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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同人]一九四三-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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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姆和我愣了一会儿,然后同时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他捡起地上的书本和书包,替我扣上胸前的扣子,戴好围巾,又整理了一下他自己的衣服,
说:“走吧,去图书馆。”
“如果不是黑魔法,我觉得魔法史老师也很适合我。”我们埋在书堆中时,汤姆对我说,“历史实在是太引人入胜了。”
我从草药学论文里抬起头看了看他,张开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你帮我把这篇论文写完,我就同意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的黑魔法防御术老师和魔法史老师。”我说,“顺便帮我把天文学的图表也画完。”
汤姆翻看着和作业没有关系的高深莫测的书籍,头也不抬:“自己做。”
“可是我来不及了呀。”我说,可怜巴巴的扯了扯他的衣袖。
“刚刚的一个小时是谁一直趴在桌子上睡觉,口水都淌在论文上了?”他不客气地说。
我气得不再理他,低头奋笔疾书起来。那天晚上上天文课的时候,西尔维娅捧着课本,在楼梯上赶上我的时候,夹枪带棒地问了我一句:“你们两个又吵架了?”
我哼了一声:“是啊,他不肯帮我写作业。”
西尔维娅差点被自己的袍子绊了一跤。
作者有话要说:
☆、迷雾之城3
圣诞节假期很快就到了。我们坐火车回了伦敦,托尼开了一辆内部用魔法加长加宽,看起来挺低调的宾利到车站接我们。
半年不见,他好像一下子老了好几岁,笔挺的领带上带着铂金领带夹,穿着墨绿色的袍子,袍子外面穿着一件黑色呢大衣,带着黑色手套,一眼看上去,就像个令人生畏的魔法部高官。
“你好,莉齐。”他简短地对我打了个招呼,然后看向汤姆,说:“搞定了。”
“他会来?”
“是的。老地方。”
说完这几句我摸不着头脑的话之后,我们一行人就坐进了车子。奥赖恩·布莱克,罗齐尔,莱斯特兰奇也和我们一起坐火车回来的,但是他们没有上托尼的汽车。听西尔维娅说过,他们好像好去奥赖恩家。他家在伦敦市区。西尔维娅家的房子在郊区。
我喜欢圣诞节前夕的伦敦。天色阴霾,雪花旋转着绕着结冰的黑色灯柱飘飞,马路两边堆积着脏兮
兮的积雪,黑色的出租车,红色的巴士按着喇叭,挤挤挨挨地等在亮着红灯的十字路口。黄昏时分,雪停了,一阵雾气从泰晤士河面上涌进昏暗的街道,在一扇扇明亮温暖、装饰着圣诞饰品的橱窗前逗留徘徊。
托尼的车子里开着暖气,暖风吹在我的额头上,几根发丝微微飘动着,弄得我又痒又困。收音机里放着费加罗的婚礼,因为信号不好,咏叹调中夹杂着嘶嘶的杂音。我摘下围巾,头靠着汤姆的肩,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再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我斜躺在汤姆的怀里,他抱着我,周围已经一片漆黑了。
车子还在开,好几个人在说话。
——要是邓布利多知道了,你们都完蛋了。”西尔维娅讽刺地说。
“他不会知道的。”托尼说。
“汤姆,你明天真的要去看赫普兹巴·史密斯?那个老女人到格里莫广场和我们吃过晚饭。我发誓我没有见过第二个更加令我倒胃口的女人。”
“这不管你的事。”汤姆淡淡地说,“不许让别人知道我去看她。”
“知道了。”西尔维娅说,“只是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去。啊,我们快到了。”
车子拐了个弯,颠簸起来,似乎开下了公路,到了一条乡间住宅的石子车道上。大约过了五分钟,
车子停了下来,车门打开又砰地关上。“莉齐还没有醒?”西尔维娅说,“要不要叫醒她?”
“不用,让她睡吧。”汤姆说,把我抱了起来,下了车,不知道我其实已经是半醒了,“我抱她进去好了。”
周围的空气寒冷而清新,我闻到了灌木和冷杉丛的气味。汤姆抱着我走进门廊,脚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布莱克家的房子一定很大,因为托尼讲话的时候,我听到了隐约的回音。我听到西尔维娅在利索地命令家养小精灵拿走他们的大衣,去生火和做饭,汤姆抱着我走上楼梯,似乎对这座房子很熟悉。
我在他的怀里缩了缩,觉得既暖和,又舒服。他上了楼梯,穿过一条走廊,进了一间卧室,把我放在一张柔软的床铺上。
“伊丽莎白……”他低低地说,摸了摸我的脸,“我很爱你。我真的很爱你。”
我心里狠狠震动了一下,这是他第一次对我说这句话。我咬着嘴唇,咯咯笑了起来,他这才发现我已经醒了,一下子恼羞成怒,拿起一只枕头就捂住了我的脸。
“你再说一遍,我没有听清楚!”我笑着说。
“不说!”
