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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观者清,他心里清楚的很。
李可云现在并没有那份心思,以后?暂不可考。
面对她,尔峥灵锐的头脑有短暂的迷惘,尔嵘所执着的是什么?
他们早己看遍虚假,听厌了谎言,习惯了诡计,唯独对她,似乎一切未知。
所有的一切都新鲜的不可思议,她的一举一动都脱离了他和尔嵘的想象。
忽然有些恍惚,这份感情的源头究竟是什么?
或许最初由他挑起的好奇心就是让尔嵘动心的引子,越是深入,越难抽离。等到有所察觉,已经深入荆棘丛中,欲离即伤。
尔嵘痴了,但这却是不够的,远远不够。
仅靠一个人的深情,远远换不来两个人的相守。
而这个世上,他与尔嵘血脉相连,最不希望尔嵘受到伤害。
眼睛眯起,掩住精亮的光芒,左颊边的梨涡加深,李可云,不论有意还是无意,最好不要有耍弄尔嵘的念头。
可云只觉尔嵘的眸光刺眼,但想起他以前的喜怒无常,竟也没有半分的怀疑。
她一直都铭记以前九姨太对她的讽刺,一直以来,也谨守本分,半点也不想让人看低了去,虽对尔嵘有点疑虑,却很难上心。
毕竟严格说来,多年的欺压之下,她对双生子的好感,微乎其微。
几人都不说话,安静下来的气氛,诡异莫名。可云忽觉尴尬,找不出话题,也不能下逐客令,只好垂头静默。
“可云!”李嫂拎了一大篮食材进门,喜形于色的笑道,“可云,祝家的老三回来了,你快见上一见,家世人品可真的是一等一的好!”
李嫂不知道她的一番话引起了什么样的连锁反应,转身取了挂在门后的毛巾,低着头拍拍身上的灰尘,只自顾自的唠叨,“你也不小了,我看他和你也应该是合的来的,要是听你的,也不知什么时候才嫁的出去呢!不如先听听我们的,见见面也好,可云啊……”
抬头一看,却是一惊,“尔峥少爷,尔嵘少爷……”皱着眉看着舒尔觉,却有些想不出来在哪里见过了。
尔嵘扯开嘴角一笑,眼神却是冷若冰霜,站起身盯着可云许久,见可云没有半分想解释的意思,不禁气闷,脚上一用劲,将整张桌子都踢倒了,“碰……”桌上的茶水都洒在地上,杯子碎裂一地,尔嵘却不解气,长手一伸,将可云拖出了“李记”。
尔峥挑起眉,邪邪的灿笑,眼神却向舒尔觉飘去,看舒尔觉有何反应。
越过呆若木鸡的妈妈,可云浑身一激灵,拼命挣扎,却换来力道更深的握紧,她的力气在他盛怒之下,全无作用。
舒尔觉垂头,没有任何反应。
尔峥默默等了一会,忽而,“啪”的一声,舒尔觉的手无力的下落,整个头没了支撑,点了几点,他才茫然的睁开眼睛。
尔峥起身,面无表情。
舒尔觉,居然,居然,睡着了……
他太疲倦,昏沉之中居然入睡,以至于错过了可云的挣扎,自然也不知道之前所发生的变故,他眨眼,摸了摸鼻子,眉头皱紧。
茫茫然的四顾,“发生了,什么?”声音缓慢,心内沉重,为什么会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
尔峥听到他的疑问,轻笑,有时候时机至关重要,一旦错过,再难重来。
李嫂眼睁睁的瞧见自家女儿被拐,直到尔峥心情极好的离去,她才活过来,急急的打开门追上,“可云!”
可云被尔嵘拖着走了一段路,进了条僻静的小巷,尔嵘才松开手,双臂怀抱于胸,他就这么一眨不眨的看着她,脑海里闪过许多念头。
可云被他看的受不住,半侧了脸靠在墙上,低声问道:“你干什么?”
尔嵘不答,依然只是看她。
可云等了许久,却不见他回应,恼火极了,眼睛朝他一瞪,“你到底在想什么!”
尔嵘此时眼睛幽暗,嘴角轻抿,缓慢的开口:“李可云,你想嫁人了?”
可云奇怪的瞄了他一眼,别过头看着远处,只盼着有人经过能发现她的境况,笑容却是微苦,“我已经十七了,不想嫁人是不正常的。”
尔嵘看到她的笑容,心内一动,却是紧接着问道:“结婚对象你有什么要求?”
