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好吧。”我听了有些泄气。但无论怎样,小千秋已经安然无恙的出了手术室,这比什么都重要。
“那个……”我看着平井阿姨温和的笑脸略略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绿间医生呢?我记得今天下午我还要去做胸透来着。”
其实,在我醒来的那一瞬间,原本以为今天第一个见到的是那位绿发医生……
“哦对,阿姨刚要和你说这事呢。松本医生和绿间医生因为昨天的手术都累坏了,今天都在家里休息呢,小萤你的胸透要我陪你去了。”
“咦?”
“其实手术做得有点惊险,医生们整整忙了一晚上,小家伙是今天凌晨才被推出来的。”
“这样啊……”我轻声应着,心里不免有些失落。原本还想问一句绿间不只是实习医生不用上手的吗,转念一想又把话吞了回去。依照那个人严谨认真的个性,即便是在一旁做助手,也和他亲自主刀没什么两样。那样连续紧张的忙了一晚上,一定累得不轻。
我朝坐在床前的护士长笑了笑,“那平井阿姨,你等我一下,我洗漱完了就和你去做胸透。”
平井阿姨摸了摸我的头,看着我的目光更柔和,只是过于明朗的阳光落在她的脸上,让她的笑容看上去有些不真实。
“好,快去吧~”
*
自从得知了小千秋手术成功的消息,我整个人跟着变得愈加轻松起来,挂在嘴角的笑也不再出于习惯,而是真心的喜悦。我能清楚的感觉到从前盘旋在心头的忐忑和不安都随着手术的成功而消散,心情像是窗外射入的那两三缕秋光般明媚。只是妈妈和小森都开始为即将到来的期中考试做准备,忙碌的工作和学习令他们这两天都没能抽出空来医院看我,让我有些可惜不能和人分享此刻的心情。
我转头看向旁边空闲了一个多星期的病床,眼前再次浮现出小千秋可爱白嫩的小脸,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真好,终于不再是一个人的病房了,终于能切实的看到希望了,终于对未来不再是一味的畏缩和恐惧了……
这样想着,刚要起身去抱一下千秋床上那只毛茸茸的白熊,却蓦然发现有人站在房门口。
“绿间医生?”
我惊讶的看着立在门边的青年,快步走到他的面前,脸上不由自主的挂上欣喜的笑容。
“今天回来上班啦?呀,怎么休息了两天还是一副刚从手术台下来的样子?我还以为自己看到的是熊猫呢!”
听到我的打趣,青年并没什么太大的反应,白皙而英俊的面庞上仍旧没有表情。眼镜后的一双绿眸带着明显的黑眼圈,默默的凝视着我。不知是不是背光的缘故,他的眼睛看上去有些晦暗幽深,目光也因为过于平静而透着几分让人看不明白的深沉。
我不解的歪了歪头,刚要问怎么了,他忽而低下头闪过我的视线,用手扶了下镜框,出口的声音有些许沙哑。
“因为……这两天也不是真的休息。我是第一次正式参与手术,事后还有很多东西要总结和学习。”
“哦,是这样~”我点了点头,转身走回房里,“做医生还真是辛苦。绿间医生这么认真,小千秋的手术一定让你收获很大吧?”
身后原本跟着我一同走入病房的脚步忽而停顿了一下,随后又跟着青年低沉的声音一同响起。
“嗯,收获很大。”
没有完全拉开的窗帘随着窗外吹入的风上下浮动,不停变化着勾画出风的形态。
我走到窗前,把飘来飘去的窗帘拢起,“对了,绿间医生去看过小千秋没呢?”
