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愤怒至极,冲上去割断数根带子,然后被拦下来,即使手臂被拧去背后,她疯狂地踢打嘶嚎。
贝恩听到她的声音,更加剧烈地挣扎,被解放出来的右手竟然生生拧断了熟牛皮制成的皮带,从床上摔到地面,把焊在地上的金属床脚也拔带出来。
他扑到塔莉亚身旁,把抓住她的人全都扔去墙角,肌肉虬实的手臂把她锁进怀里。
注射药剂后,人会丧失理智,只余本能。所有的人都以为她将会被这头野兽撕碎的时候。
他蹲了下来,两道刀锋般的剑眉揪成一团,从他的表情也可看出他痛得狠了,却搂着她不敢用力,只是嘴里呜呜嗯嗯地,仿佛向她诉苦撒娇。
小姑娘由始至终神情极为放松,像是从未担心过他会伤害自己似的,摸着他的脑袋,拍了拍他的背,哼唱她母亲用来哄她的摇篮曲。
满身肌肉与刺青的青年,把头埋在她的肩膀上,用力嗅着小姑娘身上牛奶和糖果的馨香,默默忍受着令人崩溃的疼痛。在她面前,狂暴的野兽像头驯服的大狗。
第四章 相爱与越狱
贝恩成功扛过了药性,但试验却失败了。他成为全球独一例注射阿尔法3药剂后仍活着的存在。
美方想运送他去外面用以研究,对于贝恩来说这是出狱的机会,但他没办法把母女两人带走,因而坚拒,把那些企图抓住他的人全都打残致死。
因为这里出去的办法只有一个,特种部队也进不来,这件事情最终不了了之。
只是塔莉亚最近的心情并不好:“贝恩,你是为了我,才不走的吗?”
“没有我,你会死的。”他简短地说。
“你可以先假意顺从,伺机逃出去,然后回来救我!”小姑娘的眼睛亮得像黑夜里的启明星。
贝恩轻抚着她的小脸,声音不自觉变得柔和:“要是我回来,看到的是你的尸体,该怎么办?”
姑娘小嘴一嘟:“你爱我到了离开我一步,都感到惶恐的地步了吗?”
贝恩愣了愣,咧嘴一笑:“爱?”
他不知道那是否是爱。但他觉得,如果深爱,便该给她最美好的东西。
如她所言,他先离开,然后回来带她走是最好的。可是他不敢赌那样的可能性。就算去到外面,如果失去了她,他也再见不到光明。所以他仍然呆在这个深不见底的牢狱里,怀抱着唯一的温暖。
即使与她一同步入末日,他都不会撒手。
“塔莉亚,你会不会怨恨我?”从背后包裹着她娇小的身体,他闷声问道。
狱医曾拿来过一个金发的洋娃娃,以她的幸福诱惑过他。
外面那些女孩子,留着长长的金发,穿着漂亮裙子,就像芭比一样。
她本该是小天使一样的女孩子,却困在不见天日的牢狱里。自己不能给她完整的生活。
“我才不要什么洋娃娃。”小姑娘转过身来,头抵着他的额头,娇俏而霸道地说:“我只要你。她们谁都没有你。而我有你就够了。”
是爱吗?存在于一个青年与一个小姑娘之间,依赖、寄生、排他性的占有,在这个黑暗绝望之地,开出一朵扭曲畸形的爱恋花朵。
一日一日下来,塔莉亚已经在监狱里度过十个年头。
因为营养不良,她没有展现多少女性特征,个头矮小,只有一对眼眸令人印象深刻,嵌在瘦得让贝恩一只手掌便能覆住的小脸上,像是两汪清泉一般灵动,又像宝石一样时刻闪烁光芒。
这里没有镜子,也没有水,塔莉亚也臭美,每次都用贝恩的黑眼睛做镜子。
她在他的眼睛里看自己的倒影,对着他搔首弄姿,妩媚微笑,一直看到自己发晕,才微微撤开,看到他无奈的神情,小姑娘对他格格发笑。
“贝恩,你瞧,我以后一定是大美人!”
青年的眼睛里溢满柔光。他毫不怀疑这一点。
贝恩以为自己能一直守护她的成长,直到那一天,狱医忘记了锁门。
七八个男人涌进她们的隔间。泰特的胳膊被向后拧住,撕拉一声,衣服被扯开,两团软绵绵的胸乳暴露在暗室里。男人们在淫笑。塔莉亚发狂地尖叫、撕咬,身上多了好多脚印,但母亲仍身处壮硕的男人们的包围圈里,两条白白的大腿被一个男人捉住,分开。
“塔莉亚、塔莉亚,快逃!”母亲在尖叫。
“塔莉亚?”
