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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席话,说的冷七愣住了,随即面带愧色:“叔,您都看出来了!也不全是!我们三个家里多少都出了点事,可屯子里乡亲们的恩情,一刻不曾忘过!不管怎么,我们是一早就打算回来一趟的……”
邹叔夹着烟,打断了冷七的话,叹口气:“你们瞒着我们什么,叔不管!你们几个娃娃都是有本事的,心里有个掂量就好!”
冷七点点头,问到:“叔,那你接了马子之后回到屯子里又怎么样了?”
“回到屯子里,刚好赶上日头的尾巴!你们哥仨当初住的那处宅子,你老邹爷一直都让人收拾的干干净净的,说是说不准哪天你们哥仨兴许就回来了!晚上小马就住到那里了!
叔寻思着,有什么事不能老憋在肚子里,会把人憋坏的!就挑了晚间时分,拎了一葫芦的酒,半只山兔。大老爷们碰见烦心事了,就该喝上半斤!
头一天,叔去的时候没见到人!你说说,屯子就那么大,说白了,除了你阿沐妹子一家,他能去哪?叔问了几家,都没见这孩子的人影!
第二天这孩子起的很晚,问起他昨天晚上跑哪旮沓去了,这孩子说他精神乏,早早的睡了!可早早的睡了能起这么晚?一连好几天都是如此!不是叔不相信你们,实在是这孩子变得……
于是,叔就守着,看这孩子到底搞什么名堂!可,这孩子似乎又没有蒙我,叔的确没见那孩子出门。所以,叔就以为小马这娃娃真的是身子乏了!也就不再多想!”
邹叔说到此处,看向一旁的一个青壮汉子冲冷七说:“林子里最早出怪事的时候,就是你大猛哥撞见的!先让你大猛哥给你说!”
大猛比冷七大了七八岁的年纪,听邹叔叫他,憨憨笑了笑,听到让自己讲遇到的怪事面上有些心有余悸的讲到:
“哦~,这不是赶上你嫂子坐月子,我就想弄点山货给你嫂子补补身子。山里有野山参,我头天下了套子,第二天一早又进了山,这东西在咱眼里也就那回事,可到了外面倒是能换不少东西来!在山里寻了一天的时间,也算没空手!太阳下山的时候,我就顺便去看看下套子的那片儿林子,那林子兄弟你也知道,没啥的,不知道去过多少次了,那天也就没在意!当时运气还算不错,开门红,第一个套子就套了只山兔,好家伙,过了秋,这玩意儿油肥油肥的!
可也不知道咋整滴,明明看着日头天一时半会的黑不了,下的套子我都没遛过来一遍,狗。日的眼前就灰不愣登的了!这时候天一摸黑就没法下山了,不过这也不算啥事,咱山里人,在林子里过个夜这不算啥!
我就宰了那兔子,升起了火。常去的林子,咱都有搭好的棚子。我就想炖锅汤来喝,夜里怪冷的!山泉离的也不远,一切都拾掇好了,我就拎着铁锅准备去把剥了皮的兔子洗洗,把锅涮涮,好久没用过了,正好顺便打锅水回来!我滴个亲娘,这一去你猜咋滴?”
大猛瞪着眼,浑身打了个哆嗦,看着冷七表情异常的夸张,猛的一拍手接着方才的话茬说到:
“见鬼了!咱山里人哪个不是听着神神怪怪的事长大的?可是说是这么说,谁见过咋滴?倒霉催的,咋就让我给撞上了!”
冷七:“猛哥,你到底看见什么了?”
大猛:“哎呀,兄弟你别插嘴,听哥给你讲!你猜,你猜我看见啥了?”
冷七:“……”
大猛:“现在想想,稀罕了!那天晚上,月亮出奇的好,水都能当镜子使!我耍到一半的时候,就觉得有人拍我肩膀,我当时只当还在屯子里。头也没回,可等到又被拍肩膀的时候,哥哥心里哇凉哇凉的!
一个女人啊!一个脸上长了毛的女人,活像那书里面画的孙猴儿一样!我滴个亲娘,可把俺吓傻了。你猜咋滴?那长了毛的女人捧着两条鱼指指俺洗好的兔子,把鱼扔下,夹着兔子捂着嘴冲俺笑笑,蹦蹦哒哒猴一样就跑了!我滴个亲娘,也不知道啥玩意儿成精了,那一笑,膈应死俺了!兄弟,你是个能人,你给俺出个点子,俺现在晚上睡觉老做梦啊……”
长了毛的女人?可这和马子又有什么关系?
