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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字入耳,字字剜心。
未央拿着包跑了出去。
她真怕她会控制不住自己在秦澜面前抱头大哭。
爱得愈深愈脆弱,一点点的缺口都是山崩地裂。
她总算明白了。
如此想见他,他坚实的怀抱是她一生的依靠。
秦澜波澜不惊的眸子里晦暗不明,唇角却缓缓牵起。
咖啡与红茶,在玻璃桌面上,乳白的清烟氤氲而起。
夜,天空漆黑如墨。
空气中微微有些凉意,时钟固执的滴答滴答走着,深夜里十一点,未央家的房门被悄悄开启。
男子一身得体的西装看上去却实在有些疲累了,提着公文包脚步复又微微一滞。
灯开着,她未必没有睡?
然而方大律师着实为自己的多虑捏了把汗。
轻手轻脚的进门,把包放在沙发上,走到卧房看着一脸祥和的她,坐于床畔,一晌凝望不语。
面目依稀不曾改变,沉睡的面容无端令人心安。
均匀地呼吸,沉沉入梦,是他每日忙碌的支持。
离开,去厨房烧了壶水,把为她买的早餐放进冰箱,顺便帮她关了客厅的灯——她总是这么大意的。
门又再度关上,仿若无人来过。
未央这几天总发现有人来过她家。
冰箱里的早点怎么回事?
每早水壶里的水怎么回事?
客厅的灯她昨晚不是忘了关吗?
是他吗?
他那么忙啊。
或许是因为她最近有些健忘吧。
“得空得去解点方程做点因式题了。”
未央嘟囔。
连续这样过了几日,未央自己都觉得诧怪不已,未必…是什么海螺姑娘什么的?
去去去!
未央被自己逗笑了。
拿起茶几上的书,今天周六嘛,得看看书码码字什么的。
忽然发现脚下有一张A4纸,未央迟疑着捡起——他潇洒峋瘦颇有风骨的字迹…
还有敏感的字眼,睿展与涵远…
原来真的是他。
未央想牵一牵嘴角,却悲哀的发现自己的心平静到哀凉。
他这么好,她怎么配他?
他是不是应该有一个贤内助,可以帮他,可以解忧可以让他不那么累……
但是绝对不是她?
真的是这样吗?
可是他们苦苦等待的三年呢,他们曾说过要永远永远在一起再也不分开呢?
都是海誓山盟的一时之欢么?
真的是这样么?
蓦的瞥到书上竟也有那么一句,似乎是女主对男主说的,未央看来只觉得原来百转千回,到最后万般只余下了无奈与苦涩,她缓缓闭上了眼,手里只紧攥着那一张纸,瘫坐在了沙发上。
原那书上写着:
她寥落的一笑眼中不觉染上湿雾濛濛。她只是一如既往的想要用笑容去驱散眼中沉沉的阴翳:“我是如此的爱你,就像你就是我的全世界,你就是我的生命。因为爱你,所以才知道我不应该这么自私的享用你。你如天然雕琢的美玉,不该放在我这平凡人家掩盖光华。我知道,你该有最好的,我如此的想让你幸福,而我只需要躲在世界的一个角落,静静的爱你,却又为你祝福。
对呵,浮华,你应该有最好的,可以同你花前月下,烹茶煮酒,漫谈古今。
但绝对不是她。
她迷迷茫茫的把资料给他送去,入了正元只见韩琰满面含笑的走了出来,见她微微颔首遂又离开。
莫名的心痛。
她们都是那么的优秀啊。
他一点也不讶异她来,不疾不徐的收好资料,方淡淡的笑:“知道你会来,好容易得了空,一起去吃午饭?”
她只凝视着他风采卓然,行止间天生一般风流潇洒从容不迫。
从前只觉得自己捞了个大福利上辈子拯救世界了。
才发现用情过深是害了自己。
她往常都会答应的,这是却只是微微摇头,笑说:“不了,还有些事。”
他附耳过来一副打趣模样,气息吐得她耳畔湿湿的温热:“好,为夫一定不红杏出墙沾花惹草。还有,晚上睡觉,盖好被子。”
果然是这样啊。
结果是方某人被重重的捶了下胸口兼捏脸。
未央抽身离开,只是心中的想法越来越确定,或许缘来缘去,又是一场戏要散了人去楼空罢。
傍晚吃过饭出来散步,楼下一个身影牢牢的牵住了她的心神。
四个西装男子,可以看得出,有浮华和熙白。
四人皆是风度谦谦温文有礼,秦澜站在中间毫不逊色,像一只骄傲的孔雀展示着自己的风华。
莫名的觉得他们才算是金风玉露一相逢,她只不过匆匆一过客。
就像啊,你看牛郎织女七夕相会,长长的玉带银河,终究是短暂的繁华总会散的。
方浮华,方浮华。
就是因为浮华难以把握,她此时此刻才会觉得她与他,那么遥远——对,也像隔了银河似的。
嗯,你自有你的幸福,我怎配独自自私的享有你,相侍在侧,相随到老?
