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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就著窗台捻灭了烟,对他这种态度显然不满,“什麽然後?”
“然後你见到他了?”听出女人话语里的不悦,七爷静了会儿,无奈叹口气,扔掉手里的笔,向後靠在椅子上,换上一脸认真的表情看向女人,“怎麽样?”
女人甩了他一对白眼,“开什麽玩笑,自从他被带走之後,我几时见过他!”
“那你想让我听你说什麽?!”
“那个桃花眼的家夥!”女人走到七爷面前,一掌拍在桌上,“我早晚有一天拆了他的骨头!他说他是小To的弟弟就一定是麽!有DNA证明麽!凭什麽霸著小To,连见一面都不行!”
“你又不是第一天看他不顺眼,这会儿发什麽火?说到底To……他变成那样,我们也都有责任,他不让见,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呵,你这几年不沾血,还真成吃素的了?当初不是你自己说的麽,小To变成什麽样都没关系,按照你说的去做就好了,怎麽?终於能放手之後开始反省自己了?”
从来波澜不惊如同猫一般慵懒的人,脸色瞬间煞白,嘴唇抖了抖,才终於勉强能声音平静的回答,“谁都,年轻过,吧……”
“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的确那时候我也有责任,不过,我实在不懂那个该死的桃花眼到底是什麽意思,他既然有本事能让小To醒过来,就一定有本事能治好小To,可他非得这麽让小To半死不活得吊著!”
“说到底……”七爷扶著额头长叹了一口气,“你最在意的是这个吧,那人治好了你始终没能唤醒的病人。”
女人狠狠瞪了他一眼,“你丫真是个狼心狗肺的玩意儿!我到底是为了谁每年这麽一次次跑大老远被人骂啊!今年竟然还跟我动手!个死小子,还真以为我只会玩手术刀麽!”
“你们……”七爷似乎觉得头越来越疼,“不是在哪个顶级别墅区门口互相开枪吧!”
“怎麽可能!”女人抬手调笑著打消他的顾虑,然後若无其事的歪头看他,认真回答了一句,“只不过是在疗养院後边的小花园里而已啦!”
!──硬碰硬一声清脆。
女人瞪大眼,片刻之後摇著脸向下趴在桌上的男人,奇怪的大声,“七爷,小七,七,喂,我说,恒,你没事吧,醒醒,喂,喂,喂!!!!!”
相隔一段时间不见,莫相觉得,陈何憔悴了许多,原本就瘦得没什麽分量,现在整张脸好像就只剩下皮包骨,颧骨突出地吓人,眼神也有几分荒凉,在别墅的走廊面对面相遇,陈何斜斜地看了他一眼,一个字没说,就又转过去跟怀里的酒瓶相亲相爱。
这也算是报应吧,莫相认真想,然後不管他,蹬蹬蹬跑上楼去找旻文。
比起陈何的憔悴,旻文倒是格外精神,看见他来了,便神采飞扬,藏不住的高兴,拖住他的手叫“莫相莫相莫相,你是来带我走的吗?”
他一愣,又心虚又尴尬,从来也不懂说谎的人只能摇摇头,“还要再等等。”
“可是”旻文放开他的手,吃惊瞪大了眼,“可是小何的案子就要开庭了,小何被带走的话,我就会被……”说著又重新扯住他的衣袖,把他带到窗边,指著庭院里对著月亮发呆的人,“我就会被Jacky带走,Jacky喜欢小何,所以讨厌我,他会杀了我的!”
“不会的!”他抬手抱紧旻文,用力摇头,“不会的,你不会有事,我会带你走,一定会!”
“莫相,我们约好的,拉钩钩。小文只要跟莫相在一起就好了,只要跟莫相走哦!所以一定会等你来接我的!”旻文掰著他的手,互相勾起小指,那一瞬间,他眼睛湿了,原来哭泣是这样一种头疼的感觉,真的麻烦。
安抚好旻文,下楼的时候陈何已经半眯著眼睛横躺在沙发上,要睡不睡,但好像也没全醒著,听到动静便叫住他,说话的时候嘴里像含了个东西,“任务,比想象地难啊?”
