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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门外响动,见杨戬披星戴月地进门,方才借着润喉之后的声音,问道:“若单说保护,你是不是太敬业了些?”
杨戬微微一愣,将房门关好,一条挺拔的影子便被月光砸出个鲜明的轮廓。因为背光,反倒是更加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姜碧落起身,正欲往他身前移动,却听得一声莫名喝止:“师公,请自重!”
如此一说,委实把她吓了一跳,自然僵了下去,迟疑着顿下脚步。
窗外蝉鸣幽幽,迎着月光本是一曲动听的小夜曲,可如今听来反倒阴森了。
姜碧落不解地瞧了他一眼,不知这是闹得什么别扭,只好硬着头皮没有尊长架势地讥诮起来:“我说杨戬徒孙,你这话从何说起?师公我不过是见你如影随形地跟着,想给你放松些压力罢了,如果日后还有晚归的情形,也不便要你暗中保护,免得惊扰了你的清梦。”
杨戬无言,便是这般沉稳之人惯用的伎俩。姜碧落既然清楚说明,也不至于斤斤计较刚才那没头没尾的闲话,只当做无心之言,忽略掉了。
“时候不早了,你也早些歇息了吧!我今日来,只想提醒你一句,这西岐城我也算熟悉,况且又有些道法护身,无需多虑,日后便也不需要将我看得那么紧。”说罢,便要转身,行至杨戬跟前,却忽的被一股没来由的力量箍住,整个人旋转了一圈,重重地磕在了门框之上。
姜碧落在毫无防备的状况下,肩膀忽然被舔了一下,湿润的舌尖与柔软的嘴唇给与的刺激让她的脑门一阵混乱,眼前一团漆黑,连身体都开始不自觉的轻颤。
可是这看似荒唐的举动并未就此停止,杨戬在她微微僵硬的脸上落下羽毛般细碎的轻吻后,转而轻轻咬住了她的耳垂。
姜碧落本能地想要推开他,禁锢的双手却突然变得软弱无力。她想过,自姬发被附体后,会不会连杨戬也难逃厄运,但是这月色里虽然朦胧却分外真实的气息却是杨戬本人,无人操纵无人挟持。她吞吞哽在喉间的呼吸,一时不知所措。
“他们便是未得把你看做师公,我又何苦自欺欺人?”喃喃的喘息近在咫尺,温甜的呼吸参杂着压抑的心跳将姜碧落的疑惑击了个粉碎,她微微皱眉,忽然明白了何为残忍。
“不过是一个称呼,如若不再是你的师公,也只好回去继续做陛下的宠妃!”姜碧落扬起脸,将面前放大清晰的表情深深地铭记于心,即使怀着颤抖的心跳,他们之间也终究不会生出过分浓密的感情。
如果爱情如呼吸般简单,世间便也不再有悲欢离合,只可惜,一句先入为主,一句不离不弃,便是她关于爱情的全部信念。
杨戬的手臂自姜碧落的肩头飘然滑落,他转了身,叹息着越走越远。
姜碧落望了没落的背影,只愣神地僵硬起来,许久才自语道:“何必将我记住?自讨苦吃罢了……”
话音里,惨淡的月色依稀可见,层叠出密密的尘埃,一间屋子连空气都静了下去。
姜碧落出了门,便也知此处再不是她的容身之所,遂上了云头,折回了翩羽宫。
可惜武王并未熟睡,呼吸也不算沉稳。姜碧落因得刚才虚惊一场,心跳汹涌,脚下一个软力,便碰到了窗框。轻轻一声响,却迎来了武王的侧目。
他自梦里醒转,问道:“如何折返?”
“许是无地自容!”姜碧落似笑非笑地感慨着,眼神却并无焦点,她行至床边,垂首道:“你说过,我这性子却是有些折磨人的!”
姬发无言,只执起冰凉的手,灌输了些能够驱散寒冷的温度。
姜碧落深深呼吸,将挥之不去的伤感漫上眼角眉梢,一颗混沌的脑袋靠上了姬发的肩头。口内含糊不清地低语,依旧含着自语的成分。
“如今,即使是一句对不起,都难以启齿……”
姬发安静地听着,摸索呼吸里张弛着的歉意,虽然不似对自己而言,却听得顺耳。果真是坚硬了太长时间,连忽然软下去的呼吸都令人怜惜。既然难得气氛微妙,便也顺势把手搭上了她的肩头,将两片稍显急迫的唇瓣凑了上去。
姜碧落心下有事,又被通天教主耍了一遭,如此一吻,反倒显得分外唐突。只陡然瞪眼,刚想抱怨一句,却被一阵心悸牢牢抓住,四肢无力间,已经倒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多久没更新了?最近痴迷于思考人生和胡思乱想,常常喝完咖啡倒头就睡。如果睡眠是一门艺术,那么俄就是不折不扣的艺术家!呼~给妞们拜个年……虽然,晚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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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第六十七章 都因夙世脱凡尘 。。。
又是夜来长眠,反倒是心下无感,醒来时已是艳阳高照。
姜碧落睁开眼睛,望住阳光里渐渐清晰的脸。便听得崇露霏小声道:“陛下已命太医诊过,娘娘连日操劳身子有些虚弱。太医已经开了滋补的汤药,陛下吩咐待娘娘醒来后即刻服用!”
