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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那笑声戛然而止,三个小丫鬟盯着拱门口一脸慌张郑重。
停云顺着她们的目光看去,蒋寒洲缓步走了进来,小梁和赵子龙跟在身后。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停云严肃的小脸瞬间焕发光彩,刚想起身迎出去,可一想他几天都不见人影,也不派个人支会她一声,她便扭着性子硬生生坐了下来,埋头吃着碗里的汤,佯装不见。
长恩和小兰瞧她别扭的样子,都忍着笑意迎了出去。
“少爷,你回来了。”长恩立在门口,恭敬的作了一个揖。
小兰端来热水,候在一旁。
蒋寒洲淡淡应了声,随后踏入屋内,掀开挡风帘,来到停云身边。
长恩和小兰互看了一眼,悄悄退出门外,顺便关上了房门,两人准备去厨房的时候,看见赵子龙和小梁像是两尊门神一样守在门外。
小兰心下暗骂这两个不长眼色的人,说道:“少爷和二姨太有话要说,你俩站在这里不太合适吧?”
小梁尴尬的笑了笑,正要离开,斜眼看见赵子龙一副严肃冷漠的样子,不由得挺起腰板儿,重新站回原位。
小兰正要呵责,长恩道:“当下时局紧张,日本人定是把少爷盯得紧,保护少爷的安危是他们的责任,咱们做好咱们份内的事情就好了。”
小兰点了点头,跟着长恩去了厨房。
主阁内,停云慢慢吃着东西,眼皮也没抬一下,纵使心中雀跃的像是飞翔的雀儿,可是她硬是强迫自己拉下脸来,就等着他开口。
蒋寒洲察觉到她不开心,自然知道是因为什么,这么些天不见面,又将她圈在这个小天地中,她怎会不恼,他军帽放在桌子上,并不着急说话,拿过托盘里的一碗粥,埋头喝了起来。
停云唇角一紧,这个家伙!回来了一句话不说,竟然吃起东西来了?可是自己既然已经拉下了脸,就不能开口说第一句话,她倒要看看,他什么时候跟她说话!
蒋寒洲吃的比她快,一碗吃完,又拿过一碗,察觉到停云绷紧的身体,散发的怒气,他吃着吃着噗嗤笑出了声。
激将的停云只想问有什么好笑的!可是她一说话就证明自己输了,于是她咬着牙,几乎将汤碗的边缘啃的咯吱作响。
汤喝完,蒋寒洲擦了擦嘴,方才施施然的看了停云一眼,慢慢道:“这些天,可是想我了?”
只听“咔嚓”一声,停云的编贝小齿居然生生将小碗给咬了一块下来,恶狠狠的瞪着蒋寒洲。
蒋寒洲这才装作察觉到她情绪的样子,惊讶地凑近她,“云儿,我才发现你喜欢吃碗?这硬邦邦的东西有那么好吃?”说着,他一脸正经的拿起自己面前的两个瓷碗反复看了看,最后放在停云的面前,“汤我喝了,这两个空碗,给你。”
“蒋寒洲!”停云拍桌而起,怒目而视!这个家伙分明就是故意的!
蒋寒洲施施然轻笑,随之站起身,不忍心停云那白皙的牙齿将下唇咬出一排牙印,他双指捏起停云的下颚,微微用力,便掰开了她的唇,凑近道:“这么好看的粉唇,别给我咬坏了,这都是我的所有物。”
停云怒瞪他,正要说什么,蒋寒洲忽然倾身覆下,劈头盖脸的吻了下来,直将她逼入墙角,丝毫不给她挣扎的机会,直将她吃干抹净,骨头都不剩了。
屋内乍泄,屋外小梁听着里面的动静,脸红到了脖子根儿,不由得去看赵子龙,发现赵子龙纹丝不动,面无表情,小梁心下暗暗感慨,果然少爷重用子龙是有道理的,定力这么强,去武汉的路上也体现了非凡的侦查与反侦查的能力。
小兰遣散了那几个丫鬟,瞪了门口两人一眼,方才去厨房准备。
一直到天黑,屋内的动静才渐渐消停下来,停云气喘吁吁筋疲力尽的趴在被褥里,感觉要裂开了那般火辣辣的疼,蒋寒洲依然不打算放过她,她的身上,双手揽过她的胸前,唇角勾笑道:“你还没有回答我,是不是想我了?”
