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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徐家的女人是不是一旦确立了目标就会变得凶狠泼辣？”卢天恒嘴里啧啧个不停，徐小丽停下动作睨了他一眼，“六点我赶不到电视台，你就会见识到凶狠的下一个境界：凶残。”
送完徐小丽去电视台，卢天恒随即打道回府，进了家门只见徐小贤正坐在沙发前操纵的遥控器切换着频道。“今天在家乖不乖，没有动那些刀叉吧。”徐小贤站起身张开双臂抱住卢天恒的腰笑道：“怀孕又不是怀炸弹，不需要那么小心翼翼的，我要是不进厨房动刀，难道还要老公你辛苦一天再回来煮饭给我吃。小妹准时送到电视台了吗？”
卢天恒用力嗯了一声，“你是没见那丫头下车时杀气腾腾的样子，我真替Kingsley悲哀不值，挑了大半辈子…老婆，我先去洗手，一会儿帮你开饭。”在徐小贤翻脸前卢天恒快速转换话题急匆匆去了厕所。
吃完晚餐卢天恒自觉收拾碗筷进了厨房清洗，将洗净的餐具摆放整齐又顺手擦了擦灶具，半小时后他脱下围裙走到客厅贴着徐小贤坐了下来。“飞Sir什么时候出来？”“说是八点整开始的，就快了。老公，累不累？我帮你按摩一下。”除了卢天恒的外套，徐小贤跪坐在沙发上一双小手搭上他的肩膀一下一下按着，没按几下她双手环过他的脖子轻声道：“你最近查案是不是很辛苦，让你一个养全家我心里过意不去。”从后脖颈到肩膀手臂无一处不僵硬，可见他上班时一直是紧绷状态。
“查案哪里有不辛苦的，这行是我自己选的，你也是我选的。”卢天恒摸着脖上的手臂笑了起来，“知道你心疼我，你换一下姿势小心不要压到宝宝。”“嗯。”徐小贤听话的放开他改坐在沙发上，卢天恒揽她靠进自己怀里，一手抚着她的长发有些惆怅起来。“我很开心做爹地，也希望你是我孩子的妈咪。不过以后有小小恒或者小小贤你会不会就不宝贝我了？”“不会，宝贝和宝宝是不同的，你是我独一无二的宝贝。”一句甜言换来一串热吻，她在他的热情中失了心神，放松身体任他索取，好在他还知道克制，享受的同时尽量放柔动作。
八点整，“欢乐满中华”节目准点播放，徐小贤努力从卢天恒的臂腕里抬起头，忍着主持人罗里吧嗦的一堆套词，重头戏终于到了。节目中，徐汉飞自景太太手中接过奖杯发表了一番获奖感言，慷慨陈词后末了高喊一句：油麻地万岁。
“噗。”徐小贤喷笑出声，卢天恒抑郁不已。“你能专心一点吗？”“别生气嘛~”她按着遥控关上电视后冲他媚眼一抛。“想我不生气你有点诚意。”他坏笑着提议她主动一些。
客厅里的座机不识相的响了起来，夫妻俩原本是不想理会的，谁知铃声却始终不停，一声响过一声，好像对方真有什么急事一样。无奈徐小贤穿起卢天恒的衬衫赤着脚走到一边去接听，好半晌她才挂上电话。
卢天恒见徐小贤神色不对收起玩兴忙问她出了什么事情，“事情说来话长了，一句话概括就是Kingsley的妈咪进了医院，她是被飞Sir气得昏迷。”“现在怎么办？”“还能怎么办，我们换换衣服，现在赶去医院。”
周末晚上齐聚医院急诊室外愁眉紧锁算是徐、景两家几十年来头一遭遇上，徐小贤夫妇赶到时刚巧主治医生出了病房汇报情况，他脸色凝重的对景父说道：“景太太的身体状况很不理想，你们应该早点送她来医院检查的。”“我太太她到底怎么了？”“是啊，我妈咪现在怎么样了？”大小两位景先生将医生团团围住，徐家人也紧张地走过来准备听听是怎么个不理想法。
“景太太有胃溃疡，需要动手术切除溃坏的部分。但是这不是最致命的，她的心脏左主干三叉位病变了，心血管严重钙化，要开胸进行搭桥手术否则会有生命危险，现在这两个手术需要一起做。景先生，心脏手术有点风险，你要做好心理准备。”“马、马上动手术，我跟你去办理手续，Kingsley你留着看好你妈咪。”景父嘱托儿子景博留在原地自己跟着主治医生走开了。
“那什么姑姑，你听见没有？是你大嫂自己身体差，不是飞Sir的关系。你瞪什么瞪，我哪句话说错了，身体不舒服拖着不去看医生，整天参加这个会那个会。好了，现在搞得又是胃病又是心脏病，那什么姑姑，我敢夸口说今天要不是我们徐家歪打正着，你大嫂说不定哪天病发了在街上一命…”
