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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摔,终于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小兰着急地跑了过来,一旁的柯南也连忙站起身冲到我身旁。
撑着地坐起身,我呲牙咧嘴地揉了揉撞上地面的左肩,好半天才缓过劲来。
“这是……”冈谷典子的声音轻又低地传来,我抬头看去,就见她正呆愣地盯着被我护在怀里的花盆,喃喃着,“虾蛄仙人掌——是达男的……”
看了看她,我叹了口气,把手上的花盆小心放到地上,然后叫了她一声,“典子阿姨……”
她呆呆地顺着声音看向我,眼中带着茫然,“你是……”
“你可能已经不记得我了,”弯了弯嘴角,我道,“今年五月初的时候,我们在千叶见过面的。”
她慢慢蹙起眉,似是在回忆着,随后才恍然地点点头,“是你啊……”
“嗯。”一边点头,一边在小兰和柯南的帮助下站起身来,我看向她,不顾柯南的阻拦,慢慢地走了过去,一边走,一边说道,“典子阿姨,达男叔叔已经死了。”
我看到,她的身体忽然颤抖了一下,原本就已经无神的眼睛里面溢出了满满的悲伤与绝望。
“你也知道的啊,达男叔叔已经不在了,”我忍着身上还隐隐作痛的伤,不去看她悲恸的脸,“不管你做什么,他都不可能活过来。”
“不要说了!住嘴!……”
我看着她一边疯狂地摇头一边又拼命地想要按下打火机,继续一步步地往她那里走了过去。
“小悠!”小兰的声音带着担忧从身后传来。
“小悠丫头,不能过去了,危险!”毛利大叔伸手挡在我面前,严肃地阻止了我的前行。
我抬头看了看,然后低头,深吸了一口气,忽的弯下腰,迅速地从他的手臂下钻了过去,然后几步走到了冈谷典子的身前。
浓浓的汽油味道熏得我差点闭过气去,忍了忍,我抬头对上冈谷典子惊愕的眼睛,然后满足地笑了。
“典子阿姨,”我笑得轻松,“你看,现在我的鞋子上也都是汽油了,如果你点燃了火星,那么,我想我也逃不出去了。”
“你……你……”她颤着手,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随即好似定了定神,“不要以为我会顾及你。现在,我连自己的生命也可以不顾,如果你还有点脑子的话,趁我还没点火快点离开这里!”
摇摇头,我笑,干脆地说,“不要。”
“你!”她皱起眉头,然后举高了手作势要点火,一双眼睛却紧紧地盯着我的表情。
“典子阿姨,你不用故意来吓我。”叹了口气,我肯定地说道,“我知道,你不会连我也一起烧死的。”
“你别天真了!”她厉声叫道。
“典子阿姨,”轻轻地唤了她一声,我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小悠知道,典子阿姨是个很温柔很善良的人。你不会忍心杀了我的。”
“……为什么——”终于,她脸上凶狠又仇恨的表情崩溃成了无边无际地悲伤,随着打火机掉落的声响,她仿佛失去力气一般坐到了地上,捂着脸痛哭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要逼我?为什么不让我杀了他们?!”她哭喊着,泪水如决堤一般地落了下来,“所有人都阻止我,可是达男他、达男他……”
因为那仿佛杜鹃啼血一般的哭声,我的心顿时变得沉重无比。
我知道,刚才的我,真的很卑鄙,用她的善良来威胁她。
“典子阿姨……”咬着下唇,我慢慢走上前,曲起腿半跪在了她身前,一弯身子,手臂紧紧地环住了她的身体,“对不起——”
感觉到她的身子一颤,我的心底又酸又涩,眼眶也热了起来,“可是,真的不要再这样了,达男叔叔已经死了……在这个世界上,他能存在的地方,就只有在你们的记忆里了。难道,你要在这记忆的最后,添上这样一个仇恨又悲伤的结局吗?”