大概是见冷七不解,邹叔拍拍冷七的肩膀:“知道你这孩子想问啥,也就是你猛哥在林子里碰见怪事的当天晚上,小马不见的!谁也不知道去哪儿了!只是第二天早上阿沐去给小马送早饭的时候,看见桌子上有个纸条,写了不要找我四个字!直到现在,也不知道小马去哪儿了!你老邹爷一急找了公安局,可深山老林的,公安局那几十号人全撂进去也没一点用。后来找了几天公家的人说啥也不来了,你这娃娃找人有本事,当年你光头支书家的小子不就是你找到的。咱赶紧回去……”
249章 老邹爷的病!
因为冷七的到来,邹叔和大猛他们不得不提前返回屯子。
到屯子口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
而这期间,冷七的心无时不刻像压了一块石头般沉重。
大雪覆盖的屯子口,路面的积雪被踏成了黑黑的泥印子。
当冷七看见依在屯子口晒太阳,怀里抱着一根砍去了边角的树枝当拐杖的老邹爷的时候,冷七心中一酸。
才几年啊,当年那个一个人赶着驴车穿梭在大山里把他哥仨接回来的老汉,竟已经老成了这副模样。
每个人心里都会那么几个地方,是你的归属所在。
或许在这个地方,并不是所有人都把他们三个当回事,可老邹爷一家对他们的情分,冷七从没有怀疑过!
屯子里没人知道自己会回来。
老邹爷似乎睡着了,把下巴埋进了自家缝制的毛领子里。
冷七搓了搓手,走过去,蹲下身子,见老邹爷眯缝着眼极为享受,冷七乐呵呵的站起来,给老邹爷留下一片阴影。
莫名被人挡住了太阳,老邹爷嗯了一声,抬起褶皱的眼皮,随意看了一眼,便拿起拐棍捅了捅冷七的脚,不瘟不火的道:“嗯~去去去,混球,一边去!”
冷七张着嘴更乐了。
“老爷子!别睡了。你看谁来了!”
大猛牵着驴,喊了一嗓子。
老邹爷猛的睁开眼:“小马那孩子回来了?”
冷七苦笑一声,搀着老邹爷的胳膊把老邹爷扶起来:“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叫自己去!老爷子,您可还不到阎王叫您的年纪,这才几年,你这身子骨……”
老邹爷大概是认出了冷七,面上有些激动:“回来好!回来好!人老了,谁还不落个病!”
冷七的面色却越来越难看。
阿沐拉着冷七的衣角:“七哥哥,爷爷这几年眼睛耳朵越来越差了……所以没认出你……”
冷七的脸色是被所有人看在眼里的,都不知道出什么事了。
洛篱走过来,诧异的看着老邹爷冲冷七说:“呆子,有东西一直在磨着老人家的精气神……”
冷七有些愤怒,山里环境好,山里人身体更是没得说,当年自己哥仨离开的时候,老邹爷气色还是很好的,短短几年即便是在城里,也不可能衰老成这副模样。
洛篱说的对,老邹爷的身上有东西,不厉,却一点一点的在磨着这个老人的精气神。
冷七轻哼一声,让大猛等人腾开了地方。
他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腌东西。
太阳很好。
冷七让老邹爷站在阳光最敞亮处,便拿出一捆红绳,按着北斗七星方位打了七个绳结摆在老邹爷脚下。
原本只是精神萎靡的老邹爷,猛的捂着胸口剧烈的咳嗽起来。
阿沐心急要去扶,冷七急忙拦住:“妹子,别动,哥哥今天好好教训教训折磨老邹爷的那鬼东西!”
“大猛,村子里可有镜子?最好是能照出全身的那种!”
冷七冲大猛说。
“有!兄弟你等着,俺家里就有!”
大猛意识到什么,哆嗦两下,撒腿跑的比兔子还快。
将沾过狼血的柴刀递到邹叔手里,吩咐道:“邹叔,你来,你来站这儿!待会儿不管看到什么东西,就砍它!”
邹叔一脸的迷茫:“混小子,你可别蒙我,能有啥东西?”