“臭小子闭嘴！”徐汉飞一把捂住徐国良口无遮拦的大嘴，按理来说他一句没有说错，但是要分分场合，医院也容不得他这么大声喧哗。景致狠瞪徐家上下一眼，偏偏半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口。
徐小贤冷眼旁观一阵后走至景致面前柔声道：“Anastasia，事情已经发生了，是非对错不忙着现在分辨什么，当务之急还是Victoria的病情要紧。两个手术一起做需要很长的时间，我们不是医生都帮不上唯一能做的就是守护，你身子娇弱守不了一夜的，而且你穿着礼服在医院进出也不方便，晚上气温低更容易冻生病。我们轮值分分班，现在你先回家好好休息一下，明早带一些Victoria的替换衣物和她用惯的物品。动完手术短时间她出不了院，不妨再带一些她平时喜欢阅读的书籍和轻柔音乐的CD。”
哄走了最难缠的人接下来的就好对付了，徐小贤四处张望没有发现徐小丽的身影，她问了徐国安才知道这她去买宵夜去了。“飞Sir、大哥、二哥，你们先回家吧，这里有我，手术完了我会打电话回去的。”徐汉飞想也不想一口拒绝道：“我留下，阿安、阿良你们回家，明天大家都要上班的，我不用，我已经退休了。小贤也回家去，你刚怀了孩子不能久站，熬夜陪床这种事你想都不要想。天恒，马上带她回家去。”“收到。”卢天恒憋了半天的话被徐汉飞说出口了，他松了一口气拉着徐小贤出了医院。
家属区的人顷刻间散了干净，徐汉飞招呼景博过来坐下，他扯松了领带带着愧疚的口吻道：“今晚对不住了。”“我虽然不知道两家人怎么起的争执，但是妈咪动手术的事和伯父没有关系，我妈咪的身体…一向不太好，经常说胃不舒服，是我这个做儿子的没有引起警觉，早些带她来医院定期检查身体就好了。”原本一直自信骄傲的头颅低了下来，徐汉飞朝他后背用力一拍道：“男子汉大丈夫，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要把腰杆挺直了。”“我会振作，谢谢伯父的鼓励。”
手术室的灯亮起时，徐小丽大包小包的终于回来了，她将买来的热粥分给在座的三个男人。景博将宵夜放到旁边的空位上，他脱□上的西装外套替她披上。“这里有我和爹地、伯父在就够了，你明天还要上班，先回去吧。”“不行，现在这个时候我怎么能走呢，你放心，我很强壮的一个晚上不睡小意思。”徐小丽一屁股在景先生身旁坐了下来不愿意离开，景父叹了一口气犹豫了半天还是打开徐小丽买来的宵夜，他岁数大了不吃一些热的食物真的抵不住。
“小妹你听话，回家休息去。Kingsley也是，你是大学教授，学生们需要你，你们统统回家去，要来就明天早上再来。”要比顽固谁比得上徐汉飞，他一次性撵走两个小辈后转而在景父几步之遥的位置坐下吃起宵夜。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手术室的灯久亮不熄，许是等得太久已经心慌的景父一手盖住双眼，鼻子抽了几下，不明液体从他的指缝流了出来，“Victoria…”
“景先生，我是一个粗人读书不多，也不太会说安慰人的话。但我相信吉人自有天相，校长看着不像是福薄之人，你放心，手术一定会成功的。”徐汉飞忍住往景父背上也拍一下的冲动，改为拍膝安抚。突然手术室门开了，灯却没有灭，两家父亲围了过去想问问情况，护士只一句“我们会努力抢救”就没下文了。
“Victoria身子娇弱，她除了生Kingsley的时候动过刀还没受过这样的罪。我平时都很小心她的身体，她说胃痛我只知道买止痛药给她吃，她说胸口闷我就自作聪明带她出国去散心排解。可我为什么想不到带她去检查身体，如果Victoria她有个万一…我怎么向Kingsley交代。”
“你现在就放弃希望怎么行？！夫妻是一体同心的，你都没有信心，你老婆怎么办？！你看我大女儿小贤，现在是健健康康的嫁了人还怀了孩子，其实没几个人知道她当年差点胎死腹中，我老婆生了两天都生不下来她，眼看着就要一尸两命，医生让我选保大还是保小。我拖到最后一刻时那孩子自己争气挺过来了，现在不是活蹦乱跳的。多大的人还掉泪，快擦了，幸亏你儿子不在。”
