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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洞中香气浓冽,水流却又更加湍急起来,只听得一阵嗤嗤之声不绝。
郭靖道:“那是甚么声音?”
朱子柳道:“那是一道喷泉。”
话音刚落,眼前已经陡然亮了,铁舟却已出洞,众人不禁同声喝彩:“好!”
原来洞外果然是个极大的喷泉,高达二丈有余,奔雪溅玉,一条巨大的水柱从石孔中直喷上来,飞入半空,嗤嗤之声就是从喷泉发出的。
那溪水至此而止,这喷泉显是下面溪水与瀑布的源头了。
朱子柳道:“便在这里上岸吧。”
于是李秋水和童姥将铁舟靠岸,郭靖扶着尚可跟在她们后面上了岸,然后陆展元和朱子柳将铁舟一起拉起放在石上,回过头来,却见水柱在太阳照耀下映出一条眩目奇丽的彩虹。
当此美景,众人纵有百般赞美之意,却也不知说甚么话好,只是手携着手,并肩坐在石上,胸中一片明净,再无别念,看了半晌,忽听得彩虹后传出一阵歌声。
只听他唱的是个“山坡羊”的曲儿:“城池俱坏,英雄安在?云龙几度相交代?想兴衰,苦为怀。唐家才起隋家败,世态有如云变改。疾,也是天地差!迟,也是天地差!”
这首《山坡羊》唱得大有意味,众人循声看去,只见一个樵夫担着一担柴走了过来,走得近时,但见他容色豪壮,神态虎虎,举手迈足间似是大将军有八面威风。若非身穿粗布衣裳而在这山林间樵柴,必当他是个叱咤风云的统兵将帅——此人当然便是樵子了。
只见那樵子见了朱子柳和天竺僧,也是哈哈一笑,过来对天竺僧道:“参见师叔。”
天竺僧对他点了点头,说了几句话,朱子柳翻译了,却只是问他一些琐事。
朱子柳将他拉到一边,细细说了众人上山求医的事,那樵子也是同样吃了一惊,但是朱子柳却又指了指那铁船,对那樵子说了几句,那樵子点了点头,便没有跟上来,而是自己坐上铁船,划着去下游了。
李秋水和童姥等人知道他是去接泗水渔隐上来,准备一起阻止众人,但也不去管他,只管与天竺僧一起往山上走去。
天竺僧不会武功,朱子柳也没有去拉他,他走得也就慢了下来,李秋水等人也不着急,便与他一起慢慢往上走着,顺道看看山间的景色。
走不多久,只见山边一条手臂粗细的长藤,沿峰而上。
众人仰头上望,见山峰的上半截隐入云雾之中,不知峰顶究有多高。
朱子柳背负起天竺僧,率先爬了上去,李秋水见了,便紧紧跟在他身后向上爬去,生怕他上旦上去后就截断长藤——其实朱子柳倒没有这种想法。因为长藤一断,藤上的人都会摔死,这样的杀伤人命,一灯大师和天竺僧都不会不责罚他的。
郭靖紧跟在李秋水之后——他本想背着尚可一起上去的,但是童姥却把尚可抢先背在了背上,于是尚可伏在童姥的背上,跟在郭靖的身后向上攀去,陆展元跟在最后。
众人双臂交互攀援,爬得甚是迅捷,片刻之间,离地已有数十丈,尚可见渐渐看不清地面了,心中也有些慌乱,这时才发觉,原来一旦失去了武功,自己在这个世界里真的是没有任何安全感的。
——幸好,有童姥呢!
被童姥背在背上,尚可感到无比的心安,而她同时感到,这种感觉,在被李秋水抱着时,以及被郭靖背着时,都曾有过。而欧阳克,却似乎少了这份心安呢!
一时间尚可心中紊乱不堪,一会儿觉得郭靖真的在自己心中与众不同,一会儿又觉得郭靖与自己像是与李童二人一样的亲情,倒是欧阳克才更有一份别的心动。
尚可心中忽上忽上,众人却是越爬越高,又攀了二十余丈,突见那长藤向前伸,原来已到了峰顶。
这时众人只听得得牛鸣连连,还一个人也在大声地唱着歌,却也是一首《山坡羊》:“天津桥上,凭栏遥望,舂陵王气都凋丧。树苍苍,水茫茫,云台不见中兴将,千古转头归灭亡。功,也不久长!名,也不久长!”
