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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胃口不错,再加上新馆子的环境不错,这顿饭吃得痛快。
“还有一点儿汤,我可是饱得很了,你们请便罢。”王朝摆手道。
“我也撑了。”马汉打了个饱嗝。
展昭端起汤来,只见里头还有最后一块苹果和约莫一碗汤,便把汁水和汤料一股脑地倒进了连翘的碗里。
“展大人……”连翘揉着肚子皱起了脸,她也饱了。但是展昭亲手盛的汤,她又不好不吃。
“把它吃光。”展昭固执地道。
他自然是懂的,不过这最后一碗平安,就如当初那个金线护符一般,自己还是要让予她的。
☆、【卅五】珍珠苦瓜何谓甜
夜幕甫降,天上只挂着几颗疏星。
展昭在房内换罢便服,他略略休息了会,便起身整理着房内凌乱的杂物。待会儿还要到包拯那里报个到的说。
他把脏衣服叠好搁在一边,又将宝剑挂于墙上,无意间打眼一看,却瞧见床头的柜子上放着一个精致的匣子。
这是何物?展昭一时想不起来,便将匣子取来打开一瞧,只见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根通身温润的米白色骨簪。
这不是……
展昭正出神时,忽然听见叩门的声音。他赶紧把簪子放进匣里开门一看,来人却是公孙策。
“先生,来寻展某有事么?可是大人传唤?”展昭问道。
公孙策踏进房来,又转身把门掩上。
“展护卫啊,”公孙策摆手让他不必拘礼,“坐下,咱们爷俩好好地说上几句话。”
“……好。”展昭心里思忖,想必公孙策又有什么事情要跟他商量了。
“展护卫,咱们虽名为同僚,我却待你亲如子侄。”待二人坐定后,公孙策斟酌着,慢悠悠地开了口。
“展某一直赖先生关照爱护,自然视先生为亲人长辈。”展昭点头道。
“我知道你是个内敛之人,就算有话也只会放在心里。不过以你我的交情,便是有事也不必隐瞒,你说是也不是?”
“先生所说的是……”展昭眼带疑惑。
公孙策这才望定展昭,一针见血:“在瀛州城那时,我便已看出你有些不对劲了。”
展昭剑眉微微一跳,继而眉心皱起。
公孙策瞧见他有些局促的模样,心里便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为了留展昭一个面子,他面上也没表露出来。
“……不知展某哪里处事不当……”
“与这个无关。”公孙策摇了摇头。
“先生!”展昭苦笑,“你就莫要卖关子了。”
“在下妄自猜测。”公孙策慢条斯理地咬着字,“英雄难过……”
展昭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
“美人关。”公孙策吐出最后三个字。
“……”展昭眼里闪烁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最后把眼皮一垂,“先生……多虑了。”
公孙策起得身来,在展昭的房里走了一圈,偏偏掂起了那个盛有骨簪的匣子,打开细细一瞧。
“这根簪子是展护卫之物?”
“是。”展昭说得挺心虚。
“你戴的?”这句问得更加直截了当。
“是。”
“莫要诓我。”公孙策将簪子捏来捏去,欺他不懂这些呢,这分明是姑娘家的款式好不。
“并不曾欺骗先生。”展昭硬着头皮答道。
“哦,如此。”公孙策像买猪肉一样淡定地上下打量着他,露出一个人赃并获的微笑来,“那南侠展昭是个女儿身的这个消息,想必也能卖个好价钱。”
展昭僵在原处。
“我这就找人上陷空岛寻买家去。”公孙策作势转身便走。
“先生!”展昭哭笑不得,立起身来挡住了公孙策的去路。
“我说中了罢。”公孙策掸了掸衣裳,还是一副好好先生的样子。
“展某不是那等为了儿女情长便轻易在公事上分心的人。”展昭轻声而坚定地道,“展昭还是那句话,谨以性命为包大人效力。”
“我知道你是个公私分明之人。我此行来瞧你,这并不是包大人的意思。”公孙策瞧出了他心里的紧张,把手一摆,“包大人那个一根筋的,查案还好,但再给他十个心眼都想不到这事头上来。”
展昭目瞪口呆,原来包大人在公孙先生心目中的形象就是个“一根筋的”?
