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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所答应的‘自己做’？！”斯内普眯起眼，“让马尔福族长‘说服’一个学校的教授？！”
“那可是斯莱特林的院长，”为什么他的语气像是卢修斯拿枪指着对方的头似的，卢修斯可还是斯莱特林的学生！“不是说服难道还会是危胁？”
“那我们换个说法，”斯内普嘲弄地瞥了她一眼，“假设不是一个马尔福族长，其他学生能有‘说服’一个‘院长’这种特权？”
“可是卢修斯就是马尔福族长，”好吧，她承认卢修斯一定是跟对方做了什么利益交换，普丽缪拉有一点儿心虚地低下头，盯着脚尖，“有点特权也不是什么坏事呀。”
“哦？你是明知道你的作法对其他人不公平，仍然选择了这种方法？”低沉的声音里透出一丝危险。
“论文也是我自己写的，跟别人有什么关系？”她眨眨眼，无法理解对方为什么突然间改变了态度，对这种无足轻重的话题有些不耐烦起来。
“对于依靠自己实力的学生来说，你这种靠裙带关系的就叫做不、公、平！伟大的马尔福级长原来就是这么教育你的？”
“有特权干嘛不用？！实力是实力，关系也是实力！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这么做！”前世今生两世被一干人等如珠似宝地捧在手心，更不用说卢修斯从小到大几乎任她为所欲为，而斯内普只不过是她的朋友！“卢修斯又没有意见！”
“我说你还说错了？”她除了依赖卢修斯·马尔福还能做什么？想到最近传得纷纷攘攘的消息，斯内普忍不住提高声音，“除了靠别人，你自己就不能长点脑子？”
“不公平就不公平！我答应你的我都做到了，谁管你什么公不公平？！”普丽缪拉脑羞成怒地一跺脚，涨红着脸尖叫起来，“你这人怎么这么烦？！我高兴不长脑就不长脑，你以为你是我的谁？！”
“我岂敢高攀马尔福家的大小姐！”好一个“你以为你是我的谁”，他怎么会愚蠢地以为她和其他人不同！身为一个高贵的马尔福，就连格兰芬多的蠢狮子们她都能信手拈来，又岂需要他多余的担心？斯内普孤傲地昂着头，眼底深遂的冰寒完美地掩饰着刺痛的伤口，“从今后，我也不敢麻烦高贵的马尔福！”
“谁稀罕找你谁是小猪！”恶狠狠地瞪着拂袖而去的黑袍，普丽缪拉用力地咬着唇。凭什么每次都是她先低头，她这个朋友怎么做得这么憋屈？这次她绝对绝对不会先道歉！
在吼出“你以为你是我的谁”这句“绝交”名句的那一刻，普丽缪拉就后悔了。哪怕只要当时对方有一丝丝忍让，她一定会立即道歉收回这句话。可惜斯内普从小到大都不是一个会讨人喜欢的性格，他的情绪总是埋藏得极深。而普丽缪拉也从来不是一个完美的马尔福，耐心、谨慎、洞悉人心这些马尔福特质她根本与卢修斯无法相提并论。斯内普冰冷强硬的反击狠狠地刺伤了普丽缪拉，而他眼底的痛楚却被掩盖得严严实实无法被她发现。所以当年的卢修斯很快地发掘了西弗勒斯这个终身朋友，而如今的普丽缪拉离真正认识前世HP世界里小龙的教父还有好长一段的路程，而这段路程却不知是否有尽头。
十五？
十五
马尔福家的小公主和穷小子斯内普闹翻了。第二天一大早，几乎所有的小蛇都敏感的发现了气氛的不同，谨慎的小蛇们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反应，谁知道这是不是马尔福家族动向的什么征兆呢？一时间，斯莱特林地窖里猫头鹰纷飞。
斯莱特林的小公主终于把脏兮兮的跟班给甩了。两天之后，格兰芬多的小狮子们也后知后觉的得到了消息。波特等人更是四处宣扬着要找机会让对方好好受一番教训。
随着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之间紧张的升级，卢修斯·马尔福突然发现最近周围多了许多围绕着他打探的各方人士。没想到一件简单的小孩吵嘴会上升到政治高度，普丽缪拉惹事生非的本事真是逐年见长。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地落在台上的羊皮卷上，卢修斯的嘴角扬起一抹算计的弧度，那么他就来看看到底有哪些人在浑水摸鱼吧。
