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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兰端过一杯茶放在她面前说,“太太,去年接了哪几家兰儿还记得,以免出错,今年还接那几家吧?”
“也只能这样了,你知道是哪几家么?”停云眉头皱的更紧了,“若是长恩在这里,这些事他全然晓得,只是他这样一声不吭的离开,着实让我担心,我得找个机会出去一趟。”
小兰接过停云手上的册子看了眼,“这些交给兰儿来办,去年夫人列举的名单兰儿还记得,府上的堂亲分散在各地,少有来往,来的都是夫人那边的表亲,夫人有几个表姑婶的也住在府上,就那几个人儿,太太莫要太过吃心。”
停云欣慰的拉过小兰坐下,点头道,“多亏还有你,一会儿我会找个机会去找长恩,这都一天一夜了……”说到这里,她似是不敢继续往下说,唇角微微沉了沉,却又极力克制着,微笑道:“你盯住和秋月,既然来了,就要让她们各司其职,也省的我操心。”
小兰犹豫了一下,“那两尊大神兰儿使不动,还是太太跟她们讲清楚,以前一直是负责给张嬷嬷跑腿的,账房后勤上的事情都是她在盯,秋月负责协助五儿打理明华台的日常事务。”
停云深思熟虑后,起身拉开房门,和秋月正在整理登记货房的物什,她将安排了去打理账房确保府上各房春节期间物什和月银发放到位,至于秋月,则被派去安抚府上的门客及亲友,代替夫人和停云送去慰问品,为避免碎嘴,各房都统一等量安排。
和秋月闻言,面色皆是一滞,夫人将她们派来专门监视二姨太,可二姨太却想出这么个法子把她们支开,那是三等丫鬟做的事情,凭什么让她们跑腿。
可毕竟她们刚来,如若此时落了口实,正好给了停云辞退她们的机会,于是和秋月忍下了一口气,领了话,匆匆离开了杏花阁办事去了。
这样以来,停云便得了空,从前门名正言顺的外出,对于赵子龙的如影随形,她则欣然接受了,其一:自己的人身安全有了保障,其二:寒洲对长恩并没有威胁,让他知道了也无妨,其三:如若长恩真遭遇了什么不测,有赵子龙在,也好有个照应,她要趁蒋夫人未有动作之前,找到长恩。
锦县的邮局并不多,找起来相对容易,但停云几乎将全城的邮局都找了一遍,均没有打听到长恩的消息,无论哪一家伙计均说没有见到过长恩这个人。
“能去哪儿呢?”她站在一家邮局前,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长恩从来不会这样啊……
正当停云失落之际,邮局里一个伙计抱着一捆信封走了出来,放在自行车娄里,说道:“这时候你不管去哪里问,答案肯定是一样的,你不知道吧,前段时间说是城里混入了红匪,当官的怕邮局里有特务偷偷通信啥的,把邮局里所有工作的伙计都被撤职重新来了一批,你找的那些人估计都被撤咯。”
停云隐隐中嗅到一丝阴谋的味道,为什么长恩往邮局跑的时候,反而上面把邮局里的伙计撤了?难道武汉那边有什么事?
“得谁的令?”停云轻轻问道。
那伙计粗咧咧笑道:“嗨,这等事我哪儿知道啊,麻烦您让让,我要送信了。”
停云踉跄的往路边后退了一步,她太了解长恩了,除非有十分重要的事,不然他不会瞒着她私自外出,想到这里,她下意识摸向脖颈处,那里带着长恩送给她的护身符,回忆起前几日的种种,心里愈发的不安,长恩那几日对她交代的话,仿佛是预感到自己会出事,而反复叮嘱她,想到这里,她的身体就剧烈颤抖起来……不……他一定不会有事……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去做,他也许回武汉了呢?也许就在这条街上逗她玩呢?
越往深处想,她的心就越慌张。
“长恩……”停云失魂落魄的低声喃喃,“长恩,你一定在这里对不对?你在逗我对不对?长恩……”她忽然转了步子,往长街尽头快步走去。
“二姨太。”赵子龙抢身拦在停云身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停云怔了一下,转脸看向赵子龙。
这是赵子龙第一次开口跟她说话,面色严峻,“时候不早了,请二姨太回府。”
他怎么可以这么淡定,长恩都失踪了,他为什么还跟没事人一样,停云怒从心头起,“你和长恩虽不相识时间不久,却有共处的情分,如今他失踪了,为何你像是没事人一般,还是说你知道长恩在哪里?!”