徐汉飞安慰完把自己的衣袖伸了过去，景父吸了一下鼻子从口袋里拿出手帕回道：“谢谢，我自己有。”
☆、第四六章
手术最终是顺利地完成了，之前的不愉快没有人愿意再提起，景父念及徐汉飞一同守夜兼打气的情分对徐小丽客气了许多，脸上的笑容真诚了些，至于心里接不接受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在医院住了一个月，景夫人出院那天来接人的队伍不容小觑，让她觉得讽刺的是从住院到出院以来家里亲朋好友来的少之又少，倒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三天两头的出现赶都不走。
徐家老少按照年龄一溜烟排好轮流恭喜她出院，一向话最多的景致撇了撇嘴角双手接过由徐汉飞代表送上的鲜花道了一声谢后就不吭声了。
“那什么姑姑，你回家盯着你大嫂准点吃东西，别再减肥了，够苗条了。真不想吃饭就吃水果，这是我的名片，我们店里的水果全部都是进口货，种类丰富而且新鲜，只要一个电话我徐国良随叫随到服务上门。”徐国良咧着嘴故意忽略景致阴郁的脸色，他将名片卡进水果篮边框中，“Kingsley，来拿着，拿着，回家后抓紧吃，水果新鲜时吃营养价值最高。”“良哥，你太客气了。”景博接过果篮道完谢将礼物放到自己的车上，徐小丽随后跟着上车。
“路上开车慢一点，别颠到校长，回家后多叮嘱她休息。我不多啰嗦了，再见。”“谢谢你们特地来接Victoria出院。”两家的父亲互相握完手，接院过程算是结束了。
回到景家，徐小丽握着景博的手跟在景氏夫妇身后进了大宅。其实她这样跟着回来是挺尴尬的，但是没办法，未来婆婆出院这么大的事情她要是不来日后就落了话柄，宁愿被刺上几句也好过将来被婆婆翻旧账数落她今日的不懂事。
“妈咪，累不累？回房休息一下吧。”景父半圈住妻子的胳膊准备送她上楼进卧室休息，“犀利妹，你上来，我有话对你说。”景夫人虽然虚弱，但语气里不用拒绝的强硬。徐小丽递给景博一个别担心的眼神跟着景氏夫妇上了楼。
“你坐下吧，站着说话我看着也累。”
按照指示徐小丽在景氏夫妇对面椅子坐了下来，他们夫妇不开口她也不说话，要比耐心她更胜一筹。
“犀利妹，凭良心说你是个好女孩子。但Kingsley是我们景家的骄傲，他从小就受到最好的教育，从英国剑桥毕业后就回来做了副教授。你中学毕业就直接投考警校到现在做了女警，无论是学历还是工作方面你们都是不相配的，我不想拿我们景家的家世去压你，但事实这个内在原因的确会阻隔你们无法继续发展下去，Kingsley和你在一起以后的压力会越来越大。儿子是我生的，我知道他的脾气…其实爱情这种东西很飘渺，Kingsley只是把喜欢错当成了爱，等时间长了他就会发现这是一个美丽的误会。我也是做母亲的，站在一个母亲的角度和立场，我不希望因为Kingsley一次错误的判断从而伤害到你。Aunt和你说了这么多，你能理解吗？咳咳…”
景夫人断断续续说了好一阵才以几声咳嗽作为终结，苍白又消瘦的脸庞看着让人心软，结尾的咳嗽声配上灰白的唇色也不似作假，苦口婆心的简直令人动容。徐小丽听完心里不是滋味，进来前她做好准备承受那些难堪再据理力争的，现在倒是觉得心累了，也觉得景博可怜，他的爱被说成了是一个判断错误。
“我信Aunt说的这些话都是发自肺腑，趁着今天有机会我也向两位交交心。不怕说句脸红的话，我很爱Kingsley，多和他相处一天就多爱他一分，我们互相许诺过要相爱70亿年，直到地球毁灭的那一刻消弭掉我们的爱，听完Aunt说的这些话又觉得自己幼稚了，承诺的太早。其实爱这种东西它不飘渺只是不够纯粹，它包含了太多的杂质，亲情、家庭、金钱、事业…实在太多了，无法平衡时那颗心就碎了。飞Sir经常教育我们这些子女要懂得凡事‘随遇而安’，他说有些事即便强求了也不会如自己期望的那样发展，我居然忘了，所以现在伤到自己是我活该。命中注定我和你们不能和平相处，我会让自己不再继续爱Kingsley，等Aunt病好了一点时我就和Kingsley分手。”