“这个名字?”
男人们对视一眼,发出更大声的淫笑:“哈哈,居然是个妞儿!瞒得可真好啊!”
像是在巫师的世界里,真名被公布就会被诅咒而死。
面对脱得光光的男人们丑陋的身体,狞笑的嘴脸,涨血的野兽般的眼睛,塔莉亚脑子里只剩下这句魔咒:快逃。她仗着个子小,东躲西蹿地逃出囚室,几个男人紧追在身后。
“贝恩、贝恩……”她嘴里喃喃地叫着,疯狂地逃窜到出去的天井里。每次放风,贝恩一定会来这里,他不再挑战,但会仔细观察挑战者们的一举一动,然后告诉她攀爬时的每一个要点。
他一直在训练她,要怎么逃出去。
“贝恩!”
贝恩回过头,看到小姑娘伸开双臂,一脸得救的表情扑过来,他几步上前把她揽进怀里,半侧过身,以防卫的姿态,怒睁着虎目,堵在身后追来的人群前方。
“交她出来!”
“你独享她这么久,也该把她交给我们乐一乐!”
贝恩心一沉,知道小姑娘的身份暴露了。
整个监狱里有两三百人,除了老得不能动弹的,尚有一百余名生龙活虎的男子。这些人大多是毒贩、反政府武装、曾经的独裁者,原本便已人性沦丧。进了这样暗无天日的地方,他们更加肆无忌惮,只求一时的刺激,哪怕之后立刻会死,是群真正的亡命之徒。
电光火石之间,贝恩做了决定。
他死死地抱着小姑娘,往天井里跑去,用他的肩背和臂膀,把伤害阻隔在她之外。
“贝恩……”泪水不受控制地溢出来。
“收起眼泪,积攒力气,还记得我教你的吗?”男人沉郁的嗓音里,夹杂着忍耐的闷哼。
塔莉亚吸了吸鼻子,踩着他交握的双手,被他送上攀登的岩石。
这是她第一次挑战,便是这样失败便会致死的局面。没有保险绳索,没有退路。
瘦小的身体在岩壁间挪腾。这里有一个落脚点,那儿有一条缝隙可以借力,她发现每一个石块的位置,都是那么熟悉。
“贝恩!”是他,在每个相拥的夜里,腻在一起的白昼,他告诉她的经验技巧。这一刻,她觉得自己不是孤单一人在挑战出去的道路,他与自己同在。
小姑娘跳过了第一道坎,面前是第二道。无数人倒在这里,包括她心中最强悍的贝恩。
她回过头,看到数十米的下方,贝恩被堵在岩壁上。没有追到她而失望的人们把怒火发泄到他的身上。那张她最喜欢的俊颜上,已经多了几道血淋淋的口子。
他一直仰着头,死死地盯着自己,那双黑色的眼睛里,闪动着希冀与渴望。
那就像是他把一切有关生存的希望,全都寄托在了自己的身上。
“塔莉亚,逃出去!”
塔莉亚抽噎着,模糊的泪眼望向好几米外的高悬土块。
“贝恩、贝恩!”她不是自己一个人。她背负着两个人的生机,她一定要活下去!
塔莉亚背部紧贴着岩壁,给予自己最大限度的起跳空间,然后助跑、起跳,轻灵的身体像生了翅膀一般,越过了不可逾越的沟堑,攀住那一线生机。
倒下去的时候,贝恩看到了这一幕,眼睛里迸发出无以伦比的亮光,随后便被压上来的人潮、被黑暗所吞噬了。
第五章 营救与分歧
塔莉亚第一次看见外面的世界,她迷茫地远望,眼前是沙石与星星点点的枯草交织成的戈壁,数公里之外有一座山城,空气清新,视野开阔。回头看着深不见底的狱井,小姑娘捏紧拳头。
“贝恩……”她要找到父亲,回来救他。
沙漠里走路十分困难,脚在沙地里打滑,走一步退半步的感觉。城市就在头顶上方,但是距离却永远缩短不了。干燥的风刮过脸颊,夹杂着粗粝沙石,往她的口鼻里灌。几小时的徒步跋涉下来,塔莉亚又饥又渴,喉咙火烧火燎的疼痛。
意识已近模糊,干枯的嘴唇反复叨念:“贝恩、贝恩”,这是一句给她力量的咒语,无数次想停下来歇一歇,想哭想抱怨,她就对自己说:“贝恩,他还在背后等我。”狠狠地捶打胸口,强压下酸涩,谨记着贝恩所教,自己已经严重脱水,绝不能把宝贵的水分浪费在眼泪上。
一路上她无所不食,掏地鼠洞,用尖锐的石块划破沙鼠的脖子,以腥辣的血补水,强撑着进入了城市。通过父亲留给她的唯一线索,他的雇佣兵铁牌,费尽艰辛,在流浪了半年之后,塔莉亚联络到了她的父亲。
此时他已是影武者联盟的大师,名为杜卡,蓄着金色短发,淡色的小胡子梳理得很整齐,神情淡漠,身材偏瘦,却蕴含着爆发力,周身不徐不缓的气势,令人不由肃然起敬。
见到塔莉亚,杜卡难得的露出激动的神色:“孩子,你的母亲?”
