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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空间穿红楼-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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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这话,邢芸又看了贾琏一眼,问道:“你老子在外头欠了多少债,因什么欠的,外头人可说了。”

贾琏回贾赦这一通骂,恰如那狐狸遇见了老虎,早被唬住了,听得邢芸询问,冷汗浸浸的答道:“一共有七八千银子,外头人说一笔是从前父亲在柳枝儿胡同置了个宅子,因钱不够寻人借了两千周转。一笔是有一年,父亲见了一样玩物,再是绝妙不过了,定要买下来,偏让老太太知道了,这一桩费了一千八面两有余。还有一笔,就是去年,这一笔母亲想是知道的,父亲问老太太打了饥荒不着数,还问着母亲要银子,母亲不给,后来……”

邢芸眯了眯眼,脑海里闪过一个模糊的记忆,对了,她之所以穿到邢夫人身上,可不正因着贾赦问邢夫人要银子不成,怒极之下动了手,打得邢夫人头破血流,一命呜呼。

邢芸拂了拂额上浅浅的疤痕,年幸存贾赦的眼神越发添了几分不爽,轻哼了声,笑道:“置个宅子花销了两千两,可不知是四进的还是五进呢,这样的宅子,老爷是预备着是给谁住的呢?别是也学着外头那 些歪眉竖眼,混不是人的东西,养了什么外宅吧。我可不做那两头大的太太呢,要叫我查出来了,我不拿着这对奸夫淫妇当活鱼刮了,我就是那面人儿捏的。”

贾赦脸上惨白一片,狠狠瞪了贾琏一眼,陪笑着说道:“你别听琏儿胡说,哪有什么外宅,我是那置外宅的人么?那一年京里几家显贵被抄了家,各处产业都被官衙拿出来发卖,我也是听人夸耀那宅子修的精巧别致,极是难得,才买了下来,偏那年事儿也多,就忘了个干净,琏儿今儿一说,我才想起来。”

贾赦口上说的轻巧,心里却是七上八下,他那处宅子虽没个尤二姐,却得人送了几名苏杭小唱,皆是十来岁的妙龄少女,只是出身上不得台面,又无甚才华韵致,不得进府来。

邢芸瞧着贾赦的眼神,便知其避重就轻,一时也不理会,只向贾琏吩咐道:“既是这样,那也好办。你老子现如今也不爱赏玩那些古董了,你叫人寻出来,拿去卖了,得来的银子怕是偿了债还有余的。至于你二老爷支银子那事,你去吩咐管事们一声,以后但凡是二老爷身边的下人来支银子,便让人问老太太和二太太讨扶持,讨来多少就给多少,旁的一概不管。”

贾琏听得这话,两个眼珠子只望着贾赦,贾赦正寻思着怎么将置宅子的首尾料理干净,哪里理会这事,摆摆手道:“就按你母亲的话办吧。”

贾琏答应了一声,正要出去吩咐,邢芸忽而想起一事,又笑道:“还有一事呢,你一并出去吩咐了吧,叫外头的管事寻几个能干的匠人进来,给老太太后院起座佛堂,老太太闲着没事正好吃斋念佛,享儿孙的福,这也算是咱们大房尽孝了。”贾琏和贾赦一听,如同睛天打了几个响雷,贾赦当即拂袖道:“你这是什么话,老太太已是七十来岁的人了,哪经得这般折腾……”
邢芸一眼就把贾赦的话堵了回去,发狠将一个描金珐琅瓷的胭脂盒子砸在地上,鲜红的膏子溅了一地;冷脸道:〃要么把你老娘请进佛堂里吃斋念佛;要么你就给姑奶奶滚出去;明儿到衙门里辩白去;在我面前充孝子是吧;有本事先给你爹守上三年;再说这孝字;什么东西?〃

贾赦气的暴跳;偏又拿邢芸无法;只得朝贾琏使眼色;贾琏更无可奈何;只得说道:〃老太太现如今正恼着呢;太太何必这样儿;这佛堂一起;太太和老太太岂不越发难容了。况且;这样大张旗鼓的起佛堂;传出去了;只怕于太太和老爷也不好。〃

