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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娘不知道,不只是她在感慨,就连今天到这的人都在心里思量。乌云珠册封的消息传了两个月,但是她们这些大家族的当家人都没有当真过,就是皇上真的糊涂了,可是宫里还有太后呢,连着清白的大家族的满族格格想要当上妃子,太后都会想出各种办法阻挠,不只是皇上,连她们也不满了几年了,结果呢,满族格格最高的还是个嫔,还是母以子贵的汉军旗和包衣旗的两个,现在这董鄂格格,不说大家心知肚明她之前的王妃的身份,就只看着她先后迷倒了王爷和皇上两个人,太后也不会同意的。皇上现在还在用前明的政策,孝字是他怎么都避不过去的,只要太后认准了不同意,皇上就是册封了,那贤妃的身份就还不稳,可是现在好了,太后居然一早就接受了贤妃的请安……
要说她们这些人其实也不用完全靠着太后的,平时只要他们联系着宗室好好的计划一番,想打消皇上的念头也不是不可能,可是皇上选的这个册封的时机实在对她们太不利了。皇上刚刚抓了自己一群人一个大把柄,才两个月的时间,杀的贬的人不计其数,现在上朝对着大家还是一副失望痛恨的神色,是,自己这些人是连在一起讨要好处了,可是谋反的事是真的不知道呀,就更不可能和蒙古合谋对大清的江山不利呀,而且若是大家都站起来反了,皇上还能这么安稳的坐在那册妃么。可是有了之前和蒙古一起打压汉人的行径让他们不占理儿,再加上皇上手中绝对的军事实力,他们也只能有苦往肚子里咽的忍气吞声了……
承乾宫的门口,除了比乌云珠品级高的皇后和同级的端顺、淑惠、恭靖三妃外,其他的主子们都一起站在外面等着新任贤妃回宫。远远的就能看到顺嫔和另外的三个还穿着蒙古袍子的人有些不耐烦的左看右看,在一群恭敬的立着的人里显得尤其突出。而其他人中,连原来隐隐支持乌云珠进宫的佟嫔现在看着承乾宫的热闹,心里也有些虚了。
她已经有了儿子,而且还是个熬过了天花的儿子,宫里还只有两个皇子,不管皇上有多忙,她的身份有多低,现在也总还是会注意她的景仁宫的,也会保护她的玄烨的安全的,可是前段时间淑惠妃有孕的事情让她被太后惦记上了,这么多年的隐忍都白白浪费掉了,宫里的人,虽然开始的时候太后注意的不只是她一个,可现在事情都过了那么久了,其他人早就被太后忘到一边了,就只有她的日子比之前更难过了。
玄烨现在已经三岁了,这么大的孩子也算是安全了,而且有熬过天花的事在前,宫里其他人再想动手也要多想想才好,若是太后还像玄烨刚出生那样让蒙古皇妃养育玄烨,哪怕是和她同级的顺嫔她也会顺水推舟的同意了,可是太后现在除了找她和宁嫔的麻烦外就是帮那些蒙古来的妃子们调养身体,她除了忍着也没有别的办法可想。可是这种忍,不只是这么多年她辛辛苦苦建立的一点小势力被太后给毁了,连玄烨宫里的安全她都不能完全保证了。
董鄂氏的出现可以说很大的缓解了她的压力,就董鄂氏嫁过人的身份和靓丽的外表,只要她进了后宫,太后的目光一定是集中在她的身上,自己再想要躲在后面做些安排也是很方便的,最重要的是她对玄烨也产生不了很大的威胁,就像是襄亲王当年的落败,可是听到董鄂氏封妃,她一时间是有些难受,可更多的是想着以后长久的日子,甚至是想着暗中帮董鄂氏争宠吸引太后和外朝的目光。现在这事真的如同自己的希望的了,她等会儿就要跪拜贤妃了,她心里又不舒服了。
她知道的那个皇上是个非常理智的人,她就从来没见过皇上会为了私人情绪做些不利于朝堂的事,可是现在,若说皇上不让皇后出席今天的册立大典,她还能说皇上是为了压一压蒙古那边的嚣张气焰,可皇上不按规矩的让外命妇朝拜就荣宠太过了,当年淑惠妃她们几个册立的时候也是赶在外命妇朝见皇后的时候接受跪拜的;最让人担心的是太后的反应,太后居然没有反对今天的安排,只是对皇后不能出席提了点意见而已,最后还没有尽力争取……能让太后妥协的只有皇上,董鄂氏能让皇上为她做到这个份上,说不心酸是不可能的。