可云此时的眼神已经不能用奇怪来形容了,不假思索的回答:“平凡老实会疼人就好了。”
“没了?”尔嵘眉头深皱,“平凡老实会疼人”,真见鬼,他完全不符。
“没了。”可云看他的表情不善,只觉莫名其妙,“我嫁什么人你都要管吗?”
尔嵘却是冷哼,“换一个。”
“什么?”
“换一个条件。”语气冷傲,表情别扭。
可云瞅了他半天,满腹的恼怒和气愤,憋了许久,才狠狠道了句:“你个十三点!”
这么多年,可云总算也是有勇气敢和陆尔嵘叫板了,可喜可贺,只是后果,不那么美好。
“你再说一遍。”尔峥神情淡淡的走过来,轻飘飘的笑着。
可云咬牙,“没什么!”
手再次被尔嵘抓住,他的脸色青灰,“十三点是什么意思?说清楚!”
李嫂远远的徘徊,也没有勇气叫上一叫,只能在原地跺脚。
可云欲哭无泪,“放手!”
偏生他就是不放,可云阴郁,脾气上头,这次是清清楚楚的大声的骂道:“神经!快放手!”
十四 。。。
舒尔觉眼见着李嫂着急着奔出去,便也微微起身,不过走了几步,就头晕目眩,软倒在地上了。
可能儿正好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方才的巨响让他吓了一跳,不敢出来,现在听着没什么声响,才大了胆子观察。见着店里没人,可能儿慢吞吞的从楼梯上下来,小手拍拍胸脯,“吓倒可能儿了,这哥哥真凶,我才不想让他当姐夫呢!”正说着,脚上就绊了一跤,定睛一看,却是舒尔觉。
可能儿好容易才将舒尔觉翻了个身,又拖了条小毯子盖上,小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呀,发烧了!”
眼珠儿一转,他立马有了主意。
出门之前,可能儿再以挑剔的眼光看了看舒尔觉,故做深沉的叹了口气,“阿姐,为了你的好姻缘,可能儿可是拼了!”
可云此时手还被尔嵘握着,急的不得了,俏脸飞红,却是让尔嵘愈加得意。
“陆尔嵘,你放开可云!”众人回头,竟是陆依萍!
依萍此时穿着脏乱的校服,颇有些狼狈,却是狠狠的盯着陆尔嵘,半分不让的怒斥道:“放手!”
在她印象中,陆家双子还是当初的恶劣的形象,而可云这般模样,不是受欺负了是什么呢?
陆尔嵘嘴角一挑,“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陆依萍冷笑,“陆尔嵘,那么你,又是为了什么?”
陆尔峥慢慢转身,看向陆依萍,语调冷淡,“陆依萍,你有什么资格管这种事?”
陆依萍向前走了几步,眼神凶悍,“你们又是为什么要招惹可云!”她凌厉的眼神扫过兄弟二人的脸,狠狠的挥下了陆尔嵘紧抓住可云的手。
“你们藏了什么心思!”她将可云拉到身后,紧惕着看着这二人。家逢巨变,她如今对任何事都抱持着怀疑的态度,在她心中,这两兄弟都是心怀鬼胎的人,半点马虎不得。
陆尔峥眼中闪过一道光,却移开了视线。
陆尔嵘的眼睛亦是有了愤怒,从来没有过,从来没有被这样质问过,头脑一热,他短促的笑了一声,恶意的笑出声来,“你说是什么心思?”
他这样不正不经的笑着,整个人透出不被世俗羁绊的浪荡,“本少爷看上李可云了,怎么,不可以吗?”
可云只觉头脑一片空白,眼睛一下子失去了神采,身体颤栗,几欲晕厥。
“可云!”李嫂看出她的不对劲,连连跑过来,扶住可云纤细的身体。
可云眼神飘渺的看向陆尔嵘,轻声问:“你是认真的?”
陆尔嵘表情一肃,沉声道:“是真的。”
可云的眼泪忽然扑簌簌的掉落下来,越流越多,最后,竟是泪流满面了。
她轻轻笑出声,心内悲苦,“那,你把我当做什么呢?”
她,好不甘心,好不甘心……
当年,她背上勾引少爷的罪名,未婚生子,是事实,无从辩驳,注定了半生的悲凉;如今,她分明什么也没有做,为什么,为什么,依然会这样?
陆尔嵘,你把我,当做什么呢?
那时的你,打的那一巴掌,不算数了吗?
分明之前说我勾引尔豪,几年后竟一下子变成了你自己!
这样的可笑,这样的……耍弄着我!
你认为我会怎样?感激你的垂怜,还是羞赧你的认真?