脸上落下湿湿的痕迹,我不知道,这到底是谁的眼泪,却能感觉到心底相同的苦楚,“勇敢地带着你们的回忆活下去,去延长那回忆的时间不好吗?……虽然会难过,虽然很痛苦,但是我想,这是达男叔叔最想要看到的,他一定是希望,你能好好地活下去,代替他……代替他看到每一年的虾蛄仙人掌开花,代替他照顾好你自己,代替他给你自己一个幸福的未来……”
已经哽咽地说不出连贯的句子了,我紧紧抱着她,感受到她慢慢柔软下来的身体和轻轻抱着我的手。
“以后,想到他,一定还会心痛,一定还会悲伤,但是,还是要勇敢坚强,这样,这样才能在想到他的时候,露出笑容来,不是吗……”
只有这样,我才能让他们看到,我最漂亮的笑容,我知道,这是他们最想要看到的……
不管是凌澈,还是爸爸,妈妈……
我会勇敢,会坚强地走下去,会一直笑着,幸福着……
我一直是这样告诉我自己的,我相信,这也是他们想要告诉我的。
番外 藤田优的过去
迹部景吾还记得,初次见到藤田优,这个自己唯一的表妹是在他7岁的时候,而那时,她5岁。
从小在国外长大的他很少、或者说,几乎就没有听任何人提起过这个妹妹,而他唯一的认知,就是她是姑姑的女儿。
事实上,对于姑姑他并没有什么印象,也没有见过,只是从老管家的口中知道,那是个很温柔贤淑,招人喜欢的女子。
迹部的母亲在他出生的时候就已经去世,父亲更是常年忙于工作甚少露面,所以,他几乎是在老管家絮絮叨叨地对姑姑的回忆之下长大的。
据说,姑姑是在二十年前嫁进藤田家。
据说,原本藤田家的那个继承人是有婚约的,却因为对方悔婚而娶了姑姑。
据说,姑姑嫁人以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迹部家,更加没有人知道她婚后过得好不好。
据说,姑姑是被迫嫁人的,祖父后来好像完全就忘记了这个女儿的存在,从来没有再提起过她。
……
很多很多这样的据说。都是听别人在说。
藤田家?
小小的迹部皱了皱眉,完全没办法从脑海里搜到关于这个姓氏的记忆。
这样一个他完全没听说过的家族,为什么可以逼着迹部家嫁女儿?
他不懂。
7岁那年的夏天,他回了日本。
因为要参加一场葬礼。
祖父和父亲都不打算参加的,藤田家长媳的葬礼。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藤田优。
古老的宅邸是标准的和式风格,黑白的装饰和安静得能听到呼吸的空气。下人们机械的动作和麻木的表情。
六月末,阳光正好,然而穿过回廊的风却带着阴冷。
空空荡荡的,告别仪式上,根本就没有其他人出现。整个房间里唯一有人气的地方,大概也就只有祭坛最上边的那张遗照了。
依着习俗上完香,被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管家邀请留下用饭。
他还能记起,那个管家笑得古怪,好像只是脸部的肌肉扭曲然后完成了一个名为“笑容”的表情。
这种邀请是不能拒绝的,他明白。
在下人的引领下,他穿过了很长的回廊,然后被带进一间茶水室。
然后,除了矮几上的茶水和一些点心,整个房间就剩下了他一个人——他被要求一个人前来,只有司机等在门口——祖父和父亲对此都没有异议。
纵然小小年纪就常常被人称赞,但是毕竟是7岁的孩子,独自一人坐了很久,终究还是忍不住悄悄起身拉开了门。
茶水间的外面,是一个小小的庭院,中间种着几棵樱花树,当然,在这个季节里,除了浓密的树叶外是看不到花的。
而就在他打量着四周的时候,又轻又低的抽泣声从那几棵樱花树的背后传来过来。
就好像是有人拼命压低着声音在哭泣。
轻风吹过,樱花树发出哗哗的响声,安静的庭院里,那小小的哭泣声若隐若现。
循着声音,他走了过去,木屐落在石子铺成的小径上,发出哒哒哒的响声。
那哭声忽然间消失了。
他在第三棵樱花树的背后,看到了一个小女孩。
穿着一身黑色的和服,长长的紫色头发有些乱地散在身后,白皙的小脸上,一双紫色的眼睛此刻正警惕地瞪着他。
就好像一只刺猬。
注意到她隐约有些泛红的眼眶,他皱了皱眉,“你为什么在这里哭?”
“我才没有哭!”女孩很快地回答,语气里满是戒备,“你是谁?”
在看到她的时候,他就已经猜到她是谁了。只不过,为什么她没有留在她母亲遗体边,反而一个人在这个地方?