“嗯。”
我边将帘子系好结,边回头看站在千秋床前的绿间,“她怎么样了?平井阿姨说手术后的状态好像不大稳定,要在观察室再待上好几天。”
“的确……有些不稳定。”他伸出手去,似乎想要摸一摸床上的白熊,只是指尖刚碰到熊耳朵又收了回来。他忽然转头看向我,嘴角似乎还勾起一抹清浅的笑,“不过没关系,过两天就会好了。”
这句话虽然平井阿姨也和我说过,然而此时从他口中听到却让人觉得格外安心。我冲他粲然一笑,“那就好。”
我的笑容让立在床前的青年脸上的浅笑变得有些僵硬。他怔怔的站了半晌,突然大步朝我走了过来,伸手抱住了我。
这样突如其来的举动把我吓了一跳,傻傻的站在原地,完全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捏在手中的素色窗帘从我松开的手指间滑了出去,又被风拂起,一下下轻柔的拍着我的后背。
抱着我的手臂带着轻微却明显的颤抖,格外的用力,让我感觉到肩膀和胳膊都有点疼痛。可这疼痛却并不使人觉得难受,反而有种异样的悸动,让我的心跳不知不觉的跟着加重,脸颊的温度也隐隐升高。
感觉到我的呼吸也开始变得不太顺畅,我试着张了张口,叫他的名字:“绿、绿间……”
我刚一开口,他将我抱得更紧。
“雪、雪名……”
我听到那个一贯平稳低沉的声音中夹杂着明显而清晰的哽咽。他似乎深深的吸了口气,身体却抖的更厉害。
“……终于……成功了……”
不知道为什么,上一秒还因为这个拥抱而不知所措的我听到这句话双眼忽然酸涩起来。始终僵直着的身体变得软化,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的回抱住全身都在发颤的青年,向前靠在面前这个温暖的怀抱中。
两个人身高的差距让我的头刚好倚在他的胸口。一声声坚定有力的心跳毫无阻隔的传入我的耳中,渐渐和我自己的交叠在一起。听着两个人的心跳声,我的声音也变得哽咽。
“嗯,成功了。”
头顶摇晃的风铃叮当作响。似乎有一点温热滴落到我的肩膀,那温度仿佛透过衣服渗入我的身体,融入我的血液,最后停驻在我的心头,和那颗跳动的心融为一体。
“你的手术一定会成功的……一定会……”
我点头,眼泪就那样自然而然的颤动着掉落出来。
“嗯,一定会,我也一定会好好活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写的难受,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章拾玖·羈絆
“怎么了?”我剥着桔子抬眼看向坐在一边的妈妈,“您女儿脸上有花吗?怎么一直这么盯着我瞧?”
“哦,没,没有。”妈妈忙摇了摇头,并没有去接我递过去的桔子瓣,而是伸手轻轻摸了摸我的脸颊,深紫色的眼眸中荡着几分隐约的水色。“就是……这几天工作太忙,有三天没见到我家小萤,想多看看。”
“诶?”我愣了一下,接着“噗”的笑出声,放下手里的桔子,握上那只摸着我脸颊的手,歪着头冲她笑了笑:“我也想你呀~”
妈妈唇角的笑容忽而僵硬了一瞬,她猛然从椅子上站起,伸手把我抱进怀里。我笑着安心的倚到她身上,闭上眼呼吸着属于母亲独有的味道。
温柔的手指一下下抚摸着我的后背和头发,让我想起小时候被她抱着入睡的画面。虽然时光带走了她的青春和我的稚气,然而我们之间血浓于水的牵绊却从未改变。
“小萤,妈妈去申请入院陪护好不好?”
“诶?入院陪护?”
忽然从头顶传来的问话让我一下睁开了眼睛,极为不解的从她怀里坐起,“为什么忽然提这个?”
妈妈脸上的表情顿了一下,右手轻轻顺了顺我的发梢,满是慈爱的笑着说:“也没什么,就是妈妈……想天天看到你。”
我歪着头看了她一会,再次笑嘻嘻的扑到她身上,撒娇的在她怀里蹭来蹭去。“好是好啊!不过小千秋过两天可就回来了,这屋子可摆不三张床哦!再说妈妈过来陪护,那小森可怎么办吖?您放心把那个厨房杀手一个人扔在家里?”
抱着我的妈妈陷入了沉默。过了好一会才听到她轻笑了一声,“呵,说的也是。”
听着那个微弱而清浅的声音,我从她怀里抬起头,看着那略显苍白和憔悴的面容,皱着眉轻声问道:“妈妈,最近工作很忙吗?怎么觉得您脸色不大好,看上去好累的样子?”
妈妈搂着我拍了拍我的肩膀,笑着叹了口气,“嗯,是有点。你也知道,一到期中期末什么的,学校里学生和老师都紧张得要命。”
回想起当初在学校的日子,我嘟着嘴点了点头,“是啊是啊,考试前后简直要人命!啧,小森最近也没来,估计正准备考试呢。他前一阵去英国可是耽误了好几天的课程。对了,告诉他小千秋手术成功的消息了吧?”
环抱着我的那双手臂忽而收紧了几分力道。妈妈好像又笑了一声,只是笑声中却似乎带了丝几不可闻的颤抖。“哎,当然,小森听了可高兴了。”
“我也会加油的!”我笑了笑,用力的点了下头,“嗯,我不能输给小千秋!一定要加油!”