他没回答,却停下脚步。
“三天後我开庭,之後一定会被收押,旻文会先交给Jacky,放心,那是我信任的人,会像我一样保护小文,不过,ZK的事情他也脱不了干系,说到底也还在警方监控中,如果他也出了什麽事,那旻文就完了,你自己考虑清楚,如果你真的不行,倒不如现在就跟我坦白,我一枪杀了小文算完事,总比……”陈何叹了口气,声音也一并荒凉起来,“总比被发现他还活著要好很多。”说完,又像是自言自语似的嘲弄起来,“我原本以为郑宁为是个能出人头地的人物,还帮他抢了Lee的位置,指望他能护著旻文,没想到那小子只懂杀人,旻文跟著他,恐怕只会更惨,为什麽郑家出来的人,除了王八蛋就是杀人狂,这种家族居然还能存活到今天,真是可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知道他在笑什麽,但是那尖锐的嗓音刺激得莫相难受,於是只得皱皱眉,丢下一句,“我一定会带旻文走”就匆匆离开。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他已然不能再犹豫不决,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韩阳已经从这一团乱麻中抽身出去,他不用再有所顾忌。
离开Lee的家之後,他一直住在曾经囚禁旻文的小木屋,那里安静偏僻又安全,更重要的是,存在著许多他与旻文之间的回忆,自信住在这里一定没人找得到,而今天回家的时候,门口却偏偏多了一个人,这让他忍不住起了杀念,月色下看清来人的脸时,心才微微缓和些。
“你来干什麽?怎麽知道这里?”那人他认识,叫做Andy,是在韩阳生病的时候一直守著的人,跟Lee大概也认识,但具体他不清楚。
“韩阳有跟我提过,他让我找你,所以我想,你是不是会住这儿。”Andy跟在他身後进门,四处乱看。
“找我干什麽?”
“求你留下赵思贤一条命……”
倒水的手停住,他歪头看那个长得很可爱的男人,“什麽意思?”
“韩阳他是你的朋友,也帮过你的忙,看在这个情分上,能不能不要对赵思贤出手?我知道你有终结令,可是就算你不完成,以你K国第一杀手的身份,也不会有人把你怎麽样,这个世界上除了Lee,根本没人知道死神长什麽样,你想要自由,就悄悄隐姓埋名就好了,你要多少钱,我可以……”
“不是钱的问题。”他放下水杯,下意识的去摸口袋里陈何曾经丢给他的护照,“你走吧。”
“那是什麽问题?如果有什麽需要帮忙,李氏在K国的力量很大,在A国也有些势力,而且,如果是韩阳的事情,EM,白氏都不会坐视不管,只要你提出条件,我们可以……”
“这件事情已经与韩阳无关了。”他在椅子上坐下,冷漠地看著Andy,“韩阳已经跟赵思贤没关系了,他现在有自己的幸福,所以,麻烦你们不要再拖他下水。”
“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样!你说的事情我知道,那个叫金恩宏的我也见过,可是你要相信我,我跟韩阳在一起的时间比你久,我比你更了解他,那孩子是个死心眼,别说只死了一次,他只要认定了谁,死了十次八次也绝对不会轻易改变的,他不是那麽胆怯的家夥,他只是……”
“闭嘴!”好不容易坚定下来的心,绝对不许任何人来动摇,哪怕是韩阳的朋友,只要不是韩阳本人的话,他可以不去听任何话。
“韩阳绝对不会放著赵思贤不管!从他告诉我能在哪里找到你就已经可以证明问题,如果他真的不想……唔……”腹部猛然遭受打击,Andy瞪大眼睛,很多话还没说完,尽管不甘心,却也还是慢慢闭上眼,倒在地上。
他从角落里摸出锁链,将Andy四肢都锁住,又从柜子里拖出一只急救箱,找了两只透明药水,注射到Andy的手臂里,完事後,把Andy放到床上,看他睡著的时候仍旧皱紧眉头,“你是韩阳的朋友,我不杀你,但是,也不能让你破坏我的事情,赵思贤死了之後你就会重新自由,不过这段时间,不会让你再开口讲半个字!”
月色明亮的夜晚,在密林里开车穿梭,有种别样的情趣,韩阳依旧靠在车窗上,向外看一片如童话中的美妙灯光与来来往往运送客人的车,因为丛林里夜晚的路况异常复杂,所以客人都是在入口处换好票後,坐小客车到达不同场馆,因为林子很大,所以几百辆车开起来,却也并不拥挤,恩宏熟练的拣没人的小路走,让韩阳能享受难得的静谧,然而却还是忍不住慨叹,这里的夜晚,与白天的安静完全不同,灯光迷乱的繁华,满眼纸醉金迷。
恩宏把车停下,在一栋小别墅门外,韩阳直起身看了看,奇怪的问,“这是哪儿?我们不是要去最外围的场子?”
“这是我住的地方。”恩宏帮他打开安全带,示意他下车,“你跟我住一起,不要住那边。”
夜晚的风很凉,头顶是树叶的沙沙响和著猫头鹰诡谲的鸣叫,韩阳把风帽拉到头顶,“为什麽?”
