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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次本是我的错。”大人看着我收拾酒具,脸庞上露出一个绝艳的笑容,眼底一派的风光,宛如院里灿烂的樱花。
“博雅大人,这样好吗?”
隔天一大早,我老远就听见有人在土御门大门口说话,那踌躇不定的脚步可真是像当年第一次造访的博雅大人。于是我小步上前,扒开了门。土御门的大门真是破,指不定哪天得掉下来,长长的“吱——”一声,直让人牙酸。
来人头一回见识土御门艳名远播的“自动门”,吓得连退三步,差点没逃跑。那是一个富态的中年男人,衣着一般,博雅大人带他来干嘛?
“没事的,是晴明大人的式神玉泽姬。”博雅大人摆出一副经验丰富的样子;又蹲□问我,“你们大人起了吗?”
“早上算卦知道博雅大人要来,特地叮嘱过不要叫醒他呢。”我据实陈述。
“这、这就是土御门?”那个中年大叔显然没办法相信这就是“臭名远扬”的安倍宅,他是看不见式神的,估计只是瞅见了一座破庙装的院落以及一片荒草,确实是蛮恐怖的。
“当然。”丝毫没注意到此情此景的博雅大人理直气壮地回答后又转头问我,“玉泽姬,晴明知道我为什么来所以故意不见我?”
“大人那脾气就那样。”我也答的底气十足。
“清明你太过分了。”博雅大人一脸委屈,活像被恶婆婆欺负的小媳妇儿,“玉泽姬,帮忙再问一问好不好?”
我只好又当了一回跑腿,带来大人的口信:“请两位大人随我来,大人起了。”博雅大人又把我的话转述了一遍,两人便一路跟着我,七拐八弯的走了一段,来到居住区域边上。我歇了口气,蹦进大人的怀里蜷缩起来:“来啦。”
海宿井八仅觉眼前一亮,忽然看见了在院中齐齐行礼的式神们。
白衣少年随意的歪在廊上,眉目淡淡的看着院中樱花,微微一笑,如若了然:“两位请。”一只小狐狸在他怀里蜷成了绒绒的一团,晴明顺手拣了一颗梅子喂给它,它也乖乖的从手上接去吃,主仆两个完全是把旁人当了空气。
“晴明!”博雅大人真是单纯的……令人发指,什么委屈立马见鬼去了。
大人只笑不语。一丝微风吹过,粉红色的樱花花瓣细碎的飞旋,跌落。偶尔有一两瓣落在了雪白的狩衣上,他也是不以为意,眼波不动,似等待来人开口。
作者有话要说:大人。。。。。。。尤物啊
7、樱卷(七) 。。。
“在下海宿井八,为京都护卫官一职,今日唐突来访。”海宿井八随着坐下,挪了挪发福的肚子,“实不相瞒,近日京中不断有青年女子死亡,鄙人无能为力,特来请求大人帮助。”
“晴明,帮帮忙吧。”博雅大人貌似自知理亏,一脸窘色的开口帮腔,“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些事,但那些女孩子太可怜了,下一次,我忍住。”
您的保证书已经无效化很多年了您居然现在还不清楚……说您什么好。
博雅大人的脸一下子又红的通透,几乎要滴血。
“嗬,”大人没回答,抬手接住美人肌肤般细腻的樱花,几分笑意点染,“真是热心肠。”
“晴明,身为一个阴阳师,你不是应该以保卫普通人为己任的吗?”博雅大人就那么跳了起来,又一次无视了海宿井八的欲说还休,“晴明,拿出点正义感,要负责任!”
“啊,”大人站起身,时空在脚下悄然转换,一行人站在土御门的大门口,面前赫然是一辆牛车,“为了源博雅大人的正义感,我今天就舍命陪君子,走一趟。”
“唉?”博雅大人明显没有反应过来,“不是不愿意去吗?”
大人抱着我跳上牛车,笑吟吟的招呼海宿井八:“海宿大人,可以走了吗?”
“尸体是在这儿吧。”大人询问。
“是的。她们死状比较……可怖,这位式神大人是女性吧,要不要回避一下?”海宿井八颇为贴心的建议。
大人睨了我一眼:“有必要么?”