“那,先生……”
“大人虽然丝毫未觉,但若我还瞧不出来,岂不是负了‘公孙狐狸’的名号?”公孙策抬手抚须,狡黠微笑,“展护卫,你追随大人多年,个中苦楚大人俱是知道的,也一直对你心存愧疚。若你能觅得良缘,也是我等乐见之事;我如今还有一句肺腑之话要与你说。”
“先生言重了……先生请讲。”展昭只觉喉间有些哽咽。
“趁大人和我都在,你就上心些,争取把好事都成了罢。”公孙策拍拍他的肩膀,继而稍微用力一抓他的手臂,“想必你能明白我的话。”
“展昭不敢有负大人的知遇之恩,当生死相随……”
“展护卫!”公孙策跌足一叹,这孩子真是,“莫负了你的这儿,省得以后后悔。”他一指展昭心脏的位置,“无论如何,你都是你自己,旁人无可替代。”
“多谢先生。”展昭抱拳施下一礼。
“这簪子……”公孙策把它交还给展昭,“趁早给她戴上罢。”
“呃……”展昭猫耳微微泛红,怎么感觉其实是掉进了公孙先生的陷阱里?
套话完毕,公孙策满意地掂须微笑。只听得门外有人敲门:“展大人,包大人传唤。”
二人随即往内厅而来。
二人来到内厅,便见包拯挽着袖子在案前写字,身旁铜盆放有几块冰雪,以解暑气。
“大人。”公孙策和展昭作礼称道。
“你们来了。”包拯把毛笔搁下,活动了下手脚,用帕子抹去额上的密汗。“公孙先生,这是本府所拟、六月六的晒书单子,明日便呈与皇上御览。你先来过目一下看妥当否。”
公孙策接过宣纸略看了看,取笔删减了几本,再呈还包拯。
“大人,晒书一事为何要大人来亲自拟这单子?大人贵为龙图阁大学士,但这不是馆殿学士之事么?”展昭因问。
“展护卫不知,先皇在位时,六月六曾得上天所赐之天书,因此将这日称为天贶节。为表对先皇尊重之意,皇上甚为重视,特意交代本府亲自拟单。”包拯解释道,“但如今令本府忧心的却是另一档子事。”
窗外传来几声清脆的虫鸣,包拯便停了下来,问:“什么时辰了?”
“已交亥初。”公孙策答道。
“倒是本府误了尔等用饭的时辰。”包拯连忙吩咐,“快叫厨房传饭来。”
衙役们又抬进来一个铜盆,里面搁着几块新冰,并把那盆融化的雪水给换了。
一时饭已备好,连翘领李四在桌前布菜。
“今晚翘姐教我做了一味解暑的菜,大人尝尝看如何。”李四得意地说。
“必然要试。”包拯笑道,“叫什么名堂?”
“珍珠玉环。”
“这名字倒是有趣,不知是何珍贵之物?”公孙策问。
李四嘿嘿一笑,掀开了盖子。
“苦瓜?”众人只见那碧绿色的瓜段里头,酿着浅红色的馅。颜色清爽,倒也别致。
“正是虾仁酿苦瓜。”连翘笑道。
“苦瓜味甘性平,能清热消暑、明目解毒。”公孙策不住点头,“这菜做得好。”说罢夹了一块放进自家碗里,开吃。
包拯点头不语,一向嗜甜的他竟然也吃得津津有味。
展昭见状,便也取了一块咬上一大口。谁知那芡汁却未盖住苦味,弄得展昭是吞也不是吐也不是,赶紧扒了一大口饭硬吞了下去。
“看来展护卫不爱此物?”包拯见了问道。
“属下……呃,大人不是也只爱甜食么?”展昭又灌了一大口茶,这才说道。
“岂不闻尝得苦中苦,方知何谓甜。”包拯微微一笑,话中有话,“五味皆可不尝,但这苦,是必要吃得的。”
展昭若有所思,又夹了一块放进碗里细细嚼着。
公孙策拍了拍展昭的肩膀:“这些年来,你吃的苦还不够么?来,吃点这个罢。”说完,夹了一块糖醋排骨放进他的碗里,又笑得意味深长:“阿翘啊,下次这糖要多放,醋就少放点儿罢,只用一点点来调味便够。”
包拯喜上眉梢:“先生真是照顾本府的胃口。”
公孙策向展昭使了个眼色:看,我说他是一根筋吧。
连翘却一本正经地说道:“先生,这糖要放,醋更是不能少,不然这还算是糖醋排骨么?”
公孙策失声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包拯莫名其妙,笑得展昭心里发毛。
展昭心里郁闷,只得埋头去啃排骨。
连翘一拍脑袋:“呀,我怎么给忘了。”回头吩咐李四,“小四子,你到我房里去一趟,把那袋子辣椒粉取来,让展大人尝尝。”
“这辣粉必有名堂。”公孙策下判语道。
“那是我按札记做出来的好东西,叫‘一代天椒’。”连翘催着李四,“快去呀!”
