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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逆闻言，一愣，“江南有难？”
金世遗点点头，将手中的信交给莫逆，并告诉他这封信虽然是威胁信，但却暗藏玄机，实则是向金世遗求助。
莫逆听了，不不由得一笑，将信交还给金世遗，问道：“可要我与胜男一起去找？”虽然他心中认为金世遗的武功足以应付好几个武林中的一流高手了，加上谷之华，根本就没必要加上他跟厉胜男，但是还是礼貌性地问一下比较好。
金世遗与谷之华都同时摇头。
“嗯？”莫逆剑眉扬起。
“莫大哥，你不懂武，而且厉姑娘身体不适，你们在客栈等我们就好。”谷之华在一旁说道。
金世遗也附和着点头。
莫逆转身，眼中带着询问的意思看向厉胜男。
厉胜男略一沉吟，此时远方忽然隐隐约约传来一阵悠扬的笛声，她微微一怔，然后朝莫逆轻轻点头。
莫逆见状，转身想金世遗与谷之华说道：“那世遗，谷姑娘，你们多加小心。若是有什么事儿，就请人来这儿给我报个信。”
金世遗与谷之华微笑着点头，然后便转身离开。只是，金世遗离开时，双眼终究还是忍不住往里瞧了几眼。莫逆见状，微微一笑，说道：“世遗，胜男无事，不过是受了点风寒，很快就好。”
金世遗闻言，挠头，满脸不自在，“呃……我没有其他的意思，我只是……”
“我知道，你知道朋友之间的关心。”莫逆微笑着替他补充。然后又说道：“快去罢，世遗，若是晚了，说不好江南他们会有危险。”
金世遗闻言，与谷之华对视一眼，然后转身便走。
莫逆转身，走至床沿坐下，问道：“是不是还觉得不适？”
厉胜男轻轻摇头。然后忽然想起似乎全世界都认为莫逆不会武功，当然，除了她。
莫逆见她这般神色，想到刚才谷之华说他不懂武功，于是一笑，整个人靠在床头，将厉胜男拉向他的怀中。
忽如其来的男子气息萦绕在鼻端，厉胜男看似平静的脸上隐隐带着粉色，但却并未抗拒。人生如果是一场赌博，那么她厉胜男的赌博已经开始了，不管都结果是输是赢，这个赌博的过程，她定要好好享受。
莫逆显然很满意她难得的柔顺，手扶上她散落的秀发，只听得他好听的声音响起：“胜男，你可知道，为什么旁人一直都不晓得我会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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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世外之高人
厉胜男闻言，一愣，头往后仰，看着他完美的下颚。“为什么？”
莫逆俯首，很自然地在她的额头留下一个轻吻，一双黑眸带笑看向她，“你猜。”
她被他的举动弄得浑身一僵，但是她不是别人，她是厉胜男，绝不示弱。于是她力持镇定，说道：“……我猜不出来。”
莫逆环在她腰间的手紧了紧，下巴抵着她的头顶，闻着她的发香。只听得他的声音自头顶响起：“因为我师父在我离开归隐谷之时，要我立下誓言，在我娶到妻子之前，不能在任何人面前展现武功。”
“哦？”厉胜男眼睛眨了眨，脑袋中却是飞快地转着，看是否存在关于所谓“归隐谷”的记忆。
莫逆的笑声又在她头顶响起，只听得他声音中带着些许无奈：“我师父说，若是我还没娶妻，那么我必须得娶第一个看见我施展武功的人。”
“……如果第一个看见你施展武功的是男人呢？”厉胜男难得有些错愕。
“我师父说不管，也得娶。”莫逆的声音中掩不住的笑意，顿了顿，又听得他说道：“幸好……幸好第一个看见我施展武功的人不是旁人。”而是这个靠在他怀中的姑娘。
厉胜男沉默了下，然后才淡声说道：“其实……你根本就没打算要听你师父的话的，对吧？”
莫逆温暖的笑声在房中响起，不答反问：“胜男，你可曾听说过归隐谷？”
厉胜男摇头。
“那是我师父归隐的地方，日后，我带你回去拜见我的师父，可好？”他温声询问。
厉胜男闻言，神色一愣，然后嘴角微扬，答道：“好啊。”若是有一天，她得以恢复自由之身，那是自然好。如果不能恢复，那就当是一个美好的愿望，偶尔拿出来想想，也是不错的。她试图放松身体，整个人往后靠，后背紧贴着莫逆的胸膛，感受着他传来的温度。她缓缓闭上眼，说道：“莫逆，你的师父是什么人？”为什么她从未听说过所谓的“归隐谷”？