多年的孺慕,父亲在她心中已被神化,可他竟然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她心中充满怨恨。
“她在等你,一直相信你会回来,可你为什么没有来救我们!”
小姑娘噙着泪抱怨着,却更似在撒娇。
杜卡心中一痛,但软弱只有一瞬,他立刻恢复冷静,淡淡地说:“我们这就回去救她。”
一直以来,这个臭名昭著的地牢并不受哪个势力所控制。它就像一个垃圾场,但凡有棘手的犯人,便把他扔进去。进去之后,再没有脱身的可能。
这次杜卡下决心要攻破它,也并没有受到多少阻碍。
数道鬼魅一般的身影潜进地牢,小姑娘也身在其中。
数条绳索从井壁垂下来,牢房里的犯人都沸腾了,纷纷涌上来抢夺出去的机会,杜卡的手下毫不手软,上来一个杀一个,当尸体层层堆满井底时,人们终于安分下来。
杜卡去调查泰特的去向,塔莉亚疯狂地找寻她的贝恩。
终于,她看到贝恩躲在一个角落,背靠着石壁,抱膝蜷成一团。
“贝恩?”
听到朝思暮想的声音,他一愣之后,低下头,企图把脸埋进两腿间。
“贝恩!”小姑娘飞扑过去,跪在他跟前,捧起他的脸。
条条纱布将他的脸缠绕得密不透风,她颤抖的手停在血迹斑斑的纱布上方。
他的鼻子被剜去了,嘴巴也被割掉了。半年前她的那场逃脱,给他带来的竟然是这样的灾难。
重逢的喜悦化作沉痛的愤怒与心痛。因为缺医少药,他的伤口感染溃烂,到现在仍未愈合,进食对他来说是噩梦般的折磨。若不是身体底子好,他根本撑不到现在,但那也只是强弩之末了。
他瘦得脱了形,眼眶深陷,面容憔悴,过去强健的胸肌与腹肌都不见了,肋骨凹陷下去,身上只剩一把骨头。最可怕的是,那双沉默而温和的黑眼睛,里面了无生机,只剩下空洞。
“贝恩、贝恩,我回来了!”
她呼唤他,轻轻亲吻他的眼睛,被泪水濡湿的嘴唇,在他深密的睫毛上留下细微的水珠。
贝恩眨了眨眼睛,晶莹的痕迹从眼角流下来。小姑娘柔软的嘴唇逐渐下移,沿着他的脸颊,无限温柔地贴上他裹着纱布的嘴巴。
“这就是你的保护者?”杜卡背着手,踱步过来,语气沉郁。
泰特在当日被轮暴后,不堪羞辱,自尽而死,死后的尸体还被蹂躏过一轮。沙漠里气候干燥,她成了一具干尸,塔莉亚完全不能把眼前这具皮包骨的女尸与柔美可亲的母亲联系上。
她身上处处是伤,手臂内侧与大腿上留有明显的被啃吃过的伤口。
杜卡强忍着悲痛,亲手用白麻布把她包裹起来,准备带她去外面。
然而,他与泰特的爱女,竟然与一个怪物纠缠不清。
一看到贝恩那张残缺的脸,杜卡就想到泰特死前受到了怎样的折磨,而厌恶非常。
“父亲,带他一起走!”小姑娘气势汹汹地挡在贝恩跟前,不让杜卡的手下碰到他,“他是我的老师,我的恩人,与爱人!半年的时间已经太长……这辈子,我再也不要让他与我分开一秒!”