妈妈低下头,将下巴搭在我的肩上,“……好,我们一起加油!”
*
在午休时间临近结束的时候,妈妈离开了病房。她走之前吻了一下我的额头,还用力的抱了我一下。
我坐在床上看着旁边被我们以往的桔子,总觉得妈妈今天的举动有些反常。关于入院陪护的事情其实在我刚刚住院的时候曾提过一次,被我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我一直都知道,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心脏病,无论是母亲还是小森,心中所承受的负担都不比我少。可是那时的我还是自私的想让他们正常的生活,就算那只是刻意粉饰的太平、相互欺骗的表象。
时隔三个月,不知为什么她又再次提及这件事……
我慢慢的从盘子里拿起一瓣桔子塞到嘴里,酸甜的果汁一下子充盈整个口腔。目光不自觉的落在一旁空荡的病床上,铺得整齐的白色床单上没有丝毫的图案和褶皱,干净得有些刺眼。
小千秋的手术一结束,我的手术就要被提上了日程。妈妈她……应该是在不安吧。
而我……
唉。我默默的叹了口气。其实我的心里也有些动摇。或许是因为这些天晚上都是一个人在病房,少了小千秋陪伴的夜晚太过寂寞和孤独。
“咚咚咚。”
门外忽然传来的几声敲门声让我回过神来。
“请进。”
房门被推开,从门外走进来的魁梧男子脸上带着一贯爽朗的笑容。
“小萤,叔叔来看你喽~!”
“中村叔叔!”我惊喜的看着一身警服的男人,“叔叔怎么今天来了?”
“正好在附近执行完任务,心里惦记着你,就过来看看。”中村叔叔大步走到床边,笑着抬手揉了揉我的头。只是刚揉两下,似乎想到了什么,回头冲房门喊道:“臭小子,还站在门口干嘛?快进来!”
听到这话,我不禁好奇的探头看过去。只听到门外响起一声不耐的“啧”,随后一个比中村叔叔还要高大的人踏进了房间。
这人的身高看上去和绿间相差无几。他身上也穿着深蓝色的警服,只是如此深沉的颜色却没能掩盖住他狷狂和霸道的气息,反而凸显的愈加明显。然而最最明显的其实是他的肤色,过于暗沉的颜色让我第一眼还以为他是来自非洲的黑种人。
我迟疑着看向中村叔叔:“这是……”
“青峰大辉,刚调来警局的菜鸟。”
“老子才不是菜鸟!”始终低着头的男人忽然抬起头来反驳,一脸的不满。
我这才发现这人肤色虽然偏黑,五官却极其英俊,那是一种和绿间截然不同的英朗和坚毅。如果说绿间是一块温润古朴的玉,那他就是一把犀利凶猛的枪。
中村叔叔不屑的“哼”了一声,转过头来看向我,表情又变得格外慈爱,刚要开口说话,衣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紧皱着眉,忿忿的骂了一句:“妈的!这怎么回事!老子想和我侄女好好说会话都不行!”说着掏出叫个不停的手机,轻轻拍了我两下,“叔叔出去接个电话,马上回来啊。”
我忙点头,“叔叔快去忙你的。”
中村叔叔提着电话快步走出病房。他暴躁的声音随着房门的开合削弱了音量。房间里一时间只剩下我和那位陌生的警官。
我看了他一眼,微微点头致意,“您好。”
男人听到我的话似乎稍稍僵了一下,脸上的不耐和不满倒是退去了不少,也朝我点了下头,“呃,你好。”
我伸手指了指墙边的座位,“那边有椅子,您可以坐下。”
“哦,谢谢。”他顺着我的手向后看了下,后退几步,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随着他的落座,房中充斥的压迫感瞬间少了一半。我不自觉的暗暗出了口气。这样的身高,这样的肤色,再加上这样的穿着……实在令人觉得紧张。
只是压迫感虽然少了,两人中间的尴尬却丝毫没有减轻。人是中村叔叔带来的,却只介绍了个姓名,让我完全摸不着头脑。
我轻轻咬了咬唇,试着抬眼看向他,却发现对方正托着腮打量我。恰巧对上的视线让他愣了一下,随后迅速把目光调开,还颇为懊恼的皱了皱眉。
这样细小的反应倒让我放松了一些,只觉得这个年轻的警官好像并没有第一印象中的那么可怕。
门外隐约传来中村叔叔的声音,听上去那个电话大概还要打上一会。我想了想,开口打破我们之间的沉闷,“青峰警官,我叫雪名萤。”
“哦,我知道。你是那个混蛋教官的女儿,当然姓雪名。”
“诶?”听到他话中的某个词,我不自禁惊讶的坐直,“您认识我父亲?”
