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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了你一年时间。”真岛站了起来，语气里听不出感情。他缓慢地绕着男人走着：“你却还没有给我满意的答案。”
“我知道有些人想脱离青帮。他们自由的日子过久了，身份高了，不想被呼来喝去了。所以你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就会让你把他们的名字消掉，是不是？”
“属下……属下不敢！”
“哼，好个不敢。你真以为我一无所知吗？还是你觉得我这个教主很好骗。”真岛突然将酒杯摔得粉碎。香醇的酒液溅落在地，破碎的玻璃碎片映出下跪男子低垂的双眼，真岛飞快地抓住了那一闪而逝的狠厉。他比那男子更快地抽出了怀中的左轮手枪。
拉开保险，叩响扳机，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
砰——
男子的表情还停留在惊讶中，整个后脑勺连通头盖骨一起消失不见。血和脑浆泼洒在黑色大理石的地板上，画出一副充满印象派风格的作品。
硫磺味消散在空气中。无头尸体因为没有支撑而缓缓滑了下去，面对这恶心的景色，真岛却平静得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他用枪指了指后面吓傻了的二把手，冰冷地说道：“你来接替他的工作。”
好不容易升职的二把手却毫无喜悦。他连忙跪倒在地：“是，是。属下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己！”
真岛摸着枪还温热的滑膛，不出意料地从倒下的尸体内襟里看到一把匕首。如果不是他下手快的话，死的就是他了。
这样的场面他已经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真岛依旧面不改色地说道：“把尸体拖下去埋了，然后清理一下这里。”
“是！”升职为一把手的男子毕恭毕敬地说道。
“他的那些妻妾都归你了。去抄他的家，我倒要看看他贪了青帮多少钱。”真岛吩咐道，“当然，要是你敢拿不该拿的……他就是你的下场。”
“属、属下不敢。”男子冷汗津津地说道。
同样是夜里，山本和林原竹子正以女上男下的方式翻云覆雨。肮脏的身体在狭小的下等佣人房交缠着，劣质的木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好像马上就要垮掉。
“我，我不行了……”山本发出一声惨叫，又一次泄了出去。林原不满足地推了推他：“怎么这么快。”
“哈……哈……真的不行了。”山本脸上酡红，乞求着林原。竹子虽然不满，也不可能让山本突然生猛起来。
她让山本从自己的身体里退出来，嘴上还不忘讽刺道：“你真没用，我看过三郎和仁美做，想硬就硬，想软就软，比你强多了。哎，我当时怎么就看上你这么个东西~”
山本很是恼怒，但因为性格懦弱，不敢反驳一句。本来就是他先喜欢上竹子的，不干涉竹子和任何人做也是竹子提出的条件，他早就知道竹子不会喜欢他一个人。
竹子之所以答应山本，也是因为山本长得还可以看。而且山本有亲戚是在医院工作的，家境还算不错。
林原竹子也老大不小了，再不嫁人可就嫁不出去了。可是结婚的话，一个男人是满足不了他的，而且她也早就不是处子之身了。山本不在意这些，而且因为性格懦弱，就算是给他戴绿帽子他也不会出声，对她来说是最好的人选了。
“我可让你舒服了。该给我上次我跟你说的东西了吧。”竹子缠上了山本的脖子，在他耳边哈气。
“真的只是用来消灭老鼠的吧？”山本又问了一遍，林原咯咯的笑了起来：“当然了，你想什么啊。不过普通的课不行，那只老鼠很大，药力强点的，这样才能毒死它。”
“这药如果不是我，别的人也搞不到的。不过人吃了的话，超过1毫升马上就会死，你可要小心点。”
“我知道了。你真好！”林原竹子吧唧在山本的脸上亲了一口，接过山本手里黄色的小玻璃瓶。山本被竹子异常的热情高兴得晕头转向，连自己在哪里都不知道了。