听得解释,姜碧落才陡然想起自己又莫名其妙的晕了一遭,如此一来,倒成了不折不扣的病秧子。她缓缓起身,往窗外飘了一眼,问道:“现下是什么时辰?”
“午时刚过!”崇露霏端来药碗,亮泽泽一片汤水,倒映着姜碧落有些晃神的脸。
她捧了药碗,二话不说径直灌了进去。待药水下了肚惊得鸡皮疙瘩冒然挺立之时,方才想起当下面临的严峻局势,遂扭身问:“陛下何处?闻太师军中可有来叫阵?”
崇露霏为难地摇摇头,欲言又止地端着碗只低头不语。
姜碧落瞧着疑点重重,正欲起身质问,却见阳光里晃进来一个影子,笑容满面道:“城外之事你且不要多虑,孤自会处置,你且好生养着。”
听了含着嗔怪的命令,姜碧落一张脸忽地沉了下去。此情此景,果真重复了数遍,无非都是相同的内容。姬发总是在她的撒娇里纵容着她的任性,却又在她的任性里时不时抱怨一下。如此反复,委实有些腻烦。
姜碧落瞟了一眼姬发融进阳光里的脸,只是不语。
姬发自知她一如既往的闹起别扭,便把崇露霏一干侍候的人打发出去,执起她的手嘟囔道:“我如此说还不是顾忌你的面子?如今外面自有众位道长把持,你身份特殊怎好随便参合?”
“我不过想早些结束了战事保西岐无忧,若陛下嫌我碍事,便在这里装病好了。”姜碧落甩开手,往被子里一缩,已经没了说话的心情。
想姬发在她昏睡的半天里一定是听到了外面的闲言碎语,当初未来得及向众位上仙解释也是事出有因,况且即便是她身份特殊,但那女娲娘娘坐下弟子之事却是属实,只不过腾蛇此人便是虚的罢了,他们这些看破红尘的人,怎会随意评论她的不是?只是想想,都觉得委屈。
姜碧落在被子里叹着气,一双肩膀泄气地垂了下去。
姬发瞧着她的背影,起手轻轻拍了拍那塌下去的肩膀,小声道:“如今人多口杂,我怕某些话伤了你的心情。这段时间,还是不要出头露面的好。”
“不管他们如何想我,解释总是要的,我不想就此断送了腾蛇的名誉。”姜碧落没有回头,眼神镇定地盯着床头的幔帐,虽则背对着姬发,但她听到那一声低低的叹息里依旧是管不住的放纵。
只因他早说过,不会限制她的想法,若是一意孤行,最后的胜者注定是姜碧落其人。在他们之间,她从来不曾认输。
所以,她转了头,冷掉的眼神里浮动着决绝的光。
只是被这眼神稍微盯了一会儿,姬发便已知道自己依旧拗不过她。他拧起眉心,徒劳地问:“你果真要去?”
姜碧落点头,眼神不容拒绝。
姬发微微闭目,直起身,往阳光里一站,兀自凄凉地沉默着,直叫阳光都失了颜色。他动动僵硬的嘴唇,无不苦涩地低喃道:“便是我如此劝你,你也听不进去?”
“我不过向他们解释一下,证明腾蛇之人本就是女娲娘娘门下,我不过借了她的名讳罢了。”
“可如今解释这些还有何用,难道说闻太师退兵之时你也会遂各位仙家回灵山不成?如今,你便是这西岐慧娘娘,何必要那虚无的称谓?”姬发转了身,面上凉掉的微笑干硬的在风里散尽,飘出不可理喻的眼神。
姜碧落微微一震,并非被他那不负责任的话刺激到,只是有些难过,原来自私这个词汇也会出现在姬发身上。她便是想不通,一直以来那个在背后默默支持自己的大圣人,其实也只是个凡人。所谓七情六欲,依旧是凡人感官世界的绝对。许是也算修道几天,如此一想,心下竟会生出些厌恶之情。
她刚想争辩几句,却被姬发那豁然转身的背影斩断,突兀地卡在了喉咙里。便听到冷冷的风声以及透着凉寒的话语:“想去便去,你向来听不得孤地劝阻。”
姜碧落楞着,嘴角僵硬地抖了两抖,随即惨淡一笑,自语道:“原来,你竟如此想我!”