“尸臭好像很严重,我恐怕受不了的。”尽管我实在不想这么说,但事实就是事实。狐狸嗅觉也很是灵敏,我可不想因为被尸臭熏陶而导致卧床三日不起。
“那个,我留下来保护玉泽姬吧。”博雅大人纠纠结结半天,出来这么一句。
哦,我忘了,这位武士大人害怕尸体来着。
“也行。”大人表示司空见惯,也不戳破,随即就跟着海宿大人去勘查尸体了。我瞅着冷汗不断的博雅大人实在好笑,他不甘示弱的挺了挺胸,结果马上又蔫巴下来。
正在此时,一股熟悉的腥臭味飘然而来。我警惕的唤出符剑,抽剑出鞘,护在博雅大人身旁。博雅大人相当紧张,剑捏在手里都不知道该怎么用。
一道蓝影步履纤纤的出现在面前,美眸照旧充满不屑,不是言草姬又是谁:“怎么还是你,大人身边就没有别的式神了吗?”
我懒得和她多废话,手腕一沉,一道剑光自剑刃上吐出。言草姬仿佛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戏弄,轻飘飘后退一步避开剑芒,似笑非笑的高扬起下巴。我挥手给完全石化中的博雅大人加上一层结界,仗着剑势紧逼上去,光影交错间,一蓬鲜血飞溅,与此同时,一截断臂自剑下飞落一旁。奇怪了,式神如果断肢,断下的肢体应该是化作烟雾消散掉的,但是言草姬的断肢却安然无恙的躺在地上。没等我琢磨清楚,言草突然夹着哭声喊道:“大人,救我!大人……救命呀!”
我略略回眸,一身白衣的大人就站在博雅大人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太难处理了,不想写这段磨叽,又怕大家说答应的太爽快不像大人,只好又把经典场景搬上来,体谅一下吧
8、樱卷(八) 。。。
他弯了弯嘴角,凤眼幽深:“弱点,腰侧。”
于是我下意识地挥手一剑削向言草的腰际,她比我慢了一拍,堪堪躲过,但仍是受伤,血液都濡湿了衣服,再加上失去一臂的伤势,几乎整个右半侧都被染红。
言草狠狠地剜我一眼,转身,不见。
大人缓步上前,笑意淡淡的从话语里弥漫:“不错。”
“那大人你的结果怎么样?”我收好剑。
“死状确实很惨,很多都是肢体残缺的,她过分了。”大人又向前走了几步,说话时颇有几分心不在焉,“剑。”
我知道他要有大动作,乖乖递了剑去,自己站到博雅大人和海宿大人的旁边,布下结界:“接下来发生什么都请二位不要吃惊,站在原地不要动。”
果不其然,只见大人行云流水般作出一个平削姿势,空中出现了一个淡蓝色结界,不过它上面分明有一道堪称巨大的裂口。大人轻飘飘临空虚按一下,那道裂口骤然扩大,结界轰然破碎,估计它妈妈是真认不着它了。不过这种强行解除的方法非常危险,一不小心就会割裂时空,□出的真空地段会把周遭的一切吞噬得干干净净。
但是一看旁边那两个“虎目含泪”“不能自已”“羡慕嫉妒恨”表情的白痴,我一句话也不想说,你们崇敬万分的晴明大人其实在拿你们的性命开玩笑呃……
眼前是一片蔚蓝色的花海,纯净柔和的蓝色连缀缠绵,绚烂的绽开。比在皇宫内见的美了何止一星半点,简直是要人窒息在这种气息之下。蓝水晶一样的花朵在枝头怒放,树枝仿佛承载不了花朵的重量,被压得向下弯垂。只是这空气里,那可怕的腐臭味阴魂不散,熏得我白眼连翻。
有了第一次上当受骗的经验,傻了才会被迷惑第二次。
“玉泽,小心。”大人微微回顾。
“知道了大人,赶快搞定,回家做菜给你补补。”我有气无力的应下。
他不置可否,眸中满是奇异的平静,继而一手执剑一手结印,意态娴雅,脸上甚至有一抹水色的微笑。
我看得极为清楚,那是用以绞灭式神修为的咒印。果然不错,言草姬确实与我同为大人的式神。
“屡教不改。灭,”
若有大风吹过般,蓝樱纷纷飘落,恍然如梦,花瓣在空中旋舞,但凡及地就化作尘土,径自散去。
“出来!”我忍着恶心断喝一声。
樱树花萎枝枯后,现下树干里流出殷红的血来,汇成一女,身着浅蓝色和服,颊边一道若隐若现的血痕,不是旁人,正是那个莫名其妙的言草姬。她一副极为痛苦的样子,眼瞳却痴痴的望着大人。
大人笑意不减:“你这次未免太过分。”
“大人!”言草姬“扑通”又跪下了,“我不愿离开您啊,请不要再丢下我离开,我只盼望能守护您身边,我不求别的!您能不能原谅我”
凭这位的冷血冷心,要是管用那才叫见鬼,而且还不是美艳多姿的女鬼姐姐,是地狱深处的恶鬼。
大人睫羽下目光清冷,回眸睨了眼我,笑了笑,看唇形依稀是“别多想”。
我倒是很想知道,他,会选择怎么做?