天亮时分，竹子穿好衣服，把玻璃瓶放在了口袋里。到了中午准备午餐的时间，竹子和另外一些女仆到厨房帮忙准备工作。因为人手不足，这个家一向如此。
负责掌勺的是一个胖胖的厨娘，她唯一的缺点就是喜欢偷懒。煮汤的时候她又跑出去晒太阳，让竹子留在那里看火。
竹子发现没人看着她，便开始东张西望。今天的前菜是蔬菜沙拉、汤是奶油浓汤，主菜为菲力牛排。小吃是烤小鸟。饭后甜点有苹果派、蛋糕和时令水果。
汤是大家都吃的，而牛排又不知道那一份才是那个大小姐的。竹子觉得小孩子的话应该会喜欢吃甜食，便将毒药加到了苹果派中。
没过多久，厨娘就回来了。她试了一下汤的味道，便拍了拍手让大家去上菜。竹子差点吓出冷汗，还好没把药下在汤里。
一想象那个大小姐口吐白沫的样子，竹子就无比高兴。她刻意把派放在离百合子的座位比较近的地方，小孩子一定不会拒绝这份诱惑的。
藤田摇了摇铃，女仆们便退到了一边，竹子无比柔顺地垂着头，一点也发现不了她其实对主家毫无尊重之心。
野宫康之领着繁子坐到了餐桌前，百合子也拿了本书坐了下来，手上还不住地翻阅着。康之坐在主位上，不出意外地发现瑞人又没有回来。繁子连抱怨都懒得抱怨了，因为大家都对瑞人不回家的行为感到习惯了。
“百合子，吃饭的时间就不要看书了，成什么体统。”繁子不满地说道。
百合子恋恋不舍地放下书。在银盆里洗过手后，大家就纷纷拿起了刀叉。康之是一家之主，所以他先动手，百合子和繁子才开始取餐桌中的食物。
野宫家从来不讲究什么食不言的规矩。康之拿过一个白面包，一边撕一边询问百合子的学习情况。百合子对答如流，不管是国学的俳句和诗歌，还是外国名著，都能说出个一二来。
“百合子真聪明呢，这点一定是像你啊，繁子。”康之笑着说道，繁子却不搭理他，只顾着塞食物。康之有些尴尬，便说道：“今天的甜点是苹果派啊，怎么放那么远，我都够不到了。”
百合子并不喜欢在吃正餐之前就吃甜食，所以苹果派一点也没动。家里面除了百合子以外，就是康之最喜欢吃甜食，百合子喜欢甜食这一点就是遗传他的。
百合子咽下牛排说道：“给我切一块，剩下的拿给父亲吧。”
藤田点了点头，用银质刀叉将派分为两部分。藏在女仆中的林原有些惶恐起来，她以为百合子很快就会吃下那甜点，没想到发生了意外的状况。
“今天的苹果派看起来尤为好吃呢。”康之看着自己的盘酥皮烤得金黄的派说道，“好香啊，百合子你和爸爸一块吃吧。”
百合子笑着点了点头。这时她正好吃完最后一块牛肉。
推开了空掉的盘子。百合子的面前也装上了冒着热气，看起来十分可口的苹果派。百合子切下一角，优雅地放进嘴里。而康之已经很快地吃下了三口，四口，而且每一口都是很大的一口。
“老爷！”
“啊！”
百合子听到繁子突然尖叫起来，刚想问发生了什么事，便觉得脑袋一片晕眩。天旋地转中，他看见父亲重重地倒在了桌上，雪白的餐巾被汁水沾湿了。
“不好！小姐快吐出来！”藤田焦急地跑了过来，打开百合子的嘴巴，还好百合子还没来得及把派咽下去。仆人们惊叫地惊叫，慌乱的慌乱，整个宅子鸡飞狗跳，不得宁静了。
作者有话要说：百合子幸运MAX~！
☆、七
野宫康之居然会死，这是谁也没有想到的事。
即使用最快的速度把他送到了医院，还是太晚了。毒药进入胃部没有几分钟就蔓延到全身，等医生赶到的时候，康之已经连身体都开始僵硬了。
幸运的是，百合子摄入的毒素很少，只要经过治疗就可以完全康复。
短暂的慌乱过后，警察感到了现场。他们在野宫家开始了取证调查。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当时在厨房帮忙的林原竹子，可林原竹子早就趁乱逃跑了。
让人想不通的是竹子的杀人动机。野宫老爷对待任何人都很温和，平常也没有跟谁结仇，这样的人也会被人杀害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可是现实中，再怎么荒诞不经的事情也会发生。既然野宫康之被害已成事实，最重要的还是早日抓住凶手。
真岛知道这件事是康之的死已经确认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计划完全被打乱了。康之死得这么容易，他的布局和算计看起来完全像个笑话。更何况他刚决定不实行计划，因为他不想让百合子伤心。