跟在后面的李秋水人没上来,却已经听见牛鸣,便奇道:“这么高的山上也有牛,可当真怪了!这歌倒唱得不错。”
朱子柳笑道:“那是我师兄和他养的牛。”
七十二章 见到一灯
那山峰顶上是块平地,开垦成二十来亩山田,种着禾稻,一个农夫正在锄草,一头黄牛却在田边吃草。
朱子柳走在第一个,远远向他喊道:“师兄,山下有几个人来了,想要求师父治伤。”
那农夫正是武三通,他听了朱子柳的话,心中一惊,想道——这几人来求见师父,下面两位师兄怎无响箭射上?难道对方武功太厉害,只有朱师弟逃了上来?
正惊疑间,李秋水已经攀了上来,朱子柳一边背着天竺僧向前跑去,一边对武三通道:“我先走一步,师兄你替我招待一下客人。这几位都是少年英杰,武功不同凡响。”
武三通听了他的话心中更疑,但想若是泗水渔隐和樵夫有什么意外,朱子柳定然出言示警,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武三通知道后面是道窄梁,朱子柳这番做法,一定是让自己挡住众人,为他争取时间在那里占据有利的地形。于是便上前拦住李秋水,对她道:“这位姑娘,不知上山何事?”
李秋水一怔,心想刚才朱子柳不是已经告诉你了?
但随即明白,他定然是在用缓兵之计,所以也不理他,脚步轻移,施展凌波微步便已经赶了过去。
武三通吃了一惊,左手一拳向她肩上打去。
武三通的武功,此时在一灯大师的四个弟子中是最强的一个,所以在原著中可以找着一块三百多斤的大石再外加一头黄牛。这份力道,就是练过《九阴真经》的郭靖也要叹为观止。
而武三通也不像是泗水渔隐那样只知道猛冲的莽汉,智计也是有一套的——就像在神雕里,他会连夜把程英和陆无双,以及武氏兄弟从陆家庄转移走一样。
所以现在朱子柳就是要让武三通略阻了阻他们,不管是用武力还是用话语。
但是朱子柳也不知道李秋水有凌波微步这套功夫,所以武三通一拳打出,眼看着就要打到李秋水的肩上,李秋水一扭身子就不见了。
武三通吃了一惊,跟着右手掌力一吐,却更是连李秋水的衣袂也碰不到了,眼睁睁地看着李秋水从他身边就这样跑了过去。
朱子柳背着天竺僧,也不放他下来,紧跑了几步,就听到李秋水的声音在背后响了起来:“你跑这么快作什么,背着你师叔不嫌累么?他也没病没痛的,让他自己走不好么。”
朱子柳心中一惊——他原也知道大概武三通挡不了李秋水多久,但也没想到他连一招都挡不住。
于是回头看去,只见那边武三通正在与后面上来的郭靖说话,而童姥也跟着上来了,心中知道这一着终究是落了空,便叹了口气,将天竺僧放了下来,对他躬身一礼,然后对李秋水道:“这位姑娘,我师父实在是不能为人疗伤,不如我们四师兄弟尽力一试,可否?”
李秋水听了颇感意外,对朱子柳道:“你们也会治伤么?”
朱子柳道:“一阳指的指法,我们四人也曾蒙恩师传授,虽然不及师父,但我们四人合力,应该也可勉强一试的。”
李秋水皱眉道:“只是勉强一试么?那万一出了差错怎么办?”
朱子柳一时语塞——他虽然也是个智计百出的人,但是跟随一灯大师日久,也渐渐受到了他的影响。所以就算是他现在认定李秋水等人对恩师不利,可是要让他拍胸脯说必然能医好尚可,他也不能立即把这谎话说得理直气壮。
这时后面的人已经赶了过来,武三通见他们人多势众,知道已经没有办法阻拦,便也跟在了众人身后。
李秋水很快看到了那道只有尺许宽的窄梁,不由得微笑着向朱子柳看看。朱子柳知道自己的意图被李秋水看破了,也是脸上红了一下,道:“姑娘可要先行一步?”
这是表示自己对众人没有恶意,所以才让李秋水先走,这样朱子柳就不会在那一头占险而守,或者毁掉这道独梁了。
李秋水见朱子柳让自己走,也明白他的心思,再加上她艺高人胆大,便迈步当先而行,这道石梁离地不知有多少丈,向下都看不到陆地,众人跟在她身后,只见她衣袂飘飘,梁下两旁皆有白云飘过,当真如凌波仙子一般,都不禁在心头赞了她一个“好”字!