邢芸温柔一笑;笑说道:〃正要大张旗鼓起呢;否则怎么显出你老子是孝子来呢?〃

听着邢芸这么一说;贾赦心知邢芸是存了心要和贾母过不去;凑巧又想起贾母种种偏心之处;一胸郁气都翻涌上;登时也不再说话;只让贾琏自己看着办。

贾赦既不说话了;贾琏只得依邢芸的吩咐行事;命管事寻了几个稳妥的匠人;在贾母后院起了一座佛堂。

只是贾琏到底是聪明人;不能违邢芸的吩咐;便把那佛堂修的极是舒适雅致;里面的陈设更是一应俱全。

本意是想讨好贾母的喜欢;却不料贾母见了;更是惹气添仇;连带着对大姐儿也没了好话……

到了五月;天渐渐热了;贾府里本是该结彩铺阵;为节日忙活的时候;偏不知怎么;贾赦在外头竟听见人编排起贾府的事来;头一个说的便是贾赦和邢芸如何如何的不孝…… 


72。口舌

 所谓三人成虎,众口铄金,贾赦听见这些放在,如何不气极,回来一面命着贾琏去细查,一面将此事告诉邢芸,埋怨道:“先前我便说,与老太太闹不得。如今可好……平白惹人嚼蛆。”

 邢芸如今正值全身乏力,食欲不振,听见贾赦这话,越发来气,冷笑一声,不满道:“既知是旁人嚼蛆,你与我说什么,亏你是个大老爷们,这点子事就把你难住了。”

 贾赦一时语塞,瞪眼说道:“嘴长在人家脸上,人家爱怎么说,我如何管得?横竖这起子事,定是咱们府里传出去的,我已命着琏儿去查了,待查出来了再料理。只是外头这般沸沸扬扬,总不是个好事,合该想法平息了才是。”

 邢芸抿唇一笑,侧头看着贾赦不以为意道:“要平息还不简单,把你老娘偏心那些事编成个话本儿,雇着戏班子在外头免费唱上两出,保管着再无一人提什么孝与不孝?”

 贾赦哭笑不得,忙忙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若照这主意,咱们倒成了那话本上不孝的儿孙了。”

 邢芸伸了个懒腰,掩口打了哈欠,没好气道:“偏你这般儿没胆量没本事,也算我遇着了。如今不正逢端阳节,且这又是女作节,咱们现有几个体弱多病的姑娘呢,你就不知往这上头打打主意儿。”

 贾赦思量一阵,灵机一动,笑道:“你是说借二丫头……”

  邢芸点了点头,不耐烦道:“就说你老子托梦给你和你老娘,说祖上立业之时,造得杀业过多,所以才致得子孙后代体弱多病。你老娘进佛堂念经,是为了给儿孙消灾解难,你呢,满心儿孝顺你老娘,所以特意趁着端阳节,舍上一些药米,为你老娘和儿孙后代积积德,行行善。横竖不过花一二百两银子的小事,只要名声起来了,府里的情况,要说也说不到咱们头上去。”

 贾赦先是点头,而后忽想起来贾母歌词日的话来,忙又说道:“但老太太素日常说,咱们这样的人家,万不可沽名,若要行善,出门里拿几串钱,舍给那些穷人僧道也就是了。”
 
 邢芸翻了个白眼,难怪贾府会被抄呢,又没个好名声,又没个好人才,皇帝不抄贾府抄哪家,就算抄不出银子来,人家也当为民除害了。

 要说不可沽名,就贾府这顶着国公府的匾额不放,作死也要往脸上贴金的德行,嗯,先前那些年沽的绝对不是名,不要脸的名声怎么能叫名声呢,贾母绝对不认的。

 至于王夫人那慈善人的名声,人家是正儿八经的菩萨呢,好善喜舍是天性,修庙塑神那是受好,又没修桥铺路,怎么算沽名?

 什么,修庙的时候也铺了路呀?

 胡说,那是神佛僧道走的,和凡人能一样么。

 反正这世界围着贾母在转,二房怎么做都有理,大房呢,要是做好事得好名声,就是沽名钓誉,就是让皇帝不爽,好被人抄家灭族。

 从古到今,大善人家多了去,遇着灾荒年景,当官的还要恭请富人和乡宦出面,舍米舍粥,怎么没见谁家被抄了灭了去。

 说白了,贾母就一自以为是的老糊涂,还当贾府是开国那阵的功臣,手握兵权,深受皇帝忌惮呢。

 也不想想,现如今贾府是文不成,武不就,靠着几个姻亲撑面子,皇帝恐怕连贾的是谁都记不清?