还有宫务,皇后从进宫的那天开始就没有真的掌管过,后宫一直都捏在太后的手里呢,可是前几天皇上居然会说出皇后不适合管宫务的话,不知道这些和今天的作为是不是为了以后贤妃接管宫务做准备的。不知道为什么,佟妃直觉的认为她这次的推波助澜对自己的好处远远没有危害大。
“参见贤妃娘娘,贤妃娘娘吉祥”,远远的看到贤妃仪仗过来了,所有站在这的人不管愿意与否,都整齐的福身请安。
“劳烦各位妹妹久等了,大家都请进来吧”,见完太后回宫的乌云珠刚到门口就看到了等在外面的一群人,知道这些人过来的目的,乌云珠客气的说道。
“贤妃娘娘可真了不得,居然能让皇上不顾规矩的下旨外命妇朝拜,想来跟在后面被嬷嬷带过来的人是董鄂福晋吧,怎么没让她出来看看女儿现在的风光无限呀,想来她刚才的笑容就是为了贤妃封位吧”,跨在恪妃前面几乎是和乌云珠同时进来的顺嫔看到乌云珠居然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坐在主位上,心里的火气也起来了。
“是呀,本宫得皇上爱护,额娘她当然高兴了,怎么顺嫔你不高兴皇上的旨意?”知道今天皇上让这些人过来的目的就是给自己立威的,乌云珠也不客气了。
“我有意见与你有什么关系,别以为你当了贤妃就了不起了,一个破相的女人,我看你能勾引皇上几天?”被乌云珠的语气打击到,顺嫔也不客气了。这个宫里,她是太后的亲人,除了在皇后和淑惠妃两个跟前讨不到好外,其他人她也不放在眼里,董鄂氏只是刚刚的了封号的妃子罢了,能把自己怎么样?
“来人呐,快看看顺嫔妹妹是不是病了,怎么胡言乱语起来,”,乌云珠看着趾高气扬的顺嫔,面上装作担忧的说道,“田嬷嬷,你是太后身边的老人了,又是太后特意派过来指点本宫规矩的,现在就由你看看顺嫔妹妹是怎么了,居然满口胡话,别等到小病变大病就不好了”。
就知道你会忍不住的,看我今天不把当初的巴掌还回来我就不是乌云珠。轻轻的端起桌上的茶盏,乌云珠感兴趣的看着田嬷嬷的处理方法。
“你才有病咧,我看你这个女人是不是疯了,你敢动我,我是太后的娘家侄女,谁动了我,不仅是动手的人,就是你这个主使也讨不到好”,看不惯乌云珠气定神闲的样子,顺嫔站出来说道,她是打定了主意要在今天杀杀董鄂氏的威风了,若不然的话,自己以后不是真的要向她行礼了。
淡淡的看了一眼才迈出一步的田嬷嬷,今天的事自己是一定要办好的,她敢不处置,自己就能把这个太后大代表给扔回原处去。
“娘娘,这事应该是承乾宫的总管嬷嬷来做主的,而且老奴今天第一天到,实在不能越权处理”,田嬷嬷做到乌云珠面前跪下说道,严肃的样子让人看不出她是在推卸。
“本宫问你,你到承乾宫来是做什么的?”不看一边得意的顺嫔,乌云珠对田嬷嬷说道。
“回娘娘的话,老奴是来指点娘娘宫里规矩的”,像是不屑乌云珠的问话一般,田嬷嬷道。
“嗯,很好,本宫就是不知道规矩才需要你的,想来太后也是这个意思,那么现在本宫就请教田嬷嬷,顺嫔在承乾宫说的话是不是规矩的,本宫按规矩该怎么回呀?”
“回娘娘的话,主子们之间的事不是老奴能插嘴的,奴才不能违反了宫里的规矩”,明白了乌云珠的意思,田嬷嬷脸色变了一下,立即又镇定自若的说道。
“好,很好,本宫和主子之间相处的规矩不是田嬷嬷能插嘴的,看来田嬷嬷想要指点本宫的都是奴才之间的规矩呀,是谁给你这个权利的,太后娘娘慈爱公平,会教你这种犯上的做法?”听到田嬷嬷的话,乌云珠用力的放下手中的茶盏,生气的问道。
“老奴,老奴是来指点娘娘一个人的规矩的,顺嫔娘娘的规矩自有其他人负责”,第一天来就被抓住了痛脚,田嬷嬷看着顺嫔的眼神也变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太后怎么会有这种不长脑子的侄女的?
“所以,本宫才问你,本宫需要怎么做才能不失礼的回顺嫔妹妹的话呀,你的规矩不是记得很熟吗?”