你不了解,你不了解,我统统都不要,统统都不想……
“可云,可云!”耳边是无数人的呼唤,可云却听而不闻,兀自落泪。
没有人理解,她此时此刻的痛!快要窒息的痛意,让她意识模糊,垂首而泣。
这四周好像一片静,又好像到处都有人喁喁细语;周围似乎没有一个人,又像是站满了人,对着她指指点点。
她的头垂的更低了,泪落的更急。以为忘却了,以为再也不会遭遇,却还是要再来一遍吗?
不要说话,不要看我!求求你们,求求你们!
然而那些话语却更清晰的在她耳边响起,像是要她铭记在心。
“真是不要脸!不过是个丫头片子,居然还想要和东家的少爷在一起!”
“名不正言不顺,未婚就生子了,真是急不可待!”
“怪不得那少爷不要她,疯疯癫癫的,真是出来吓人的……”
“这都是她自找的,有什么好可怜的,活该!”
她只觉身上要被那沉重的罪名压垮,要被那些刺耳的闲言碎语击溃,千夫所指,万人唾骂,而她,羞惭欲死!
恨不得身处悬崖,纵身跃下;恨不能手握利刃,自了此生。
人生似乎绝了所有的希望,竟是连求一死亦难以逃脱自责。
她此时最恨的,是自己。
好恨好恨,恨自己依然招惹了陆家的少爷,白白又背上那罪名……
恨着自己绵软的性格,依然反抗不了命运!摆脱不了这样的生命轨迹……
纵然现在没有人谈论她,没有人耻笑她,唯独她,原谅不了自己……
沉沦于自己的思想,她泪流不止,脸上绝决。
陆尔嵘惊住了,他不知道,可云是这样的抗拒。
陆尔峥沉默不语,拍拍尔嵘的肩,两人离开了。
可云的精神,濒临了崩溃的边缘。
她的嘴巴轻轻动着,翻来覆去,旁人看不懂,她正在说:“我想死……”
忽然间就不想活下去,再没有勇气活下去。
若是和以前一般无二,她活着只是折磨……
“可云,可云,你不要吓我!”李嫂擦试着可云的泪水,却怎么也唤不回可云的魂。
“可云,你到底怎么了?”依萍想起自己的遭遇,心有戚戚然,无措地抱着可云大哭,一时之间,竟是无人能劝的了。
直到眼泪流尽,可云还是恍惚,分不清现在与过去。
“可云,你总算不哭了。”李嫂双眼微红,心疼的抚着可云冰凉的手。
可云怔忡,“妈妈,对不起。”
她是这样的不孝啊,不论是哪一个她,总是让父母流露出这样的神情:担忧、怜惜,还有深深的痛楚,她就像是一把悬在父母心上的钝刀,日日磨着他们的血肉,不能给一个痛快。
她的眼睛瞬间凝雾,却没有再流泪。自以为不再是负担,原来,她依然如故。
当年替她治病的医生劝过她,不要太过思虑,不然只会再一次陷入疯迷。她应了,答应了不去想,可是她却难以做到不在乎。
她是清醒了,能清醒的感觉自己的痛苦。她只能学会淡忘,不去触及那个阴暗角落,不再去纠结心中的缠缚。
重活一次,这世上没一个人知道她有多害怕回到原点,没一个人知道她心内还是沉重的如同覆了一块大石。
她依然思虑,依然执着,或者说,她从来没有原谅过自己。
拼命的想寻求改变,拼命的想让所有人都过的更好,正是想让自己也变一个模样啊,为什么,居然没有用?
她总以为自己已经改变,和过去截然不同,却有人用力的告诉她,她仍然走在这条路上,没有任何不同,她只要这样想,就快要疯狂了。
“可云!”依萍抓着她的手,极认真的看她,“你怎么了?”
可云微微扯开嘴角,干涩的喉咙吐出的话语也有些沙哑,“没什么,你呢,出了什么事?”
自开了李记,她和依萍许久没有见面,就连见到佩姨,也是几个月前。
因此她也是才从陆家兄弟那里知道陆家的变故。
依萍听了,眼泪盈眶,“可云,完了,陆家完了!”
