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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男人本就丢了面儿,哪还有脸继续留在这里,瞧着为停云撑腰的男子谈吐不凡,衣品不俗,他不敢继续纠缠下去,只恶狠狠瞪了停云一眼,哼声道:“哼,算你走运!”
停云脸上火烧云般的滚烫,望着那温润如玉的男子,他今日一身白色的狐裘双排扣中式大衣,气度得体,修养极好。
“是你?”停云脱口而出。
温锦懿微微一笑,他拥有一对温柔的眉眼,“药膏看起来,效果不错。”
知道他在说自己脸庞消肿的事情,停云的脸上更红了,却又不肯表现出现,佯装镇定道:“谢谢你的……”停云有些尴尬,耸了耸肩,“药膏……解围,呃,所有。”
“找人么?”温锦懿微笑。
天啊,这世间怎么有这样好看的人儿!笑起来的样子,像是天边恬淡的云,干净舒缓极了。
“噢,不。”停云摇了摇头,“我是来玩的。”
温锦懿看了眼灯影交错的大厅,光影落在停云的侧脸上,有几分清寡的寂寥,他恬淡道:“如若你的朋友还没有来,可否赏脸把时间分给温某几分?”
他这是委婉的邀请自己?
停云的心噗通噗通狂跳起来,“就你一个人?”
“包厢里还有几个朋友。”温锦懿道:“如果你想单独……”顿了顿,他觉得这样说有些不妥,话锋一转,“温某人不甚荣幸。”
“不不不,跟你朋友们一起玩就好。”停云连连解释,心下却也觉得初来锦县,多认识一些朋友还是好的。
温锦懿绅士的伸了伸手,将她请上前,引着她来到一楼最角落幽静的一间包厢内。
包厢门刚打开,里面便传来爽朗的笑声,三男一女围着桌牌坐着,其中正对门口的男人笑着抬眸,漂亮的眼睛看见停云进入的那一刻,猛地一凛,面带笑意的脸唰的冷了下来。
就连停云也瞠目结舌的站在门口。
湖边推她下水,还脱她衣服的变态渣男!
他居然也在这里!
蒋寒洲一身银色滚边的墨色长袍,只在立领边上滚了黄色的狐毛,内里搭了件深色西装,将他俊美的脸衬托的完美无瑕,他冷冷看了眼温锦懿,又看了看停云,一副了然的神情。
怎么会是他?他和温姓少爷很熟吗?停云留也不是,走也不是,一时僵站在原地。
另外两名衣着光鲜的男子看见温锦懿带了一个小厮走进来,不由得调笑道:“怎么,跟我们玩的不过瘾,温大少还请帮手来?”
温锦懿笑而不语,转脸对停云说,“想喝点什么吗?”
停云微微一怔,飞快的瞥了眼“推她下水的渣男”,摇了摇头道:“我忽然想起来还有点事,先走一步了。”
“不是做了亏心事,怎么会见了面调头就逃?”蒋寒洲忽然扬声,冷嘲热讽道:“你以为换了张脸,我就不认得你了?怎么?畏罪潜逃?”
什么?亏心事?畏罪潜逃?停云猛地扭头,犀利的看了蒋寒洲一眼,“你说谁?”
蒋寒洲似是跟她杠上了,正了正身子,眯着眼看她,“说谁,谁心里有数。”
包厢里的气温顿时骤降,两个衣着华丽的男人此刻目光全放在停云的身上,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什么人敢这么大胆,跟蒋寒洲顶嘴?
倒是坐在一旁浓妆艳抹的艳丽女子先笑出了声,一边圆场一边走过来,挽着停云往包厢内走去,“哎吆,还有人敢跟我们锦县城的顶尖儿爷顶嘴,我看呀,都是老熟人了,这是干什么。”
停云也不推辞了,说她想跑?说她做了亏心事?呵,她还偏不走了,她往麻将桌的另一头坐下,挑衅意味十足的说了句,“不就是玩牌吗?”
她把牌一模,扫了眼,“卡红花,谁不会?奉陪到底。”
“温少带来的人就是不一样,好大的口气。”另外两名公子哥,一个风流倜傥的萧澈,一个其貌不扬的杨天,都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主儿,此刻从停云衣着上看不出个名堂身份,只得从温锦懿身上打趣起来。
蒋寒洲漆黑的眼中掠过一抹光,将胳膊帮桌子上一放,兴致勃勃的往牌桌前靠了下,“你拿什么跟我们玩?”