双手环胸,他微微抬起下巴走近了她几步,“藤田优是吧?本少爷是迹部景吾。”
“迹部……景吾……”他注意到,女孩子原本满是戒备的表情一滞,眼睛微微睁大,随即便仿佛蒙上了一层水雾,她一边喃喃着他的名字,眼睛却紧紧地盯着他的脸。
皱着的眉松了开来,他又走上前几步站到了她的面前,屈指在她的额头上轻轻敲了一下,“应该叫哥哥。”
“迹部……景吾……哥哥?”她仰起脸来看他,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那时,她的眼神穿过了他的脸,好像在看什么更远更深的东西。
“为什么哭?”他再次问道。
“我没——”
倔强的辩解突兀地消失了,迹部抓着她的手腕,笑了起来,“别告诉本少爷,你袖子上的是口水。”
她咬着下唇瞪着他,一脸的倔强。
松开手,迹部重新环起手臂来看着她,“想哭就哭,一个人躲起来干嘛?”
她依旧瞪着他,眼睛却慢慢红了起来。
叹了口气,迹部伸手扯过她,往自己身上一带,让她把脸靠在胸口,自己却扭过了头看向一旁的樱花树,“行了,没人看到。”
短暂的安静过后,终于传来了细细的啜泣,慢慢的变成了嚎啕大哭,她的手攥着他的衣服,眼泪打湿了他的衣襟。
这是他们的初次相遇。
后来,他拉着她的手来到前厅,对藤田家的管家说要让她去他家住一段时间。
那老管家愣了一下,却马上同意了。
甚至连请示一下主人都不用。
到底是完全不在意这个女孩,还是其他什么原因,那时的迹部并不知晓,只是隐隐觉得奇怪。
后来,他才记起,藤田优的父亲在五年前就已经过世了,原因为何他不知道,不过可以想见那个小小的女孩子是怎样在那样一个阴郁的环境下长大的。
而从今以后,连母亲也离开了的她,又要怎么生活?
她在他家住了半年,终于渐渐显露出了一些女孩子该有的性情。
骄傲又倔强,活泼又洒脱。会笑,会生气,会无理取闹。
不过她却不肯叫他“哥哥”。
有的时候,又会莫名其妙地发呆。
尤其是在拉小提琴的时候,常常曲子拉到一半便目光呆滞地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恍恍惚惚地神情仿佛在回忆着什么。
那个时候,他已经知道,这个妹妹有着极高的音乐天赋,小小年纪便将小提琴拉得非常好。
发呆出神的时间越来越多,终于在一次他俩合奏了一首曲子后,她咬着唇盯着他,目光迟疑仿佛有话要说。
“你想本少爷帮你做什么?”他环着手臂看她。
她似又犹豫了会儿,终于开口道,“能不能帮我找一个人?”
“找人?”眯了眯眼睛,他问,“谁?”
“……一个女孩子,”她垂下头,让人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能听到她的声音,“应该和我差不多年纪……中文很好,最喜欢紫色,擅长钢琴……不喜欢甜食……讨厌吃药……很善良却总是很自卑……做事情总是犹犹豫豫……很爱哭……”
听到她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迹部皱眉,“她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要找她?”
“她叫……”顿了顿,她的目光黯淡了一下,“我不知道她现在叫什么。她是我唯一的朋友。”
后来,她又被送回到了藤田家。
那时,他才明白,为什么那时藤田家的管家那么爽快地让她离开。
因为,她的身体,根本没有办法离开藤田家太久。
再后来,他回去了英国念小学。
六年的时间里,他再也没有得到过关于她的消息。也只有很偶尔的,他会想起她。
至于那个她要寻找的人,光是她说的那些,根本无从找起。
直到应该念国中的时候,祖父终于让他回国念书。他以优异的成绩进入了冰帝。
再次看到她,是他去藤田家的时候。
只不过,那双空洞的眼睛里已经再也看不到曾经的那些神采,冷淡的表情,茫然的神色,全部都是陌生的。
她忘记他了,应该说,她忘记了很多的事情。
“迹部……景吾……哥哥?”她重复了一遍他的名字,眼睛里微微有点点的细碎光点在浮动。
六年,她经历了多少事情?
