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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就这样的床,哥仨还真不想睡,地上就地上吧!反正都是一夜,凑合过去。
“先跟你们说清楚,老子只管地方住,别的不管!”那人摇摇晃晃的摸上床。
“我们出钱!请你喝顿酒咋样!”马子掏出钱冲他摇摇。
我能看见,看见钱,那人眼珠子亮了下,像是挣扎了许久,目光里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恐惧。
“不成!钱我不要你们的了!可你们随便住。就是有一点你们要记住,那就是夜里无论发生了什么,你们都不要大惊小怪,别给老子添麻烦。”
我以为我听错了,这人是不是有毛病,钱都不要了。
”记着!千万记着!老子再说一遍千万记住这一条!”那人生怕我们几个不把他的话当回事一样。
哥仨饿啊,注意力根本不在这酒疯子身上。标子眼尖,在屋里转了两圈就从床底下拉出一个箱子,几瓶白酒还有几包油纸包着的花生米。
那人急眼了,嚷嚷着要赶我们出去,当然不可能,最后,我们掏了十块钱,酒,一起喝!
喝起酒,才知道了那人叫岳富,是个没有岳父的老光棍。
就着花生米一斤酒没多大功夫就下了这老光棍的肚子,醉醺醺的嘟囔,对我们仨依旧没有好脸色。
我和马子黄标三个对他没办法。人家是主,拖这老光棍的福,哥仨不用露宿街头了。
第三十一章 诡夜(要换人称了!)
ps:早就交代过,要换人称了!后面东西比较多,第一人称死角太大!不要喷!为了好看!
尽管入了二月,夜间还是有点冷的。被子指望不上,三人嘴皮子磨破了老光棍才骂骂咧咧的从房梁上找了张破烂的没法形容的苇子席。
真正的皮子都结实,从屯子里穿出来的皮袄子往身上一披,倒是比岳富那一床破棉花团子还要暖和。
看看夜色估摸已是二更天喝了酒的缘故,三个人脑袋都有点发胀,躺到地上闭上眼就不想睁开,至于岳富的话,早已经被忘得一干二净。
鼾声响起,当然是岳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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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言道,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今天恰好十六,月光如水,洒满太平镇。
这样的夜晚,很适合找个地方生一堆篝火,埋几块地窖里的红薯,天南海北的侃到眼皮子发沉发重。
然后再来一群小毛孩热热闹闹的玩解放军打蒋介石,妇女们纳着鞋底,开春男人孩子要穿。叽叽呱呱的东家长西家短,谁家汉子上床软。
可惜,这个镇子上什么也没有。
起风了,却不是二月春风。吹的家家户户漏掉的一两扇窗户啪啪作响,然后那响声又嘎然而止。
随着风,发灰的雾气开始笼罩这个镇子,直到连月亮也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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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七醒了,刚能盖住上半截身子的皮袄子又被黄标扯拉走了。
拉了几下,黄标吧唧着嘴反倒越搂越紧。
站起身子冷七很想冲黄标身上尿一泡,想想还是忍住了。
踮着脚轻声慢步的拉开门栓,“吱呀吱呀”的破门发出的声音让人牙酸。
或许酒劲还没散的缘故,头有些重,所以冷七对于满院子的灰雾也没去在意。
摸索着到院子墙根放了水,打个哆嗦,又摸索着回了屋,屋里要比外面黑的多。刚进屋眼睛不太适应,脚下被人绊了一下。
马子这家伙睡觉也够不老实的。冷七暗骂一声,越过绊到自己的马子躺上,黄标睡得猪一样,想着自己的皮袄子是拉不回来了,就翻过黄标准备把他的拿来盖上。
太黑的缘故,瞅不清楚,就能看见模糊的一团在黄标身侧。冷七摸了下,挺软和。看来就是了!
使劲一拽,竟然没拽过来。
“老七?不睡觉你拉我皮袄干什么?想冻死我!”模糊不清的声音。
冷七悻悻一笑,“咳!没事没事!你接着睡吧!”
这黑灯瞎火的,袄子怕是找不到了!
“行了啊,快睡吧!别折腾了!我去撒个尿!”那黑影摸索着站起来小声说道。
“嗯,小心别绊……”冷七说到一半话音突然僵住了,一个猛子上去扑向那黑影,这是马子,那刚才绊倒自己的是谁?