或许真的真的,梦与浮华不会未央,梦要尽了,浮华要散了。
没什么,就三个字的理由。
我爱你。
方律师蹑手蹑脚的进了门,去帮某人盖好被子。
开门,睡得很熟的样子,安心的舒缓紧缩的眉头,上前掖了掖被子,准备离开。
“没睡着。”身后蓦地响起他的声音。
他徐徐转身,脸上带着了然的笑意:“看来是我步子重了。”
“你累了。上来躺躺吧,我的海螺姑娘。”未央眨巴着眼睛,腾了块地出来。
“恭敬不如从命。”他踌躇半刻,懒懒一笑。
未央靠在他怀里,听着他心跳的气息。心里只觉得安静万分,便是一生都交付了也算静好罢?
可惜她不能。
这怕是最后一晚了吧?过了今晚,他们就要分别,天各一方,音信杳无。
她说:“要是咱们一辈子就这样躺着,再也不分开了。等这一辈子走完了,咱们就一起死,这样奈何桥上,就谁也不用等谁了。然后啊,就一同喝了孟婆汤,如果可以,咱们就乞了孟婆,不要喝汤了,来世投生啊,咱们还要在一起。”
他静静的听她絮絮叨叨的说,与她十指相扣,笑着只道:“不用乞孟婆,若是真有来生,在奈何桥上别离也罢,你的模样我都记着,一定会找到你。”
未央觉得眸中温热辗转,迟迟不肯落下,她把头只埋得深了些,说:“嗯。那我来生变了棵大树,你可认得我?”
“认得。我便在你旁边生了,咱们也是连理枝。”
“那我若变了那呆头鸭,你可认得呢?”
“认得。我便成了那另一只鸭,好歹,也是对鸳鸯眷侣。”
“若是你变了这皇帝君临天下,我锁深宫,你可认得我?”
“嗯,没关系。我便遣散了佳丽三千,只要你一个。”
他抚上她的发际,切切低语:“来世不急,只求今生比翼。”
他累极了,沉沉的睡去。
未央抚上他的面容,棱角分明,仿若山头璞玉,由清风明月雕琢,姿容翩翩。
他,与她,恐怕只有来世了吧?
你今日的诺言,我等你。
就算孟婆汤能让人如何如何忘记,我也不会忘记你。
只是今生,相会无期。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走了,未央起身收拾行李。
三春胜景,恨不与君同。
她要去哪呢?她也不知道。那个地方,没有他,她或许会一个人吧,静静的想他,一辈子。
她可以回去找爸爸妈妈,可以换一个城市,可以出国,此生漂泊,心里有他,足矣。
风过群山,波光粼粼,我泛舟湖上,听一曲吹笛。
笛声落了梅花,惊了残月,疏星淡,影小小,妆楼遥望,归帆无你。
拨通林小糖的电话,换了简单轻松的语气:“我要走了,别告诉浮华。”
没有听见她惊诧的声音,她也是出乎意料的沉静:“嗯,带上我吧,我们避世,随意去哪。”
未央问为什么,她一句一句,平静得犹如一潭死水:“我爱他,他的应该有更好的。”
殊途同归,原因是初衷一样。
未央说:“九点半,火车站见。”
她去杂志社向主编辞了职,主编很茫然的问为什么,她说她要走了,可能回不来。”
她想割舍干净,不要藕断丝连。
主编只将辞职信还了她,似笑非笑:“我敢肯定你一定会回来,这个职位我给你留着,你想回来,秋桐的大门一定为你打开。”
不为什么,因为她知道未央一定割舍不下那个人。
未央作罢,只说:“多谢。”
一切都料理好了,她该走了。
走到阳台抽了张纸,一笔一画很用心的写,眼泪不争气的落在纸上,洇染了一片。
她为绮罗裙,我为故敝履。
高楼连霄汉,何堪与君同?