话罢,披了外袍,唤来祥云飞出了翩羽宫。如此再逗留下去,定会生出不悦的吵架气氛。
心里愤愤地到了丞相府,见前厅上空祥云乍现,便知众位仙家正在做法,卜算如今战局。
姜碧落翻身下了祥云,在门前眺望一眼,见堂下一圆形木桌上放着一个龟甲,那龟甲在一团仙气中转了两转,随即吐出几片铜钱。
慈航道人翻弄着铜钱,一双眉毛凝在一起,愁苦道:“临‘红沙阵’便是陛下大劫,吾等皆无逆天之法,便是一切随天意罢了。”
“‘红沙阵’我陪陛下一起!”姜碧落推门而入,站在堂下众目睽睽之中盯了姜子牙的眼,一副英雄无敌的气势。
众位道者面面相觑之后,只躬身道:“娘娘如今乃太子殿下的母妃,怎可随意涉险?”
“列位可是觉得姜儿道行浅薄,无法胜任保护陛下的责任?可那日,便是谁要我指挥破阵?各位不过只相信腾蛇的名讳罢了,若不是女娲娘娘之名,姜儿也不过就是这西岐后宫的无能女子罢了。”姜碧落步步紧逼,往姜子牙身侧一站,瞧了众位渐渐变阴沉的脸。
姜子牙有些惶恐地瞥了她一眼,随即有意制止地干咳了一声。
姜碧落只微微看了他一眼,笑道:“昔日姜儿不过怕众位担心才未得点破自己的身份,可如今众位皆为西岐效命,同为保英主平乱世,又怎可随意嫌弃姜儿的凡人身份。姜儿虽只是略懂些皮毛道术,可是也想着为西岐尽一份绵薄之力,此番心意便和众位道长不约而同,如此,还请各位给姜儿一个机会,切勿把我排除在战局之外。”
此语一出,堂下一片安静,大家面色凝重地互相对视,心下徒留感慨万千。若说姜碧落其人,他们便是见识过那魄人的胆识和谋略,即使临时挑毛病,也委实有些牵强。
许久,方见慈航道人将龟甲收进衣袖,往姜碧落身前躬身道:“娘娘自有决心,吾等怎会非议。可是这一阵,定是凶多吉少,望娘娘处处小心。”
听到带着肯定的语气,姜碧落的脸慢慢缓和了下去,她点点头,一双眼睛感激地掠过众位道者的脸,笑道:“如今西岐有贵人相助,姜儿岂会遇险?”
虽是玩笑,却缓和了僵硬的气氛,众位道者渐渐松懈了表情,露了笑。
姜碧落只觉大功告成,不仅求得各位原谅还换来了保护姬发的机会,自然挂着笑辞去姜子牙一行,喜滋滋地往院子里看融冬去了。
刚进后院,便见杨戬背着融冬在院子里奔跑,一副和乐融融的姿态。
融冬小手一挥,更是笑得天真无邪。
姜碧落顿了一下,藏在门后静止一会儿,考虑着要不要进去。却不想融冬眼尖,又因思念母亲多日,早就催着杨戬扯住了她的衣角。
如此局面,姜碧落也只好露着笑从杨戬身上接过孩子,随意责备道:“冬儿,切不可如此无礼。”
“叔叔的肩膀比武爹爹还宽上几分呢,骑着很是舒服!”融冬笑着往姜碧落怀里蹭了蹭,丝毫没有反省的意识。
杨戬见母子团聚,便觉自己是外人,只躬身行礼之后就要闪人。
姜碧落急急将他喊住,有些难以启齿地望了他一会儿,见融冬在怀里闹腾,只好将他放在地上打发道:“冬儿且去前院玩儿,娘亲和叔叔有些话要讲!”
