是来输牌的,这会子牌也输的差不多了,人情也卖了,是时候回去交差了,看出了蒋夫人有别的事要处理,便纷纷起身告辞。
待人都走完了,蒋夫人的笑容才渐渐收了起来,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牌,眉刁唇冷,“寒儿知道消息么?”
“怕是消息也传过去了。”
蒋夫人握着桌子的边缘站起身,双手松了紧,紧了松,她只跟薛平川打了招呼让他把人给扣下,并没有让薛平川下杀手,究竟艾停云是不是从魏田海那里得到那封信还不能考证,这就把人给杀了,虽说让她少了一桩心病,却也不能断绝那封信所带来的隐患,沉默许久,蒋夫人似是打定了注意,慢慢冷笑道:“也好,让寒儿知道了也好,我倒要看看那个女人勾引寒儿还有什么念想!”转眸间看见五儿站在一侧一直欲言又止,便道:“说罢。”
五儿轻轻走上前,将看到的一切告知蒋夫人,蒋夫人眉眼狠厉,阴沉沉的笑道:“不等我动手,她便自寻死路。”她拉着脸,转眼道:“嬷嬷呢?”
五儿微微一愣,想着张嬷嬷临走前交代的话,万不能让夫人知道她去向少爷告状了,五儿目光一沉,轻轻凑到蒋夫人耳边,可到了嘴边的话,犹豫了一下,一转话锋,“嬷嬷去买药了。”
蒋夫人缓缓点头,眼下锦县正是紧要关头,张先生东北易帜后,锦县里里外外几乎大换血,大批日商日军进驻锦县,正是动荡的时刻,温蒋两家这个时候万不可出现间隙,如果让寒儿知道那个艾停云攀附锦懿,恐怕事情会变得更复杂了。
夜晚渐渐变得深邃,蒋寒洲坐在军区的会议室内,一桌子清一色的军人严谨危坐,正统帅苏运坐在中央,他的位置向来只是个掩人耳目,让军队合法化的虚位,此时他微微斜着身子,看向蒋寒洲,等待着他说话。
压抑而又闭塞的气氛笼罩在会议室内,坐于蒋寒洲右侧的刘大炮终于忍不住了,骂道:“狗日的,日本人都欺负到咱们头上了,县政府屁都不敢放一个,还一个劲儿的让咱们妥协!再妥协下去,咱们就成日本人的走狗了!”
“眼下因为张先生奉还大政于中央,日本关东军都疯了,不说咱们锦县,连着奉天、热河等好多地方都乱了套了,这恐怕就是想控制咱们逼迫张先生投靠关东军吧。”
“放屁!南京政府再怎么说,都是咱们自己人,那小日本休想打主意!”
“恐怕张先生现在也难做啊,山田带的一支关东军进驻咱们锦县,表面上是说帮助咱们维护和平,暗地里让日商大肆入股咱们的实业,还到处惹是生非,欺诈搜刮百姓,这明显是裸的侵略,控制县政府,招降咱们,估计不止咱们锦县,其他地区也都是这样做的”
“放他妈的屁!咱们锦县的和平,什么时候轮到日本人来维护了!”
“……”
众军将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越激动,他们都是最早一批追随蒋寒洲的人,骨子里就有匪气,加上对日本人的仇视,会议室里像是火山喷发前的闷热,随时要爆炸开来。
蒋寒洲静静的坐着,眉头紧皱,他像是非常深入的思考着什么,一言不发。
苏运的正统帅虽然只是个虚位,但毕竟是县政府安排过来的文官,瞅着蒋寒洲不置一词,便斟酌的慢慢开口,“眼下咱们也只有忍气吞声了,张先生传了电报过来,让咱们打不还口,骂不还手,不给日本人发动战争的口实。”
“难道他们骑在咱们头上拉屎,咱们也不能还手吗?!”刘大炮拍着桌子,愤怒的骂道。
苏运缓缓道:“对,他们不过是在东北各地到处挑事,目地就是威胁张先生,以此表达对咱们服从南京政府领导的不满,若是咱们这个时候跟他们发生正面冲突,难保他们不借这个机会发动大规模的战争,所以咱们只能忍。”
愤怒的喘息声在会议室内响起,众军人骂骂咧咧的抱怨。
只有苏运小心观察蒋寒洲的脸色,他知道,在这群莽夫中,唯有蒋寒洲是最冷静睿智的一个人,他试探道:“也或许,山田带着一支关东军来咱们锦县,目地并不单纯,他是另有所图。”
“不就是大肆敛财,想要将咱们锦县的实业公司都控制到日本人手里,想吃的咱们里里外外都成一个空壳吗!”坐在右三的沈必钢愤怒道。
“非也。”苏运文绉绉的说了两个字,缓缓道:“渗透咱们的经济命脉只是众多目地之一,但不是首要目地。”
“姓苏的,要说就说,不说就他妈闭嘴,别整的这么悬乎!”耐不住性子的余爱国催促道。