愿君惜罗裙,请君弃敝履。
花月正春风,罗裙石榴红。
我去君勿念,莫问归何处。
今日与君别,别过无逢期。
未央
都门帐饮无我座,与你同话夜雨的也不应该是我。你不需要记住有一个陈未央如此爱你,你只需要幸福。
此去一别,便是经年。
未央眺望远处,春光明媚,春花正好。曾钱武肃王柔情款款一纸书予王妃,陌上花发,可缓缓归矣。如今到这里,怕是花开得再好,也不会再度相逢了。
明媚春光好,她只觉得心里十分难受。
她带关了门,不给自已一点犹豫的时间。
几缕风吹过几案,恍若从来无人来过。
情浅情深,不过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呜哇哇感觉描写力度还不够ORZ
没关系懒惰的作者说还有二修……
感觉还是没到位的样子。
因为个人原因所以浮华的下半年进度会很慢,准备精修一下…
反正陈小姐要溜走是实打实的…
晚安~:D
再见到我估计又是蝉鸣聒噪了…
今年完结果然是不可能啊不可能……
请节约你们的西红柿与鸡蛋回家炒饭,,
☆、第十四章
火车站永远都有着熙熙攘攘的人流,毕竟有那么多人要奔赴远方,有那么多人朝思暮想回到家乡。
他们每个人的行李包里都装载着一个故事,他们匆匆的步履总有一个目的,然而此刻的未央却是茫然。
两个人,在偌大的火车站前伫立。
是的,她们太留恋,不舍得离开。
“你为什么要走?”未央问。
“我啊…”她极力想着措辞,未央紧盯着她那微蹙的眉头,萦绕着淡淡的忧愁,她发现站在她面前的林小糖,不,林仪棠,不是从前那个笑起来眼角带有阳光的女孩了。
是呵,他们都经历了那么多,不复从前了。
她和浮华,也不是大学校园里懵懵懂懂的少年。
所以才会不合适吧。
“我只是觉得,老宋原本离我那么近,整天嘻嘻哈哈的闹他打趣他,有一天我无意中看见他,哦对了,还有二二的那个王枫和你家浮华从酒店里出来和几个女律师上了车,那个时候,我就觉得,我家的老宋已经不是我家的老宋了……”
“他那么优秀啊,那么英气逼人啊……我还很二的觉得那几个女律师和他们很般配…嗯嗯嗯…气质…所以我本着我爱老宋的心,不甘的拱手让人了啊。不过我还是带着老宋的!”
等她叽里咕噜的说完,未央才注意到敏感词:“你带着宋熙白来了?!”
“没有。”她低下头,未央舒了一口气。
“我不敢。”颇嘲笑的语气:“那个嬉笑怒骂无所不干的老宋,在我的心里,我带着他,带着回忆,不枉同他相识一场了。”
眸子湿湿的,她又何尝不是这样呢,心里住着他,他也在身边似的。
“所以你打算不回来了?”
她摇摇头,思忖半晌,又点点头:“嗯,差不多吧,如果我回来的时候,他身边有了别人,我就默默地离开吧。”
可是未央想她自己回不来了…
“如果你回来的时候,他身边还没有别人呢?”
“未央,”仪棠握住她的手:“拱手让人是爱更是懦弱,如果此生唯有他,我们必须勇敢一把。”
火车缓缓驶动,奔向远方。
两个平凡的人带走了她们的故事,她们要去Y城,她们要回家。
老王十分高兴的飞入浮华的办公室,很巧pia在了玻璃门上。
愤愤的:“小心我哪天拆了你!”
换一个优雅的姿势,徐徐进入,踩在最高的椅子上开始慷慨激昂的演讲:“先生们女士们!同志们同伙们!阿姨们大婶们!叔叔们伯伯们!爷爷们奶奶们!”
底下仅有的两个观众抽了抽嘴角。
门外是一众挤破头的年轻小律师们。
老王忽然感觉自己站在了世界之巅。
半日,才用高兴得扭曲的表情大吼:“华凌和正元的合作已经初步达成了!”
鲜花!掌声!
可惜什么都没有。
老王瞪着眼愣了,乐呵呵的蹦出几个字:“今晚全所聚餐我包了成吧?”
掌声雷动。
熙白开口,伸了个懒腰:“我不去了,我要去继续约会!要不然我家那个插上翅膀飞了怎么办?”
浮华点头表示赞同。
“带上她们一起来嘛!我带上我老婆,啊,见见家属,都聚一聚。”
“我问下愿不愿意吧。”
底下有小律师在问:“王大律师放血,几点哪里时间!”
老王大方的挥一挥手:“七点,在望月楼,我定个大包厢!”
又是掌声雷动,老王在笑之余摸了摸自己的腰包。
“那这样吧。”浮华开口:“我和老宋先回家接她们,嗯…七点望月楼,我们不迟到就是了。”
“好好好!”老王点头无比欢快的答应,腰包瘪了还有老宋和浮华;想想心里都happy了!