停云哪儿还有力气回答,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只下意识的缩着身体,休息了许久,方才娇嗔的睨他,“才没有。”
“那刚刚谁在生气?”蒋寒洲轻笑,目光迷离而又温柔,俊美坚毅的面容似是有一种魔力,让停云定定地移不开眼。
停云心头一软,转开脸不回答。
蒋寒洲转过她的脸,让她正面对着自己,深深的看进她的灵魂深处,温柔道:“回答我。”
这样的坦诚相对,这样温柔而又怜惜的目光,这样低沉呢喃的语气,让她毫无抗拒的能力,乱世沉浮,能有这一方小小的安生立命之所偏安一隅,已让她十分感激,停云垂下眸光,掩去眸中升腾而起的雾气,缴械投降,“寒洲,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没有告诉我。”
蒋寒洲笑容不减,却不回答,只等她下面的话。
停云心中太多的疑问让她无法冷静下来,她仰头看着他的眼睛,轻轻道:“是不是?”
蒋寒洲笑道:“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停云撑起身体,殷切的看着他,“小梁从武汉回来了,你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我的家人她们都……接回来了么?都好么?”
第六十九章:好戏上演
蒋寒洲脸上的笑容一僵,心直直的沉入毫无光亮的无底深渊,看着停云担忧而又信任的目光,有那么一刻,真相呼之欲出,可是心底无端的涌起一股股恐惧的浪潮,一旦告诉她真相,这张纯洁的小脸上笑容会消失吧?她明亮的眼睛里,他的倒影也会消失吧?
他欲言又止,伸手着停云的小脸,深深的看着她,许久,他唇角的笑容复又勾起,眯起的双眸里有晦涩的阴霾,到了口边的话,又生生咽了下去,他笑容渐深,“接回来了。”
停云的脸上一点一点的绽放了的欣喜,璀璨明亮的眸子里交织着期待、欣喜、爱慕、感激的神色,“她们……”
“她们很好。”蒋寒洲截断她后面的话,气息平稳的淡淡道:“只是你现在还见不到她们。”
“为什么呢?”停云迫不及待的坐起身,一边穿衣,一边问道:“那我什么时候能见到她们呢?我简直现在就要去见了!”
蒋寒洲再一次将她拉入,危险的笑道:“等这个冬天过去了,春夏交替的时候,风声大概也过去了,那时候就可以放心的见面了。”
停云脸上的笑容微微有些失望的黯淡,“那么久?”
“日本人盯的紧,这个时候见面会引起不必要的怀疑,如果被发现,你觉得后果是什么?”蒋寒洲面不改色的帮她分析道。
停云惊出一身冷汗,如果父亲和母亲的身份被日本人发现了,会比落在南京国民政府那帮人手上更可怕,许久,停云按捺下心中的激动,点了点头,似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她用力将蒋寒洲从身上推开,披着衣服跳下床,来到衣柜前,慎重道:“这是我给父母亲还有姐姐买的衣服,你一会儿走的时候,帮我拿给她们,还有……”停云来到外间,从抽屉里翻出一大包的药,“母亲有风湿,锦县这个地方气温太低,她一定受不住,这些药你也帮我一并送去。”她站在堂屋中央,左右看了看,“对!”她跑到桌边,桌布,桌布下面放着一个竹篓,里面全是棉鞋和纳的鞋底鞋垫,“还有这些……”
蒋寒洲沉默的看着她忙进忙出激动而又欣喜的神色,渐渐暗淡下目光。
停云忙完,随后拍了拍手上的灰,外间的堂屋中央,已经堆了小山那么高的物什,她笑着转脸看向蒋寒洲,“你什么时候走?”
蒋寒洲收起表情,笑着靠在软枕上,懒洋洋道:“我今儿个不走。”
没有想象中的高兴,停云有些沮丧的样子,“吃了饭你就走行么?把这些东西送去,还有我准备好的信。”
停云把信封从口袋里掏出来,递给蒋寒洲,好说歹说的求他。
蒋寒洲被她磨的没办法,方才接过信件,“好吧,吃了晚饭我就走。”
小兰和长恩在厨房做了几个饭菜,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小兰轻轻道:“长叔,真的要放么?”