李四答应着去了。
“大人,你方才说了,到底在担忧些什么事?”公孙策问道。
“盛夏、腊月,皆是人畜多发病之季。”包拯放下筷子,面色凝重,“你们岂不闻三年前的此时,连番大雨、百虫滋生,人畜皆得传染病,病死者不计其数。本府想着该如何向皇上奏上一本,让各府各县皆要妥当处理,以防疾病丛生。”
“大人忧国忧民,学生/属下惭愧。”包拯虽然是一根筋,所想之事却不由得不让公孙策和展昭佩服。
“我听黄婶说起,但逢盛暑,他们都会把净井水藏起来备用。”连翘插嘴道。
“天晴之时,各地皆有暴晒衣裳的风俗。”展昭也说道。
“另外熬制合时解暑药汤,供民饮用。”公孙策想了想,亦出主意。
“好,好。”包拯点头道,“只望天色晴好,病源便自少了。”
“大人既这么说,那我去剪个‘扫晴娘’挂在门上,可祈晴天。”连翘笑眯眯地道。
“灵么?”公孙策也与她凑趣。
“心诚则灵,闺中很多小姐都这么做来着。”连翘把手一摊。
众人正说笑间,连翘房间那边却传来李四一声惊恐的大呼:“有蛇!”
作者有话要说:是8是不虐就木有评》《
还是JJ抽的评不了。。
☆、【卅六】展猫有意赠骨簪
饭席上的众人循声火速赶到李四所在之处。只见连翘房间的门大开,李四不知从哪里拿了条树枝朝床头胡乱比划着,意欲把那盘绕在柜子旁的蛇给赶掉。仔细看去,那蛇浑身裹着黑色的鳞片,上有银环,朝众人嘶嘶地吐着信子。一看便是那等有剧毒的蛇。
连翘连蜈蚣都亲手处理过了,她也不是那等胆小非常的姑娘,见状并没有惊叫出声,只一脸警惕地慢慢退到门槛旁边。
“莫要惊动它!”公孙策将一干人等赶到门口处,嘱咐千万不可乱动,自己一路小跑地奔到房里取了个小包来。
“展护卫,你身手好。”公孙策把小包递给展昭,“把此物撒在蛇的周围。”
展昭答应了刚要去时,却被人拉住了衣摆,回头一看却是连翘,她脸上不无担心地说道:“千万小心。”
展昭微一点头,抓了小包轻巧地跃近床头,手往包里一探抓出一把粉末来,趁那蛇盘成一团之际撒了过去。粉末刚好在蛇身周围撒成一圈。
那蛇甚是生猛,它察觉危险,往上一蹦,吐着鲜红的信子便要袭向展昭。
“当心!”以包拯为首的众人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展昭不慌不忙,沾满粉末的手灵若蛟龙、随意而动,顺势把那蛇的七寸之处掐住。那蛇一碰粉末,在展昭的手里挣扎了几下,便软软地垂了下去。
公孙策不失时机地取了个布包来,示意展昭把蛇放进里面。
“慢着。”展昭把手中的蛇头掂起来一瞧,又捏开它的嘴巴,“这蛇……怎么没有毒齿?”
公孙策上来就着展昭的手里看了一眼:“不是没有,而是被生生拔了。”
“这么说来,”包拯思忖着道,“此蛇并非偶然之物,而是被人故意放到府中的?”
“翘姐,你得罪过谁?”李四皱眉望向连翘,“怎么会有人放蛇来害你?”