“好了,乌云珠你不也不用欺负田嬷嬷了,我就是失礼了你又能拿我怎么样,别以为你真的是皇妃了就了不起了,这宫里做主的还是太后和皇后呢,你算什么?”大约也知道自己的行为给太后派来的人添了麻烦,顺嫔憋不住的插嘴道。
“怎么,本宫向太后娘娘送来的人请教规矩也做错了,顺嫔这是指责我吗?”乌云珠看都不看站起来的顺嫔,还用平淡的声音问道,“还有,本宫算什么,本宫是皇妃,恰好还是高了你一个品级的皇妃,你失礼了本宫是没权利管,但是你也说了后宫是太后和皇后娘娘管的,她们总有权力管吧”。
“既然田嬷嬷不能违了‘规矩’的插嘴主子之间的事,很好办,侨心,你去慈宁宫告诉苏麻姑姑,看看她是怎么说顺嫔妹妹的话和田嬷嬷的‘违规’的?”乌云珠看着身边的宫女吩咐道,在她离开前又像是随口的说道“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们了,本宫刚才在太后娘娘那已经得了通知了,皇后娘娘身体不适,最近宫里的事情由几位姐姐们和本宫一起商量着办,刚好本宫要负责的就是宫里各人的规矩,本宫是新封的,不知道规矩,田嬷嬷不能插嘴,想来苏麻姑姑一定是知道按规矩该怎么办的吧”。
不管下面神色各异的人,乌云珠看着侨心慢慢的走出去。
“慢着,娘娘,娘娘现在管着宫里的规矩礼仪,想来太后娘娘她老人家的意思就是让老奴过来提醒娘娘的”,田嬷嬷听到乌云珠的话后立即跪下来说道,她就是过来破坏乌云珠和后妃的关系顺便抓她的错的,若是真的按照她说的不能插嘴,以后还能做什么,“顺嫔娘娘说话失当,是要向娘娘道歉赔礼的”。
“很好,不说顺嫔的规矩了,太后娘娘给本宫的人真是了不得,短短时间内就能找出这种违了规矩的地方,还连着处罚都给本宫安排的好好的了,本宫明天一定要向太后娘娘道谢才是,想来皇上也很开心太后娘娘对本宫如此之好呢”,乌云珠看着跪下的田嬷嬷笑着说道,“对了,薛嬷嬷,顺嫔妹妹的话和田嬷嬷的处理你可要记清楚了,晚上皇上可是会问起的,知道太后娘娘对本宫这些小辈如此关照,皇上一定会更开心的,还有这里的各位妹妹们也都亲身经历了,太后娘娘的慈爱你们可不能当做没看到呀”。
室内一瞬间安静下来了,乌云珠会在皇帝那告状大家都心知肚明,太后也一定是知道的,可是私下告状也是把这事的处理给揽在她自己身上了,皇上不仅不能给她出头,还给了太后借着机会的夺了她的权的借口。现在她可好,第一天,借口太后送人教规矩的时机,明着是说太后慈爱,实际上不是说太后趁着她册封第一天宫规不熟的时候指使奴才糊弄她,这样,将来就是有了什么问题,这前几天的事都不能算到她的身上了,摘清了自己不说还顺便给了太后好大一个没脸。
大家看着乌云珠的眼光都不一样了,顺嫔的话每一句都可以找出错误来,碍于太后在,宫里也没人会跳出来职责她,乌云珠这是想做什么,她真以为有皇上在太后就收拾不了她了还是怎么的?
