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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我们十四爷这几天是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下。知道格格您在生病，他一点也不比您好受！白天十四爷还要跟着大汗去军营视察，晚上又要回宫勤加练武。大妃一直在帮主子收拾行装，她十分担心主子的身体，可任谁劝十四爷好好休息，他都一笑了之。”
去军营？练武？还要收拾行装？我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多尔衮这是要上战场吗？
从我昏睡到醒来，还没有人告诉我关于那场危机的事。难道它根本就没有解决，还使得局势变得更加恶劣？
“玉格格，主子如此操劳，心里却依旧想着格格您。他每天都要从我的口中询问您的病情，您是否有所好转。只要是能帮助您恢复健康的东西，主子都会想办法替您找来！他还担心自己出征后您会觉得寂寞，就让我早日训练好那两只白雕，好在您痊愈后将它们送给您！他说只要有白雕替他陪着您，您就不会觉得孤单了。”
索尼的侃侃长谈，一语中的。那“出征”两个字可以说明一切。多尔衮这个别扭的家伙，他想来看我，却又不想让我知道他要去前方打仗！
这个自以为聪明的人，他就猜不出我能从索尼这里套出话来吗？就算多尔衮他料想不到，他也该估计到索尼这个耿直的家伙，根本就藏不住心里的秘密呀！
真是个呆子，默默做了那么多事情却对我如此隐瞒！看我一会儿不去找他理论的，我就不是大玉儿！
“索尼，你告诉我，大金和明朝还有林丹汗那边，是要起战事吗？”我还是要向他，先确认我的猜测。
“嗯！不瞒格格，大汗已经下了旨意，我大金将在十日后出兵讨伐明朝和蒙古的察哈尔部！”
“什么！十日之后？”
居然这么快就要宣战？看来城西的事件是引发争端的导火索。也许努尔哈赤没想要这么快就对明朝发兵的，林丹汗的背叛形同火上浇油，也将努尔哈赤完全激怒了！
“那天的危机究竟是如何收场的？”我又问道。
“好在格格您提前报信，才让四贝勒他们赶在事情恶化之前，阻止了那伙人进一步的爆炸行动，但终究还是让林丹汗的儿子和明朝的袁崇焕给逃脱了。大汗震怒，想不到那两个阵营的人居然合起伙来对付大金！亏得大汗还对林丹汗称兄道弟，没想到他根本就是背信弃义，狼子野心！”
索尼略一停顿，接着说：
“除了四贝勒留守盛京，其他几大贝勒还有十四爷都带兵去追赶那个额哲和袁崇焕。没成想他们不光在城里安放炸药，还在城外驻扎了兵力想要来个里应外合。而袁崇焕手下有一个叫洪承畴的，就是他们留在城外前来接应的人。”
“所以那伙坏蛋还是跑掉了？”苏玛追问。
“他们手里居然有一架红衣大炮，所以……”索尼也颇为无奈。
袁崇焕的红衣大炮确实威力惊人，这种武器一直都是努尔哈赤的心头病。我仿佛记得上辈子在电视剧里看到过，努尔哈赤就是在某次战役中被这个红衣大炮所伤，后来郁郁而终的。
想不到明朝的人来大金偷袭，还把这样厉害的杀手锏给搬了出来。那多尔衮在城外追捕时，真的没有受伤吗？不行，我要过去看看他！
“索尼，你家主子现下身在何处？”
“这个时辰，应该在马场吧！”
“好！苏玛，为我更衣！咱们去马场！”
第三十八章
坐着马车出了贝勒府的门，我这才发现外面的天气是如此晴好。那柔和的日光照耀在身，让人从头到脚都是暖洋洋的。
为了尽快赶到马场，本来我是想骑马前去的。可苏玛偏不答应，她说万一吹冷风再让我的病情加重就不好了。于是，那种会更快到达的方法只得作罢，我和苏玛乘坐马车再加上赶车的索尼，三人就这样朝着马场一道出发了。
从四贝勒府到马场的路并不算太遥远，马车悠悠达达地跑了小半个时辰就已到达。索尼领我们走的是马场的偏门，因为他说他家主子可能正在这边的马棚。
三人下车前，苏玛恨不得拿斗篷把我包成一只春卷。
“格格，您还是再把这顶毡帽戴上吧！”
“苏玛，我不冷！真的！”
我穿着米黄色的长袍，脖子上又是绒围脖，手上又是绒手套的，就连头上都已经绑了一圈绒护额了！这样的全副武装，还会冻着不成？