融冬不情愿地眨眨眼,只好掉头往前院跑了。
姜碧落见他进了门,便扭身道:“昨日,我也想了很多。今日见你,便要和你说说清楚。如今站在你面前之人,不是别人,正是这大周慧娘娘,正是融冬的生母,正是商朝遗妃,正是当今太子殿下的母妃,这些便是我的全部。”
杨戬点点头,没有说话,眼睛自顾自地盯着地面,侧脸冷如冰块。
姜碧落想他是明白人,便也不必多说,只坦白道:“昔日当你是可靠的晚辈,如今却依旧如此。”
一旦交代清楚,仿佛卸下了心里的重担,只觉一身轻松。姜碧落转了身,正欲辞去,却听得身后传来低语:“既然你选择保护他,我便来保护你。你放心,只是保护而已。”
姜碧落没有回头,迈腿出了大门。
当下,院内百花开尽,残花朵朵颜色虽散,却是繁华之后的清静,自有宁静的优雅之气。
她缩缩鼻尖将散进风里的花香收进笑容里,闭眼享受入秋的高爽。有些人,便是像着初秋的感觉,虽然透着惋惜,却是最能满足的时节,滋养着所有繁华。
人生如梦,聚散分离不过转瞬,便如这秋日晚风,吹散花幕自凋零。几许相聚,几许分离,几许伤怀,几许惋惜,缘来缘去岂随心?不过青丝白发间,蓦然回首,将沧桑锁心头,独自泪空流。便是如此,又岂不是怅然人生的又一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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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第六十八章 尘心不了怎成真 。。。
早是月黑风高,姜碧落坐了云头往地上瞄,蔼蔼火光淡如晨曦。如此望去,竟也是温暖的意境。
想想今早与姬发争吵,最终不欢而散,如今再回翩羽宫反倒显得自己毫无脾气,想来思去终是无处可去,只得在空中盘腿打坐,磨练满腔嫌弃。
恍惚中天色更加深沉,俯身下去,城内已经陷进了漆黑里。姜碧落心想,如此夜深人静的时候,以回去看看熟睡的孩子为由多少让自己少了些面对姬发的尴尬。于是驾云回返回了翩羽宫的太子殿,往门外望了两望,悄声闪进了屋内。
熟睡中的婴孩样子纯真,咬着手指头酣睡梦中。姜碧落伸手钩钩孩子的小手,满眼爱怜不禁涌出。
因得越发仔细地沉浸在泛滥的母爱里,竟未听出身后有脚步尾随而来。待她松了孩子的手,准备窥探一下宫中的动静时,正好撞上姬发一板一眼的脸。
他压了嗓音,微微有些笑意地嘟囔道:“孤便是知道你本是无处可去。”
“那你还赶我走?”姜碧落抖抖嘴角,将孩子的被子盖好,只叹息着拽了姬发的袖口出了寝殿。她只是不想把这不愉快的气氛留在孩子的梦里。
姬发任她拉着,二人面对面立于风里,寥寥一望反是满眼忧伤。
姜碧落本就耐不住沉默,便首先开口道:“想必陛下也已经听说,破‘红沙阵’之时,姜儿便是要跟着去的。”
“也罢。”姬发只扔出两个干硬的字转而将视线投射在地面上,面色也被月光照得安静了下来。
如此两个字,便将今早的阴霾一扫而光。既然姬发再次勉强纵容了她的任性,领情是必须的。所以,姜碧落马上凑上去,揽了他的腰,撒娇道:“这是最后一次!”
姬发只微微瞟了她一眼,却依旧是长久的沉默。
待夜风吹出了鸡皮疙瘩,他才终于跳过令人不悦的话题,揽了姜碧落的肩膀,低喃道:“外面冷,小心受凉!”
姜碧落感激地扬起脸,无不欣慰地笑了笑,将脑袋蹭上他的肩膀,嘟囔道:“不要生气了,这次真的是最后一次,以后……我哪儿都不去了……”
姬发叹气,嘴角却十分配合地溢出一个浅笑,他是不想让她担心,也不想为她添堵。他们之间总要有人让步,而那个人注定会是自己。他或许,早该习惯。
几天之后,闻太师再来叫阵。姜碧落自是碍于身份不好再在阵前指挥,只换了女装躲在人群里观战。此破阵之事便交予燃灯道人主持,他便是位列昆仑仙班之首,理因替了腾蛇的位置。
只见他坐于白斑花角鹿之上,望闻太师军中劝言:“闻道友不谙天时,如此十阵也已破六七,指望扭转乾坤,逆天行事,只待丧命,尚不悟事实,定惹大祸。”
闻太师不语,只觉此话撞了商军的气势。却不想“红水阵”阵主王变自人群里跳出,排开阵仗,喊道:“玉虚门下如是欺压吾等,怎可三番五次在此胡言?废话休说,便来会我!”
燃灯道人见王变来者不善面上甚为凶恶一时不知要谁人对阵,恐怕一遭不慎枉送了同门道友的性命。不想犹豫之时见空中忽然坠下一身着道袍面色苍白的散仙。
此人落下云头,朝玉虚门下众位拜了两拜,自我介绍道:“贫道乃云游四海的散仙曹宝,今日见这西岐城外杀气深重遂下界一瞧,果真是不枉一遭,竟得时机辅佐圣主。”
燃灯道人掐指一算,这曹宝乃命里逢劫,定要与王变相克会上一会,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