“马子?”
“嗯?老七发什么癔症?”睡意还很浓重,突然被人拉住衣领子马子话音有些慵懒。
冷七却听的汗毛炸立。
“妈的,灯!岳老头,给老子点灯!”整间屋子都被冷七吼的一震。
马子一个机灵,睡意全无。“老七,出什么事了?”
正常情况下自己这一嗓子睡成猪的人也能给喊醒。可是这间屋子里除了马子,没任何动静。
曾经有一次三人在外面露宿,马子身上爬了只老鼠,马子没醒,标子醒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马子,屋里进东西了!”冷七顾不上解释,当下咬破指尖。
马子那面没说话,身影已经摸向了边上的桌子,煤油灯就在那上面。
“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开眼的东西,惹到道爷身上!”
冷七这句话声音并不大,可是是加了道家的吼功进去的,若是寻常人被施加了吼功的声音吼到,脑子少说也会有片刻的空白。若是寻常的鬼魂,被这一吼也会生惧退去。
“咯咯咯……”屋子里突然响起了一道不合时宜的笑声,声音有些空灵,判断不出来声源。
宁听鬼哭莫听鬼笑,自打进入刘老头的门下,这句话刘老头时常在冷七面前念叨。
“老七当心,不是善茬!”马子也察觉到不妙。
冷七伸脚重重的踹向之前绊倒自己的身影处,空空的没有着力感。
“咯咯咯~陪我玩吧~”声音再次响起。
冷七背上一重,像是有人在耳边呵气,只觉得后脑勺发凉。
“太乙天尊在上,灵宝天尊安蔚身形弟子魂魄五脏玄冥
青龙白虎堕仗纷纷朱雀玄武持卫身形
急急如律令”
入道八年,孤魂野鬼倒是碰见过不少,可是一般的鬼魂不会轻易去招惹道家弟子,凶厉些的一般被吼功吼过也会知难而退。似今日这般,还不曾遭遇过,冷七头皮发麻,任谁背上被一个东西趴着这感觉都不太好受。
这是道家茅山请神咒之一,冷气生平第一次使用。
“咯咯咯~陪我玩啊~”
冷七忍者发胀的头皮,双手掐诀,“翻天灵印结吾掌心,吾乃天皇手执灵印,打天天开打地地裂,打人人长生,打鬼鬼消灭,吾奉太上老君火急如律令。”
“妖孽!若就此退去,自当好生为你超度,谋得一世轮回!若再此般纠缠,休怪我手下无情!”
冷七双手五指松直,掌心向上,右无名指扣左无名指,右小指扣左小指,左拇指压左无名指的指甲。道家翻天印印成。
“咯咯咯~”回答的是比之前阴测测的笑声。
“老七~洋火在哪!”马子话音有些着急,屋里什么也看不见。
道家卜字脉包含了预知事态,准确处置方式的秘术。可对于鬼怪,是无能为力的,可马子还是从怀中摸出三枚铜钱。
“看好标子和那老头!”冷七道。说完掐好的手决重重向身后拍去。
施加了请神术,再配上翻天印,这一掌下去,威力自然不用说。
“咯咯咯~”
冷七背上一轻,只是那声音又响起。
“嘿嘿嘿~~都得死!全都得死!”整个屋子里都是这道声音。
哐当一声,屋门开合只像是一阵风吹进来又吹出去。
“嗤”是火柴划着的声音。
煤油灯亮起,才能看清屋内的情形。马子早已急了一头汗。再看冷七,浑身如水洗一般,面色苍白,汗如黄豆站在屋里。
马子急忙上前,见冷七脖子上两道乌黑的手印,脸色难看,“刚才到底什么东西!怨气如此之重!”
请神术过去,身体抽干了力气一般,冷七喘了口气,扶着马子坐下,“说不清!我伤了它,今夜应该没事!就是它娘的好端端的怎么找到我们头上!”
看着地上搂着袄子睡得香的黄标,冷七好气的一脚踢上去,“大爷的,让你偷我被子!睡着都能给我惹事!”
ps:这一章!难为的我快哭了!现在是九点,三个小时写完!我自己在屋里关着灯写鬼故事,我真是够够的了!晚上要睡不着了!突然好后悔写灵异!心理压力太大!最关键是,好冷门,分类强推两天了数据不见动!