“格格你瞧！十四爷真在那边！”索尼一下就发现了多尔衮的身影。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果然望见多尔衮正站于远处的马棚前。
“主子应该在侍弄他的坐骑，格格您稍等，我去请主子过来！”
“索尼！”我将他叫住。
“你就和苏玛在这里等我吧，我自己过去和多尔衮说说话！”
“这……”
“我家格格和十四阿哥说悄悄话，你还非要跟去听啊！”苏玛双手掐腰，揶揄索尼道。
“谁要去听啊！你这人……”
“哼，你去吧！我还不想和你待在一起呢！”
“好啦！”赶在他们俩又要开战前，我急忙灭火。
“苏玛，你就少说一句。”
我冲她眨眨眼睛，示意她不要着急，我们约好的事我一定会替她弄妥。
苏玛点头会意，不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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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了这对“活宝”，我轻轻地走向多尔衮。马场的积雪被人细心地清扫过，所以走起来并没有太大的脚步声。
多尔衮一直背对着我，我见他站在马前，一会儿替马儿喂干草，一会儿替马儿耍耍毛。不过我走的越近，也越听到他对着马儿，一直在自言自语。
“不知道玉儿今天有没有好一点？我让索尼送去的糕点，她有没有尝一尝？”
“诶，飞雪，你说我到底该不该去看看她呢？就算是晚上偷偷去看一眼也好啊！”
名字叫飞雪的那匹马冲他扬了扬前蹄，嘶鸣一声。
多尔衮的声音立即充满喜悦：
“哈哈，你也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吗？”
“唉……”他突然又低头长叹。
“不行，我不能去看她。看了她，我怕我会一直想她。这样如何能安心备战呢！”
马儿歪歪头，对多尔衮直哼气。
“怎么，你想说我就算不去看她，也是时常对她牵肠挂肚是不是！”
马儿这回干脆埋头吃草了。
“喂，你不理我？难道你是在嘲笑我，嘲笑我连心上人都不敢去见，是个胆小鬼吗？”
“哼，你不是胆小鬼，谁还是胆小鬼！”
“飞雪，你怎么……玉儿？”
多尔衮做梦都想不到我就站在他身后。
“你怎么来？你，你都听到了？”
他的表情真是窘迫到不行，脸色一会儿变红，一会变白的，怕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十四爷敢说还不敢让人听？真是好大的脾气呀！”
我假装生气，绷着一张脸没有任何的笑容。
那家伙不顾我的斥责，却先凑到我的面前仔细打量，随即点头称道：
“嗯，看你中气十足。应该是药到病除了！”
我狠狠一跺脚，指着他的鼻子说：
“你又想岔开话题！多尔衮，你这个胆小的人，干嘛不敢来见我呢？”虽然刚才我都听到了他的想法，但我就是想让他当着我的面，再好好的把事情说清楚。
“我……”
他我了半天，却吞吞吐吐。
“多尔衮……”我柔声叫着他的名字，不再装不出生气的样子。
“玉儿，父汗已经决定让我这次和他一起上战场。”
这话从他口中说出，多了一份沉重的感觉。
多尔衮又道：
“我不去看你，是怕你病还没好又要替我分心。额娘知道这个消息后已经夜不能寐了，若是我再让你知道，只怕你也要为我劳心神的。”
“傻子，那你让索尼过来，也该知道他迟早要露陷啊！”
我嗔怪地捶了他肩膀一拳。
“嘶……”多尔衮的表情隐忍，他马上按住自己的左肩。
“你，你果然受伤了？”
“没事，小伤而已！”
“多尔衮，你们主仆是怎么一回事啊！你就知道对我隐瞒，以为是在替我着想，却不知我心里多讨厌你不肯告诉我一切。还有你那个手下，他也骗我！他说你根本就没受伤，可……可……”
我说不下去了，泪水早就决堤。
“玉儿，你莫哭，莫哭啊！”
他越不让我哭，我就哭的越大声！这个家伙，我明明那么担心他，心疼他，他却什么都不说！
多尔衮捶胸顿足，急的抓耳挠腮。我猜他从未想过一个女子的眼泪可以哭进他的心，让他也跟着肝肠寸断。