被人这么呵斥,苏运面上有些挂不住,这些人从不懂什么叫尊重,他是深有体会,这些个头子都是蒋寒洲当年收的硬汉山匪!文盲一群,与他们都是讲不通道理的,他在催促之下,开口道:“恐怕是冲着蒋帅手上的那批武器来的。”
话一出口,暴躁的会议室内顿时静悄悄的,纷纷侧目看向蒋寒洲,都知道,当年他们确实截获了不少日军的精良武器,尤其是截获过一次日军从苏联购买的一批大型精良武器,关键是这些武器全都不翼而飞。
起先日本人并不知道究竟是哪方势力截获的,一直以为是所为,只是近期,原本在各大军阀之间流传的小道消息传到了日本人耳中,并将此事当了真,如果山田真是为了这件事而来,那麻烦就大了,这是要命的事情。
蒋寒洲薄唇紧闭,褐色深眸闪着冰冷的光泽,面色瞬息万变,许久,他沉声道:“一切以张先生电报为准。”
会议室内顿时静悄悄的,这就意味着,日本人在锦县,哪怕是翻了天,他们这些人都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按兵不动。哪怕是欺辱了他们的妻女,他们也只能忍气吞声。
既然蒋寒洲那么烈的性子都忍下来了,他们也只有照做了。
会议刚散,人还未走完,赵子龙风风火火的从外面走进来,他一身风雪,穿着便衣,身后跟着面色苍白的小梁,一看便是从武汉连夜赶回来的。
刘大炮走到门口了站住脚步,看了眼赵子龙,不知被派去执行了什么任务,这个赵子龙消失了快一个月了,也没个消息,回来招呼也不打一个,他啐了一口,大步离开。
赵子龙径直来到蒋寒洲身边,俯在他耳边低声道:“出事了。”
蒋寒洲滑动手中的怀表,发出“啪”的一声,眉也不抬的道:“什么事?”
小梁脸色难看的像是要哭出来。
赵子龙满面疲惫,面容凝重的低声道:“末将无能,未能保护好二姨太……举家上下。”
蒋寒洲似是有些没听懂,凝眉向赵子龙看去,“你说什么?”
赵子龙眼神有些飘忽,左右看了看,正要低头回答。
小梁抢先一步来到蒋寒洲面前,带着哭腔道:“二姨太的家人十分谨慎,为防止身份居所暴露,魏老爷子只派了联络人来确定接送的时间和地点,哪知,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泄露了魏家人的藏身处,魏家人在离家的前一天夜里被武汉保卫处的人给下了大狱,他们声称根本没有接到保卫厅薛某人的密令,听到消息,我和子龙里里外外疏通警局和监狱长,罗叔通过关系暗度成仓,眼见找到替罪羊将魏家人从牢房里换了出来,原本我们以为这件事已经尘埃落定了,打算第二日将魏家人紧急送离武汉,可谁知……谁知……”小梁六神无主的说不出话来,似是受到极大的打击,双眼通红,目光有些呆滞。
赵子龙头垂的更低了,沉声道:“谁知菜市口隔天枪决的时候,原本应该枪决的替死鬼……不知道中间哪个环节出了岔子……变成了真正的魏家人……”
小梁喃喃,“人不知被谁又给换回去了……
长久的沉默过后,是暴风骤雨前夕骇人的风平浪静,只剩下粗重的呼吸预示一切都还未结束。
第六十一章:不仁不义
“罗管家是怎么办事的!”蒋寒洲忽然暴喝一声,将手上的一个本子重重甩在桌子上,他不仅提前跟那边打过招呼,特意让罗管家去笼络安抚薛平川,赵子龙和小梁带人负责接应,现在竟来个没有接到上面的命令!人不仅没有接到,还因此暴露了行踪被人偷梁换柱的杀害!
赵子龙吓的再不敢多言,小梁更是颤抖如晒,面如死灰。
蒋寒洲面色铁青,额角上青筋暴跳,“罗仁呢?”
赵子龙微微一愣,这才想着罗仁是罗管家的名字,他吸了一口气道:“罗管家不知所踪……”
蒋寒洲眉梢一扬,怒不可解,心脏砰砰狂跳,眼前浮现停云嬉笑怒骂的样子,她是那样渴望家人团聚,翘首盼着相逢的那一刻,她将所有的希望都押宝在他的身上,他不是不知道停云想方设法的捏造谎言想要嫁给他的缘由,于是他便竭尽所能去配合她,给予她承诺,只要她高兴就好。
但是现在……
他几乎不敢去想象停云知道这个消息之后的反应,蒋寒洲脸上青白交织,忽然大步往外走去,他迫不及待的要见到停云,一分一秒都等不了。
待他来到杏花阁以后,阁子内漆黑一片,仿佛人走楼空,他从没有像现在这一刻如此害怕过,那是半边世界即将塌陷的感觉,心脏压迫的难受,他伫立在庭院里,大喝一声,“二姨太人呢!”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