需知那石梁凹凸不平,又加终年在云雾之中,石上溜滑异常,走得越慢,反是越易倾跌。众人提气快步而行,奔出七八丈,当先的李秋水早已看到那石梁忽然中断,有一个约有七八尺长的缺口。却也不见她如何加速,仍是轻飘飘地行走,到得缺口处,便如凌空而行一般足不沾地地略略平移了过去,让众人惊叹不已。
跟在后面的朱子柳可就没这么写意了,只见他凌空翻了几个筋斗,这才过了这缺口,而郭靖更是加快速度,借着一股冲力,这才飞跃而过。
郭靖的武功不错,但是轻功却是略差一点,童姥在后面见了道:“傻小子,你轻身功夫是谁教的,太差了,等一下我传你一套管用点的!”
郭靖听了嘿嘿一笑,也不多作回应,只是道了声谢——他和童姥的关系也挺怪的,但是不管怎么说,不可能就正式拜师就是了,不然他可得比尚可低上一辈了。因为尚可在明面上是童姥和李秋水的师妹呢!
虽然她的武功也是李童两个人教的,但是既然她们两个默认了师妹的称呼,这就说明这是在代师传艺,这在江湖上也是常见的。就像黄药师门下的弟子中,连梅超风的武功都有很多是由曲灵风代传的,别的徒弟就更不用说了。但是这丝毫不防碍梅超风是黄药师的弟子的事实。
过了这个缺口,走不多远,就又出现了一个缺口。这样接连过了七个断崖,眼见对面山上是一大片平地,石梁已到尽头。可是尽头处却有一个极长缺口,看来总在一丈有余。
李秋水这才明白——原来朱子柳是想在这里挡住众人的——如果他抢先一步到了这里,那还真是一夫当关了。就算是李秋水和童姥,在这不足尺许的地方想要跃过一丈多远的断崖,哪怕是武功远远不及她们的朱子柳,她们也非得下杀手不可——因为这实在是非死即活的场面,如果手下留情,那就得自己掉下去摔死不可。
但是她们现在上来是求一灯大师救治尚可的,又怎么能向朱子柳下杀手?更何况一灯大师乃是天下一等一的高手,与他结下死仇可不是什么明智的事。
这个缺口比之前的大上不少,但是李秋水仍然没有什么提气紧奔或明显的纵跃动作,只是略略身形往上一起便过了这道缺口。
众人跟在后面也都过来了,只见前面平地上有一座小小寺院,庙前有一个荷塘,塘中荷叶还未凋落,阵阵荷香透来,令人一阵心旷神怡。
一行八人走到寺庙前,朱子柳和武三通将众人引到东厢坐了,又让小沙弥奉上茶来。然后武三通带着天竺僧离开,也不知是不是去见一灯大师了,但朱子柳却仍站在这里,并不把众人引见给一灯大师,也不离去,便只守在门口。
郭靖心中焦急,便问道:“这位大叔,不知一灯大师在何处,请为我们引见一下。”
朱子柳其实也知道武功不如众人,站在门口,也不过只是表示一下态度罢了。现在见郭靖这样说,便道:“请诸位稍安勿躁,我师叔既然已经答应了诸位,他自然会把诸位的事都转告给我师父的。”
众人一想也是,只有童姥问了李秋水:“你是怎么跟那个和尚说的?”
李秋水笑道:“怎么你还不放心我么?”
童姥道:“我怕你上了人家的当。”
李秋水笑道:“除了你,还有谁能骗到我?”
童姥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郭靖在一旁听了,便把眼来看向尚可,尚可也示意他不必担心,因为李秋水和童姥两个都在这里,她们是断不会让尚可吃亏的。
郭靖见尚可神态自若,他心中也是稍安。这时门外脚步声响起,一个小沙弥端着一个托盘进来,里面却只有四盏茶,然后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一个约莫十三四岁的少女,也同样是托着一个托盘,里面盛着三盏茶。
朱子柳对那少女道:“阿沅,你义父去了师祖那里,你去看一下怎么样了。”
那阿沅先把自己托盘中的茶水放到众人面前,然后再把那小沙弥托盘里的茶水端了上来,一边道:“刚才我本就是在师祖那里的,师叔祖已经把事情向师祖说了。师祖说让诸位喝过了茶再一起去禅房。”
尚可听了,心想原来这就是何沅君,于是便抬头仔细看去,只见何沅君虽然长相并不怎么出奇,但神态自若,不管是对答还是行动都显示出大家闺秀的样子。
尚可只在神雕的电视剧中听到过这个名字,连书都没有看过,所以就更不知道何沅君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刚才见到武三通的样子,虽然没有与他说过话,但也以为何沅君大概是个英气逼人的女子,却没想到是个行为举止都很得体的淑女型的人。
尚可心想这大概是天生如此的了,因为看武氏兄弟初出场时的样子,就知道不管是武三通还是武三娘,对于孩子的早期教育都是失败的。
——也许是因为重男轻女,所以才对儿子过份溺爱了?还是说何沅君一直是受到一灯大师的栽培?