停云心下咯噔一声。
“你玩。”温锦懿在她旁边坐下,指了指桌子上的牌,微笑道:“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我的。”
“吆!温少大手笔。”一群人哈哈大笑的打趣,将紧张的氛围顿时调节热火了。
停云感激的看了温锦懿一眼,顿时有了底气,反问蒋寒洲,“那你拿什么跟我玩?”
听她这咄咄逼人的语气,气氛顿时有些凝滞,大概在锦县城,还从没有人敢这么跟蒋寒洲说话的。
蒋寒洲看着停云和温锦懿相视一笑的一幕,眼里浮起怒意,连着薄唇都泛着冰冷的光泽。
浓妆艳抹的女子正要上前提醒她,却被蒋寒洲制止,“如果我输了,我就无条件答应你一个请求。”
停云想了想,点了点头,爽快道:“那好。”只要她赢了,她就能一报当日羞辱之仇,随着他们的洗牌速度,方方的玩了起来。
整个牌局,停云越玩越嗨,原本谨慎的态度在两个纨绔子弟的撩拨下,胆子愈发大了起来。
她对自己打牌的技术向来自信,以前在家的时候,几个姐姐经常没事拽着她打牌凑数,她像是有天赋,从开始学牌,就从未输过。
而这一次,不知是不是对方有意放水,还是她真的打遍天下无敌手,输给了蒋寒洲三局,却赢了蒋寒洲七局,另外两个纨绔子弟脸都输绿了。
停云玩的开心,尤其是赢了蒋寒洲,让她讨回了一口恶气。
温锦懿有意无意的目光淡淡扫过蒋寒洲的脸。
浓妆艳抹的女子似是看出了端倪,调笑道:“哎吆,今个儿是不是风气儿不对,咱们锦县城的顶尖儿人物还能输牌?我可没见过咱们爷输过呢。”
这样说着,她看了停云一眼。
停云听出了她的话味儿,将赢得银元全部装进口袋,看了眼天色,说,“时候不早了,不玩了。”
“赢了钱就要跑?”蒋寒洲冷笑,语气恶毒。
停云手按着口袋,她正好缺钱,今天赢了这么多,回去顶好能用上,于是想也没想的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赢了就是赢了,你若不服气,咱们明天再战。”
蒋寒洲眉梢一扬,冷笑道:“这是你说的。”
哼,停云趾高气昂的看他一眼,拍了拍口袋,冲着另外三个人笑道:“谢谢你们啊。”
第十章:有惊无险
“那个,温……温少爷,我今天先回去了,谢谢你。”停云一改趾高气扬的态度,转瞬温柔而又客气的对温锦懿说道
温锦懿斜斜的倚在椅子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丝毫没有听见停云的话。
停云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温少爷?”
温锦懿微微一愣,旋即微笑道:“天黑了,我送你回去吧。”
停云脸上一红,还未来得及拒绝,温锦懿已经拿起了外套。
停云只得在一道锐利的目光中,红着脸跟在温锦懿的身后。
直到出了百乐门,她才松了一口气,刚刚那道视线太过锐利,像是一根针一样刺着她的后背,果然赢了那个心胸狭隘的男人的钱,他在记恨自己。
停云拂去额头上飘落的雪,天都这么黑了,今天跑了一天,不知道长恩会不会饿坏了,她眯着眼睛看向大雪中的温锦懿,“不用你送啦,今天谢谢你,我先回去了。”
说着,她从兜里摸出一把银元,飞快的塞入温锦懿的兜里,狡黠笑道:“这是长恩的药钱,刚刚的,一人一份,谢啦。”
不等温锦懿回答,她自顾自的冲进了大雪中,消失在漆黑的街道尽头。
温锦懿看着她的背影,又摸了摸兜里的银元,微微有些出神,半晌,他似是想通了什么,缓缓勾唇笑了起来,有趣。
恰逢蒋寒洲从百乐门里走了出来。
“回去吗?”温锦懿微笑的问了句。
蒋寒洲不言语,踏着马靴大步走进了雪中。
“少爷,你不坐车啊?”等在外面的司机小梁急急的问了句,在马路对面将车喇叭按得催命一般。
蒋寒洲冷着脸只管往前走。
“今儿个是什么情况啊。”杨天梳着锃亮的中分,像是顶着两片白菜叶子,走出来,双手插在裤兜里问道,“你俩关系不是挺好的嘛,你怎么惹那位爷了。”
“谁知道呢。”温锦懿微微一笑,弯腰上了一辆停在路边的黄包车。
停云捂着兜里的钱高兴坏了,有了这些钱,在蒋府的日子会好过许多,她兴高采烈的买了一笼热腾腾的包子,又逛了衣裳店,给自己和长恩置办了几件大衣,方才哼着小曲,从后门回到蒋府。
回去的时候,蒋府上下已掌了灯,杏花阁里,长恩呜呜嘤嘤的闹腾,采灵严厉的呵斥从屋内传来。
停云急急前脚刚踏入屋子,采灵的声音就弱了下去。
“干什么呢?”停云问道。
采灵盯了眼她手中的一提包子,急忙将手从长恩的腰上缩了回来,问道:“你今天去哪儿了?”
