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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慕容烨打断了她的话，坐在榻上，将她揽进他的怀中，低声道：“燕儿，我一直都很喜欢你，也打算今后会好好宠爱你，好好疼爱我们的孩子。”
燕锦然不明所以，“陛下怎么了？”
他看着她的头发，“我说我想对你和我们的孩子好。”
听此，燕锦然挣脱开他，笑道：“我只是肠胃不舒服罢了，并没有怀孕。”
“可是，御医已经诊断燕儿怀了两个月的身孕。”他淡淡地开口。
燕锦然却是满脸的不可置信，“一定是御医诊断错了，我并没有怀孕，真的只是肠胃不舒服罢了。”
他仍旧是淡淡地开口，“可是，几位太医院顶级的御医都说是怀有身孕了，这难道还会有错吗？”
她看着他不说话，他亦是看着她不开口，满室一片寂静。
过了良久，她才开口，“陛下什么意思？”
慕容烨没有说话，而是把桌面上的一碗汤药拿过来，“燕儿喝了它吧！”
刺鼻的桂枝和夹竹桃的气味，她曾经在燕锦诺的药中闻到过，没想到她今日也要喝吗？
“陛下为何不信我？”
慕容烨听到此话，只想笑。他很想说那么之前他拼命向她解释的时候，她怎么也不相信他？可他还是忍住了。
“如若燕儿没有怀孕，为何会干呕？又为何御医都诊断已有身孕？”
燕锦然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慕容烨却以为她是默认了，控制住心中的怒火，还是心平气和地与她说话。
“不是每个男人都能像祁帝一样，为了心爱的女人，而甘愿为他人养孩子的。”
燕锦然却立即生气了，“你胡说，我和哥哥是正统的皇家血脉。”
慕容烨此时却不想与她争辩此事，而是为自己感到可笑。
他们俩相处的这一个多月以来，虽然他们都同住在承乾殿，但是他是住在正殿，而她则是住在偏殿，他们也从未有过太过于亲密的行为。他顶多就是拉她的手，揽她的腰身，把她拥入怀中，还有就是趁她睡着之时偷亲她，但也仅此而已。
可是她却怀孕了，还是两个月了。
两个月前，她是在北郡，她应该是和他在一起，那就是说她是怀了他的孩子。
他虽然宠她、爱她，将来也会疼爱他们俩的孩子，可是这不代表着他会替别人养孩子，何况那个人还是他的死对头。
慕容烨轻声哄道：“燕儿，此事没人知道，只要你喝了它，我今后还是会照样宠爱你，也会加倍疼爱我们的孩子的。”
燕锦然看着他，执着地说道：“慕容烨，我没有怀孕，我不骗你。”
他还是耐心地哄道：“燕儿，你听话，喝了它，好不好？”
“我都说了我没有怀孕，为何还要喝落胎药？”
她的大声说话，终于使他的耐心耗尽。
“还是你不想打掉你和他的孩子？”
慕容烨满含讥讽的语气，也终于使燕锦然气到了极点。
“慕容烨，你不要血口喷人，我与唐郗维清清白白，从未有任何逾矩之处。”
“清清白白？”慕容烨嗤笑，“那你为何还佩戴着他送给你的平安扣，我看你们两人是余情未了吧！”
她恶狠狠地看着他，“不要以为每个人都与你一样，让四皇姐这样的女子甘愿为你喝下落胎药。唐郗维朗月清风、洁清自矢……”
他听不下去了，打断她说道：“是，在你眼里，唐郗维就是这世间最好的人，行事光明磊落，做事兢兢业业，对你也是彬彬有礼。可是，你知不知道，北郡之事与他有关，他光明磊落？他比我还要手段阴私、狠厉。”
她一把打翻他手中的碗，碗应声而落，声音却是异常的刺耳。
“慕容烨，你真恶心。”
他怒极反笑，吩咐门外的观棋再去端一大碗汤药。
观棋纠结地领命下去了。
不过一会儿，一大碗汤药又端了上来。
慕容烨慢条斯理地舀了一小碗，亦是慢条斯理地开口，“你即将是朕的妃子，朕绝对不会留下这个孽种。”
他与她说话时，终于自称为‘朕’了，可没想到会是在这种场合下。
她立即起身想打翻汤药，可这次他没有给她机会，双手双脚都束缚着她，不顾她的挣扎，强硬逼着她喝下了汤药。
她哭，他也没有松手。
那是加了双倍剂量的药，不出一会儿，她立即腹痛不止，随即下/身一片殷红。
他冷笑，但看着她虽然难受却紧紧咬着嘴唇的倔强模样，他却又异常心疼。