“你再说一遍!”
“滚开!”
“我还想再听一遍,你以后每天跟我说一遍好不好!”
“你做梦!”
我大笑着抱住他的脖子,和他一起滚落在床上,闹得不可开交。这时候门口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脚步声到了门口突然停住了,我往昏暗的门口看过去,看到了西尔维娅转身离开的背影。
那天晚上之后,我就没怎么见过汤姆,西尔维娅和托尼了。似乎他们总是在伦敦有忙不完的事情,每天到了晚饭时分才会从壁炉里出现,或者移形换影出现在门厅里。我知道,这又是他们在进行某项我无法参与的计划了。
我知道我不能问,不能插手,每天都是默默忍受着。这样久了,我就好像是长时间捏着鼻子在水底潜水的人,寂静压迫着我的耳膜,每一秒都处于窒息的边缘。
每天吃过晚饭,我都一个人上楼去,他们三个留在厨房里,关上门说话,好几次,汤姆到了半夜才回到房间来,疲惫不堪,一倒在枕头上就睡着了。他睡觉的时候喜欢用一只胳膊抱着我,压得我都喘不过气来。
除了我之外,没有人知道汤姆在特别累,睡得特别沉的时候,有说梦话的习惯。我当然也不会告诉他。好几次,我都听到他喃喃地说起一个人的名字,过了好几次我才听清楚,把我吓得脖子后面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盖勒特·格林德沃……”
“汤姆?”我试着对他说,“格林德沃怎么了?”
“他知道……怎么才能做七个……完美主义者……”汤姆翻了个身,把我抱在他的胸口,含糊不清地说,“很危险,但是我可以处理好……”
“格林德沃不是在挪威吗?”
“别傻了,那是预言家日报这么说……”他的声音越来越小,“他在伦敦……”
我顾不上把他叫醒的危险,吓得大声说:“伦敦?”
他好像没有听见我在说什么,含糊地恩了一声,翻了个身,沉沉睡去了。
我睁着眼睛平躺在他身边,心剧烈地跳动着。我完全不明白他的话,可是一股隐隐的恐惧传遍了我的全身。
我睁着眼睛,躺在黑暗中,心想他和我之间永远都有太多的隐瞒和谎言。他从来都没有对我承诺过一个未来。难道这真的意味着我们根本就没有明天?这样的恐惧像漆黑的洪流,在一个又一个无眠的夜里折磨着我。
平安夜那一天,汤姆和西尔维娅一整天都不在家。我和家养小精灵在家里布置圣诞装饰。到了黄昏时分,又开始下雪了。白色的雪花纷纷降落在安静的伦敦郊区地带。布莱克庄园在飞舞的雪花中少了几分平时的肃穆,多了几分柔和。每一扇窗口都亮着暖黄色的灯,装饰着冬青环,铃铛,魔法水晶泡和真的会跳舞的小精灵。
汤姆他们一直没有回来。我一个人在厨房吃完了丰盛的圣诞大餐,喝了两瓶香槟,摇摇晃晃地在客厅里睡着了。
大约到了后半夜,一群人抬着烂醉如泥的汤姆回来了,唱着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好事,全都高兴得不行。他们在厨房闹了好久,才横七竖八地睡着了,有的趴在桌子上,有的倒在地毯上,西尔维娅静悄悄地走了出来,客厅里光线昏暗,她没有看到缩在沙发里的我。她弯下腰,挑拣了一会儿,往唱片机里塞了一张碟,抱着手臂,怔怔的看着窗外。
直到今天,我都记得那天她放的那首歌《Where The Wild Roses Grow》。后来我找了很久,在爱丁堡也买到了那张碟,可是再怎么听,我也找不到1945年圣诞夜的那种惊心动魄的震动了。
“They call me the wild rose;他们把我叫做野玫瑰,
But my name was Eliza Day。可是我的名字是Eliza Day
Why they call me it I do not know;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叫我,
For my name was Eliza Day。”我的名字是Eliza Day
西尔维娅转了个身,眼神中带着淡淡的茫然。她轻轻跟着旋律哼唱着,踢掉高跟鞋,从沙发上拿起了汤姆的一件黑袍子,紧紧抱在胸口,自顾自地旋转起来。
“When he knocked on my door and entered the room;
当他敲开我的房间,
my trembling subsided in his sure embrace。
我的战栗在他的坚定拥抱中平息,
He would be my first man and with a careful hand;