原来,陆家自九姨太走后,就全由傅文佩打理。王雪琴先前还会拿些钱去做投资,偶尔也会小赚一笔,虽然经常偷拿些做私房钱,却也不至于“坐吃山空”了。
但傅文佩不如王雪琴精明,心肠又特别软,久而久之,下人们也都知道八夫人可欺。这倒也没什么,毕竟陆家的家底也不薄。
几个月前,秦满羽和陆尔豪结婚了。怕秦满羽身体不适,婚礼并没有太隆重,以至于大上海也仅有几个有头有脸的人知道。
坏就坏在陆尔豪结婚之后,为了赚钱养家,单纯的听信他人,向八夫人要了笔钱说要做投资。八夫人自然是依了,没有想到,这笔钱居然打了水漂,陆尔豪深感对不起家里,又动了歪念头,竟然染上了赌博的恶习。
八夫人原本就对王雪琴的几个子女十分照顾,尔豪的诸般要求,她亦是没办法拒绝的,不过半月,陆家就被尔豪掏空了。
前几天下人没有领到工钱,竟是开始大闹起来,梦萍气结之下与他们吵嘴,他们自是不服,有一人喊了一句:“这陆家没有工钱给我们,我们自己拿便是,犯不着和他们客气!”鼓动之下,所有下人都动摇起来,这个拿花瓶那个抢珠宝,平素温顺,一旦暴发,居然像野兽一般。
陆振华气愤之下,竟是又昏了过去,傅文佩忙着照料,也顾不得其他。
而依萍和梦萍赶忙去抢,只不过人微力薄,怎么也不可能敌的上做惯了事的下人,如萍完全吓坏了,只能在角落流泪。尔豪愤怒的冲上去,却被下人们一顿打,整个人伤的不轻,秦满羽抚着微凸的小腹,脸上清泪两行,更是弱不胜风。
陆家落魄,傅文佩将全副心神放在陆振华身上,就连对梦萍如萍,也比对她上心。依萍忽觉自己的多余,心中难受,就想起可云。她和可云在东北一起成长了多年,到了上海,反而少有联系。跌跌撞撞的跑来找可云,却刚巧遇到这么一出。
依萍说完,可云愣住,她竟是忽略了。
她忽略了佩姨的个性,忘却了即使环境改变,性格却不会变。
心中苦涩,她居然,还是做错了吗?
无论她怎么费尽心思,依然于事无补。
这时可能儿蹬蹬的从楼上下来,握着可云的手,小脸皱做一团,“阿姐,谁欺负你了?”
可云轻轻摇头,没有力气说话。
可能儿又转过身,向李嫂露出个可爱的笑容来,“刚才有个哥哥躺在地上,不过不要紧,我可能儿请了医生来。”
“哥哥?”李嫂奇道,“怎么会躺在地上?”
可能儿摇头说是不知,李嫂无奈道,“那他现在在哪里?”
可能儿哈哈笑出声,“我让医生搬到楼上客房啦。”
十五 。。。
秦满羽小腹微凸,眯着眼睛看着夜色下的上海城。
她的脸在灯光下显的极度柔和美丽,勾起唇,微眨眼,奇妙的显出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浓烈恨意。
她今天特意以陆尔豪的名义约了程青青出来,陆尔豪在外散步时,自然遇见了。
她装做不知,和如萍依萍一起出门,一边慈爱的抚着小腹,一边扬起微笑想着未来这腹中的孩子是男是女。
之后,就是正面交锋。尔豪不出她所料的再次“情不自禁”,和程青青抱在一起,而如萍和依萍则对尔豪彻底的失望。她自然有扮演的角色,只要做到浑身轻颤,捂面狂奔即可。
只不过多少还是出了意外,她动了胎气,虽到了娘家,却也是要娇养几日。
她执意离婚,陆家的财势权威也不如以往,拗她不过,只得应了,一时间,又是元气大伤。
哭着在陆家收拾行李回娘家的时候,她终于看见了他——陆家大公子,陆尔学。他扶着大夫人,显然是见到她极惊讶的,却也只是怔了怔,微微垂头,在大夫人耳边低声说话。
她忽然有些茫然,他竟然,这样的不在乎。
是了,他的心是铁石所铸,她甚至相信,就算是天崩地裂,他也会坚若磐石,不慌不忙。
走出陆家的一刹那,她恋恋不舍的回头望了一眼。
她其实闭着眼睛都知道他的容貌,眉型坚毅,总是微皱,像是有无数的烦恼;眼睛是深遂的黑,在他注视你的时候,好像你就是整个世界;鼻梁上有一颗小痣,莫名的有些可爱;嘴唇饱满却有些苍白,常带有淡淡的青色。
他的脸颊柔和,却并不会显得太过柔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的魄力和心机之深。然而他一笑起来,却像是阳光照亮了大地一般的灿烂,让人不自觉的沉沦其中。
她这样想着,一颗眼泪滴下,堪堪落在手背上,凝在上面,不愿意滑落。
第一次见他,他就欺她纯真,骗取了大量钱权和她的真心,这样的男人,如何不可怕?
所有的阴谋心计,全权由他教导,里面是血淋淋的教训,然而即使做到如此,也万不及他其中之一。
她无来由的挫败,她赢不了他的,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