打她电话也没有接,怎么回事?
浮华极力不去想那些糟糕透顶的事,心里却越来越不肯定。
敲门,没有人应。
拿出她家钥匙开了门,一室萧索,寂寂无人影。
他嘴角的笑容蓦地凝固,取而代之的是紧蹙的眉头。
他有些慌了。
和三年前一样的感觉,那种人去楼空的寂静,那种胸腔里的心不安分的跳动,随时随地想要倾泻而出。
他只是麻木的在屋里来回的找,说不定在某一个回头就会看见她笑盈盈的立在那里,说不定她只是外出了手机又没电,说不定……
卧房,客房,一切的东西都收拾的井井有条。好似没有人来过,又好似已经远走。
可恨的是这处处都有她的影子,
走到阳台,想打电话给宋熙白,却在低头蓦的发现一张字条。
扭扭捏捏的是她的字,如今却用工整的楷书写了几行字。
阳光不疾不徐的透过字迹,黑色中间泛彩流光,精美异常,几滴泪渍洇染了纸面,泪痕涴涴,是剪不断的愁思与割不开的情缘。
此刻人去,茶已凉。
她为绮罗裙,我为故敝履。
高楼连霄汉,何堪与君同?
愿君惜罗裙,请君弃敝履。
花月正春风,罗裙石榴红。
我去君勿念,莫问归何处。
今日与君别,别过无逢期。
未央
今日与君别,别过无逢期…
今日与君别,别过无逢期…
今日与君别,别过,无逢期。
他攥紧了那一张字条,无声无息的颓瘫在地上,远处,残阳如血,倦鸟已归。
她来了,却又决绝地走,恍若惊鸿照面,给他的是一时的欢欣欲永久的痛楚。
晦涩难言。
别过头,多愁纸上无故平添泪痕点点,与之前的泪痕交叠,再次洇了一片。
“诶?到时候了怎么他俩还没来?”老王一面着手机拨通了浮华的电话,一面原地踱步。
“老王。”一贯的平静,只是老王总是觉得不同于往日,有一种灰败后的沉寂,沙沙的声音如用秋风飞过落叶寒鸦几声,死水一滩。
这不似从前那个冷静风趣的方浮华了。
老王开始有些支吾了:“那个…今天晚上…你来不来?”
答案他已经料到了。
“不了。”
果然。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素有八卦大王称号的老王又兴冲冲的问:“哦呦,难不成去和弟妹一叙长情两情缱绻鸳鸯戏水神仙侠侣花前月下花好月圆比翼双飞逍遥自在你侬我侬?”
老王废了,在此对老王的语文老师一鞠躬。
对方却久久没有回音。
许久,老王仿佛听见一个生涩的声音来自霄汉之外,渺渺幻幻却无端端觉得心口重重一击,翻江倒海的难受。
“她走了。”
那天晚上,老王一等人在望月楼吃喝愉快,浮华和熙白,在未央家的阳台,一杯一杯。
没有开许多灯,仅仅一盏照得残杯冷酒,照得两个人,背影萧条。
彼时月挂霄汉素波澹澹,她家阳台种着的几盆花恰逢盛开,花前月下,本来是花月两团圆,如今却是思念伴着孤灯摇曳,月月年年。
两个男子皆是姿容不凡,若明星朗月清逸俊然,夜里原凉,晚风吹了冷酒,日升月落,人生几度秋,独自到白头。
浮华只是觉得心痛难忍,一杯一杯的喝着酒,沉默横亘在二人中间,如同一把无形的剑,刀刀剜心。
他想起她昨夜伏于枕畔说得那些话了,他终是明白何谓绮罗裙,他终是晓得华凌为什么那么快同意合作。他更心寒她竟是这样舍得他,舍得仅仅留下一张纸就无声离去,她竟舍得!
她是不是不知道她在他心中的分量?还是他于她,可有可无?
他命令自己不要再去想。
明明答应了一辈子,却发现原来你给的誓言就是谎言。
我本以为我已住进你的心里,双手相握的牢固足以抵得过风风雨雨,你霍然的离开,我孑然的站在雨里,你把我伤得措手不及。
耳畔,仿佛是天地轰塌的声音。
她走了,那个笑起来带着阳光的女子走了。
宋熙白想不清为什么,他从不沾酒,此刻却不得不用酒来麻痹自己的神经。
仿佛间她就在身边啊,触手可及,猛的用力,抓住的却是虚无的记忆。
那个爱欺负他,爱哭爱笑的女子,她,她的笑,脆若银铃的笑声,都去了哪里?
他悲哀的发现他竟找不到、也找不回来了…
落泪了,连方浮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