他将是我的第一个男人,
He wiped at the tears that ran down my face……
他用手轻轻擦去我脸上滑落的泪水……”
1946年7月的那个夜晚,消失了一年的汤姆离开了我的公寓的时候,我举目四望,好像整个世界都沉浸在了沉沉雾气里。整个世界都是一座茫茫的迷雾之城。
“On the first day I saw her I knew she was the one;
第一眼见面,我就知道她是我苦苦寻觅的那个人
as she stared in my eyes and smiled;
她凝视着我的双眼微笑,
for her lips were the color of the roses;
她的嘴唇是玫瑰的色泽
That grew down the river all bloody and wild…。
那些沿着河岸生长的,血红的野玫瑰。”
记忆里的西尔维娅闭着眼睛,在下着大雪的窗口,抱着汤姆的衣服,一个人跳着舞,眼泪从她的睫毛下面慢慢流淌出来。
“On the second day he came with a single red rose;
第二天他带来一支红玫瑰,
said will you give me your loss and your sorrow;
说你是否愿意把你的失落和悲伤交给我,
I nodded my head as I laid on the bed;
我点点头,在床上躺下,
he said if I show you the roses will you follow…
他说如果我带你去看那些野玫瑰,你是否愿意跟随我……”
我在爱丁堡的窗口往外望去,除了茫茫的雾气,什么也没有,就好像是我们沉沦在黑暗中的人生。
隔着那雾气,我似乎又看到了很久以前跳着舞的西尔维娅。我们两个隔着一年多的光阴,隔着重重的迷雾,在低沉的歌声中,眼神穿过了岁月和空间,为了同一个男人流下眼泪。
“On the last day I took her where the wild roses grow;
最后一天,我带她来到了野玫瑰盛开的地方,
And she lay on the bank; the wind light as a thief。
她躺在河堤上,连风也轻飘飘地不敢惊动。
And I kissed her goodbye;
我吻别了她,
I said all beauty must die;
我说所有的美的最终归宿是死亡,
And I lent down and planted a rose between her teeth…。
我在她的唇齿间种下了一株玫瑰。”
我想起了王尔德写过的话:“爱情因死亡而完美。”这种变态而扭曲、令人毛骨悚然的逻辑,在那个雾气弥漫,阴森绝望的夜晚看来竟是我生命最完美的宣言。野玫瑰在坟墓中燃烧,在生命之河的彼岸发出了诱惑的召唤,把内心摇摇欲坠的黑暗和脆弱在一瞬间撕裂,开始怀疑一切,否定一切,让你在下一秒分崩离析。
难道死亡本身就是一种信仰?
美的最终归宿是死亡。
这是一条没有尽头的黑暗道路,这是一条谋杀自我、以寻觅生的意义的道路。这是一种来自生命深处对整个世界的怀疑和否定,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疯狂。
七年级的下个学期发生了一件大事,格林德沃被邓布利多打败了,关了起来。我们这一代人,不管是麻瓜还是巫师,谁都无法忘记1945年。
我和其他几个想成为治疗师的学生一起向学院院长交了表格,如果我们的考试合格,那么在拿到考试证书和毕业证书之后,就能顺利进入圣芒戈培训,准备初级治疗师的考试了。
格林德沃失势后,所有人都沉浸在狂欢的气氛中,只有汤姆每天神色凝重,变得特别冷漠疏离,并且越来越频繁地消失。汤姆并没有向魔法部提交实习申请表。我问他为什么,他没有搭理我,冷冰冰地说了句:“不管你的事。”
N。E。W。Ts考完之后,所有的七年级学生都在公共休息室里狂欢,好像要把所有的欢乐都尽情挥洒在这个阳光明媚的六月底,我们最后在这座城堡的日子里。我觉得自己考得还不错,应该可以达到圣芒戈的要求。
一天,我在门厅里看到汤姆,就像追上去,可是西尔维娅拦住了我,说:“要是我是你,现在最好离他远远的。他现在是一颗炸弹,不想死的话就离他远一点。”
“发生什么事了?”