莫逆轻轻一笑，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师父姓甚名谁，我师母也总是喊他夫君。师父只教我医术，我的武功，反而是师母教的。”师父脾气其实极为暴躁，而师母则是人淡如菊的感觉。他小时候，总是觉得该是师母懂医术，师父懂武功的。
“哦？”厉胜男的好奇之心又起，“你武功是你师母教的，为何是你师父要你发誓日后谁是第一个看见你施展武功的人，就要你娶谁？”
莫逆听了，呵呵直笑：“因为……因为我师父是第一个看见我师母武功的人，然后……噗！”莫逆这下笑个不停了。
厉胜男听了，终于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莫逆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意，然后续道：“胜男，我师父说，他们是在深山中捡到我的，当时我刚出生不久，是他们将我抱回去抚养长大。”
厉胜男一怔，眨了眨眼，“这么说，你是孤儿？”她倒是从未想过莫逆会是孤儿，毕竟，这般性情的人，很难让她相信他是自小就被人遗弃的。
莫逆抬手揉揉她的发，笑问：“觉得惊讶？”
厉胜男微微一笑，坦言相告：“确实是有点让我惊讶。”
莫逆笑了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眼中带着揶揄看着她，调笑说道：“所以胜男，除了师父师母，我孑然一身，身家绝对清白，你若是想与我成亲，我们随时都可以！”
厉胜男抬起头，淡瞟他一眼，不理睬他的疯言疯语，说道：“那你师父师母也算是世外高人了。”
“高人？”莫逆扬起眉，想着师父暴跳如雷时的模样，然后再想着师母还要在旁添油加火的场景，实在觉得世外高人这个词，与那两人差太远了！
“不是么？”厉胜男反问道。
莫逆抱紧她，口中咕哝着：“他们才不是高人。不过我师父师母讨厌外面的花花世界，总觉得与其出来行走，还不如在归隐谷种种花养养小鸡小鸭。”
厉胜男听到他的咕哝，只觉得以往冷硬的心此时不自觉地变得柔软，眉目间不自觉带上笑意。
莫逆俯首看向她，只觉得她眉目均是笑意地模样十分动人，不由得心中荡漾。他忍不住抬起手，轻轻捏着她的下巴让她的头抬起来，然后缓缓低头……眼看他的唇就要覆上她的红唇……
“呃……”他闷哼一声，腹中吃了她一肘击。然后厉胜男的身子如蛇般滑出了他的怀抱。
他摸着隐隐作痛的腹部，扬起了剑眉，看向厉胜男。不让亲就不让亲，有必要下这种毒手么？
厉胜男笑吟吟地与他对视着，心情颇好地说道：“我现在精神好多了。我去找掌柜的，让他借个厨房给我，我今个儿要亲自下厨。”
莫逆此时缓缓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长衫，调笑问道：“这是补偿么？”
厉胜男闻言，瞪他一眼，下颚一扬，走了。
莫逆看着门开了又关上，忍不住扶额笑起来。这姑娘……算不算是因为害羞，所以落荒而逃了？
*********
三更天，她环视了一下周围，便静悄悄地推开了与她房间相邻的客房。外面万籁俱静，似是风雨欲来的感觉。
房内一片漆黑静默，她是习武之人，黑暗中视物于她并不是难事。她走至床前，看着已经沉沉睡去的莫逆。
她坐在他的床沿，略微冰冷的五指爬上他俊朗的五官，划过他的剑眉，他直挺的鼻子，然后在他的薄唇流连。
“笨蛋。”她的声音有些恼怒。莫逆对她，是全然的放心，他定是想不到，今夜她做的饭菜里，放了无色无味的迷药。莫逆对她毫无防备，她心中欢喜。但若是她的本意不是要迷昏他而是要杀他呢？想到这儿，她心中就难免有些恼怒。
没有接受莫逆心意的时候，她从未想太多。即便是莫逆知道了她的身份，她也觉得那并没有什么打不了的。她走她的独木桥，他走他的阳关道。但是现在，心中接受了他这个人的存在后，就开始在意起他知道了她的身份后会怎样。瞻前顾后……就是她现在的感觉么？
她迟疑了下，在他唇间流连的指徐徐收回，然后俯身，轻触他的薄唇。
这是她第一次与他的薄唇接触，温热而柔软。只听得她低语：“莫逆，我并不是有意要瞒你，你好好睡一觉，我去去就回。”她今夜要去见西门牧野，不想莫逆起疑心，于是便在他的饭菜里下了迷药。