赵子龙微微一怔,避开停云的视线。
停云眯起眼睛,一丝疑虑划过眼眸,她上前一步靠近赵子龙,“为什么长恩频频往邮局跑的时候,忽然失踪了,是因为他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还是说有人为了针对我故意为之?”
赵子龙低下头,稳如泰山道:“请二姨太回府!”
停云愤怒的推开赵子龙,疾步往巷子口走去,她以为长恩只是遇见了熟人耽误了,亦或是长恩有事被绊住了,方才失了几日的踪迹,可是眼下种种迹象都表明长恩遭遇了不测,他究竟为了什么事寝食难安,又是为了什么而未雨绸缪将锦囊交给她。
“二姨太请回府。”赵子龙再一次拦住停云的去路。
“让开!”停云怒喝一声,“我要去问问到底得了谁的令,竟撤了邮局的伙计,这其中又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赵子龙面色严肃道:“少爷定会替二姨太解决困扰,请二姨太注意自己的身份,立刻回府。”
提及蒋寒洲,停云的身子一震,从惊怒慌乱中清醒过来,她该去问谁呢?这整个锦县都是蒋寒洲一手遮天,除了蒋寒洲有能耐撤了那些伙计,又有谁有那个本事呢?失态的慌张之后,她很快的冷静下来,心中隐隐的不安,她绷紧了小脸,锐利的盯了赵子龙一眼,便快步往蒋府走去。
赵子龙惊讶于停云情绪转变之快,默然的跟上了她。
第八十五章:明争暗斗
风雪渐大,蒋府前院的空地上,晃眼的茫茫白色中,一人扶着腰跪在那里,引来不少丫鬟的嘲笑侧目,停云路过那人身边的时候惊讶的停了步子。
只见张嬷嬷哆嗦的趴在地上,头发蓬乱,屁股上更有一大块血迹,样子好不狼狈。
“张嬷嬷怎么跪在这里?”停云下意识问了句。
张嬷嬷面如死灰,看见停云像是看见救星一般,还未来得及回答。
方管家便快步从内院的拱门前跨了出来,抢先一步拦截了张嬷嬷的话,恭敬的说道:“奴正找二姨太哩,先别管她了,快跟奴去一趟华蕊院去。”
停云微微皱了皱眉,“出什么事了么?”
方管家前脚刚走过来,小兰后脚也找了出来,快步来到停云身边说,“出事了太太。”小兰看了一眼方管家欲言又止。
方管家在前面带路,停云和小兰刻意落了两步,小兰这才小声道:“这个月发放各院月银和补给的时候,太太有没有跟特意交代什么?”
停云皱着眉头回忆,摇头道:“没有特意交代什么。”
小兰急的直跺脚,小声道:“千防万防,没料到她来了这么一手,今儿早上她给各院送去补给的时候,特意削减了姑奶奶的那份,现在姑奶奶正因这事闹着呢,把夫人和少爷都叫去了,一口咬定是你交代的,姑奶奶现在恨极了你,要立刻见太太。”
停云微微有些讶异,住了半年她闭塞的连府上还有一位姑奶奶都不晓得。
看出停云吃惊,小兰安慰道:“太太,这不怪你,少爷把您保护的那么严密,唯恐你被外界伤害了,啥事也不要你操心,不晓得是正常的,何况,夫人以前也不允许太太插手府上的事情不是么。”停顿了一下,小兰面有虑色。
“那位姑奶奶是什么情况?”