他俯身想抱着她，她却躲开了。
“慕容烨，我永远也不会爱上你。”
他们俩这段时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温情就此打破，她永远都不会原谅他。
“燕儿……”
燕锦然忍住腹痛，咬牙说道：“我们两个都是彼此不相信对方的人，心根本就走不到一起，慕容烨……你狂妄，但又自卑，从心底就不愿意相信任何人，而我……对外人一向是冷淡疏离，我不想……继续了。”
他的心顿时就慌了，“燕锦然，你只能是朕的女人。”
她不再理会他了，只是人蜷缩成一团，死死地咬着嘴唇，不发出一点声音。
他看到她嘴唇都咬破了，脸色越来越苍白，手紧紧地捂住腹部，整个人都无助极了。连忙宣御医来为她止痛。
承乾殿中一片手忙脚乱。
之后的几日，燕锦然每日都只呆在承乾殿中，每日都是乖乖地吃饭、安静地看书、按时休息，却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她没有与伺候她的侍女们说话，也没有与慕容烨说话。
直到她身子渐渐好了，能下榻走路了，承乾殿中也没有听到过她的声音。
慕容烨为此朝承乾殿伺候的侍女们发了好大的一通火，连每日上朝都没有好脸色，弄得大臣们终日诚惶诚恐、惴惴不安。
打探清楚缘由后，大臣们都唉声叹气。
原来以为燕锦然怀有龙胎的消息早就不胫而走了，大臣们自然也是知道的，可如今却发现是闹了个乌龙，那五公主根本就是肠胃不舒服罢了。原本以为有儿子了，皇位则会更加稳固了，可却是空欢喜一场，也难怪昭帝会不高兴。
可昭帝一不高兴，他们这些臣子们都不好过啊！他们现在甚至不管燕锦然是锦绣王朝的公主身份，而只希望她能怀有龙胎了，他们也是为自己祈福啊，昭帝的愤怒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住的。
后宫的妃嫔们则是更加忌恨燕锦然，但燕锦然是住在承乾殿中，承乾殿乃是慕容烨的寝宫，每日的膳食、吃食和各种用度都有严格的把关，她们想方设法却也无从下手。
又一套茶具被摔坏，侍女们都战战兢兢。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会开口说话？”
整整五日，她都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她若无其事，他却已经被逼疯了。
“我想回锦绣王朝。”
她终于开口说话了，可却是想要回她的国家？慕容烨在心底感到悲凉。
耐心哄道：“你现在的身子还没有完全好，不适合长途跋涉。”
“马车可以慢慢地走，我不会太劳累。”
就那么想离开他吗？
慕容烨看着她温婉的面容，想伸手抱她，被她躲开了。
“燕儿，朕说过，你只能是朕的女人。朕也说过，若你有事，朕一定会让整个锦绣王朝陪葬！”
“陛下说过的话，我都记住了，我现在只想回锦绣王朝看看我的母妃。”
她的语气软了下来，他也不由自主地跟着软了下来，“好，等到十一月份燕儿就从锦绣王朝出嫁，十二月份我们就在东陵王朝举行婚礼。”
“我记住了。”
很温柔的语气，慕容烨松了一口气，他以为今后只要他加倍努力，他们就一定可以幸福。
可是，他错了。
一个女人的意志和决心是不可小觑的，何况是一个被伤了心的女人，他们之间再也回不到之前的温情时刻了。
只是，到了很久之后，慕容烨才明白这个事实。
伴随着车轮辘辘的声音，马车缓缓地驶出东陵王朝的都城，到达两国的边境，终于驶进锦绣王朝的境地。
对于安瑞公主回锦绣王朝待嫁之事，东陵王朝的朝臣们都相当淡定，只是东陵王朝的后宫妃嫔们都有些兴奋。
昭帝的后宫妃嫔虽说不多，但也有五六个被册封的妃嫔，只是昭帝除了去过凤栖宫和凝香宫之外，从未踏进过其他妃嫔的宫殿。而安瑞公主待在东陵王朝的后宫里的这段时间，昭帝更是每日都待在承乾殿，所以，现在安瑞公主回锦绣王朝了，众妃嫔们便以为她们得宠的机会来了。
听着侍女的回禀，慕容毓瑶笑得特别高兴。
她可不是白白受罪的，在她被关禁闭的这段时间，自然做了充足的功课。她说过要让燕锦然死无葬身之地，自然会立即采取措施，现在看来效果还不错。
