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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子同归-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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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露出潮气蓬勃的笑容。那种不失天真的笑容看在张良眼里化作嘴角的一缕风淡云轻的浅笑。
“此次汉王被项王所牵制,我得到消息汉王已经向西撤,此行路途遥远,路上凶险难料。若是成信侯不嫌弃,信愿意派兵相送。”酒酣上耳,韩信对张良说道。
此时两人已经喝了不少酒,张良不至于韩信那种耳朵都发红,但是面上还是起了一层桃色,越发衬得那双昳丽的双眼水意潋滟。
“齐王一片好意,良不敢推迟。”张良也没有多做推辞,径自就受了韩信的这个人情。齐国离关中路途遥远不说,一路上楚汉两军势力如同犬牙交错。还别说路途上强盗之类数不胜数。韩信这个人情他就受了。
张良让人准备了一辆马车,马车外面看来没什么,但是内部尽可能铺垫了厚厚的褥子。昭娖的妊娠反应随着时间的推移,只坏不好。脾气也有很大的改变,有时候心情坏的能把一个侍女训斥到哭。
尽管昭娖本人并不像这样,脾气一上来不管不顾,就算是张良也多有被她弄的无言以对的时候。
张良不可能在齐国过于久留,他对于刘邦实在是不能多放下心。当初在荥阳的时候,他离开一会,刘邦就险些做下祸事。
在武士的随行下,马车向临淄城外行弛而去。
昭娖在马车内也不正坐,只是靠着凭几。马车行弛见望见临淄城内破败不堪的场景,想起当年她和张良一同奔赴齐地拜见沧海君。如今沧海君已不在人间,而齐地多毁于战火。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昭娖生出些许感叹。
车马行弛间,临淄与众人越行越远。
再怎么舒适的马车,车马劳顿起来还是相当累人。昭娖一开始担心的要命肚子里的孩子会不会因为一路上的辛苦而有个好歹,赶路的时间里昭娖战战兢兢,每日更衣的时候更是怕自己衣下会出现血迹。
她有时候近乎绝望的想,要是这孩子真的在颠簸中没了,她是要怪谁。怪张良还是刘邦?一想到这个顿时心如刀绞。晚上休息之时,她愣是把张良肩头咬出个牙印。
但肚子里的孩子却知晓她的担心似的,过了三月的孕期后,呕吐反应渐渐消停。食量也增加。
原本平坦的小腹也微微的有些隆起。因为孕吐的消停,昭娖的心情也变得不错,偶尔还会打开马车的车窗看看外面的风景。
到达南阳宛县的时候,前去探路的武士一路快马飞奔而来,“禀告成信侯,我军已经进驻进县城了!”
武士的声音很大,里面压抑不住的喜悦。昭娖在车内都能听得到。
张良问“城中的确是汉军驻扎吗?”
武士答道“是的,臣特意看过,错不了!”
张良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回头望了一眼昭娖所在的马车。昭娖此时正打开马车车窗,正好看到张良望着她。
两人隔着一段距离遥遥相望。望着张良脸上的笑意,昭娖也弯了弯嘴角。
刘邦的确在宛县县城内,他用了陈平的计策从荥阳逃出来后,在关中征召士兵后出了武关,遇见九江王英布,一起向东推进。
张良一行人向关中走的时候正好就与刘邦遇见,刘邦听见张良前来的消息赶紧派人相迎。马车行弛至辕门处停下。武士将车廉打起,张良站在马车便扶着昭娖下车。
此时昭娖腹部已经有些隆起显怀了。
刘邦带着一大群的将领笑呵呵的赶来。看着张良扶着一个妇人,不由得一愣。
“臣拜见大王。”张良放开昭娖对刘邦行礼。
昭娖也是双手拢在袖中对刘邦微微拜下,“楚芈拜见大王。”
刘邦听见妇人自称楚芈,心里明白应该就是张良的妻子。又见她宽大的深衣下腹部微微隆起,明显是有了身孕。虽然路途上受了劳顿之苦,脸色有苍白,却丝毫不掩其丽色。
不过刘邦在意的不是这个,这个妇人看着总觉得有几分面熟,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而此时刘邦身后的樊哙已经是大惊失色,“昭兄弟?”
