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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九真和武青婴忙抓紧了卫壁,口中不停道:“不是我们害死他,真的不是我们!”
“什么害死无忌,无忌到底怎么了?”张翠山一时激动,握着银钩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在朱九真的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
朱九真再不敢动,哭喊着道:“真的和我们无关啊!我们只是想要他身上那件金蛇衣罢了,可是,被他发现了,他便走了。真的不是我们,我们也打不过他啊!是那个铜面人,是那个铜面人把他打落山崖的。我只是碰巧看到了而已。那铜面人厉害的很,我躲在树后没敢出来。你们要报仇就去找那铜面人好了!”
素素未及听完,早已站立不住,身子摇晃,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好容易支持住,狠厉的望着三人,道:“哪处悬崖,带我们去!”
三人性命被制,也只得点头应允。
素素站在悬崖边上往下一望,一片云雾缭绕,不知深浅,殷梨亭搬了块岩石扔下,几人运气凝神静听,半晌,竟是一丝声音也无,张翠山等人内力均已有一番境地,便他们也未闻及任何声响,可见深不见底。
素素心中突地被抽空了一般,只觉全身失了重心,眼中一片死灰,蓦地又变得阴狠冷冽起来,抽出腰间金鞭便朝朱九真三人挥去,眼眸瞬间血红起来,三人左闪右避,均未能幸免,只得抱头四下逃窜。
素素一路追一路打,似是杀红了眼般,只想挥鞭将三人置于死地。张翠山等人的呼喊竟也全未曾听见。
张翠山无奈,只得一跃上前抱住素素,朱九真三人这才得了空挡急忙爬走,但身上皆已是鞭痕淋漓,伤得不轻。
素素突地被制,只觉气愤,也未看清楚来人只知挥鞭相向,张翠山躲避不及,这一鞭恰恰打在右手手臂之上。
素素这才稍稍有些清醒,怒道:“他们害了无忌,你还帮着他们!”
张翠山小心的夺过素素的鞭子,抱着素素,轻声安慰道:“素素,你别这样。我们还有无双呢!”
素素猛地推开张翠山,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说什么?什么叫还有无双?无忌呢?你便不管了吗?”
“素素,我……”
张翠山想要伸手再次拉过素素,却被素素狠狠拍下。
“你!你怎么能说出这般话,无忌是你儿子!你!你……”素素边哭边道,“什么玉不琢不成器,什么君子要言而有信,什么善始善终!都是一派胡言!我宁愿他不成器,宁愿他做小人,宁愿他一事无成,没有出息!也好过现在这般,这般……”素素本想说生死不知,可心中终是害怕那般结果,话到嘴边,又咽下,不断摇头道:“不!不会的!不会的!无忌一定没事,一定没事的!”
说完便觉胃中一阵翻江倒海,不由在一旁剧烈呕吐起来,又觉全身血液都停止了循环流动般,身子也逐渐跟着冰冷,突地从小腹处传来一阵绞痛,素素捂着肚子再站立不稳,只觉头晕眼花,全世界都跟着摇晃起来。
中毒
张翠山大惊,忙上得前去抱住素素,素素顺势倒在张翠山的怀里,面色灰白,嘴唇发绀,双齿颤抖着一声声呢喃着:“无忌,无忌……”声音却微弱地如同闹市中的细小蝉鸣,还没完全从口中呼出,便已被风吹散。
张翠山吓了一跳,紧紧搂着素素:“素素,你别吓我。素素!”
素素身体的温度开始慢慢退却,有鲜红的液体似清泉般自素素的下身泯泯流出,一点一点,落在白净的雪地上,显得如此突兀而刺目。
张翠山一时呆了,心中仓惶而不安,从未有过的恐惧与害怕如深海的潮涌强压而来,三魂七魄都似突然被人从身体中抽离了一般,双手颤抖着紧紧抱了素素,好像素素随时都可能消失一样。
“五哥,咱们得赶快带五嫂去寻大夫!”殷梨亭惊慌道。
张翠山这才恍然清醒了几分,将素素临空抱起,道:“对!去找大夫,去找大夫!素素不能有事的!”
方影为难道:“可是,昆仑山人烟稀少,咱们去哪里找大夫啊!此地距山下又远,若是要出山,只怕来不及,到时,怕是咱们还没找到大夫,姐姐已经……”
张翠山听了,更是焦急,心中一片慌乱,不知该如何是好,低头看着素素脸色越发惨白,意识渐渐模糊,眼见便要晕过去,大是骇然,忙运气轻功欲以最快速度奔至山下,却被殷梨亭拉住:“五哥,不如咱们去找杨左使吧!此地离他住所不远,晓芙身上有伤在那休养,他必定寻了大夫在院里候着,以备不时之需。便是没有,明教总部便在光明顶,以他的身份也可尽快寻得大夫过来!”