“我去哪里用得着向你汇报?”停云快步走进屋内,从兜里摸出三块银元,“拿去账上打点一下,争取要点炭火回来,剩余的,你自己留着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采灵嘟囔解释,看着停云鼓起的腰包,怪异的盯了停云一眼,默不作声的将银元收进兜里,不甘心的退了出去。
“小姐,小姐……”一看见停云回来,长恩留着口水从内阁跑出来,“小姐……”
停云心下酸楚,将长恩蓬乱的头发抚平,摊开袋子,“饿了吧,快吃。”
长恩看着停云回来老泪纵横,抓起包子就往嘴里塞,停云笑呵呵的看他吃,整个人都觉得温暖起来,听父亲说,她出身时,是长恩亲手接生的,也因此,打小长恩就疼爱她,寸步不离的照顾她成长,守护在她身边,如果不是为了救她,也不至于落得痴傻的地步。
停云想着想着,心中酸楚,便潸然泪下。
虽约好了第二日去百乐门打牌,但停云却失约了,一大早爬起来,发现自己半夜来了月事,而她换下来的月事的布,却不知道去了哪里。
如果来月事的事情,被蒋家知道了,假怀孕的事情被揭穿,恐怕她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哪里还有能力保护家族。
“采灵!采灵!”停云平复着怒气,急急唤了几声。
采灵磨蹭许久,才从外面进来,神情颇为怪异的盯着她,笑道:“有事吗?”
停云面色平静,披了件大衣下床,说道:“昨夜你进来过了?”
采灵笑道:“我一直在偏房候着呀,太太叫我,我才过来的。”
停云看着她脸上的笑意,越看心情越是发毛,她垂下眼帘,掩去眼底的疑云,“哦,那你下去吧。”
待采灵退下,停云将门关上,翻箱倒柜的找了一阵子,不对啊,昨夜她换的月事布,不可能丢的呀,她明明记得压床底了,但是现在怎么找都找不到。
停云来到外榻的床上,趴在床边问道:“长恩,你拿我床上的东西了吗?”
“小姐……美……”长恩痴笑着转动帐帘流苏,全然没有回应。
停云暗暗叹了口气,长恩时而清醒小许,时而糊涂,他不可能动她床上的东西,就算动了,那布也不会跑出这个房间。
恐怕,是有心人拿去作妖了。
她的担心在傍晚时分得到了印证,无休止的大雪绵延万里,世界仿佛都装进了白色的幕布中。
停云从容地为长恩做好了饭菜,拿着刀,心一沉,用力划破了白皙的胳膊,而后,用温锦懿之前赠予的药膏涂抹好,才徐徐将胳膊上的伤口包扎,用衣袖掩盖。
“小姐……”长恩心疼的抱着她的胳膊,“疼……”
停云微微一笑,“我不疼。”
只是划伤了胳膊而已,如果能保她一条命,丢了这条胳膊又何妨。
果然,不出片刻,杏花阁外传来凌乱的脚步声,停云沉住气,稳坐不动。
张嬷嬷带着一众丫鬟兴师动众的走进来,“这许多时日不见了,老夫人请二姨太前往明华台见上一见。”
停云看了眼丫鬟后方,采灵幸灾乐祸的脸,不由得寡淡了神情,真是防不胜防,原本想着用气势唬唬这个采灵,让她不敢轻举妄动,没想到祸事来的这样快。
“可否请嬷嬷告知停云,夫人有请所谓何事?”停云起身。
张嬷嬷阴险的扯了唇角,“去了你就知道了。”
停云垂下眼帘,提着裙裾缓步出了杏花阁。
“小姐……”长恩一歪一歪的追了上来,抱着停云的胳膊,“长恩……去……要去……”
停云暗暗握紧长恩的手,“乖,在这里等我。”
一路上张嬷嬷一脸得意,采灵更是紧紧跟在她的身后,一副等着看好戏的神情。