这是他的挚爱为他留下的唯一血脉,对泰特的忠贞使他已不可能再有其他的子嗣。
即使塔莉亚再胡闹,杜卡也拿她完全没有办法。
杜卡哼了声,转过身,心里暗忖,先遂她的意,让那家伙跟着也无妨。小姑娘的兴趣总是来得快去得也快,等她视野开阔,眼里不再只有他一个,再不知不觉除掉他。
父亲算是低头了,但是贝恩自己却不愿走。
这次回来,小姑娘变化很大,脸长开了,身量蹿高,小脸粉嫩白皙,一头波浪的栗色卷发泛着光泽。像他这样一个残缺的怪物,站在这么可爱的她身旁,对她是一种亵渎。
他更害怕她看到他的绷带下面那张地狱般的脸。连他自己,也无法忍受这样丑陋的自己。
半年前,看着她越狱成功时,他也有种奇妙的解脱感,仿佛自己借着她的成功,升入了天堂。
能在死前,再看到她一眼,他已经心满意足了,他是这么想的。
“我会治好你。”塔莉亚没多费口舌,直接把他打晕过去,指挥人把他带走。
鼻腔的神经直接通往脑部,如骨附蛆的疼痛折磨着贝恩,让他时常会痛呼发狂,狱医用罂粟与草药,来缓解他的痛苦。
小姑娘恨透了狱医,亲手杀了他。她不懂什么“最痛苦的折磨是绝望”,在地狱长大的她看来,除死无大事。死亡才是真正的绝望。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当贝恩再度醒来时,他正身处于医院病房里,身上插满营养管,鼻子上罩着呼吸器。
他的手指微微一动,发觉一双小手正搭在自己手上。
依靠在床边的小姑娘醒了过来,对他露出笑脸:“你醒啦。”
第六章 成长与治疗
柔和的阳光从医院的窗户里照射进来,给她长长的卷发镀上金色光晕,那双透明玻璃珠一般的蓝眼睛正注视着自己,贝恩眯起眼睛,突然觉得光芒好耀眼。
一吸气,他惊觉脸上凉飕飕的,自己没鼻子没嘴巴的丑陋的脸竟然暴露在她眼前,贝恩惊恐地睁大眼睛,捂住了呼吸器,就要把它扯掉。
“别动!”小姑娘跪在病床上,压住他的肩膀,柳眉倒竖:“你对我带你出来,有什么不满吗?”他哪敢反抗她,被她的小手一压就不敢动弹,从喉咙里发出呜呜声,迟缓地摇头。
小姑娘满意地扬起下巴。
“是我救了你,从今以后,你就跟着我吧。记住,你是我的奴仆,不准你反抗我,不准你不接受治疗,更不准你违抗我对你做的任何事情。因为这具身体,是属于我的。你明白吗?”
贝恩愣愣地望着她的嘴巴一张一合,表情呆滞。半年不见,她长漂亮了,却也变得霸道。
小姑娘拍了拍他剃光的脑门:“同意就点头!”
光头的大个子乖乖点头,不知为什么,从她那娇艳的红唇里吐出来的话语,他没有任何抵抗力。
小姑娘满意地说:“重新认识一下。我是你的主人,我是米兰达,米兰达·泰特!”
她把母亲给她取的名字,与逝去的一切,一同埋葬在地狱里。
用新的名字,同他一起,踏上未来的人生。
五年后,米兰达与贝恩已是影武者联盟的中坚力量。
杜卡全面地训练两人的武艺、枪械、学识,并且把联盟所倡导的社会理念传承给他们。
贝恩体魄健壮无比,身手也彪悍无敌,但他是有弱点的,若是鼻口被用力击打,他会痛得晕厥过去。为此他戴上了头套。几年来,他成为了纽约地下王国响当当的人物。
但杜卡总派他去做超出他能力的任务,屡次使他陷入险境。
贝恩为了达成杜卡的期望,不惜以损毁身体为代价,在面罩上加上激发肌肉活性的药剂,以变得更强,被米兰达发现后,大闹一场。
“你是我的人,我不许你伤害自己!”
她戳着贝恩结实的胸肌说道:“这具身体,他的所有权属于我,你只有使用的权利!”
米兰达创立了一个基因生物制药公司,与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合作,研究胚胎干细胞的培育,用于自体器官移植。她从未放弃过恢复贝恩的希望。对于他透支自己生命的行为,她气得发疯。
“短视!”纽约东区地下擂台的王者,身高超过两米的光头大个子,像头灰熊一样蹲在这名明艳的十五岁少女面前,乖乖地听她训斥。
“难道你不想恢复了吗?”贝恩连连摇头。
然而,联盟的头一直想把他扫地出门,他怕他无法呆在她的身边,而拼命变强。
米兰达叹着气说:“如果他赶你走,我与你一起。”
贝恩惊讶地说:“那是你的父亲,你不该为了我与他起冲突。”
“所以他不会真的不要我,你不用担心这一点。”米兰达搂着他的脖子,靠坐在他腿上,笑着说:“你一定要坚持,怀抱着信心等下去。我会陪你一起。”
贝恩握住她的小手,坚定地点头。重塑鼻梁与嘴唇会非常疼痛,但他觉得那样的痛并不在话下,他经历过比那多得多的地狱般的苦难。
现在的技术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