71七十一章
“好了;今天闹了那么久了,我就不留各位妹妹们了;大家以后有时间多来承乾宫转转才好”,仿佛没注意到转身离去的顺嫔;乌云珠看着大殿里面色各异的人笑着说道。
顺嫔听到乌云珠最后的几句话,大笑几声就离开了;不说是行礼告退;还差点就掀翻了乌云珠面前的小桌子;大家都以为乌云珠会让人告诉皇上的时候,乌云珠却几句话岔开了顺嫔的事,好像这里从来没有出现过顺嫔这个人一样;大家对着这样的主人;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好。
“子爵夫人难得进宫一趟;那我们这些人也就不打扰贤妃母女说话了,先行告退”,没有了顺嫔的出头,所有人都尽量的保持沉默,连和乌云珠交好的雅尔檀都没有开过口,身份最高的恪妃只好站出来说道。
顺嫔性子烈,后面又有太后撑腰,她们这些人平时都是能躲就躲的,可是贤妃也不差,后面站着的可是皇上,进了宫的女人需要讨好的就是皇上了。现在顺嫔和贤妃起了争端,夹在中间的她们就是现成的倒霉鬼,既然贤妃好心开口放人了,她们当然是要尽快离开了。
“薛嬷嬷,今天的事情若是皇上没有问起你就不用主动提起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顺嫔的规矩,本宫以后会找其他机会好好教她的”,看着薛嬷嬷欲言又止的样子,乌云珠解释道。
今天的事情说大也不是很大,主动去皇上面前说的话他是一定会帮自己的,但是为了这么件小事让皇上出头,那自己在宫里就还是那个能被人随意欺负的乌云珠。再等等,等到皇后和那几个蒙古的妃子都放弃试探开始动手了才好一次性解决麻烦。
“可是,娘娘若是不早早的立威,那宫里的其他人……”看着真的不在意的贤妃,薛嬷嬷犹豫的说道,“娘娘现在是已经是老奴的主子了,娘娘说什么,老奴总是会遵从的,只是,娘娘真的要放弃这个机会嘛,那以后娘娘在宫里……”
她原来是新分到乾清宫的嬷嬷,负责的恰好就是皇上平常的茶点,贤妃到了乾清宫后皇上就随口让自己跟在贤妃身边了。主子的命令,她就是不愿意也没有办法,只好换地方。上个月看着皇上的态度和贤妃的样子,还以为贤妃至少也是能在宫里过好的,没想到刚刚封了妃,她就胆怯起来了,虽然不知道太后为什么会允许贤妃册封,可是皇上为了贤妃这么打皇后的面子,再加上贤妃得到的荣宠,那几个高位的蒙古妃子不恨死她才怪,她现在的示弱,完全是给别人踩着她的机会呀。
“今天的事嬷嬷也看的清楚,就算是太后和皇上一点不偏心的处置,顺嫔也还是不痛不痒的,我们等着瞧吧,不出一个月,本宫一定有办法让她为今天的事忏悔……”轻轻的抚摸着还留在脸上的伤痕,乌云珠心里不停的冷笑。而且今天算是夺了田嬷嬷的管事权,虽然有个钉子还是不方便,至少她是没机会对自己指指点点了。
“那老奴去收拾今天收到的贺礼,娘娘以后还是要各宫走动的,这礼也能让娘娘看清大家现在对承乾宫的态度”,听明白了乌云珠的话外之意,薛嬷嬷也不纠缠了,立即把时间留给娘娘母女了。
内室里,丽娘看着身边的用具,米黄色的帐幔,灯罩外面的橘色的轻纱,连地上的地毯都是深红的皮子做成的,大明十几年的生活和关外皮毛丰富的地方,她都没见过这些料子,连床上火红绚丽如云霞的锦被还是很久以前她出嫁的时候母亲曾说过的是宫里才有的贡品,那是只有嘉兴出产的丝织成的,听说那边因为之前的屠杀,现在所剩的人只有原有的十之二三……
有些明白乌云珠让人把自己带到这里的目的,这一室的奢华确实很好的证明了外面的传言——皇上很宠爱乌云珠,丽娘觉得自己长久的紧张真的缓解了很多,仅剩的不多的一点也只是想着乌云珠为了皇上的宠爱生生的改了自己的习惯,连一向布置的冷清淡雅的寝室都改成现在的样子了,不过,宫里的女人都是为了皇上才存在的,若是需要乌云珠改变一些习惯就能得到皇上的宠爱,丽娘想哪怕是在未来的哪一天,她再见到的女儿完全变了样子她也是高兴的。
乌云珠回到内室的时候正是丽娘想到从前对女儿的担心和女儿现在的尊贵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一会儿是担忧一会儿是欣慰。
“娘,我终于见到你了,我还以为我们再也见不到了……”看到和上次见面完全不一样的母亲,乌云珠压抑不住心里的悲伤,扑倒在丽娘怀里哭了出来。
“好了,好了,现在一切都好了,以后我们每月都能见一次,比起京里其他的人家,我们就好的多了”,仔细的检查乌云珠的脸,看到那道被传毁了乌云珠容貌的伤痕时,丽娘的心还是痛了一下。
“不用担心,皇上已经让太医院给女儿配最好的祛疤药了,只要再有个一年半载的就能完全消掉了”,感觉到丽娘的手也轻轻的扫过了脸上的疤痕,乌云珠抬起头劝道,“娘,你和费扬古都不用为我担心,只要你们在外面都好好的,女儿在宫里也会好好的”。
“娘就是瞎担心罢了,你阿玛和弟弟可都说过你不会有事的,特别是你阿玛,说你从小就福大命大,我还以为是他安慰我的,现在看来可不就是这样嘛,等再过几年,你有了一儿半女的,那人生也就美满了……”你可不能再由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