作者有话要说:我也想知道,老婆,他要怎么追?
9、樱卷(九) 。。。
“放下罢。”大人再次抬手结印,眼中无悲亦无喜,目光好似穿透了万事万物,冰凉而沉静。
可是我看得清楚,那个手势是用以渡魂往生的,言草姬应当不是人啊,大人怎么会启用这一指诀呢?
言草姬在短暂的沉默后,眉宇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煞气,突然身子一动手执樱枝冲了上来,目标直取大人!大人手上咒印变幻,面容却是平静无波,轻而易举地一偏、一闪、一转,避让开来,身上的狩衣像是狂风中的云朵。言草姬又出人意料的面露痛苦之色,大嚷道:“大人,我控制不了自己了,快,快杀了我!”
我和博雅大人面面相觑。我刚打算上前处理掉这一副妖孽附身状的姑娘,大人先我一步召出了朱雀,朱雀张口就是炽热无比的烈火,劈头盖脸的就向人家身上烧。博雅大人却在这时大叫一声:“晴明!不要啊——————”
大人的动作顿了一顿,口口声声嚷嚷着要大人杀了自己的言草姬又在这时消失不见了。大人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博雅。”
“她也很可怜。”博雅大人搔搔后脑勺,给出了一个让人哭笑不得的理由。我也很可怜,怎么没人可怜可怜我啊?
“那——下官的案子怎么办?”海宿京八欲哭无泪。
博雅大人恍然大悟:“我忘了。”
……大人喜欢调戏他真是事出有因的。
大人收回朱雀,脸色因咒术反噬有些苍白:“没关系,我们还有机会。”
“大人,那截断臂,是怎么回事?”我想了想还是开口询问。先前言草姬被我砍下的手臂现在还在地上,完全没有一点式神的自觉。
“博雅,过来。”大人招招手,领着我们一路分花拂柳前行。根据他的指导,我们找到了号称是以前言草姬藏身的樱树,大人笑眯眯道:“博雅,这棵樱花底下有好东西,老老实实快点挖,就让你将功折过好啦。”
博雅大人那叫一个悲愤欲绝,光荣包下了挖地的革命任务,这位人高马大的好汉子几乎是带着慷慨赴死的表情动了手。
半个时辰过去,博雅大人不负众望,挖到了一具棺木。
大人走到棺边,颇为嫌恶地挥挥袖开了棺,棺盖被震飞出去老远。然后我当即被浓郁的尸臭熏晕。大人弄醒了我,我变回狐身,一跃爬上他的肩膀——因为大人有洁癖,有他在的地方想必挑好了风向,绝计没什么气味。就这么晃晃悠悠的走到棺边,我着实吃了一惊。这尸体简直可以说是宛如生时,容颜娇美,只不过少了一截右臂。
右臂?我没认出来,这是言草姬?
“你以为那些少女会无辜被杀么”大人笑语,“言草姬已经死了一百多年了,她想留在我身边,所以为自己造出了一个新的身体。不过,我想我大概是接受不了的。”
我收回先前所有好感及赞美之词,好恶……正是如此,所以那截断臂才不像是式神的身体。
大人祭出一张火符,把“言草姬”和那株樱花都烧了个干干净净。
我们主仆二人扬长而去,大人特地补充了一句:“博雅,记得把坑填上。”
语调悠然,不觉莞尔。
“玉泽,准备一下,今晚,大概她就会来。”
10、樱卷(十) 。。。
不知是不是反噬的原因,回到土御门,大人的脸色更加难看,容颜白得几乎要透明。只得让青龙白虎几个布下重重结界,自己躺在榻上歇着。
青龙率先回来,见了我跟见了仇人差不多,身上甚至出现了灵力波动的宝光,咬牙切齿的大吼:“都是因为你!”
我委屈:这都是博雅干的好事,又碍着我什么了?
青龙瞪着我:“下的那个妖孽……”“青龙。”大人的语气有几分凌厉,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青龙还是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愤愤的放弃转而去照料大人。朱雀也进了屋里,见到我憋屈的样子,柔声安慰:“他就是这脾气,这么多年来每一任主人他都要保护得牢牢的,稍微碰着点磕着点就心疼得不得了,逮谁冲谁发火。”
“唉?”我茅塞顿开,“难道——他是在吃醋?”