青峰点了下头,“嗯,他做过我的教官。”
我不可置信的瞪着面前的青年,“真、真的吗?”
“嗯。不过那是四年前的事了,我大一。他是警校特聘来的,只做了一个月的教官就调走了,据说是被安排了什么特别的任务。”
我用力的听着他说的每一个字,身体不自觉的向前倾,声音有些发抖的追问道:“那现在……”
青峰看了我一眼,稍稍躬下上身,双手交叉着放在腿上,沉沉的说:“抱歉,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
紧攥着的手忽而松了力道,捏在手心里的床单被一点点放开,却残存着一道道褶皱的痕迹。
“呃,估计他现在也活的不错,你不用担心。”
青年的话说得有些生硬,听在耳中却很是温暖。我微微笑了笑,“谢谢。”
他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抬手摸了下自己藏青色的头发。
看到他这样的反应,不禁让我想到了另一个人,都是那样的笨拙却善良。
我轻轻的舒了口气,心头那乍听闻父亲消息后的激动渐渐平息了下来,声音也恢复了平稳,“那……青峰警官可以给我讲一讲我爸爸做教官时候的事情吗?”
青峰听了忽然又皱起眉头,“啧,这有什么可……”话说到一半他好像反应过来什么,停住了话口,讪讪的看着我。
我笑了,“您随便讲什么都好。”
“……好吧。”他口中应着,却是一脸的不甘愿。沉默了好一会后,我看到他的嘴角有轻微的抽动,眉头越皱越紧,“他真是我遇见过最混蛋的教官……呃,最、最与众不同的教官!”
“噗~”我一手捂着嘴,一手冲他摆了摆,“不用管我,您继续。”
“……啧,那混蛋……呃,雪名教官完全不拿学生当人看!整整一个月的任教,没有一天不让人生不如死的!”
“只要是他亲手设置的场地障碍,没有缺胳膊断腿的觉悟就甭想通过!”
“每天都指着头顶上飞来飞去的飞机模型说,这要是真正的敌人,你们他妈的连小命怎么丢的都不知道!”
……
我听着青年一句句的讲述,眼前似乎跟着描画出那个人的英武身姿,耳边也随之响起他的声音。有好几次我都特别想冲下床拿出纸笔,将自己听到的都记在本子上,待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再一遍遍细细的翻看。
“呦嗬,你们聊的还不错嘛!”
原本正和我讲父亲是如何惨无人道的让他们在野外用仿真枪对射的青年听到这句话顿时愣住,义愤填膺的表情僵在脸上,看上去格外好笑。
从门外走进来的中村叔叔笑眯眯的拍了拍青年的肩膀,“青峰君啊,用不用喝点水啊,声情并茂的讲了这么久也该口渴了吧?”
我一时没忍住,“噗”的笑出声。
僵硬的年轻警官一把挥开中村的胳膊,“谁口渴了?老子才不用!”
中村低笑了一声,不再挑逗他,一脸惋惜的看着我,“小萤啊,叔叔又得走了。唉,每次来看你都不能坐下来和你好好说说话。”
青峰鄙夷的瞥了他一眼,低声说:“谁乐意和你这糟老头子说话。”
中村回过头恶狠狠的横了他一眼,“等一会老子再收拾你!”
“呿!谁怕你啊!”
中村的嘴角几不可见的抽搐了一下,也不理他,慈爱的摸了摸我的头,“那叔叔走了啊。”
“嗯。”我挥了挥手,“叔叔再见,青峰哥哥再见。”
正向门口走去的青峰听到我的话猛的踉跄了一下,胡乱的抽出伸进裤兜里的手朝我摆了一下。只是刚走到门前,他忽然停下了脚步,一手扶着上面的门框,侧转过头来看向我,英朗的眉宇间不再是狂傲和愤慨,而是极为严肃认真的神情。
“丫头,你的父亲是我的第一位教官,也是……我见过最了不起的教官。”
我愣住。等回过神来,却发现青年已经离开,只有一个空荡的房门左右轻轻摇晃着。
而一旁同样怔忡了半晌的中村叔叔快步跟着走了出去。
“臭小子!老子才是你见过最了不起的!”
“你他妈又没当过我教官!”
……
我一个人坐在床上,听着他们声音和脚步渐行渐远,嘴角慢慢的泛起苦涩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