第三十二章 荒村
那场动乱刚开始的时候,戴红袖章的破四旧抄家砸屋还不够,后来有的就开始挖人家坟。大的小的,年代远的近的,只要离地标不太深的,统统挖掉。
挖出来的东西那些戴着红袖章头顶五角星的有志青年是不屑于要的。所以,后来就催生了一个行业,“收破烂的!”
走街串巷的转,看见谁家孩子嘴里咬着块玉佩,上前连哄带骗加两块糖就弄过来了。
厉害的甚至会私自闯入人家院子里,眼珠子瞅个遍,瞅见了破碗烂罐子什么的,一两块钱买回来,转手翻了上百倍。碰见狐疑的,不卖的,大半夜跳过去偷也给偷出来了。
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很多人通过这种方式发了家。
刘三爷就是其中一个。
刘三爷大名刘钰铭,起先是西安周围某一村子里有名的无赖痞子。
在有一次从地上捡了根红袖章扔掉的烧火棍后来被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穿着洋气西服的男人二十块钱买走的时候,刘三爷心思就活泛起来了。
所以刘三爷成了最早的那一批收破烂的其中一个,后来发了些小财。
可是在转手了一件商周时期刻着三十多个铭文的青铜器和一尊地藏菩萨坐禅玉佛之后,刘三爷出人头地了。
在村子里的人们羡慕不解的目光下,刘三爷来了个华丽丽的大转身,他从小痞子经过几年的奋斗,终于变成了腰缠万贯的大痞子。
作为一个有志向的大痞子,刘三爷离乡了!他要实现自己的梦想,去收更多的破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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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很好。
乡间的小路上人影绰绰。
“三爷,天不早了,你看……”一人凑过来。
“额社你慌个撒咧!才九点!不是额社你咧,你是想在制达(这里)还是想在屋里暖暖和和碎觉?”刘三爷挽起袖子看了看明晃晃的大金表,踹了那人一脚。“哎呀,你个瓜皮!再走走!”
“走咧!走咧!赶紧都走咧!包磨蹭!”刘三爷摸摸光头冲身后的人喊道。
十几人强打起精神,步子也迈的快了许多。
“三爷,前面万一没有人家怎么办!”
“么肆么肆!额跟你社,找到地方了,弄不好有婆子碎咧!”刘三爷砸吧着嘴巴,绿豆大的眼珠子一亮一亮的,一脸回味,“哎呀,碎婆子可爽咧!”
小路难走,坑坑洼洼。
“三爷,咱们这次买卖能成吗?稳当吗?”那人围上来给刘三爷点了根烟。
“咋回肆么!咋回肆么!额说你咋回肆么?瓷马二愣得话忒多,你想弄撒?”火光一亮,刘三爷吐了口烟,有些得意的道。“额刘三爷接的买卖,放心!年四个(去年)一趟生意额挣了七八千咧!”
刘三爷忽然凑到那人耳朵边上,一脸神秘,“听额社,这一趟生意弄好咧,这个数!”刘三爷手掌翻了一番,“十万!干完咧你个瓜皮就能回家讨婆子咧!”
那人神色一喜,两眼放光,连连点头,“干!豁出命去也跟三爷干了!”
刘三爷见自己手下的模样,很满足,“后面的,快些走咧!”
走了半个小时,有人匆匆的跑到刘三爷跟前指着前方,“三爷,三爷!前面有庄子了!”
刘三爷大喜,顺着那人指的方向看去,果然,一间间房屋的轮廓。
“三爷,这天色,一会不好叫门啊!”跑来喊消息的人有些担心。
“管他尼,走咧!都包客气!”兴头上的三爷想都不想,一挥洋火棍粗细的双臂,一马当先的冲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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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三爷一群人有点不痛快。挨家挨户喊门敲窗户,一个回应的也没有。
三爷生气了,苦瓜一样的脸皱成一团。
挎在腰间的盒子炮拍的屁股啪嗒啪嗒响,“啪啪”两声枪响,一户人家的木门应声而开。
依旧没人,自家大门都被崩开了,还没动静这就奇了怪了。
三爷高兴了,“哎呀,运气好咧!这村子里没人住咧!包客气包客气!都自个找屋子住去!”