她又低头轻触了下他的薄唇，然后便悄然离开。
只是，她前脚才离开，那个平躺在床上的男人便已张开了双眼，目光清明，哪里有睡过的痕迹？
莫逆抬手摸着唇，嘴角扬起一抹诡秘的笑。“你能瞒着我什么呢，胜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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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是非之界限
在城外的小树林中，厉胜男独自站在树林中的空地上。
忽然，一声异响在树林中响起，她一个后翻身，避过忽如其来的飞镖。
她刚落地站稳，西门牧野已站在她的跟前，问道：“你去邙山受伤了？”
厉胜男朝他恭敬行礼：“拜见主公，胜男并未受伤。”
西门牧野闻言，轻哼一声，然后冷然说道：“你刚才在想什么？如果我是你的敌人，你此刻已经没命了！”
厉胜男一怔，然后低头，“胜男知错，下次定然会提高警觉。”
西门牧野看着她良久，然后问道：“你这趟去邙山，可有遇见什么特别的人？”
特别的人？厉胜男又是一愣，脸上露出不解的神色：“胜男不明白主公的意思？”
西门牧野闻言，没有再看向她，“不明白便是好事。”厉胜男以往，警觉性极高，今夜，是他第一次发现自己最出色的手下，竟然会犯那样的错误。但愿她真的，只是一时大意而已。
厉胜男走至他身后，恭敬问道：“主公叫胜男前来，可是有任务要胜男执行？”她今日在客栈中听到的笛声，便是西门牧野要与她见面的讯息。
西门牧野应道：“嗯。这次不需要你动手，我已经安排好了，时间在一个月后，洛阳天香楼。如果他们不幸失手，那你就要出手，务必确保把人杀了。”
“是，不知道主公这次要行动的对象是何人？”厉胜男的声音平静无波，似是谈论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一般。
西门牧野转身，面对着她，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道：“丐帮帮主翼仲牟！”
*********
莫逆看着摆在自己桌上的冒着热气的粥，看向厉胜男，笑道：“我以为你只是昨个儿心血来潮要亲自洗手做汤羹来给我吃而已，哪知今日原来还有口福。”
厉胜男笑睇他一眼，然后拿起放在桌上的碗成了一碗粥给他，“那你是吃，还是不吃？”
莫逆接过她递过来的碗，放至鼻端，眼睛微眯，“果然很香，这是我未来娘子亲自熬的，我怎能不吃？”
厉胜男闻言，脸上顿时淡罩寒霜，瞪了他一眼，但心中却是微甜的。她自小，就没有了家。她除了成为血滴子杀手，不断地执行任务，唯一的寄托就是寻找自己的灭门仇人。但从未想到有一天，她会遇见一个男子并与他许诺相伴一生的。
忽然，一个汤匙放至她唇边，她有些怔愣。
莫逆脸上挂着令人如沐春风的笑意，“你也尝尝啊。”
她淡瞥了他一眼，只觉得这人真的有点无聊。但她还是慢慢启唇，将莫逆送过来的粥吃了下去。
莫逆一笑，然后收回汤匙，自己也拿着汤匙吃了一口，那双漆黑的眼带着些异样的光芒，意有所指地说道：“唔，确实很可口。”
厉胜男看着他露骨的举动，双眼微眯，站起来就想走。谁知莫逆长臂一伸，将她扯至自己大腿上坐着。
“莫逆，你……”厉胜男俏脸微凝，他再不正经，她就不客气了！
“我怎么？”莫逆整个人凑至她颈间，调笑问道。顿了顿，他朝她的耳朵里吹气，轻佻说道：“胜男，我昨个儿梦见你亲我了呢！”
厉胜男闻言，浑身一僵，然后看向莫逆。只见他笑吟吟的，她顿时松了一口气，淡声说道“莫逆，你绝对是想太多了，放开我。”
莫逆剑眉轻扬，不闹她了，依言松了手。然后埋头，专心吃粥。
忽然，厉胜男问道：“莫逆，你觉得翼仲牟是个怎样的人？”
莫逆右手中的汤匙在空中停顿了下，然后又继续吃粥，“翼帮主是好人。你不也与他接触过，你没感觉么？”
厉胜男坐在他身侧的椅子上，双手托腮，神色不以为然，说道：“我不知道什么叫好人，所以没什么感觉。”在旁人的眼里，好人都不该死。所以她很久以前，就已经不会分好坏对错了。
莫逆闻言，微微怔愣了下，然后搁下手中的汤匙，看向厉胜男。