一个趁病要挟，一个忍痛放手，爱的程度高低立现。
“你准备以什么理由分手？”这是景夫人目前最关心的。“爱一个人就会力图让自己表现完美，不爱则反之，我只要让他厌恶我就可以了。”徐小丽站了起来不想多做停留，“没事我就先出去了。”
“妈咪，年代不同了，其实不需要太执着门户之见。”景父望着已经关上的大门叹了一口气，赶走一个真爱自己儿子的女人后又觉得可惜。“算她还识大体懂进退，我也是为了Kingsley好。爹地，你别再说了，我又开始头疼了。”景夫人揉着太阳穴闭起眼睛，躺下后又心烦意乱的睡不安稳，只是负罪感罢了，她这样安慰着自己。
景夫人身体渐渐康复起来，徐小丽的行动也早就开始了，三番两次推掉景博的约会邀请，迫不得已去赴约也是三心二意的不在状况，要么就是拖着他去购物乱买东西。景博不瞎不傻，用心观察一段时间也发现两人之间出现了问题。
“你是不是心里有事？还是我哪里做错惹你不快了？”山顶的风大，景博想将徐小丽被风吹散的头发整理到脑后，她胳膊一抬挡开他的手。“这里风太大，我们下去吧。”徐小丽双臂抱胸率先一步进到车里。一分钟后景博跟上了车，系好安全带他调整好心态启动车子前笑问接下来去哪里。
“我不舒服，想回家。”徐小丽看向车窗外，齐肩的头发挡住她的侧脸，景博想从她脸上窥见一二表情进行分析也无能为力，他无奈的唯有专心致志的开车。车子在文豪阁停下，景博提议送徐小丽上楼，她一摇头直接拒绝，连招呼都不打直接下车走人。
“你到底怎么了？最近你对我一直很冷淡。”跟着徐小丽下车进了大楼，景博想进电梯被她抬手阻隔在外，“我现在不舒服，没心情安抚你大少爷的脆弱神经。”“犀利妹…”“你好烦！”景博原意是想握住徐小丽的手，被她用力挥开加上身形孱弱脚下踉跄几步后跌倒在地上。“你怎么这么弱，自己站的起来吗？没事你就回去，我最近不想看见你。”她就这么冷眼旁观等景博站起来时才按下关门键，电梯门关上的瞬间也合上自己的心门。
问题升级后就会激化为矛盾，徐小丽的态度可谓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景家大门也再没有踏进一步。景氏夫妇发现自家儿子每天回家的时间又开始不定，通宵达旦窝在实验室的情况再次发生。刚开始景太太认为这是好现象，还有什么比一切恢复如常更美好的事情，接下来她就发现情形急转直下的不容继续乐观下去，景博开始消瘦起来。
这一晚，许久未曾在景家露面的徐小丽又来了，脸上的妆容比上次见到的艳丽了许多，身上的首饰也添加了不少，光她手腕上那条手链据目测也超过六位数以上。“爹地、妈咪，我们回来了。”景博十指紧扣着徐小丽的右手不愿意放开，脸上也露出久违的笑容。
“你松手！”徐小丽神色不快说话的音量更高。“今天是我的生日，我们说好不吵架的。”“你这是让我迁就你还是在你父母面前数落我这个女朋友蛮不讲理。好啊，你不满意就直接分手，以后都不会再吵了。”徐小丽想也不想直接回嘴，“分手”犹如一颗突如其来的重磅炸弹在景家造成不小的震荡。
“好好地怎么突然提出分手，你跟我回房间。”景博拉着徐小丽准备上楼推心置腹好好谈一谈，徐小丽手一抽不耐烦的双手环胸道：“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我没那么好的耐心上去再下来。”
这不是温柔体贴事事为人着想的徐小丽，现在的她根本就是一个彻头彻尾骄纵妄为的大小姐。景博颓丧的松开手转而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你到底是怎么了，这段时间我们彼此冷静过了，就算有天大的误会也早解开了。我究竟做错什么事你要这样对我？”
“没什么错不错的，我想分手已经憋了很久了，这个还给你，我不要！”徐小丽摘了手腕上的手链抛到景博身上，她刚拉开大门想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