其实我知道自己任性了一回，心里也明白多尔衮的良苦用意，更知道他这几天也一定是辗转反侧，为了大局着想而万般纠结。但一见到这个你日夜都会思念的人，还有什么比酸楚的泪水更能表达你为他担惊受怕的心呢？我想，这些泪水就是我对他的真心。
多尔衮手忙脚乱地想要为我擦眼泪，却翻遍全身也找不到一块帕子。他瞅了瞅自己的衣袖，那上面因为刚才在侍弄马，已经粘了污渍。
他无计可施，一脸焦急。只能干瞪眼睛，忧郁的望着我。
“玉儿，是我的错。我不该瞒你的。”
我止住哭泣，边吸着鼻子边问他：
“还有呢？”
“还有？啊……我也不该让索尼骗你的。”
说到索尼！哼……
“那家伙还欺负了我的苏玛！”我替苏玛向多尔衮控诉。
“不能吧？”
多尔衮望了望远处，那两个站在一起的人。
“你不信？行，我把他俩叫过来！”我表情严肃，作势就要去喊人。
多尔衮一把拉住我说：
“我信我信！你说什么我都信！”
他紧张的不得了，像是又怕我和他置气，却不知我是在逗他。
“肩膀，还痛吗？”
“没那么痛了，御医每天都会给我上药的。”
多尔衮听我语气平和，便知是雨过天晴。
“你呀！”
我侧身将头靠在他的后背上，这还是我第一次除了父兄对其他男子做出这样的举动。
“玉儿！”多尔衮也惊讶不小。
“别动……”我按住他。
“你可不能小瞧肩膀的伤，若是不及时上药，是会留下病根的。万一以后阴天下雨，你这肩膀都隐隐作痛那可怎么办？”
“嗯，你放心。我会好好养伤的。”
他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任我轻轻而靠。
“十天后你就要启程了，初上战场更要小心谨慎。凡事三思而后行，可别意气用事！”
“嗯，我知道的。额娘跟我说过。”
“喂，大妃说过我就不能再说一遍吗？嫌我啰嗦啊！”我用头轻敲他的背，表示小小的不满。
“哎呦，好痛！”
“多尔衮？”
我赶紧转身，摸上他的肩膀。
“我不是故意的，碰到你的伤口了？”
“碰……是没碰到啦！”
“你！”
我一片心意诉说关切之情，这家伙却拿自己的伤势跟我开玩笑！
“玉儿如此关心我，我却不领情！真是该打！”
多尔衮主动认错，抓着我的手就拍向自己的肩膀。
“停停停！本来就有伤，你再一打，不是伤上加伤！”
我快速抽回自己的手，不再理他。
“哎，怎么我想替你出气惩罚一下我自己，反而又会被你说呢！”
“扑哧！”我被他的怪表情弄得笑出声。
“哦，我懂了！这话父汗说过，他说女人心海底针，女子的脾气更是如四季一样变化莫测，不是我们这些男子汉轻易参透的了得！”
“呵呵呵……”
好吧，这回我被他彻底逗乐了！
“你骗谁，我才不相信大汗会对你这个毛头小子说这些呢！”
“那就算父汗没说过，我也能从几个哥哥和嫂子那看出点门道来吧！”
多尔衮这句倒是画面感超强，我瞬间就联想到他们兄弟几人坐在一起喝酒聊天，却是互相抱怨自己的福晋，再顺便探讨探讨为什么女子的性情会如此多变！
如果这是真的，那可算得上是天下间最滑稽有趣的事了！
———————我是皇太极也可能有份参与的分割线—————
“玉儿，关于咱们的那个约定……”
“怎么？”
“我想提前要求，可以吗？”
我没懂多尔衮的意思，等他继续说：
“我从你哥那知道初八是你生辰，便想在那一天让你答应我的请求，和我一起出游的。可是现在父汗希望我们能够抓紧练兵，恐怕你生辰那日我是分｜身乏术，不能相陪了。所以……我能在明日先和你一道庆祝吗？”
“你想提的要求就是要帮我过生辰？”我向多尔衮确认。
“没错！”他颌首微笑，表示不假。
“好啊！既然咱们有约在先，我当然无理由拒绝你嘛！”我心头一喜，偏偏嘴上只提约定的事。
“所以你答应我，只是因为那个约定？”多尔衮仿佛对这个回答不太满意。
我偷笑，这个笨蛋根本是七窍通了六窍，还有那最重要的一窍一点都不通！
“我看你真该找你父汗，去向他老人家取取经了！”
“玉儿，我怎么听不懂你的意思呢？我父汗又不是和尚，哪有什么经文可取？”多尔衮一头雾水。
“听不懂就自己琢磨！我要回去啦！”
“玉儿，话还没说完你怎么要走呢？”
“还有什么好说的？等你对女儿家的心事略有懂得后，再来找我吧！”
第三十九章
和多尔衮分开后，我是一路的好心情。原来电视剧里看到的情节是有根源的，多尔衮爱和马儿说话的习惯从小就有。