张翠山一愣,瞬间喜上眉梢,道:“是!六弟说的没错。咱们去找杨左使,请他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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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的夜景很美,淡雅的月光照映在银装雪地上,一片柔和而安详。
燕回的心中却烦躁的很,呆呆地看着盛满桃花酿的酒杯,眼中苦涩难挡。这桃花酿的方法还是当年素素琢磨出来的,那时的素素总喜欢捣鼓这些东西,喜欢自己动手。
燕回记得素素酿好的第一坛桃花酿便是送给他的,素素说他帮忙采了花,所以,这第一坛理应给他。
过往越是快乐,如今回忆便越发苦涩。
燕回苦笑一声,拿起酒杯一杯接着一杯不停的喝着,只想着什么时候能将自己灌醉也好,虽然醒来依旧痛苦,但还是贪图醉时的这片刻安宁。
也不知灌了多少杯,燕回只觉手中一空,杯盏突地被抢走,转头一看,便见阿荞拿着酒杯转着圈圈把玩着,眼中尽是嘲讽之意。
燕回也不理会,重新拿出一只杯子来接着喝。
阿荞再看不过去,伸手躲过燕回手中的酒瓶,冷笑道:“你这又何必,做都做了,怎么,现在后悔了?”
燕回看了她一眼,低头叹道:“素素向来甚是疼爱孩子,不知她得知无忌……该多伤心!”
阿荞气道:“哼!你倒时时不忘为她着想,可你别忘了,张无忌是死在你的手里。你以为殷素素若是知道了,会怎么对你!”
这句话似是一个棒子打在燕回的心里,燕回一震,拿着酒杯的手不由一抖,杯中酒水散落一半。
“我只是想要逼问出冰火岛的具体方位,我从没想过要杀他。只是,他拼死力敌,就是不说,这才失足坠崖。我,我想要拉住他的,可是,却没有拉住。”
阿荞笑得更是猖狂了:“你敢说,你当时有尽全力去救张无忌?你便没有半分想着如果没了这两个孩子,殷素素和张翠山也便少了一份牵绊?你便没有想着,在他们都伤心难过无法全然顾及到对方的时候趁虚而入吗?如今倒来装好人自责忏悔了!”
燕回张了张嘴,终是闭上,不愿再说,只是瞪了阿荞一眼,抢回酒瓶又灌了起来。
阿荞依旧笑着续道:“怎么,被我说中了心事,恼羞成怒了?燕回,这些年来死在你手里的人也不在少数,为了大业,甚至培养许多孤儿来控制他们为你所用,这可比杀了他们还惨啊!你早就已经不是什么好人了,何必在此惺惺作态。”
看着燕回一直不语,阿荞语气微微缓和下来,道:“你和殷素素早已越走越远,如今更是不可能了,不如,忘了她吧!你还有我。我不在意你是不是好人。你好,我陪你一起好;你坏,我便陪你一起坏。”
燕回苦笑道:“忘了她?我如何不希望能够忘了她。可是,她那么真切的活在我的生命里,早已和我的骨血融在一起,你叫我怎么忘,如何忘?”
阿荞眼光微闪,道:“那么,若她死了呢?”
燕回狐疑的看着阿荞,见到阿荞眼神闪烁,满是试探之意,心中一惊,他与阿荞相识多年,彼此也算熟悉,不知从何时开始,对彼此的了解也在不经意中深入骨髓,凭借细微动作便能知对方所想。
燕回突地一凛,厉声呵道:“你对素素做了什么?”
阿荞吓了一跳:“我哪里有做什么?你那么宝贝你的殷素素,我又怎么敢做什么?”虽努力装作理直气壮,但到底心虚,语气便没有那般坚定。
燕回冷笑道:“你有什么不敢的。上次你想借黛绮丝的手除掉素素的时候我便和你说过,若有下次……”
阿荞听了,忽然悲从中来,心中恍然升起一股气闷怨愤:“便是我真的杀了殷素素又如何?那也是你逼的!怎么,想要杀了我替殷素素报仇吗?来啊!杀了我啊!”