厉胜男并没有看向他，只盯着她跟前的茶壶，有些失神。
莫逆微微一笑，伸手过去将她拖着下巴的一只手拿下，然后握在他的掌心。只听得他温声说道：“胜男，在我看来，这世上的事情并没有真切的好坏之分。只是每个人的立场不同，所以做的事情，也会不同。对同一件事，有的人能够理解并且欣然接受，所以认为那是好的。而有的人，甚至不能理解，那在他眼里，自然就是坏的。”
厉胜男听了，心中一震，然后看向他，不由自主地问道：“莫逆，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做错了事情，你会原谅我吗？”
莫逆握着她的手紧了紧，然后反问：“那胜男，你做的时候，会觉得那是错的吗？”
厉胜男一怔。
莫逆朝她一笑，然后靠近她身边，将她拉入怀中，“胜男，如果你自己都觉得错的事情，你还去做，我会相信你是有苦衷的。但是，到你真的做了错事的那天，你要将你的苦衷告诉我，好不好？”他一直知道厉胜男的背景不简单，但是她不说，他也不会去问。照她的性子，如果她想让他知道的话，他早该知道了。既然她想隐瞒，那他何必深究？厉胜男不过是刚接受他的心意，他不愿逼她太紧了。只是……胜男，关于你的一切，我莫逆，早晚会让你心甘情愿地告诉我。
他抬手抚着她的长发，又笑问：“胜男，想去哪里玩吗？”
厉胜男枕在他的胸膛，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说道：“你昨天不是与金世遗说，要在客栈等他们的消息吗？”
莫逆呵呵笑，“我们可以先计划计划，等世遗有消息，我们就与他们分道扬镳。”
“哦？”厉胜男双手抵在他的肩膀，离开了他的怀抱，看向他。
莫逆眉目间尽是爽朗的笑意，坦言道：“我不喜欢太多人在我们周围转悠着。”
厉胜男这回闻言，她明白莫逆的词中之意，只觉得心中“咚咚”乱跳，但脸上依旧是冷清的模样。
莫逆看着她的神色，正要说话，忽然有人敲门。两人一怔，对视一眼，然后莫逆站起身去开门。
门外是一个小孩儿，手中拿着一封信，说是有人给他银子让他送来的。莫逆接过信打开一看，然后朝厉胜男笑道：“好了，你现在可以说你想去哪里玩了，世遗他们去了邙山。”
“是吗？”厉胜男问道。
“是啊。”莫逆将手中的信递给厉胜男。
厉胜男却是连手都没抬，不以为意地说道：“我对金世遗跟谷之华要做什么没兴趣。”事不关己，她不爱管闲事，金世遗跟谷之华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莫逆失笑，将手中的信收回袖中。然后继续刚才的话题：“你想去哪里玩？”
厉胜男侧首看着他，问道：“是不是我想去哪里，你都陪着我？”
“那是自然。”
“那……我想去洛阳。”
莫逆凝睇着坐在他身侧的姑娘，微微一笑，说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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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短暂的温情
晨曦亮了天际，柔和温暖的阳光照进小树林里，靠在男子怀中紧闭着双目的姑娘皱着眉头，又往男子的怀里蹭了蹭。
莫逆睁开双目看着她，微微一笑，然后大掌覆上她的眼睛：“还早，你再睡一会儿。”
她闻言，竟也真的再次在他怀中睡去。
莫逆看着怀中的厉胜男，后背靠向身后的树干，微微调整坐姿让她睡得更为舒服些。厉胜男防人之心极重，但她现在却能在他怀中安然入睡，这个认知让他的心情极为欣慰。
他忍不住俯首亲了一下她的青丝，然后也缓缓闭上眼。若是什么时候，她真正对莫逆这个人放心了，愿将她心中的负担告诉他，那才是他最为欣慰的时候。
此时，在他怀中的姑娘忽然抬手，将他覆在她眼睛处的手掌拉下，睁开了一双迷蒙的眼眸。
他扬起剑眉，温声问道：“不睡了？”
厉胜男掩嘴打了个哈欠，摇头：“不睡了。”她早就醒了，只是不愿意睁开眼睛罢了。
莫逆见她清醒，便想让她离开他的怀抱。美人在怀是件很令人享受的事情，但若是只看不动，对一个男人来说，确实是个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