她一定会想尽办法让慕容烨与燕锦然的关系破裂，到时慕容烨会越来越不喜欢燕锦然，就算燕锦然今后进入东陵王朝的后宫了，一个没权没势、没有附身之所、也没有帝王宠爱的妃嫔，又有何能力来与她作对？
她一定会让燕锦然生不如死！
作者有话要说：
看文愉快！！！
第97章 亘古流长！
“现在到哪儿了？”
“回五公主的话，现在到北郡境内了。”
从东陵王朝的都城到锦绣王朝的京城，其间必定会经过北郡。
此次是观琴亲自带队一路上护送燕锦然，要把燕锦然安全送回锦绣王朝的京城，他们才算完成任务。
燕锦然掀起车帘，对车外的观琴轻声道：“我要到北平王府。”
观琴犹豫不决，“五公主，陛下吩咐属下一定要把五公主安全送到京城。”
“我累了，所以想在北平王府休息几日再走。”
观琴最终妥协。
而北平王府听到燕锦然要在王府暂住时，全府都忙碌了起来。
北平王虽说对燕锦然礼仪周全，什么都按照最好的来照顾燕锦然的日常，但当日便把儿子派出去办事了，北平王实在是害怕儿子会再次因为她而做出什么错事。
所以，燕锦然只有在当日见到过唐郗维一次，之后的几日再也没有见过他。
燕锦然知道这其中的弯弯道道，也不甚在意，只每日与唐可盈在一起聊天、研究美食或是逗逗小白。
小白对燕锦然已经很友好了，有时甚至还会‘抛弃’唐可盈这个主人，转而过来黏她。燕锦然愈发觉得小白是鬼精灵，虽说只是一只猫，但也太聪明了，因为它每次黏燕锦然之时，都是燕锦然拿着食物的时候。
在这么安静祥和的氛围中度过了四五日后，燕锦然终于决定要回京了，有些事情她总是要面对的，逃避不是解决的办法。
在北平王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儿子突然回来了。
虽然仍旧是温婉的人，对人也是一向的亲和，但又有些不同。比起之前，现在的她整个人都瘦得厉害，脸也愈发的瘦小，脸色没有之前的红润，更多了一丝病态的苍白。比起之前又安静了些许，笑容也少了。
他不知道她在东陵王朝经历了什么，但就是莫名的心疼。
燕锦然放下手中的书，站起身来活动一下筋骨，抬眼看到站在门口的人。
她对他温婉一笑，“世子怎么回来了？”
他走进室内，淡定地开口，“因为事情忙完了。”
听到她即将要回京的消息，他便急忙赶回来了，想着能见一面也是好的。
他们俩都心知肚明此次他被北平王特意派出去办事的缘由，但都没有捅破，毕竟说白了也没有什么好处。
“我说有些无聊，所以北平王便从书房里拿出这些书给我解闷。”
“那有效果吗？”
燕锦然叹了一口气，“有些枯燥。”
北平王不知道她的兴趣爱好，拿的是一些《史记》、《女戒》、《论语》之类的书给她看，唯一的一本《游记》还是唐可盈拿给她的。当然，北平王的行为未尝没有警惕之意。
“那我再去拿几本游记给五公主吧！”
“不用了。”燕锦然叫住向外走的人，“我明日便要回京了，世子不用再费心思了。”
燕锦然不想两人陷入尴尬的境地中，于是，便向他展示自己新学到的插花技术。
待她摆弄好后，高兴地问道：“怎么样？”
他略微思考一瞬，“很有层次感和美感。”
她笑得很有成就感，“这是皇后娘娘教给我的。”想到他或许不知道她在说谁，又解释了一下，“是左承情，慕容烨的皇后。”
见她的笑容，她在东陵王朝一定过得很好吧！
唐郗维将目光转移到摆弄好的花上，“五公主似乎瘦了些。”
燕锦然不甚在意地说道：“可能是因为水土不服吧！以后习惯就好。”
是啊，她今后是要入东陵王朝的后宫，也是要在东陵王朝生活一辈子的，自然需要慢慢习惯。
她抬头仔细端详他许久，“世子似乎也瘦了！”
他不敢看她，轻轻别过头，“可能是最近北郡事务繁忙，有些……劳累。”
她依旧看着他，露出微笑，“世子应以身体为重。”
“我知道了。”
燕锦然收回眼光，觉得插好的花摆在这里不好看，又把它搬到了另一处。
他目光专注地看着她用双臂抱着花瓶放至别处，直到她摆好了转过身来，他才移开眼。
燕锦然看着似乎一直都是躲闪目光的人，走到他身边。
“慕容烨和我说，此次北郡之事与世子有关，是吗？”