苏玛坐在车里见我一直笑的合不拢嘴，禁不住问道：
“格格，您和十四爷说了什么呀，这么开心！”
未提马儿的事，我跟她聊起那个更有意思的：
“苏玛，你说这天下的女子都是口是心非的吗？”
苏玛弯起嘴角，回答道：
“我看这天下的女子只有在心爱的男子面前，才会口是心非吧。”
“呵呵呵……你这妮子倒是见解独到，一语命中！可惜，懂得这层深意的男子是世间少有啊！”
想起临走前多尔衮一副想破脑壳，也理不出道不明的样子，我就心中窃喜，笑弯了腰。
亏他博览群书，学贯古今，还自称已经是能娶媳妇的人？却不知根本是个门外汉！我笑他明明不解风情，却以大人自居；也喜他确实情谊深切，对我痴心不假。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两小无猜般的情投意合最是难能可贵，因为两个人都拥有对彼此绝对的真心与真意。
—————————我是女孩的心事你别猜的分割线—————
回到贝勒府时已经快到正午，以往这个时间额吉都会在姑姑那里陪她进膳，所以我便决定先去给她俩请安，顺便蹭顿午饭。
进了姑姑的院子却发现这里安静的很。那些婢女呢？怎么都不见人影？我心中纳闷，刚要抬脚走向正厅，就听到屋子里传来男子说话的声音。
“哲哲，这次出征我准备带豪格同去。”
噢……原来今天皇太极在！
这院子里四下无人，静谧无声，一定是因为他们两夫妻正在讲私房话，这才屏退了所有的侍从。
我不想留在此地偷听人家墙角，蹑手蹑脚地刚要离开时，却一不小心碰倒了回廊上的盆栽。
说是急那是快，在花盆摔坏之前我一把将它接住。响声既然没出来，屋里的人也自然没有被惊动，他们继续着刚才的对话。
“贝勒爷，恕我直言：豪格这孩子生性孤僻，又自小就在他母家乌拉呐喇氏那边长大，跟您这位阿玛并不十分亲厚啊。若是此次他陪您同行的话，我怕会有诸多的不便！”
姑姑作何打算，连我都听出来了。她摆明是不想让那个庶出的儿子跟着皇太极征战沙场，建功立业。
我悄悄的把花盆摆回原地，决定不走了。既然已经听到了一些，索性就让我全部听完再溜之大吉吧。
“嗯，那孩子的性子确实太过冷淡，又不爱说话。所以，我才希望他能借此机会到兵营里多历练一番，长长男子汉的胸襟与气概。再说他和多尔衮同岁，今年都十三了，也该是时候回到我的身边由我亲自教导。”
想不到皇太极的大儿子居然和他弟弟多尔衮是一个年纪！我记得之前听姑姑和额吉闲聊时曾经说过，她十六岁嫁给比自己长两岁的皇太极，而那时的皇太极就已经拥有一个六岁的儿子，也就是豪格。
这么说的话，皇太极岂不是十二岁就喜得贵子！
天呢，这古代的小朋友也太早熟了吧，十二岁就能当人家阿玛。算算时间，皇太极今年才二十五岁，却已是儿女成双，妻妾成群了。
可惜啊，他的人生最爱海兰珠还没与他相逢呢！若是他俩能早日相亲相爱，我也就有机会与自己喜欢的人双宿双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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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没有嫡子的正妻来说，已经长大的庶子绝对会是她的心头大患。姑姑身边只有大格格一人，这第二胎还不知是男是女，而现在她的丈夫又要提携豪格，越来越看重这名庶出的儿子……我猜此时姑姑的心里一定是五味杂陈，颇不乐意。
“哲哲，你就别担心了！好好在家养胎吧。我希望你这次能为我生个儿子，让我拥有嫡子。”
“贝勒爷……”
“雯夏那天还跟我说，说她想要一个小弟弟。我这个做阿玛的可都已经答应她了，所以你也一定会如我们俩的心愿吧。”
“哲哲当然想替贝勒爷您生个聪明伶俐的小阿哥，但这种事情哪是我……”
“你不要多想，我说的准没错。这一胎一定会是个男孩的！”
听到这里我觉得自己还是先走为妙。他们夫妻你侬我侬，柔情蜜意的，接下来的话题我真怕少儿不宜。
猫腰贴着墙根，我谨慎脚下的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