他又将她带回了自己家。
到这时,他才忽然发现,也许祖父和父亲并不是真的那么不在意姑姑。
因为在这二十年间,从那时只能被逼着嫁女儿,到现在可以用强硬地态度带走外孙女,迹部家已经成为了被人忌惮的存在。
只是,即便如此,依然还是有着无能为力的事情。
“曲希瑞?”看到这个名字,他皱了皱眉。
他当然知道他,或者说,他们了。那个简直像是活在另一个次元的家族。
神医么……
父亲传来消息,那个一直寻不到踪迹的家族,这一次,最小的女儿会来日本念书。
她叫展若悠,还是手冢的妹妹。
她和优长得非常的相像。两人的年龄相仿。
她很喜欢紫色,擅长钢琴。
只是,她不会说话。
她和优有着相同的病。
甚至,她的生日,6月22日,也和她一样。
她大概就是她要找的人,只不过,她早就已经不记得了。
既然连曲希瑞也没有办法治好她,那么继续接近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然而在消失了几个月后,再次回到日本的展若悠,或者说是南宫雅若却已经康复了。
这是不是代表,他们找到治疗的方式了?
她已经剩下最多一年的时间可以坚持。
可惜,还是失望了。
展若悠,原来就是黑羽悠。一样有着藤田家血脉。
仔细地查了关于“黑羽悠”的资料,他却笑得讽刺。
这世间,真的有这样巧合的事情?
黑羽悠和藤田优,都出生在12年前的6月22日。
同年的6月28日,黑羽悠的母亲、藤田优的父亲去世。
7年前的6月22日,黑羽悠的父亲、藤田优的母亲去世。
——他,一点也不信!!
谜一样的乘客(一)
叮——
银质的勺子落在瓷盘上发出一声清脆的撞击声,仿佛好像撞到了我的心口,引起一阵震颤。
我抬头,看向对面,压抑着颤抖的声音问道,“她曾经找过我?”
坐在我对面的少年有着一头银灰色的短发,微微上翘的发尾就仿佛他天生骄傲又华贵的脾性。环着双臂,他眯起眼睛,却很淡然地点了点头,道,“没错。”
眼睫颤了颤,我垂下眼,目光落在已经冷却了的奶茶杯口,“她失忆了?”
“是。”
闭了闭眼,我再抬头,站起身,微微屈身,没什么表情地道,“我明白了。谢谢你今天告诉我这些,迹部君。”
说完,我也没再看他的表情,转身离开了咖啡厅。
记得曾经说过,如果有来世,就要做姐妹,不要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却要是同年同月同日生。
小雨,你还记得吗?
……
“我说你够了吧,小悠丫头!”
电脑屏幕猛地被一只手给按下去,带着奇怪口音的句子里夹杂着说话人的怒气,我还未反应过来,愣愣地抬眼,看向那只手的主人。
“你这家伙……”肤色略微显黑的少年脸上的眉毛皱得死死,明亮的眼睛里满是无处发泄的怒火,他猛地走上前,两手抓着我的肩膀便把我从椅子上抓了起来。
“平次哥……”被强势地推到一旁的床上,我疑惑地仰脸看他。
“不准再啰嗦!”原本就黑的脸更加黑了起来,他走过来,一把掀开被子然后在我身上一裹,直缠得如蚕宝宝般无法动弹了才罢休,然后在我身旁一坐,大手往我的眼睛上一遮,声音显得又冷又硬,“给我闭上眼睛睡觉!再不睡我把工藤叫来,让你跟大叔一样挨上几针!”
“我……”扭了扭身体,被缠得死紧的身体动也动不了,我不舒服地挣扎了几下,抗议,“可是这样我怎么睡……”
“我管你啊,等你真的睡着了我就给你松开!”他丝毫不松口,“你也不想想你已经多久没有休息了?眼睛都赶上熊猫了!好不容易身体没事了,现在硬是要自己折腾出事是不是?到底是谁一直在说不想我们担心的,啊?!”
“……”心虚地往被子里缩了缩,我不说话了。
“好了,睡觉!”他不耐烦地命令道,随即又低声嘀咕了一句,“要不是工藤那家伙被那帮小鬼拖去滑什么雪,真想叫他过来好好看着你,看你还这么不听话!”
……
好吧,我知道是我的错。
乖乖闭上眼睛,我尽力忽视自己脑海里纷繁复杂的画面。
确实是该好好休息一下了,原本,我就打算等身体疲倦到极点了,便去睡觉的。
要不然,根本睡不了,一睡,就是噩梦。
我真的已经很努力了,可是,没有办法——我找不出可以帮到小雨的东西。
临床医学并非我的长项,更何况,连这方面的权威希瑞爸爸也束手无策。我唯一可以努力的地方就是中医这一块领域。
但是……
没有用啊,当年,我在中国调养身体的时候,师傅能办到的也仅仅是帮助我稳定病情而已,要治疗基因上的病症,根本就……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我真的,不甘心啊……
就算是,就算是让我把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