其实真岛已经失去了留在这里的理由。他潜伏进来就是为了杀死那个男人，现在目的都已经达到了，他也没有必要留在这里了。
可是他的心告诉自己，他不想离开。
只是区区一年的时间，他已经中了名叫百合子的毒。这是源自于血缘的诅咒。
即使没有再留下来的理由，他也想留在这里。百合子失去了父亲，他就帮她拭去眼泪。
现在的百合子一定很需要人安慰吧，刚好新的花又要开了，下次带着花束去看望百合子吧。百合子一定会很高兴的。
官方给出的嫌犯是林原竹子吗？这个女人脑袋很笨，想到什么就会做什么，从来不计较后果。所以是她下毒的可能性很大。可据他所知，林原竹子并没有怨恨野宫康之的理由，而且根据那个女人愚蠢的程度，很有可能她毒杀错人了。
万一她想杀的人是百合子的话。不，不能有万一。虽然她杀了野宫康之，某种意义上是帮他复了仇，但他并不感激她。相反因她的愚蠢，他不得不临时改变计划。
他得把那女人找出来！如果她想杀的真的是百合子的话，就把她除掉。他不能让百合子陷入危险之中。
野宫宅附近临时被警察封锁了，大概是怕佣人潜逃吧。嫌疑犯林原竹子以前也是佣人，说不准佣人里面也有她的共犯。
这种程度的封锁当然锁不住真岛，但他也不会在这个风口浪尖去联系自己的黑帮势力。青帮在这种情况下另有办法。
真岛将林原竹子的体貌特征画下来，通过驯养的鸽子传了出去。信上用暗语交代了一把手，让他注意类似的人物。从常理来说，林原竹子在杀人后，想到的第一件事一定是坐船或者出城逃跑。按照时间推算，林原一定跑不远，只要在这两个地方布上青帮的人就行了。
警察却连这点都没有想到，真是废物。不过就算他们想到了，愿意为野宫这样的小家族这样布置警力也很难说。
真岛完全不相信警察的能力，青帮能够如此轻易地发展壮大，从侧面证明了警察的无能。这样的警察即使是对所有的佣人都进行了取证，也难免有什么错漏。
而且据他所知，林原竹子是完全没有机会得到毒药的。而野宫康之在摄入食物后，短时间内便毒发身亡，那证明下的毒药绝对是见血封喉的猛毒。
她从谁那里得到的毒药？
带着这样的疑问，真岛开始秘密调查。刚开始佣人都因为惊慌闭口不言，但真岛还是有办法从他们的嘴里挖出一些有用的情报。很快他就发现了一个和林原竹子行踪密切的人，山本宗茂。
山本和其他的佣人一起录了口供，但由于有明显的不在场证明被警察们排除了嫌疑。山本是个懦弱得有点过分的人，即使是看到动物被杀死也会害怕，更不要说参与杀人了。
但是山本是竹子的现任同居者，而且他有在医院的亲戚，能够入手猛毒。这说明他很有可能是提供毒药的人。
其实确认了这几点，山本是竹子的共犯者这件事已经没有疑问了。调查出这些，也只花费了真岛一个小时的时间而已，
真岛在门口见到了山本，山本正和警察争辩着什么，但他的样子不像是争辩，倒像是在自言自语。脸惨白得像见了鬼一样。
“我真的有事要回家，请您行行好吧。既然我的嫌疑已经被解除了，那么放我回去也是可以的吧？”
“不行，长官有规定，不能放你们任何人离开。”
“但是我看见藤田管家出去了啊……”
“那是例外。请你让开，不要妨碍我执行公务。”
“但是……”山本还想说几句，却被警察粗鲁地推开了。真岛走上前去，叫道：“山本君。”
“真岛君？你怎么会在这里。”山本有些局促不安地搓着手，他只在竹子的背后远远地看过真岛。他平常从竹子那里听得最多的，就是真岛是如何俊美了，所以他在真岛面前总是抬不起头来。
“稍微过来一下好吗，我有事问你。”真岛的语气是听不出来的寒冷。懦弱的山本君自然不会拒绝，随着真岛走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里。
“到底是什么事啊，真岛君？”
“是你把毒药给竹子的吧。”
“你……你在说什么啊。”山本的瞳孔收缩了，说话也变得结巴起来。“怎么可能，我连鸡都杀不了，怎么可能杀人呢！就算是杀人犯的帮凶，我也……”
“可能她用了什么谎言来搪塞你吧，比如不是杀人而是杀老鼠什么的。你的表现已经完全出卖了你，包括想要从这里出去，也是因为你知道你是竹子的帮凶吧。”