尚可想了一下,既然《神雕侠侣》中说陆展元的武功能与李莫愁不相上下,那么何沅君的武功也应该差不了多少才是。这样的武功,应该是武三通调教不出的吧……嗯,看来找个好师父果然重要!
想到这里,不由得看了一眼身边的李秋水和童姥——这两个家伙,人品虽然不见得很好,但是教武功是一把好手呢!
想到自己只练了几年功夫,就能和江湖上的一流好手打平,尚可还是很自得和感激李童二人的——虽然受了两次伤,但一次是以寡敌众,还有一次是遇上了超一流高手,所以这不能怪她,更不能怪李秋水和童姥。
这时陆展元果然对何沅君产生了兴趣,对朱子柳道:“大叔,这位姑娘是?”
朱子柳也没在意,顺口答道:“哦,这是我师兄的义女,姓何,小字沅君。”
何沅君见朱子柳把自己的闺名告诉了外人,脸上一红,但也知道这时事态似乎有点不太对头,所以也就没有这份闲情来考虑这个事。于是便向众人行了一礼,缓步退下。
尚可在一旁看了不由一乐——看来自己把陆展元带到这里来还真是对了,也许这两个人就是上天注定了该有姻缘的!
本来尚可是不相信这种唯心论的,但是既然她都能穿越到小说的世界里来了,那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何沅君和那小沙弥退出去没多久,泗水渔隐和那樵子便过来了,见朱子柳和众人都在东厢房,并没有见到一灯大师,脸上紧张的神情这才松了下来。
朱子柳却是一脸的苦笑,对二人道:“武师兄已经去把这事禀告师父了,想来师父马上就要唤她们过去了。”
泗水渔隐性子最烈,一听这话,忙把铁桨一摆:“不行,我宁愿在这里先与他们拼个死活!”
童姥哼了一声:“死活?跟我拼,你只有死,没有活!”
泗水渔隐大怒,挥桨便要朝童姥打来,这时走廊那边跑过来武三通,对他大喊道:“师兄且慢动手,师父让她们去见他!”
泗水渔隐回头叫道:“这怎么行!师父见到了她们,必然会折损自己的内力为她疗伤的!”
李秋水和童姥听了都是忍不住一笑,心中均想——以本身内力替人疗伤的做法,我们一路上都这样做过来了,不过将养些日子罢了!难道这个一灯大师年纪太大,一旦稍受损伤,便无法恢复?
李秋水郁即便道:“这个不妨事,大师既然是大理段氏的人,又出家为僧,自然修练的是佛门功夫,我有几篇佛门功夫的内功口诀,应该对大师有所助益。如果大师能治好我师妹的伤,我可以将这些佛门内功相赠。”
渔樵耕读四人见李秋水不过十四五岁年纪,虽然武功气度不凡,但是这话说得似乎也有点让人难以相信。
正犹豫间,那边何沅君又过来了,对渔樵耕读四人道:“义父,两位师伯、朱师叔,师祖让你们四位陪客人前去见他。”
众人听了心中均想——怎么会让大家一起去的?
但随即众人便都又明白,一灯大师怕渔樵耕读四人与留下来的人起什么冲突,可若是把来客都叫去而不叫四个徒弟,四个人在外面只怕会担惊受怕。一灯大师为人和善,也不愿让徒弟们空自心焦,便索性把他们都叫了过去。
何沅君把众人引到大殿上——人太多,小禅房待不下——只见殿上坐着两个和尚,其中一个是那天竺僧,另一个身穿粗布僧袍,两道长长的白眉从眼角垂了下来,面目慈祥,眉间虽隐含愁苦,但却透出一股雍容高华的神色。
尚可见他形状,便知这一定是一灯了,便上前首先盈盈拜倒:“小女尚可,拜见一灯大师。”
一灯见进来数人各自仪态不凡,也是心中暗暗赞赏,见到尚可向自己跪拜,大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