樊哙一双眼瞪的老大,来回不止的对着昭娖打量。卢绾见着不像样,赶紧把人一把拉回来,免得再失礼。
“作甚呢!”卢绾抓住樊哙小声道。
“那那不是昭兄弟吗?怎么成了妇人了?”樊哙瞪大眼睛还要去瞧,又被卢绾拉了下来。
“你看错了!那是子房先生的妻子,还这么看不怕触怒先生吗?!”没几个男人愿意自己妻子被另外的男人那么冒失的打量。樊哙听了之后讪讪的收回目光。
刘邦听见樊哙的那声喊,脑海中隐约间想起了什么。
他笑道“子房这次回来,寡人甚是高兴。来人!设宴为子房洗尘!”说罢,笑吟吟的伸手亲自为张良引路。
又有人带昭娖去为张良设置的帐篷去歇息。
昭娖跟随带路的军士走着,迎面走来一个人。昭娖见到那张熟悉的面孔,眉头一皱低下头就想当做没看见。可惜对方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平见过成信侯夫人。”陈平叉手对昭娖行礼道。
昭娖微微躬身“中尉。”
陈平的目光在看到昭娖鼓起的腹部闪了闪,嘴角的笑有些僵硬,“夫人一路上可安好?”
昭娖点了点头“楚芈安好,多谢。”说完,也不再去管陈平,只是再次行礼后与他擦身而过。
到了营帐内,有人送来膳食和热水。膳食是炖烂了的肉羹还有菜蔬,一碗热气腾腾的粟米羹看得她不由觉得腹中饥饿。昭娖草草梳洗了一下,持起双箸进食。
刚将膳食用完,营帐的垂布被掀起。昭娖一抬头看见陈缺进来。
昭娖放了手中的餐具,赶紧正坐好。正坐间越发显得腹部显眼。
陈缺走来在食案对面坐下,看到昭娖已经隆起的腹部“几个月了?”
“四个月了。”昭娖答道。
陈缺看着身前的食案,点了点头,“成信侯年已而立,膝下无子,你有身是好事。”说完抬头看昭娖,“只是你有身,在军中实在不便。去关中待产吧,你阿母在栎阳,也能照应你一二。”
  
144胎气
昭娖听了立刻就在心里皱了皱眉,从宛县到关中一路上山水迢迢,少说也要两月有余。她和张良才从齐国赶了一个多月的路程。如果要再赶两个多月的话她真的不知道肚子里的孩子是否还能留得住。
突然她非常想抓起陈缺的领子来回往死里摇。他是真的以为孩子在女人肚子里就不会出意外??
你个妇科盲!
她面上不动声色;,“待子房回来后;我会问他的。”
陈缺见昭娖没有立即答应,身上也有要事。点点头安抚了几句就离开了。陈缺离开后,进来两三名侍女将她用过的水盆和餐具收拾好,昭娖坐在那里手抚摸肚子。此时的腹部已经不像前两三个月那样平坦,腹部微微隆起。摸着隆起的腹部她想着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已经长出小鼻子小眼睛了。
最艰辛最危险的前三个月她都已经走过来了;没道理她要继续死扛让肚子里的孩子来遭罪。
她抿了抿唇;手上的动作越发温柔。
刘邦为了张良的归来设宴洗尘;宴会上众人言笑晏晏。刘邦把张良的位置设置在离自己最近的地方;命令自己善舞的姬妾起舞。
张良对于起舞的美姬没有多大的兴趣,他将这次齐国之行简单的向刘邦做了一下总结。
刘邦脸上的笑意依旧浓厚,可是眼中却是越发浑浊。
“韩信这小子,呵!”刘邦留下这么一句意味不明的话后,转过头去观看歌舞。起舞中的美姬中,戚姬伸展身体展露出格外窈窕的身姿。
自从上次被惩罚过后,戚姬也知道收敛不如以前那么嚣张。刘邦不在乎自己的宠物有爪子。但是给自己带来麻烦的话,他不介意将这只漂亮的宠物杀掉,换另外一只更加美貌听话的宠物。
刘邦手抵住下巴,嘴角挑起观赏歌舞。
戚姬在起舞中察觉到刘邦的目光,更加卖力舞蹈,以求他的视线能在自己身上多停留一些。
“恭喜君侯将要有嫡大子了。”期间有人向张良恭喜道。昭娖身材苗条,所以微隆起的腹部格外显眼。
嫡大子也就是嫡长子,更是以后的侯太子。依照世人观念,只有正妻所出的嫡长子才是继承家业的继承人。张良如今正妻有孕自然要恭贺他一番。
张良嘴角噙着笑意,回谢几番。他看了看喝酒观赏歌舞的将领,心中盘算着这场宴会要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但喝酒谈笑看不出他有任何的敷衍之意。
