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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贵看出了停云追究到底的决心,附和道:“意外意外啊,温少夫人你身子金贵,别在这死人屋里犯了忌讳,要不先移步他阁,咱们慢慢查……”
不等他说完,停云怒喝一声,“秦贵!”
“哎吆哎吆哎吆,这是咋的了,一大早的这么多人围在这儿,不知道的还以为咱府捉奸呢!”人群后方一道尖锐带笑的声音传来,不一会儿人群后方让出一条道。
一名打扮的花枝招展明艳动人的妇人缓步走了进来,刁眉细眼,盘发精簪,紫色的旗袍包裹着玲珑的身段儿摇曳生姿。
“夫人……”两名身着阔气的姨太太连忙尊称一番。
停云冷冷的看着那名姗姗来迟,被尊称为夫人的女人,这位应该就是小兰口中的沈性夫人了,也算是大门户出身,爹是事务局的,哥哥是蒋寒洲的心腹沈必钢。
沈夫人一进来,看着内阁的景象,“呀”的一声,急忙拿着帕子捂住鼻子,“这是怎么回事,屋里怎么会有死人。”她侧脸,冲着下人们厉声道:“都是死人吗?还不把那死尸给我抬出去!”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目光都看向秦贵,迟迟没有动,毕竟是四姨太啊,哪怕再不受人待见,这么多人看着……
“这是……这是四姨太……”有人弱弱的说了句。
沈夫人面色变了变,惊讶道:“四姨太死了?”很快她便收整了神情,“昨晚还好好的,怎么说死就死了,难不成真在外面染了什么病?”
她捂着鼻子厌恶的上前看了眼,急忙往后走了两步,“死了就死了,赶紧处理了呀,放在这里不嫌脏吗?”
众人看着一旁的停云,又看了眼脸色难看的秦贵,都没有动。
沈夫人挑剔的目光扫了一圈,最终落在停云身上,厌恶的捏着手帕掩住鼻息,“吆,这里怎么还站着一个人,身上怎么沾着血,快赶出去,快赶出去。”
秦贵上前低斥道:“敏儿,不许胡闹!这位是温少夫人,来看望兰儿的!”
“温少夫人?”沈夫人似是搜肠刮肚的想了一番,不屑的冷笑一声,“就是那个门第不高,又喜欢跟男人勾勾搭搭的女人啊,跟四姨太有关系吗?怎么出现在这里,呀!难道说是她杀了四姨太?”
“敏儿!”秦贵似是有些惧怕沈敏,不敢大声呵斥,只低低阻止她,随后看向停云道:“温少夫人,四姨太横死,是我们秦府的家事,您这身份不便插手,要不咱们换个地方谈?”
这一幕太过相似,像极了两年前的那天,千夫所指,受尽诋毁,只不过这一次的主角不是她,是兰儿。
停云握紧了手帕,微微抬起下颚,“四姨太是志成的堂姐,志成是我们温家的人,四姨太自然也是我们温家的人,秦队长,我现在要调查兰儿的死因,请您行个方便。”
秦贵眼里掠过一丝轻蔑的诡色,谄笑着低声道:“兰儿的死因我一定会调查,只是这毕竟是秦某的家事,现在温家,温少爷又入了狱,恐怕温少夫人的手伸的有些长了……”
停云脸色一白,果然这个秦贵看似是个笑面虎好说话的,可内里是个什么溃烂的光景当真是污秽化脓了,说来说去,不就是欺负她没有背景吗!欺负她一个女人势单力薄吗?她深吸一口气,“这么说秦队长想息事宁人了?”