李四的一句话使得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到连翘身上,她低头绞着衣角,并没做声。
“若要害人,怎么会多此一举把毒牙拔了?”公孙策接过展昭手里昏晕的蛇头,仔细地打量着,“想必是作吓唬之意罢。不过为安全计,还需吩咐人到处搜查一遍。潜进府之人的身手,也着实不容小觑。”
包拯当即吩咐人去到处细查,虽说开封府时常被人光顾,你若是明里来图谋不轨、或暗地偷袭也就罢了。这次居然悄无声息地放毒蛇来吓唬人,这等阴暗的法子,有时竟比前者更难提防。
公孙策取过那剩下的粉末,在连翘房中角落之处撒了一圈,以防还有别的蛇虫之物。又嘱咐她说待会叫人送些定惊茶来,这才提了装有蛇的袋子离去。
这条不请自来的“软黄金”,够他入药泡酒之用了。
此时,开封府后院墙外正有人一身尘土地从狗洞中钻了出来。他靠在外墙把蹭了一屁股的苔藓给拍掉,左右看了没人,随即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黑夜里。
连翘目送众人走后,便靠在门框上舒了口气。她举着烛火在房内到处照了一遍,这才坐在床上出了一会儿怔。
门外传来叩叩几下轻声,吓得她一个激灵站了起来。
“连姑娘。”隔门传来展昭的声音,连翘赶忙前去开门。
“展大人?公孙先生怎么劳动你来了?”连翘见他左手托了一碗冒着热气的茶,右手则直直地垂在下方,不知袖着些甚么东西。
“咳,公孙先生命我来为姑娘送定惊茶。”展昭把茶搁在桌上,双手背在后边轻道。公孙策不是仗着他的房间就在隔壁么,便被那厮抓住当跑腿来送定惊茶。
连翘端起茶来,捏着鼻子一口气灌了下去。
她拿着茶碗刚要迈出门去,准备清洗完后放回厨房。冷不防展昭在她面前一闪把去路挡住,两人大眼瞪小眼地,竟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弄得气氛有些尴尬。
“有公孙先生的药粉,这房里应该安全了。”展昭分明在没话找话说。他却是说得急了些,差点咬了舌头。
“没事,展大人就放心罢。”连翘点头。
“咳,是的。”展昭沿房内走了一圈,目光四处打量着,然后落到地上。
连翘干笑:“展大人,天色已晚,那个……”
“展某这便告辞。”展昭往前走了几步,与连翘擦身而过,又回过头来拿眼望向她的发髻,欲言又止。
“我头上有东西?”连翘心下奇怪,便要伸手去弄。
“莫动!”展昭表情严肃,出声阻止。
“展大人你别吓我,我头上到底有些什么东西?”连翘这下动也不敢动了,苦着脸站在原处。总不会是有蛇吧?
只见展昭飞快地扬起右手,在连翘头上轻轻一弹,又不知做了些什么。她只觉得发间一阵微痒,展昭已垂下手去,手里空空如也。
“展某告辞。”展昭一拱手出了门。
连翘一边目送他走远,一边摸了一把自家的发髻,心里犯起了嘀咕:想必是只小虫儿罢。
庞府。
“小姐,您让属下放蛇去吓唬那丫头,属下已经办妥。”从开封府里回来的陈环向庞金花汇报着事情的进展。
“谁让你去吓唬她?”庞金花喝了一口茶,起身得意地道,“我是让蛇去把她咬上一口!”
“啊?”陈环懵了,欲要问话,却又把话吞了下去。
“有屁快放!”庞金花不耐烦地道。
“没牙的蛇,您让它怎么咬呀……”陈环不解地问,难不成还指望那两指粗细的蛇能囫囵把人吞了的说?
“没牙?!”庞金花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我不是叫你到三里巷王卖蛇的那里去取蛇么?难道……难道是那卖蛇的胆敢耍本姑娘不成?”
“小姐息怒。那蛇咱们是见过的,再说他怎么敢欺骗小姐您?”玉桂连忙劝道。
“必是有人从中作梗……”庞金花沉吟着。
陈环低着头不吭声,他不能说他取蛇后,把布袋子放在后巷里便上赌坊去了。输得满地找牙还不止,更差点连蛇也给搁上了赌桌。
这些话要是说了出来,他就有十个屁股也不够挨板子的。
“她算得个什么东西?怎么三番两次的都……”庞金花把将牙咬得咯吱咯吱响。一次如此,两次又是如此,总是整不了那个丫头。她只觉心烦气躁,抬头看见陈环还在面前垂首等候,便随手扔过几锭银子,斥道:“出去!”
陈环陪笑接了银子,低头退了出去,刚出厅门便与一人撞了满怀。他低声咒骂一句走路不带眼睛,随即看清了那人的面貌,吓得一揖作到了脚面上:“三公子!”
庞昱弯下腰去为陈环扇扇子,语气关切地道:“哟,看你满头大汗的模样,被二小姐训了?还是这天热的?”
陈环挤出个笑容来:“都不……不是……”
庞昱瞧见他手里捏着的银子,心里暗笑一声,话里话外越发显出关心来:“我再送你句好话儿,这银子可要藏好了省点用,要是一个不留神就在大小桌子上被人收去,你岂不是白白辛苦了一场?”
“是,公子说得是。”陈环额上的汗打湿了鬓角。
“来来来,本少爷替你抹抹汗,看这热的。”庞昱一边嘟囔着,便作势去掏帕子。
“不不不不敢,公子莫要折杀了小人。”陈环惊恐地往后蹦了两步。
“陈环呀,本少爷告诉你一件有趣的事儿,你就不热了。”庞昱笑眯眯地摇着折扇说道。
“公子请讲。”陈环稍微直起身来,抬手抹了一把汗。
“这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