 要是舍了银子换个好名,皇帝也不一定非抄贾家不可,偏贾家又爱炫富又爱惹事,皇帝不抄,百姓都不答应,水能载舟那是真理。

  想到此话,邢芸禁不住冷笑一声,啐道:“呸,说你是个蠢材,你倒真蠢上天了。舍上这一两日药米能沽什么 名去?要说沽名,二房那现坐着一个活菩萨呢,一年到头行了多少善事去,你老娘怎么不问上一句。满心儿恨毒偏说是好意,也就唬着你这个心头没帐的,叫我说着,合该使人出去四处抱怨抱怨,多少散了这股子闷气去。”

 贾赦早知邢芸与贾母那是水火不得容了,纵听着邢芸编排,也只当是耳旁风,笑道:“既如此,我这便使人去预备着。”

 邢芸伸手从果碟子里捻了个果儿出来,一边用簪子拨皮,一边儿说道:“使什么人?我看倒该你亲自去吩咐一番,一来显显诚意,二来也省的走漏了风声去。”

 贾赦想想很是,依这邢芸的这话,便出去吩咐预备去了。

 转眼便是端午,合该是家家饮雄黄,插艾蒲,系虎符,吃粽子的好日子,荣国府内王夫人治酒请了薛姨妈一家赏午,贾母因近日犯了头痛的旧疾,只与宝玉黛玉在院子里听戏。

 大房这边却大开正门,铺设彩棚,抬出一排高高的木桶来,几个机灵会识的的小子,早早站在桶边忙活开了。

  因是端午节,出门看龙舟的人也多,荣国府施米施药的事,不过盏茶功夫便传遍了京中。

 再加上,那些分管施米差事的小子本是会来事的性子,把贾赦那番笼统的说辞发挥了又发挥,说的是半空里下大雪,天花乱坠。

 贾府的名声,这些年虽说还不到只有两个石狮子干净的地步,但多少也相差不远了。

 那些小子说的绘声绘色,可难免有旁人将信将疑,只问道:“你们大老爷施米确是好心,可怎么我前儿听人说,你们大老爷不满你们家老太太,专门修了个佛堂,让老太太住进去斋戒,也忒不成个样了。”

 这话一出,这施米的人脸色就变了,一个穿着大戏衣裳的小子啐道:“呸,呸,呸。这都什么话,什么满不满的,我们大老爷待老太太,那是孝顺了又孝顺,这都是什么下三烂的东西在背后中伤人啊,叫小爷我逮着了,非把他蛋黄给掏出来。这荣宁街上谁不知道,我家老太太和太太最爱斋僧敬道,单水月庵一处,每月舍的香火钱便不下数十两。今年因老太爷托了梦来,老太太便议着去观里或庙里焚香祈福,只是我们家老爷太太孝顺,想着那庙里观里都是清苦地方,老太太又上了岁数,不大方便,这才在家里起了座小佛堂。这明明是行孝的事,叫这些歪嘴人一说,倒成了不孝了,还有那什么斋戒,方才我出来时,正听人说,老太太叫我们奶奶过去看戏吃酒,谁家斋戒还带看戏吃酒的?”

 那红衣小子这一番话一出,那些围观的人倒纷纷称是,这个道:“原也是正话,老太太念经礼佛,儿孙孝顺,修座佛堂供奉,也是常事。不说那些王公大臣府邸,就是你我这等平头百姓,家里供了菩萨神佛的也不少。按那些编排的话,岂不是人人都不孝了,可见是信不得。”

 开始说话的那人倒信了几分,不过一寻思,又硬着声气道:“按你的话,你们大老爷乃是难得的大善人大孝子,可我不信这话,你们大老爷前儿卖出去的那些奴才,哪个不是有祖上便有功劳有情分的,家中的猫狗没人,世人尚会心疼,何况是这等老人。这点子人情都不讲究,算什么大善人,伪君子还差不多?”

  那红衣小子一听,登时急了,只说道:“好好的人,不犯错谁卖了他去。照你的话,那些贪官也杀不得了,哪个不是天子门生,这份情三年才一次,更是难得了。况且着,那些人杖着自己祖 上有功劳,成天儿正事不理,专司舞弊,府里外头无人不骂,我们老爷不处置了去,还等着朝廷拿王法来问么,到那时,谁和官老爷们说人情不成。”

  这红衣小子的话,说得是入情入理,不管旁人心中作何想法,至少从这日起,前些日子传得沸沸扬扬的那些闲话,是不怎么见人提起了。

  就算有人故作无意的提起来,也有那心肠好的人站出来说,这都是传言,如何信得?贾家大老爷施米舍药的,怎么堪配一个好字了,这样的好人都被人编排污蔑,也忒叫人听不过去了……

 邢芸虽不出府,可她如今肚子里有了孩子,又收了府里的帐本房契,在旁人看来,这底气足了不说,这地位更是远胜以往。

 这些外头的事,早有伶俐的奴才,讨好卖乖说与邢芸知道了。口中话里止不住的奉承话,只把那贾赦和邢芸说成了活菩萨。

  邢芸听了,只是一笑,这传言一出,便扎根进了人心,凡遇着机会便要生出刺来,如今一着不过是扬汤止沸,绝薪止火才能了了根本。

  这一日,邢芸正坐在软榻上用着燕窝鸽蛋汤,忽见着贾赦忙忙的回了屋来,不禁笑问道:“这是打哪回来呢,可用了饭不成。”

