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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冰依然不知如何说起,支吾了半天才说:“刚毕业时我们先为大刚打交道的。”
见柯冰说话很不爽快,李月干脆先替他说了:“刚刚毕业时,冯源还有机会和你来往,所以从你那里得知大刚的‘经济问题’,起初他确实存在报复心理,想利用职权对付大刚。因为大刚对他的伤害太深了。这一点我们都该理解。但在办案过程中,他发现大刚并没有你说的那些罪名,是你误会大刚了。但在与你的交谈中,他受到了你的点化,境界提高了,要放弃所有恩怨,以德报怨,帮助大刚。于是利用办案与大刚联手,为他扫除提升路上的障碍。为此大刚和他成了好朋友,来往非常密切。这个结果我早知道,已经好多年了,你凭什么说大刚和冯源始终是一对冤家呢?”
柯冰对李月的话不屑一顾:“你太单纯了!当初是我和大刚设计好的‘苦肉计’诱冯源去查海河公司的,绝没有冯源帮助大刚的事。只是事实上他确实起到了排除大刚提升障碍的作用,但那正是我们‘苦肉计’的目的。冯源上当了,却给你装好人。太卑鄙了!”
李月很吃惊:“那件事真是你们精心策划的?果然被我猜中了!可怜冯源至死都没明白你们的险恶用心!”
柯冰抗议:“月儿,如果你事事都站在冯源的立场上,我们就不要再往下说了。”
李月接受柯冰的抗议:“好吧,我尽量不带观点,我们继续说好吗?”
柯冰只好再说:“你看到的都是表面现象,是冯源哄你的。因为他知道我对你好,所以害我时不会让你知道。也许他和大刚真有来往,但他另有目的。他从大刚那里探听到我在股市为谁操盘后,就开始搜罗我们公司违规操作的证据,幸亏我们发现及时,我才在他来追查前辞职跑掉了。”
李月咬了咬牙,内心在剧烈斗争:“冰哥,你别怪我又要为冯源说话了,这件事也许是你误会冯源了,或者象你自己说的一样,你看到的也只是表面现象。事实经过我很清楚。冯源帮大刚扫除障碍后,发现这个方法很奏效,就想如法炮制,也去查办你们公司,我可以肯定不会错,因为是我让他这样办的。如果当时牛长顺被查处了,那么投资公司就该由你主持,现在你早成老总了,以你的聪明才智,成就不会比齐开差,而且你将比他早起家。他没告诉你,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可惜你离开时,把所有责任都担了下来,而且因为这些罪名被牛长顺开除了。冯源一直后悔自己动作太慢了,没能帮到你。你怎么会如此误会冯源?虽然当时冯源没告诉你要这样帮你,但在策划这件事时,我和大刚都在,他可以作证,难道大刚事后没有告诉你?”
这个结果确实太让柯冰感到意外了。看看李月的表情,丝毫没有撒谎的迹象,难道大刚会隐瞒真象?不会啊!他和大刚的交情绝不会出现这样的意外的!
见柯冰发呆,李月进一步证明她的话:“冯源确实和大刚是好朋友,临死还和大刚在一起喝酒,他们怎么会是冤家?冯源发现你的公司照你当时的经营方式走下去,只有死路一条。于是我为你想了一条全新的经营计划,冯源出面从上海联系到了绢花市场,连同我的改革计划书一起给你送过去,他没有见到你,就约了大刚喝酒,却在那时被杀害了。”
柯冰脑子一下子全乱了。大刚和李月,一个是他的生死弟兄;一个是他的最亲最爱。他们之间肯定有一个人在蒙骗自己,但是他不想让任何一个成为这个人。
柯冰突然产生一种警觉,他和李月的谈话,都是李月事先考虑好的,他总是被李月牵制,那么如果有人撒谎,肯定是李月。而且她撒谎的原因再清楚不过了,就是为了给冯源报仇。女人为了报仇,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她一定是想离间他和大刚。
柯冰感到心里又在流血。李月应该知道他和大刚的友情有多深,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她不惜挑拨他和大刚的关系,这样做,对自己是何等的残忍?这样的事,她也做得出来吗?