他在她专注的眼神下败下阵来，何况他也从未想过要瞒她。
“是，只是什么都没有改变。”
她最终还是要嫁给慕容烨，成为东陵王朝的皇妃，他所做的都是无用功。
“那之前的事呢，就是北平王府被突袭的那一次。”
唐郗维坚定地摇摇头，“之前的事，北郡与东郡一样着实是受害的一方。”
听完后，她没有做任何评价，没有生气，也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只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五公主怪我吗？”
“不怪。”
她又有什么资格去责怪别人？
燕锦然习惯性地伸出右手去摸平安扣，却什么都没有摸到，低头一看，才想起她脖子上挂着的平安扣被慕容烨给砸碎了。
悠悠地放下右手，略带歉意地对他说道：“平安扣被我不小心碰碎了。”
“没关系。”
他除了对她笑笑，也不能再说什么了。
从一开始，他便发现她脖子上的平安扣不见了，反而是发间的赤金蝶簪十分耀眼。
他们之间终于什么联系都没了。
等到刺槐奉北平王之命来寻他时，他们已经沉默很久了。
“那我就先去办事了，五公主好好休息。”
“好。”
这次换成是她看着他的背影渐渐远去……
在他踏出门槛之前，她突然叫住了他，“世子。”
唐郗维停住脚步，转过身来，温和地看着她，“五公主还有什么事？”
刺槐见两人似乎还有话要说，急忙闪到远处。
燕锦然一步一步地走向他，在他们之间的距离恰好不远不近时停步。
“他以为我怀了你的孩子，逼我喝落胎药，好痛。”
说着还下意识地用手抚摸腹部。
虽然是不在意的语气，可他却仿佛能体会到她当时的切肤之痛，双手不自觉地握紧，努力压抑住心中的怒意。
“我解释说我没有怀孕，可是他不相信，互相信任真的很困难。”
他没有开口，她继续说道：“这个世间真的很不公平，恶人为何那么猖狂？又为何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事情层出不穷？”
燕锦然拉回思绪，微笑看着面前的人，“我只是想告诉世子，若是今后听到有关我的消息，不要怀疑，我还是燕锦然，只是变得工于心计、剑戟森森罢了。”
在吃人不吐骨头、杀人不见血的后宫，她必须要改变，必须变强，抑或是变坏，只有这样才能保护自己。
走在路上的唐郗维，双手放松了一瞬又突然握紧，目光深沉，心中的怒火却愈加旺盛。
她那么善良、那么温婉、那么惹人疼的女子，慕容烨怎么舍得让她哭、让她痛？
他已然决定要放弃她了，只要她幸福便好，他将会好好守护北郡，不让她失望。
可是，现在他发现她根本就不幸福，慕容烨根本就不能给她幸福，那他要怎么办？
放任下去，还是用北郡来换她？
他第一次这么痛恨自己的无能，连心爱的女人都不能守护。
唐郗维握拳砸向路边的树干，立即血流不止，身边的刺槐吓了一跳。
“世子……”
“帮我办件事。”
……
————分割线————
男子把玩着茶杯，不一会儿便厌了，把茶杯丢在一旁，又继续把玩着手上的扳指。
等到又烦了，抬头看向对方的人，终于忍不住开口，“我发现世子很有耐性，比他还要有耐性。”
明明是唐郗维叫他来的，现在却仿佛是他有事求对方一样，真是让人恼怒。
“这是世子的必修课业。”
“呵。”男子轻笑出声，“难怪世子会成为他的劲敌。”
唐郗维但笑不语。
男子忍不住了，“世子此次找我何事？首先说明啊，要是危及性命的事，我可不干。”
“上次六皇子也是这么说的。”
但还是干了。
啧啧啧，就是因为上次的事，他差点没了性命。
“世子还真是痴情，为了一个女人，不顾世子的身份和职责，不惜赔上北郡也要与他作对。”
唐郗维饮尽杯中的茶，淡淡开口，“因为他配不上她。”
转而对男子说道：“六皇子还不是一样的痴情，为了一个女人，不惜与我合作，听说她已经是他的妃子了吧，是贤妃？”
男子，即慕容玦，蓦地端正坐好，“说吧，此次要干什么，还是像上次一样？”
上次他们合作之事，虽说动静极大，但没有杀害北郡的一兵一卒，连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