“太太有所不知,姑奶奶是老太爷的妹妹,如今已经八十多岁了,一辈子未出阁也未与老太爷分家,老太爷临终前跟老爷交代过,要赡养姑奶奶终老不得忤逆,这位姑奶奶可不是个省油的灯,性格古怪冷硬,向来和夫人不和睦,老爷还活着的时候,姑奶奶还算半个当家的,与夫人处处争锋相对,自从老爷走了,夫人没了顾虑,又仗着膝下有儿子,就用雷霆手段将姑奶奶变相软禁了,但是生活待遇比旁人都要高一等,夫人步步为营,一直让姑奶奶寻不到错处,今儿早上,姑奶奶的丫鬟找到夫人说这个月的补给没给到位,姑奶奶找着机会寻夫人的事,闹得全府上下都知道了,说夫人苛责她,气的夫人脸都白了。”
停云默默听着,心中明白了个大概,定是和秋月两人从中做了手脚,打算将这事端引到自己身上,让她再次背上不孝的骂名,骑虎难下。
停云头皮发麻,心上记挂着长恩的事情又不好发作,一来她不能再这个时候和蒋寒洲闹僵,毕竟她的家人还需要寒洲照应,二来不能让夫人察觉长恩失踪了,以免她暗中对长恩下手。
所以越是这样,她越是要装作若无其事,停云硬着头皮加快了两步跟着方管家来到华蕊院,这座院落相比于杏花阁来说并不算偏僻,坐落在整个府上的西南角,院落里种满了常青树,树枝修剪整齐,纵然在这深冬,也无颓败萧索的气象。
红木夯实的房子间,围满了熙熙攘攘的人,方管家看了眼坐在堂屋正前方右侧的蒋寒洲一眼,恭敬的低下头说,“二姨太来了。”说完,他往一侧让了路。
停云温婉的低着头,仿佛多看那些人一眼,就会招来祸端一般规矩的收手收脚,正要跨进门槛,便听一声怪癖的冷喝,“就站在那里吧,谁让你这个野东西进来的,我这花蕊院的门槛,从前没受过,今日也受不得。”
大厅内响起倒抽冷气的声音,伴随着姑奶奶身旁丫鬟压抑的低笑,蒋寒洲面色不变,低垂的睫毛掩去了眼底隐忍的寒芒,握住了拳。
停云愣了一下,缓缓收了迈出去的脚,抬头看了眼堂屋内,正上方坐着一名头发花白的老妇,年约八旬左右,模样生的刻薄凶悍,虽然老态龙钟,眉眼却精神的厉害,一身团寿福禄祥云暗红色对襟中长绸袄,下配黑色的棉裤,满头钗饰,打扮的倒是富贵。她的太师椅略微高一些,左侧近点的小上,坐着一位穿着撮毛黑绸短卦的粉面小生,亲近的靠着姑奶奶的太师椅,瞧着模样很是熟悉,忽然,停云心下一惊,这人不是……不是那日从破院子跑出去的匪人吗?那时他衣衫不整,神情慌张……
蒋欧阳发现停云一直盯着他看,忽然有些坐立不安,难道他和采灵的事这个二姨太还记挂着?已经认出了他?
小兰轻轻碰了一下停云,停云这才若无其事的移开了目光,蒋夫人面色严肃坐在一旁,右侧首位坐着神情淡定的蒋寒洲,堂屋中央两侧坐着两排陌生面孔的人,定是她不熟悉且住在府上的嫡系或旁系的血脉吧,蒋夫人强势惯了,这些嫡系或旁系能有一处安生立命之所,已是不易,平日生活中尽可能的低调不插手府上事宜。
“孙媳妇拜见姑奶奶,问姑奶奶的好。”停云低眉顺眼的颔首,欠了欠身。
“哼,真是好大的架子!”姑奶奶并不买账,冷言冷语道:“真是什么样的儿媳妇,就找来什么样的孙媳妇儿!都是一路不懂规矩的货色”她这话说的露骨,明显冲着蒋夫人去的,“可怜我那兄长,儿媳不孝,孙媳也是这样,他要是在天有知,恐怕死不瞑目吧!真是家门不幸啊。”
闻言,停云心下却颇为诧异,这位姑奶奶竟不顾寒洲的面子,这样出言不逊,她愈发的谨慎小心,轻轻道:“云儿嫁入府上半年有余,却一直未与姑奶奶敬一份孙媳的孝心,甚至从未探望过您,这是孙媳的失职,孙媳在这里给姑奶奶赔罪,请求姑奶奶责罚。”停云恭顺的跪了下去,俯首磕了一个诚恳的响头,继续道:“母亲时常叮嘱云儿前来探望姑奶奶,是孙媳的身子骨儿不争气,常常卧病在床,孙媳总担心贸然前来探望姑奶奶,恐将这病体晦气沾染了华蕊院,所以一拖再拖,想着到了春暖花开的时候,身子骨儿也好些了,再来探望姑奶奶。”
她这一番话说的诚恳得体,既对之前的过错坦诚道歉,又表明了未能来探望的理由,让人一时间寻不到错处。
姑奶奶侧目淡淡扫了停云一眼,干瘦的脸上浮起一丝冷意,“看来明绣把这孙媳妇教养的很好啊,说起谎话来竟然跟你一模一样,听得真真的让人心寒呐。”她不屑的一笑,“明绣差你来探望我这个老太婆?她自己没长腿?好大的谱啊!”
停云神情一滞,急忙解释,“孙媳不是这个意思……”
蒋夫人面色青白不定,潘明绣是她的本名,已经很久没人这样叫她了,何况那些年老爷子还活着的时候,她没少在这个姑奶奶面前吃亏,要不是老爷子走的时候三令五申让她善待这个姑奶奶,她早留不得她了!