“我……我……我没有杀人。不要向举报我！求你了！！”山本阵脚大乱，对真岛跪了下来。
“我没有那样的打算。我只问你一件事，你知道林原竹子在离开这里后，会到哪去吗？”
“难道你想害竹子吗？”山本惊讶地看着真岛，真岛对他冷笑地说道：“她可是杀人犯，就算如此你也要护着她吗，真是让人惊讶的爱情呢。”
“我是不会告诉你的。竹子她，是除了我爷爷以外，对我最重要的人。因为我很懦弱，大家都不喜欢我，只有竹子她给了我温暖。”山本垂着头，他的语气中突然没有了害怕：“你想举报我就去举报吧，我是不会告诉你竹子去了哪里的。”
真岛冷哼一声，他倒不觉得山本的口气能硬到什么时候。他知道很多酷刑，足够把最忠贞的烈士变成最下贱的叛徒。
看到山本有站起来的动作，真岛用腿往他的脚腕处踢去：“谁叫你站起来的。”
山本惨叫着摔在地上，衣服被划破了，露出后颈的一个纹身。真岛本来想继续给他点苦头吃的。但看到那个纹身，动作也缓了缓，看着山本的眼神也带了一些讶异。片刻后，真岛说了一句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话：“你拜哪个堂，堂前烧的哪柱香？”
“堂是青瓦堂，香是兄弟香。”山本不假思索，就答了出来。从小的训练，已经让他养成了习惯。但他反应过来自己在说什么的时候，望着真岛的目光也变了：“你……你怎么知道这句话？”
“哼，你这么懦弱的人居然是暗钉，真是让人没想到。”真岛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慢慢地吐出了一个字。
山本听到了那个字，立刻跪倒在地，也不顾自己满身是伤。他用比刚才恭敬地多的语气说道：“拜见青帮前辈！”
“既然你尊我为前辈，就乖乖告诉我你的相好现在在哪里。你不会不懂帮里的规矩吧？”
山本咬了咬唇，点头道：“晚辈知道，晚辈不敢欺瞒前辈。林原竹子在走之前曾经找过我，说她会留在一个地方，那个地方只有我们两人知道。我这就告诉前辈。”
作者有话要说：请叫哥哥大侦探真岛芳树~
☆、八
深夜，山本和真岛一起离开了野宫家，在真岛的带领下，山本绕过了警察的巡视。
其实在黄昏的时候，警察的封锁已经不那么严密了。探员到最后也没有想到山本是共犯。如果不是处理华族的被害事件有一些硬性规定的话，他们早就离开了。
山本在前面领路，两人走在小巷中。
真岛把双手拢在袖口里，漆黑的夜晚让他心里异常的宁静，比起白天，他还是更喜欢夜晚，有种会化在这夜色里的感觉。
清冷的月光照耀在他的头上，把黑色发染得像是银白。漆黑的瞳孔被细碎的刘海遮住，像一汪黑沉的大海。
像是可以扭曲任何光线的黑洞一样，那瞳孔存在的本身就是纯正的黑暗。
夜晚的真岛和白天如此不一样，让山本感到异常震惊。胆小的他咽了咽口水，几次回头，一副想说什么的摸样。但最后他还是没有问出心里的疑问，往前走去。
真岛看他做作的神态和表情，秀气的眉毛皱了起来：“你想说什么，不要吞吞吐吐的。”
山本从那冰冷的语气的听出了一丝不耐烦。如果他继续这么磨磨蹭蹭下去，真岛会杀了他也说不定。
“我只是想问……您会怎么对待竹子呢？”山本的声音低低的，几不可闻。
真岛露出一抹讽刺的微笑：“哦，你还在挂念那个女人吗？你这样又有什么意义呢，那个女人根本不爱你，她只是想利用你将自己转移出去而已。”
“不是的！不是这样子，竹子她……”
“你连自己也说服不了吧。这种女人无论是怎样的惩罚也不过分，何况他敢玷污我最心爱的女人。”
“前辈喜欢的女人？”山本打了一个抖，下意识地抬起头“莫非是……大小姐？”
真岛的眼睛沉了下去，但嘴角却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啊，是啊。”
从山本提供的情报里，真岛证实了竹子对百合子的恨意。其实那再明显不过了，林原竹子那女人根本没有隐藏的习惯，几乎是有什么说什么。
知道了这一点的真岛，打定主意要好好折磨林原竹子。他可不会把那个女人送给警察，那样太便宜她了。他要亲手玩弄那个女人，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