阿荞大叫着,一步步紧逼。
燕回突地出手,一掌打在阿荞腹上,阿荞瞬间飞出三丈之外,然后重重的摔在地上,口中大口鲜血吐出。
阿荞躺在雪地中,捂着腹部,只觉体内气息翻江倒海,四处乱窜,呼吸也似是被人遏制了一般,甚是难受,过了好一会,才稍稍缓转过来,不可置信的看着燕回,他竟真的会出手,他真的想杀了她。
燕回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冷冽,似是无数把冰刃朝阿荞直射而来,满身散发出的强大骇人的杀气似是想要将阿荞淹没。
“素素怎么了?”
阿荞听了却突地大声笑了起来,笑声凄厉而悲怆。许是笑的太过剧烈,牵扯着伤处更是疼痛,体内气息越发不稳,又是一大口鲜血涌出,阿荞开始咳嗽起来,转而又大哭道:“殷素素,不论我怎么做,不论我待你多好,终是比不过殷素素,你的心里便只有一个殷素素。”
哭了半晌,阿荞又嘲讽而得意地望着燕回,道:“不过可惜,你的素素活不了了,她中了我下的毒,这世上除了我无人能解,便是蝶谷医仙也不能。我便是死了也有殷素素来给我陪葬!”
接着又是一阵大笑,哀婉苍凉的笑声在空旷的昆仑山上回荡着,显得凄厉而阴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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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素沉睡着,只觉浑身疼痛无力的紧,意识却还有几分清醒,想要睁开眼睛,努力了半晌却仍是徒劳。
素素感觉着似是有大夫来为自己诊脉,然后隐约听得什么“中毒”,什么“奔波劳累,又加之大悲”,什么“无能为力”,什么“孩子已近四个月了,可惜怕是保不住”。又听得张翠山的惊呼,似是又问了那大夫一句什么,大夫又答道:“许是当初月份还小,脉相不显,没能诊出来”。
素素一惊,孩子?什么孩子?难道说她怀孕了?四个月,按时间算应该是在武当之时便有了的。那时,她日日想着如何在蝴蝶谷事件之前把无忌带回武当去,后来,得知无忌已去了昆仑便更是担忧,日日心惊胆战,这般一来,自然也忽视了自己身体的变化。
四个月,想必孩子也已经成型了。虽然已经有了无忌和无双,可是作为一个母亲,便是曾又过再多的孩子也不能抹去对新生命的关爱和期待。毕竟这是长在她身体里的,和她血脉相连的,她的骨肉啊!
素素正想着,耳边又传来那大夫的声音:“还请张五侠快些做决定的好。张夫人所中的毒,老夫无能,实在不知其为何物,但据老夫所诊,此毒却是早便存在体内的,并非这两日所中。此毒应是慢性毒物,不会立即致命,却会一点点蚕食人的意识。
按理说此毒不会这么快便这般发作汹涌,应是令夫人刚巧怀了孩子,体质改变,又加之这段时间忧思过重,一路奔波劳累,如今又得知令公子……受此打击,几番相加起来,这才加快了毒素的运行。
此毒我虽解不了,但若没了孩子牵绊,还可想办法制上一制,拖上些时日,待得你们去了蝴蝶谷,以蝶谷医仙的本事,或可解救。但若此时不能狠心拿下孩子,孩子也跟着蚕食母体,只怕别说等得你们去蝴蝶谷,不出三日,令夫人怕是就……
所以,还望张五侠快快做决定的好。我自然知道张五侠为难不舍,只是如今这般情形,令夫人的身体已经不能负载一个孩子了,这孩子本已不稳,保住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便是侥幸能够留住,可是夫人体内毒素已随胎盘被孩子吸收,这孩子若是出世怕也难养活,便是养活了,也要一辈子手毒素折磨。”
素素越听越是心惊,如被三月的春雷击在头顶,惊骇,难过,害怕,恐惧,伤心一遍遍在心头翻滚。
失子
不!不能让孩子有事,一定要保住这个孩子。
素素挣扎着想要起来,想要告诉张翠山这是他们的骨肉,绝不能拿掉孩子,可是却是半点力气也无。越是如此,素素便越是着急,越是不安,可是身子却好似全然不听自己使唤一般,不论她如何努力,都没有半分动静。这般反复几次,似是有尽了素素所有的力气,这才能稍稍张开口来,却也只能模糊的微微说得“孩子,不能”等几个词便再发不出声响。