蒋寒洲低眉喝了口热茶,将茶盏缓缓放下,不轻不重的力道发出沉闷的声音,他低低淡淡的说了句,“奶奶与云儿第一次见面,何以说出这样的话来?奶奶闭门谢客多年,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缘何要怪责母亲和云儿呢?孙儿每月必来探望,唯恐扰了奶奶清修,多是坐坐就离开,虽有遗憾,却也是孙儿及母亲的一番心意。”
姑奶奶讥讽的看了蒋寒洲一眼,唇角噙着恶毒的笑意,她的目光从蒋寒洲身上移至蒋夫人身上,缓缓摇了摇头,“我只见我们自家的血脉,别的什么野种可是见不得,要不是欧阳在身边照料我,锦懿也隔三差五的来探望我,给我调理身体,恐怕我死在这华蕊院坟头草一米多高了你们都不会知道吧!”
“嘶……”倒抽冷气的声音齐齐传来。
“嗡”的一声,停云脑袋里地动山摇,姑奶奶这句话说的太严重了,什么叫只见蒋家的血脉?难道蒋寒洲不是蒋家的……想到这里,停云下意识看向蒋寒洲。
只见蒋寒洲面色骤然铁青。
蒋夫人脸上也是青白交错,显然被气的不轻。
“姑奶奶若是一直这样说话。”蒋寒洲站起身,面上结了一层坚硬的寒冰,语气急转直下,冷冷道:“孙儿便没什么好说的了。”
从小到大,因了父亲对这位姑奶奶的敬重,所以他也从内心深处爱戴她,可谁知姑奶奶宁愿亲近温锦懿那个外人,也不愿亲近他!父亲死后,她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是蒋家的骨肉,这于他而言,简直是奇耻大辱。
“寒儿!你忘了你父亲临终前交代的话吗!”蒋夫人察觉到蒋寒洲动了怒,厉声制止他接下来的话,冷喝道:“坐下!你奶奶的话没错!”
蒋寒洲瞳孔骤然紧缩,见蒋夫人一直暗示他坐下,他才紧抿薄唇,面色铁青的坐了下去。
蒋夫人收起了脸上的戾气,缓缓浮起一丝淡定的笑意,继续道:“姑母教训的是,是侄女持家无方,寒儿是蒋家人,是震天的独子,姑母一生未有所出,不能将寒儿视若己出,不能代之像自家人,明绣理解,但纵使这样,寒儿对姑母的一片孝心青天可鉴,从小到大,饿了,冷了,热了,哪一次寒儿不是第一时间想到您,纵使他再忙,也会抽时间来探望您,姑母闭门谢客以后,寒儿哪次不是托锦懿前来探望您,毕竟您打小喜爱锦懿,您可知,锦懿的一片心意皆是寒儿的心意所托。”她停了一下,笑道:“所以,还望姑母念在寒儿一片孝心的份儿上,言辞之间多做考量,莫要伤害彼此的情分才是啊。”
停云暗暗惊心,这蒋夫人不出口则已,一出口便针针见血,杖打七寸,三言两语便解除了众人心头的误会,明里暗里还将这位姑奶奶数落了一番,暗示她一生未嫁虽没有分家也只是个外人,寒洲才是蒋家嫡出,这等羞辱,那姑奶奶定不会忍耐的吧。
果然,姑奶奶冷笑一声,“潘明绣啊潘明绣,我俩斗了半辈子了,如今,你也是半截入土的人了,可真是丁点未改狼子本性啊,我未出阁?未分家?我是个外人?呵,你终于说出了心里话了,我……”
第八十六章:瞧不起她
“姑母别忘了,今日咱们是来为姑母鸣不平的,都是一家人莫要说些赌气的话惹的旁人看了笑话去。”蒋夫人喝了口茶,擦了擦嘴角的茶渍,冷冷淡淡的打断姑奶奶的话,“您说您这个月的补给不足,吴嬷嬷,这是怎么回事你说说。”
吴嬷嬷是姑奶奶身边的老人儿,闻言,她看了眼面色阴郁的姑奶奶,低声回复道:“按理说,咱们华蕊院每个月的补给都要比其他院里多一倍,但是秋月早上送来补给的时候,只给了一袋大米,一桶猪油,一袋炭火,三床粗布棉被,其他物什皆克扣了一半下去,月银连平常的一半都不到。”
“竟有这等事。”蒋夫人丝毫不给姑奶奶说话的机会了,冷喝一声,“秋月这是怎么回事!”
一直站在一旁的秋月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