 贾赦打发了丫头去打水,往椅子上一坐,气不平说道:“往观里去了一遭,叫人弄点子吃的来。我算服了敬老爸了,大早上只用些茯苓松茸,中午一盏茶便把我打发了。他是在成仙得道了,可我还是个凡胎俗子,这不是瞎折腾人么。”

 邢芸抿唇一笑,一边吩咐桂叶去传膳,一边儿对着贾赦道:“这汤倒好,老爷先用一碗吧,多少填填肚子吧。敬老爷也是的,怎么就想着成仙去叫,这古往今来,修道炼气的何其多,也没见几个成了正果的。”

  放才出口,便有一个小丫头打起帘子禀道:“二爷来给老爷太太请安来了。” 


73。疯魔

邢芸笑着看了贾赦一眼,径直用银勺子搅着碗里的燕窝汤,贾赦便命丫头叫贾琏进来。

贾琏进了屋来,见贾赦邢芸俱在屋里,正欲上前说话,忽瞅见旁边的丫头,不禁踌躇了一下,上前见了礼了。

邢芸瞧在眼中,顿时会了意,放了汤碗吩咐桂叶道:“昨儿费婆子来说,张姨娘的病已大好了,你把柜子里的销金宫绸拿两匹出来,给张姨娘送去,顺便替我问问她,可还有什么不适的地方?另外使人去厨下说一声,今儿老爷在这用膳,让他们多弄几样时鲜的菜品……”

桂叶听了邢芸这话,笑着应了一声,便带着丫头们退出去了。

贾琏见着屋里没了外人,低头便道:“先前父亲使我去查的事,已有眉目了。”

贾赦先是一怔,而后眯了眯眼,皱着眉端起茶盏道:“怎么回事儿?”

贾琏飞快的抬头看了贾赦一眼,方小心斟酌道:“外头的传言,应是咱们府中传出去的……”

邢芸拿起榻边的双面堆绫镶宝团扇,遮面一笑,旋即抬眼看着贾赦。

贾琏这话,早在贾赦意料之中,他哼了一声,看着贾琏道:“是什么人有这样的胆子?”

贾琏微打一个寒颤,忙说道:“是……是老太太房里的人。”

此话一出,不但贾赦变了颜色,就是邢芸也不由得惊了一惊。

要说是王夫人让人传话出去,倒没什么可惊讶的,毕竟王夫人这人小肚鸡肠是众所周知,而且手段一惯粗暴……

大张旗鼓的撵宝玉屋里的人,指着宝玉的丫头骂妖精,也不想想,宝玉的丫头是妖精,在这么多妖精的服待下长成的宝玉是什么?

至于苛刻赵姨娘,罚贾环抄经,这些旁的短视行为就更别提了。

当然,王夫人到底还算个大家小姐,尽管本事修养都不到家,但这拿银子买名声的小手腕却是精通的。

邢夫人败就败在这一点,把银钱看得太重,忘了荣宁二府的人都是一个富贵心,两只体面眼的人,从上到下没一个不势利的。

邢芸移开调扇子,一边翻看着扇子上镶嵌的红宝石,一边儿漫不经心的问贾琏道:“怎么会是老太太屋里的?老爷的名声坏了,老太太莫非能得什么好处不成?就是老爷去了爵,璫 有你和琮儿在呢,怎么也落不到二房头上去。”

贾琏也不禁唬了一跳,慌忙分说道:“依儿子看来,这事老太太也不定知道?”

邢芸一听这话,倒奇了,摇了摇扇子好笑道:“既是老太太房里的人,却又说老太太不定知道,难不成是有谁收买了老太太身边的人,传了这些话出去?这么说来,咱们可得小心了,不然哪天得罪了什么人,被人害了命去也未尝不知呀!”

贾琏忙笑道:“我也不知这里头的情由。不过传这些出去的,都是老太太身边放出去的媳妇和嬷嬷,咱们府里原有这规矩,有体面的老人出去了,闲里要进来请安说话,也是不拘的。前儿父亲虽下了令,但这些人都已放出去了,要说什么,咱们也管不得……”

贾赦冷笑一声,只说道:“只怕是打量着我久不管事了,一个二个都有心出来显显本事……我倒看看这等奴才,到底有多大本事!”

说着,便大声喝人去拿了绳子和棍棒捆了人来,打杀了销帐。如今正是艳阳高照的天气,可听见贾赦这话,贾琏却忍不住冷汗直冒,诺诺道:“人倒是捆来了,只是这些媳妇和婆子个个都嘴利的紧,说她们已赎身出去了,怎知得父亲下令封口,实在是无辜得很?”

邢芸扑哧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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