张良和刘邦那帮老弟兄相识颇久,樊哙拿着手里盛酒的羽觞到张良面前劝酒,他一脸纠结欲言又止。卢绾看了知道他想要问什么,赶紧催促他把羽觞中酒喝完,就把他拉下去省的出什么篓子。
陈平身为刘邦得用的谋臣,在荥阳的时候更是因为用了他的计谋,从荥阳逃出来。刘邦麾下的谋臣众多,但是最倚重的谋臣还是陈平和张良两个。
陈平双手持起羽觞,于对面对张良一敬,仰首便将酒液一饮而尽。张良见状浅笑也向陈平持起羽觞回敬。
两人同样是心思剔透,有时候不需言语,只需一个眼神一个举动便可了解对方的心思。
陈平持起酒爵笑的一派风流无限,有姬妾无意中看见他那一笑,楚腰三折中动作不由得滞了一滞。
汉营中姿容出众者,以张良和陈平为最。但是张良对女姬都是冷冷淡淡,向来一个眼神都不会给予。陈平则不同,面对美人儿投来的如水秋波,既不至于色中饿鬼立刻上钩,也不至于张良那样让美人一番秋波白抛。
相比较对女色冷清的张良,显然知情知趣,又有一番风流的陈平更加惹得美姬们喜欢。
陈平嘴角微微翘起,手持羽觞看着那纤细不盈一握的楚腰弯折而下。似是玩味又似是无心。楚人好细腰,而楚舞中舞姬多是身体苗条的女子,舞蹈起来长袖舒展间格外赏心悦目。
但也仅仅是赏心悦目了。
陈平瞧着美姬望来的盈盈秋波,烛光落在眼眸里越发显得他顾盼生辉,弄得那些偷偷看他的美姬们都认为他正含情脉脉的望着自己。
“中尉觉得,这些美姬如何?”旁边突然听得有将领在问。话语间都是男人间热切的不能明说的猥琐和欲望。
陈平放下持觞的手,看了一眼发问的将领,再抬眼望一眼那些美姬,嘴角的笑越发漫不经心,“大王之美姬向来是好的。”
简简单单,也不做评说。
宴会在闹哄哄中结束了,张良拱手向刘邦和众位同僚告辞急急离去。离去步伐平稳,宽大袍袖随着步伐微微摆动,自然透露出一股华贵气质。
陈平望着张良远去的背影,知道他急着往哪里去。
也好。在心中他自己这么说道。
**
张良赶回昭娖所在的营帐,掀开营帐前的垂布,见着昭娖斜躺在折榻上。手臂下靠着凭几,眼睛向前盯着什么东西。
“身子还好吧?”张良上前去坐在昭娖身边,“膳食用过了没有?”言语间关怀之意立显。
昭娖听见他清朗不失温润的嗓音,眼眸才转动一下来看他。
“我用不用膳食,有什么关系?反正肚子里的孩子我也保不住。”昭娖看了一下张良,将目光转开淡淡道。
张良听见她这么说立刻就皱了眉头,“怎了?”他知道有身的妇人脾性会与平日有很大的不一样,但是以往昭娖发脾气从来都不会拿肚子里的孩子来说事。今天却说孩子保不住?
“怎了?我还要问你怎了!”昭娖回身就要将张良从榻上推下去,“孩子在我肚子里没过过几天安稳日子,怀胎一月荥阳大饥,二三月我跟着你在齐楚之间奔波。我多担心这孩子保不住你知道吗?”昭娖说着想起一路上的担心受怕,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委屈。原本推搡张良的手也变成拳头打在他身上。
“现在你还要我去关中!你分明就是要我母子活不下去!”昭娖的拳头落在张良身上,她一脚都踹过去要赶他走。
“去关中?”张良听见昭娖的话心中奇怪,伸手抓住昭娖的手腕,没想到她双手被擒,脚也没闲着,一脚就踹在他大腿上。即使隔了好几层布料,那一脚挨下来也疼的够呛。
张良吸了一口冷气,双手抓在昭娖双腕上,“阿娖,我何时要你去关中了!”
“你嫌弃我拖累你了,是不是?!”昭娖却不回答他,一脚踹在他大腿上后就要挣脱张良加在双腕上的桎梏。她扭动着双臂,挣的额头上一层薄汗“你嫌弃我母子,我也不会不知羞臊的继续留下来。我和你和离便是!我回郢都,我回会稽去!”
张良见她狂语间越说越不像话,干脆一捞就将她抱在怀里。
“我没有要阿娖你去关中。关中距离宛县千里迢迢,花费时间不错,对你和腹中孩儿有何益处?”张良把昭娖抱在怀中,不知道她的怒意从何而来。更加不知道她为何说自己要送她回关中去。
昭娖在他怀中,胸口随着急促的呼吸剧烈起伏。突然她脸上表情变的痛苦起来,她蜷缩起身子,手伸向自己隆起的腹部。
“痛……”她脸色苍白,身子蜷缩起来,“孩子……我的孩子……”昭娖双手护住肚子声音痛苦。
“阿娖,阿娖!”张良看着怀中的人痛苦蜷缩起来,平日里的冷静全部消失无影。他紧紧抱住昭娖,嘶声力竭“来人!快来人!唤疾医——!!”