三爷自认为自己好歹也算个人物,自然要找个像模像样的房子。
所以便在村子里溜达起来,一边溜一边瞅一边摇头。直到看见了一座两进两出的大宅子,才眉开眼笑。
“哎呀,还肆个地主咧,地主地主!碰见**命苦!美了额刘三爷咧!”
从半掩着的大门走进去,径直去了院子。
或许是太久没有住人的缘故,院子里有些荒凉破败。至于这村子里的人弄哪去了,刘三爷想当然的认为被那些造反有理的家伙祸害了。
刘三爷想起了那些一进村就把自己用皮带吊起来打个半死的红袖章们,一群疯子,自己惹不起。刘三爷打个寒战。
“苏三离了洪洞县,
将身来在大街前。
未曾开言我心内惨,
过往的君子听我言。
哪一位去往南京转,
与我那三郎把信传。
言说苏三把命断,
来生变犬马我当报还。”
荒凉的院落,忽的就响起了一道若隐若无的唱音,一曲《苏三起解》被唱的当真是哀怨婉转。
刘三爷初听吓了一跳,然后就听的入了迷了,正沉浸其中,那唱音唱了四句,戛然而止。
“好!唱得好着咧!”刘三爷意犹未尽拍着巴掌。心道,怪不得村子里不见人,原来都去跑去听戏去了!
四周寻了一遍,不见戏台子的影子,刘三爷纳闷了,
“我爹爹贪财把我卖我不愿为奴逃出来高桥去把姨母拜请她与我做安排
谁料想中途以上迷失方向巧遇客官把路带忽然间后边人声呐喊原是邻里乡党紧追来他说我私**夫把父害……”
那唱音又响起,刘三爷心下一喜,就着满满的月光,顺着声音摸过去,半分钟的功夫,来到后院。
“额社咋回肆,!黄花大闺女唱咧还不孬咧!”刘三爷乐不可支。
后院的井边,一个红衣女子正背对着刘三爷,哀婉的秦腔《十五贯》仍旧在这偌大的后院唱起……
ps:昨天四点碎的觉,早上八点赶回来。晚上本想早早写好睡觉的,码好一张结果太困点错!丢失!不解释!心都碎了!只好再重新码一章!
ps:作为即将登场的男四号刘三爷,你们要接受他这蠢萌的性格!
第三十三章 太平镇,额来咧!
曲子好听,三爷自然是听的入了迷,浑然忘了自己是来找地方睡觉的。
跟着拍子,闭上眼。就差跟着哼哼起来了!
《十五贯》很快唱完。刘三爷回过神来,犹自留恋那曲调,仅有的一点睡意也没了,就在等着听下一曲呢。
等了半柱香,夜里的寒气倒是越来越重,那红衣女人却依旧背对着坐在井沿上,一言不发。
刘三爷瞪着眼原地转了半圈,“哈哈,额社姑娘咧,要不你再整一曲!三爷有赏咧!”
红衣女人除了抬手顺了顺了头发,再无其它动作。
三爷是个想象力丰富的人,自个不知道想到什么地方去了就呵呵傻贱乐,
“~这小手可是白滴很,姑娘啊,额叫刘三!制达顺路!叨扰咧!叨扰咧!”
“哎呀,额社姑娘,家里是不是就剩你自个咧!莫怕莫怕!额刘三爷是肆个好人!”
见人家姑娘依旧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三爷害羞的咬咬嘴唇,哦不,是抹抹下巴,“姑娘,天不早咧!你看能不能给额早个房子住!谢谢咧!谢谢咧!”
这一次,那红衣姑娘起了身,虽然依旧背对着自己,可是点头的动作刘三爷是看见了的。
刘三爷兴奋的发抖,“好咧很,姑娘带路!带路!啊~姑娘,额社你一个人不害怕咧?”
那姑娘轻轻点了点头。
三爷精神一震,小心翼翼的探着脑袋,“额肆个好人,姑娘跟额碎一个屋!咱有家伙咧!”说着刘三爷啪啪的拍着腰间的盒子炮。
红衣姑娘未说话,头也不回往前走去。
三爷可兴奋坏了,也不看那女人的是走过去的还是飘过去的,挠着光头跟上了。
三爷逛过不少次窑子,可是窑子里的姑娘哪有这刺激,况且是自个长这么大第一次主动勾搭没挨骂的姑娘,三爷心里美着咧。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