思前想后,结论只有一个,就是冯源蒙蔽了李月,因为只有这个判断可以成立。事到如今,他必须全面揭开冯源卑鄙奸诈的嘴脸了。于是柯冰就把冯源如何一步步把自己逼上绝路说了一遍,最后又说:“如果不是冯源步步紧逼,我不会离开天津,因为当时你们已经结婚了,我不能对他进行反击。留在天津只能让我心痛。后来,我的公司运营的很好,我完全没必要开绢花厂,完全是因为他的逼迫,我才铤而走险,于是发生以后的杜倩被摧残等诸多事情。而他仍不肯放过我,又把魔爪伸向我的绢花厂,那是我最无奈的时候,我还困守在沧州医院,天津的厂子管理最薄弱,如果他不死,我还不知会怎么样呢?”
李月很气恼:“你凭什么断定冯源是在害你?他对你做过什么?你太主观了!难道冯源就不能光顾你们公司?就不能对你进行关心?他可是一直在一心一意想帮助你!冯源绝没有你说的那么有心计,我们一起生活了这么久,难道我还不知道他的为人?不是我标榜自己,他的任何心事都逃不过我的眼睛。他几乎是透明的。正相反,有心计的是你们。我实在看不透你,从一开始就是,直到今天。”
柯冰只好妥协:“我们不要争吵好吗?你让我好好想一想,你自己也好好想一想,想想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了?”
李月回到卧室,拿出几张纸来:“你自己看吧,这是冯源为你们公司拟定的市场计划,还有和上海方面拟定的合同。后面是我亲自为你们设计的经营计划。如果不为帮你,这些文件是怎么来的?你该懂得自己的生意,也该知道拟定这些文件要花费多少心血?如果冯源真想害你,不用找你绢花厂的毛病,你的天艺公司毛病就一大堆。想害你早把你法办了。”
说完这些话,李月把文件留给柯冰,自己含泪回卧室去了。她实在太伤心了,为自己,更为冯源。临走又想起一件事:“如果你不信,这些只是附件,明天我们去公安局看冯源被杀时的遗物,就有这些文件。”
这个变故实在太意外了,柯冰傻傻地呆在那里,象一截没有思想的木头。
太阳从西天投来血色的余晖,映得屋里遍布血色。柯冰眼睛开始发烧,桌上的几张白纸也变成了红色,红色纸上写满红色的字,他努力分辨着这些字迹,从中看到了冯源的影像,耳朵里回响起冯源浓浓的天津腔调:“烙饼,如果你不嫌弃,我愿意和你拜盟兄弟!”
晚饭时间到了,李月走出她的房间,并且恢复了已往的平静,只有眼底的血丝颜色重了些。她无声地走到餐厅,将碗筷准备齐,这时门铃响,饭店的服务生准时将饭菜送到。
柯冰默默地吃完饭,回客厅倒在沙发上,面对没有打开的电视机发呆。李月收拾完餐具也进了客厅,为柯冰泡上一壶茶,并端到他面前,然后平静地在他对面坐下。
在柯冰眼里,李月是天底下最温柔贤淑的女性,一贯的平静与平淡,可是刚才说话时却那么的激烈。可见李月心里太不平静了。可是现在,她又恢复了平静,简单的一杯茶,却能体现出对自己是那么的体贴!而且她的平静,给他的感受是无边的宽容。他到底对自己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呢?
柯冰突然被一种温暖包围了。在他心目中,和李月在一起就该是这种感觉,心里的凄苦不用说对方就能理解,并给予足够的体谅和心理安慰。
在这个“家”里,柯冰一直充当着护花使者的角色,他在无微不至地关怀着李月。但是他的多数关怀都是行动上的,表面层次的。而今天,他们的角色突然发生了逆转,李月开始关怀他了,但李月的关怀是心灵上的,更深层次的。
柯冰很宁,但不糊涂,在铁证面前,他相信了李月的话不是假的。
柯冰的心里还在挣扎,他无法面对冯源的真诚,更无法面对大刚的背叛,而这两件事都发生了,且经过了这么多年,自己才从梦中惊醒,要同时面对这两件事。
柯冰在努力为大刚寻找借口,他想不明白大刚为什么要这样做?因为关于冯源的很多误解,都是大刚造成的,而且按李月的证词看,他是有意的。
李月伸出一只手放到柯冰的手上,一股温暖立刻传遍他全身。李月温柔地注视着他,深深地说:“对不起,冰哥。”
柯冰知道她道歉的原因是她说出的真相给自己带来了痛苦。于是会心一笑:“月儿,虽然我现在还不想说谢谢你唤醒了我,但是我要谢谢你如此理解我。”
李月幽幽地道:“其实我也很不忍心,但是我不得不这样残忍,现在能帮助我报仇的只有你,而你也答应过帮我。况且我不想让冯源含恨九泉,只好让你失去一个好兄弟,也许我太自私了,也太残忍了。但是事实就是这样残酷!我真的很抱歉!但是我还不想和你说感激的话!”