“算是一种过度保护吧。”恩宏推著他的背,把他带到别墅门口,一边掏钥匙开门一边说,“斗兽场没你想得那麽简单,不是凭本事就能赢那麽单纯,莫名其妙被下药的事儿我看得多了,你这种迷糊的个性,用不了三场肯定会让人在背後捅刀子,别傻站著,进来,不用拘束,这里只有我一个在住。”
韩阳歪著头看恩宏换鞋,“这算是作弊?”
“恰恰相反。”恩宏从鞋柜里摸出另外一双拖鞋给他,“这是为了防止别人对你作弊,前二十五场每次至少有四个场同时在比,鱼龙混杂,後十场还好,每次只有一个场地,到时候如果真的没问题,我会送你去那边住,别这麽看我,如果你不是打0线,我也不会这麽勉强你。”
“0线到底有什麽不一样?因为七爷说赚钱比较快,只要打三个月就能达到他开的数目,其它大概要打一年,我不想拖时间太久,所以才……”
“无差别竞技。”
“什麽?”
“无差别竞技,其它三十五条线,每一条都有固定的竞技内容,第七线跆拳道,第十线武道,第二十线棍术,还有你刚刚看到的剑道,只有0线,你用什麽都可以,赤手空拳或者刀剑。”恩宏让韩阳坐下,打开微波炉把牛奶放进去,“随你用什麽,一切冷兵器都是合法的,这也是参加人数最多的一条线,换句话说……”恩宏盯著韩阳,顿了顿,认真的,“是最危险的。”
韩阳沈默下来,低头盯住自己的脚尖看。微波炉叮地一声,韩阳脚尖轻轻一抖。
恩宏皱了皱眉,取出温热的牛奶递到韩阳手里,“放心,听我的安排就好,别忘了,我是在这里长大的,而且,也不要忘了……”恩宏靠近,双臂一伸圈住韩阳,下巴放在韩阳肩膀上,唇贴近他耳边,炽热的吐吸与魅惑的声音,勾起性感的唇轻笑,“我们有契约的,你要一切听我的……”
韩阳僵硬的身体放松,点了点头,恩宏唇角的笑容更深一些,将韩阳镶在怀里,而手臂,越发地收紧……
D14 灵魂的再遇
D14 灵魂的再遇
城北一块风水宝地建著S城最大,也是香火最旺的庙,大殿之後有一扇仿佛永远关闭的门,门後偌大一片庭院,一排排整齐的,如同僧寮一样的房间,里面终日灯火长明,而却永远不会住人,只有少数人知道这寺院後面别有洞天究竟藏著些什麽。
四方的庭院,靠角落的地方有一间与众不同的房子,四面翘起的屋顶各用了十只脊兽装饰,每一只都精雕细琢,虽然外墙一样漆成红黄,但格调却全然与周遭不同。
Sun站在那门口看了看,抬手推开门,里面灯火通明,从高吊的天花板上垂下如同流苏一般长短不一的手指粗细的灯串,脚下透明玻璃绘著莲花,玻璃下也有灯光微明,四周墙壁绘著宗教意义的图腾,正对大门的地方,香花火烛堆积起一种庄严的奢华,而那正中,一张年少嚣张,神采飞扬的美丽容颜,安静地笑著。
Sun走过去,点了根香,双手合十拜下去,而後靠近仔细看,龛台很干净,灯油是新添的,香炉余温尚存,清理的很干净,周围没有任何灰尘,贡品也都是新鲜的,显然一直有人在精心打理的样子,一定是寺院的僧人。
照片上的俊年少轻狂,眉宇间只有叛逆的痕迹,找不到忧郁和伤。
“你就这麽走了,你走了之後,李氏,不,这个世界,乱成什麽样你知道麽?”Sun抬头看著少年的俊,皱紧了眉头,眼泪已经垂到嘴角,“现在,李氏,我一个人在打理,李氏的事情,加上长庚的事情,我也快要疯了,我真後悔,如果那时候小贤发现我对韩阳动手的时候,我没求他留下我就好了,那麽现在,我也不用看著他们……这样……”
抬手抹了把眼泪,而更多的却流下来,“韩阳走了,离开了李氏,离开了赵思贤,有了新的幸福,那个叫金恩宏的人我查不到,想必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至少,那两个孩子里,有一个幸福了,小贤他……”
Sun用手撑住桌子,却还是不堪重负似的贴著长脚桌滑到地上,已然泣不成声,“小贤他,Lee的第一杀手,死神,他,对小贤出手,医生,K托付了医生照顾小贤,医生可以,保护他,可是小贤,失去了韩阳,已经没了求生的念头,一个人,趁著医生不在,偷偷从医院,开车回李氏,被死神,打中车轮,车翻了,他卡在车里,好不容易救出来,现在,还在ICU,我是来拜佛的,求佛祖保佑他,让他活下来,俊,你在天之灵,保佑他,保佑他好不好,俊,俊,俊啊……”
Sun扯住桌布,痛哭失声。
烛光摇曳中俊的笑靥天真而纯粹,没有丝毫阴影,那麽干净,那时他也幻想著未来,如何光彩如何荣耀,也因此豪情万丈,可後来,他走上一条绝对想不到的路,从此万劫不复,直到死去。
而经历那一系列的变故之後,韩阳和赵思贤也走上了自己想不到的路,那未来,到底是什麽?