外头的军士听见帐中的大喊,赶紧入帐来看,发现张良怀中紧紧抱着一个妇人,妇人脸色苍白。一看这架势,军士也不敢有任何的怠慢赶紧去叫疾医。
军中上工几乎是被军士们架着一路拖进营帐里。
张良袖着双手,看着疾医为昭娖针灸施药。他的脸色苍白毫无血色,袖中的双手都在发抖。
他看着昭娖的衣裳被解开,上工手中施针刺于穴道,昭娖躺在榻上被汗水打湿的长发贴在脸颊上。施针完毕后,医者起身,令侍童取来竹片和刀笔。
张良见医者将药方写好,赶紧问“上工,内子如何?”
“妇人痛胎。胎气动矣。”疾医让侍童去准备药物后回答道。
张良听了面上一怔,赶快又问道“那眼下如何?”
“已无恙,不过重身妇人脾性本就无常,激怒之下动了胎气。此事以后莫要再有。”疾医答道。
“喏。”张良应下,让人送医者出营帐。自己坐到昭娖身边,伸手紧紧攥住她的手。
“子房。”昭娖的声音很轻,似乎有些有气无力“我不要去关中。”
张良攥住昭娖的手,唇角扯出一丝笑“嗯,不去关中。”
张良在汉营中向来以温润君子的形象居多,像今天这般大吼叫军士去唤来医者的事情是前所未有的。
顿时引来好求知者的关注。
此事被刘邦知道了。刘邦当时正在和几个姬妾调笑,听见这个消息,挥手下令让军中的上工定时到成信侯那里为侯夫人诊治。
戚姬听到这个消息后偷笑,想起昭娖那一副一切都不在她眼中的样子,心中越发快意。
活该!腹中胎儿没了才好!她在心中想着。
昭娖在榻上一躺就是好几天,她也知道自己前几天的那场火闹过头了,老老实实躺榻上不敢动。
心里也后悔怎么和张良吵了那么一架。
新来的侍女将炖好的骨汤一勺一勺小心翼翼的喂给昭娖喝。昭娖将汤汁全部喝完又躺回去。此时张良从外面回来,侍女跪伏于地给张良行礼过后将收拾餐具退了出去。
“今日如何?还好么?”张良坐在昭娖身边,伸手给她顺顺头发问道。
昭娖点了点头,“嗯,好多了。”
张良听见笑起来,去摸昭娖的肚子。
“似比昨日要大些了。”张良道。
“这都能看出来?”昭娖听见张良的话,自己也伸手去摸。手扶上隆起的肚子,张良的手覆了上来,将她的手包容在其中。
感受到张良手心的老茧,昭娖躺在那里直直的望着他。
“良所担忧者……无外乎妻与子平安是否。阿娖不要过于担忧……”顿了顿,“信我。”
那双昳丽的凤目望着她。
昭娖湿了眼眶,她转过头去。
半饷张良听见一声低不可闻的回应。
“嗯。”
  
145西行
汉王上次以纪信和两千女子作为替死鬼;出了荥阳进入关中休养一段时间后再卷土重来。项羽听见刘邦在宛县,立刻出兵攻打。这次刘邦却不肯与楚军直接面对面作战;在宛县加固城墙;任凭城墙外楚军如何挑衅,刘邦都不出城作战。
刘邦吃项羽的亏已经不是头一回了;他对自己和楚军谁强谁弱;清楚的很,自己在城中屯粮修城墙安然不动。
他安然不动可是项羽却是坐不住了;韩信平定燕赵等国;并且一路打进他东边的后院齐国,形势已经对西楚相当的不利了。他麾下原本的一员大将英布已经投靠刘邦,其他大将像是钟离昧,他心底里因为觉着他们对他并不是十分的忠心;也疏离了他们。
幕府里安安静静,楚军将领们保持安静。前两个月前,被汉军一挑拨项羽怀疑范增和刘邦有勾结,把老人家气的搁担子走人。那些楚将心里都清楚,范增都七十多岁了,从反秦之初就辅佐项梁,项梁甚至还要侄子认这位老谋士做亚父。如今只是汉军的一顿膳食就让项羽对亚父如此猜忌。
范增被赐骸骨离别后甚至都没有走到彭城毒疮发作死在了路上,气由心生,范增这病谁能说不是被气出来的呢。消息传来,一众的楚将对项羽更是心寒。
对亚父尚且如此,更何况是他们?
项羽坐在几案前,看着上面的羊皮地图。他眉宇深锁,下首站着的那些楚将一个个只是盯着自己的靴尖,没有一个人为他出谋划策。
项羽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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