和李月交往以来,似乎她从来没说过“谢谢”,而她的感激,随处可以体现。
柯冰也很惆怅:“我居然错怪了冯源这么多年,而他始终没怪我,而且你也没怪我,这更让我感到不安。关于大刚,其中必有原因,我会慢慢搞清楚的。但是听你的口气,似乎不是为了揭穿大刚,而是在怀疑大刚?”
李月聪明过人,感觉灵敏,目光锐利,说话却从来不绕圈子,即使在最复杂的局面里,依然表现出她的率真:“我断定是大刚干的。但我找不到证据。他这个人表面很粗放,但做事周密,且功于心计,居然让你也成为他的一个棋子。”
柯冰只能叹服李月的洞察力。他回沧州帮大刚买壳上市时,已经很明确地感受到大刚在利用自己,但出于友谊的缘故,他不但没有和大刚反目,反而努力帮大刚实现了他的妄想。毕竟大刚是自己的兄弟,虽然大刚利用自己有他的不对,但是大刚也有自己的难处,做为他的兄弟,被他利用应该属于心甘情愿。况且帮助大刚也为柯冰带来了无数好处,他们的配合简直可以让无数人嫉妒得眼红,很少有人能看透他们之间的利用关系,而李月却看到了。
尽管如此,柯冰坚决不相信冯源是大刚顾人杀的:“月儿,即使在我眼里大刚和冯源有仇,大刚仍没有理由要杀害冯源,况且依你所说,他们是朋友,那么大刚就更没有理由要杀害冯源了。你怎么会怀疑他?”
李月平静得似乎在说别人的故事:“大刚走私原料的事你该知道吧?冯源早就发现了,但是一直没查处他。大刚就利用你们的矛盾,等于变相要挟冯源,如果冯源敢查处大刚,你会恨死冯源,定将是解不开的仇。冯源和你的误会,是他的致命伤。”
柯冰感觉很有道理,但他不明白:“你既然知道得如此条理清晰,怎么不告诉冯源呢?难道他不听你劝说?”
柯冰这样问,思想很复杂。但李月考虑的只有这件事本身:“我也是刚刚才考虑清楚的。我本来不知道你为什么回避冯源,以为你(们)是故意的。刚才知道你对冯源的误会之后,才想到是大刚在中间做网。”
柯冰明白了,饭前这段时间,李月的脑子一直在飞速旋转,而自己却麻木了。
李月继续说:“其实大刚没必要这样做。冯源不肯查处他,有更多的考虑。第一,现在的贪官太多了,都是为自己搂,而且危害特别大。而大刚涉嫌走私是为天海集团,他不算罪大恶极。第二,查处大刚容易,但是天海集团贷款巨大,职工众多,如果没有找到有效的解决方案就草率处理,不但国家资产遭受损失,还将给无数靠工资收入吃饭的广大职工带来灭顶之灾。第三,天海集团已经成为上市公司,天海集团的动荡也会给本来就损失惨重的股民带来更加惨重的损失。所以冯源只是给他施加一点压力,让他自己早日解脱。你帮天海集团组建车队、买壳上市、建设厂房,都将成为天海集团未来的希望。冯源对你的公司经营也很关心,他也想尽快把你引入正途。”
柯冰这才意识到为什么李月说冯源是天底下最好的好人!他依然头脑混乱:“如此说来,大刚更没有理由杀害冯源了?”
李月道:“大刚做贼心虚,他哪里知道冯源的一番苦心?更不相信世上有冯源这样的好人,他知道冯源手里有他的罪证,而且他认为冯源只是为了能够和你交好才扣押这些罪证来要挟他。所以当冯源把我们为你做的经营计划让他知道后,他就害怕你和冯源能够和好,那么他不但败露了,而且冯源也可以向他下手了。他始终认为冯源不查处他是怕你误会。所以在你和冯源之间,被他一手捏造的恩怨了结之前,他要先下手杀人灭口。”
柯冰变得温柔起来:“月儿,你真的该好好休息了,你简直是侦破小说看多了!”