“亲爱的卢修斯，又是谁有荣幸得到你深切的关心？”看着那银色发丝后唇边隐隐约约的15度角弧度，又是谁要倒霉了？普丽缪拉熟练地爬上卢修斯的膝盖，满意地看着雪白的云锦长袍上印下清晰的五爪印，“难道不应该抽空多多关心你可怜的的被抛弃普丽缪拉么？”
“我觉得‘抛弃’你的那个人比较值得同情，”眉头都不皱一下，卢修斯只是淡定地招来家养小精灵取来另一件同色系的长袍换上，“你最近跟那朵格兰芬多之花是怎么回事？”
马尔福家族讲究血统，可是比起血统他们更重视个人能力，或者说他们看重的不过是高贵血统中所隐藏的卓越力量。虽然为了未来的某种可能性，他并不反对她接近凤凰社的骨干人物，可是如果要堂堂马尔福家的小公主跟那种草包在一起，他宁可把她丢到布斯巴顿魔法学校或者德姆斯特朗学校。
“个人恩怨，她先挑起的，我总不好让人家失望嘛。”既然是人家先挑起的“校花之争”，她不陪着玩下去怎么对得起别人的努力？反正卢修斯似乎也有意鼓励她跟格兰芬多那边打好关系——虽然不知是为了什么原因，正好与她跟小龙未来“扫帚友”的亲友沟通意向不谋而合。
“你自己有分寸就好。”切下一小块松糕送入某张嗷嗷待哺的小嘴中，看着那满足得眯起眼的慵懒模样，灰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温暖。在碟子里取过纸巾试干净手指，卢修斯将托盘放回点心架，端起一盏烫金的宝蓝色蓟花图案骨瓷茶杯递过去，“东西还是照常送去吗？”
“嗯。”虽然他们现在互不理睬，可是斯内普昨天还是照常把课堂笔记给她猫头鹰来了，她自然也不能这么小气。想到今天波特他们的叫嚣，普丽缪拉又加了一句，“把那本《黑暗力量：反击之术》也加上吧，嗯……伤药也多放几瓶。”
看来晚上收到消息的小蛇们又该忙一番了。卢修斯不厚道地腹诽着，对眼前的始作俑者丝毫没有提点之意。“我记得有人某天晚上还抓着我哭诉这辈子都不要再跟那人有任何交集？”
“反正这次我一点错也没有，我绝对不会先道歉的！我要求结果，别人找方法达成，这有什么不对？我们认识这么多人，掌握这么多资源，这就是我们作事的方式！他凭什么指责我？”
“不同的阶层自然有不同的处事原则，你自己选择的朋友，你只能自己承担。”马尔福家族自行择友，自行承担。对于这种冲突，卢修斯早就警告过她，“你要是无法找到平衡点，只能换一个朋友。”
“我又没说不承担，你干嘛整天想我换一个朋友！”气呼呼地嘟囔了一句，普丽缪拉语气一转把话题扯到了卢修斯身上，“我不是跟你说过离那个什么不靠谱的伏地魔远点么，你怎么还整天往那边跑？”
“普丽缪拉，我说过多少次不能直呼那个人的名字！”明明她根本就没有见过那个人，卢修斯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她总是如此排斥他的事，“你怎么对那个人的伟大事业总是疑虑重重？”
“好啦好啦，那个全世界最伟大的（NC）行了吧？——我听说食死徒打家劫舍，无所不为，他们的事业自然也没有多大可持续发展的可行性吧。”还疑虑重重？根本就是完全看糟他吧！总不能说自己预见罗琳大婶写残了你们BOSS？普丽缪拉绞尽脑汁只能想起某白胡子老头党人评价食死徒的“片断”。
“你从哪听来的流言？”卢修斯不屑地撇嘴，声音里满是冷嘲，“你脑子偶尔也该活动一下，别整天跟平民混久了忘了出身。‘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杀人放火也就算了，打家劫舍这些自跌身份的小手段，哪一家贵族拉得下脸做这种事？”
“不管，反正我不看好他，”突然想起卢修斯面临毕业，普丽缪拉急道，“至少，你毕业后不要去打上那个丑陋的标记吧？”
“这些事我来操心就行了，你乖乖地毕业不要给我惹事生非就好。”接触那个人的这几年，他并不是没有注意到到一些事情——当然不是普丽缪拉那些莫名其妙的理由——越来越暴燥的脾气，专断无情的处罚……然而马尔福家族追随那个人的事事在必行，已成骑虎难下之势。身为马尔福家族族长，他责无旁贷。他的荣耀，他的特权都是来自于马尔福家族，不管这个决择是成是败，他都必须一肩担下。