长恩点了点头,“少爷公务繁忙,错过今天,不知道下一次见少爷该是什么时候了,我们能等,蒋夫人等不了。”
小兰轻轻将那包药抖进停云的碗中,搅拌许久,待停云与蒋寒洲从房间走出来的时候,随着长恩依次将饭菜端了进去。
经过停云身边的时候,长恩给停云使了一个眼色,停云心下了然,与蒋寒洲梳洗完毕,若无其事的坐在桌边。
在蒋寒洲的默认下,小兰引着赵子龙和小梁去厨房一侧的餐桌边用饭,支开了所有人,不能守在停云身边,小兰显得有些坐立不安,那些药是她亲手下的,如果二姨太吃出个好歹来,她会后悔一辈子,虽然用量极少,长叔也说不会有事,可她仍然害怕的紧,小兰偷偷看了眼长恩,见他一副平淡从容的样子,紧张的心,慢慢有所缓解。
对于长恩来说,心里何尝不担心,可他毕竟老了,总不能照顾小姐一辈子,所以现在,要慢慢让小姐自己学会生存的手段,她是大家小姐,因了是家中老小,从小被众人保护宠爱,有着小姐脾气,也有着枪林弹雨中闯出来的坚韧和勇气。
诸如深宅中的生存手段,她虽头脑好使,略知一二,却终究太过年少,心智单薄善良,缺少经验,起先连个采灵这样的丫鬟都镇不住,又能拿什么在这后院生存。想到这里,长恩狠下心来,细嚼慢咽,一边竖起耳朵听着主阁方向,一边在心中细细盘算,该怎么锻炼停云的心智,让她能够抛开无畏的天真,拥有自保的城府及手腕。
静默间,忽然从主阁方向传来一声尖叫,接着是饭碗摔碎的声音,不等长恩和小兰起身,赵子龙已经飞身而去,眨眼间便离开了原地。
主阁内,停云面色苍白的捂着肚子歪在蒋寒洲的怀里,大喘气道:“疼……肚子……肚子疼……”
“怎么会突然肚子疼?”蒋寒洲紧张的问道,顺带转脸对门口面色青白的小兰怒喝,“快去叫医生!”
小兰连连点头,刚转身,蒋寒洲便抱着停云大步往院外走去,“等不了医生,我送云儿去医院!”
停云身子一僵,要是去医院计划不久泡汤了?
小兰一时也惊呆在原地。
还是长恩反应快,扶着停云的脑袋,焦急道:“小姐,有没有事?怎么会突然肚子疼的这么厉害?”
停云面色苍白的摇了摇头,她微微蹙眉,用力的捂着,肚子是真的疼,不知长恩下了多少泻药,会产生如此剧烈的反应,不过她只磨磨蹭蹭的吃了一口,对身体应该不会有什么影响吧?
“可不行这样折腾呀,快放下小姐,小姐看起来很难受不能动,少爷,快……”长恩面色惊恐的疾呼,“小兰,快去请医生,小梁去烧热水,快把小姐放在。”
院子里乱作一团。
蒋寒洲原本坚定的步伐在长恩这个老者的扇呼下,不由的没了主张,尤其是长恩一脸惊慌的样子,着实吓到了他,云儿当真那么严重么?他飞快的转身,回到屋内,将停云放在,转眼看见小兰出了院子,他立刻给了赵子龙一个眼神。
赵子龙随着小兰一起去了。
“疼……”停云抱着肚子蜷缩在,一手紧紧的拉着蒋寒洲的手,冷汗从她的额角汩汩的淌下,打内衫,没多久就开始打摆子。
蒋寒洲紧抿薄唇,漆黑的眸子紧张的盯着停云,拿过被子替她盖上,转脸冲着门口怒喝,“水还没烧来吗!”
小梁飞快的端了一盆热水进来,跨过门口的时候险些摔倒。
蒋寒洲接过手巾,浸过热水后亲手擦拭停云不断冒出的冷汗,刚刚还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他眉心掠过一抹疑虑,目光有意无意的扫过刚刚喝过的那碗汤。
长恩细细观察蒋寒洲一系列的反应和变化,将他的紧张和焦虑尽收眼底,长恩满意的勾起一抹笑容,这个男人是真的爱小姐,这他就放心了。
长恩像是老狐狸一般展了眉毛,看着停云打滚的样子,心下感慨她的演技不知何时练就的如此炉火纯青了。
不到一刻钟,小兰便引着余医生走了进来,那余医生一席白大褂,站在门口先是鞠了一躬,随后缓步走入房内。
因了是他诊断出停云未怀孕的事情,所以蒋寒洲对他印象不算差,由着他快步走进来,并让开了床位。
“刚刚吃晚饭的时候突发肚子疼。”蒋寒洲寒声道:“你给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余医生连连应答,随后按部就班的一番检查,许久,才恭敬的转身问道:“敢问少爷,二姨太今晚吃的饭菜能让我检查一下么?”