“呵,这是谁呀,说话好大的口气,真臭,到处都是狗吠声呢,你们听到了吗?说什么调查四姨太的死因?你算个什么东西?”沈敏见秦贵撑腰,立马刻薄歹毒起来,翻着白眼皮,“两年前跟蒋督统苟且,又温家少爷,被人捉奸在床,没个脸面,逼得蒋家对外说你死了来挽回颜面,如今跟温家少爷生了儿子又偷偷跑回来,听说你回来也没闲着?把自家男人害的坐牢,自己成天的往医院跑,还想着蒋督统呢?半老徐娘了你豁得出去那张脸?像你这种窑姐儿都不如的女人有什么资格插手别人的家事,也是了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四姨太那个小贱人……”
“啪”的一声,不等她说完,停云绷着脸,一个耳光狠狠甩了上去,将沈敏打了一个愣怔。
“你敢打我?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你居然敢打我?”沈敏通红了眼睛,恨恨的盯住停云。
“打你还要选地方吗?”停云盛气凌人的手再一次扬起来,却被秦贵阴着脸,一把抓住了手腕。
“你!”沈敏气红了脸,此刻仗着秦贵撑腰,上前两步抬手就要反击。
停云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匕首,做好了给沈夫人苦头吃的准备,哪怕她今天在秦家大闹一场,秦贵顶多让她吃点亏,但绝不敢下死手。
“我有没有资格?”正在这时,一道冷彻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沈敏一震。
众人回头看去,蒋寒洲一身英武的军装大步走了进来,赵子龙跟在身后。
第一百八十七章:超级护短
唏嘘声传来。
秦贵顿时变了脸色,急忙松开停云,快步上前谄媚道:“督统,您的身体不是抱恙吗?今儿怎么忽然出现在小的府上……”
蒋寒洲眯了眯眼,瞧他笑道:“昨儿夜醒过来了的,在躺了这么久,一早跟山田少佐报了安,听说我妈嫁过来的丫鬟出事了,我顺便代她老人家过来瞧瞧,活动活动筋骨。”
秦贵脸色一变。
沈敏瞬时间失了底气,面色白了白,直往秦贵身后躲。
秦贵忽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扑进内阁,半跪在地上,冲着小兰的尸体哭嚎道,“督统,你有所不知啊,兰儿,突发疾病暴毙了。”
他抱住兰儿的尸身,“兰儿啊,好好的,你怎么走了啊,你怎么舍得丢下我……兰儿啊。”
停云青白了面色,犹自对那位沈性夫人心怀记恨,她看了眼蒋寒洲,转身走进内阁,从抱了被子下来,盖在兰儿的身上,隔开了秦贵那张让人做呕的嘴脸。
蒋寒洲缓步走了进来,只看了一眼狼藉的场景,目光掠过停云脸上的泪痕,他眸光一暗,面上含着愠怒看向秦贵,“我妈她老人家千挑万选的姑娘,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了秦府,秦队长难道不想给本督统一个交代吗?”
秦贵连连颔首,“交代,交代!”
他招呼丫鬟端来了三把椅子,端茶倒水上来,随后慢慢道:“兰儿身子一向不好,怕是夜间突发恶疾,暴毙了。”
蒋寒洲并不落座,眉头缓缓皱起,“暴毙了?”
“是啊……”
不等秦贵说完,沈夫人委屈的扑上前,梨花带雨的捏着帕子,扭捏道:“督统有所不知,温少夫人一早来见兰儿妹妹,意外撞见兰儿妹妹暴毙,少夫人就跟疯了一样打我,呜呜,你说,兰儿妹妹暴毙,这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事情,我又有什么错呢,温少夫人这样蛮不讲理,她男人入狱又不是咱家害的,跑我们这里撒什么火气……”
另外两个年岁小点的姨太太帮腔道:“是啊,我们都看见了,把夫人的脸都打红了呢。”
蒋寒洲侧了侧脸,看向停云,“手打疼了么?”
停云站在人后,静静的看着他,闻言,她垂眸不言语。
沈夫人捏着帕子擦泪,娇滴滴的样子真是我见犹怜,“督统,不是我说的话,她那么一巴掌打下来,疼的哪儿是她的手,分明是我的脸呀,您怎么能这么说呢,我和贵儿把兰儿当心头肉一样疼爱,这情分是比谁少了么。”
秦贵阴着脸,将沈敏往后面拉,压低声音道:“快闭嘴!”
沈敏不甘心的瞪了秦贵一眼,随后泪眼婆娑的看着蒋寒洲较好的侧脸,仗着自己的哥哥是他的心腹,不无痴缠的说,“兰儿妹妹自从进了我们家,我和阿贵像是供着姑奶奶一样供着她,好吃好喝的伺候着,生怕她冷着冻着了,哪儿对她不好了,也不知道她跟谁学的,妖妖调调的,到处肆意诋毁我和贵儿,隔三差五的往外跑,身子骨儿也弱,我请了大夫给她看,她死活不依,也不知是不是在外面染了什么病,忽然暴毙了。”
她说着嘤嘤哭了起来,“要是能早点遇见兰儿妹妹就好了啊,不至于让她跟错了主子,学了一身的坏毛病,对了,她前主子是谁来着?”
她似乎明知故问,一边说一边拿眼角瞟停云,虽没有明说,可在场众人都知道她在说谁。
蒋寒洲微微皱了皱眉,“看来没打好。”
赵子龙绾起袖子,心领神会的上前。
秦贵眼疾手快,反手一个耳光就劈在了沈敏的脸上,“你这个蠢妇!还不闭嘴!兰儿只有一个主子,那就是蒋老夫人!”