朱雀大美女诡异的抽动了一下香肩,娥眉婉转低回:“想怎么欺负回来就怎么欺负吧,大人绝不怪你。”停了一霎,她又低声笑道,“毕竟是他……对不起你。”
“啊?”我不得要领。
她笑了笑,同样开始围着大人转。
如果没有替她承担伤害,大人是不会伤那么重的,大人他——究竟在想什么?
土御门之夜。
突然,我听见了一阵令人牙酸的“兹兹”声,大人明显也感觉到了结界的异样,先制止下博雅大人惊慌失措的举动,顶着苍白的脸色下了榻,牵着我走出了安全的屋内。我俩站在屋檐下,并肩“欣赏”着这诡异的一幕。
无数蓝色的樱花舍生忘死般撞击着结界,花瓣仿佛硬如钢铁,不断切割着,发出密集而尖锐的声响。其中还夹杂着女子淡然恬美的歌声:“春临花未咲,孰知是今春来早,抑花咲迟耶,旁徨举首问黄莺,无奈黄莺亦不鸣。”
“界!”我当机立断,又加了一层守护结界。
大人叹着气,只把我向后拉了拉:“等一下那个东西最易吸入式神,对你们非常危险,十二神将回到神之空间,玉泽你呆在界内,一步都不许跨出来。”
朱雀在一旁掩口而笑,青龙照旧是没个好相,其余的神将神情各不一致。我们就在这种气氛里“依依惜别”了一下,各自散伙。
大人又给我和博雅大人加上了一层结界,这才放下心,自己踏出了结界范围。他容光淡淡,指尖在空中划过一个自然的长弧,脚下居然呈现出一个红的刺眼的朱雀形象。冥冥中似乎有一声朱雀那清越的长鸣,大大小小无数火球流星雨似的从天而降,一下子将天空都映得火红,但那火焰又极为特殊,只会附着在蓝樱上燃烧,并没有点燃其他东西。冲天烈焰中那一点雪色尤为清冷,若隐若现,翩若惊鸿。
蓝樱前仆后继,不断被烧毁,又不断有新生者加入。女子的歌声,自始至终,也不曾更改。
“春临花未咲,孰知是今春来早,抑花咲迟耶,旁徨举首问黄莺,无奈黄莺亦不鸣。”
“言草姬真的很厉害啊,我从没有见过这么强大的花草式神。”我看着不见减少的蓝樱,由衷感叹。
“她可不是樱花式神呢。”神出鬼没的保宪大人幽幽地笑道,“说起来,是这一带的樱神大概差不多。”
“下次来的时候,请您千万记得敲门……”我捂着受惊过度的小心脏抗议着,“既然是这么高品质的式神,大人为什么要舍弃啊?”
作者有话要说:诗词无能。取自《初春所咏》藤原言直
春临花未咲 孰知是今春来早 抑花咲迟耶 旁徨举首问黄莺 无奈黄莺亦不鸣
下一回,真相了
11、樱卷(十一) 。。。
“阴阳师的禁忌,不得以人类灵魂为式神,知道么?”保宪大人一屁股坐在地板上,用手支着下巴,优哉游哉地说道,“那是拥有玉泽你之前的事,晴明那时年纪小,法术……勉强得很,想要个式神,就兴冲冲的跑去京郊,对着樱花林瞎念咒,还真给他弄出来一个。他屁颠屁颠的带回来给我看,结果我发现,那个式神是在樱花下死去的女子不甘的魂魄凝结而成的,就又让他把人家封了回去。谁知道那小妞儿一眼就看上他了。”
“晴明也会有弄错咒的时候?”博雅大人两眼放光。
“师兄————”在火场中纵横的声音遥遥传来。
“哈哈哈啊,”保宪大人抹了一把并不存在的虚汗,“那什么,就当我没说过,啊哈哈哈,互相体谅,互相体谅。”
我打了个哈欠,瞅见那言草姬正站在烈火中,整个人变成了一个大火球,还是发疯了似的想向大人的方向移动,火舌吞吐着一身蓝衣,歌声却固执的不愿停下。破碎的,嘶哑的歌在汪洋火海里飘荡,越唱越轻,越唱越轻……
“剑。”大人的命令在耳边响起。我抬头一看,他毫发无伤的站在结界之前,脸上一点琉璃般的微笑,丹凤眼里映射着火光,比夜空中的星辰还要璀璨。我依言将剑递给他,大人接了剑,用剑刃将指尖割破,又把鲜血涂抹在剑身的一个凹槽上,动作从容不迫。这个人,怎么好像永远都会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他握紧了剑柄,冲着土御门院子的中心,毫无犹豫的扎了下去。雪亮的剑光伴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