本来李月的推理很严谨,却遇到了柯冰这种态度,简直是对她智慧的轻视。但是李月很有涵养,再次平静自己:“雇一个职业杀手需要的钱应该不少,所以我在全面追查大刚的所有经济流动情况,却毫无收获。我想从另一个角度入手,但只有你能帮我。”
柯冰突然失去了理智,:“不会的!这都是你自己的想象,你的推理再严密,也有你意想不到的偶然左右全局,冯源绝不是大刚杀的!你还是别在他身上耽误时间了。”
李月对柯冰的歇斯底里很失望,但她没有和他针锋相对,默默地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柯冰再次被巨大的失落所包围。他在悔恨中痛骂自己——怎么可以这样让李月伤心呢?
第二天,李月仿佛根本没和柯冰有过任何不愉快似的,依然平静地和他相处,并再次向柯冰求助:“可以帮我买辆摩托车吗?”
李月的任何请求,柯冰执行起来都是明令。他知道李月要车的目的,就是为了出入方便。她出去干什么?当然是追查凶手。凭李月的坚韧,是一定要把凶手找出来的。但是她越是坚韧,柯冰心里越是不安。
柯冰毫不费力地为李月买回一辆黄色包车,因为黄色显眼,安全系数相对高一些。同时柯冰也为她办齐了所有手续,可以畅通无阻。
有了车,李月出门更方便了,她的调查也越来越深入,回家也越来越晚。柯冰不去管她,仿佛在和李月赛跑,抓紧时间忙自己的。资金已经到位,一所小学很快就能建成了,他紧张地办理着各项手续。
忙过最紧张的几天之后,柯冰终于稍稍得以喘息,李月突然给柯冰打来电话,告诉他晚上不回来了。柯冰先是温暖,感觉自己已经是李月的丈夫了,继而又一阵紧张,晚上李月不回来,她会去哪里?
柯冰觉得该回过头来处理他和李月之间的问题了。
第二天晚上柯冰照常有应酬,离开工地突然接到电话,应酬取消了。柯冰坐在车里考虑李月的事,她现在应该回家了,他们应该进行一次深层的交谈了。
柯冰心里没有头绪,他发现每次和李月谈话必将走进李月想要进行的内容里,自己的再多设想也是白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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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冰把车拐进一个胡同再倒车调头,这时他发现李月开车从身后经过。出于好奇,柯冰远远地跟踪而去。李月的黄色包车很显眼,远距离也跟不丢。一直跟到开发区,李月进了柯冰的工地,连人带车都不见了。
这里是一片简易工棚,是外地来津打工的民工居住的地方。李月来这里干什么?
柯冰继续向里深入,果然看到了李月的摩托车停在长廊尽头。柯冰就在暗处等。当他抽掉四棵烟之后,李月出来了。
送她出来的是个健壮的男子。光线很暗,柯冰远远的看不清长相,只能看到轮廓和动作。他帮李月把车调头推出来,交给李月。李月接车前先在他肩膀上轻轻拍打着,说的话听不到,但看起来两人非常亲密。而且李月还用手揽住他另一个肩膀,仿佛拥抱般贴着他的脸说一些悄悄话,如同安慰一个孩子般温柔又亲切。那男子不住地点头,驯服得如同绵羊。
看到这些,再愚钝的男人也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柯冰再也看不下去了,抢先冲上公路,提前离开工地。
柯冰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本来以为李月一直在忙碌着追查冯源的案件,万万想不到她居然偷偷与男人幽会,而且她幽会的对象竟然是那么低微的民工。难怪李月总是频繁外出,而且总是晚归,甚至在外过夜,原来是有了别的男人。
酒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高兴时可以让人异常兴奋,愁苦时也可以烧尽愁肠。醉眼朦胧的柯冰独自品味着吃醋的滋味。他不明白李月到底在想些什么?如果感到寂寞,或者生理上感到饥渴,自己都是她最好的伴侣,为什么她要找一个民工幽会?
柯冰设想,也许那人根本不是什么民工,而是租用了一个房间,专门为幽会准备了一个场所。如此一想,一切都可以解释清楚了,难怪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