冷七说了声:“害老邹爷的东西!一会就知道了,现在我也说不清,叔你听我的就好!”
说完,冷七将那红绳细细的绕了个圈,刚好把老邹爷围住。
老邹爷咳嗽的愈发厉害了,冷七叹口气:“老爷子,你再忍一会儿!”
终于看到大猛抱着一面一人高的镜子来,冷七松了口气。
冷七让大猛抱着镜子,正对着日头,刺眼的光束经过反射明晃晃的打在老邹爷身上。
“孩子,爷爷怎么这么热!”老邹爷眯着眼,有些很不适应。
冷七没说话,只是掐了个道指,
“阳明大魁,元极文昌。**太极,太上璇玑。北极天罡,上承下相。七星斗君,回通玄神!金乌火光,万鬼伏藏。镜开,邪现!急令,敕!”
才刚刚念罢,镜子里原本刺眼的白色日光,竟泛起了金色的光晕。
那光晕,不偏不倚正笼罩住红绳中的老邹爷。
下一秒,看见此景象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大猛更是吓傻了!
老邹爷的身上,一只近两米长的黑色大虎四肢紧紧的捆着老邹爷,巨大的尾巴在金色光晕中窜着黑气将老邹爷的胸膛勒的紧紧的。
黑色的虎头张着大嘴已经吞到了老邹爷的耳根处,难怪这几年老邹爷眼睛耳朵退化的厉害。
可同时,冷七心里满满的自责,这老虎该是被标子打死的那只棍,当初自己三人一走了之,这因果却落到了放走他们的老邹爷身上!
冷七咬牙切齿,吃人的老虎,本就该死!如今又来祸祸邹老爷子!
“邹叔!砍!”
“得嘞!砍死它个瘪犊子玩意儿!”
邹叔往掌心唾了两口唾沫,挥起柴刀,狠狠的砍了过去!
一声若隐若无的虎啸夹着愤怒。
“再砍!”
“再砍!”
……
每一刀下去,那柴刀便有一层锈迹斑斑的痕迹。
黑色大虎的身影完全消散,那柴刀已经锈的不能用了!
老邹爷咕的吐出一口黑血,一屁股蹲在地上:“哎呀呀……浑身都松快……”
一众人急忙把老邹爷扶进了家里。
邹叔翘着大拇指:“小子,神了啊!嘿,托你的福,你叔我能吹一辈子!”
冷七面上有些无奈,看着邹叔真诚的说:“叔,刚才的事情,你都看见了!有些事,哥仨瞒着你们不是不相信你们,实在是怕你们万一有个好歹……”
邹叔哈哈一笑,拍了拍冷七的肩膀:“是我多心了……走,咱回家!”
不出意外,老邹爷的听力和视力这几天应该明显的能好起来!日后让李梦凯开些养生的方子,老邹爷身体应该能恢复过来!
可冷七突然在想,老邹爷的事,马子不应该看不出来的!以它的性子不该问也不问才对啊?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让马子连这些事都顾不得……
250章 我可能回不来了
大猛是个藏不住事的,那张嘴就是个大喇叭。
老邹爷家里围满了人。有来看精神大好的老邹爷的,也有来看冷七的,更多的却是来满足一下心中的猎奇心。
所有人都在想着,屯子里的娃娃长大了,能在他们跟前可劲的吹牛皮了!啥,不信?不信去问问老邹家的人!
洛篱知道,冷七不高兴!
却不知道冷七为什么不高兴。
下雪不冷化雪冷!所以,夜里的时候,撒泡尿都几乎能冻成冰棍。
冷七心不在焉的,住的还是老地方。
对于洛篱跟在冷七后面进了院子这件事,老邹爷乐呵呵的。邹叔也乐呵呵的。阿沐撇撇嘴,就被老邹爷拽着袖角拉走了。
除了院子里的树粗了些,大了些,冷七恍惚间似乎看到了同样下雪的那个日子,被雪塞进脖子凉的呲牙咧嘴的黄标。
时间真是个坏东西!