沈敏被打的一坐在地上,捂着脸许久,自知祸从口出了,她眼里掠过一丝慌乱,忽然愤恨的盯着秦贵,“秦扒皮,连你也敢打我了?要不是我爹给你钱,我哥给你体面,你一个日本人的狗腿子,哪儿来的风光,我又没说蒋老夫人,我说的是那位水性的……”
不等她说完,秦贵又一巴掌甩上去,“我让你闭嘴!”
沈敏自幼众星捧月般长大,哪儿守得住这样的气,让那些个狐狸精看了笑话,她忽然从地上爬了起来,照着秦贵的脸挠了下去,两人厮打在一起,众人劝架的,拉扯得齐齐涌了上前。
停云下意识将兰儿拥进怀里。
蒋寒洲也不插手,转身顺势坐在一张太师椅上,将长长的腿交叠的放在茶几上,拿过茶杯喝了口,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秦贵终于揪住了沈敏的头发将她猛地往后一扯,冲着下人喘着粗气说道:“夫人患了失心疯,赶紧把她带下去,醒的污了蒋督统和温少夫人的眼!”
“姓秦的!你竟敢这么对我,我让我哥枪毙了你!”沈敏衣衫不整的哭道:“呜呜!杀千刀的,我要离婚!立马离婚!”
“你哥是谁?”蒋寒洲忽然扬眉问了句。
那沈敏眼神一亮,“沈必钢!您的心腹!他就是我哥!”
蒋寒洲眉心沉了沉,“子龙,一会儿回去把必钢的枪械全部没收,他不晓得为民除害,反而助纣为虐,剥了他的军衔,面壁思过一个月。”
“是。”
“沈老爷子的副局长坐的有些年头了,该是退休在家颐养天年了。”
“是。”
哭闹的声音戛然而止,沈敏和秦贵齐齐变了脸色,惊讶的看着蒋寒洲。
沈敏哭不敢哭,闹不敢闹,眼泪还挂在眼眶上,半张着嘴,她哥不是告诉她跟督统是好兄弟么?
一时间满屋子的人顿时安静下来,规规矩矩的站在一旁,战战兢兢的打摆子,谁也不敢说话了,唯有秦贵整理了一下敞开的睡袍,接过下人们送来的黑色对襟马褂,平了平头发,急忙来到蒋寒洲面前,“蒋督统,让您看笑话了,敏儿妇道人家不懂事,还望督统多包含。”
蒋寒洲不说话,只看着停云的方向。
停云自始至终背对着他们紧紧将兰儿抱在怀里,可笑么?可笑可悲至极。一尸两命陈尸堂中,没有一个人怜悯也就罢了,甚至还上演了一场多么可笑的家庭闹剧,他们到底把人命当做什么?兰儿对他们来说到底算什么?哪怕府上一只阿猫阿狗死了,也会有人报以同情一瞥,这是条人命啊。
停云抱紧小兰的身子,人走茶凉,不过如此罢了!可见小兰活着的时候,还不如她当初在杏花阁,至少她曾经有小兰,可兰儿什么都没有。
秦贵见蒋寒洲不接话,便小跑到来停云身边,“温少夫人,兰儿是我的妻子,我一定会还她一个公道。”
停云缓缓转脸看向他,唇角微沉,“敢问秦队长,暴毙的人会流这么多血吗?”
秦贵一时语塞,所有人都沉默了。
停云一字一顿,忍着泪水,“小兰怀了你的骨肉你知不知道?”
秦贵干瘪的脸猛地一抽搐,他似乎才知道小兰怀孕,眼里的惊愕转化为痛惜,最后又压下惶恐,双唇变得惨白,晃悠了一子,无力的反问,“兰儿怀孕了?”
而沈敏也是惊讶的张了张嘴,随后心神不宁的抓了抓衣裙,秦贵最大的心病就是年过四十了,膝下却无一子,他比谁都渴望有个孩子。
停云细细的看着这两人一连串错愕的表情,心下便知小兰并没有将怀孕的事情告知他们,或许秦府上下任何一个人都不知道小兰怀孕……
“劳烦秦队长请个医生来。”停云冷冷道。
秦贵踉跄的后退了一步,有些无力的对身边的小厮说,“去去请医生。”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沈敏再也不敢胡闹了,她紧紧的跟在秦贵身后,直到医生来的时候,方才在丫鬟们的搀扶下,往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去。
那医生蹲子认真检查一番,最后看了眼破碎的碗,“中毒。”
停云缓缓吸了一口气,问道:“什么毒?”