一阵阵疲惫涌来,素素一遍遍告诉自己不能睡,不能睡,可是意识却仍旧一点点退却。
半梦半醒之间,素素感觉有人握了她的手,温热的液体灌进她的嘴里,难言的苦涩,素素一惊,突然意识到这是什么,拼命咬紧牙关,可是汤药却还是顺着缝隙一点点流进来,素素不愿吞咽,可药水却已自行流下,落入腹中。
素素只能被动的接受着这一切,无法反抗,无法挣扎,却是连呼救都不能;只能慢慢地感受着有什么东西自她的身体里一点点流失,承载着她骨血的生命。无助,绝望,心中似是有千万条虫子在噬咬着,啃噬着,直到整颗心被吞噬,空落落一片,素素再感觉不到疼痛。只有眼泪从紧闭的眼缝中不停流出。
张翠山拂过素素的脸庞,轻轻擦拭着,可是却怎么擦也擦不完,像是从冰川上融化而下的细水长流,截住了支流,却又有源头活水来。
“素素,若你想要,孩子咱们总还能再有的。”
只听得这一句,素素还来不及反应,便再次失去了意识。
之后的日子,素素大多也是昏睡着,清醒的时候越发的少。不知过了多久,素素忽然闻到一股淡淡的沁人幽香,不似檀麝,不属兰菊,清韵悠扬,叫素素不由自主的想要多闻一闻。
脑中的疲惫和倦意被这香气驱散了不少,身子虽还不能动弹,但意识却恢复了一些。素素心下疑惑,这股香气明明是女子身上所用的熏香,却又不同于别的熏香,香气特殊,不易分辨,又似是可以凝神静气,可却又不同于普通助人提神的药香,总透着几丝怪异。且这股香气好像在哪里闻到过,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但素素知道不是方影,不是纪晓芙,她们的身上从没有过这股香,素素一惊,难道有外人闯入?
素素感觉有人握了自己的手,来人的手掌宽厚温暖,应当是个男子,素素肯定不是张翠山,可这人的气息却有些熟悉,这股感觉似曾相识。
素素的思绪仿似一下子回到了十二岁那年,那年她被漕帮所伤,落水而逃,幸得燕回所救,才保住性命。那三天,她虽昏迷着,可却一直做噩梦。在此之前,她不过是一个被父母兄长一直护在羽翼下长大的千金大小姐,不知世事艰险,总觉得江湖万般美好,快意恩仇,多么逍遥自在,她好奇,向往,憧憬,这才任性的不管不顾离家出走。
可谁知,就是第一步踏入江湖便遇了这番变故。
十二岁的她怎能不害怕,不惶恐?她记得,那时,燕回便是这般守着她,握着她的手,一遍遍的和她说:“素素,别怕,没事了,有我在,有我在这里!”
她这才安下心来好好睡觉,可一旦燕回将手从她的掌心抽离,她便又躁动不安起来,所以,那三天,燕回一直握着她,一刻也没有动。
素素疑惑,难道燕回知道她出事,也来了昆仑山?
素素不确定,来人是不是燕回,掌心传来的温暖与当年无异,可是,燕回总是温和的,淡雅如兰的君子,可如今站在她床边的这个人所散发出来的气场却有些冷冽,莫名其妙地让她感动一阵不可言说的心慌。
忽闻一个女子的声音道:“你这般瞪着我做什么,我这不是已经在救她了吗?”
看来来人不只一个。
听得女子的声音,素素一惊,这声音娇柔纤细,透着几分邪魅蛊惑,合着那诡异的香味,素素脑中精光一闪,是那个三更半夜,在林子里向她借火把的人。听她语中之意,似乎她能够解自己身上所中之毒。可是,这些天隐约听得大夫所说,这毒怪异的很,她如何会解?
素素突地想到女子接过火把与她手指相碰之时那股奇怪的感觉,莫非,这毒本就是女子在那时下的?
自己与她素不相识,她为何要这般害自己,还连累了自己的孩子!
想到孩子,愤恨之意油然而生,如火焰般越烧越旺,素素真恨不得马上站起来掐死这女子,为自己的骨肉报仇!
忽觉嘴上一片湿润,有晶莹的液体一滴一滴滴在唇上,缓缓流进口中,味道甚是香甜清新。有清爽之气自腹中生气,渐渐扩散弥漫全身,散漫微弱的意识渐渐苏醒。
素素一阵惊醒,尝试着运了运气,不似之前的全无反应,内息逐渐聚集。素素小心地驾驭者行驶了一个小周天,便觉全身都舒畅起来,手指微微动了动。
她竟真的可以动了!
素素缓缓睁开眼睛,四下张望,屋中除了她,再无其他人。若不是空气中还残留的几许若有若无的淡淡香气,当真叫人以为那便是梦一场。
素素心中甚是疑惑,若真是那女子下的毒,她又为何要来解毒?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