冷七现在非常肯定,马子一定有事情瞒着自己。
想到这里,冷七就有些不痛快。还有什么事情不能跟自己说的啊?马子,你就是拉着我去死我也没二话啊,你丫不仗义啊……
冷七坐在凉炕上,楞楞的看着左右摇曳的白色蜡烛。
洛篱搬了把小椅子,坐在地上拖着脸,呆呆的盯着望着烛火的冷七。
气氛诡异的可笑。
冷七猛的瞪大眼,一屁股跳起来,嘴咧到了耳根,却是被气的。
“哎哎哎~你怎么在这?你怎么进来的?大晚上的,羞不羞臊不臊啊?”
洛篱被冷七的一惊一乍吓到了,气的踹了冷七两脚:“你吓死我了你!干嘛啊,你让我自己住外面你放心啊你?呆子,你还有没有良心啊?这里豺狼野兽那么多,我出了事,你怎么向奶奶交代啊?”
冷七不耐烦的摆摆手:“得得得,我就知道,跟你这小丫头没法讲道理!你都不怕,我一大老爷们我怕什么啊?我怕什么啊?”
洛篱噗嗤笑了,缩着身子说:“呆子,我有点冷……”
冷七把洛篱揪到床上:“等着,我去厨房里烧些热水,顺便把炕暖暖,待会就不冷了!晚上我睡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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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好了热水,冷七用晒干的野枸杞泡了碗茶,有一口没一口的蹲在门框下喝着。
洛篱抱着一叠被子走过来:“我睡地下吧!呆子!”
冷七碗一撂:“扯犊子!”
说着就去抢洛篱手中的被子,这一抢,叠好的被子却抖落开来。
一个油黄的纸包掉了出来。
冷七咦了一声,面色一变,将那油纸包打开。
里面是一张白纸,写满了字,还有几张的照片!
有几张,冷七见过,当初师父他们去秦岭之后,李梦凯曾拿来看过。
只是,这一沓,明显的比当初多了许多。
白纸上的字迹异常的潦草,可依然能辨认出,这是马子的字迹。
看了开头的第一句话,冷七眼睛就红了。
第一句话是:“老七,标子,我可能回不来了!”
冷七指关节握的发白。
从这句话里,冷七感受的到,马子写出这些话时的无奈和绝望。
接下来的又写到:“原谅我不告诉你们发生了什么事!该死的,其实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老七,标子,你们是我的兄弟,我没法当面告诉你们,我可能会死掉这件事!我敢肯定,你们这俩二傻子如果知道了一定会跟着我哪怕去死!
不过,还是我自己去吧!正如我前面说的那样,我自己都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我最近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那感觉已经让我近半个月没有好好睡觉了。那些照片是我从师父那里翻到的,他们有事情瞒着我们!有几张我都做了标记。
对了,老邹爷不太好!老七你应该能解决掉!就这样吧,老七,不能再说了,我得走了……”
最后一行字几乎是被一笔勾成,到底是怎样的事情让马子如此的急迫。
他说他得走了,有什么地方能让他如此急迫的要过去?
冷七头疼的厉害。
把信纸小心翼翼的叠起来,揣进了怀里。
手里的几张黑白照片,曾经在李梦凯手里看到过的,都被马子用笔打了一个大大的叉!
而剩余的三张,则画了一个圆圈。照片的边角都被磨烂了。
显然,马子经常翻看这几张照片。
第一张照片上,是一群人的背影,而其中一个的背影,就是自己的师父刘元青的。冷七非常肯定,拍照的一定是杜大爷。
可自己的师父,是从来不让任何人给他拍照的啊!
他老人家一直固执的认为,相机拍照的时候会惊到人的魂魄。
冷七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却突然发现,师父他们在看东西,而且看的很认真!
第二张,是一个人的手指,不知道是谁的,手指指着一块壁画模样的东西。
画上的一处特意被拉近了镜头,九条密密麻麻的线宛若孔雀开屏。
实在看不出头绪!
等到看到第三张照片的时候,冷七心里咯噔一惊。
这张照片已经烂了,照片上更是模模糊糊的。
辨认了良久,冷七终于看出来,这是一副极为简单的画,一个鸡蛋状的圆圈就是一个人的头部。
一个人形,边上蹲着一只狗一样的东西。
而图画边上,是拍的更模糊的几行字:“吾尝夜不能寐……”
费尽心思辨认出了其中一行字,冷七额头的汗水就豆子一样滚落下来。
方夏!
冷七的脑海中蓦然闪过这个名字,这幅图,在方家的老宅,他见过!他绝对见过!
冷七非常肯定!
那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