“他的工作泡汤了。”她说,“迪佩特不同意。”
“他真的这么想做黑魔法防御术老师?”我说,摇了摇头,“他也没有向魔法部提交申请表,他该去哪里工作?”
西尔维娅耸耸肩:“要是汤姆想去魔法部,所有部门都会向他敞开大门,没有提交申请表也没有关系。”
“我要去问问他。”我说,可是西尔维娅一把拉住我,嘴角带着讥笑:“你还想挨打吗?”
我浑身僵住了。
“是啊。”我抽出我的手臂,说,“你就在等着看好戏呢,拦我干什么?”
西尔维娅不屑地说:“不过,莉齐,你真是我见过的最没脑子的女人。他不就是打过你一巴掌吗?要是他真的不在乎你了,他为什么不像对其他人一样,直接对你施一道钻心咒?或者用夺魂咒指使你从楼上跳下去?他犯得着像个麻瓜一样动手,把自己的手心都打肿了么?他现在真的很心烦,所以,你就识趣点,别去招惹他了。”
她看着我茫然的表情,摇了摇头。
“让他自己一个人呆着吧。”她说,从我身边走开了。
可是我没有听她的。我追着汤姆到了阳光明媚的草地上,对他说:“嘿,你的箱子都收拾好了吗?”
出乎我意料的是,汤姆平静地恩了一声。他看了看我,指了指湖畔的一棵大树,对我说:“我们过去坐坐。”
这可是他两个多礼拜来第一回跟我说话,而且居然还这么客气,我立刻屁颠屁颠地跟着他过去了。
我们坐在大树下,看着不远处的一群快活的格兰芬多学院的女生在湖边戏水,互相追逐尖叫着。一阵初夏的风吹过来,树叶在我们头顶沙沙作响,好像一阵阵海潮一样。
汤姆专注地看着前方,过了五六分钟都没有说话。那天天气很热,我们都没有穿袍子。我最喜欢汤姆穿白衬衫的样子,简单而俊朗,不经意间的一笑,好像带着夏季的暖意。
他继续沉默着,轮廓分明的侧脸看起来十分阴郁。我心里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
在他的沉默快把我逼疯的时候,我开口胡乱说着:“我下个星期就要去圣芒戈了,如果你去魔法部的话,我们可以在伦敦租一个公寓,卡尔和克里斯他们都在伦敦找房子了,他们找到了好几个很不错的房子呢——”
汤姆突然侧过身,一手搂住我的腰,在我的嘴唇上吻了一下。他松开了呆若木鸡的我,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塞在了我手里。
“伊丽莎白,我们分手吧。”他心平气和地说,“我们两是没有结果的。我不会忘记你的。你会一直是我学生生涯的最好的回忆。”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是没有听明白他的话,还是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我记得我一时间变得语无伦次,结结巴巴地问了他“我做错了什么”之类的话,他还是用那样冷淡淡的口气,简单地回答道:“你妨碍了我。”
我绝望地抓住了他的胳膊,他平静而残忍地一把甩开了我的手:“你去圣芒戈上班吧,那里挺好的。”
他站了起来,拍了拍袍子往前走去,然后,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又转过身来,对我说:“你可以把我给你的纸条撕了,但这个账户还是你的。你去古灵阁随时签名都可以取钱。”
他顿了顿,高大的身影背着阳光,轻描淡写地说:“毕业了,一个人好好生活。”
我看着他离开,没有哭也没有闹,心里成了连回音都没有的万丈深渊。不知道在原地坐了多久,我才展开了手里的那张纸条,那是古灵阁的账户单据,在我的名下存了65万加隆。
这就是给我的遣散费?我想,看着这笔钱,我觉得有些眼熟,好像从前在哪里见过这个数值。可是我想不起来了。
那天晚上,我独自一个人走上天文台,坐在城垛上,看着深蓝色的天空和夜色中的霍格沃兹城堡。
“伊丽莎白?”一个空灵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转过头去,看见了拉文克劳的幽灵,格雷女士。我知道她的原名是海莲娜·拉文克劳,是学院创始人的女儿。
她晃晃悠悠地飘动在我旁边,美丽的脸庞带着忧郁的表情,看着远方的禁林黑漆漆的轮廓。
“学生毕业的时候总是很伤感。”她说,“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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