医生捏了一小坨米粒放在指尖搓了搓,随后放在笔下嗅了下,拿舌尖点了点,皱眉道:“初步判断,这饭里应该是掺杂了大黄、厚朴、枳实、芒硝、红花等一系列导致滑胎的中草药,这药是慢性药味儿淡,但是药劲儿下的足,只消得吃上三天,便可导致孕妇大出血……”
停云握紧了拳头,忽然笑了,她看向秦贵,“秦队长,还想息事宁人吗?您的骨肉被人毒杀胎死腹中,当爹了就这么算了么?”
秦贵面色苍白的厉害,颧骨抽搐了一下,“兰儿饭食都是谁经手过?”
一个小丫鬟从人后冲了进来,噗通一声跪下,“是奴,奴从厨房端来的,但是奴没有下毒。”
秦贵阴险的盯着那丫鬟,气的直喘粗气,“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谋害四姨太。”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啊……”小丫鬟哭着解释。
秦贵怒吼道:“除了你,还有谁有机会经手兰儿的饭食?把这脏东西给我丢出去喂狗!”
“等一下。”停云缓缓站了起来,手中端着碎瓷里剩余的粥,递给秦贵,“秦队长闻一闻。”
秦贵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停云逼上前,“闻闻。”
秦贵鼻翼扩张了一下,阴下神情。
“闻到什么味儿?”停云笑的凄楚,“馊了对不对!你们平日里给兰儿吃的都是馊的饭食对不对?”
秦贵被逼的退无可退,飞快的看了眼坐在外间的蒋寒洲,直感觉停云的言论已经危及到他的安危,或许是有人故意陷害他,他脸部不受控制的抽搐起来,像是一紧张就会痉挛,“温少夫人莫要血口喷人,兰儿是蒋督统送来的千金姑娘,一直是我的心头肉,我疼爱还来不及,怎会给她吃馊了的饭。”
他阴险的盯了那丫鬟一眼,忽然一脚踹在那个丫鬟的胸脯上,情绪激动道:“是你,你这恶奴欺上瞒下,敢背着我毒害兰儿,我让你们好生善待兰儿,为什么要瞒着我给她吃嗖了饭!”
小丫鬟全身颤抖如晒,急忙辩白道:“没有……奴没有……”
“来人,快来人把这个祸害拖出去打死!为兰儿报仇!”秦贵又是一脚踢在丫鬟身上,吼道。
“等等……”停云想阻止。
然而秦贵眼下,只想将事情就此掐断,他生怕继续追究下去,会不会查到他的身上来,会不会是有人故事害他,太多的不安让他的情绪急躁起来,他绝不能在蒋寒洲面前深究此事了,于是忽然截去了停云的话头,“平日里都是那个小丫鬟伺候兰儿的衣食起居,除了她,没有人能接触兰儿的饮食,一定是这个恶奴欺主,见不得我宠爱兰儿。”
“秦队长……”停云想要说话。
秦贵却丝毫不给她机会,“如今事情已经真相大白,兰儿既然嫁给我秦贵,生是我秦家的人,死是我秦家的鬼,您和督统放心,我一定将兰儿风光大葬。”
这分明是下了逐客令。
“这件事可疑之处太多,区区一个丫鬟就算存有害主的心思,若没有旁人教唆,怎会有害主的胆儿?”停云不依不饶。
秦贵忽然阴沉了脸色,颧骨的肌肉抖的厉害,“温少夫人,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给脸不要脸!”
蒋寒洲缓步从外面走进来,“秦队长,你说谁不要脸?”
秦贵猛地一震,面部抽搐了一下,没有吭声。
第一百八十八章:超级护短(二)
蒋寒洲缓步从外面走进来,“秦队长,你说谁不要脸?”
秦贵猛地一震,面部抽搐了一下,没有吭声。
蒋寒洲在停云身后站定,“秦队长不继续查吗?不打算给我们蒋家一个交代吗?”
秦贵眼里浮起一丝愤恨,“该查的我查了,该给的交代我也给了,这多少是我秦家的家事,还请督统和温少夫人给秦某留点颜面。”他鼻翼因为愤怒而扩张,眼神歹毒下去,“督统别忘了,我是山田少佐直管的保安队队长,你们不要欺人太甚,逼得这么紧,我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
蒋寒洲也没多的话,他脱去了军装丢给赵子龙,只穿一件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