“好吧，好吧，反正一说到家族的事，你就不听我的话。”到时候大不了把他们敲晕绑走，普丽缪拉一想到把大小马尔福一起敲晕的情形就无比兴奋。
看着女孩巴在自己身上撒娇的灿烂笑容，灰蓝色眼眸里染上一丝沉重，他无法想像出那张总是满怀信赖的小脸有一天会对着他露出憎恨的表情——那件事要怎么跟她解释，她才会不那么伤心？或者是不管他怎么解释，他的行为就注定了会伤她的心？
享有多大的荣耀就担有多重的责任，这是他从小就知道的。这些责任只需他一个人尽便足够了，而他的小公主，只需要无忧无虑地享受马尔福家族的荣耀与守护——即使是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放假后，我带你去意大利看看。”
十六？
十六
窗外的艳阳高照反衬着室内厚重的阴冷，正午的阳光也无法穿透那厚厚的窗帘步入这间屋子——西弗勒斯·斯内普位于蜘蛛尾巷的家，或者说是他除了霍格沃茨学校以外唯一能去的地方。屋内四壁空荡，只零星地散落着几件破败的家俱，完全没有任何装饰和色彩的空间，阴森得让人想起传说中的鬼屋——如果不是屋子里非常干净整洁的话。
黑发的少年形单影只地站在屋内仅有的光源下，昏暗的灯光摇曳在少年苍白的脸上留下的斑驳的阴影。
斯内普的眼光落在躺在桌面泛着银光的书本上，镶着宝蓝花边的书皮上写着几个华丽的银色大字《黑暗力量：反击之术》。内容很实用的一本书，与其炫丽繁复的书皮十分不协调。崭新平整的书页，似乎藏书者从来没有翻阅过，恐怕买下来的原因不过是因为那浮华风格的外包装——这的确是一个马尔福会做出的事。他不觉又想起了送书给他的那张面孔。自从开学那一次被自己莫名其妙臭骂一顿后，似乎是怕被他一边教训一边把东西扔出门，普丽缪拉改为用猫头鹰给他带去书本和药剂，再也没有亲自送上门，即使他们同在一个学院几乎天天能碰面。斯内普也说不清自己到底希望普丽缪拉怎么对待总是与自己一触即燃的四头蠢狮子。如果她为了他制止蠢狮子们的挑衅，他很可能会再次对她发脾气认为她多管闲事，看不起他的能力；如果她无动于衷，他又不得不怀疑她对自己到底有没有一丝友情，这样矛盾的自己，有时候连他自己也觉得讨厌。也许就是因为这样，普丽缪拉后来才再没有跟他提过波特等人的事吧？
上次不欢而散后，他把最后一次课堂笔记猫头鹰给她并不是期望她会有所回复，只不过是为了完成之前对她的承诺——承诺会尽力帮她整理笔记划出考试范围圈出重点。第二天却意料之外地收到了她让猫头鹰送来的一些从马尔福家藏书室找到的绝版书和药剂——明显比往常剂量要多出一倍的魔药和不配套的《黑暗力量：反击之术》。是因为不日前格兰芬多那几头蠢狮子四处宣扬的威胁？詹姆斯·波特，一个自大狂妄，脑袋空空的鸟窝头，似乎和自己天生有仇。一开始就莫名其妙地跑来跟自己挑衅，可惜却没什么真本事，只会躲在一群人里空叫嚣，从来不敢跟他单挑。让人生气的是，这样一群草包，偏偏普丽缪拉和莉莉总是跟那群蠢狮子的混在一起！莉莉是跟蠢狮子们一个学院的就算了，明明是敌对学院的普丽缪拉居然也跟他们走到一起！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那只整天自视高贵的白金孔雀竟然没有阻止她！——因为波特家族也是贵族的缘故？
想到自大的草包波特，斯内普隐约想起似乎听说在和卢修斯·马尔福去意大利游玩之前，普丽缪拉将应邀前去波特家“尽兴”地玩几日——他当然没有特别去打听，只是因为某个草包波特兴奋得满学校炫耀弄得人尽皆知！那次后，她再也没有猫头鹰他任何消息，以前即使是放假她也会自顾自地猫头鹰一堆根本没有人想要知道的近况给他。也许她在波特家受到“热烈欢迎”，发现从不会对她发脾气，指东绝不敢往西的白痴波特才是她需要的朋友——恐怕开学后，他们真的再也不会交集了吧。
朋友这种东西，终究不是他能希求的，斯内普收拾起恍惚的思绪，恢复了一惯的冷漠表情。整理着桌面的书本，他转身为下一个实验作准备。
“嘭！”
只听得一声巨响，许久未用的壁炉前掉出一个拖着箱子的灰蒙蒙人影。随着一阵惊天动地的哭声，人影猛地向他扑上来。若不是闻出熟悉的香水味，斯内普差点就要在人影碰上他衣角前一秒条件反射地把对方扔出去。盯着吊在他胸前不停耸动的脑袋，斯内普顿了半晌才僵硬地把双手环在对方腰上，手掌不自在地一下又一下轻拍对方的背部。