蒋寒洲微微皱眉。
在长恩的指引下,余医生检查了一番碗筷,最后在桌边残留的汤汁上发现了一些端倪,他先是用手指蘸了些尝了味道,随后打开自己的医用工具箱拿出一片试纸,对照着碎瓷上的粉末,随后面色大变。
“少爷。”余医生放下手中的工具,站起身恭敬道。
蒋寒洲眉头皱的更紧了,“说!”
第七十章:好戏上演(二)
余医生面上渗着细密的汗珠,他低声道:“二姨太的那碗汤中,混杂的菟丝子、寄生、阿胶、川断、薏米等有毒药材,我在破碎的碗面外,也发现了沾上的藏红花粉,这恐怕是滑胎药。”
“嘶……”的一声,屋内倒抽冷气的声音,蒋寒洲面色骤然铁青,眼底隐隐浮起怒意。
屋内有那么一瞬间,安静的呼吸可辨,不知是谁的呼吸声忽然粗重起来。
小梁面色凝重的站在一旁,小兰和长恩先后立着,赵子龙守在门外,都静悄悄的等待着蒋寒洲发话。
“怎么……”停云从床上挣扎起身,“怎么是滑胎药?”
长恩焦急道:“外界只道小姐怀孕多月,究竟……究竟是谁想害小姐……”
蒋寒洲阴沉着脸在屋内走来走去,鹰隼般的目光在屋内所有人的脸上扫过,能进厨房接触晚饭的人屈指可数,下药的人多半是熟人作案!
“余医生,云儿就交给你了。”蒋寒洲冷冷说了一句话,方才大步行至外间。
只余医生一人留在内间,为停云开药。
停云疼的咬牙,见人都出去了,一把抓住余医生的手,低声道:“我的肚子怎么会这么疼,是不是下错了药?”
余医生低声道:“多了点泻药,一会儿等他们都走了,你去上个厕所就没事了。”
停云咬牙,要不是为了演的更加逼真,她也不会真的喝下这泻药,她看了眼挡风帘外惶惶人影,照着这个节奏,什么时候才能去厕所啊。
外间里,长恩、小兰、小梁和赵子龙等众人一排站在门口,蒋寒洲怒气冲冲的从内阁走出来,锐利的目光扫视过他们的脸,随后怒喝道,“还有谁进出杏花阁!”
长恩躬身,面色严肃道:“当时还有几个小丫鬟。”
小兰面色一白,急忙说,“我这就去把她们叫来。”
里间,停云的痛呼声越来越大,她紧紧的抓住帷幔,满眼焦急,怎么还没查出凶手?小兰在干什么?难道长恩也没办法加快速度吗?再这样拖沓下去,她就要疼死了。
长恩原本从容的神情在听到停云一声高过一声的痛呼后,渐渐有些焦急起来,小姐这声音不像是装得。
蒋寒洲快步在外间徘徊了几步,焦躁的进入内阁,握住停云的手,急声道:“云儿,怎么样?还是很疼吗?”
停云满心咒骂,赶紧把计划完成她就可以去上厕所了,这样憋下去,会不会把自己憋炸了!她的脸红里透着白,要死不活的拉着蒋寒洲的手,豁出去了,实在是忍无可忍的催促道:“我……我疼……疼死了……寒洲……寒洲我……我恐怕是不成了…………死前……我想知道……谁这样狠心害我……”
“什么死不死的!”蒋寒洲隐忍的怒声道:“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死!”他转脸暴怒道:“你是死人吗?还站着干什么?云儿说她疼,快给她止疼!”
余富贵吓了一大跳,慌乱的在工具箱里翻找东西,这真不是个好差事,好在二姨太开的价诱人,要不然他才不会豁出命来陪她演戏。
蒋寒洲大步出了外阁,几个小丫鬟面如死灰的被叫了来,两排人站在,蒋寒洲如暴怒的狮子来回走了几步,忽然站定,怒喝道:“药是谁下的!”
几个小丫鬟哪见过这种阵仗,一个个吓的抖如糠筛,被蒋寒洲这一通怒吼,双腿一软,三个摔成了一堆,连连求饶道:“少爷……我们是粗使丫鬟……没……没下过什么药……更……更没有去过厨房……”
其中一个小丫鬟小心翼翼的看了小兰一眼,为了活命,颤声道:“做饭的是兰姐,还有……还有长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