还未进入明华台的院子,远远的,停云就闻见刺鼻的药味儿,明华台内玄关两处,摆着酷似艾蒿的植物,驱邪驱虫,熏精气。
外阁的雕花飞鹤的香炉里,焚烟袅袅,暗红色的地毯铺在地面上,踩上去一点声息都没有,台子上的留声机泛着干净的光泽,似还是崭新的,这是停云第二次来明华台,相比上一次,这次珠帘加了三层,门口的挡风帘子更加厚实了,周身都是窒息的湿热。
“停云见过母亲。”停云恭顺的欠了欠身。
蒋夫人半靠在床榻上,额上盖着一块手巾,她并没有睁眼,半百年岁,皮肤上竟一点褶子都没有,水嫩剔透,稳了许久,她才缓缓开口,“咱们蒋家祖上虽不是大家门户,却也是靠着双手打下的天下,平祸乱,镇家宅,男人们眼观时局,心系家国天下,后闱的女人们,相夫教子,三从四德,从未有过半步雷池逾越。寒儿奶奶去世前,曾叮嘱我,府中上下,哪里都能乱,内房后院决不能乱,更不能有半点伤风败俗的不正之风。”
停云低着头,一头雾水,不是应该质问她月事之事吗?为什么提及这个。
“是。”停云温顺而又柔弱的应了声。
蒋夫人拿下额头上的手巾,轻轻咳嗽起来,丫鬟急忙端上痰盂,吐了一口痰后,方才又道:“寒儿年轻,难免犯错,让有心人钻了空子。不出事便罢,出了事就叫人头疼。有件事希望你明白,我迎你进府,不是因为一封不足以撼动寒儿地位的书信,而是因为你肚子里我寒儿的孩子!”
停云听着话锋不对,手心渐渐变得冰凉起来。
“可你狼子野心,竟敢欺骗于我!”蒋夫人忽然从丫鬟端来的托盘里,拿起一个物什向着停云的脸上砸去。
第十一章:有惊无险(二)
停云定睛一看,是她昨夜换下的月事布,她飞快的看了采灵一眼,采灵遥遥的给她翻了一个不屑一顾的白眼。
停云急忙解释道:“停云不明白母亲何意。”
蒋夫人披着一件白大褂,在丫鬟的搀扶下缓缓下榻,围着停云走了一圈,“你还说不知何意,当真是处心积虑的谋划算计,连腹中的孩子都是假的!”
停云惊出了一声冷汗,无论如何,她都不能承认。
于是她神色凄惶,双目楚楚,“云儿不知母亲为何这样说,还请母亲明示。”
“啪!”的一声,张嬷嬷掌掴在她的脸上。
停云被打了一个愣怔。
便听蒋夫人继续道:“我准许你嫁入蒋家,也可以对你那些小聪明视而不见,但我决不允许你算计到了寒儿子嗣的头上。”
停云沉下了心气,跪直身子,“云儿确实怀了少爷的孩子。”
“还嘴硬!”蒋夫人猛地扭头,凌厉道:”跪下!“
停云稳了许久,缓缓跪了下去,她不缓不慢的伸出胳膊,解开胳膊上的纱布,说道:“昨晚,云儿为长恩剪头发的时候,不小心划伤了胳膊,起初血淌的急,云儿就随便拿了些碎布止血。”
说着,她将受伤的胳膊伸了出去,“如果母亲因为一条染血的布判定云儿没有怀孕,云儿打碎牙齿往肚里咽,无话可说,但云儿阁里的东西,为何无缘无故的跑来夫人这里,恐怕是有人从中挑拨,还望母亲为云儿声张大义,明鉴。”
蒋夫人看着她受伤的胳膊,眼里掠过一丝迟疑。
“夫人,不如请大夫前来瞧瞧。”张嬷嬷上前一步说道。
“是啊是啊,请大夫来瞧瞧就知道真的假的了。”采灵急忙补了一句。
停云的心狠狠一沉,面色苍白了几分,如果请大夫来瞧,她定会露陷,酝酿许久,她忽然嘤嘤哭泣起来,掩着袖子,抽噎道:“母亲,云儿嫁入蒋府不过一月,就有人想至云儿于死地,就算现在请来大夫,难保大夫不被买通,到时候,云儿百口莫辩啊。”
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