斯内普忧心冲冲地看着第一次在他面前哭得昏天暗地的女孩，是什么让她顾不上正在绝交的状态，满身狼狈跑来找他？平常她一有什么事会第一时间寻求卢修斯·马尔福的帮助，她来这里的事他知道吗？难道是马尔福也无法解决的事？斯内普满脑子问号，面对只顾着哭什么也不说的人却不知怎么问出来。这辈子也没有过让他学习诱哄的机会，而唯一亲近的普丽缪拉又是一向是很会自我安慰自说自话的人，所以斯内普也一直没有学会——也可能是学不会——诱哄人说话的方法。在不得其法之下，斯内普只能任对方抱着自己哭够为止。
半个时辰过去，普丽缪拉哭得声嘶力歇，上气不接下气，全身瘫软靠在斯内普身上。斯内普低叹一声，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脚双手环着她的腰半抱半拖地把她放到床上，正准备起身去拿水，却感觉到衣角被人紧紧地扯住。
“放手，我只是去拿水。”面色不豫地瞪着执坳地拉着他衣袍不松手的手，面对着那张泪痕交错一丝生气也没有的花脸，训斥的话终是没有说出口。斯内普只能就近从床头取过自己未喝完的杯子给她灌下去（JQ啊JQ）。
趁着普丽缪拉两手抱着水杯顾不上攥他衣服的时候，斯内普迅速地起身取来几剂魔药。虽然普丽缪拉在看到药瓶的第一时间就立刻警醒地要逃离魔掌，可惜平时就不是斯内普的对手，何况此时有气无力手软脚软的情况下。斯内普折过身体压住徒劳抵抗的女孩，一手不由分说地捏着她的下巴，一手举着冒着绿泡的药水轻车熟路地强灌下去。
恶狠狠地监视着对方确保只是干呕并没有吐出来，斯内普的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个放心的弧度，“如果你厚厚的头盖骨下还剩下点什么的话，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卢修斯、卢修斯他，”不知是不是魔药的刺激，普丽缪拉恍惚的神情似乎回复了一点生气，只是手指仍死死地抠着床单，脸上的表情说不清是憎恨还是委屈，“他订婚了。”
十七？
十七
其实决定来蜘蛛尾巷之前，普丽缪拉踌躇了半晌。当年为了“姓氏事件”这件小事，斯内普竟然耿耿于怀多年，直到开学后当面向她问清楚，他们的关系才终于前进了一小步。而放假前的“魔药期末考事件”，不知道又触及了斯内普哪条火星价值观，没有三五个月她是不指望他会轻易消气的。纵然普丽缪拉认为她被拒之门外的可能几近百分之百，可是除了斯内普她别无他选。相识的几百号人都或多或少跟那个混蛋卢修斯沾点关系，或者说他们接受的只是卢修斯身后的普丽缪拉；只有那只阴森森的小蝙蝠——讽刺的是——作为“卢修斯的朋友”被自己接受的。
普丽缪拉蜷缩在床上，几乎记不起下午时自己说了什么，也记不起卢修斯解释了什么，她毫无目标地跑了出来，只是想要尽快从那个背叛了她的人身边逃开。当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时，她悲哀地发现整个巫师界自己除了马尔福庄园竟找不到一个可以依靠的地方。觥筹交错的贵族友人，高谈阔论的学院同学，她的生活里满满的都被卢修斯占据，从来没有费心认真结交过谁。成百上千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从眼前一一掠过，竟然只有眼前这一个如果不是上同一堂课她几乎一学期见不上几次面的硬梆梆的面容——这个她从来没有看得多重的朋友。
这就是被最亲密的人背叛的下场么？剥离了与他的记忆，就好像连自己的存在意义也模糊起来。当卢修斯对她说出婚讯那一瞬间，普丽缪拉几乎以为自己是在梦里——一个可怕而荒谬绝伦的恶梦。对于巫师界来说，卢修斯只是这一代马尔福的家主，对于普丽缪拉来说，卢修斯却是她的整个世界。第一个学会的单词是卢修斯的名字，第一步跨出的方向是卢修斯的怀抱，第一个笑容，第一滴眼泪……全部是为了卢修斯。靠在她床边轻唱摇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