门口有动静,Sun用衣袖挡住脸抹眼泪,微微回头,看见一个人影,除了赵思贤和自己以外,恐怕没人知道俊的骨灰安放在这里,察觉有自己以外的人在场,Sun赶紧站起来,磨干眼睛回身,仔细看清楚,才稍稍松了口气。
站在门口的大概是寺庙里来帮忙的居士,上了年纪的老人,一头白发乱蓬蓬的未经打理,不知是有些残疾还是青年时做太多体力活,老人腰弯得很低,背又驼,像背著千斤重担似的,肩膀一边高一边低,穿著青色的僧衣僧裤却打著赤脚,老人手里拎著装水的木桶和抹布,看来是准备做清理,因为腰弯得低,脖子也向下弯著,所以老人的头好像无法抬高,乱发垂在脸颊,Sun一时也看不清他的模样,只看见他提著水桶的手微微颤抖。
Sun心里隐隐不快,俊的骨灰在哪里是李氏的秘密,他还特别跟住持交代说俊的房间不要让其他人进来,打扫的事情交给一个固定的僧人来做就好,可这住持竟然随便让来帮忙的居士打扫这里,如果不是赵思贤在医院里生死未卜,李氏有太多工作等著他去处理,他一定会找住持理论,现在的话……
Sun摇著头走到门口,“是住持许你来清扫的?”
老人好像不会讲话,只颤颤巍巍的点头,脖子僵持不能动弹,就上下弯身子,动作木讷又笨拙,像鸡啄米似的,看得Sun一时也不忍责备他,只得让开路,“今天你就扫了吧,回头我会跟住持讲,明天你就不用再来了,还有,这里住著谁,出去不要跟别人讲,讲了没你什麽好处。”
老人没回答,提著水桶拖拉著装花烛的口袋,默默往里走,Sun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发现老人虽然弯腰驼背,但手脚还算麻利,打扫地也蛮仔细,於是放心的离开,走到门口又吩咐一句,“等下打扫好了记得把门关好。”
听到木门合拢时发出吱呀声,老人停下忙碌的手,灯火通明的屋子安静下来,只有一成不变的诵经声还在继续,老人用手撑住桌脚,扭曲的身体慢慢挺直,等到脊背完全直起後,才发现他的脊柱像是被扭曲了几次,形状奇怪,两边肩膀永远都无法一般高。
老人从黑口袋里摸了一会儿,拿出一捧红色玫瑰,换掉花瓶中那些白色仍旧鲜豔的玫瑰花,仔细摆弄打理,歪著头看了一阵,才满意地把换下来的花丢回口袋里,“今天是红色”老人开口说话,声音也苍老如古稀,“小俊喜欢红色吧?”
老人一边忙碌一边自言自语,“我今天又去听住持讲经,他说,放下屠刀什麽的,说如果我也能一起念经,说不定,死了以後可以跟小俊去同样的地方,我说我时间不多,已经糟糕到连骨头都扭弯了,他说,如果有心的话,哪怕念一句也行,我是有心的,真的……”
老人在洗抹布,几滴水从高处落到木桶里,溅起水花,老人用袖子抹了抹脸,从摇荡的水的倒影里看见自己毫无表情的僵硬的脸孔,能面具一般,皮肤坚硬得像是壳,“我是真的,有心的,要去跟小俊一样的地方,可是,住持不肯告诉我小俊去了哪里,我昨天偷偷看佛经,说淫欲的人会下什麽地狱,可是我不懂,小俊做那样的事,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我,那麽这些应该算在我身上才对,如果这样的话,小俊是可以去天上的吧,如果这样的话,我想去找小俊,就要念很多经才对,但是……”
老人叹了口气,小心把俊的照片取下来,无比珍视